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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重英才 惺惺相惜

微露诧异之色,梅逸竹道:“你知道这种身法?”

燕铁衣道:“略晓皮毛而已,梅先生。”

梅逸竹道:“那么,有关其中的诀窍,你大约也明白了?”

燕铁衣道:“也只是知道一点。”

梅逸竹低徐地道:“在你来说,你已经很值得自豪了,燕老弟,你居然能够使我也遭到损伤——在以前,这是我从未遇过的事,甚至我连想也没想到……”

叹了口气,燕铁衣道:“梅先生,老实说,今天碰上你这样的高手,同样令我觉得震撼又惊骇,我没料到你的本颌已卓绝到这等境界,而这也是我以往所未曾遭遇的事……”

背上伤口的痉挛,使得燕铁衣的面庞扭曲了一下,他停顿了须臾,又接着道:“在我的对手中,没有人能够伤了我之后犹可避免比我更轻的伤害,但眼前,我却伤得比你重,梅先生,你的武功,你的经验,你的反应与机智,我不得不推崇敬佩,确切地说你在艺业的修为上,是高出我的……”

梅逸竹稳沉地道:“这一点,我并不否认。”

燕铁衣艰辛地笑了笑,又道:“你诡异又精深的技巧,纯熟而入通达变化,古奇玄奥的功力,可称登峰造极,已臻至善之境,我在你之前,再未见过第二人具此火候!”

梅逸竹微笑道:“谬誉了。”

燕铁衣道:“只不知梅先生在我这个年纪时,同已具有我今天的功力?”

梅逸竹的神态忽然变得伤感了,他道:“及不上你!”

点点头,燕铁衣道:“所以,在我到了你这个岁数的辰光——如果我能够活到这样长久的话——梅先生,再历经四十余年之浸淫,安知我不比你今天的造诣更为精湛!”

梅逸竹连连颔首,道:“说得好,燕老弟,有道理!”

站在旁边的“小白蛇”秋云,不禁急了:“爹,你还和姓燕的唠叨这些闲篇做什么?再扯下去,他会以为爹要同他把臂言欢了。”

梅逸竹悠然道:“云丫头,一个敌对者,并不见得就必须受到憎厌——设使他的本质不该受到憎厌,往往,你的对手也会令你感到畅快及欢愉,如逢知音,燕铁衣便具有这样的优点,我是以一个武林同道的身份,在向另一个武林同道讨究技艺的内涵,叙述招套的渊源及优劣之处,同时并省得失;我要告诉你,我已有很长久的时间没有遇到能够和我相互钻研武功的人了,但是,我并未忘记,燕铁衣仍是我们的敌对者,而且尚需继续敌对下去。”

秋云迫切地道:“爹,我怕夜长梦多。”

摇摇头,梅逸竹道:“不关紧,注定的结局总是早已注定的了,迟一点,早一点,又有什么干系?”

燕铁衣谨慎地问:“梅先生,你的意思,可是还要较斗下去?”

梅逸竹含笑道:“这是不可避免的,燕老弟。”

燕铁衣苦笑道:“我已受了伤,且伤势比你更重,这至少证明你比我强,梅先生,你获得这个结果,还不满意么?”

梅逸竹严肃地道:“这不是我个人满意与否的问题,燕老弟,你的功力比我不上,原在料中,因为你本来便不该强过我,虽然事实证明我的修为高出于你,但我付出的代价却使我惭愧,这令我的自尊受损,此外,我的目的尚未达到,我一则要恢复我的自尊,一则要达到最初的目的,所以我们之间的搏战便不能停止,也无法停止!”

燕铁衣郁郁的,道:“要到一个什么程度,才是个了局呢?”

梅逸竹洒逸地道:“等我认为我已经弥补了自尊的损伤,再取回你身上的东西,押你回到贾致祥面前之后!”

燕铁衣沉重地道:“你是在迫我拼命了,梅先生。”

梅逸竹道:“那么,你就拼吧。”

燕铁衣深深吸了口气,他站稳,双剑交叉于胸前,语声喑哑地道:“梅先生,请再赐教。”

梅逸竹伸手入怀取出一件兵器来——一柄黑黝黝的怪异小铁刀,铁刀长只尺半,宽约两寸,锋口不但不利,还有三个并连着的,锯齿般的缺凹,这柄铁刀看上去一点也不起眼。

但是,燕铁衣丝毫也不敢轻视梅逸竹手上的这柄小铁刀,他深切明白,在一个武功高强到有如梅逸竹这样的宗匠大师之属,不仅是一柄铁刀,甚至一根枯枝,一片树叶,甚至赤手空拳,同样俱有难以思议的威力!

小铁刀在手上掂了掂,梅逸竹笑道:“燕老弟,这柄小铁刀,是用‘焦钢’打造的,已随身相伴近一甲子的岁月了,它除了可以像寻常刀剑一样削肉切骨之外,尚另有类似‘绵力’般触肌而碎内里的功用,所以,你须小心防范。”

燕铁衣慎重地道:“多谢梅先生点化提示。”

梅逸竹道:“我们就开始吧。”

“吧”字刚刚在他的舌尖上跳动,他的小铁刀已递到燕铁衣面门。

双目凝注,燕铁衣短剑横闪,长剑暴飞,两道晶芒交叉眩射,然而面前的小铁刀却突兀的幻现为百条刀影,更那样缓慢的在流转晃动!

燕铁衣身形急旋,双剑弹颤如电,光织芒掠,一以拒敌,一以截止对方怪异晃转的刀影!

梅逸竹手腕轻振,一抹刀的形象急掠入密集的芒彩之中,燕铁衣奋力切削,居然仍被透穿!

大仰身,燕铁衣长剑贴地反卷,寒光如雪,平铺直舒,却在层重的雪叠光眩下暴回,短剑“照日”,闪出一溜锐虹,飞指梅逸竹咽喉!

梅逸竹面露笑容,轻起三尺,手中小铁刀变化莫测又诡奇至极的翻挥,竟那么准,“叮”的一声接住了“照日短剑”,更同时以刀锋上的缺口卡压住了短剑的剑身!

燕铁衣不抽短剑,猛朝前送。

梅逸竹身形猝起,收刀弹逼,燕铁衣姿势微俯之刹那,长剑电翻,却跟不上敌人抢入之速,“腾”一声闷响,他人已滚出七步!

小铁刀跟着梅逸竹的身体飞旋隐现——有如一股黑色的流星曳尾在穿回闪动,燕铁衣人在地下滚跃,双剑纵横舞织如波,如波如涛,相贯相连,但是,小铁刀的吞吐掣映下,仍然带起了他身上的几溜血雨!

双剑倏忽旋身而动,燕铁衣整个身体横滚腾起,带着灿亮晶莹又环绕明灭的冷芒紫电撞向梅逸竹!

梅逸竹蓦地挺立不动,侧耳聆听,小铁刀快得无可比拟地做了一次——其实已含蕴了二百一十次的振动——挥展,在一片密集的金铁交击声里,他竟然用他的小铁刀锋刃上的缺口,绞咬住了燕铁衣的长短双剑!

燕铁衣的表情透露着足以移山撼岳的坚毅及勇猛,他奋起挺剑,并欺身冲扑——梅逸竹手上的小铁刀猛沉又翻,明明只见刀刃挥闪了一次,冲扑而至的燕铁衣身上却立时展现了九道肌翻肉裂的伤口!

燕铁衣的双剑被对方压沉之势尚未及抑起,而梅逸竹的小铁刀甫始沾血离肉,又再抢前于他双剑的阻截,插向燕铁衣左胁——刀身的连续运动,宛如静止的极致!就在这时——

燕铁衣猛然昂头侧脸,嘴巴忽张,在他嘴里,一道细若拇指般的寒光如流电般飞射而出,有如传说中剑仙的口吐飞刃,梅逸竹大叫一声,铁刀拋落,一条右臂立刻软软地垂挂晃荡,鲜血横溢之下,半边身子都被染成了猩红!

半空中,两条人影发出那种不似人声的嚎叫,疯狂了一样双双扑向燕铁衣!

燕铁衣歪歪斜斜的倒退,鼓起余力,正待豁命相拼,那边的梅逸竹已石破天惊地叱喝出声:“住手!”

两条人影——古中仁与秋云闻声之下,各自在虚空中硬生生煞势折转,一个回旋相偕落地,秋云已首先悲号起来:“爹啊……”

用左手向上抬举着右臂,梅逸竹的形色仍能保持惯有的平静:“半条臂骨,一根主筋,如此而已,云丫头,休得哭叫!”

秋云泪如雨下,歪曲着她那张妖媚的面庞:“我要和他拼命——”

梅逸竹缓缓地道:“不要忘了‘梅门’的规矩,云丫头,流血舍命等闲事,要紧的是不可输了志气;胜,须胜得光明磊落,败,也该败得心安理得,如果你们现在向燕铁衣下手,岂非乘人之危,更落了个以众凌寡的骂名?我宁肯白遭剜剐,也厌恶这样的报复手段!”

秋云悲愤逾恒地道:“莫非就这么算了!”

梅逸竹脸色苍白,连挤出来的微笑也是苍白的:“以一对一,各凭本身艺业较斗,这是十分公平的,我受了伤只怨我的疏忽大意,对方并无过失,谈到报复,也该由我亲为,设若你们在人家受创力竭之下围而攻之,便是为我出了气,也是可耻又可悲的,我亦不屑接受此等事实!”

“九龙屠灵”古中仁满面戚然地呆立着,他原先的火暴脾气已不知怎的消失殆净,嗓音竟也有些颤索索地道:“师兄……我们不甘心啊……”

梅逸竹雍容安详地道:“名节更为重要,中仁;看开一点,是我们先开始的,我们就该负起一切后果的责任,甘与不甘,都只好由自己囫囵吞咽了——”

古中仁沉痛地道:“不能轻易放过他,师兄,我和云丫头仍能将他收拾了——”

梅逸竹第一次有了冷厉的表情,他削锐又生硬地道:“你们是要我在七十五岁的年纪再落个不仁不义之名?叫我活也无颜见人,死亦不得超生?你们是要用灰抹我的脸,让人在我身后唾弃我?”

于是,古中仁瑟缩地退后,不敢再说了,秋云也只好含着满眶的泪,空自恨到银牙咬碎!

梅逸竹面朝那边浑身血迹的燕铁衣,温文地道:“告诉我燕老弟,方才从你嘴里吐出来的是什么东西?”

勉强支撑着的燕铁衣沙哑地道:“那是一圈紧卷的软韧刃条……薄而且利,卷紧之后,只有一枚制钱大小,可以含在嘴里,运用一股内劲喷展而出,当然,须要长时间的习练,也有极奥妙的技巧在内……这圈薄刃,是用‘缅钢’淬就——”

梅逸竹低声道:“这门功夫,可也有个名称。”

燕铁衣道:“我叫它‘舌刃’。”

笑了笑,梅逸竹道:“很适当的名称,施展起来,大概与传闻里的剑仙剑侠之口吐飞剑一样有趣了。”

燕铁衣道:“差堪比拟,我练这门功夫,也是自那湮远的传说里得来的灵感,只是,我做不到口吐飞剑取人首级于百里之外,只能在近距离——不超过三尺的空间发生效力。”

梅逸竹道:“你很聪明,更有触类旁通,钻研变化的灵巧智慧,燕老弟你真真正正是个人才,是个不可轻侮的俊杰!”

燕铁衣不安地道:“梅先生高抬了。”

梅逸竹恳切地道:“这是由衷之言,燕老弟。”

燕铁衣歉然道:“梅先生,你的右臂——”

淡淡一哂,梅逸竹道:“不要紧,还不至于残废,由此可见你这‘舌刃’的功夫很有分寸,或许,你是有意只取我这条臂,有意放过我其他的致命部位?”

燕铁衣闪避地道:“梅先生,这没有追究的必要,‘舌刃’之术能以伤你,我以为那只是碰巧……”

梅逸竹笑道:“碰巧?倒碰得真巧——我问你,你以前也使用过么?”

燕铁衣摇摇头,道:“尚是第一次,梅先生,这还是我的一项秘密。”

他涩涩地一笑,又道:“而且,这门功夫不入正流,欠缺那种正大光明又浩荡凛冽的气势,我也嫌它有些阴毒,不到重要关头,我实不愿施为。”

梅逸竹赞美地道:“很好,燕老弟。你置身黑道为雄,想不到更也是个耿介忠义的人物!”

燕铁衣道:“实在惭愧!”

梅逸竹爽朗地笑道:“燕老弟,愿意同我化解怨隙,交一个朋友么?”

燕铁衣大出意外,先是一怔,随即感动地道:“结交为友实不敢当,若梅先生不弃,敢以晚辈之身份执礼尊前,时聆教益。”

梅逸竹愉快地道:“也好,以我的年纪,长你一倍想不为过;老弟台,我住在‘大松岭’‘铁剑涧’的右崖上,那里筑有一幢小楼,外绕青松,十分易寻,欢迎你随时到访,让我们煮酒论艺,好好亲近亲近。”

燕铁衣诚挚地道:“这是生平快事,梅先生,我必前往‘大松岭’拜谒——但,贾致祥对你的委托……”

梅逸竹豪迈地道:“罢了罢了,我用这条半死的手臂还不足以回答他的所托么?力有不殆,徒唤奈何?怪只怪我不该贪图那笔非分之财,方始自寻这一切的苦恼,然而若非起这贪念,又怎能与老弟你有这一段遇合?想想,冥冥之中,似是早有安排了。”

望着梅逸竹那高抬的右臂,燕铁衣惊异地发觉了伤口竟已自行封合止血了。他关切地道:“梅先生,你的臂伤真不要紧吧?”

梅逸竹道:“你放心,待我回去养歇数月,便又得回一条新臂来了。”

“小白蛇”秋云挨了上来,愁眉苦脸地道:“爹,你老人家仇不报也就算了,竟又和姓燕的交成了朋友,女儿真不知爹是个什么想法……我看人家的订金也得退回去……”

梅逸竹大笑道:“退回去,当然退回去,钱不算什么,交个称心的朋友却更难得。”

秋云瞪了燕铁衣一眼,恨恨地道:“我恨不能咬他一口!”

燕铁衣窘迫地赔着笑:“秋姑娘息怒,燕铁衣他日必亲赴‘大松岭’‘铁剑涧’,负荆请罪。”

秋云“嗤”了一声:“谁稀罕?”

燕铁衣轻声道:“你难道也不体谅我这个同是江湖飘零人乎?”

秋云那俏脸儿没来由的飞红,却忍不住笑了:“哼,你呀,就是一张嘴巧,看我不等在‘铁剑涧’给你来个‘下马威’!”

燕铁衣温柔地道:“才相逢我们已干过几杯,待到再相逢,你能不请我浮数大白?两个素昧平生的人因结识在一个共同陌生的中途站,而更留下异日友谊的延续,岂不亦是缘分使然?本来我是燕子,你是秋天,多少有点犯忌的,但燕子却偏向秋天去了,你怎能给燕子‘下马威’?”

秋云听到燕铁衣将她在酒店里所说过的话,又巧妙的缀连起为适情适景地还给她,不觉心里有股异样的感觉——

甜甜的,微醺的,就有如醇醪数杯之后的反应。

梅逸竹在一旁笑吟吟地道:“这些话一定是另有寓意的,云丫头野惯了,倒是少见她这小儿女的娇媚之态,连我也觉得新鲜有趣呢。”

秋云羞涩地道:“爹,你又取笑人家……”

这时,古中仁愣愣地搭上腔来:“师兄,我们回去之后,对白泰山怎么交代呢?他巴巴地去请我们来,却弄成这么一个结局?”

梅逸竹淡然道:“我们已经尽力而为了,是不是?”

古中仁讷讷地道:“这个当然。”

梅逸竹又道:“这还不算‘交代’么?非要垫上我们这几条命才行?贾致祥那点代价,拿来买我们的力气是足够了,买命,嫌少了点!”

古中仁尴尬地道:“是,师兄……”

梅逸竹又向燕铁衣道:“老弟,你身上的伤,大概也不怎么要紧吧?”

燕铁衣忙道:“都是皮肉之伤,梅先生,还要谢你手下留情!”

梅逸竹笑笑,道:“不要给我戴高帽子,我也只能将你伤成这个样子。”

他双目定向远方云山隐蔽处,低沉地道:“老弟,我们走了,‘大松岭’小楼寒舍,随时扫榻以待……”

燕铁衣微微躬身,道:“各位一路珍重,山高水长,后会有期。”

于是,梅逸竹偕同古中仁并肩而去,秋云急着捡拾地下她义父的那柄小铁刀,而稍微延挨了一下,直起身来之后,她轻轻向燕铁衣道:“你一定要来,燕子!”

燕铁衣颔首笑道:“一定,我是不怕犯忌的。”

秋云嫣然笑了,凝眸注视燕铁衣——光芒炙热如火——然后,她飞一样转身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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