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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听毕,双喜可是很为主子高兴,笑得都合不拢嘴了。直说:“恭喜格格,贺喜格格。”

贾姑娘的反应,正显示出了她的心情,她没双喜那么热烈,可是脸上总是带着笑意:“原来皇上是为这事召格格觐见,这位皇上毕竟还是小孩子。”

纪翠道:“怎么了?”

“他也不想想,这时候谁有心情谈这个呀!”

纪翠沉默了—下:“贾姑娘,我的看法跟您的不一样。”

“格格的看法跟我的看法不—样!”

“我认为我阿玛跟我哥哥出事,没有必要悲伤难过,反而应该庆幸。”

“噢!”

“我阿玛跟我哥哥犯的是抄家灭门的大罪,得全身家性命,是不是已经是异数,是不幸中的大幸,谁劝都不听,禁锢‘宗人府’思过,是不是正好是个教训?”

“格格,王爷可是永远禁锢啊!”

“我这个做女儿的不孝,说句不该说的话,要是定的罪是个死罪呢?”

贾姑娘呆了一呆,—时没能说出话来。

她没想到,纪翠会是这么个反应。

纪翠又道:“何况皇上只是问问我的心意,并不是现在就要我怎么样,更何况,他是皇上,在他来说,对‘肃王府’已经是天大的恩典了,‘肃王府’应该感激,应该庆幸,不应该悲伤难受。”

贾姑娘想了想。她不能不认为纪翠说的自有一番道理,可是她道:“我不能不承认,格格的道理,可是我还是不知道是不是该恭喜格格。”

“怎么说呢?”

“格格舍得自己的家,自己的亲人?”

“贾姑娘,女儿家总是要嫁出去的。”

“可是嫁这个是不同,一个江湖人,格格吃得了那种苦,过得了那种日子?”

“这是我自己选择的,我应该能。”

“格格也真愿意放弃荣华富贵。”

“贾姑娘,一个女儿家,期盼的应该是一生的幸福,荣华富贵并不是最重要的。”

“格格确认嫁给那个李豪能一生幸福?”

“贾姑娘,他是我自己选的,他是我的意中人,而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有,他不叫李豪,他是西郊李家后人。”

贾姑娘目光一凝:“格格怎么知道。”

她是装糊涂,她不能不装糊涂。

纪翠道:“皇上告诉我的。”

贾姑娘没再说话,不为别的,只为纪翠的话使她心里起了很大的激荡。

纪翠说“一个女儿家,期盼的应该是一生的幸福、荣华富贵并不是最重要的。”她所做的,恰好跟纪翠说的相反,她追求了荣华富贵,舍弃了一生的幸福。

固然,那是情势造成的,可是到底还是她的选择,心甘情愿的选择,没有人勉强她。

就一个女儿家,究竟是纪翠对,还是她对?她不愿意下这个结论,她不能,至少,对她的选择,她到现在还没有后悔。

至于以后会不会后悔,以后的事谁又能知道,她要是能未卜先知,或许今天不是这样的!只听纪翠道:“贾姑娘,您怎么了?”

贾姑娘忙回过了神:“我!没怎么啊:”

“不管怎么说,我谢谢您!”

“谢我?”

“谢谢您的关心啊!”

“格格是说”

“我知道,对一个长大了的女儿家,每一个做亲人的,也都有一份不舍。”

贾姑娘心里震动了一下,她不知道对纪翠有没有—个做为亲人的不舍,事实上到现在她并没有这种感觉。

也许是私心作祟,多不年来她都把心思放在纪玉身上了。

她觉得有点不安,甚至可以说那是歉疚,纪翠的感受却不是这样的,她认为这就是贾姑娘这个亲人的不舍,她为之感动,而贾姑娘,又何尝不是希望纪翠如此?这是不是还是一次欺骗?同样的中午,这座破庙内外更是冷清。

可去的地方都没人去了,谁往这儿跑?别说,还真有人往这儿跑。

李诗就到这儿来了。

他一到这儿,马上也就有人现身了,还是那个小伙子,他见过。

“你究竟是敌是友?”

“以兄弟你看呢?”

“我就是弄不清楚才问你?”

“我要是敌,诸位就不可能还在这儿了。”

还真是。

“可是你为什么拦”

只听一个甜美话声传了过来:“别多嘴!”

李诗当然听出是谁来了,转眼看,姑娘罗梅影就站在不远处,她道:“恭喜贺喜,你胜了,玉贝勒败了,当然,胜的不只是你,败的也不只是玉贝勒。”

“谢谢。”李诗道:“贵会的禁卫,好像没那么严密了。”

“不错,因为会对付我们的人已经失势了,他现在自顾不暇,没有工夫管我们,顺便告诉你一声,这是你最后一次在这儿见到我们。”

“诸位要”

“搬回老地方去。”

“诸位是算准了我不会对付贵会。”

“当然,诚如你所说,你要是对付我们,我们就不可能还在这儿了。”

李诗转望小伙子:“兄弟,我是敌是友,你现在明白了么?”

小伙子没说话。

李诗望姑娘:“谢谢不怪我拦贤父女。”

“没什么?各人的立场不同。”

“诸位要是能体谅这一点,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不敢,请说。”

“诸位是不是可以离京了?”

姑娘微一怔,诧声道:“离京,为什么?”

“贵会所谓的机会已经错过了”

姑娘笑了:“你错了,我们随时都有机会,我们曾经错过数次机会,可是我们也一直在等机会。”李诗还待再说。

忽听一声怒喝:“姓严的,你让人忍无可忍。”

一条矫捷人影飞掠而至,凌空扑下。

姑娘惊叫:“彭叔”

不用姑娘叫,李诗也知道来的是姓彭的,他扬起一掌逼退了姓彭的:“告诉阁下一声,我姓李,不姓严。”

姓彭的落在一丈外,脸色铁青:“我知道”

“你知道我姓李,可是你不知道我也不叫李豪,我叫李诗,诗书的诗。”

姑娘一怔。

姓彭的道:“一天到晚改名换姓,你算什么?”

“阁下放心,这是我的本名本姓,应该不会再改了。”

只听姑娘道:“西郊李家的后人。”

“不错。”

姓彭的怒叫:“你不配,你弃宗忘祖,令尊一代大儒,高风亮节,风骨嶙岣。”

“谢谢,我并没有辱没他老人家!”

“你还敢说”

“我说的是实情,也还没有人能让我不说话。”

“我就能。”怒叫声中,姓彭的又自扑上。

“只怕你还差点儿。”李诗又一掌把他逼了回去。姓彭的气得哇哇叫。李诗道:“阁下,武功修为差一点都不行,阁下何必非逞这个强不可,这是碰上我,要是换个人,阁下早就躺下了。” 还真是,也只有李诗能够容忍到如今。

姓彭的叫道:“姓李的,别在嘴皮上讨便宜,你行你就杀了我。”

他又扑上,这回没出手,完全是准备挨打,挨杀的姿态。

李诗这就难出手了,他准备躲,姑娘罗梅影也打算拦。

就在这时候,一条人影掠到,挡在了姓彭的跟李诗之间:“彭二弟,够了,适可而止吧!”

影定人现,是罗老爷。

姓彭的双眉一扬:“老哥哥,怎么说”

罗老爷淡然道:“人家李老弟明明是友非敌,你这又何必?”

姓彭的抬手指李诗:“他是友非敌,在‘万寿山’拦你们父女俩的是谁?”

“那是因为各有立场,真要像你所说的,人家多少次可以动咱们而没动咱们,这又怎么说?”

“老哥哥,你听见了,他要咱们离京,这跟动咱们有什么两样?”

“彭二弟,你也听见了,丫头说咱们不可能离京。”

姓彭的又一指李诗:“他答应么,别忘了,他现在得势了,他随时可以动用鹰犬来对付咱们?”

李诗道:“阁下似乎低估我了,我要是想对付诸位,何必动用鹰犬。”

罗老弟一点头:“彭二弟,李老弟说得是,咱们还没有人能抵挡。”

姓彭的没说话,可是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显然,他是气极了,但却莫可奈何。

李诗道:“要是诸位不愿离京,我不愿,也不能勉强,不过希望诸位看我薄面,十年内,不要对禁宫大内有任何行动,其他的事我不管,事非得已,请诸位千万鉴谅。”

姓彭的道:“你是什么东西,凭什么让我们听你的。”

李诗为之双眉一扬:“阁下,请不要口出恶言,这样有损贵会的会誉,阁下可以不听我的,不过阁下要承担那个后果。”

姓彭的一点头:“好”

姑娘罗梅影冷然道:“彭叔,那可是你一人承扫。”

姓彭的脸色一变:“老哥哥,你听听”

罗老爷淡然道:“我听见了”

一顿向李诗:“李老弟,你是让我们十年之内不要动他们这个皇上。”

“不错。”

“其他的你不管。”

“不错。”

“十年之后呢?”

“罗老爷,我对别人的承诺只有十年。”

“李老弟,咱们一言为定。”

姓彭的忙道:“老哥哥,你怎么能答应。”

“我怎么不能答应。”

“老哥哥,你不过是‘北京’分坛主,没有请示过总坛,你怎么能擅自做这个主?”

“彭二弟,就因为我是‘北京’分坛的分坛主,所以‘北京’的一切我做主,有什么事也由我承担。”

姓彭的脸色煞白:“老哥哥,我没想到你,你,你!好,你做主,你承担。”

他转身飞掠而去,转眼就不见了。

罗老爷,罗梅影父女都没有拦,甚至连动都没动一动。

李诗道:“罗老爷”

罗老爷道:“不要紧,让他走,他顶多回总坛去告我一状。”

“为了我,让罗老爷跟伙伴反目”

“是他跟我们反目,不是我们跟他反目,他人不是坏人,可是脾气太坏了,立场可以不同,是非不能不分,李老弟,你说是不是?”

“罗老爷令人敬佩。”

这还真是李诗由衷之言。

“李老弟才真令人敬佩,分寸拿捏之间,实在不容易”

一顿,道:“李老弟,别罗老爷了,我叫罗振北。”

“罗老。”

“不敢,李老弟,下头坐坐。”

“谢谢,不坐了,我来找戴姑娘。”

“呃!”

罗梅影道:“李公子找云珠妹妹有事?”

“我想跟戴姑娘到褚家去一趟,在褚姑娘灵前行个礼,致个意。”

罗梅影“呃!”了一声,向小伙子道:“快去请戴姑娘上来。”

小伙子应了一声,很快的下了地窖。

转眼工夫,戴云珠跟小伙子一起上来了,见到了李诗,戴云珠一脸惊喜色:“少掌柜的,你来了。”

李诗叫了一声:“姑娘!”

罗梅影道:“云珠妹妹,不能再叫少掌柜了,该叫李公子,公子是西郊李家后人,本名一个‘诗’字。”

戴云珠瞪着一双美目望李诗:“真的。”

李诗点点头:“是的。”

罗梅影道:“公子是来邀妹妹一起到褚家去,在褚姑娘灵前行个礼,致个意。”

戴云珠秀眉一扬:“公子想得周到,应该,看现在他们还横不横,咱们走。”

转眼望罗梅影:“姐姐,我跟公子去了。”

“妹妹只管去,我们等妹妹回来再搬。”

李诗道:“罗老、罗姑娘告辞。”他带着戴云珠走了。

望着李诗跟戴云珠不见,罗振北道:“这位西郊李家的后人,真是一个重情义的人。”

罗梅影道:“要不那么褚姑娘怎么会情愿为他死。”

“丫头,你可要好好把握啊!”

姑娘娇靥一红,顾左右而言他:“我只担心彭叔”

“我不怕,让他告去。”

“彭叔真回总坛去了么?”

“你的意思我懂,放心,他干不了别的。”

姑娘没再说话。

李诗跟戴云珠一路往褚家走,戴云珠侧着脸望李诗:“公子制服玉贝勒的事,我都听罗姑娘说了。”

“我算是侥幸。”

“公子客气,罗老跟罗姑娘对公子推崇得不得了。”

“那是他们两位看重。”

“不,公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我清楚。”

李诗有意岔开话题:“有件事我要问问姑娘。”

“什么事,公子只管问,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玉贝勒失势了,连带的褚家跟皇甫家也完了,令尊还在褚家,不知道姑娘有没有打算回去?”

“不,我没打算回去。”

—戴云珠话说得斩钉截铁,毫不犹豫。

“姑娘”

“公子别为我担心,我已经决定加入‘天地会’了。”

这倒是出李诗意料之外,他怔了一怔:“怎么说?姑娘”

“我打算把‘天地会’当做我的归宿。”这话任何人都懂。

李诗没接话,他能接什么,他只是不明白,戴云珠何以会有这种决定。

“我想过了,这些日子我睡不着觉,常想,我配不上公子你,不能成为公子一个累赘”

李诗忙道:“姑娘”

“真的,公子,我说的是真的,我想通了,不再犯死心眼了。”

李诗没说话,他又能说什么?“我倒是觉得,罗姑娘跟公子是很适合的一对。”

李诗心头猛震:“姑娘”

“公子,真的,这也是实话”

“姑娘千万不可这么想。”

“为什么?”

而李诗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说,一时间他也想不出来有什么不可以,想了一下,他才道:“我跟罗姑娘认识没多久,而且彼此的立场也不一样。”

“不!”戴云珠道:“公子不知道,罗姑娘可不这么想,我刚说过,她跟罗老都很推崇公子”

“戴姑娘,那只是人家父女看重,人家父女客气。”

“公子没跟他们父女说过话,我跟他们父女说过话,公子也没有看见过罗姑娘说话时候的神情,公子,我是个女儿家,更是个动过情愫的女儿家,我懂那种神情。”

如果戴云珠说的是实话,罗梅影就完全是以智取胜,她跟戴云珠投缘,对戴云珠好,而在这个“情”字上,她可是一点也不肯让啊!

李诗为之心神震动,他知道戴云珠说的是真的,戴云珠绝不会骗他,这怎么办?

为什么说这怎么办?

因为罗梅影是他见过的女儿家中,第一个让他心神震动的人,戴云珠告诉他的,难道不正是他希望的可是,他所认识的女儿家,纪翠、褚姑娘、戴云珠,甚至还有那“威武镖局”的卫姑娘,个个都对他不错,尤其,纪翠为他情痴,褚姑娘为他身死,戴云珠为他父女反目而离家,这些就是他的“怎么办”。

对罗梅影他一直压抑着自己,不也正是为了这些么?他怎么办?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听戴云珠在叫他:“公子”

李诗倏然回过了神,一眼看见褚家已经到了,他忙道:“姑娘,不要再说了。”

实际上,他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该怎么应付。

戴云珠这时候也发现褚家已经到了,她认为李诗不让她说是为了这,遂住口不言。

人一旦失势,各方面马上就显出来了,褚家站门的人只剩了一个,两扇大门还半掩着,一点耀武扬威的气势也没有了。

气势是没了,眼还是够尖,站门的汉子老远就瞧出走来的一男一女是谁了,先是一怔,继而急急转身奔进了门里。

李诗、戴云珠都看见了,两个人都装没看见,尤其是戴云珠,她的脸色有点阴沉,神情有点激动。

也难怪,这毕竟曾经是她的家,是她长大的地方,她的父亲还在这儿,她那悲惨痛苦的过去也在这儿。

两个人走到褚家大门口的时候,刚才站门那汉子已经伙同十几廿个从头里跑出来了。

来的个个不陌生。那个老九挺身上前:“姓李的,你还敢来呀!”

李诗淡然道:“现在不是当初了,当初我也没有不敢来,我跟戴姑娘要见你们老爷子:麻烦给我通报一声。”

“我们老爷子不认识你”

“我跟你客客气气,你是不是挨打没挨够。”

老九挨过李诗一耳光,结结实实,清清脆脆,这事大家亲眼看见的,谁的忘性都不会那么大。

老九脸色一红一白,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当然,那都是因为横不起来,否则怎么会不知道怎么接话,不知道怎么办?

别看那儿站着十几廿个,也是没一个敢吭声,没一个敢动,因为当初谁都知道李诗的身手,现在谁也都知道李诗是何许人。

既然都知道,都跑出来干什么?都跑出来可不一定是为打架的,好奇,为看热闹的成份居多,不相信这时候只要李诗说句话,就都成转身跑进去,没一个不为跑出来而后悔。

正在这窘迫,尴尬的时候,又是—群人从门里出来了,这一群人共是六个。

人不算多,可却看得戴云珠脸色—变,因为六个人有五个是褚老爷子的徒弟,一个是褚家的总管事戴南山。

老九可找着台阶了,忙道:“几位爷,总管事,他们要见老爷子。”

褚老爷子还没说话,戴南山已冰冷道:“你没有看见我么?”谁都知道他这是跟谁说话。戴云珠迟疑了一下:“爹!”

戴南山陡然怒喝:“你还有脸叫我。”他上前扬掌就劈。

李诗伸手架住:“那么你让她怎么办?”

“我让她滚,死在外头,不要回来。”

“据我所知,戴姑娘并不是要回来。”

“那她来干什么?”

“她跟我一样,来褚姑娘灵前行个礼,致个意。”

“让她自己说。”

戴云珠冷然道:“李公子说的,就是我要说的。”

“呸!不要脸。”戴南山上前又要打。李诗再度拦住。

戴南山霍地转过脸:“你干什么?”

“总管事你明知道。”

“她是我女儿。”

“可是她现在跟我在—起。”

“跟你在一起怎么样?”

“我刚说过,总管事你明知道。”

戴南山气得要向李诗动手。李诗淡然道:“总管事你试试。”

戴南山硬是没敢动,脸色铁青,哇哇大叫:“天底下那有这条理?”

“褚家人也知道讲理,碰上理讲不通的时候,是不是也很难受,总管事,天底下没这条理的,可不只这一椿啊!”

戴南山跟一瞪:“你什么意思?”

“你知,我知,还有戴姑娘知道。”

戴南山霍地转脸向戴云珠:“好啊,你”

戴云珠冰冷一句:“难道我说的不是实情。”

戴南山暴叫:“贱丫头,我杀了你。”他又要动。

李诗又一次拦住:“总管事,戴姑娘已经把你的生育,养育之恩还给你了。”

“你”戴南山忍不住了,扬掌就劈李诗。

只是,他手刚扬起,李诗的右掌已经贴在了他心窝之上。

谁都看得出来,只要戴南山掌敢落下,他的心脉非被震得寸断不可。

他绝不可能快过李诗。戴南山不敢动了。

李诗道:“总管事,我是看戴姑娘还叫你一声爹。”

戴南山颤声道:“干脆你就杀了我。”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戴南山颤抖着垂下手去。

“总管事,想想你的作为,你又怎么能怪戴姑娘?”

戴南山点头颤声:“好,我自己的女儿我不能管,我是褚家的总管事,褚家的事儿我总能管。”

“总管事打算怎么个管法?”

“不许你们踏进褚家一步。”

“恐怕这还得问问褚老爷子。”

褚老爷子的三徒弟,那位孙三爷道:“总管事说的话,就是我们老爷子要说的。”

李诗道:“我记得阁下姓孙,在褚老爷子的高足里行三?”

“不错。”

“这话是孙三爷你说的。”

“不错。”

“我表明来意在先,求见你们老爷子在后,完全依礼而来。”

“人是褚家人,事是褚家事,我们可以拒绝。”

“只怕你们不能拒绝。”

“你怎么说?”

“我说你们不能拒绝。”

“姓李的,现在你得势了,你莫非仗官势欺人?”

“我没有仗官势,也从不仗官势,我仗的是我自己,你们尽可以放开手,我保证没有一点官势介入。”

“这话也是你说的。”

“不错,出自我口,入自你耳,还有戴姑娘可以做为见证!”

“她”

“孙三爷,为你自己,请不要口出恶言。”

“好!”孙三爷点了头,他一摆手,他们五个,还有戴南山,一字排开。

李诗道:“这是逼我闯?”

孙三爷道:“你看呢?”

李诗一点头:“说不得我只好闯了。”

—顿,道:“戴姑娘,请跟着我。”

戴云珠上前一步,紧跟李诗身后。李诗向着那—字排开的六个人逼了过去。

眼前褚老爷子的五个徒弟里,以孙三爷这个三徒弟排行最长,理所当然的由他带头,他一见李诗逼过来,头一个忍耐不住,扬掌向着李诗当胸就劈。

他一出手,等于是发动了攻势,其他的五个人跟着出手,合六个人之力一起攻向李诗。

谁都知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何况李诗?他挥掌迎向孙三爷。

砰然—声,孙三爷踉跄而退,另五个人手上不免一顿,李诗就把握这一顿的工夫,疾快向另五个挥出一掌。

他出掌如电,另五个人几乎同时接到他一掌,砰然连声,另五个也几乎同时往后退去。

这一退,进门的路自然是开了。

李诗道:“戴姑娘,咱们走。”他带着戴云珠就要往大门闯。

真,他的人只眼睁睁看着,没一个敢动。

孙三爷大喝:“姓李的,我跟你拼了。”他就要扑上。

也就在这时候,大门里传出一声断喝:“老三,住手。”

孙三爷收势停住。李诗跟戴云珠脚下也不由一顿。

大门里出来个人,正是“七郎八虎”里行二,也就是孙三爷的二师哥秦二爷。

只听孙三爷叫道:“二师哥。”

秦二爷道:“老爷子有话,放来人进去。”

老爷子已经有话了,孙三爷还能说什么?他没再吭一声。

秦老二侧身踉跄,向着李诗一摆手:“请。”

李诗没客气,带着戴云珠走进了褚家大门,秦二爷在一旁陪着,孙三爷等,还有老九他们,自然是都急急跟进了大门。

转过影背墙,李诗一眼就看见了,院子正中那条石板路上站着两个人,褚老爷子跟他的大徒弟赵大爷,两个人都是一脸的冷肃神色。

人家既然已经站在那儿了,他也正是李诗要见的人,所以李诗跟戴云珠也在隔一丈处停住。

秦二爷上前一躬身:“老爷子,人到了。”

褚老爷子一抬手,秦二爷立即过去,侍立在他的另一边。

戴南山跟着上前躬身:“老爷子,属下教女无方,请老爷子惩处。”

褚老爷子又抬了手:“好了,不怪你。”

“谢老爷子。”戴南山道:“她已经不是属下的女儿了,也请老爷子不必留情。”

褚老爷子道:“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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