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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踩不平 威伏群丑

燕铁衣抬眼望天,似笑不笑地道:“这是我所听过的最拙劣的笑话之一,江奇,你要令我‘肉绽血溅’,‘辗转哀号’,在你今生今世来说,约摸是难以办到的了。”

靠近燕铁衣几步,江萍低低地道:“不要伤害我弟弟,燕大哥,请你……”

燕铁衣视线平直,沉沉地道:“你尚不认为令弟已经到了该受教训的时候?”

江萍惊恐地压低着声音:“但他到底还是我的弟弟,是我的嫡亲手足,燕大哥,他做错了事,大哥和我会开导他,规劝他,却绝不能使他遭受损伤!”

心里叹息着,燕铁衣道:“你替他设想得太周全了,江姑娘,我怀疑这是否也属于爱护的一种!”

江萍哀悲着道:“不管怎么说,燕大哥,我当姐姐的有维护弟弟的责任,哪怕他再坏!”

燕铁衣木然道:“随你吧,江姑娘,记得我曾经告诉过你,歹恶行多了,总会遭受报应,令弟若不肯悔改,迟早会遇上一个不似我这般宽宏大量的人!”

这时,江奇已拔出他的家伙——一对浮亮尖锐的纯钢分水刺,他双刺互击,声响铿锵中,瞋目大吼:“不用在那里咕哝了,任凭你们今天出什么点子,动什么脑筋,三爷儿只认定了一个‘杀’字!”

江萍急怒交加地叫道:“弟弟,不可无礼,你还不收下兵器,跟我回去受罚!”

“呸”地吐了一口唾沫,江奇厉声道:“滚到一边去,贱人,否则连你一起算上,通杀不赦!”

窒噎了一下,江萍容颜惨变:“你……你疯了……你竟敢这样骂我……”

江奇咆哮道:“宰都宰得,骂你又算什么?你走不走开?惹翻了我,我认得人,这对家伙可没生眼睛!”

满头癞疮的大汉暴叫:“老三,少唠叨,我们先宰下那小王八蛋再说!”

悄没声息的,“驭风鼠”刁才从斜刺里突然窜上,动作相当快速,抖手间,六抹青芒在近距离之中飞射燕铁衣,跟着暗器的飞射,他的一对尺长短剑也恶狠狠地刺了过来!

燕铁衣目不斜视,脚步钉立不动,只见他右臂微起,“削”的一声,寒光暴映成一圈弧虹,弧虹内流电迸射凝穿,炫目夺魄,倏现又敛,而“驭风鼠”刁才业已发出那种不似人声的哀号,兕空反跌出去五六步!

刁才跌在地下惨厉地号叫着,挣扎着,一只右耳齐根削落,不知去向,一条右腿从膝上寸许所在斩断,血糊糊的拋在一边,仅此瞬息间,原还好端端的一个整人,便已剩下一半了!

燕铁衣两手空空,无动于衷地道:“我说过的,一定兑现,刁朋友,这是一招,而我已照单收下你的右耳及右腿!”

浑身被鲜血浸透的刁才,如今哪还顾得听话回话?痛得他一张瘦脸扯成了一张扁脸,连面孔五官全都扯离了原位,他撑着地,昂起头,满嘴的涎沫流溢,死鱼一般翻着白眼,业已是只见死气,不见人气了。

那“老肥”在猛一哆嗦下,如梦初觉般怪叫:“救人,快救人哪!”

四五名彪形大汉立时慌作一团,匆忙上前,欲待救人,燕铁衣冷冷一笑,身形轻旋半步,半步的旋转中,却宛似扭动了乾坤,引发了雷电——一蓬闪耀的,灿亮的,急剧又猛烈的冷芒雨,便猝然喷洒!

四五个庞大的躯体长嚎着分散倒仰,赤血飞舞中,凝形成一幅半透明的猩红彩图于须臾,寒芒再现,有若一片流星扫掠而过,又是三四名大汉滚跌出去老远!

于是,就只剩下他们三个人了——江奇、癞头大汉以及那老肥。

燕铁衣仍是空着两手,漠然站在一边,完全是“置身事外”的味道,他没有注视对方那三个早已吓得面青唇白,宛如呆鸟般的活人,仿佛在自言自语:“救人么?得要看我答不答应,此时此地,好叫你们知晓,谁说了才算数?”

江奇两只眼球都几乎要爆了出来,他像是置身在一场可怖的梦魇中,恁般沉重的蛊魅压迫在他身上、心中,他四肢僵麻,舌头发硬,似是中了邪般动都不能动了。

癞头大汉,“癞虎”常涛更是满身的冷汗朝下淌,手脚泛冷,一阵一阵地抖索着,他想要强撑着点,偏偏生理的反应不听大脑的指挥,肌肉与骨骼便似瘫软成一团了。

那老肥如今才察觉,他的裤裆里竟已潮湿了一大滩!

燕铁衣缓缓瞧向他们,面无表情地道:“各位,你们还在等待什么?”

三个人僵立在那里,谁也没有动作,甚至连向自己同伴望一眼的勇气也没有,所谓心惊胆寒,大概就是形容这等情景吧?

不耐地向前走了一步,燕铁衣道:“你们客气,许是要我先动手来‘拋砖引玉’吧?”

抖了抖,“癞虎”常涛哭也似的逼出了声调:“慢,且慢……”

燕铁衣冷冷地道:“怎么说?”

嘴唇动着,常涛吶吶地道:“这位……呃,兄台,可是真人不露相……兄台,我们之间,可谓不打不相识……”

燕铁衣道:“打过了,也算相识了,又如何?”

艰辛地咽了唾液,常涛畏缩地道:“我想,兄台……这其中只是一场误会,所以……所以实不需再行争执下去。”

燕铁衣硬邦邦地道:“没有误会,误会只在我做得对,而你们却大错特错了,至于争执,更没有争执,仅是一场拼杀罢了,你们想流我的血,我更打算剜你们的肉,如此而已!”

江奇挣扎着开口道:“你,你不要逼人太甚。”

凛冽地一笑,燕铁衣道:“你们是一群猪狗,一群窝囊废,一群狼心兔子胆的九流蟊贼,欺善惧强,仗势为恶,拆穿了不值半文钱!”

江奇嘶哑地道:“别以为吃定了我们……我们……不含糊!”

燕铁衣冰寒地道:“我听厌了这类粉饰门面的废话,江奇,不含糊并非挂在嘴皮子便可证明,拿出行动来给我看看!”

江萍急道:“燕大哥,你答应过我的……”

双眉一挑,燕铁衣忍耐地道:“是的,我并未忘记。”

突然,江奇的嗓门大了起来:“有种的就上来拼个死活,今天我江三爷任情豁上这副臭皮囊,也咽不下这口鸟气,娘的,说什么也和你卯上了。”

“癞虎”常涛胆战心惊地低着腔调道:“老三,老三,别嚷,别嚷呀,人家这副身手,岂是我们哥儿几个侍候得了的,你忍着点,我们从长计议。”

江奇瞋目切齿,口沬横飞地叫道:“士可杀不可辱,头能剁下来,要我装孙扮熊可做不到,血债血偿,好歹我全认定了。”

那老肥浑身的肥肉都在哆嗦,他几乎向江奇跪了下来,连嗓音都走了调:“三爷,三爷,三祖宗,你就少说一句吧,好汉不吃眼前亏啊……这可是要命的事,一个弄岔了,大家全玩完。”

跳着脚,江奇大吼大叫:“不行,我定得和这不开眼的狂夫见个高下,分个生死。”

当然,燕铁衣明白,江奇之所以突然有了种,全是因为乃姐的关系给他壮了胆,他是个聪明人,体会得出江萍在这个局面中的微妙立场——他认为江萍可以做他的护身符,生命无虞之下,何妨一充英雄?

江萍生恐触怒了燕铁衣,她慌忙叱道:“弟弟,你不要胡闹,燕大哥会宽恕你的!”

额门上浮突着青筋,喉结在上下颤动,江奇吼喝道:“什么燕大哥,我要砍下他的脑袋当球踢!”

江萍气急败坏地叫:“弟弟——”

仿佛极西的电闪映现于永恒——只是那么一闪,江奇已怪号一声,“扑通”一声坐倒在地下,头顶一片巾絮连着一蓬毛发,还悠悠自空飘落!

骇窒地抚住了自己的嘴唇,江萍像抚住了自己那颗跳到唇边的心,她不可抑止地抽搐着,脸色顿时透上了青灰色。

坐在地下的江奇,更是魂飞魄散,周身僵冷,像痴了一样发呆地僵坐在那里,好半天没有透过气来。

燕铁衣冷肃地道:“你还是老实点好,江奇,正如你自己所说,我认得你,我的家伙却没长眼睛——下一次,可能它就不会斩得如此有分寸了!”

江萍机灵灵地打了个寒战,惊悸的喃喃:“我的天……”

燕铁衣叹喟地道:“这些人真是勇气可嘉,不知他们是痴是疯,就凭这么一点火候,居然也敢张牙舞爪,横行霸道?他们的邪恶是够了,陪衬邪恶的实力却稀松得可怜……”

江萍沙哑地道:“吓死我了……刚才……刚才我以为你伤了他。”

燕铁衣道:“只是一次微不足道的警告而已,我哪会轻忽对你的许诺!”

抚着心,江萍悄细地道:“谢谢你,燕大哥……”

燕铁衣道:“不必,这原是我答应的!”

目光一冷,他对着那边惶惶自危的“癞虎”常涛叫道:“你,姓常的,过来!”

蓦地哆嗦一下,常涛腿肚子打转,恐怖地嗦叫:“兄台,我认输了。”

燕铁衣阴沉地道:“这副德行,也算是地面上混字号的人物么?简直可耻!”

常涛只要能够保命,刨他的祖坟他也认了,何况“可耻”二字!他窒息地道:“兄台……请高抬贵手,只怪我们兄弟有眼无珠,不识真人,冒犯之处,必当负荆谢罪。”

燕铁衣生硬地道:“不想把我剥皮抽筋,凌迟碎剐了?”

满头冷汗,常涛悚栗地道:“全是我们兄弟该死,我们兄弟混账……”

燕铁衣又道:“听着,我的八字生得巧,可以生离这‘九曲巷’了!”

常涛几乎跪了下来:“大人不记小人过,兄台,大兄,务请包涵……”

唇角一撇,燕铁衣道:“有两条路给你们走。”

又抖了抖,常涛喉咙里像是掖着一把沙:“尚请示下……”

燕铁衣冷漠地道:“其一,你们全死在这里!”

面孔可笑地扯歪了,常涛“咻”“咻”喘着粗气:“那……那第二条路?”

燕铁衣不似笑地一笑:“归还这位黄老丈输掉的银子,实时送回他的孙女!”

抹了把冷汗,常涛忙道:“我们自是走这第二条路,兄台,你放心,包管一一遵办。”

燕铁衣道:“就是现在!”

连连点头,常涛一迭声道:“是,是,就是现在,就是现在……”

说着,他赶紧转过头去,向那老肥交代道:“你都听明白啦?老肥,快去办来。”

老肥急急回诺,抖着一身肥肉奔进了门里。

背负着双手,燕铁衣悠闲地道:“姓常的,你们这什么‘铁胆十英’,现下露面的已有几位?”

常涛忐忑地道:“已有四个……我、江奇、刁才,以及老肥余乐山……”

燕铁衣道:“其余的六位呢?”

常涛嗫嚅地道:“两人先去办事了,尚有四个分住镇里,犹未到来……”

“呣”了一声,燕铁衣道:“他们的武功,比你四位如何?”

常涛颤颤地道:“约摸……都在伯仲之间。”

笑笑,燕铁衣道:“告诉我,你们见过真正的江湖杀手、武林强者么!当然我是指那种绝对的行家而言!”

抿抿唇,常涛吶吶地道:“不知……兄台说的是哪一种人?”

左手大拇指向自己一点,燕铁衣道:“譬喻说,我这种人呢?”

常涛诚惶诚恐地道:“兄台功高盖世,艺业超凡,出神入化之处,乃为我兄弟生平所仅见。”

燕铁衣神色一沉,凶狠地道:“我且把话摆明,姓常的,要说卖狠使毒,提着脑袋玩命,你们只能算是业余的角色,连替此行中的人物提鞋都不及格,正是跳梁小丑,鸡鸣狗盗之辈,一批纯粹的流痞无赖,二混子下三滥,动了你们,我都嫌污手,你还以为你们成得了气候,上得了台盘!”

那张怪脸是一阵青,一阵赤,常涛却低声下气地道:“是,是,兄台教训得是……”

燕铁衣冷森地道:“懂得什么才叫武功,明白什么才算杀人的本事么?现在我这样还差不了太多,你们那两下子,充其量只配去做个剪径的蟊贼!”

冷汗涔涔,常涛垂手低头:“是,是……”

燕铁衣缓缓地道:“所以,为了使你们自己能够多活几年,我劝你们早早洗心革面,从新做人,否则,你们这几块料,隔着吊头的辰光也就不远了。”

常涛哭丧着脸道:“我们一定遵照兄台的指示,扪心自省,改邪归正。”

燕铁衣道:“为了你们地性命着想,最好你是言出由衷,姓常的,这一次你们保全了脑袋,下一遭就不一定了,冥冥中有着因果在循环,如若你们怙恶不悛,报应便会临头,你们加诸于人的,也就会有人加诸于你们——”

常涛忙道:“兄台放心,我们怎敢稍有违背兄台的教诲!”

燕铁衣淡淡地道:“很好,但愿这句话你是记在心里,不只是挂在嘴皮子上!”

常涛诚惶诚恐地道:“自当刻骨永志,时刻警惕,要有半句虚言,任凭兄台处置!”

燕铁衣道:“人的际遇是很奇妙的,常涛,如果你们的恶行劣迹不改,邪异卑鄙如初,你便会非常惊讶地发觉,我们不久又在节骨眼上碰到了。”

站在那里,常涛除了像是一头挨了闷棍发愣的狗熊外,任是什么架势也摆不出来了,而江奇仍然坐在地下,脸上宛似挟了一层灰,透着那等的窝囊,带着气愤,甚至连硬充的一点胆量也都化为冷汗,再也表不出丝毫“头可断,志不可屈”的英雄气概来。

至少,江奇已经感触到了逼头的危险,他觉得他姐姐的维护并不见得有绝对的功效,力量是在人家手里,收发如心,他怕若再嚣叫下去会弄假成真,那时,好汉扮不成,反搞得丢人现眼,可就大大不上算了……

门里,响起了一阵低促的步履声响,那“老肥”余乐天满头大汗的领在前面走了出来,在他后头,跟着一位十六七岁,面容姣好,但却显得相当瘦小纤弱的少女,这少女形色仓皇瑟缩,青白的面庞中透着单纯的童稚之气——只是个大女娃子罢了。

“老肥”余乐天抢前几步,自怀中掏出一张银票,双手奉在燕铁衣面前,堆起满脸孝子贤孙般的阿谀笑容,巴结地道:“这位大哥,实足兑现的银票一千七百两如数奉上,黄小芳也带出来了,喏,就是这位姑娘!”

燕铁衣伸手取过银票,在票面的数字上瞟了一眼,回头向缩在一边,恍同做梦般的老人黄瑞道:“老丈,这是他们退还给你的赌资,还有那位小姑娘,可是你的孙女黄小芳无讹!”

于是,黄瑞突然机灵灵地打了个寒噤,张开双臂踉跄奔前:“小芳啊,我的乖孙女……”

那低头秀眉,模样惊惶局促的女孩子,闻声之下先是猛地一呆,等她看清了老人,也不禁哭喊出声,奔投向老人张开的双臂里。

摇摇头,燕铁衣对着常涛道:“姓常的,这个小女孩,就是你打算收作第五房妻妾的对象?”

常涛心腔子倏缩,又冒出一身冷汗:“不,请兄台明鉴,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说着玩……真的只是说着玩。”

冷冷一笑,燕铁衣道:“就算摘果子吧,也该拣那熟透了的往下摘,青青涩涩的生果子你愣要攀折,不怕涩嘴,也不怕摧残了果子的正常成长?尤其一个人,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你这更是在断送人家的幸福,埋葬人家的青春,伤天害理之至!”

常涛嗫嚅地道:“是,是……我知罪了……知罪了。”

燕铁衣道:“说起来,就该宰了你这狗头才对!”

常涛骇叫:“兄台饶命,我再也不敢了啊。”

哼了哼,燕铁衣道:“这一次便记在账上,姓常的,我的习惯可是只能赊欠一遭——你那‘五美图’便不绘也罢!”

此时,黄瑞与他的孙女黄小芳互相搀扶着走了过来,祖孙二人“扑通”一声便跪倒在燕铁衣脚下,黄瑞老泪纵横地噎着声道:“恩公,你是老天遣来的救命菩萨啊……你是我们祖孙两人的再生神佛……恩公,我们向你叩恩谢德,愿你多福多寿,世代昌旺……”

一把扶起了祖孙两个,燕铁衣顺手将银票也塞进黄瑞怀里,他正色道:“用不着谢我,老丈,所谓行百里,半九十,同样的道理,人这一生,晚节最是重要,你也算辛苦了大半辈子,弄到老来失足,倾家荡产又赔上孙女,不但误了自己的至亲骨肉,也险些送掉自己的一条老命,真是何苦来哉?赌这玩意乃是无底坑,陷人网,最沾不得,以后务必要避而远之,不可重蹈覆辙,否则,只怕你就没有这次的运气了……”

抹着泪,黄瑞哑着嗓门道:“恩公……这一辈子我也不会赌了,只要我手再拈一下赌的边,就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燕铁衣道:“你谨记这次的教训,当今有所警惕——不良嗜好的戒绝,总真要在受过巨大的切身之痛后才有效果,老丈,相信你已经受到这样的痛苦了!”

黄瑞沙哑地道:“我这一辈子也忘不了……”

燕铁衣和悦地道:“你输掉的钱,业已由他们如数退回,老丈,拿回去好好过日子吧,今后,你将会发觉,天底下有许多事要比赌博有趣得多!”

黄瑞感激涕零地道:“恩公,我们还不知你的大名——”

摆摆手,燕铁衣道:“我是一个江湖人,帮你,只是聊尽一点江湖人维公义的本分,不必问我的名姓,往后你们日子过得好,就算对我的报答了。”

黄瑞还想再说什么,江萍走了过来,扶着祖孙二人,半劝半请地送他们直朝巷外走去——燕铁衣吁了口气,他最怕施恩于人之后,受恩人的那种黏缠,反复地表达着感激,往往也令人难以消受。

江奇从地上撑持着站了起来,他瞪着燕铁衣,忽然冒出一句话:“你到底是什么人!”

笑笑,燕铁衣道:“我么?可以这样说,我是一个与你之间的阶层和距离相差极远的人,当然,我是高高在上,而你却是等而下之的!”

一下子又气灰了脸,江奇怨毒地道:“你不敢亮底!”

燕铁衣毫不动怒地道:“我是不忍亮底,江奇,因为我怕吓坏了你!”

江奇大声道:“我知道,你是被我大哥和二姐请来的人!”

眉梢子一挑,燕铁衣道:“被你大哥与二姐请来的人?请来做什么?”

江奇恶狠狠地道:“霸产!”

微微一怔,燕铁衣道:“霸产?霸谁的产?”

江奇愤怒地叫:“霸我的产!你还装什么样?他们早就看我像眼中钉,背上芒,势必拔除而后快,他们要逼出我去,挤出我去,但他们却不敢自己下手,所以把你弄来,用种种方法来打击我,压迫我,目的就是要将我驱逐,好吞掉我名下的那一份家财,独享自肥!”

燕铁衣道:“是这样的么?”

江奇激动地道:“他们是做梦,他们的阴谋毒计永远无法得逞,我不会让他们称心如意的,他们既然不顾手足之情,骨肉之义,如此迫害于我,我便拼个玉石俱焚,同归于尽,也不能叫他你占上了点便宜,我宁肯搅个家破人亡,全都搞砸他娘的!”

燕铁衣淡漠地道:“江奇,恐怕你错了,你最好先打听个明白,我是为了什么原因才到你家来的,然后再下定论不迟!”

江奇咬牙瞋目地道:“我不必再打听什么,你们的手段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我大哥二姐貌似忠厚,实如豺狼,而你,你就是他们的帮凶、爪牙,行使诡谋的工具!”

摇摇头,燕铁衣道:“假若不是你姐姐的再三要求,江奇,凭你这副德行,我早就该废了你,有关你们家产分配的事,我是丝毫不知,也不愿插手来管,我只知道你兄姐待你极厚极宽,你却不思自省自爱,反而含血相喷,视亲若仇,依着我,你这种无心无肝的东西,早早杀却也罢!”

江奇额浮青筋,切齿如挫:“这将是你们最后的手段——杀我,我知道,我明白,你们只是在等待一个有利的时机,那个时机一到,你们不会有所迟疑的。”

燕铁衣道:“你疯了,江奇。”

挥舞着双臂,江奇昂烈地叫:“但你们都要记着,我江三爷不是任人宰割的瘟猪肥羊,不是任人摆布的白痴肉头,我会对付你们的,我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将你们斩尽杀绝,叫你们永世不得超生!”

燕铁衣沉重地道:“江奇,你不悯悟你淫邪的本性,凶残的为人,暴戾的行径,不自省于你的离经叛道,猜忌贪婪,竟对这些累累的罪恶融会于一股自私自利的逆伦怨毒中,发泄向你兄姐的头上,你简直没有人性,毫无天良!”

江奇狂叫:“不管你怎么说,我都要报复你们,整治你们,我要叫你们个个不得好死!”

燕铁衣缓缓地道:“你要记得你所说的是些什么话,江奇,三思而行,免得噬脐莫及!”

江奇直着嗓门,扭曲着面孔,真像发了疯似的喊叫:“我一定要对付你们,我发誓我会做到,你有种现在就杀了我,趁早如你们的心愿……”

燕铁衣冷然道:“很有可能——正如你所说,我在等待一个有利的时机!”

说着,他转身大步离去,巷子拐角那边,江萍已经匆匆转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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