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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周围的空气也骤然紧张起来。在这样的时候,突然出现一个阴冷的高手,对杜水来说,可太不利了。龙小青让他自残,这怎么可以呢?他们的话又如何令人相信呢?我绝非苟且偷生,实则是一旦自残,就等于看着自己的亲人任人宰割,这是上天也不能答应的。可龙小青的双眼,明显射出了不可忍耐的毒光:“杜水,我再说一句,你还不按我说的去做,就别怪我心狠了。”

杜水道:“我做,立即做。”他把剑对准自己的眼睛,就要射进去。这时,那个阴冷的声音又传过来:“龙小青,你要小心他耍花招。”龙小青“哼”了一声,说:“我知道……”

就在她正说话的空儿,杜水聚了毕生之功力,向龙小青刺出一剑,正对她的咽喉。这一剑太突然,也实在太快,龙小青连想下毒手杀吴音欣的时间都没有,忙乱中来不及细想,斜身而过。这一轻功身法,也轻快无比。

杜水虽然一剑无功,也万分喜悦,吴音欣终于又被抢过来了,这对他来说,重要的程度超过了他的生命。他一抚按吴音欣的百会穴,她又醒转过来。见丈夫在自己身边,吴音欣顿时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可看见杜水周身是血,又心疼万分。此时,丈夫的生命就是她的一切。

她伸手去摸杜水的伤口,杜水止住了她,笑道:“欣儿别动,丈夫是铁打的汉子,岂惧这点皮肉之伤?”

话是这么说,身体被剑透体穿过,仍在谈笑风生,做到这一点的,世间怕没有几人。这要有多坚强的毅力!吴音欣柔肠慧心,岂能体会不到受伤的痛苦?可她又有什么办法呢?只有无限深情地望着他。

杜水可没有时间去理会这些。自己身负重伤,四周强敌窥视,稍有一点大意,自己的一切就将化为白云。

这瞬间的突变,连外边的那个人,也深感意外:这小子身负重伤,还有如此快的手法,真是稀奇!龙小青和吴冶、泰山双杰四人站在一旁,苦思计谋。龙小青有点后悔了,该下杀手的,被他抢去,不好办了。

杜水这时唯一要做的就是运功疗伤。他极力把自己推向空无,他抚着吴音欣的头,剑拄地,两眼漠远,化成了一片白云,一阵和风,如一座雕像,立在吴音欣身旁。妻子对丈夫的这点微小变化,也是体察入微的。她一动也不动,她不愿因自己的活动影响丈夫。

开始,龙小青、吴冶等人见杜水不动,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过了一会,那个冷怪的声音说:“龙小青,你们该进攻了,再拖下去有百害而无一利。”龙小青心中烦闷,她想:这个问题,连三岁儿童都懂,还要你来提醒?但怎么攻呢?

她一时还想不出。当她看到杜水苍黄的脸上有了生气,才吃了一惊:怪不得他不动,原来在运功疗伤?邪门!头次见这样疗伤的。他到底练成了什么功,这么古怪?什么也不象,就是不好对付。在她刚要动手的当儿,她忽改变了主意。何不让泰山双杰做替死鬼,我从背后偷袭呢?这确是绝妙无比的毒计,然而苦了双杰兄弟。他们助纣为虐,却什么好处也没有得到呢!

泰山双杰任文兵、任文冲听说让自己进攻,顿感死的恐惧,这不是要自己的命吗?真不该和这淫妇一块来,这可怎么办?两人迟疑不前,又推迟了一会,这可气坏了龙小青,她恶狠狠地说:“你们不想活了是不是?”任氏兄弟忙说不是,可就是不进攻。现在,每推片刻,龙小青的心就如油煎火燃一样。她终于怒不可遏了。

忽然泰山双杰说:“杜水死了!你看,他站在那儿,半天没动,脸也灰败了下去,眼睛里已不闪光了。”

龙小青仔细观看,果然如此。这是为什么呢?难道他真死了?奇怪,他怎么会死得这么容易?但杜水的外相却是一点生机也没有了,龙小青迷惑了。再等一会,别上了他的当,也许是血流太多,受伤太重之故吧!她看了吴冶一眼,吴冶冲她媚笑、讨好。龙小青又耐心等了一会,杜水身上的血迹都干了。忽地,他的脸色恢复了正常。龙小青大骇。怎么又返阳了,刚才是装的吗?

杜水突然说话了:“龙小青,看在我们曾有一段交情的份上,今天我放过你,下次再与我为敌,可别怪我不客气了。”

这小子好了,这么快吗?龙小青惊疑万分。可她纵然不相信,也不敢再攻了。但她并不甘心,天下没有这么厉害的功夫,不到半个时辰,就如好人一样。我不攻,让他们三人上。

吴冶不满地看了龙小青一眼,又充满乞求地说:“他既然放过我们,我们何必再斗呢?”

龙小青大怒:“怎么三个壮汉,不敢斗一个伤残人吗?”

吴冶无奈只好和泰山双杰任氏兄弟三面围上。杜水仍是那样无畏,无怒,一副一切与他无关的样子。吴冶冲任氏双杰一点头,三人齐攻,刺向杜水。

在短暂的瞬间,杜水拄着的剑突然抬起,一道剑幕由地而升,如天地间弥漫了一层愁云一样,剑光四射,这正是杜水的广无剑术中的“万相归无”一招。三声惨嚎,三个人,每个人胸前三个透明的剑孔向外喷血。这三剑刺得太重,每个人都摇晃欲倒。吴音欣一阵哆嗦,杜水说:“别怕,那不是冶弟,这是个冒牌货,若真是他,就是刺我两剑,我也不会还手。”

谢天谢地,那人不是冶弟。怪不得我也觉不象呢?

三个人都没生望了,倒在地上。龙小青见杜水的剑法如此神奇,自知对不了手的。吴音欣一把抓住丈夫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龙小青转身而逃。远处传来她怨仇的声音:“杜水,我不会放过你,下次定让你死在我手下。”杜水冷笑了一声,没有言语。

不知为什么,那个阴冷声音的人没有出现。杜水刚一松懈,一个红球从外面飞过来,杜水大骇。他身体不灵便,无奈何,随手把桌子扔过去,正好和飞来的“火云珠”相撞。

“啪”地一声,烟花火苗四溅。杜水和吴音欣跑出几丈外,那些易燃之物没有进到身上,可在地上躺着的,没有一个跑得了,全被“火云珠”烧着了。这“火云珠”极为歹毒,烟硝粒子也有十分骇人的剧毒,沾上别想活。那几个人被覆盖了。断了腿的秦白也被烧死。

杜水一推,西墙倒塌,和妻子一道走了出去。杜水也不想去看那个吴冶是何人所扮。天下要找自己麻烦的人多了,何必非要知道他是谁呢?两个人出了院,向西走了一段路。

杜水说:“欣儿,我们到村西的树林里一坐。”吴音欣点头赞同。两人来到树林,在一棵大树下坐定。吴音欣紧靠着杜水,不离分毫。杜水盘坐在地,运功疗毒。

在他刚开始疗毒不久,那个人又追来了。杜水认出了他,原来是阴仙白浩。他一只独眼闪着仇恨的毒焰,冷冷地说,“别练了,阎王不喜太强的鬼。你还是老实一点吧。”

杜水说:“你怎知我一定要死?”

阴仙白浩道:“因为我让你死,让你死得心服口服,绝没有怨言。”

杜水道:“白浩,你不要太自信。事实说不定和你的愿望正相反,到那时,你才知道你自已是不可信的。你用自欺欺人的方法来进行报仇,等于用刀剁自己的手。”

阴仙白浩笑道:“我就是让你知道事实的。”他又拿出一个“火云珠”掂在手里,得意地说:“这个可以吧?你行动不便,一个就可以送你上西天。”杜水说:“你那个是假的,真的在这里。”白浩一怔,就在这瞬间,杜水一招“大合天灯”向他刺去。白浩惊绝:这小子真会找空。他来不及扔珠,急忙斜闪,但已有些晚了。杜水一下刺中他的肋部,疼得白浩冷汗直冒。杜水不敢松懈,又一剑点出,白浩只好极力再跃,但又吃了亏,眼里要喷出火来。

他身子刚停,“火云珠’向吴音欣投去。杜水早料到他有此一招,并不慌,运起神功一搂,那“火云珠”便被他的柔和内劲裹住,卷向白浩。这速度不慢,又惊得白浩只好连连闪躲。

那“火云珠”被杜水用劲送出十丈外,虽然没有追上白浩,也离他不远炸了。

白浩心惊肉跳,怕有一星半点,迸到自己身上,那可没有办法解救了。他躲过这一次,站在离杜水老远的地方发怔。怎么回事呢?又被他躲过这次灾难,以后怕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今天他受了伤我尚且不能对付,以后哪还有报仇的希望呢?白浩拿不定主意进还是退。

杜水再也不盘坐在地,又站在那里,进入功境。这使白浩恨极:他在疗伤,我瞎使什么呢?

等他好了再斗吗?但白浩虽在不住地催促自己,仍是迈不动双腿。这可不是玩的,一步之间见生死。威震天下的“火云珠”没把他炸死,在此呆下去,怕于我不利,我以后有得是时间,再找几个同道来一起对付他,怕他飞上天去!他不敢再耗下去,转身几个起落,已在百丈之外了。

杜水长叹一口气,回到吴音欣身旁,慢慢坐下。吴音欣兴奋地拉住他的手说:“哥哥,你的伤好些了吗?”杜水道:“没多大关系了,要想全好,要三天才行呢!”吴音欣道:

“那我们快找一个僻静的地方,让你把伤治好。”杜水说:“好的,只是苦了你了。”吴音欣伸手搂住丈夫的脖子,深长地吻着杜水。慢慢地,杜水也把她搂在怀中。夫妻俩在享受这片刻的温馨。

他们走到一个小溪旁,杜水脱下衣服走进水里,轻轻地洗去身上的血迹。吴音欣在下游把丈夫的衣服洗干净,凉晒在石头上。杜水从水中出来时,衣服已被太阳晒干了,他轻轻穿上。

两人走上山岗。夜幕拉了下来。山上的夜特别静,杜水能听到它的呼吸。夜风是凉的,杜水为防意外,笑问:“睡我怀里行吗?”吴音欣说:“我太想这样了,可你怎么练功呢?

杜水说:“丈夫有了新法,不用三天,只用一夜即可。你在我怀里和我的脉膊互应,我再寻找封天山的脉膊,这样,我们三体合一,我的伤会好得更快。”吴音欣兴致极足地说:“丈夫,你的怪点子真多,我为何想不出来呢?”杜水笑道:“因为我挨了一剑呀?刀、剑、血、哭声,使我比以前聪明了。我怀里的妻子是我的慧心。”吴音欣娇软无比地在杜水怀里扭动几下,笑语不绝。

在老山荒岭之上,一对相爱的夫妻,在天大的困难面前,也笑语不止,没有低头,这情趣连夜也闪动了眼睛。如此乐观的人,堪称古今仅有。杜水无语,吴音欣也慢慢睡去。风吹动杜水的鬓角,掀起他的衣服,夜露在他的四周转动,山上的草木,地下的土石,和他成为一个息息相关的整体。杜水的整个身体在欲不速则达的功境里,仿佛变成霞光万道的黎明,变成一个静静的湖,渐渐地什么也没有了,只是偶尔有一个天地相应轮廓。杜水成了木石,成了久远的追忆。直到天近黎明时,杜水才挟以风雷之声,从九天而落,又成了一个活生生的人,各处的血液在流动,各部位的器官在他面前闪动,一切他都看得清清楚楚。当太阳的光芒照在他们身上,杜水已经行了功。吴音欣美丽的眼睛正瞧着他,象个天真的儿童,在看一个神奇的陌生人。她笑问:“小哥哥,你夜里在给谁说话?”杜水笑道:“你又骗丈夫了,我何曾说过什么话?”

吴音欣小嘴一翘,做了个极其可爱的模样笑道:“在半夜的时候,我没有睡着。我听到你和一个男人说话。那人说:杜水,你问的事,我只能说你要努力,其它无可奉告。

你的身体恢复了健康,其它什么事,一切由你自己去做。”

杜水笑道:“我明白了,我的元神和本神在谈话。肯定是元神问本神什么问题,本神拒绝回答。”

吴音欣“咯咯”地笑起来:“你又骗妻了。”杜水道:“我的小妻子,我何曾骗过你?

这一切都是真的。”

吴音欣说:“我信的,世上我什么都可不信,可不能不信丈夫的话呢!”

杜水笑道:“这里面大有问题,我也弄不清,好象是元神要求和本神合二为一,本神斥责元神不守本分,忘记了自己的职责,妄想跨越生死之界。对此我实在无能为力。这其中的奥妙,还要细心地慢慢体察。”

吴音欣迷惑而惊奇地看着丈夫,问道:“那么说,他们不听你的?”

杜水说:“不听我的。相反,我要听他们的。不过,最初和最后他们两位尊神还要唯我命是从,服务于我。”

吴音欣嘻嘻而笑。杜水见妻子如此高兴,拿起她的小手摸向自己的伤口。吴音欣吃了一惊,怎么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呢?她又掀起丈夫的衣服仔细观看,什么伤痕也没有,和没伤一样。这使她大为惊奇。叫道:“丈夫,你用了什么仙法呀?”

杜水说:“你要用舌头舔一下,还甜呢?”吴音欣睁开妙目,有些娇怩地悦:“又骗我了。”杜水说:“丈夫头次骗你,该打我一巴掌,来打我吧。”吴音欣“咯咯”地笑起来,两人闹了一会儿。

杜水说:“我的娇妻一定很饿了吧?我得给你找点吃的。”两人起身在山上转起来,看有什么美味野果。如此之大的山林,寻点吃的,要极容易的事。两个人洗完脸,吃点果子,开始下山。

杜水说:“现在我告诉你一个怕人的想法。”

吴音欣说:“什么怕人的想法?”

杜水道:“他们扮成你弟弟的样子来对付我,我们总算躲过了。他们若装成我们的样子对付他们怎么办呢?”

这可是让人丧胆的事。吴音欣身子一抖,道:“那我们快去寻他们吧?”杜水道:“是的。可我的妻子把脸罩上吧,免得别人偷看。”吴音欣笑道:“我只让丈夫一人看。”

杜水抱起吴音欣,展起身法,向山下飞奔而去。过了大片的野地,又跋山涉水,向四川的青城山飞掠。他们刚走了不过二百里路,在一个小山沟里,发现了许多尸体。杜水一见,就知这些尸体原是名门大派的弟子,有少林派的,也有武当派的。他皱紧了眉头:这会不会是吴冶他们相斗的场面呢?那样的话,怨就越结越深了,以致终生陷入恩仇之中不可自拔。

人得随时提防别人的袭击,这可怎么生活!吴音欣见丈夫有些忧虑,就问:“这里有什么问题吗?”杜水说:“没有什么,不过是仇杀而已。我们临时改变行踪,到江湖中去寻找他们。

他们也许会去双龙沟。我们到那里去看一下也行。”

吴音欣什么意见也没有,丈夫怎么说,她就怎么听。杜水一面奔行,一面说:“欣儿,你在我怀里,要想想我传你的剑术,悟透一招,顶练半年的。”吴音欣笑道:“我一直在悟呢,这可是一举两得。一想到剑,就想到你,我可以时时刻刻地想着丈夫。”

杜水说:“别滑头,一心不可两用。”吴音欣嘴一歪,冲杜水挤了一下眼道:“才不是呢,我就能分心二用。越想你,剑就练得越好。”杜水笑而无语。

他加速赶路,几个时辰之后,他们到了双龙沟。此时的双龙沟和吴冶来时已大不一样了,乱糟糟的,让人心烦意乱。一个人影也不见。他们从东边进来,自然一眼就看到双龙沟“双龙”所住的地方。可这里有明显的打斗痕迹。杜水慌忙进去一看,只有几具尸体。活着的人一个也没有。杜水进了屋,仔细地看了一阵,发现在屋门上面的小洞里有一个红包。杜水伸手运功,把它吸出来,是一个药丸,杜水仔细一瞧丸上有字,上面写着:“此药为‘大合大正仙丹’,为我寂寞孤独时所研,可增加一甲子的功力,愿有缘者服。龙天元。”杜水大惊,慌忙到尸体边辨认,龙天元已死多时了。

杜水伤心地坐在一旁,默默无语。人生祸福实难料。谁想到,在山沟野地里也有杀机。

杜水说:“欣儿,来拜一拜龙前辈。”吴音欣虽不明白何以拜他,还是心甘情愿地恭敬地磕了三个头,轻轻地说:“龙叔叔,你安息吧,我们一定照看好青儿。”她拜过之后,杜水把龙天元埋葬了,立碑放在坟前,另外几具尸体,杜水挖一坑合埋。

他看着龙天元的坟,长久地立在那里,眼睛有些湿润。

吴音欣走过来,握住他的手。杜水转向她说:“欣儿,龙前辈承全了你.你可要记着他。”吴音欣惊道:“夫君,你说什么呀,他如何承全了我?”杜水说:“这一粒丹药,可和六十年修习相媲美。你服下后,就等于修行了六十年,这不是莫大的功德吗?”吴音欣喜道:“那我也可以飞跑了,可以不让你受累了!”杜水笑道:“是的。”吴音欣说:“那岂不也要争杀吗?”杜水道:“你可以只护身,不伤敌,到万不得已,你也用不着留情,这一切由你自主,比任人宰割可强过万倍。”吴音欣点头称是。

杜水找来一个小碗,用水把药化开,汤成青黄色,有一种令人神爽气怡的醉人芳香,浓郁而深厚。杜水所以化开丹药,主要在于吴音欣丝毫功力也没有,不易吸收丹丸。丹药化开,就很容易被吸收,变做自己的功力。吴音欣接过去看了一会,一口喝下去。杜水笑问:“苦吗?”吴音欣点头道:“不算太苦。”杜水又给她半小碗他用神功催化的水,说:“这个可帮相你消化。”吴音欣也没有迟疑就喝下去。

过了一会,杜水把她抱到水边,看着哗哗流淌的小溪,让她盘坐好,按杜水说的方法,进行修习。

片刻,吴音欣就感到自己要飘飘欲飞,周身扩张,体内有一股温水流似的东西遍及了四肢百骸,周身爽快无比,神高气畅。这等感觉一过,忽地又发觉身子陷进了扑天盖地的流沙之中,自己的肉在紧缩,无限地收缩,如被压在“五行山”下—般,一种无穷的力量注入了她的体内,随之又—切恢复如常。她微笑地站起来,含情脉脉地看着丈夫,说:“我以往一直不相信世上还有那样一个世界,今天,总算领略了一番。”

杜水说:“你相信这神秘的一切,说明你进步了。你按我传你的心法练习—下。”吴音欣一一试做,这一次令她吃惊万分,自己所做之事,一切都是那么顺手,轻功身如羽,内功力如潮,剑一动,霞光道道向外逃,见不得,此处剑气向天烧,好一个红装女儿逞英豪。杜水心中暗喜,不住赞叹。

吴音欣沉浸在博大玄深的剑艺中,自练自悟,过了有一个时辰,杜水说:“别练了,太阳落在西山了,多么短暂的一天啊!”吴音欣把剑收回,跳过来搂住杜水的脖子说:“短?

我的收获却大呢!”杜水笑道:“这是你的命好,才有如此造化。”吴音欣说:“是我有个好丈夫,成天抱着我,这全是丈夫的功劳。”说完,她俏笑不止。杜水被她的情绪感染,也笑了几声。

吴音欣说:“在山上睡太美了,我们还是上山吧。”杜水说:“你不害怕了?”吴音欣笑道:“你搂着我,我害怕什么呢?”杜水说:“来,再让我抱着。今晚让你吃上好果子。”

吴音欣笑而不语。

两个人向东奔行了十余里地,到了一个不太高的山上,刚坐定,忽见几个人影从东面而来,到了山前,向北一拐进了一个山坳。杜水甚觉奇怪,抱起妻子追了过去。

他们追了有四五里地,在一个小树林里,看见几个人正毕恭毕敬地站在两个老者面前。

两老者东西相对而坐,正在地上划什么。过了一会儿,西边的那个黑袍老者把手中的小棒一扔,长出了一口气,仿佛周身松散似的,兴奋地说:“终于成了,花了我悠悠四十年岁月!”

东边的那个麻衣老者也笑出声来:“妙绝,千古之奇也!四十年光阴没白花,哈哈……”黑袍老者说:“天仙数昆仑,人间有正果。穷尽天下智,为了这一剑。就叫天极剑吧?”麻衣人说:“甚好,我想,普天夕下,这一剑无人能接,传给谁,都可称雄天下。”

站在一旁的几个人,虽然看清了他们画的一切,却不明其理。东一道,西一撤,什么玩意呢?杜水不愿被人认为是偷窥剑艺,只好又远离了一点,以防被人瞧见。这时,那几个人中的一个高个子说话了:“祖师,崆峒三老在云清洞等您,说四十年之约已到,问您何时前往?”黑袍老者哈哈大笑说:“就去,就去,那三个老儿只有认输的份儿。”麻衣老人说:

“是啊,那三老儿不会有我们这妙绝天下的灵感神悟。我们会惊天动地的。”

他们站起来,和几个来邀请的人一同出了树林。刚要上路,一个黄衣汉子跑来说:“祖师,不妙了,崆峒三老已入了江湖,说是江湖上吴冶、龙小青两个人专杀九大门派之人,大批精英被杀,一场武林浩劫已临眼前。比试之期,以后再定。”

黑衣老者停了一下,问:“你们谁人知道这两个人的情况?”一个高瘦的黑衣汉子说:

“我们只是听了一些江湖传言,说龙小青以色相勾引男人。人一旦上钩,便遭杀害。她扬言要杀尽那些敢称强的人。”麻衣老人问:“无人能治她吗?”那人道:“也许有,可一直没有出来。连金花婆婆胡云也被她杀了。”黑衣老者说:“胡云算个什么东西,二三流的高手。

被杀也不亏。张三丰,光明佛在我们眼里,也算不上武林的峰巅人物,只是比较有名的高手而已。”

几个人听了直吐舌头:祖师从来没有这样褒贬过天下高手,今日为何如此放言无忌?麻衣老者说:“独领天下风流者,你们祖师和我也。”其他人一致称是。

杜水在一旁听得好笑:这两人纵是豁然大悟,也不必光说不做呀?露两手瞧瞧,不是更好吗?

黄衣汉子说:“祖师,我们就如此等下去吗?”黑袍老者说:“静极思动,几十年的静想,使我有了动的念头,顺便也好除去你们说的那两个孽障。”众人点头。他们出了山口,向东而去。

这时,天已经黑了,杜水对吴音欣说:“这两个老家伙不一定那么神,你弟弟身负绝代神功,没那么容易受治。”

吴音欣担忧地说:“他们人多呀?”杜水笑道:“打不过,不会跑吗?”吴音欣默默点点头。两人的好情绪被破坏殆尽。吴音欣走过来,投入杜水的怀抱,甜甜地说:“夫君,我们别想那些了,明天再说吧。”杜水无语。他们走到一块大石头上坐下来,在一起数星星。

过了一会儿,吴音欣说:“我们睡吧。明天,我们早行动。”杜水把她搂入怀中。

天刚蒙蒙亮,两人就起来了。吴音欣慢慢走到小溪边洗脸,杜水又躺了一会,不知不觉又睡了片刻,也许他有点倦有点累吧。当他站起来时,吓懵了:山上只有风云动,哪还有吴音欣的踪影?杜水急疯了,接连在山上转了几圈,什么也没有发觉。奇怪,她跑到那里去了呢?这速度也太快了!

他正在极为慌急不安的时候,忽见吴音欣在小溪边笑着向他摇手。杜水又气又笑,几个起落窜到她面前。吴音欣投怀入抱。杜水才要搂她,突觉不妙,可有点晚了,气海穴被她点中,一股寒气把他定住了。杜水悔恨交加:真笨到了极点,怎会又上当呢?可吴音欣却哈哈大笑起来:“我的小哥哥,你想不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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