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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阴谋败露

“陆地神仙”兀立在石坪上,的确像一尊神仙的雕塑。

“哈哈……”宏笑声中,“天南霸君”安石甫出现,双手抱拳,道:“幸会中原武林第一高人!”

“陆地神仙”冷傲地道:“挟持老夫爱女,意在何为?”

“天南霸君”又是一声宏笑道:“若非如此,不足以请动大驾!”

“陆地神仙”重重一哼,道:“目的何在?”

“天南霸君”道:“阁下自诩天下第一人,期期想见识一下是否可当此誉……”

“陆地神仙”道:“老夫爱女呢?”

“天南霸君”道:“如果阁下能活着离开,便可带人走!”

“陆地神仙”怒声道:“无礼,出手吧!”

“天南霸君”从容地道:“阁下稍安勿躁,能与阁下一较长短,是桩武林大事,得有人在场见证。”

说着,向后招了招手,道:“请现身吧!”

数条人影,鱼贯而出,首先现身的是白玉娇,再后是那装瞎子的老者,手中扣着宇文冬梅,最后面,赫然是玄天教主褚无忌。

柳杰居高临下,看得极是清楚,热血阵阵沸腾起来。由于褚无忌的现身,使他直觉地领悟到是什么一回事了。

宇文冬梅没有任何反应,木然如痴。

“陆地神仙”老脸起了抽扭,戟指玄天教主道:“褚无忌,原来是你兴风作浪,你找死!”

褚无忌狞笑道:“宇文一,老实告诉你,本人今天是讨老债的……”

“陆地神仙”道:“什么老债?”

褚无忌咬牙切齿地道:“先师‘百代客’当年蒙你厚赐,伤重不治而亡,临死遗言,要本人讨此血债,你不会健忘吧?”

“陆地神仙”厉声道:“你……是‘百代客’的传人?”

“一点不错!”

“你知道你师父致死之由吗?”

“难道你敢否认是凶手?”

“笑话,当年那本是一场公平决斗,想不到你师父竟然不顾身份,施用江湖人所不齿的下流暗器,老夫才下了重手……”

“你想淆乱视听?”

“放屁,你准备怎么样?”

“要你还命!”

“褚无忌,你还不配!”

“你无妨试试看!”

说完,向“天南霸君”偏了偏头。

“天南霸君”哈哈一笑,亮出“魔镜”。

柳杰在暗中,心弦陡地抽紧了,想不到褚无忌如此卑鄙,竟然借助于“魔镜”来对付“陆地神仙”。

场面在“天南霸君”亮出“魔镜”之后,骤呈无比的紧张。

一蓬霞光,射向“陆地神仙”。

“陆地神仙”打了一个哆嗦,褚无忌飞快欺身,迎胸一掌,“哇!”地一声,“陆地神仙”口血飞迸,踉跄数步,坐了下去。

褚无忌拔出了长剑,一抖,狞声道:“宇文一,这样让你死,太便宜了,现在要你睁跟送你女儿的终!”

说完转身欺向宇文冬梅。

宇文冬梅被那老者扣住,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陆地神仙”颤巍巍地站起身来,厉吼道:“褚无忌,你敢?”又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褚无忌回头道:“你看着吧!”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条人影,像是从天而降,迎头扑向扣住宇文冬梅的老者。

变生仓猝,太快,使人无法转念。

惨号破空而起,那名老者头壳尽碎,栽了下去,可能他永远也不明白是怎么死的?宇文冬梅也随着跌坐下去。

柳杰早已盘算好行动的步骤,拔剑,闪电般扫向“天南霸君”,用的是全力,使的又是宝刃绝招,根本不是徒手可以抗拒的,仓促中,也无法使用“魔镜”,掌势挥出,身形电闪后退,但迟了那么一丝丝。

惨哼声中,跌撞出八尺之外。

褚无忌惊魂出了窍,但仍能及时出剑,猛袭柳杰。

柳杰回手一剑,兵刃交击,褚无忌退了三步。

“天南霸君”半身已被鲜血浸透,伤势相当不轻,脸上那份怨毒的表情,使人不寒而栗。

白玉娇不言不动,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褚无忌到此刻才看清了来人,厉声道:“小子,是你?”

柳杰咬牙道:“姓褚的,纳命来!”

褚无忌目珠一转,闪电般抓起宇文冬梅,把剑搁在她颈旁,待到柳杰又悟到这一点时,业已抢救不及。

“陆地神仙”功力已复,老脸气成了紫色,他功力再高,在投鼠忌器的情况下,束手无策。

柳杰心意一转,欺向“天南霸君”。

“天南霸君”扬起“魔镜”道:“不许动!”

柳杰怔住了。

“天南霸君”斜瞟白玉娇一眼,道:“快进窟去!”

白玉娇望了柳杰一眼,真的依言掠入窟中。

“天南霸君”扬着镜,倒退入窟,消失了。

柳杰陡然想到“天南霸君”在重伤之下,真元无法凝聚,根本无法催动“魔镜”,所以才遁入窟中,想到这里,后悔不迭,身形一弹,扑向窟口。

褚无忌大喝一声:“不许动!”

柳杰想到宇文冬梅在对方手中,只好止步回身。

两个不可一世的人物,对褚无忌无计可施,因为怕危着了宇文冬梅。

柳杰突然想到了妹妹金婵,厉声道:“姓褚的,‘吊亡仙子’是否落在你们手中?”

褚无忌嘿嘿一笑道:“不错,你待怎么样?”

柳杰目赤似火,厉声道:“你把她怎样了?”

褚无忌道:“不怎么样,预布的第二着棋!”

柳杰气得簌簌直抖,杀气腾腾地道:“她如果伤了一毫一发,我发誓血洗玄天教,鸡犬不留!”

充满血腥的话,令人听了不寒而栗。

褚无忌狞声道:“恐怕你这辈子没机会了!”

“陆地神仙”激声道:“褚无忌,放了她!”

褚无忌狂笑了数声道:“宇文一,你认为我会放人吗?”

“陆地神仙”一生目中无人,这可能是破天荒受制与人的第一次,气极之下胡发蓬立起来,颤声道:“褚无忌,你枉为一教之主,行事为人令人齿冷,你竟不敢与老夫一刀一枪地见真章……”

褚无忌一披嘴,道:“本人志不在名,只求达到目的,你要本人放人可以,有条件!”

“陆地神仙”道:“老夫一生不与人谈条件。”

褚无忌有恃无恐地道:“可以,你大可保持你的原则,牺牲女儿是小事。”

柳杰怒叫道:“褚无忌,你是个标准的武林宵小,卑鄙无耻之尤。”

褚无忌虽说行事不择手段,但终究是江湖第一大帮派之主。

这种辱骂,仍然是受不了的,紫胀着老脸道:“柳杰,迟早一天本座要你永远开不了口。”

“陆地神仙”个性怪癖,死也不会向人低头,但骨肉天性,爱女的生死持在别人手里,他不得不低头。

当然,这在他是比死还要难受的事,经过反复思索之后,以激颤的口吻道:“褚无忌,你说什么条件?”

褚无忌哈哈一笑道:“宇文一,我还以为你真的愿意牺牲女儿呢?听着,条件很公道,你自废功力,交换你的宝贝女儿!”

“陆地神仙”脱口狂叫道:“办不到!”

褚无忌阴声道:“那就免谈了,等着替你女儿收尸吧!”

柳杰激愤欲狂,目眦欲裂地道:“褚无忌,我不把你碎尸万段,然后血洗玄天教誓不为人!”

褚无忌重重地哼了一声道:“小子,别狂吠,多想想‘吊亡仙子’的事吧!”

柳杰的眼中几乎要喷出血来,对方是手段够毒辣,据人作质,为所欲为,心头那一股恨,凝聚成了形。

“陆地神仙”直发着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宇文冬梅穴道被制,对眼前事一无反应。

褚无忌紧迫着道:“宇文一,救人得付代价,怎么样?情愿牺牲女儿?”

“陆地神仙”答不出话,自废功力,普通武士也办不到,何况是自视极高的他,这等于要他选择死一样。

柳杰几乎要发狂了,牙一咬,狂叫道:“褚无忌,你下手杀人好了,你同样要付代价,我要你在这升仙坪上一寸一寸地死,另外附加的是你的家人和徒众!”

说着,扬剑上步。

褚无忌惨然色变,他当然不敢杀宇文冬梅,他知道杀人便逃不过眼前这两个旷代高手之手,他付不起这代价。

心念一转,拉着宇文冬梅向后倒退,口里道:“别动,否则本座先切下这小尼姑的头。”

柳杰再激愤,当然也不会全无顾忌,他忍不下心牺牲宇文冬梅,闻言之下,还是停了前欺之势。

褚无忌带着宇文冬梅缓缓后退,口里道:“听着,不许进入石窟,否则你们将看到小尼姑的尸体……”

说完,人已没入石窟之中。

柳杰迫了过去……

“陆地神仙”厉声道:“站住!”

柳杰愕然回顾,对方是名份上的师祖,他不能不听。

“陆地神仙”显出前所未有的沮丧,期期地道:“让我再想想!”

人,毕竟还是人,有时,有些问题是人力所不能克服的,“陆地神仙”逞强了一辈子,无视于人情礼法,现在,他体味到他不是人上之人,平常人的弱点他一样有,那藩篱是无法超越的。

柳杰窒在窟口,他也束手无策。

“陆地神仙”举目望天,他似乎更形苍老了。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候,在感觉上是很长一段时间,他陡地一顿手中杖,道:“我们进去!”

柳杰大感意外地道:“进去?”

“陆地神仙”点头道:“不错,褚无忌决不敢杀人,凡是这一类奸狡之徒,最怕死,也把厉害二字看的很重,他付不起杀人的代价。”

毕竟姜是老的辣,柳杰暗自钦服,当下颔首道:“好,师祖,我们进去!”

这行动多少带了些赌博的性质,如果判断错误,后果是不难想象的,柳杰仗剑在前,“陆地神仙”在后,步步为营地趟了进去。

窟里洞径分歧,柳杰只拣宽的主径走,峰腹似乎全是空的,洞径既深且长,走到后来,全凭超人的目力认路。

不见人影,也不闻声息。

到底对方隐匿在什么地方?如果搜遍每一支洞,那是不可能的事,洞洞相通,可以随意改变位置。

两人走得心焦起来,如果对方猝施偷袭,是防不胜防的事,而更大的问题是万一洞径被对方暗中堵塞,就得被活活困死。

两人都想到这点了,但谁也没说出来。

走着走着,眼前忽现亮光,走近一看,是道岩隙,遮掩的藤蔓已被拨开,柳杰仔细审视了一番,脱口道:“对方可能从此离开了!”

“陆地神仙”抢进前来,看了看,道:“可能是离开了,也可能是故布疑阵!”

柳杰钻出石隙之外,只见嶙岩馋馋,但峰势并不太陡,下降不难,峰脚连接森森密林,一看便知是人迹罕到的地方,向上望,峰头一段却十分陡峭。

“陆地神仙”也钻了出来,略一思索道:“为了不落空,目前只有一个办法……”

柳杰道:“师祖有什么高见?”

“陆地神仙”道:“这石窟无疑地只有前后两条出路,我们用掌力把岩石震坍,封闭这石隙,只留前面通路,由一个人在峰顶上守候,如果对方仍隐匿窟中,必会出现,因为这岩隙腹内缺水,秃岩是积不住水的,从洞径干燥的气息便可判出,另一个出山去道,对方就是走,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不会走得太远,这样便不致顾此失彼。”

柳杰连连点头道:“师祖不愧神仙之誉,设想周到极了!”

“陆地神仙”冷声道:“我不喜欢听口水话,是你留下还是我留下?”

柳杰想了想,道:“师祖留下吧,徒孙耐性不大!”

“陆地神仙”道:“好,此地的事我来做,你下峰去吧,小心些,多用头脑。”

柳杰恭应一声,驰下峰去。

到了峰脚,衡度形势,左右前三方都是密林草莽,看来穿行不易。

只有沿右峰脚边,林木较稀,他想:“白玉娇穿的是宫装,不适于穿行原始密林,他们又带了个宇文冬梅,看来是沿峰边走的成份比较大。”

于是,他当机立断,眼峰边追去。

追了一程,毫无蛛丝马迹。

柳杰停了下来,暗忖:“这里是大洪山北区,而玄天教总坛就设在山中,对方必然奔总坛无疑,但山区如此广袤,要找到葫芦谷并非易事,连方向都很难判定,只有走着瞧了!”心念之中,继续在乱山中奔行。

看看日头西斜,腹内饥肠辘辘,精神有些不济,眼前已现出山道,只好顺山道而行,希望能找到山居人家,弄些食物充饥。

翻过了一个山嘴,一看,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眼前遥遥可见村舍阡陌,竟是奔离山区了。

当然,他不能回头入山,只好奔向平地。

薄暮时分,进入一个小集,目前,除了想填饱肚子,其余都是次要了。

他进入小店,要了酒菜,据桌大啖,饿极了,吃相也有些惊人,好在这是穷乡僻壤,没人讲究仪态。

正吃之间,只听小二向一个闲坐的客人道:“骗你不是人,我刘三自从娘肚皮,就没见这类娘们,看一眼,连骨头眼儿都酥了,如果不是白天,我准以为是狐仙下凡。”

柳杰不由心中一动。

那闲坐的客人道:“刘三,别瞎编故事穷开心了,这种地方,哪会来这种妞儿。”

刘三拍拍桌子道:“我说过骗你不算人,是尼姑生的,别的不说,她那身扮,就像城里戏台上扮的崔莺莺,天知道她是怎么来的。”

“人呢?”

“走了!”

“一个人?”

“是一个人!”

“你他妈的胡扯,一个花不溜丢的大闺女,会单独上路,还穿戏装,算了吧,如果真有此事,你八成见了鬼了。”

“信不信由你!”

柳杰心想:“照小二的说法,像是白玉娇,但她怎么一个人落了单呢?……这倒是值得一查。”

心念之中,闻声道:“算帐!”

刘三赶紧过来,笑着道:“一共二钱三分银子,您老!”

柳杰取出约莫五钱一块碎银,道:“多的给你,别找了。”

刘三直了眼,好半天才谢出口来。

柳杰乘机道:“你刚才说的那位姑娘,是不是二十来岁年纪,很美,穿着宫装,对不对?”

“不错,不错,正是这个模样……”

“她有同伴吗?”

“没有!”

“走了多久了?”

“半个时辰不到。”

“哪条路?”

“朝东去的!”

柳杰匆匆起身出店,朝东奔去。

夜色苍茫,乡村道上半天不见一个行人,柳杰快速驰行,不久,岔上了大路,他边走边在想,会不会是“花魔”白玉娇?

如果是,她为什么与“天南霸君”他们分道扬镳?

正行之间,道旁林子里突地传出一阵疯狂的笑声,柳杰停了下来,听那笑声十分怪异,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循声走去。

笑声变成了嘶哑,但没有停。

柳杰走近一看,为之大吃一惊。

只见一个年轻武士,在地上打滚,还在笑,但与呻吟差不多,业已到了精疲力竭之境,不远处栓了匹马,马前横了两具尸身。

再看那年轻武士,已经不再滚动了,四脚在剧烈抽扭,口里鼻里全是血,只剩下惨哼了。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被某种歹毒手法所制,是谁下的手?

年轻武士吐出了最后一口长气,蜷曲着断了气,不再动了。

柳杰不由感到发指。

突地,一个颤人的心弦的脆嫩声音道:“弟弟,我们真是有缘,正想着你,偏巧你就来了!”

人随声现,正是柳杰要追的白玉娇。

柳杰定了定神,道:“这……怎么回事?”

白玉娇吁口气,道:“不必替他难过,见色起意,该不该死?”

柳杰怔了怔,心想:“这真是自己找死,碰上这人妖,一百个也活不了。”扫了尸体一眼,开声道:“姐姐,你怎么一个人?”

白玉娇道:“拆伙了!”

柳杰或然道:“什么……拆伙?”

白玉娇道:“走,我们换个地方,在这里看着死人窝囊,我有好消息告诉你。”说着,先挪动娇躯。

柳杰只好跟着走,不久,来到路边一座供人歇脚地道凉亭里,坐下之后,柳杰迫不及待地道:“那小尼姑呢?”

白玉娇笑笑道:“我正要告诉你这消息,我们带着那小尼姑,从石窟后面下峰,本奔向玄天教总坛,半路上碰到你那蒙着面的娘……”

柳杰激动地道:“碰到我娘?”

白玉娇道:“不错,还有个半老妇人,一个驼子!”

柳杰更加激动,半老妇人当是薛四姑,驼子不用说是“人魔”张驼了,当下急匆匆地道:“后来怎样?”

白玉娇道:“褚无忌不敢斗,单独溜了,‘天南霸君’安石甫身负剑伤,无法搏斗,而我……当然不会出手……”

柳杰大为振奋,又道:“后来呢?”

白玉娇道:“不说你也该想得到,他们带走了小尼姑!”

柳杰长长舒了口气,道:“再后来呢?”

白玉娇道:“我与安石甫也分了手!”

柳杰目芒一闪,道:“你们为何分手?”

白玉娇移位坐到柳杰身边,吐气如兰地道:“我早就跟他分手,但为了某种原因,不得已跟着他……”

柳杰道:“什么原因?”

白玉娇索性靠上柳杰的肩头,娇声道:“以后再告诉你!”

肌肤相亲,柳杰心如鹿撞,他又一次感受那无比的魅力,人妖、荡女,他心里在呼唤着,但身不由己,他没勇气拒绝这份诱惑。

白玉娇突地扭过娇躯,抓住柳杰的双手道:“弟弟,我问你一句话!”

柳杰全身有如火焚,期期地道:“什么话?”

“花魔”白玉娇用一种极其迷人的音调道:“你爱我吗?”

柳杰登时血行加速,心慌意乱起来,理念使他不敢遽尔作答,对方不但年纪比他大上数倍,而且声名狼藉,但本能上的反应,又使他无法拒绝,英雄难过美人关,白玉娇可说是美人中的美人。

白玉娇毫不放松地又紧问一句道:“你不爱我?”

毕竟,理智有时是薄弱的,常常向现实低头,柳杰费了极大的劲,终于吐出了三个字:“我爱你!”

白玉娇握住柳杰的手紧了紧,激声道:“弟弟,一句话我就满足了!”说着,眸中涌现泪光。

柳杰为了刚才的三个字在发抖,但白玉娇的反应却使他大为困惑,她为什么会流泪呢?像她这种女人,感情不会如此脆弱,愕然了片刻,道:“姐姐,你怎么了?”

白玉娇含泪微笑道:“我太高兴了,我知道你说的是真心话,弟弟,记得我说过,我一生没被人真正爱过,也没真正去爱过别人,能在垂暮之年,得你这句话,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柳杰惊声道:“垂暮……什么意思?”

白玉娇幽幽地道:“人,不能永远不死,以我的年纪,还不算垂暮?”

柳杰期期地道:“可是……姐姐,你现在……”

白玉娇道:“灵丹奇药,固然可攻夺化,但天道是不可违的,今之红颜,明之白骨,这是自然的法则。”

柳杰不由悚然,看来白玉娇并不是想象中的那种妖异女人,她有超人的美,也有超人的见地,想了想,道:“姐姐,不管如何,你的年岁绝对比常人要活得长久,如此,数十年后,我又如何?”

白玉娇在柳杰的额上亲了一下,道:“弟弟,真亏你有这种想法,不过……”

柳杰红着脸道:“不过什么?”

白玉娇微摇螓首,道:“一切都在天,要看天意如何!”

柳杰不解地道:“我不懂?”

白玉娇松开了手,坐正娇躯,道:“弟弟,我们不要谈这煞风景的问题,记得吗,我说过替你办一件大事,现在办成了……”

柳杰困惑又激动地道:“什么大事?”

白玉娇从怀中取出一样东西,递与柳杰道:“就是这个!”

柳杰打开一看,不由跳了起来,激动万状地道:“魔镜!姐姐,我……”他情不自禁地搂住白玉娇,呼吸很急促,接不上话来。

软玉温香,双方都陶醉了。

久久,柳杰才放开手道:“姐姐,你是怎么得手的?”

白玉娇香喘微微地道:“我一直在等机会,但没有机会,安石甫不主动交出来,我没办法,我无法用强……”

柳杰插口道:“姐姐,你不是有很多机会吗?比如说,他受伤之后……”

白玉娇道:“不成,我的咽喉不被他扼住……”

柳杰皱眉道:“这话怎么说?”

白玉娇吁了口气,道:“我能驻颜,必须在一段时间之后,服食一种药物,是我一时大意,被他控制了我的药物,也就等于控制了我的人,我无法摆脱他是缚绊……”

柳杰“哦!”了一声,道:“现在呢?”

白玉娇笑笑道:“也许是天意,我无意中发现他秘藏之处,得回了药物,然后迫他交出‘魔镜’,他在绝望之余,返回天南去了。”

柳杰把“魔镜”贴身藏好,道:“这面宝镜他是如何得手的?”

白玉娇道:“说来话长,简单告诉你,元化宫暂摄掌门帝君龚荣华,其实不叫龚荣华,真名是安石全,他们是兄弟,当年安石全化名投入元化宫,是一项长久的大阴谋,目的是窃据帝君之位……”

柳杰骇然大震,厉声道:“这倒是意想不到的事,后来呢?”

白玉娇接下去道:“安石全丧命中原,安石甫立想报仇,同时也不忘帝君之位,宫中潜伏有他的死党,三长老护牌回宫,他立即就知道了,用诡计盗得了此镜后,约我同来中原,这就是我最初告诉你受托杀你的原因,而我……见了你之后,就改变了当初杀你的主意了。”

柳杰打了一个冷颤道:“元化宫有没有发生流血事件?”

“这倒没有!”

“他会肯交出来,那岂不等于放弃原来的目的?”

“人都是要命的,他不能不交。”

柳杰吐口长气,道:“姐姐,我不知道是……该如何感激你。”

白玉娇轻笑了一声道:“我们是有缘,用不着说感激的话。”

柳杰心念一转,道:“怎么又会与褚无忌联上了手,对付‘陆地神仙’?”

白玉娇道:“彼此利用,各取所值!”

柳杰突地想到妹妹“吊亡仙子”,急声道:“对了,姐姐,我妹妹金婵……”

白玉娇道:“我事后才知道,是‘玄天教主’褚无忌亲自下的手。”

柳杰道:“这么说,家妹是被劫持到玄天教总坛?”

白玉娇道:“大概是的!”

柳杰咬咬牙,道:“我得去救她……”

白玉娇道:“葫芦谷我去过,天生绝地,飞鸟难越,要想进去救人,是根本办不到的事,而且,该教的高手不在少数,单打独斗,也许没有人是你的对手,但占地利之便,合手对付你,情况就不同了。”

柳杰愤然道:“就是鬼门关我也得去闯一闯。”

白玉娇道:“弟弟,这不是逞强的事,否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柳杰目闪煞光道:“那我该怎么办?”

口里说,心里却在想:“前车之鉴,褚无忌不知要利用金婵重施什么诡谋呢?好在宇文冬梅已然获救了,不然事情会倍加的棘手,这又应该怎么办呢?”

白玉娇深深一想,道:“弟弟,我尽力去试一试,你等我的消息。”

柳杰的情绪又告激动起来,凝注着白玉娇道:“姐姐要怎么试法?”

白玉娇道:“我可以赴葫芦谷,直接找褚无忌,当他座上客。”

柳杰道:“恐怕不妥当!”

白玉娇道:“为什么?”

柳杰道:“记得上次我们在一道,褚无忌率高手现身,他清楚我们的关系,同时你曾毁了对方一名高手,他不会起疑吗?”

白玉娇笑着道:“这你放心,上次的事,被解释为误会,再经过这次升仙坪的纠葛,他已深信我跟你亲近是‘天南霸君’安石甫安排的,目的就是要毁了你这个元化宫的当然继承人。”

柳杰略作沉吟道:“好,就这么办吧!”

白玉娇突地转了话题道:“弟弟,以你的俊逸风采,定然使很多女子倾倒,你有红颜知己吗?”

一句话,触及了柳杰心灵上的创伤,俊面立呈痛苦之色,咬着牙道:“没有!”

白玉娇脆生生地道:“我不信,你骗我,我看得出来,你是情海伤心人,对不对?”

柳杰闭了眼,道:“往事那堪再回首,我不想重提了!”

蓦地,一个低沉苍劲的声音道:“白玉娇,你这张破草席,不知多少人执过,竟然不知羞耻为何物,引诱无知处子,真是天道难容!”

这几句粗俚的话,不但白玉娇受不了,连柳杰也感到无地自容,对方竟然骂白玉娇为破草席。

白玉娇粉腮大变,眸中陡射杀机,厉声道:“什么人?给我滚出来!”

一个怪异的身影,出现凉亭之外,柳杰一看,为之骇然,来的,竟然是“人魔”张驼。

白玉娇咬牙道:“老残废,你竟敢口出秽言,随便侮辱人……”

魔驼寒声道:“白玉娇,难道你还打算别人给你立贞节牌坊?”

柳杰窒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白玉娇气得花枝乱颤,闪身出亭,直逼魔驼身前八尺之处,咬牙道:“驼子,你欺人太甚!”

“你想怎么样?”

“杀你!”

“你办得到么?”

“试试看!”看字声中,翠袖倏拂。

魔驼双掌一圈,近了过去,“波!”地一声巨响,双方各退了一个大步,乍分又合,袖舞掌飞,顿时打得难解难分了。

现场三丈之内,砂飞石走,其声刺耳极了。

柳杰看得心惊不已,他是头一次见识魔驼的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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