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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诉曲衷 和泪明心

燕铁衣没有加以抚慰,更没有叱喝威吓,他只是静静地站在一边,任由舒妲尽情地哭泣,他知道有些时候,哭泣也未尝不是一种发泄的方式;这几天来,舒妲所遭的磨难,担的惊恐,受的委屈必不在少,憋在她心头的怨恚也该让她涤除一下了,女人的泪水,除了表示悲切以外,本来亦有其他多种意义的存在。

非常耐心的,燕铁衣一直等到舒妲哭够了,他才再次递上他的汗巾。

舒妲没有推拒,接过燕铁衣递来的汗巾,拭印着颊上的斑斑泪痕,一面仍在轻轻抽噎。

燕铁衣平静地道:“现在,是否可以回答我几个问题?”

一双略呈红肿的凤眼里闪漾着残存的泪波,舒妲咽着声道:“魁首……我向你发誓,我绝对没有伤害我的义父。”

燕铁衣低沉地道:“既是如此,何须逃走?”

舒妲的面颊又在痉挛了,她痛苦地道:“我没有法子不逃,我被人诬陷了,当时的情景,对我过于不利,茬茬全显示出我犯下这滔天大罪的证据,好像几道铁箍,把我套得紧紧的,毫无抗辩洗脱的余地……”

燕铁衣没有出声,仅是凝视着舒妲。

吸了口气,舒妲又沙哑地道:“那一刹那间,我怕极了,惊极了,也震撼极了,我只想到要赶快离开现场,越快越好,否则,这些诬害我的证据便会形成铁案,你们也将不由分说地杀死我,我想到一旦你们在察觉这桩血腥事件后,会如何激动,如何愤怒,你们不可能听我申辩,听我诉冤,你们必定毫不考虑把我处死……‘青龙社’的规律我知道,魁首,你的严厉我晓得,我不甘白白的含冤而死,更不甘那杀人的凶手,栽罪于我的恶徒逍遥于报应之外!”

燕铁衣古井不波地道:“你是想追查那个元凶的下落?”

舒妲幽幽地道:“我一直有这个想法,但是,我首先必要逃出‘青龙社’的追杀,我活着,才能设法查出真凶的底细,才能去找无辜的反证,假设先被你们抓住,你们不会给我这样的机会,你们压根就不会相信我的冤屈……所以我要躲避你们,一再的竭力躲避你们。”

燕铁衣轻轻地道:“告诉我,你的那只凤头钗是怎么插进你义父胸膛里的?”

舒妲悲切地道:“出事的那天晚上,魁首,我早就睡下了,我的卧室便在义父的对面;一般的习惯,临睡前我都把饰佩取下,摆置在台上面,那天晚上我也是这么做,除了手上的指环及耳坠,其余一只凤钗,一只玉簪,一对翠镯,全顺手放到了台上;我很快便睡熟了,睡梦中,却突发被一种奇异又暴烈的声音所惊醒,那种声音,似是人体的扑腾与物件的摔撞所组合,记得我被惊醒之后,最初的反应是短暂的迷惘和本能的悸惧,但我很快又恢复了镇定,匆匆下床趿着鞋子赶到门边……”

燕铁衣问道:“自你惊醒至赶到门边,这中间耽搁了多少时间?”

舒妲毫不考虑地道:“只是瞬息的功夫,魁首,我一向动作很灵敏。”

点点头,燕铁衣道:“这个我倒十分相信。”

舒妲又接着道:“我刚刚把门打开,才往外迈,便看到一个人的背影正好越窗飞出!”

燕铁衣仔细地道:“从哪扇窗掠出?”

舒妲道:“就是楼上甬道尽头的那扇窗!”

“噢”了一声,燕铁衣道:“出事之后,我赶去那里,不错,楼上甬道尽头的那扇窗是开着的!”

素白的脸蛋上闪过一抹希望的光彩,舒妲急切地道:“魁首,你一定相信我不是扯谎!”

燕铁衣含蓄地道:“继续说下去。”

舒妲又道:“我在看到那人形态十分仓皇地掠出窗外之后,不禁微微怔忡了一下,又马上发现对面义父的房间门扉大开,还有灯光映出,下意识里,我就有了一种奇异的不祥预感,我急忙走了过去,进门一看,房里的情景,差一点把我吓昏……”

燕铁衣道:“这是可以预想的。”

神色间,仍然存留着回忆中的恐惧,舒妲的双瞳里透露着惊悸的颤窒:“义父就仰躺在地下,房间四周血色斑斑,猩红刺眼,陈设也是一片凌乱,但这还不令我震骇,最叫我惊恐的,却是灯光映照下,插入义父胸膛上的那只凤头金钗!我的那只凤头金钗!”

燕铁衣缓缓地道:“当时认出来那是你的东西?”

点着头,舒妲激动地道:“那是义父送给我的几件饰物之一,我一直都簪佩着它,怎么不认识?猛然间,我全身发冷,汗毛倒竖,几乎连心跳也停止了;我又害怕、又悲痛、又迷惑,在极快的一阵僵木之后,我立时醒悟这是一个陷阱,一个要活活坑死我的陷阱,我怕极了,房中的一切,眼前的景象,全是对我的指控,那个人,那个恶毒的凶手,他是存心要陷我入万劫不复的绝地啊!”

燕铁衣和悦地道:“不要急,慢慢地说。”

喘息了半晌,舒妲接着道:“当时,我又惊怕又不甘,我唯一的念头便是赶忙逃走,我不能这么愚蠢软弱的被人陷害,被人诬栽,我要以我所有的力量来反抗,来挣扎;我匆忙回房,随便找了一袭衣裙穿上,心慌意乱之中,只把台上的几件饰物抓着,也从那个甬道的窗口逃离向‘楚角岭’下。”

燕铁衣道:“在你义父房中的那片刻里,你认为义父已经死了?”

舒妲酸楚地道:“魁首,我见过死人,也见过人受了重伤的样子,义父当时的情形,就算未曾断气,我怕他也难以再活下去……我不敢再多看他一眼,我不忍看……”

燕铁衣平和地道:“舒妲,是否能尽你所知的描述一下那个疑凶的形状?”

苦恼地咬咬下唇,舒妲道:“我只看见他的背影……仓促间的印象,那似是个中年人……瘦瘦高高的中年人。”

燕铁衣安详地道:“慢慢想,譬如说:那人可有什么特征?举止上的、衣饰上的、身体上的?”

突然,舒妲记起了什么似的脱口道:“我想起来了,魁首,那人后颈上有一条疤痕,极其难看的一条疤痕,瘰瘰突凸,像一条黄色的扭动的蚯蚓!”

燕铁衣欣慰地道:“再想看,说不定你尚能提供更多的线索,要知道,所提的线索越多,脱雪你所受冤屈的希望越大,这跟你本身的利害有着深切的关联。”

苦思索着,舒妲又急促地道:“对了,魁首,那人穿着紫色的衣衫,式样好像和‘青龙社’的制式服装,一个样子!”

怔了怔,燕铁衣的表情阴沉了:“是么!不会看错罢?”

仔细回忆着,舒妲摇头道:“不会看错,现在我记起来了,魁首,那人的衣衫不但颜色、式样和‘青龙社’的人一般穿着相同,甚至连束扎腰部的板带也是打的上下双摺。”

燕铁衣沉默了一歇,冷峻地道:“如此说来,这疑凶显然早就混进‘青龙社’卧底了。”

舒妲有些畏怯地道:“我不敢肯定,魁首,但他确实是穿着‘青龙社’的制式衣衫。”

燕铁衣涩涩地一笑:“事情真是越来越离奇了。”

舒妲忧戚地道:“你不相信我?魁首。”

燕铁衣道:“现在谈论这个问题,时机上未免嫌早一点;舒妲,不是你干的就不必怕,如果是你干的,我相信与不相信你也于事无补!”

舒妲惶悚又凄郁地道:“不是我,魁首,真的不是我……我是个人,有天良、有理性,知道感恩图报的人,不是个畜生、禽兽。”

燕铁衣稳沉地道:“让我们一同来证实你的无辜,舒妲。”

眼眶里又泛起了泪光,舒妲正想开口说什么,山脚那边,一条人影已如飞奔近,人尚未到,粗大的嗓门已先嚷嚷起来:“魁首,魁首,你在哪里啊?”

燕铁衣高声道:“这边,崔厚德。”

喘吁吁的,崔厚德连蹦带跳地来到眼前,他扬扬手中一大把尚连着泥根的草药,边抹着满头大汗:“总算采集齐了,一共是七味草药,捣烂之后合敷在马蹄伤肿处,至多两天就能见效;天黑得很快,差点就看不清啦,魁首,也是……”

蓦地,他张大嘴巴,两眼发直地瞪着坐在地下的舒妲,好一阵子,方才透过口气来,手指舒妲,他怪叫道:“这这这……魁首,这不就是她么?她就在你的眼前哪!”

燕铁衣没好气地道:“你当我是瞎子还是白痴!”

一时未能会过意来,崔厚德仍在直着嗓门叫:“魁首,魁首,这就是舒妲哇,她就是我们千方百计要找的正主儿!”

燕铁衣冷冷地道:“我知道。”

像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崔厚德迷迷糊糊地道:“呃,她!可是被魁首擒住了!”

燕铁衣道:“不是我擒住她,是她自己来到此处的。”

呆了呆,崔厚德茫然道:“她自己来到这里?”

燕铁衣不耐地道:“我坐在这里等你,你尚未回来,却等到了舒妲,你说是运气也好,巧合也好,反正舒妲已经在此地了,我们的问题算是解决了一半!”

崔厚德讷讷地道:“那么另一半的问题又是什么?”

燕铁衣缓缓地道:“证实舒妲的无辜,也就是找出真凶来!”

吞了口唾液,崔厚德瞅了坐在地下的舒妲一眼:“如果,呃,如果下毒手的真凶并非另有其人,而就是舒妲自己,魁首,又该怎么办?”

燕铁衣重重地道:“依照‘青龙社’的规律办!”

崔厚德低声道:“这样的滔天大罪,正合上‘弑上灭伦、叛宗离德’的一条,魁首,按照帮规,可是活剐分尸的惩处!”

哼了哼,燕铁衣道:“规律是我定的,用不着你来提醒我!”

崔厚德连连称是,又凑了近些:“魁首看来,是不是这丫头行的凶?”

燕铁衣道:“现在我还不能肯定。”

一卷衣袖,崔厚德杀气腾腾地道:“没有问题,魁首,且交给属下我来处理此事,包管刑不上三次,便叫这臭丫头吐实!”

燕铁衣瞪起眼来道:“你在发什么熊威?该叫你做事的时候,我自会吩咐,没有叫你逞能,你便少充人王,还有点规矩没有,你?”

赶紧垂手退后,崔厚德谄笑道:“魁首千万请息怒,我只是要代魁首分劳而已……”

燕铁衣板着脸道:“少替我找麻烦,崔厚德,便是功德无量了!”

崔厚德干声打着哈哈,面红耳赤的老久哼不上一句话来。

这时,舒妲才有机会向崔厚德说话,声音却是幽怨又颤抖的:“崔大哥……我们曾有多次相处过的缘分,我也一向像对一位大哥那样的尊敬你,亲近你,我自信没有开罪你或惹你憎恶的地方……人心是肉做的,人也该是有感情的,我不盼你替我掩袒什么,可是,崔大哥,至少也请你不要对我抱有成见,不要冤枉我。”

崔厚德十分尴尬地道:“不是我有成见,呃,但你见了我为什么却半点情面不留,转身就跑?害得我空手而回,挨了魁首好一顿骂!”

舒妲凄然道:“若是我跟你回来,崔大哥,你有力量替我申冤吗?你会说服他们给我一个洗清嫌疑的机会吗?”

崔厚德大声道:“我们魁首可以办到!”

舒妲沙哑地道:“可是,你并没有向我说过魁首愿意这么做,你甚至没有表示‘青龙社’中还有主张给我伸冤脱嫌的人,崔大哥,我所想的,只是一旦回来,我就永远失去为自己洗刷冤屈的机会了……我要活下去,清清白白地活下去,纵使要死,也该死得有个名目,有个因由,如像这样不明不白地做了那恶人的代罪羔羊,你又叫我怎么去甘心,怎么瞑目啊……”

崔厚德怔窒了一会,方才期期艾艾地道:“你跑得太快……我还来不及说到这些,你人已出去老远了……”

燕铁衣平缓地插进来道:“今晚上我们就在这里住一夜,天亮后便赶回‘楚角岭’!”

望着舒妲,他接着道:“答应不给我们增加麻烦?”

舒妲泪光淋漓地道:“魁首的意思……是指我逃跑?”

点点头,燕铁衣道:“我就是说的这个!”

舒妲的神情里,看得出她内心的真切:“魁首,请你放心,我决不会逃走,我甚至不会兴起这样的念头;在你们前来追逐我的时候,我是为了寻查真凶,为了替自己的清白无辜搜集证据,才不停的逃,现在,你们已追上了我,并且更蒙魁首允诺将做公平的处置,予我伸冤诉屈的机会,在这种情形下,我已没有理由、没有必要再打逃遁的主意,否则,岂非自承罪过、陷自己于无可争辩的绝境!”

燕铁衣道:“能明白这一点,乃是最好不过的了;舒妲,只要你不起异心,不生诡念,我保证你将受到最佳的待遇,反之……”

笑笑,却毫无笑意,他接下去道:“你一定也听说过,我的剑是非常快的,说不定快到出乎你的想像。”

低下头去,舒妲委屈地道:“我明白,魁首……”

盘膝坐在舒妲的对面,燕铁衣的语气又转变得十分和蔼:“别怪我说话太过直率,我是一番好意,舒妲,有些事情,还是在未曾发生之前讲明白的好,这样,便可避免造成遗憾,或者,事情万一发生,也不会遗憾,我想你该能谅解。”

舒妲苦涩地道:“魁首言重了……”

一拍手,燕铁衣道:“崔厚德,该吃点什么了吧?”

回应一声,崔厚德速将置于破屋内的粗布干粮袋取了出来,打开之后,用一方濯净的白绸衬底,上面摆着一只油淋淋的焦黄鸡腿,四条腌肠,几片切好的卤牛肉,一根青白泛翠的大葱,另加一块烙饼,双手呈奉上来。

燕铁衣接过,转递到对面的舒妲手上:“你一定也饿了?来,先吃点填填饥。”

抬起头来,舒妲有些惶恐地缩了缩身子,慌乱地道:“不,魁首,魁首请先用,我……我不饿……”

燕铁衣安详地微笑着道:“不用客气;整日奔劳,怎会腹中不饥?再说,现在也是该要吃晚饭的辰光了,拿去吃吧,再推拒就是虚伪了。”

目光迅速掠过白绸上的几样食物,舒妲强忍住自己肠胃的需求,与饥饿压迫下的贪婪食态,她喉头间颤搐了几下,怯怯地道:“魁首先吃,我……我,就检点剩下的果腹……”

燕铁衣硬将白绸上的食物塞到舒妲手中——他已清楚看到舒妲吞口水的动作,笑吟吟地道:“在没有证实真凶属谁之前,舒妲,还不能认定你就是真凶,换句话说,你仍保有应青戈义女的身份,也就是我的晚辈,做长辈的怎能把晚辈饿着或只叫她吃剩饭残羹,来,好好吃一顿,东西我带得多,别怕我没得吃!”

说着,他一伸手,崔厚德果然已将另一份同样摆在白绸上的食物奉递上来。

舒妲低下头,默默进食,却是含着泪在咀嚼,在吞。

注视着舒妲,燕铁衣发觉,这少女的吃相十分斯文,十分优雅,流露着那样一种从容又高华的气质,以至使他怀疑,舒妲是否真的并不饿?

咽下一小块烙饼,燕铁衣和悦地道:“这些天来,怕都没有安心吃过饭吧?”

舒妲抽噎了一声,轻轻颔首。

燕铁衣叹口气道:“也真委屈你了,一个大姑娘家,却遭到这多折磨……”

泪水顿时夺眶而出,沿颊涕泪横流,舒妲咽着声道:“求魁首主持公道,代为申冤。”

燕铁衣平静地道:“先吃饭,舒妲,不用急,我会找出那元凶祸首来的,不管那人是谁!”

舒妲用衣袖拭去泪痕,哀伤地道:“魁首,我求你无论如何也要把真凶找出来……我不光是为了我,更为了我义父,如果任由那元凶逍遥于报应之外,不独我死不甘心,义父更是不会瞑目的。那人的这条毒计,把我父女害得好惨,我背上千秋骂名,义父的血仇也难以报还,两条生命,该是死得多么不值,多么冤枉。”

燕铁衣吸吮着手指上的油渍,闲闲地道:“青戈还没有死。”

突然睁大了眼睛,舒妲惊喜逾恒:“真的?魁首,我义父真的还活着?”

点点头,燕铁衣道:“当然,我怎会骗你?”

舒妲兴奋地道:“魁首,至少我义父可以告诉你真凶是谁!”

燕铁衣舐舐嘴唇,道:“他没有告诉我。”

怔了怔,舒妲迷惑地道:“这……这是为了什么呢?”

燕铁衣道:“因为他受伤太重,人已晕迷,从出事到我离开,他一直就没苏醒过,当然更不会开口说话;我们正在全力救治他,希望能把他从死亡边缘上拖回来。”

舒妲呆了片刻,方始痛苦地呻吟:“哦,义父,可怜的义父……”

燕铁衣低沉地道:“不要难过,让我们一同为他祈祷上苍保佑吧!也为了你!”

舒妲面色泛青地道:“魁首!义父的苏醒与否,是否乃是我最后的唯一的机会?”

燕铁衣道:“不见得,但是,这却乃证实你无辜的最佳方式,是不?”

稍稍平静了一点,舒妲阴晦地道:“我不要义父死……魁首,那凶手的十条命也不配抵我义父的一条命……”

燕铁衣道:“我和你一样有此想法,舒妲。”

把白绸连着剩下的食物摆在一边,舒妲急迫地道:“魁首,我们能不能现在就往回赶?”

燕铁衣笑道:“无须如此急切,你已经很累了,崔厚德的坐骑也因伤蹄要做调养;事情既已发展到这个地步,今晚上回去与明早回去,都不会有太大差别,况且……”

视线扫过舒妲的腿侧,他又道:“你似乎还受了伤?”

舒妲苦笑道:“就在出‘丹县’境的时候,半路上,突然遭到一个神秘客的袭击,那人从我背后掩上来,悄无声息的猝起发难,幸而我轻身术还算不弱,在危急中感受到掌风的拂扫,匆忙滚地闪躲,背心上只承受了一点虚劲,吐出两口淤血……”

燕铁衣非常留意地问:“那袭击你的人,是副什么模样?”

摇摇头,舒妲道:“没看清楚,魁首,我早已是惊弓之鸟,一旦遭袭,总以为是‘青龙社’的追兵到了,哪里还敢还手缠斗?我扑地闪躲之后,藉势窜向路边的一片坡林中,头也不回的拼命逃跑,那人却在后面紧追不舍,当我奋身跃过一条干涧的时候,那人就猛然发射了暗器,我腿上连中了两枚暗器,却又以身子旋撞之力扑跌向深草丛里,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往前逃,直到天快黑了,我才确定摆脱了那人,却又因为这一阵盲目奔逃而迷失了方向,天色昏暗中既找不着目标,又寻不着人问,只好误走误撞,在荒野岗陵间摸索,但做梦也想不到……”

燕铁衣接着道:“想不到竟然摸上我们面前来了?”

侍立于旁的崔厚德,忍不住又插口道:“这就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投进来,自投罗网不是!”

横了自己这位手下一眼,燕铁衣叱道:“少碴舌头!”

舒妲幽幽太息,道:“我想这也该是天意吧?在我费尽心机,受尽折磨,付出了如许辛劳惊恐的代价之后,却仍然转不出你们的掌握,更等于自己送上门来……这好比一个轮回,注定在劫难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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