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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鹰大色狂 恶差淫毒

刁赞瞥了一眼罗奇,见他神态,知他心思,便暗暗咬牙,仗着艺高人胆大,说:“绕路又要远了,恐耽搁了时间,我看还是由此穿过最好!大家警惕小心便是了。”

罗奇知刁赞下决心了,便也不再劝说,叮嘱手下几句谨慎一点的话,便尾随刁赞进山。

刁赞带头,罗奇紧随其后,六个人拉开一溜,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有个闪失,也好前后有个照应。是以六人拉开一定间隔。

一进了山,罗奇就有些后怕。这前无救兵,后无援手,两岸峭壁利刃,一旦被人前后堵死,夹击,哪还有生的希望。但既已进来,怕是无用了。企望上苍保佑吧!

恶人与好人,在爱惜自己的生命上,是没甚两样。恶人企望生命长存,好人也不希望自己短命。生与死只隔一条线,跨过去永远是无尽的黑暗。

刁赞心里何尝不这样想。

四个高手更是战战兢兢。

愈怕出事,愈是出事。

刁赞、罗奇等人山不久,便猛听头顶一声炸雷,他们的心一下子沉了下来,脸上的颜色也变了几变:“吠,山下小子们听着,我们‘关东三魔’在此,快快把身上的金银财宝置于地上,赶快滚蛋。若不听话,此处就是尔等葬身之地。”

刁赞不知“关东三魔”,罗奇却清楚。“关东三魔”亦正亦邪,杀人越货,拦路抢劫,加之武功出神入化,令黑白两道俱让三分。但在反击外国的侵略战中,却屡建奇功。他们三人配合清军,杀得俄国沙皇闻之丧胆,望风披靡。可罗奇不明白,三魔的活动范围是长城内外,辽东半岛,为甚跑到关内来干小蠢贼的勾当?无事不登三主殿,他们进关,一定有紧要之事。

刁赞用目光征寻罗奇的意见,罗奇头一昂,表现出一种临危不惧的风采,坚定地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后退维艰,不如动动脑子。”他知道这个阵势,装熊也白搭。

刁赞脸上流露出一丝奸笑,冲着山崖不屑地喊道:“好汉,我们身无分文,是否放我们过去,改日奉上。”

“小子,少耍滑头,不然,要尔等性命。”

罗奇见势不妙,连忙悄悄献计说:“想个法子引他们下山,在平地上决逐就有利于我们。”

刁赞点头称是,又冲山上朗喝;“我这里有一棵龙参,不知三位愿要否?”

“龙参……”

山上,“关东三魔”叽叽咕咕一阵议论。

“好,小子,尔等在下边老实等着,我们即刻下去。若要欺骗,小心狗命。”

说完,三个身影如灰色大鸟,疾射而至。

刁赞不见则可,一见其人,心中发毛,我的妈,这那里是人,分明是阎王爷派出的催命鬼。这三个人的形象确实恐怖。

罗奇也未见过“关东三魔”,只因他们很少涉足关内,所以中原武林少有人认识。只闻其传说,不见其人。今日观之,毛骨悚然。

只见老大一袭红衫套在身上,空空荡荡,好似身子只有骨架,头大,脖长,腰细,眼睛小,眍喽下四,却放着莹莹绿光。一看便知,此人内功火候非同凡响。一把挣亮大刀斜插背后。

老二,着黑衫,通体象被漆油了个遍,生铁般的冷,翘天鼻子似漏斗大,一双金鱼眼暴露着,手持虎头双钩,虎视眈眈。

老三,是个诛儒,身高不足三尺,身着白衫,给人白日撞鬼之感。手执七星宝剑,身子似打足气的球,不停地蹦跳。

“关东三魔”恐有诈,站成椅角阵势。老大对着刁赞伸手要道:“龙参拿来。”

刁赞一阵“嘿嘿”得意大笑,说:“在雁荡山。”

老三一蹿上前,桀桀怪笑:“小子,原来你也是去抢宝的。好,省的我们到时费手脚,眼下打发了事。”

老二点头赞成。

“小子,你骗人找错了地方。”

话毕,“关东三魔”身形一晃,站成一排,堵住路口。老大“唰”地把刀抽出来,欲斩尽杀绝。

刁赞也火气攻心,喷口大骂:“丑鬼,小爷不想与尔等一般见识,谁曾想你们不知好歹,不给点颜色看看,不知阎王爷头上长几只眼。”

两军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到了这个时刻,罗奇自己清醒,装孬没有用处,亦作出博击之态。

刁赞手一指“三魔”:“你们谁先上?”

“关东三魔”嘻嘻哈哈,说:“我们没有单打独斗的习惯。”

“小爷超渡你们。”

说完,摇身一晃,闪身欺上,一道劲风袭向“关东三魔”。三魔不为所动。只见三人各用一只手缓缓推出。瞬间,刁赞感到一股绵绵大力逼近。两股劲风撞击,刁赞大吃一惊,知道遇上劲敌,忙不迭抽身闪射,空中连翻几个跟头,这才免于伤及腑脏。

“关东三魔”哈哈大笑。

老大不屑地说:“无知小儿,让你知道爷爷的厉害。”

三魔再不言语,身形一晃,又把刁赞围在中央。

刁赞亦执剑在手。

罗奇趋步上前,讨好似地说:“少当家一旁歇息,杀鸡焉用宰牛刀,待者夫收拾这三个小子。”

刁赞正心神不定,见罗奇解围,自找台阶说:“好,那就烦罗堂主代劳。”

刁赞跳至一边,罗奇肩头一晃,一式点、挑、刺,分袭三魔。“关东三魔”也不敢托大,滑步躲过。罗奇剑走轻灵,下蹲,一式“横扫三军”,攻其下三路。三魔似心领神会,相视一笑,电光火花间,提气上升。罗奇见机,顺势一招“后羿射日”,欲刺“长强穴”。

“关东三魔”是何等人物,岂能让罗奇手上占便宜。三人心意相通,见机会已到,一式“叉花盖顶”,分“上中下”三路击向罗奇。罗奇身在空中,无凭借之物,招亦使老,想躲避换招都无可能,危则危矣。

千钧一发之际,忽见三道光影分别射向三魔。三魔不想“同归于尽”,只好各用兵器打掉射来的暗器。就这瞬间的空档,罗奇已逃出厄运。

发暗器的正是少教主刁赞。

“关东三魔”气得哇哇大叫。老大一指刁赞:“小子,你敢暗箭伤人,看老夫不劈了你!”他不再与兄弟俩联手,单打独斗,操刀欺上。

刁赞也不搭话,上前应战。

两人你来我往,刀光剑影,撕杀起来。

罗奇老谋深算,诡计多端,暗自思忖:自己一边,无论谁单打独斗,都不是三魔对手,若不如这般……今日难以脱手。无毒不丈夫,干脆来点痛快的。

他与手下一递眼色,四个高手点头意会。二魔以为他们要并肩同上,两人背背相靠,怒目相对。

罗奇弓步冲上,一式“泰山压顶”砍向二人。二魔转背,走弧形,躲过罗奇。

罗奇另有所图,进攻是假,逃跑是真。在二魔躲闪的一瞬间,罗奇大喝一声:“少当家的,快扯风吧。”自己两臂一振,飞掠而逃。手下四人亦紧紧相随。

刁赞正酣斗,猛听罗奇呼唤,知他意图。他们曾配合默契地干过此等勾当。他连忙一个抢攻,逼迫大魔。在大魔换招的空档,刁赞身子一旋,施出“旋风十八飘”,从大魔身边掠过。

“关东三魔”见他们不战而逃,不知是计,提聚功力紧追不舍。

罗奇见三魔渐逼渐近,时机成熟,朝手下人一示意,四人手中早已握有“火雷球”,向空抛出,毫不怜惜。

“轰轰……”

可怜“关东三魔”一代江湖异人,抢宝不成,性命却给搭上了。死不瞑目!

刁赞很快意地笑了。

这是一座小镇。不大,有百十户人家。一条狭长的小街从镇中心南北穿过。

现在已是傍晚,各家店铺都已早早打烊关门。街上很少行人,偶尔一二个,也大都行色匆匆,如惊弓之鸟。

镇南小街尽头,有一客栈,“店”字幌子迎风招展,摇曳不定。灯笼在昏黄的光线下,显得冷清,但也给旅人以暖意。

可惜在这兵荒马乱、盗贼出没的年月,客栈生意极不景气。好在老板也是有枣无枣打一杆,对此不抱奢望。

刁赞、罗奇一伙出了黑山,行不多久,夕阳再无韧性。酷爱这苍茫大地,却得不到俗人的恭敬,成天价在眼皮底下拼杀、抢劫,明火执仗,干尽伤天害理之事。唉,无奈,太阳只好悄悄睡去。她多么想睡个亿万年斯,不再醒来,不再看这豪夺强敢、血淋淋的世界。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刁赞刚进镇子,就一眼瞥见位身材窈窕的女子闪身进了一家门户。

他们是从镇子北头进来。刁赞暗暗记下了这家住处。

刁赞不想走了,便说:“罗堂主,今天已晚了。弟兄们走了一天也都累了。我看就找个客栈歇歇脚,明天赶路也不迟。”

罗奇知他这小子心怀鬼胎,便也不好说什么,只好顺着刁赞的话,说:“就依少当家的。”

到了客栈,刁赞、罗奇各要一间上房,其余四人住一通铺。

客栈老板是个精瘦老头,皮包骨头。大概是营养不良,饿的。今天见来了这么多住店的,喜上眉梢,忙里忙外,唯恐怠慢了顾客。

不一会儿,菜上齐了。六个人都已饥肠辘辘,互不相让,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老头儿在一旁,看着六个人吃得津津有味,直喷嘴,干咽唾沫。老头是吃不起这种丰盛酒席的。置办这些菜都是习赞给的钱,现买现做。老头企望他们少吃点,多留下些残渣剩饭,也好饱饱口福。

六个人风卷残云,不多一会儿,桌上的“小山”被吃个净光,连香喷喷的菜汁也没有余下一滴。老头擦擦嘴巴,转身离去,嘴里嘀嘀咕咕:“猪,真能吃,白等了半夜。”

吃过饭,已是二更无。四个高手酒足饭饱,脸上挂着懒洋洋的满意,回屋睡觉。

罗奇也起身告辞。

刁赞送至门口,说:“罗堂主睡个好觉。”

刁赞躺到床上,眼盯着房梁,想入非非。

这间房子虽是上等客房,但已久不住人。

梁上已堆起二、三个燕窠,几个雏燕叽喳呢喃,似盼着母亲衔食归来。给这死气沉沉的黑夜,增加了几分生机。

刁赞没有心思品尝这美妙无比的乐曲,胸中欲火按捺不住,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站起,吹灭床头上的烛火,奸诈一笑,从窗口飘然而去,身影消失在茫茫黑夜之中。

他找到在镇北口见到的女子家,一个提纵,越墙到了院内。正要寻觅女子住处,突见墙外又跳进一个人来,他连忙蹲在旮旯里藏着。

来人中等身材,黑纱蒙面,进了院子,也不四下打量,径直朝耳房走去。蒙面人走到耳房门口,侧耳静听,屋内一片静温,只听到均匀细长的呼息声。来人心中一阵高兴。只见他三拨二弄,门无声地开了,人悄悄潜了进去。

蒙面人到了床前,轻手扯开蚊帐,见女子正甜甜酣睡,半片胸脯裸露在被子外面。蒙面人心辕意马,欲伸手去抓小女子的奶子,突觉一道劲风袭来,想反击已是不及,“命门穴”

被人点中。

刁赞一脚把蒙面人踢开,“噗通”一声,蒙面人仰面倒下。穴位被制,蒙面人干着急,无计可施。当他发现来人是刁赞,眼里流露出怨毒。

刁赞顺手点了女子的哑穴,扯开女子的被子,一个美丽的胴体豁然呈现。刁赞急不可耐,三下五除二脱掉衣服,正欲施暴,忽见门口有了光亮,忙扭头瞧。见一老汉,左手端灯,右手持一把菜刀,咬牙切齿冲进来,嘴里高声骂道:“猪狗不如的畜生,拿命来!”

老汉挥刀砍向刁赞的脖子,刁赞头一低,轻巧躲过。普通百姓,又不会武功,年纪又大,怎能是如狼似虎的刁赞的对手。刁赞见老汉又举刀向自己腰肋砍来,不躲不避,故意唬吓,手一抬,老汉的菜刀落在他的手腕上。刁赞无事一般,老汉却虎口震裂,“蹬蹬”后退到墙角,一腚坐下。

这时,少女已经醒来,见被子被揭走,自己赤身裸体,又见父亲躺在地上,明了眼前发生的事。少女羞愤难当,下意识用于捂住腹部,想找衣服穿上。刁赞满脸淫荡,不容少女挣扎,搂抢在怀中。

老汉愤怒欲死,跟跄着从地上爬起来,舞刀去砍刁赞后背,拼将一死,也要保全女儿的清白之身。刁赞恼羞成怒,后腿一抬,凝聚功力,踹中老汉胸口。老汉应声倒地,可怜一命归黄泉。

少女见父亲死了,拼命挣脱,扑向爹爹。

刁赞禽兽不如,站在一边,象鉴赏家在欣赏一件奇珍异宝,“嘿嘿……”淫笑不止。

少女猛然站起,怒视刁赞,纤指一指,大骂:“狗贼,此仇不报,不共戴天。到阴曹地府,我也不会放过你!”

少女说罢,一头撞向墙壁,口中呼唤:“爹爹,孩儿随你去了!”

刁赞想伸手拦截,已是不能得逞。可怜平白无辜的弱女子,就这样祸从天降,含冤而死。

天道不公。

少女俊美的眼睛溢出一汪鲜血……

“轰、咋嚓……”

一个炸雷,一道闪电,外面突然下起暴雨。

刁赞心惊肉跳,自觉伤天害理,恐遭报应。他不敢再呆在屋里,胸中欲火也早已吓掉。

“少当家。”

刁赞正欲逃走,突听有人叫他,七魂飞窍。

“少当家,不要怕,是我。”

刁赞这才冷静下来,发现说话的是刚才的蒙面人。他走过去,顺手扯下蒙面人脸上的黑纱,诧异之极,竟是聚堂主罗奇。

罗奇低下头……

禽兽也有脸红的时候。

天好蓝,地好大,马儿飞,草儿欢,世界显现出一派样和之气。

方永心里惬意极了。他在前,单仁蕙在后,悠闲自在。

两人开始相距有几尺,慢慢地,单仁蕙靠上去,柔声地问:“我以后叫你什么呀?”

方永第一次单独和天仙一般美丽的女孩子在一起,心中七上八下,极不安宁。单仁蕙处女的美妙体香飘进他的鼻孔里,更使他想入非非,不能自抑。她的话那么动听、悦耳,致使方永都不敢回答他,唯恐破坏了那令他欲醉欲迷的气氛。

直到单仁蕙又一次问他,方永才从遐想中回过神来,不住地说:“你喜欢叫什么就叫什么……”

单仁蕙笑道:“我叫你哥哥,好吗?”

方永一怔,心如被锤击了一般,顿时没有了刚才的兴致,仿佛被人抛弃了似的,长叹了一声,说:“行,你愿叫就叫吧。”

单仁蕙见方永神情立变,心中诧异,不知何如。犹如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小声问:“我说错了吗?”

方永连忙说;“没有,你没说错。”

单仁蕙看了他一眼,眸子里闪动着无限柔情。方永心中一颤,忙把目光移开。

两人无语,只好默默向前走。

单仁蕙心中纳闷,解不开疑团,刚才他还欢喜无比,为什么我说叫他哥哥,便不高兴了呢?是他不喜欢我吗?可他为什么会那样看我呢?那目光不是说明他爱我吗?难道是我自作多情?

方永误会了单仁蕙,所以,此时他也不好受。他不懂得叫“哥哥”是男女之间的一种爱称,以为叫了哥哥就算承认是一种兄妹关系,别的什么就没有了。他自己不能在“妹妹”

身上胡想什么,以为这是单仁蕙不放心他,故意套上这么层关系,断了他的欲念。他心中暗自苦笑,我本该是出家人,何必为情所迷呢?

方永凝神理气,从消沉中振奋起精神。

单仁蕙见他脸上又有了欢快之色,便试探地问:“你高兴吗?”

方永笑道:“这里的山水真美,我十分快活。若是能在此终老一生,也算有福气。”

单仁蕙道:“你喜欢让我陪你吗?”

方永道:“你若愿意,我自然喜欢的。”

单仁蕙双颊鲜红,头一歪,拍了一下手,道:“我自然欢喜得要命。”

方永被她天真的娇态惊呆了。单仁蕙的姿态勾起了他心底某种神秘的感情。

单仁蕙见方永目不斜视地盯着她,便笑问道:“我好看吗?”

方永说:“太好看了,人间罕见。”话一出口,忽觉失态,自己怎么能对她说这样的话呢?想说“不”,可又张不了口,只好说:“快看,那是什么?”

单仁蕙顺着他的手指方向,什么也没看到。方永傻乎乎地笑道:“是只小白兔,雪白雪白的,我从没见过这么白的东西。”

单仁蕙半信半疑,不知他所说是真是假。

方永渡过了一个难关,心里舒畅了许多,不由轻哼起来:“山那边呀有座庙,

庙里有个瞎老道,

无事空想‘花云彩’,

见不着女人把树爱。”

等他觉得不雅时,单仁蕙却笑了起来:“哥哥呀,你唱的是甚小曲?什么时候学会的?”

方永脸一红,说:“在丐帮……,是我跟一个唱戏的人学的。”

单仁蕙樱桃小嘴一抿,轻笑道:“我给你唱一曲吧?”

方永道:“唱吧。”

单仁蕙唱道:“东方仙山有座道观,

观下有条风水田,

田里专生美女子,

问声哥哥愿不愿去看?”

她的声音细柔如丝,潺潺似流水,听之令人回肠荡气,久久难忘其韵。

方永冲她“嘿嘿”一笑,两人快步奔走起来。

翻过几座山,出了树林,来到一个三岔路口,单仁蕙叫道:“哥哥,你别跑这么快,拉着我。”

方永迟疑了一下,握住她柔若无骨的纤纤素手。单仁蕙脸带羞容地一笑。两人各自把头转向别处。

方永笑道:“以后再行走时,你要暗用轻功才对。”

单仁蕙吃惊地问:“我现在能行吗?”

方永道;“自然能行,不信你试试。”

单仁蕙依法而行。这下果然身法如风,轻飘似烟。她惊喜无比,道:“我以为还要过一些时候呢,怎么这样快呀?”

方永笑道:“若等上十年八载,你准没兴趣学。”

单仁蕙头一歪,道:“才不呢,只要你愿教我,多少年我都愿学。”说完,芳心乱跳,如揣了一头小鹿。

方永乐滋滋地“嗯”了一声,又想自己的心事。

他们刚要顺一条小路向东走,突然从旁边的山石后钻出几个人来,笑嘻嘻地凑上来。

方永一见大惊,这些人全是丐帮好手。

一个三十多岁的麻衣汉子“嘿嘿”笑道:“姓方的小子,你到外面快活起来了,可苦了我们,为了追你,我们几乎跑遍了三山五岳,受了不少风霜苦。你小子太缺德,临走还把化堂主好不容易得来的秘笈偷走。这回看你还有什么话说?”

方永还没有答话,另一个高瘦的汉子一瞪三角眼,说:“你小子艳福不浅,跑出来没几天就勾上一个小美人。怎么样,味道不错吧?”说着,他伸手想摸单仁蕙的下巴。方永急忙把她拉到身后。

单仁蕙虽身怀上乘武功,只因修习时间太短,她一时还不会使用,还要慢慢适应一下才行。

那高瘦的汉子见方永不让他摸单仁蕙,顿时火起,骂道:“小子,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敢扫大爷的兴。告诉你,你的小命就握在大爷手里。若识趣,大爷在化堂主面前美言几句,或许你还能捡条命。否则,你将受到帮规最严厉的制裁!”

方永强压下心头的恐慌,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说:“小爷不想和你们混在一起,愿到哪里随我的意,你们管得了吗?”

麻衣大汉轻蔑地笑道:“你小子是不是以为在江湖上学几招什么拳脚,就不用害怕我们了?”

方永冷笑道:“小爷从来没把你们几个笨蛋放在眼里。”

瘦高条的汉子叫道:“好呀,让你尝尝老子的开山掌。”

说完,他身子向前一纵,右掌向方永面门劈去,出手便不同凡响。

若是一个月前,方永想躲也躲不开。可现在不同了,自从方永修习了“百灵神功”,对攻防交斗有了新的认识。何况单仁蕙在他面前,又给他凭添了一种无畏的勇气和力量。他有义务保护汪少云免遭任何伤害。

方永待对方的掌快要砍到他身上,身子突地一斜,侧身而上,奔对方的软助击下。方永的这一招太出人意料,几个丐帮的人谁也想不到方永会有这么好的身手。那人太大意了,等方永欺进他身旁,想躲也来不及了。“啪”地一声,那人被甩出一丈多远。方永却沉静如山,仿佛没有和什么人动过手似的。

方永摔手轻蔑地道:“这是我手下留情,若你们不识好歹,惹恼了小爷,明年的今天,就是你们的周年。”

几个人真被唬了一下,看方永那气势,完全是一派大宗师的风范。

单仁蕙见方永轻而易举地胜了一人,高兴地笑起来。

方永冲她微微一点头。

这可气坏了丐帮的大众,麻衣大汉冷笑两声,走上前去,瓮声瓮气地说:“我来领教两招,看你有多大本事。”

他身形一闪,从左边向方永切去一掌。方永向后退了一步,反腕扣对方的脉门。麻衣大汉的掌急,方永的手法更快,几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搭上了麻衣大汉的手臂。这一招令对方亡魂丧胆。麻衣大汉来不及细想,猛地一抖,弹开方永的手。

方永一招无功,并不心急,轻笑道:“我让你一招,若再不知进退,那就别怪我毫不留情了。”

麻衣大汉心中一拐,不知如何是好。他弄不清刚才是方永手下留情,还是无能为力。

不过,根据方永出手的速度和力量,按说能拿住他的。

一个人若一个招式没使完,便被人拿住或击退,你放了他再让他进攻,他纵有勇气,胆也生寒。

另一个汉子见两人连连失手,身子一晃,冲到方永面前,笑道:“他们不愿斗了,我陪你玩玩。”

说完,两掌一错,劈向方永,他的掌式不同于刚才两人,掌心有一团欲吐的黑气。

方永看在眼里,没有吱声。那人的毒砂掌刚耍拍到方永身上,方永跨向外一扭,身子闪开三尺,同时右手一摆,向对方的肋部掏去。

方永的这一招实为惊敌之法,看似快而实则不然。这是方永狡猾的一种表现。

那人见方永的手要击他的要害部位,极力外蹿,虽然躲过方永的一击,但因他脚下不稳,一下子摔倒在地。

方永哈哈大笑:“草包,没有能耐还要逞英雄,若不是我手下留情,你也见阎王去了。”

那人看了方永一会儿,说不出是恨还是什么,转身说:“走吧,我们不是他的对手,让化堂主自己来对付他吧。”

那几个人心中虽不甘,可也毫无办法,只好垂头丧气地离去。

方永经此一战,信心倍增。同时,他对自己的能力有了一个大致的估计,对技击也有了新的认识。若不是经此一战,突遇强手,难保不手忙脚乱,失去主动,或因之失去生命。

这一仗给他带来了莫大的好处,在单仁蕙眼里,他成了身披霞霓的英雄,有了光焰万丈的金身。少女是易于陶醉的,她们热衷自己的恋人是心中的偶像。

单仁蕙冲到方永身边,笑吟吟地道:“你总是能胜的。”

方永笑道:“你说对了,只有他们败。”

单仁蕙被方永逗得“咯咯”娇笑起来。

两人走了一阵子,来到一个繁华的镇上。这里和空山幽谷分外不同。那里可洞察天地奇气,领略人之禀性;这里能放纵七情六欲,享受人间之欢乐。

两个人在镇上逛了几圈,来到衣店,左挑右拣,买了一大包衣服。又到盐店买盐。最后,他们到了一个铁匠铺,让铁匠打了几把剑。

方永说:“我们在镇上住一夜呢,还是连夜返回去?”

单仁蕙当然愿意立即回到父母身边,可她却走不动了。虽然她身有武功,毕竟没有被她发挥出来。一个少女一天走二三百里路不是容易事。她看了方永一会儿,说:“我们不如找个客栈住一晚上,明天再走吧?”

方永点头答应。

两人到了一家大客栈,方永想要两间客房,单仁蕙却说要一间客房,方永只好听她的。单仁蕙之所以这样做,多半是怕出意外,江湖中不为财劫,专门劫色的有的是。

两人住进一间上等客房,洗漱完,便到饭厅去吃饭。

他们刚坐下,方永忽见一个黑衣嫖客眼珠一眨一眨地盯着单仁蕙,恨不得一口把她生吞下去。方永连忙让她转动一下身子,背对那人的视线。

两个人要了饭菜,草草吃完,起身离去。

待方永和单仁蕙离去,黑衣客“嘿嘿”一笑,暗打鬼主意。他一挥手,一个劲装刀客到他面前。他得意地说:“铁大爷好久没见过这么美的小妞了。十年前曾见过这样一个人,可惜无从下手。今天算是苍天有眼,给我铁无伤送来一个美人。”他说完,又一摆手道:“你去看着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那人领命而去。

黑衣客刚要转身,忽听一人叫道:“这不是铁无伤铁大侠吗?”’铁无伤看了一眼来人,哈哈笑道:“我也是大侠吗?哈哈……,你把大侠二字看得也太不值钱了。大侠者,重义轻利,敢问天下不平事,纵遇千般难,宁折不弯。我可不是那样的人,我是‘护清教’,的‘一黑’,人称‘黑鸟’铁无伤。卫车邦,我们可是打过交道呀!”

卫车邦忙道:“是的。我这次是专门来求您的。”

铁无伤笑道:“好说。是杀人还是催债?”

卫车邦说:“想请您抓几个逃犯,以正典刑。”

铁无伤问:“什么样的人?”

卫车邦笑道:“就是您刚才看中的那个小妞的一家。你可以先把她玩了,然后再杀不迟。”

铁无伤“嘿嘿”笑起来:“这么说我老铁做这件事是名正言顺了?”

卫车邦附和道:“是的。天下人闻名丧胆的铁大侠何时做过不该做的事呢?”

铁无伤又是一阵快笑。他的每块骨头似乎都颤动起来,被一种原始的欲火烧得“吱吱”

响,血液在血管里摇起奇异的亢奋的节奏,周身被一种湿漉漉的糊状情感所控制,恨不得一泄而快。他有些忍耐不住了。

卫车邦笑道:“铁老兄,那小妞可是处女,你要试着点用劲。”

铁无伤“嘿嘿”笑骂道:“你小子专会开我的玩笑。”

两个人似乎在做生意般用极下流的语言谈了一阵,铁无伤猛然站起,向方永他们住的那间房子走去。

夜弥漫了天地,许多罪恶就是在这种时刻发生的。

方永自从看见铁无伤的眼睛,就觉不妙。到了屋子里,没有脱衣,便让单仁蕙上床休息,他自己站在窗前,手提锋利的铁剑在等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见有个人鬼头鬼脑地向这间屋子里窥视,更提高了警惕。

方永一边想着会发生的事情,一边默想“百灵神功”图上的剑式。

正当他沉浸在无上剑学的美妙情调里时,门忽地悄无声息地开了。

方永心中一惊,门明明是关上的,何以会自动开了呢?难道碰上鬼了?一个念头在他脑中一闪,他知道定是高手所为。当然,这个用阴劲撞开门的人绝不是什么好来路。

他连想也没想,长剑在手中极为灵巧地一旋,人剑合一,闪电般向门口刺去。一声闷哼,接着便是一个人摔倒的声音。方永走进一看,门外倒地的正是铁无伤。

铁无伤的右胸被方永的铁剑刺透,血不住地外流。他一跃而起,在胸前拍了几下,止住了血,仇恨的目光闪动着火焰,恶狠狠地骂道:“小子,你竟敢刺铁大爷一剑,胆子实在大到了极点!”

方永不知他是“护清教”的“黑鸟”铁无伤,所以并不惧怕他。

要知道,“护清教”原是“同恶帮”易帜。“同恶帮”是天下第一大帮派,专干坏事,为非作歹。这次,被清廷招抚,改其为“护清教”,只是有了个美丽的招牌,换汤不换药。

铁无伤是其帮中凶残成性的绝代杀手,他的恶名灌满江湖,黑白两道无人不知他的厉害。

铁无伤原以为,得到一个小妞是再容易不过的事,做梦也没想到方永的剑招会那么凌厉,连他也没有躲开。

其实,这都是铁无伤大意之过。他自信不管在任何情况下都有应变的能力,殊不知出了意外。若论两人能力,方永比铁无伤要差一截子。现在铁无伤中了一剑,情况便不同了。

方永冷冷地道;“你这淫贼,空恨是没用的,有种就和小爷斗两把?”

铁无伤“嘿嘿”一笑,突然欺向方永。他的身法之快,方永生平第一次看到,是和他以前斗过的任何人都不可比拟的。他只觉眼前一花,一股大劲突然压到他身上,方永忙不迭地胡乱划出一剑。他这剑不求伤敌,只愿自保。铁无伤见方永的剑来势极快,虽然无什么章法,但却凌厉无匹。他不敢大意,只好闪身躲过。

方永见对方如此厉害,也不敢恋战,便道:“你今日受伤了,打下去有些不公平,那样我便占了你的便宜,你不如明天或者伤好再来决斗。那时我胜了也光采。”

方永的话几乎把铁无伤气死,看这小子模样倒挺老实,怎么说出话来那么憋人呢?明明是他怕了,可偏说不愿占我的便宜,说什么胜之不武,可恼!但是,他又没有什么好法子,中了一剑,伤势实在不轻。

这时,单仁蕙慢慢移到方永身旁,他一分神,铁无伤鬼魅般闪到方永身旁,骈指点向方永的“章门穴”。

“章门穴”是人的死穴之一,若被点中,非死不可。

方永大骇,急忙闪身,随之一剑刺出,紧跟着向旁边一跳,和单仁蕙便分开了。铁无伤见有机可乘,身子一飘,伸手抓住单仁蕙的胳膊,轻轻一拿,拂了她的“期门穴”。“期门穴”也是人身上死穴之一。轻轻拿一下,单仁蕙便头晕目眩,大有不能忍受之势。

方永骇无人色。

铁无伤原本就是想抓单仁蕙,他击方永的那一招,不过是声东击西而已。方永自然不知对方的意图。

铁无伤向后退了一步,“嘿嘿”笑道:“小子,怎么样,大爷还是把人抓到了。”

单仁蕙毫无反抗之力,只有侮恨的份儿。

方永心急如焚,六神无主,额头渗出了汗珠。

铁无伤笑道:“小子,你若救她不难,用剑斩去你的一只手臂,我这就放她,否则,你只有看着大爷销魂了,然后再一点点撕了她。”

方永声嘶力竭地大骂:“你敢碰她一下,我就把你碎尸万段!”

铁无伤一用力,单仁蕙一声惨叫。方永一抖嗦,心如铁芒刺了一般。

铁无伤笑道:“想好了没有,不然我动手了。”

方永把心一横,道:“你放了她吧,我断了一臂就是。”

单仁蕙惊恐欲绝地叫道:“你别信他的,万不可断臂。”

方永“哈哈”一笑,道:“断去一臂照样能杀敌。不过,我要换一把剑,这剑上有毒。”

铁无伤陡然一惊。正在他错神的节骨眼上,方永拼尽全部气力,长剑一振,向铁无伤扎去。只见寒光一闪,就到了铁无伤胸前。

这一招来势极快,致使铁无伤躲已不及。他若还抓住单仁蕙不放,单仁蕙虽然难逃一死之厄运,可他也要尸横暗夜了。来不及细想,他一声清听,蹿升一丈多高,身子在空中一斜,飞射出两丈开外。

方永一把拉住单仁蕙。单仁蕙因穴道未解,一个踉跄栽到方永怀中。方永一惊,暗叫不妙。

铁无伤见人又落到方永手中,恼羞成怒,欲要下绝手。方永把单仁蕙轻轻一放,逼进铁无伤,两人要决一生死。铁无伤是久负盛名的大高手,仇恨在心,自然在气势上要比方永有威慑力。而方永人憨胆大,一切都不顾,这种精神在拼杀中颇占上风。

人的武功高低且不论,单就没有杂念这一点上,谁的顾虑越少,谁取胜的成分就越多。

俗话说:两人相斗,横的怕不要命的。

这话一点不假,铁无伤虽想杀方永,可他自己却不愿意受到伤害。而方永却抱着死则死的决心,对铁无伤的那副凶神恶煞般的模样视如无睹。这反而使铁无伤心底泛起一缕寒气,不由自主地退了两步。他对方永的武功估计得差不多,但他此时却没有取胜的把握,若是平时,方永他是不会放在眼里的。他眼珠一转,有了退意。以自己名声之盛,若和这名不见经传的小子拼个两败俱伤,那还不成为江湖笑柄?待伤好了,再收拾他不迟。想到此,他身形一晃,消失在夜幕之中。

方永忙把单仁蕙扶进屋子,让她坐到床上,急切地问:“伤哪了。”

单仁蕙轻笑了一笑道:“不要紧的,休息一会就好了。”

方永此时再也顾不上男女有别了,手在单仁蕙的肋部揉搓起来。他不知如何解灾,却见过人家解穴。铁无伤刚才没用内劲,所以,单仁蕙的穴道是暂时麻痹,而不是穴道被闭。

经方永浩然之气的温养,她马上便恢复了自然。

方永长出了一口气,知道客栈不能再住下去,便和单仁蕙连夜逃走。

两人在黎明时分,逃到一个小山坡上,望着东方的朝阳,感慨万千。

方永看了一眼单仁蕙,温情地说:“你累了,在石板上睡一会吧。”

单仁蕙摇头笑了一下,道:“我不能总是个累赘,我们练一下剑吧?”

方永笑道:“好。你先说一下‘百灵神功’,的妙处何在,要诀是什么?”

单仁蕙嫣然笑道:“是。”

单仁惠比她哥哥一点也不差,她特有的慧心使方永大为惭愧,暗里感叹,颇有自卑之情。单仁蕙虽还没练剑,可对剑道所悟之深,奇想之妙,是方永做梦也想不到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真不知人家是怎么生的,为什么我就想不到呢?

方永听单仁蕙谈完,长叹一声,站起来和单仁蕙对练。

两人的动作甚慢,但单仁蕙的剑来去极轻灵,完全符合“百灵神功”秘谱上的要求。相比之下,方永的剑招似是而非,有时也能出一妙招,有时便啥也不像了。

从两人的对剑,便可看出两人的智慧。单仁蕙属于天资极佳之人,方永是顽木不灵之辈。

“百灵神功”秘谱上的剑招总共只有五式,两人一演便完,故而不断重复,以期达到烂熟于心,熟中生巧之境。

两人越练越快,渐渐地,剑光霍霍,人剑不分。寒光缠绕动旷野,冲天灵气动彩云。

单仁蕙如一缕彩虹,身柔如柳,剑出骇神鬼。慢慢的,方永实在跟不上了,便退到一旁观看。

“百灵神功”妙在一个“灵”字,有韧无“灵”莫进来。方永虽有惊天骇地的坚韧之毅力,却没有妙悟剑道之灵气。自然,他使不出“百灵神功”的惊人之力道。

单仁蕙的身心完全沉醉在那飘飘如神的美妙旋律里,连方永何时退到一旁都没有觉察出来。

待方永站累了,躺到石板上,单仁蕙一声惊叫,飞升而上,然后如九天仙女一般飘到方永身上,抑制不住内心的欢悦,叫道:“妙哥哥,亲哥哥,我终于知道‘百灵神功’的妙在何处了!”

方永一骨碌坐起,把她放到一边,问:“妙在何处?”

单仁蕙兴冲冲地说:“‘百灵神功’的妙在于‘性’,‘灵’只是统而言之。”

方永莫名其妙,不解地问:“什么‘性’?”

单仁蕙一下子揽住方永的脖子,红润的唇几印在方永的嘴上,娇声道:“‘性’就是‘本性’,‘本能’,‘百灵神功’,可改叫‘天性神功’。就是说,它是一种自动反击的神功,敌人打你,你可以不加思索,手就自动地去迎敌人。”

方永被单仁蕙一亲,本有点尴尬,此时听了她的言语,整个心都转到单仁蕙的话上来,他实在不敢相信她的话。单仁蕙刚才所以吻了他一下,完全是高兴过了头,控制不住自己所为,没有任何欲念,是透明纯净的。

一个人在茫茫黑夜里,突然看到“明点”,找到自己的归宿,她能不高兴吗?实在太值得欢跃了。

方永情不自禁抚摸了一下单仁蕙的秀发,看了一会她充满红潮的双颊,笑道:“你像个小仙女,又可爱又聪明。”

单仁蕙心里萌动一股激情,再次扑入方永怀里。

方永紧紧地搂着单仁蕙的娇柔之躯,心狂跳不已,他笑着说:“小仙女,我能感到你的心跳。”

单仁蕙温柔地笑起来:“你的心跳‘咚咚’。”

方永看看她那美到极至的娇容,心里有种巨大的满足,能看上她几眼就不错了,何必有太多的奢望?

方永站起来,提起包袱,说:“走吧,你父母若知道你已神功大成,不知该有多高兴。”

单仁蕙柔顺地点头道:“这一切仿佛全在梦中发生的,全赖于你的力量。”

方永笑道:“你不要这样想,这是你的福气,就好比有人拼命流血打江山,有人安享坐江山一样,这都是自然而然的,用不着感激谁。”

单仁蕙摇头道:“那怎么行呢?恩就是恩,仇就是仇,冰火不能相融啊!”

方永笑道:“我们说的不是一回事。”

“是的,是的。”单仁蕙任性地笑道。

他们刚走了几步,忽听一人说道:“别走了,把命留下。”

他们猛然回头,见卫车邦和十几个官差已经围上来。方永冷笑两声,单仁蕙不为所动。

卫车邦道:“昨晚被你们逃出客栈,今天你们还往哪里去?”

方永“嘿嘿”一笑,道:“我昨晚没有杀你,又送到这儿,看来你是不想活了。”

卫车邦“哈哈”大笑道:“昨晚你和铁无伤交手,大爷就在一旁观看,你若不是突然偷袭,伤了铁无伤,你还能活到现在?你那两下子,卫大爷没放在眼里。”

方永轻蔑地“哼”了一声,道:“既如此,你为何还不动手?”

卫车邦光笑不语。他们几个人本来一直跟着方永、单仁蕙的,等他们两人找块石板坐下,卫车邦等人也寻了个暗处躲在一旁,想养一下神。他们跑了一夜,实在有些疲倦。卫车邦虽然见方永的剑术不俗。总觉得并不可怕,他想休息一下和方永分个高低。

方永和单仁蕙练剑时,他初也看了几眼,认为是新学乍练,实在不足虑,便在一旁闭上了一会儿眼睛。后来单仁蕙越练越妙,声音就越来越小,直到单仁蕙扑到方永怀里,卫车邦等人才从小憩中睁开眼,懒洋洋地走出来。他们因是官差,没有什么顾虑,虽然也觉方永可能有些扎手,也没有放在心上,仍是狂狂傲傲的样子。

方永用话一激卫车邦,那小子一挥手,三个官差从三个方面围上去,一个手握链子锤,一个拿绳标,一个扣着五毒梅花针。他们手中的武器都易于远战,方永不得不向后返几步。他最忌惮的就是梅花针,那东西又小又毒,发时看不见,出手不留情,若是对方一次发出十根八根的,真不易闪躲开。

卫车邦见方永向后退了,心花怒放,笑道:“咱也别闲着,就陪这小美人玩玩。”

卫车邦以为单仁蕙可欺,身子向前一纵,伸手便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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