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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元凶授首

有人说,麻子很不好缠,这里算是得到了一个证明。

试想,目前这局面,对这些江湖好汉们来说,算是要多尴尬有多尴尬。

尽管班侗、独孤杰二人是这批人的首领,而这个个也没哈咒念了。但如果说,这么多的老江湖,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姑娘一句话给“轰”了回去,传到江湖上,他们还能混吗!

如果放手一战哩!连他们的头儿,也不是人家的一招之敌,目前尽管人多势众,就算胜也少得可怜,如果冒险一战的结果,更加弄得灰头土脸,甚至弄得死伤枕藉,那就更不划算了。

所以,这么多的老江湖,一时之间,谁也拿不出一个适当的办法来。

但经过麻脸汉子这一席话,问题就单纯得多了。

他只要求露一手,如果小萍出的一手,能使他们慑服,他们只好乖乖地“打道回府”,否则,他们也可以冒险一战。

这办法,不但不伤和气,反而使小萍非常受用地乐于露一手,这是多么高明的技巧!

当然!小萍未必会懂得对方的用心,但其余的老江湖们,却是一点就透,因而对麻脸汉子的说话技巧,表示由衷的赞许,一齐连连点首。

小萍含笑点首道:“可以。”

她,美目一转,目注班侗笑道:“班侗,麻烦你就现在的这些人中,挑选四个功力最高的人,包括你和独孤杰在内,你们可以四人联手,不论拳脚兵刃,各尽所能,一百招之内,我决不反击,然后在第一百零一招上,我要夺下你们四人的兵刃。”

这,对目前这批江湖好汉来说,算得上是占尽了便宜,也丢尽了面子。

但此时此地,此情此景之下,却不容许他们有选择的余地。因此,班侗只好不自然地一笑道:“好,在下恭敬不如从命。”

于是,他和独孤杰二人略一磋商之下,挑出一高一矮两个壮年汉子来,就在客栈的前院中,取四面包围之势,摆开阵式。

独孤杰使的是一对判官笔,班侗却使鬼头刀,高个子使齐眉铁棒,矮个子使青钢长剑。

四个人四种不同的兵刃,一齐脸色肃穆地亮开门户,其余的三十多个江湖好汉们,则在四周摒息观战。

小萍“刷”地一声,亮出一枝精光耀目的短剑,脆笑一声道:“请呀!不要害怕,我不会伤害你们。”

她目前的四个对方,都是黑道上响当当的人物,等闲人连一个也不敢招惹,此刻,她对四个,还哄对方不要怕,想想真令人气炸肚皮。

独孤杰首先发难,暴喝一声:“咱们上!”

但见人影交错,四种兵刃,一齐向小萍的要害处集中进击。

四种兵刃中,只有高个子的齐眉铁棒属重兵刃,而且,这四人的默契也协调得很好,高个子的齐眉棒使“力劈华山”,当头下砸,矮个子的青钢长剑使“枯树盘根”,攻她的下盘,配合着班侗、独孤杰二人的鬼头刀和判官笔,等于布上了天罗地网,上下前后左右的退路,都给封死了。

此情此景,别说是小萍还夸过海口,百招之内不反击,即使她要反击,又谈何容易。

真是说时迟,那时快——

但见红影一闪,小萍已欺近高个子的左侧,并脆笑一声道:“高个子,你这根齐眉棒太笨重,不但打不到我,还会妨碍你的同伴……。”

她说的是实情,但高个子却不但不领情,反而左脚一抬,飞扫过去。

但他的左脚才起,已失去小萍的影子,只听“当当”连响,另外三人的兵刃,却同时砸在他的齐眉棒上,震得他手臂发麻,几乎把持不住。

一声脆笑由高个子的背后传出:“哎哟!你们怎么自相残杀哩……”

当然!她的话没说完,又受到对方四人的合击。

但他的个子又矮又小,身法又轻,快速得出奇,整个身躯比泥鳅还要滑溜,接连十多招下来,对方四人不但连她的衣角都不曾碰到过一下,甚至还不时的受到她的戏弄。

在人影飞闪,劲风呼啸中,只见一道红影,像仲夏雷雨中的闪电一般,东飘西闪,不时传出银铃,似的笑声:“班侗,我在这儿哩……哎呀,高个子,怎么不听话,你看,又挨了你同伴的一刀,快!赶快换一支兵刃来……”

小萍的话,虽有戏谑意味,却也是实情。

在两人以上的联手合击之下,像高个子所使的齐眉棒,的确是不合适,不但没法大开大阖,发挥重兵刃的威力,反而构成同伴们的威胁,并使同伴碍手碍脚。

这情形,身负发号施令大责的班侗,本来事先应该想到才对,可能是忙中有错吧!这么重要的问题,他竟然忽略了。

精灵刁钻的小萍,又脆笑一声道:“班侗,已经五十二招啦!快将压箱底的本事使出来呀……”

“老夫知道。”

班侗沉喝一声:“周老弟,请退下去!”

“是!”高个子应声退出战圈。

小萍“咭”地一声娇笑道:“这叫作亡羊补牢,犹未为晚,班侗,叫高个子换上轻兵刃,或者另外换一个人上来也行。”

班侗沉声接道:“不必。”

小萍道:“那你们不是太吃亏了吗!只剩下三十多招了哩!”

不错,只剩下三十多招了。但由于去了一个碍手碍脚的高个子,战况却比方才四对一时更为火暴激烈。

班侗没答话,独孤杰却清啸一声,腾升三丈有奇,环空一匝,头下脚上地俯冲而下——

须知独孤杰绰号“长白神雕”,不但轻功独树一帜,其凌空之下击的身法,也算是武林中之一绝奇招吧!

此刻,他算是使出“压箱底的本领”来了。

这一招,正是通俗所称的“苍鹰搏兔”,但在独孤杰使来,却别具一股慑人的威势。

当他俯冲下击时,班侗也一个虎扑,由小萍的背后扑了上来。

班侗的绰号叫“金钱豹”。

实际上,他这一扑之势,比真正的金钱豹还要快速得多。

这两个黑道巨擘,各展绝技,配合着抢攻,威力是何等凌厉。

由于小萍说过,百招之内不反击的话。

目前,她要避过这雷霆万钧的一击,可就太困难了。

因为,独孤杰的凌空下击之势,威力笼罩四丈方圆,即使小萍能避过独孤杰的扑击,也势难逃过班侗的地面突击。

而事实上,小萍也好像是被对方这种合击之势吓呆了,不但没有闪避,居然破例地静止下来。

不但小萍静止下来,另一个联手的矮个子,也静止下来了。

很显然,矮个子认为胜券在握,已用不着他再去凑热闹了。

真是说时迟,那时快——

就当独孤杰的身形一闪而下,他手中的判官双笔,距小萍的头顶不过一二寸距离时,小萍的娇躯忽然猛地一旋。

她这一旋,真是拿捏得恰到好处——也就是当独孤杰飞扑之势已用老,不可能再作其他变化的间不容发之间。

她这一旋,不但避过了独孤杰那雷霆万钧的一击,同时还带起一阵无法抗拒的旋风,使得由背后向她扑过来的班侗,不由自主地扑向凌空下击的独孤杰。

这结果是不难想见的。

由于事出意外,而双方又都是势急劲猛。

因此,班侗的鬼头刀,刚好砍在独孤杰的判官笔上。

“呛”然巨震声中,两道人影一触而分,各自飞纵二丈之外。

这两个人的身手,都在伯仲之间。

这一意外情况下的一招硬拼,使得他们两人的虎口都震裂了,各自瞧着鲜血涔涔而下的手掌,那神情,可说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小萍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在对方两人身上来回一扫。

她轻叹一声道:“真扫兴……”

接着,又目注班侗问道:“班侗,还差三十八招,是否要另外换人?”

“不必了。”

班侗目注独孤杰苦笑道:“独孤兄,我已认栽,你呢?”

独孤杰也苦笑道:“我早就栽啦!”

班侗向那麻脸汉子无可奈何地叹道:“刁老弟,现在,你是否已大开眼界了?”

麻脸汉子歉笑道:“班当家的,在下非常抱歉,实在没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

“这倒不用谈了。”班侗目光环扫,沉声问道:“诸位当中,是否还有提出异议的?”

其余群豪,噤若寒蝉,没人接腔。

少顷,麻脸汉子才苦笑道:“我想,不会有人提出异议了,一切由二位当家的作主。”

群豪中,有人附和着:“对!请二位当家的作主。”

独孤杰抢先说道:“那么,诸位赶快收拾一下,咱们趁天亮之前,撤出南昌……”

班侗却接口一叹道:“只是……司马哲那边,可没法交代……”

客栈外有人接口道:“不用担心,司马哲绝对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话到人到,赫然是张姥姥。

她,一现身,立即向小萍说道:“小萍,咱们走!”

一声冷笑,划空传来:“走?走得了吗!”

那“吗”字的尾音未落,现场中已捷如飞鸟似地,飘落一男一女两个年约在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前来。

这一对年轻男女,都是黑色劲装,肩插长剑,右襟缀着一朵白色莲花。

男的玉面朱唇,修眉朗目,长得颇为英俊,但目光溜转不定,显得很邪气。

女的娇艳如花,却是天生的一双桃花眼,全身都透射着一股令所有的男人无法抗拒的魅力。

那男的目光环扫四周,沉声喝道:“诸位还不能走,等我擒下这一老一小之后,咱们一同去百花洲。”

接着,目注小萍问道:“你是百了老尼门下?”

小萍嗔目叱道:“你敢对我师父不敬!”

那男的纵声狂笑道:“叫她一声老尼算得了甚么,她本来就是一个老尼姑呀……”

“呛”地一声,小萍已亮出短剑,戟指清叱道:“亮兵刃……”

张姥姥连忙制止道:“小萍,慢点,让我先问他几句话。”

微顿话锋,才目注那男的问道:“你们是白莲教的余孽……”

那男的截口冷笑道:“老虔婆,说话客气一点,白莲教在咱们这一代中,已经发扬光大……”

“你们与司马哲是甚么渊源?”

“那是家师。”

“方子平是你们师兄?”

“不,是师弟。”

“你知道方子平的下场吗?”

“方才才得到消息。……”

张姥姥冷笑道:“已经知道方子平的下场,还敢前来送死!”

那男的也冷笑道:“老虔婆,我不妨老实告诉你,我们师兄妹,是刚刚回到南昌,方才在百花洲外碰到二叔抱着方师弟回来才得知经过,我二叔谅准你们会到这儿来,所以,我们师兄妹不及返回百花洲,就半途折返到这儿来,现在,我要先处置你们两个,替我方师弟,讨回一点利息。”

“你的年纪似乎不大于方子平,怎么会是他的师兄呢?”

“我比他先入师门。”

“所以,你的邪术也比他高明?”

“那还用说!”

张姥姥忽然轻叹一声道:“可惜呀!可惜……”

那男的一楞,道:“你可惜甚么?”

张姥姥问道:“你方才不是说过,才赶回南昌,还没回百花洲吗?”

“不错!”

“那么,你们师徒之间,至少有一个月以上不曾见面啦?”

“不!已经有三个月不曾见面了。”

“是啊!本来你们师徒是可以见一次面的,由于你们方才没回百花洲,就永远没法见面了,这不是非常可惜的事吗……”

这下子,那男的总算听懂了。

只见他俊脸一沉,一挫钢牙道:“老虔婆,待会,有得你受用的……”

一直冷眼旁观的那个女的,插口说道:“师哥,就用这老虔婆来试验一下咱们新炼成的百婴神剑吧!……”

张姥姥向小萍一使眼色,双双长身而起,箭疾地向那对男女的身前射去——

她的算盘打得如意,想乘对方的邪术尚未发动之前,先发制人,以自己超绝的武功,一举将对方扑杀。

但邪术之所以为邪,的确是不可思议。

张姥姥和小萍二人——尤其是小萍,说她的身形疾如激矢,是一点也不算夸张的,她虽然起步较张姥姥略缓,但却超越张姥姥身前,挥剑向那个女的拦腰斩了过去。

但也就在这刹那之间,那对男女突然之间失去踪影,沉沉夜色也变成一片血红。

小萍禁不住一声惊呼,张姥姥连忙将她拉近身边,低声说道:“不要怕,这是幻景……”

一片混沌的血红中,出现两枝绿色短剑,一前一后,在她们两人的三丈高空处飞着,并传出那男的冷笑声道:“老虔婆,你且尝尝这幻景的滋味吧……”

“嘶”地一声,两枝盘飞着的短剑,忽然斜射而下,但却被一个金色光幢挡住了。

原来张姥姥手中捧着一枝桃木剑,那金色光幢,正是由桃木剑上发出来的,刚好将她们两人护住了。

小萍欢呼一声道:“姥姥,这桃木剑不是在师姊手中的吗?”

张姥姥道:“是我为防万一,临时由你师姊手中要过来的。”

小萍娇笑道:“啊!这宝贝可真好玩。”

只听那男的语声冷笑道:“才不好玩哩!小丫头,你瞧……”

随着话声,那一片混沌的血红中,出现无数披头散发、浑身血污狼藉,面目狰狞可怖的女鬼,一齐向她们藉以护身的金色光幢猛扑,同时,那两枝绿色短剑,也向金色光幢轮番冲刺,使得金色光幢发生强烈的震撼,并逐渐缩小起来。

这情形,阅历丰富的张姥姥,还能沉得住气,尽管她暗中震惊,但外表上还是镇定如恒。

但小萍毕竟是小娃儿,一见情况变坏,惊慌之色,已表露无遗。

张姥姥只好悄声安慰她:“小萍,有姥姥在,不要怕,你师姊也马上会赶来……”

那女的低语声冷笑道:“老虔婆,别自欺欺人了,没人能救得了你们。”

那男的低语声接着说:“这是本教最厉害的法宝之一,名为百婴神剑,即使是大罗金仙,遇上了也难幸免,你那枝鬼画符的桃木剑,有个屁用!”

闻声而不见人,能看到的,只有一片血红,和金色光幢外的无数女鬼,以及两枝绿色短剑,而那护身金色光幢,已缩小到不足五尺范围,那些狰狞可怖的女鬼,等于就在她们伸手可及之处,向她们张牙舞爪。

小萍那红润的小脸蛋,已变成一片苍白。

那男的的语声又冷笑道:“老虔婆,我看你还能支持多久!”

张姥姥忽然张口喷出一道血箭,那护身光幢也随之扩张了一倍有奇。

可是,这好景有如昙花一现,那护身光幢一扩即收,又缩到原来的范围了。

不!比原来的范围还要小得多,几乎已贴上她们的身躯,也就是说,在光幢中,她们已没有转动一下的余地。

那男的的语声呵呵大笑道:“老虔婆,现在,你黔驴技穷了吧……”

张姥姥向小萍悄声说:“小萍,你拿着桃木剑,抱住我的左肩,姥姥拼着这条老命,也一定带你冲出去……”

那女的的语声冷笑道:“别作梦了!老虔婆,即使你豁出老命,也没法脱困的……”

就这紧要关头,忽然一声佛号遥遥传来,那个已小得可怜的护身光幢,也随之一下子扩张了好几倍。

小萍禁不住绽颜娇笑道:“姥姥,庵主来啦……”

只听一个清朗语声,高喧佛号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那两枝绿色短剑,和那无数的女鬼,竟像是飞蛾扑火似地,一齐向发出佛号处疾射而去——

紧接着,霹雳一声,漫天红影全消。

沉沉夜色中,那对年轻男女,目瞪口呆地,呆立原地。

五丈外,俏立着一位法相庄严的中年女尼。手中持着两枝绿色短剑,目注那一对年轻男女沉声叱道:“孽障,丧心病狂,伤天害理至于斯极,贫尼拼着在我佛面前面壁十年,也必须重开杀戒……”

那对年轻男女,似乎知道遇上了克星,互望一眼,一声不响地,顿足腾身,化作两道黑烟,向百花洲方向疾射而去。

那中年女尼佛号高喧:“我佛慈悲,原谅弟子重开杀戒……”

但见她左掌一扬,一声霹雳随之响起,那两道由那对年轻男女所幻化的黑烟,立即消逝无踪,而那对年轻男女,已被震毙在十五六丈之外。

这时,小萍才飞射到中年女尼的身前,抱着她的手臂,仰脸笑问道:“庵主,您是怎么知道来救我的?”

原来这位中年女尼就是白云庵庵主一心师太。

她也就是方才白傲霜在白云庵惩治方子平等那批人时,一直在佛堂中作晚课的那个神秘尼姑。

一心师太是一位曾获异人指点的佛门神尼,不但武功高强,更具有一身克制邪术的本事,与西天目山的百了神尼为忘年之交,所不同的是,百了神尼侠名满江湖,而她却韬光隐晦,默默无闻。

她主持白云庵已有七年,如非是此刻露了一手,谁也不知道她是一位身怀绝艺的佛门侠尼。

她,抬手抚着小萍的头顶,含笑说道:“现在告诉你,你也不易了解,且等你长大一点,再告诉你吧!”

小萍像扭股糖似地缠住她,接口笑道:“庵主,以后,您要将这本事教给我呀!”

一心师太歉笑道:“这个,我不能答应……”

小萍连忙截口问道:“为甚么?”

一心师太道:“因为,你不是此道中人。”

“此道又是甚么呢?”小萍有点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意味。

一旁的张姥姥连忙插口道:“小萍,别不知足,庵主给你的好处已经太多啦!”

紧接着,又向一心师太笑问道:“庵主,这两支短剑,就是所谓百婴神剑?”

说着,并抬手向一心师太手中的两枝绿色短剑一指。

一心师太点点头道:“不错。”

“为甚么叫百婴神剑?”小萍的兴趣又转了向,提出一连串问题:“怎会这么厉害,连您的桃木剑也抵挡不住?”

“其实,正确的名称,应该叫作百婴魔剑。”

一心师大正容接道:“这是白莲教中最厉害的邪术之一,而我的桃木剑只能对付普通的邪术,现在你懂了吗?”

小萍点点头,又仰脸问道:“庵主,这两枝邪剑,您打算如何处理呢?”

一心师太苦笑道:“处理起来,可够麻烦哩!我要花七七四十九天的工夫去超度它。”

“超度?花这么多的工夫去超度两枝邪剑?”小萍一脸的困惑。

“不是超度这两枝短剑,是超度附在剑上的四百个亡魂……”

小萍禁不住打了一个寒噤,没再发问。

张姥姥“哦”了一声道:“我明白了,所谓百婴剑,就是用一百个婴孩的灵魂所炼成。”

一心师太道:“张姥姥只说对了一半。”

张姥姥一怔道:“那是说,还有那一百个婴孩的母亲?”

一心师太正容接道:“不错,两枝魔剑,一共是四百条人命。”

张姥姥喟然长叹道:“这实在是太过残忍了!”

一心师太也长叹一声道:“所以,我才不惜重开杀戒。”

那三十多个黑道高手,仍然呆立在四周,张姥姥目光环扫,沉声问道:“诸位,方才的一切,你们都已看到,也都听到了?”

群众们都默然点首。

张姥姥接问道:“诸位还愿意帮着这样的人去造反吗?”

群众们一脸苦笑,面面相觑,却是谁也没吭气。

张姥姥沉声接道:“好!诸位可以走了。”

群众们默然转身,鱼贯地向门外走去。

张姥姥又沉声接道:“班当家的,请派人将两具尸体带走。”

“是!”班侗一挥手,两个劲装大汉飞射那一对年轻男女的尸体前,各自挟起一具,当先飞射而去。

一心师太高喧佛号道:“诸位施主请边走边听取贫尼几句临行赠言:俗语说得好,公门之中好修行,诸位施主虽然身在绿林,不可与公门相提并论,但盗亦有道,希望诸位多种善因,莫遗恶果。”

班侗扬声答道:“多谢师太金玉良言,在下等记下了……”

目送那一行人的背影消失于沉沉夜色之中后,小萍才仰首笑问道:“庵主,现在,我们是不是去百花洲?”

一心太师仰首看了看星斗的位置,点点头道:“快天亮了,现在的百花洲,正是最热闹的时候,去晚了,就错过机会啦!”

“庵主,那我们快走呀!”

“不!你们先走,我不一定会去。”

“您不去?我师姊担当得了吗?”

“不会有问题的,你们快走吧……”

当小萍、张姥姥二人赶到百花洲时,整个百花洲正笼入一片愁云惨雾之中。

愁云惨雾之中,有着隐隐雷声,和耀目的闪电,就是听不到一点人的声音,当然也看不到一丝人影的。

张姥姥和小萍二人,就在那一片愁云惨雾的外围一株参天古柏之上,凝神注视着。

小萍悄声问道:“姥姥,这是甚么邪法,连我师姊都破解不了?”

张姥姥笑问道:“你相信一心师太吗?”

“当然相信。”

“也相信你师姊的能力?”

“那还用说。”

“那不就得了吗!”

“我……我是想……我们要不要下去,助她一臂之力。”

“且等一下吧!目前这场面,你我都帮不上忙……”

一声震天霹雳打断了她们的对话。可是,这一声震天霹雳,却不曾收到任何效果,反而招来司马哲的一阵纵声狂笑道:“臭丫头!黔驴技穷了吧!”

不等白傲霜接腔,又呵呵邪笑道:“白傲霜,老夫看中你这天姿国色,不忍伤害你,但你自己必须识相一点才是。”

白傲霜的语声道:“司马哲,你要明白,本姑娘不是怕你……”

司马哲的语声笑道:“那咱们就这么耗下去吧!等到你吃不消而娇啼婉转叫饶时……”

白傲霜的语声截口厉叱道:“老贼闭嘴!”

司马哲的语声邪笑如故地道:“小宝贝,是老夫的不是,这紧要关头,老夫理当全心全力,加倍报效,怎可说话分神……”

白傲霜的语声沉声喝道:“司马哲,我再问你一句话,方才,我所代传的是吕真人的法谕,听到没有?”

“丫头,别拿甚么真人假人来唬人,老夫决不吃这一套!”

“好!吕真人的心意已尽,我也已经将话传到,你既然执迷不悟,也就怨不得谁了……”

“别尽吹大气,丫头,还是将你的看家本领使出来,老夫正等着受用哩!”

白傲霜冷笑一声,没接腔。

但那愁云惨雾之中,忽然现出一道紫色光芒。

在那紫光照耀之下,只见白傲霜一脸肃容,俏立当场。她的胸前,悬着一片手掌大小的紫玉佩,那紫色光芒,就是由玉佩上发出。

“紫龙佩……”

是司马哲的语声,语气中,充满了惊凛和不安。

紫光由弱而强,强烈到令人目光为之晕眩。

不!紫光转强之后,已不是单纯的光幢,而形成一条若隐若现的紫色巨龙,栩栩如生地,凌空飞舞着。

凡是紫光所及,就像滚汤泼雪似地,那些愁云惨雾,都一下子消失无踪。

从紫光出现,到愁云惨雾消逝无踪,前后也不过是几句话的工夫。

一切幻景消失之后,百花洲又恢得了本来面目。冷月清辉照映之下,司马哲那幢飞阁流丹,美仑美奂的华屋,显得格外清晰。

白傲霜独自俏立那华屋前院的花园中,四周围着为数在百名以上的劲装大汉。

司马哲满脸厉色,与宋强并肩站在二楼的阳台上,默然不语。

白傲霜目注司马哲,淡然一笑道:“司马哲,既然知道紫龙佩的名称,当也知道它的来历?”

司马哲冷笑道:“老夫毋须过问这些。”

白傲霜道:“但它却是一切邪术的克星,在它的面前,你不得不低头。”

“低头?”司马哲与宋强二人飞身而下,卓立白傲霜面前三丈处,冷哼一声道:“老夫不用法术的,照样能收拾你!”

白傲霜冷然问道:“那你为何还不动手?”

“老夫先要问你一句话,方才,你口中的吕真人是甚么人?”

“是一位玄门道长,也是送给我紫龙佩的人,吕真人慈悲为怀,体念你修为不易,所以,才要我对你先行开导一番……”

“那杂毛现在在甚么地方?”

“告诉你也没用,既然你执迷不悟,你已经活不到天亮了……”

司马哲厉叱一声:“放屁!”

“呛”地一声,已亮出一枝蓝汪汪的长剑——淬过剧毒的长剑。

一旁的宋强低声说道:“大哥,二位师侄还没回来,要不要派人去催他们一下?”

隐身围墙外那株参天古柏上的张姥姥抢先发话道:“宋强,你口中的师侄,是不是前往四方客栈的那对年轻狗男女?”

话落,已偕同小萍二人,双双飞射白傲霜身旁。

由围墙外的古柏上到白傲霜身边,少说点也在十五六丈以上,但张姥姥、小萍二人,就像是凌虚御风似地,一幌就到了白傲霜身旁。这惊世骇俗的轻功身法,司马哲、宋强二人倒没甚么表示,但围在四周的那些劲装大汉们,却一个个为之脸色大变,少数人更是惊“啊”出声。

宋强注目反问道:“你们是几时来的?”

张姥姥含笑答道:“小萍和老婆子我,是那对狗男女伏诛之后才赶来的……”

宋强厉声叱问:“你说,我那两个师侄,是……是……”

他“是”了半天,却接不下去。

张姥姥慢应道:“我再说一遍,那对狗男女,已经宰掉了……”

司马哲抢先冷笑道:“我不信!”

张姥姥也冷笑道:“你对那种伤天害理的百婴邪剑,那么自信?”

能一口道出百婴邪剑的来历,司马哲的信心,已发生动摇。

也就在这当口,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疾奔而来,只见一个短装汉子边跑边喘息着说道:“启禀总教头,大……大事不好了。……”

这个短装汉子,就是司马哲派在四方客栈招待那些江湖人的亲信之一,由于他的脚程较慢,所以直到现刻才赶来。

对司马哲而言,情况的不妙,已不问可知,但他却仍然沉声叱问道:“甚么事?大惊小怪的!”

那短装汉子结结巴巴地道:“启禀总教头,那批江湖大爷们,都……都已经走掉了……”

“都走了?”

“是的,就是这个老太婆和小姑娘撵走的。”短装汉子并抬手向张姥姥、小萍二人一指。

“你是否见到我那两个徒弟?”

“就是周公子和孔姑娘吗?”

“废话!”

“是是……回总教头,他们两个都……都……都……”

司马哲怒声道:“都怎么样?”

张姥姥抢先代答道:“我早已告诉过你,都已死翘翘啦!”

司马哲双目中寒芒暴射,冷然问道:“也是你们两个人干的?”

张姥姥慢应道:“这笔账,你要记在我的头上,也可以……”

那短装汉子连忙接道:“不!不是她们两个……”

“是甚么人?”

“是白云庵庵主一心师太……”

司马哲一挫钢牙道:“这老贼尼可真会装羊!”

沉默了很久的白傲霜,冷然接口道:“司马哲,我坦白告诉你吧!免得你死了还是个糊涂鬼。”

话锋略为一顿,又娓娓地接道:“司马哲,你们这些白莲教余孽的行踪,一直在吕真人与白云庵庵主的监视之中,以往,由于你们恶迹未彰,两位前辈奇人又不屑亲自出手,所以才一直容忍着,今宵,本姑娘奉命代天行诛,现在,东方已快发白,我必须在天亮之前,完成任务……”

说到这里,以剑尖一指宋强,沉声喝道:“宋强,你自己说,你算是朝廷命官,还是白莲教妖孽的?”

宋强淡淡地一笑道:“两般都是……”

白傲霜注目沉声道:“宋强,一失足成千古恨,如果你能孽海回头,我还愿给你一次机会……”

“别废话了,白傲霜,这两天,你出够了风头,现在,我让你见识一下,甚么是真正的武学。”宋强边说边亮出长剑,戟指沉喝道:“丫头,上吧!”

白傲霜以真气传音分别向张姥姥、小萍二人说道:“退到十丈之外去,当心他们两人使诈……”

张姥姥、小萍二人默默点首,疾退十丈之外,三个人形成犄角之势。

宋强笑问道:“怎么?你要以一对二?”

“少废话!接招……”

话出招随,一式“分花拂柳”,剑化长虹,分击宋强、司马哲二人的前胸。

“呛、呛、呛”三声震耳金铁交鸣声中,传出司马哲的狂笑道:“丫头劲道十足,值得老夫全力报效……”

宋强则邪笑道:“大哥,人家还是黄花大闺女,你可得收敛一点,不能太过颠狂呀!……”

这两个,口中邪话连篇,手上更是绝招连展,长剑翻飞地,将白傲霜圈入绵密的剑幕之中。

平心而论,宋强、司马哲的个别武功,比起白傲霜来,都并不多逊,按说,在他们两人联手之下应该形成压倒性的优势才对。

但事实上,白傲霜长剑翻飞,有攻有守地,一点也不逊色,这情形,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以前的白傲霜,显然是藏了私。

以两人联手之力,都胜不了一个白傲霜,如果加上一旁的张姥姥和小萍,岂非更糟!

何况,暗中还有一位吕真人和白云庵主,随时可能出手哩!

因此,对司马哲、宋强二人而言,目前的情况,可大大的不妙。

但他们两个,似乎早已有了默契,眼看情况不妙之下,司马哲立即扬声喝道:“孩儿们!统统上吧,剁了这三个臭娘们……”

如响斯应,围在四周的那百多个劲装大汉们,已在一阵暴喏声中,蜂拥而上,而司马哲、宋强二人,却乘这混乱的当口,飞身而起,分向围墙外疾射而去。

很显然,他们眼看大势已去,准备脚底揩油了。

但白傲霜早已防到这一着,因此,这两个罪魁祸首,还没到达围墙边,已被张姥姥、小萍二人分别截住。

小萍戳住司马哲,张姥姥截住宋强,这二位虽非司马哲和宋强的敌手,但支持个二三百招,是不成问题的。

白傲霜被那些像潮水般涌上来的劲装汉子们围住,可是一个非常尴尬的局面。

按说,以她的身手而言,那些劲装汉子们,即使再多些,也经不住她的冲杀。但那样一来,不但有违使命,也有伤天和,再说,杀得太多,她也于心不忍。

但事实上,不杀就脱不了身,情急之下,只好沉声喝道:“蠢材!你们的主子已丢下你们开溜了,还给他们卖命……闪开!”

那批劲装汉子们,一个个像发了疯似地,只顾拼命冲杀,根本没人听她的。

另一方面,司马哲、宋强二人,眼看情况危殆,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全力冲破,逼得张姥姥和小萍二人不得不节节后退。

白傲霜连声怒叱,那批悍不畏死的劲装汉子们,都听如未闻,情急之下,逼得她一挫银牙,怒叱一声:“挡我者死!”

只见精虹连闪,人头与残肢断臂齐飞,惨叫与哀号声此落彼起,刹那之间,倒下了二十多个。

一片腥风血雨中,白傲霜飞身而起,向宋强身前疾射而来——

正与张姥姥杀得难解难分的宋强,冷不防被有如神兵天降的白傲霜一剑将长剑架住,左手飞指连点,立即呆立当场。

白傲霜沉喝一声:“姥姥请看住这厮……”

话声未落,人已到了司马哲身边,一面振剑进击,一面娇声喝道:“小萍退下!”

这时,东方天际,已出现一片朝霞,太阳已快由地平线上钻出来了。

由小萍换上白傲霜这个对手,司马哲已意识到自己凶多吉少,何况他唯一的得力助手宋强又已受制,而那批劲装大汉们也被白傲霜杀寒了胆,不敢再来送死了。

但他天性凶残暴戾,至死不悟,尽管目前大势已去,却更加激发他的凶性,而全力作困兽之斗,使得稳占上风的白傲霜,一时之间,也没奈他何。

白傲霜一面加强抢攻,一面冷笑道:“司马哲,你作恶多端,死有余辜,我早已说过,不容许你见到今天的太阳,现在,太阳快出山了,也是你的死期到了……”

说完,“刷、刷、刷”一连三剑,将司马哲逼退七尺,距围墙不足一丈,再退下去,就是死路了。

司马哲自然明白这种危机,因此,他不等对方发动第二次的抢攻,奋力攻出一招,使得白傲霜的剑势为之微微一滞,而他却趁这稍纵即逝的机会,飞身而起,足尖在围墙上一点,疾如激矢似地,向外而疾射而去——

同时,也为了阻挠白傲霜的追截,于点足飞射的瞬间,左手发出三把淬毒柳叶飞刀,一齐射向白傲霜胸前的三大要穴。

白傲霜怒叱一声:“老贼留下命来!”

“当当”连响,三把飞刀都被她的长剑磕飞,其中一把并以比发出时更劲疾之势,反射司马哲的后心。

司马哲的确是恶贯满盈,就当他射离围墙三丈远处,被白傲霜反射过来的,也是他自己的淬毒飞刀射中背心,像掉下一段木头似地,砰然落地,当场毕命。

夜尽天明,万丈金芒由地平线上升起。

白傲霜向司马哲的尸体深深地盯了一眼,由围墙上飘落宋强身边,淡淡地一笑道:“宋强、宋大人,你明白我为甚么不杀你的原因吗?”

宋强苦笑道:“我知道,因为,我还具有朝廷命官的身份。”

白傲霜道:“不错,同时,我还要你寄语朱宸濠,他身为大明藩王,已经是享尽了人间富贵,为何偏不知足,还要心怀不轨,意图夺取皇帝宝座……”

“这不是你这个江湖人所能了解的。”

“但我要你带口信警告他,如果他不悬崖勒马,幡然悔悟,眼前的司马哲,就是他的榜样。”

“话,我一定带到,但我明白,不会发生作用。”

“能将话带到就行,你自己呢?”

宋强一怔道:“我自己?”

白傲霜道:“你是否也还要助纣为虐?”

宋强苦笑着一叹道:“你已废了我的武功,即使我仍有报效之心,他也不会要我了。”

白傲霜道:“那你办理了此间善后事宜之后,就该弃官归隐,善保天年。”

宋强苦笑如故地道:“多谢白姑娘栽培!我会知道如何自处的。”

白傲霜美目环扫,如释重负地长叹一声道:“总算告一段落了,姥姥、小萍,咱们走吧……”

艳阳普照中,三道人影,迅疾地消失于百花洲的尽头。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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