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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陈家麟呆呆地在想,“紫衣仙子”到底是什么来路?

她的身手不但诡异,面且可怕,难怪吴弘文不敢得罪她,吴弘文定知道她的底细,得找个机会问问。

想了一阵,和衣上床,正将朦胧入睡之际,突竟屋顶上似有衣袂飘风之声掠过。

他心头一动,翻身下床,拉开房门,掠上屋顶,一望,只见一条身影,已越过了七八家屋面。

人,无不好奇,武林人更甚。

陈家麟心念一转,弹身追了下去。

眨眼工夫,来到镇外,先后落下地面,陈家麟身形一紧,快如继风般扑去。

前面的人影陡地刹住身形,转过回来,陈家麟是急势,差一点撞上了数方,一看,竟然是盟弟吴弘文,口里几乎惊叫出声。

吴弘文细一审视,吐了口气道:“原来是前辈……”

陈家麟道:“你以为是梁小玉?”

吴弘文骇然道:“前辈怎么知道晚辈心里……”

陈家麟若无其事地道:“你偷偷溜出旅店,是为了逃避她,是么?”

吴弘文期期地道:“前辈,晚辈是不得已,她象是阴魂不散般地缠着我,很多要办的事都给耽误了,所以才出此下策。”

陈家麟道:“这的确是下策,你想。她如果有心要缠住你,你能逃得过么?逃能解决问题么?如果惹翻了她,后果又如何?”

吴弘文叹了口气道:“前辈,晚辈智绝计穷,真不知如何是好?”

陈家麟道;“你有事要办,,该坦白地告诉她,她虽然任性,并非蛮不讲理。”

吴弘文犹豫地道:“可是,我怕……她不放我自由行动……”

陈家麟深深一想,道:“她对你是一片痴情,你感觉到么?”

吴弘文讪讪地道:“是的,这点我不能否认!”

陈家麟道:“你呢?你对她的看法如何?”

吴弘文沉吟道:“晚辈还没考虑到这一点,她心头不坏,只是……”陈家麟笑笑道:“只是她长得不美,是么?”

吴弘文道:“美丑不在容貌,晚辈还不至这么浅薄,只是……她的脾性使人受不了。”

陈家麟道:“她说,她可以改,嗯?”

说完,忽然发觉这句话有欠考虑,完全在撮合这件事了,明显地是在替她辨白。

于是口风一转,道:“当然,天下什么事都可以勉强,维独情感上的事不能勉强,现在不争这些,你还是回店里去,坦白地向她说明你的困难,你再离开!”

吴弘文期迟地道:“如果脱不了身呢!”

陈家麟道:“我替你想办法!”

其实,他毫无把握,口里如此说,心里可连什么办法的影儿都没有。

吴弘文沉思了片刻,突然下了决心道:“好,就依前辈的指示,晚辈回店。”

顿了顿,又道:“对了,还有件事请问,“武林仙姬”如何了?”

陈家麟道:“她已平安无事,可以放心了!”

吴弘文皱了皱眉,道:“前辈对这件事,怎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陈家麟道:“说穿了毫不足奇,我就住在你隔壁的房间。”

“哦!”吴弘文露出恍然的样子。

陈家麟抑抵了声音道:“现在该我问你个问题,梁小玉是什么来路?”

吴弘文惊奇地道:“前辈不知道她的来历?”

陈家麟道:“知道的话便不会问你了。”

吴弘文怔了怔,道:“晚辈不能说!”

陈家麟道:“为什么?”

吴弘文道:“武林各有禁忌,请前辈曲谅。”

这一说,陈家麟好奇之念更织了,他知道如果以目前的身份问,吴弘文决计不肯透露,彼此盟兄弟,老蒙着他也不好,还赚他称自己前辈,未免过份。

心念之中,变回本来的声音道:“你听听我是谁?

吴弘文如逢鬼魅似的全身一颤,连退了两步,张口结舌地道:“你……你……难道是二哥?”

陈家麟轻轻揭下了面具,道:“三弟,你说对了!”

吴弘文欢呼一声,跨步上前,紧紧捉住陈家麟的手臂,连连摇撼,激越地道:“二哥,这不是梦么?啊!你怎么成了“冷面怪客”?”

陈家麟拍拍他的肩膀,道:“三弟,别激动,听我说,但你要暂时守口……”

于是他把受“丧元指”之伤,自份必死,以迄巧得“墨剑”的经过,简略地说了一遍。

吴弘文依然很激动道:“这真是一饮一啄,莫非前定了,谁能想得到,二哥,你把我冤苦了。”

我完,兴奋地一阵大笑。

陈家嫌道:“大哥大嫂的情况如何?”

吴弘文道:“我去看过他俩,很好,可是目前还不宜露面,二楞大哥不惯那种避世的生活,常常吵着要出江湖,多亏二楞嫂压住他,他很听她的话。”

陈家麟笑了笑,脑浮现岀林二榜那副憨直的傻像,边戴回面具边道:“你现在要办什么事?”

吴弘文道:“一样是査你的下落,现在不需要了。另一样是负责连络老一辈的正义之士,准备对“天香门”来换犂庭扫穴。

陈家麟沉重地道:“三弟,请转告各位前辈暂缓行动,以免牺牲无辜,已经有人出面对付“牡丹令主”,只要头一除,“天香门”便不解自散了。”

吴弘文瞪大了眼道:“她是令堂……”

陈家麟苦笑着道:“不是,她是偷听到你转述“长舌太公”的话而请认的,不过,她是我我大母不假,嗨!我差一点!毁了被他毁了。”

吴弘文道:“又是想不到的事,那令堂呢?”

陈家麟黯然神伤地道:“家母名叫冯奇英,在我周岁时便离开至今,人海茫莅,何从寻觅?”

说完,凄凉地一声长叹。

吴弘文道:“令堂当然也是武林人,有外号么?”

陈家麟道:“没有!”

吴弘文沉吟着道:“这可就难了,这样吧,我把这消息带给“天外三翁”一干前辈,男外再设法找到‘长舌太公’也许能査出些端倪。”

陈家麟点了点头,看来这是唯一可行之途。

吴弘文道:“我们回店去吧,天快亮了?”

陈家麟道:“慢着,你还没告诉我梁小玉的来路……”

吴弘文深深吸了口气,道:“二哥,这不能说,她母亲有个禁忌,不许江湖中提到她的名号,如果妄接她的名号,必遭杀身之祸。”

陈家麟激奇地道:“那是为什么?”

吴弘文道:“不知道,算它是武林人_怪癖吧!”

陈家麟意犹未释地道:“这么说。你不能告诉我?”

吴弘文道‘二哥,何必定要知道呢?人家已经息影江湖……”

陈家麟无何奈何地道:“好,算了吧,唔!我想到了一件事……”;

吴弘文道:“什么事?”

陈家麟道:“我追踪‘牡丹令主’救‘武林仙姬’,在一座尼庵中,曾听到‘花太岁’祸龙向‘牡丹令主’献计。要设法迫使‘紫衣仙子’梁小玉的母亲出山,对付我们,以图挽救“天香门”被摧毁的命运,这得向梁小玉提出警告……”

吴弘文惊声道:“这可不得了,如果对方阴谋得逞,江湖中将是一片血雨腥风,走,我们立刻回店,我去告诉她。”

陈家麟道:“哪我们走!”

两人回到客店,已是金鸡四唱的时份,转眼便发天亮了。

吴弘文不及回房,向陈家麟道:“二哥,你在房中等我,我马上去见她!”

说着,走向“紫衣仙子”所住的房门,伸手扣击。

奇怪,房里没有动静,用手一推,房门是虚掩着的。心想:“难道她主婢离开了,这不可能呀?”

心念之中,跨入房里,一看,不由惊呼出声。

陈家麟刚刚进入房间,忽然听见吴弘文发出的惊叫声,不由心头一震,立即意识到必然发生了意外情况,急忙转身出房,奔了过去,只见吴弘文呆呆地站在房中央,全身簌簌直抖。

房间里没有灯火,一下子看不出什么,定了定神,才隐约看也迎面的一张床,被褥凌乱,帐子已被掀开,只剩下一角斜吊着,侧面的一张床,帐门低垂,一条手臂,伸在帐外的床边。

不用说,真的已经发生了意外。

陈家麟栗声道:“怎么回事?”

吴弘文手指侧方的床铺,口吃地道:“你自己……看……看吧!”陈家麟在这种情况下,也忘了男女之嫌,走过去揭开帐门,定睛

一望,不由也惊呼出了声,向后疾退两步。

床上躺着一个半裸的女人,口鼻溢血,但一眼便已看出是“紫衣仙子”的侍婢月桂,看样子她是遭人强暴。

“紫衣仙子”呢?何以不现踪影?

以她主婢的功力,怎会发生这种不可思议的意外?

纸窗泛了白,天快亮了,店里早行的客人,已在走动,准备上路。

吴弘文掩上了房门,朝桌边椅上一坐,激颤地道:“是什么人干的好事?”

陈家麟咬了咬牙,再次上前揭开帐门,这回看得更清楚,月桂上衣被撕裂,酥胸半露,下身全裸,隐隐可见斑斑血污,一点不错,她是被人糟蹋过,陈家麟拉被把她掩住,然后退了回来,全身的血管,似乎要爆裂了。

吴弘文是老名江湖,虽然在急乱中,方寸仍然不乱,咬着牙道:“二哥,会不会是“牡丹令主”的阴谋?”

陈家麟道:“很有可能,事情发生在我们离店这一段时间,使人想不透的是她主婢的身手并非泛泛,月桂被奸杀,梁小玉失了踪,什么人能下得了这种狠手,如果悬“牡丹令主”派人下的手,她敢招惹梁小玉的母亲么?”

吴弘文切齿道:“祝龙可以办得到,你刚才在镇外不是说祝龙要迫使梁小玉的母亲出山么?也许这就是阴谋的第一步……”

“唔!”了一声,陈家麟道:“我们该怎么办?”

吴弘文道:“追踪,对方必然去之不远。”

陈家麟道:“月桂的尸体如何处置?”

吴弘文略一思索道:“此事不宜惊动官府,乘天色未明,我们先带尸体离开此地再说。”

陈家麟点头应了声:“好吧!”

与吴弘文走近床边,突地道:“她手里揑了样东西!”

说着,板开手指,把那东西取在手中。转到窗前,仔细一审视,又道:“是块凤佩,女人的饰物。”

就在此刻,脚步声响,只听一个颇为耳熟的声音道:“小二,是那个房间?”

小二的声音道:“就是这间!”

那脚步声到了门前,那耳熟的声音道:“还没起身么,对不起,我有件要紧的事找你商量。”

毫无疑问,来的是梁小玉的表兄,“花太岁”祝龙,陈家麟与吴弘文大感意外,祝龙怎会找到此地来?

吴弘文忙把凤珮揣入怀中。

祝龙道:“小二,是这间么?”

店小二道:“是这间没错位,两位女客,店里没其他的女客。”

祝龙道:“怎不见动静?”

店小二道:“想是睡熟了,您再叫叫看?”

祝龙上前推门,房门应手而啓,目光一扫,大声叫道:“怎么回事?”

店小二探头往里一望,也跟着惊叫道:“两位不是对面的房客么,怎会在女客房里?”

陈家麟与吴弘文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作声不得,这种突如其来的情况,是很难对付的,再机智的人,也难应变。

祝龙再次朝朝房里扫了一眼,声音一紧,道:“在下以为是谁,原来是两位,哼!”

顿了顿,又道:“表妹,你太不像话了!”

说着,举步跨入房里。

陈家麟横身一阻,道:“祝龙,“想做什么?”

祝龙的目光仍在房间内流转,突然瞥见了床沿垂着的手臂,两眼登时直了。

吴弘文栗声道:“祝龙,梁姑娘呢?”

郝龙道:“什么,你问我,我正要问你们,我表妹人呢?”

陈家麟瞪眼道:“祝龙,强暴杀人,可是你干的好事?”

祝龙脸色大变,狂声道:“强暴杀人?我表妹……”

说着,一闪近床,揭开帐门,掀被一看,陡地回转身来,厉声道:“好哇,你俩竟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我表妹人在那里?你俩把她怎样了?”

这一闹嚷惊动了许多房客,纷纷奔来看视,此际天色已经大亮,一切动静,看的清清楚楚。

陈家麟扫了吴弘文一眼,意思是问他该怎么办?如果不是祝龙下的手,这问题可就严重了,现场只他两人,连分辨的余地都没有。

祝龙大声叫道:“店家,快找地保来,出了人命了!”

一听我出了人命,那些看热闹的房客齐齐涌向门窗,店小二拔脚便往外跑。

吴弘文沉声道:“姓祝的,月桂被人奸杀,令表妹失了踪,可能追凶去了也不一定,我们俩刚从外面回来,正在査究这事……”

祝龙咬牙厉笑了一声道:“姓吴的,你这几句话连三岁小孩都骗不了,现在是什么时刻,你会从外面回来?算你真的从外面回来,男女有别,你来这房中作甚?我表妹追凶去了,以她的身手,能眼看月桂被人奸杀?”

现在是有理说不清,陈家麟不由发急道:“祝龙,你再敢胡说八道,血口喷人,我斩了你!”

祝龙冷哼了一声道:“宰我,没那么容易,众目睽睽,你想灭口也办不到!”

吴弘文心念一转,道:“我们走吧,找到了梁姑娘,真相便可大白。”

陈家麟一想,这也是有理,眼看地保便要来,虽然不怕,但却是惹厌,当下点了点头,道:“好,我们走!”

祝龙寒声道:“尽管走,天下虽大,可没你俩藏身之地。”他没有拦阻。

外面传进了声音:“地保里正都来了!”

陈家麟朝吴弘文一偏头,两人双双出门,房客们朝两边一分,两人越屋而去,陈家麟马匹都不要了。

身后,传来房客的喧叫声:“凶手逃,凶手逃了!”

“妈呀!探花大盗……”

“高来高去的呀!”

镇外,林子里,陈家麟吴弘文面对面地坐着,相视苦笑,默坐了半晌,吴弘文突地一拍脑袋道:“这是阴谋,安排好了等我们上钩,可惜无法证明!”

陈家麟道:“这事很古怪,照说祝龙不敢胆大妄为到这种程度,如果拆穿了他还能活么?梁小玉本身功力高不说,谁惹得起她母亲,她人到那里去了呢?”

吴弘文皱了皱眉,道:“现在这件无头案已经栽定在我俩的头上,怕的是染小玉的母亲出面,我们对付不了。如果判定不讹的话,她母亲要找的对象,不止我们俩人,天外三翁”等一干前辈都在内,可就称了‘牡丹令主’的心了。”

陈家麟深深一想,道:“错不了,这定是‘牡丹令主’的阴谋无疑了,这叫驱狼扑虎之计。要找梁小玉的下落很难,她定然已落入对方手中,也许……遭了不幸也难说,梁小玉一死,这件事便死无对证……”

吴弘文“嗨!”了一声道:“如果我们不离店,也许事情会改观,对方行动时,我们不会不发觉,天下事竟有这么巧。我逃避她,你追我,是临时发生的情况,不会在对方预计之中,照我想,如果我们没离客店,对方行动的方式可能就不是这样。如果你早想到这一点,事先向梁小玉提出警告,她心理上有准备,情况也会改观……”

陈家麟打断了他的话道:“现在说什么都是空话了,目前有一条路可走,设法逮住祝龙,迫他说出实话,谅他来还在客店里料理月桂的后事。”

吴弘文道:“南昌近在咫尺,说不定衙役捕快也来了!”

陈家麟道:“那该怎么办?”

吴弘文略一沉吟道:“这么着,你在此地等我,我设法去打听一下动静再说……”

陈家麟道:“好,你去吧!”

就在此刻,一个声音道:“不必去了,祝龙已经离店。”

人随声现,来的赫然是“血手少东”潘文。

两人同感一愕,吴弘文脱口道:“祝龙走了?”

“血手少东”道:“不错,我亲眼见他走的!”

吴弘文道:“店里的事如何了结的?”

“血手少东”道:“他给了地保与店家一些银子,要他们掩埋尸体,不要报官,说这是江湖恩怨,要私了,然后他便离开了,奔的是南昌。”

说完,目注陈家麟道:“这位朋友是……”

陈家麟双手一拱,道:“区区人称“冷面怪客”,阁下想是潘少东?”

“血手少东”哈哈一笑道:“正是,正是,久仰,久仰!”

陈家麟不由觉得好笑,这外号是自己胡诌的,久仰二字不知从何说起,大概久仰两个字,已是江湖人的口头禅了。

他忽然敏感地想到,客店的案子,会不会是“牡丹令主”重金买“血掌柜”父子干的?

心念之中,试探着道:“阁下知道客店里发生的事么?”

“血手少东”毫不思索地道;“当然知道,生意人谦究的是了解行情,‘紫衣仙子’失踪,她的侍婢被人奸杀,两位成了凶手,对么?”

陈家麟双睛一亮,道:“阁下可知是谁做的?”

“血手少东”摇头道:“这就不得而知了,敢做这件事的,不是不知死活,便是别有图谋。”

陈家麟正想进一步试探,吴弘文却插口道:“潘兄意料中,该是谁干的?”

“血手少东”道:“区区一向不说没把握的话,这得费些工夫査证。”

陈家麟冷沉地道:“阁下在此现身,不是偶然的吧?”

笑了笑,“血手少东”道:“朋友说对了,正是碰巧路过的,朋友是否疑心这案子是敝记所为?那就错了,这种买卖,出的代价再高,敝记也不既接。”

心事被一语道破,陈家麟没话可说了,想想也是,照吴弘文所说,“紫衣仙子”的母亲,是个了不起的人物,江湖中连她的名号都不敢提,“血掌柜”怎敢要钱不要命。

同时,“血掌柜”父子是职业凶手,纵使受僱,也祇限于杀人,不会做出辣手摧花的事。

而“紫衣仙子”的失踪,是最离奇的事,她是被绑架,被杀害,抑或如事发时所料,追凶去了,目前无法臆测。

吴弘文不便再称陈家麟作二哥,改口道:“前辈,这档子事既已嫁祸到头上,不理也不成,祝龙现已去了南昌,我们跟踪追去吧,如晚辈所料不差,他定奔他姑母处去传这凶讯,说不定半路可以把报截住?”

陈家麟道:“那我们立即就上路!”

“血手少东”道:“朋友扔在客店的坐骑,区区已顺便带来,现拴在林外。”

陈家麟怔了怔,抱拳道:“区区就此谢过!”

“血手少东”打了个哈哈道:“小事一件,不足挂齿,区区先气一步,再见了!”说完,转身离去。

吴弘文这才改回称呼道:“二哥,我们分开走,南昌过午之后,我们在往瑞昌的路上碰头。”

陈家麟道:“慢着,事到如今,你该告诉我梁小玉的母亲到底是谁了?”

吴弘文面上显出十分为难的样子,考虑了很久,才以极低的声音道:“好,我告诉你,但你只能入耳,千万别出口,她母亲是一甲子前震颤武林的“三眼魔婆”的独生女儿……”

陈家麟忍不住道:“这么说?‘三眼魔婆’该是祝龙的祖母?”

吴弘文点头道:“不错,但祝龙的父亲是养子,不是亲生,所以“三眼魔婆’的一些奇功秘技,全部传了梁小玉的母亲,梁小玉的母亲当年的名号是……”

说到这里,目光朝四下扫猫了一阵,才又接着道:“紫衣罗刹!”

陈家麟道:“好像没听人说过?”

吴弘文道:“当然,这是她的禁忌一,不许人提她的名号,否则杀无赦。”

陈家麟心弦一颤,道:“那是为什么?”

吴弘文道:“这完全是梁小玉亲口告诉我的,因为她外祖母‘三眼魔婆’当年因一场误会,错杀了八大门派之首的少林寺十大长老,结果激起了武林公愤。她外祖母虽号称魔婆,但却是个刚烈正义的人物,之所以被称为魔婆,是因为她出手太狠,个性刚愎,独行其是。

在她发觉错杀了少林十老之后,自绝以谢罪,‘紫衣罗刹’为了这桩伤心往事不准人提她的名号。在她收拾了当年设计陷害她娘的仇家以后,便息影江湖,事实上的经过大概便是如此。”

陈家麟长长吁了一口气,道:“这么说,‘紫衣罗刹’应该是个明理的人?”

吴弘文道:“可惜她有乃母遗风,一样的刚愎自用,明理,但不讲理。”

瑞昌道上,两骑并辔,马上人都是文生打扮,其中一个年纪稍长的面色冷漠,他俩,正是陈家麟与吴弘文。

秋天午后的阳光,显得软弱而无力,西风卷起了阵阵尘沙,两骑马象是奔驰在雾中,草木枯黄,入目一片萧瑟。

陈家麟揉了揉眼睛,道:“我们到底是要去那里?”

“吴弘文道:“富池口!”

陈家麟道:“那是湖北省境了?”

吴弘文“唔!”了一声道:“边界,如果不停的话,明天傍晚便可到地头了。”

陈家麟道:“奇怪,这一路不见祝龙的影子……”

吴弘文道:“最好他走的不是这条路,我们见到梁小玉的母亲之后,可以解释一番。”

陈家麟道:“如果祝龙先我们而到呢?”

吴弘文语音沉重地道:“那就糟了,后果无法逆料。”

顿了顿又道:“二哥,记住,我们从现在起,绝对不能提对方的名号。”

陈家麟点头道“这我知道,倒是有一点提醒你,别再前辈晚辈的,听起来真拐扭,还是兄弟称呼吧。在人面前,我叫你老弟,你称我兄台,比较合式些。”

吴弘文应了一声,转变话题道:“二哥,我真不明白,‘武林仙姬’是江湖第一美人,人也正派,你为什么不喜欢她?换了任何人,都是求之不得的……”

苦苦一笑,陈家麟道:“你不懂!”

吴弘文道:“就是因为我不懂才问你呀?”

陈家麟道:“感情这东西是一丝一毫也不能勉强的,说起来徒乱人意,她爱的不是我,而我压根儿也没爱过她,别谈这件事。”

吴弘文却是紧钉不放地道:“那她爱的是谁?”

“失心人!”

“失心人?说话男不男?女不女,怪腔怪调,老是蒙着脸,象是见不得人似的,‘武林仙姬’不知看上他那一点?”

“那你只有去问她了,反正我对她无意,管她去爱谁。”

“二哥,你言不由衷吧?自古英雄爱美人,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再说,她是你小姨,与二嫂是一胎双胞……”

一提到亡妻,陈家麟的心便隐隐作痛,这些年来,他不但没有淡忘,记忆反而更加鲜明,由亡妻而想到失踪的小宝,一颗心片片碎了,不禁激动地道:“你有个完没有?”

吴弘文侧头望了陈家麟一眼,闭上了口。

富池口,是鄂赣边区的一个小镇,因地当水陆通衢,所以商贾辐辏,倒也热闹非凡。

晚风夕阳中,陈免麟与吴弘文策马进镇,拣了间大客广投下,酒饭之后,两人相将离店,向镇梢奔去。

此际已是万家灯火,但还不到起更时。

到了镇外无人之处,陈家麟开口道:“你拿得准梁府的位置?”

吴弘文道:“据梁小玉告诉我,她家在离镇五里的西北方向,大概不难找,当时我没料到会登门造访,所以没问仔细,我们走着再看吧!”

这是条马道,不大,但车马仍可畅行,因为不是交通要道,所以路少行人。

两人奔行了一阵,估计约莫已有五里之遥,吴弘文手指路侧一座庄宅道:“可能便是这里了,我们去间问看!”

陈家麟略显紧张地道:“你口才比我好,到时由你开口,我不出声。”

吴弘文应了一声,双双朝那庄宅走去。

庄外是块空场,几株疏落柏树圈环,靠近庄门,竖了根高杆,杆上吊了尽气死风灯,昏黄的灯光,照着紧闭的庄门,空荡荡地不见半个人影。

两人到了门前一箭之地停了下来,正好在灯杆下。

陈家麟道:“不知道祝龙到了没有?”

吴弘文道:“但愿我们比他先到,否则有理也说不清。”

陈家麟一甩头,道:“上前叫门吧!”

就在此刻!一顶小轿冉冉而来,直奔庄门,轿后随着两名青衣少女,一个老者。

吴弘文紧张地道:“是这里无疑了,说不定轿中人便是……”

人轿从两人身边通过,那随轿的老者停了下来,朝两人打量了几眼,道:“两位有何贵干?”

吴弘文赶紧上前两步,双手一揖,道:“您老请了,小可姓吴,有要紧事求见贵主人!”

老者灰眉一皱,道:“什么要紧事?”

吴弘文陪着笑脸道:“见到了贵主人,小可当面奉陈。”

庄门开启,小轿迳直入内去了。

吴弘文又道:“请问,您老如何称呼?”

老者期迟地道:“老夫姓邱,庄里管家。”

吴弘文“哦!”了一声,道:“原来是邱管家,失敬,请您老通禀一声。”

老者声音一冷,道:“家主人久已谢绝江湖,不见任何客人。”

吴弘文道:“这小可知道,不过……事关重要,请您老方便!”

老者断然道:“办不到,两位还是请便吧!”

吴弘文想了想,道:“是关于贵府千金的事!”

老者陡地脸色大,冷哼了一声道:“你小子就是纠缠我家小姐的那个无赖?”

这话相当刺耳,吴弘文强忍住一口气,讪讪地道:“邱管家,小可没纠缠你家小姐,是她自己……”

老者抬手止住他的话头,阴阴地道:“好极了,我们主人正愁找不到你,你却自己找上门来,请!”

吴弘文把目光扫向陈家麟,陈家麟点了点头,表示可以随老者进庄,为了要澄清这件公案,只有忍住这口恶气。

吴弘文壮起胆子道:“请带路!”

老者又是一声冷哼,举步便走,两入在后相随,进入庄门,是一个很大的庭院,穿越庭院,便是正厅。

老者引二人入厅坐定,道:“请稍候,老夫去禀主人!”

说完,转身走了,

两人默然,内心是忐忑的,天知道“紫衣罗刹”听不听解释,倒是有一点使两人稍为放心的,是祝龙似乎还没来过。

屏风后传出一声干咳,一个衣着十分考究的长髯老者,现身出来,两人大感意外,出来的并非“紫衣罗刹”,是她的丈夫么?

两人齐齐起身作揖,长髯老者脸上的神色,使两人心头泛了寒。

老者傲不为礼地朝中间椅上一坐。

姓邱的管家隐后跟出,站在老者旁边。口角噙着一抹冷笑。

主人没请客人坐下,场面显得十分尴尬。

吴弘文躬了躬身,道:“小可吴泓文,这位是敝友……”

他接不下去了,顿了顿才又道:“江湖中叫他“冷面怪客”,今夜冒昧造府奉谒老前辈,是关于令缓……”

长髯老者怒冲冲地打断了话头道:“得了,你毁了老夫女儿,老夫毁,这是最公平不过的事。”

吴弘文变色道:“老前辈误会了,晚辈并没……”

长髯老者似乎不愿听任何解释,又截断了吴弘文的话道:“事实俱在,什么叫误会?老夫只有这么个女儿,你却断送了她的终生,你自己说,准备如何了断?”

吴弘文按捺住激动的情绪道:“这话……老前辈是听什么人说的?”

长髯老者目瞪如铃地道:“听谁说?还须别人说么?”

吴弘文期期地道:“晚辈今晚来的目的,便是要解释这场误会。”长髯老者“砰!”地拍了一下桌子,道:“人都没了,还解释什么?”

吴弘文心想:“若非祝龙来过,便是他已传来了讯息,不然老人不会知情,怎不见她的母亲‘紫衣罗刹’出面呢?奇怪,梁小玉怎没提过她的父亲?对方不听解释,该怎么办?”

心念之中,道:“令千金只是失踪,目前还不能断言发生什么事。”

长髯老者陡地站起身来,嘿嘿一阵冷笑,道:“废话不必说了,你说如何了断?”

吴弘文道:“老前辈不容晚辈解释么?”

长髯老者道:“根本就不必解释,你毁了她,等于毁了老夫!”

吴弘文砍了咬牙,道:“老前辈,这档子事完全与晚辈无关,只是在道义上晚辈不能袖手,同时晚辈是防被人诬栽,所以不揣冒昧,前来说明事实真相。”

陈家麟忍不住插口道:“老前辈何妨让这位老弟把事实说完?”

长髯老者凌厉的目光在陈家麟面上一绕,道:“你也想插上一脚?”陈家麟冷冷地道:“晚辈只是尽朋友之谊!”

长髯老者声音一寒,道:“好一个尽朋友之谊,一丘之貉,都不是好东西,你小子是助拳的。”

陈家麟道:“晚辈与吴老第不是打架,谈不上助拳,至于是不是好东西,也无关紧要,反正话说明了便告辞!”

本来他刚进庄时是心怀忐忑,因为吴弘文把“紫衣罗刹”的为人作风说得太神奇太恐怖。

现在由于长髯老者的蛮横,使他大起反感,把原来的戒慎之念冲淡了。

长髯老者冷冷地道:“告辞?来时由得你们,去时恐怕就不由你们作主了。”

陈家麟道:“老前辈的意思要留客?”

长髯老者目芒一闪,道:“留命!”

陈家麟不由心火大发,口角一披,道:“我俩虽是江湖小卒,但要留命恐怕没那么简单!”

长髯老者眉毛一挑,道:“小子,事实会告试你的,现在到外面去,免得污了这厅堂。”

看样子,这一架是打定了,吴弘文目注陈家麟,面上现出十分为难之色,陈家麟内心也不希望出手,但事逼处此,根本没有转寰的余地,即使不想打也不成,对方不会放自己安然离开的。

当下一偏头道:“吴老弟,事与愿违,没得话说了,到外面就到外面吧!”

说着,昂然举步出厅。

吴弘文也只好跟着出去。

姓邱的管家紧随着长髯老者,来到院地里。

情况演变成这样,是始料所不及的。

就在此刻,一个白面劲装少年,匆匆来到,看他那一身尘土,是奔行了长途来的,他高叫了一声:“师父!”

然后目光朝两人一扫,又道:“师母到家了么?”

长髯老者道:“刚到不久,你辛苦了!”

顿了顿,手指吴弘文道:“这就是勾引你师妹,破坏你终身大事的人!”

这话,使陈家麟与吴私文齐为之一震,想不到“紫衣仙子”梁小玉还有师兄,而且两人似已订了终身。

其中又夹上了个表兄“花太岁”祝龙,一个其貌不扬的女子,竟然有这多情感上的纠粉,实在令人想不透?

一望而知,这年轻武士是个工于心计的人,他长得很俊,但面带阴沉,目光流转不定,鼻尖带钩,口唇单薄?

年轻武士陡地转向吴弘文,冷阴阴地道:“在下符兆丕,朋友如何称呼?”

吴弘文道:“在下吴弘文!”

符兆丕微一颔首,目中杀机一现而隐,仍是那副令人莫测高深的神情道:“吴朋友,幸会,想不到朋友公然找来。”

吴弘文正色道:“在下与令师妹毫无关系可言,只是在江湖道上偶尔认识罢了,今夜来此,是要说明一件事实,以免发生误会,别无他意!”

符兆丕冷极地一笑,道:“朋友,多余的话不必说了,照武林惯例,手底下见真章,今晚算是死约会,不死不散,请!”

说完,拔剑在手,目中杀机重现。

吴弘文脸色一紧,道:“在下不是来打架的!”

符兆杰薄薄的口唇一披,道:“大丈夫敢作敢当,俗语说,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这两种仇怨是无法消解的,你就是跪地求饶也不成,拔剑,可以死得像个汉子,否则便像条狗。”

即使摆明着是死路,也得去走,何况并非如此,吴弘文当然忍不受不了这种侮辱,对方师徒同样的不可理喻,说什么也是多余的了。

当下也拔出剑来,沉声道:“在下并非怕事,只是觉得无谓,既然符朋友不愿讲理,在下奉陪就是!”

陈家麟冷眼看着对方,一言不发,他知道今晚非流血不可,事情已经挤到头上,想逃避也不成。

如果吴弘文胜了姓符的,长髯老者必然会出手,怕的是“紫衣罗刹”也出头,那将是不了之局,后果无法逆料。

符兆丕冷哼了一声,发剑便攻,一出手就是杀着,显然他存心置吴弘文于死地。

从剑势上看来,他是个一流剑手。

吴弘文执剑相迎,双方一搭上手,便打得火织万分。

十余个照面,双方势均力敌。

长髯老者大声道:“兆丕,这不是比武过招,留什么情,斩了他。”:

符兆丕剑势一变,表面看来没方才那么火辣辣,但毎一式都阴损诡厉无毒,吴弘文顿被迫得步步后退,险象丛生。

“呀!”栗叫声中,符兆丕施出了一记怪招,把吴弘文的剑直荡开去,回转剑尖,刺向吴弘文的“喉结穴”快、狠、准、辣,间不容发。

陈家麟心头大震,他身手再高,也救援不及,眼看吴弘文非死即伤,这一惊,使他全身都散了。

毕竟吴弘文是“血神东方宇”的传人,一式“弱柳临风”,身形藉势向后平塌,足跟为轴,旋了开去。

这瞬息,给了陈家麟机会。

当符兆丕换式下扫时,一道黑色的剑影,闪电般迎向剑锋。

“铿!”地一声,符兆丕倒弹五尺,一看,剑身已崩了半寸大一道缺口。

吴弘文一拧身站了起来,这一个照面,真是险而文险。

符兆丕怒目切齿,瞪着陈家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长髯老者向前跨了两个大步,怒声道:“小子,你出手了?”

陈家麟抖了抖手中墨剑,道:“是不是非流血不可?”

长髯老者道:“一点不错!”

口里说,目光却直盯在陈家麟手中的墨剑上,这罕见的兵刃,他从没见识过,窒了窒,接着道:“你小子到底是什么来路?”

陈家麟淡淡地道:“既然存心要流血,不必管什么来路了!”

蓦在此刻,一声清越的佛号倏告传来。

陈家麟扭头一望,目光突地直了。

一个美极的妙龄女尼,幽然而现。

陈家麟一眼便认出这妙龄女尼赫然是九岭山笔架峰,绝世庵怪尼的门徒,奇怪,她怎会在此现身呢?

符兆丕激动地叫了一声:“师妹!”

姓邱的管家也跟着道:“小姐,你回来了?”

长髯老者却在发抖,两眼瞪得好大,半晌才道!好哇!你这不肖的丫头,你们是约好了来的?”

陈家麟与吴弘文面面相觑,一时之间,搞不清是什么回事,难道是撞错了门,还是这妙龄女尼是梁小玉的姐姐?

但符兆丕分明叫她师妹……

妙龄女尼目光一扫全场,然后合什垂眉道:“女儿业已皈依我佛,俗尘已断,此番回家,是要了因圆果。”

长髯老者倾足道:“气死我了,你……你……不孝的丫头!”

妙龄女尼脸上一无表情,平静得近于冷酷,幽幽地道:“爹,女儿法名“却尘”,今夜最后一次称呼您……”

长髯老者栗吼道:“丫头,你誓死不回头?”

“却尘”合什道:“阿弥陀佛,女儿业已皈依我佛,岂能回头,请爹恕女儿不孝之罪,请问娘安好么?”

长髯老者咬牙道:“你娘病了,躺在床上,全是你气的。”

陈家麟忍不住问道:“小师太是梁小玉姑娘的什么人?”

“却尘”转头道:“贫尼俗家姓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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