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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临阵磨枪

孟长青替许姜照霞所安排的练功方法是古老但却极为有效的。

他在当天开始,收集了百余块青砖,堆叠在空地的一端,然后由许姜照霞逐次搬移到空地的另一边去,搬移的方式是用每只手的五指钳紧砖头,轮番来往,每天做上三次。

以外,他令许姜照霞到山岗上去砍柴负薪,规定上下一趟,不得日少于五十斤,早晚辰光,他则强迫他这位大婶子双臂交替,水平举直一根拳粗的木棍,每次都要做上半个时辰才能休歇。

在里进许姜照霞住的那间房子里,于入夜后,孟长青先以油灯最大的亮度来训练许姜照霞注目凝视,逐渐的他把灯蕊减少、光线减弱,他希望在换到一只香头的星点光亮而许姜照霞犹能借之辨物,日不竭、神不昧的时候,就算初步练成视力上的稳定与清明了。

每天,孟长青都叫许姜照霞面对一棵树桠上吊垂着的一把菜刀,菜刀柄由细绳缚悬,往来不定的晃荡——在许姜照霞脸孔之前晃荡,这个作用很简单,为的是养成她在有物袭击之际,不致有霎眼忙乱的习惯。

孟长青传授许姜照霞的三记招法,原是从他的棒法中蜕变而来,但他却加意参入了刃器的技巧,因为棒的本身须要较重的力道冲击才能伤人,而刃器却可在较轻的力量下收到相同的效果。

他预计每一招传授的时间是一个月,务必要使许姜照霞由死记、纯熟进而做到反应自然,能于本能中发挥、无形里凝练;他要许姜照霞深切融会入招法施展的最佳时机、角度、运动以及力道的连贯里。

一日三餐,孟长青亲自烹煮,他购买了上好的鸡鸭鱼肉,菜蔬鲜果,也老远从城里带回来各式滋补药物,孝子贤孙也似的侍候着许姜照霞。

这位黑道上的巨孽、鼎鼎大名的独行强豪,把一根棒子使出了神的光头怪杰,在这段时光里,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位老大娘的严厉师父,一个厨子兼杂役,一个亲儿都比不上的儿子。

许姜照霞的确横下心了,她咬牙流汗,闷着头白黑不停的苦练,除了短促的睡眠时间,她几乎没有歇止的一刻。

孟长青除了传授、指点、监督许姜照霞练功,就是忙着煮食、打杂,弄东西给许姜照霞补养,同样忙得不可开交。

正如他自己早先说过的话——他和许姜照霞都是疯子,但无可讳言的,两个人却疯得十分起劲。

许姜照霞的疯,是为了报她女儿的血仇,而孟长青的疯劲何来?说穿了也很明显,乃是他出自内心深处的一股义愤,一股除恶务尽的侠道本色!

当然,日子过得并不轻松,两个人都不轻松,一个是拼命的学、一个是倾力的教,以许姜照霞的年纪及其他各种条件而言,练武是太迟了点,也太苦了些,但她毫不气馁,似乎在透支着她未来的生命,她像把余生全都投住在这三个月里了,孟长青也似抛开了一切,遗忘了一切,仿佛他投胎转世,就专门为了来教授这位大婶子的武功一样。

时光过得很快,它总在流逝,无论是艰苦也好、安逸亦罢,它便那样悄悄的将日子一个一个的吞噬了,不着痕迹的吞噬了。

三个月的时间,在某些人来说,仍旧和三个月以前一样毫无改变,依然故我,但在有些人而言,三个月则好似脱胎换骨,迥异昔往,九十天的前后,便是截然不同的境界了……

三个月后。

许姜照霞的菜黄面庞已经转变为健朗的红润,干瘦的双颊也已丰腴了许多,她的气色明爽,双目有神,甚至连说话的嗓门也无形中响亮了。

最明显的改变是她的精神与气力,她从未觉得有像现在这样的精力充沛过,她的双臂有了结实的肌肉,两条腿站立着自觉稳靠无比,两手起茧,掌皮粗厚,十只手指伸张有力,一顿饭居然能吃下三大碗还意犹未尽。

现在,她已能将孟长青传授她的三记招法练到收放随心,挥洒自如,在本能的反应下有如意念连贯着肢体的自然动作,唯一令她迷惘的是,她还不知道这三记招法有多大的用处、对敌之时能收到若干效果?

这个问题,她在孟长青身上是找不到印证的,因为孟长青既能教她,当然便不可能对他所教的技艺有着全属局外者的反应。

是清晨,极为爽朗鲜洁的一个清晨。

许姜照霞依着日常的功课,刚刚搬移完了那一百多块青砖!她已能从三个月前的一手一块进步到现在的一手拍钳两块了。

孟长青从屋里闲闲踱出,笑眯眯的道:“大婶,歇会吧。”

拍拍手,许姜照霞十分带劲的道:“我半点不累,孟家大哥,如今搬移这百来块青砖,就和钳几把草梗一样,不费什么力气,能练到这样的手劲,是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等我进屋里把斧头拿出来,还得上岗子去劈几担柴呢……”

孟长青道:“不必了,大婶。”

许姜照霞忙道:“可是要现在就演练那三式招法?我那根内灌铁砂的竹竿子还在床头倚着!”

摆摆手,孟长青笑道:“我的意思是,大婶,这段练功习武的辰光就到今天为止啦。”

有些怔忡的愕然片刻,许姜照霞呐呐的道:“孟家大哥,你是说——我的本事业已学,到家了,可以艺满出师啦?”

走向前来,孟长青道:“大婶,就我的时间与你本身的条件来说,这三个月里我们彼此都已尽量做到能做的地步了,但是如果只凭你现在学会的几手把式,就可称为到家的话,则未免过甚其词,自我陶醉了,别说你,连我也不敢自夸功夫练到了家,而武艺之道,是浩瀚无涯又精博繁杂的,任何一个习武者,或可出师,却永无艺满的一天,这不是仅仅指你,更包括我与每一位练家子……”

许姜照霞窘迫的道:“我还以为……以为我已经具备报仇的力量了。”

孟长青慎重的道:“大婶,你可能已经俱备了,这要看你那几个仇家的武功修为如何。以你目前所熟练的三记招法,一般江湖庸角已是无可抵挡,甚至再强上一点的人物,也不见得招架得住!”

许姜照霞又精神一振:“真的?孟家大哥,我真的已有了这样的本领?”

孟长青道:“当然,我怎会诓你?你所学的三记招法,乃是我师门独传,又经我苦心钻研改进过的散手精萃,集狠辣、猛烈、快速、诡异于一炉,若非真正高明的主儿,极难抗拮,只要你那几个仇家不是道上的狠货名角,我想,凭你这几下子也够解决他们了!”

许姜照霞急切的道:“我可以用这三招同时杀他们五个人吗?”

孟长青道:“刚才我已说过,这要看他们的本领深浅,若是泛泛之辈,你自然能以对付,但如果他们的武功亦属不弱,你就难以同时包揽;大婶,招法上的造诣固然重要,而临阵的经验尤其重要,你经验差,比较起来就吃亏了!”

许姜照霞焦灼的道:“孟家大哥,假使我一个人应付不了他们五个,或是他们五个见势不妙,分头逃窜,我又怎么办呢?”

一拍胸脯,孟长青道:“有我,大婶,我会给你亲手报仇的机会,我将适时加以拦阻及兜截,让你各个击破,逐一歼杀!”

许姜照霞热血沸腾的道:“我要那些畜生为我女儿抵命,一个一个抵命!”

孟长青深沉的道:“有一项你必须谨记在心,大婶。”

许姜照霞诚心诚意的道:“我在听着,孟家大哥。”

抚摸着右颊的疤痕,孟长青道:“该下手的时候,你一定要狠着心下手,连续不断的向敌人致命处攻击,不可犹豫、不可慌乱、更不可怯缩——”

许姜照霞颔首道:“我不会忘,,孟家大哥,我决不会忘。”

孟长青安详的道:“希望你在报仇的关头,有这样的勇气及毅力,大婶,你不要以为这种事很简单,一旦当你真正面临溅血残命的场合,你就会知道那得须要点胆量才办得到!”

许姜照霞恨声道:“我巴不能啃他们的肉,吸他们的血,孟家大哥,你放心,只要找到那几个畜生,你看我如何将他们凌迟碎剐了!”

笑笑,孟长青道:“我会看的,而且不皱眉头,大婶。”

有些赧然的垂下头去,许姜照霞道:“孟家大哥,我们几时离开这里?”

孟长青道:“等你收拾好了,我们就走。”

眯着眼,他又道:“另外,我还有一件小小的玩意送给你,大婶。”

许姜照霞颇觉意外的道:“有东西送给我?孟家大哥,你何必这么客气,我已使你凭添无限累赘了,又怎好再劳破费?孟家大哥,你还是!”

孟长青打断了她的话道:“这样东西你一定愿意接受,大婶,何妨进屋去看看?东西就搁在你的床上。”

迟迟疑疑的,许姜照霞走进门内,只片刻,她已欣喜若狂的奔了出来,在她手上,是一柄细细巧巧、却锋利泛蓝的剑——剑把子特长,可容双手并握,而剑刃又比一般的窄长,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一柄既可当剑、亦可如棍使换的兵器!

许姜照霞兴奋的叫:“谢谢你,孟家大哥,谢谢你送我这样东西,我会珍惜它、用它来报我女儿的血仇!”

孟长青道:“这是一柄长剑,大婶,我着人为你特铸的?”

许姜照霞反复审视,爱不忍释手:“太好了,孟家大哥,这是多么漂亮高贵的一柄剑,它也很趁手——”

孟长青笑笑,道:“兵刃不在于它外观的华丽,大婶,主在实用,你要记住,报仇固然靠它,保命也须要靠它,这剑,你多珍惜吧。”

许姜照霞吸了口气:“我从来没有想到我会有一把属于自己的剑,孟家大哥,我真的从来没有想到——”

舐舐嘴唇,孟长青道:“你大概也没有想到将用这柄剑去杀人吧?而且不止杀一个。”

尴尬的笑了,许姜照霞难为情的道:“真的,孟家大哥,以前我怎会朝这些可怕的事情上想?”

孟长青道:“所以,人生的际遇是变幻不定、难以捉摸的,在我们这一辈子当中,料不到的事可太多了,譬喻我,我也不会想到会跑来这里教你练了三个月的功夫,设若有人在三个月之前告诉我将会发生这桩事,我要不把他当疯子撵开,至少也得喷他一脸花露水!”

许姜照霞歉意良深的道:“对不起你,孟家大哥,我就误了你好多辰光,又给你添了这么多的麻烦,而我们又仅只是陌路相逢,毫无渊源可言,你竟予我恩惠至此,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来报答你、感激你——”

孟长青不在意的道:“人嘛,总该有点正义感、道德观,学一身本领,不作兴只用来打家劫舍,好歹行几桩善事,抱几件不平,称不上侠,就真盗亦有道吧!大婶,你也就甭再客套了!”

许姜照霞深深的道:“孟家大哥,你真是个好人!”

哈哈一笑,孟长青道:“我是好人堆里挑剩下来的,大婶,你夸得我面红耳赤啦!”

许姜照霞低喝道:“人的好坏不能全由他表面上的行为来判定,孟家大哥,主要在于这个人的本质与良智——”

孟长青背着手道:“多谢谬誉!大婶,我想在我们离开之前,还是先把你这三个月中所学的招法内涵再向你解说一下。”

许姜照霞忙道:“我正在奇怪呢,孟家大哥,你教我的招式明明是棍棒一类的用法,怎么又送了我一柄剑?”

孟长青道:“这就正是我要向你解释说明的地方。”

自许姜照霞手上接过剑来,孟长青道:“你以前见过剑么?”

点点头,许姜照霞道:“见过好多次。”

孟长青道:“那么,你是否发现你这柄剑与一般的剑不同之处?”

许姜照霞道:“看出了一点,我这把剑似乎长了些,也窄了些,剑柄也较长——”

孟长青道:“不错,还有它的份量也比一般的剑轻,我是特为你挑选了一块上好蓝钢精炼打造成的,因此剑身虽轻,却锋利不减,它之所以特长又窄,乃是可做棒使之故;我教你的三记招式,全由棒法中演变而出,但你力量不足以运棒制敌,我才给你打了这么一柄兼俱剑棒两用的兵刃,好处在于凑合你的气力,它正反两面皆可伤人,只要贯注些许力道,便能入肉见血,比起用棒子来省事得多,在这三个月里,你以灌注铁砂的竹竿练劲,腕臂之力业有小成,在使用起这柄长剑来,想更得心应手了……”

许姜照霞眼眶微微润湿的道:“孟家大哥,你为我设想得真是太周到了……”

叹息一声,孟长青道:“我不得不——大婶,你近五旬之年,犹反为子女冤屈所困、血仇所煎,以孱弱之身作锄恶复仇之斗,无论你是以卵击石也好、螳臂挡车亦罢,你这种坚毅勇敢的精神实堪钦佩,你以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孤伶老妇,犹不惧于邪恶势力的压迫荼毒,更思抗拮反击,我浪荡江湖十六年,空负一身武功,若尚不能挺而相助一臂,还算是个什么男子汉、大丈夫?”

许姜照霞感动得哽咽了:“我不知道如何向你表达我内心的感受……孟家大哥,你是这样令我胸膈间充满了温暖、希望、活下去的勇气……”

孟长青道:“很好,大婶,你就继续活下去吧,你应该还有一段极长的美好辰光——在涤除你心中的积恨之后!”

吸吸鼻子,许姜照霞沙沙的道:“我进去收拾收拾,孟家大哥,我们就走吧。”

点点头,孟长青目注许姜照霞走进屋内,他在想,用什么方法可以很快找到那五个天杀的淫棍,好叫这位可怜又坚强的妇人了却心愿,平安渡过余生。

文兴县。

这是个相当热闹的县城,而只要地方一旦繁华了,便也免不了会带着点乌烟瘴气的味道;牛鬼蛇神,三教九流荟聚杂处,一干吃喝玩乐的场所亦应运而生,邪门歪道的角色和邪门歪道的勾当总是连系在一起的,譬喻城西这一角。

几条窄街,穿横着几条暗巷,就形成了这么一个罪恶的、堕落的、吸血吮髓的花花陷阱,它们是些妓院、赌档、烟铺、下流茶馆与小客栈的组合,它们有种魔力,能把清清醒醒的人弄到晕淘淘,把明明白白的人整得迷糊糊,直到搞脱了底,踉踉跄跄,奔出这块地角,这些人才像梦醒了似的恢复正常,但是,大部份却又在腰包里略微充实之后,再被那股魔力吸引,中了魔似的又撞将回去,于是,再搞个鸟蛋精光,再醒觉、再懊悔、再入魔,这是个恶性循环。

可不是?要不然,那些造安乐窝、设花花陷阱的朋友们吃啥呀?

孟长青带着许姜照霞,便在城西这一角的附近找了家客栈住下来,客栈开设在莲花巷巷口对面的一条窄街上,又小又腌臜,而且杂乱得紧,但好歹,总是处可以歇足安身的地方。

别看这文兴城是许姜照霞的老家乡,但城里这块风光所在,她却极少来过,更莫说住在里面了,因此,投店之后,她的模样局促不安,显得那等的窘迫法。

房间开在楼上,是紧邻的两间。

孟长青刚把许姜照霞送进房里,这位才学得三记招法的老大娘,已忙不迭的透了口气,捂着心口道:“天,早听说这种地方邪气得很,却想不到邪气至这步田地,孟家大哥,你在进店穿过前堂的时候,没见那些衣冠不整、横眉竖眼的泼皮?有的打着赤膊,有的蹲在板榄上大呼小叫,还有的怪腔怪调的唱着淫俗曲子,甚至还有搂着女人在喝酒的……”

拖了把吱吱作响的破竹椅一屁股坐下,孟长青拿起白木桌上的一只铁嘴瓷壶,嘴对嘴先灌下几口凉茶,然后,他用手背抹去唇角水渍,淡淡一笑:“都看见了,这又怎么着?”

许姜照霞呐呐的道:“你不觉得扎眼?”

摇摇头,孟长青道:“我不觉得扎眼,因为我自小便是从这种场合混大的,还有更乌七八糟的地方呢,大婶,只是你没见过,习惯也就好了。”

许姜照霞苦笑道:“像这类的地方,这样的环境,只怕我一辈子也不会习惯!”

孟长青道:“大婶你虽非来自官宦富贵门第,也是书香出身,对这样的情景不表欣赏,自然不是奇事,但你要了解,人总是喜欢生活在适于他生活习性的地方,以这干牛鬼蛇神来说,你要他们朝那里去?翰林院?”

忍不住笑了,许姜照霞道:“这些人,好像连一点礼教的规束也不记得了……”

摸了摸右颊的疤痕,孟长青道:“他们脑子里没有礼教,只有吃喝嫖赌、只有捞油水发横财的念颂,和他们谈礼教,大婶,是一种笑话,对说的人听的人而言,都是一种笑话!”

坐在那张破木板床沿上,许姜照霞轻轻的道:“孟家大哥,我们什么时候去找那五个畜生?”

孟长青道:“等一会我就先去踩踩盘子,等有了确实线索,我们再朝上堵。”

许姜照霞忙道:“我不能和你一起去?”

孟长甫道:“他们认识你,为了避免打草惊蛇起见,你暂时不要露面,待我探稳了、摸实了,再给他来个一网打尽、生剥活杀!”

许姜照霞只好点头,她道:“但是,这里有你素识的朋友吗?”

孟长青道:“没有,我以前未曾在此闯过码头,半个人也不认得。”

有些疑虑的表情,许姜照霞道:“那!你又用什么法子去刺探消息呢?”

吃吃一笑,孟长青道:“法子可多着了,大婶,在外头混世面,若连这么点门道都没有,还能成气候么?你放心歇着吧,我去去就来。”

许姜照霞恨声道:“最好他们五个都正巧在小结巴纪来寿那里,顶着门就砸碎他们那五颗不似人的人头!”

站起身来,孟长青道:“希望我们有这么好的运气,大婶,这样彼此全都省事,说真话,我更巴不得他们就在客栈前堂中呢,下了楼梯就挂了那几个野种,岂非益加直接了当、痛快干脆?!”

许姜照霞低吁一声,痛苦的道:“孟家大哥,你明白,我已梦着我那苦命的女儿多少次了,她浑身是血,肚破肠流,她的脸色死灰,泪水都是红的,她伸张双臂,不停的呼叫娘,替我报仇,替我伸冤,娘啊……”

孟长青沉默了一下,低声道:“你镇静点,大婶,别老往这上面想;令媛的仇恨、她的冤屈、羞辱,必将获得湔雪,而且,日子绝对不会远了……”

许姜照霞抑制着加己的悲楚情绪,她深深呼吸着,嗓调略逞痒哑:“孟家大哥,你答应过我,我要亲自下手,他们从我女儿身上拿去的,不管是一丝一毫、一寸一缕,我都要亲手从他们那里索回,他们所做的,他们必须付出代价、必须受到报应——”

点点头,孟长青道:“我一直没有改变过这个许诺,是么?”

许姜照霞涩涩的一笑:“多谢你,孟家大哥。”

孟长青道:“你歇会养养精神吧,大婶,说不定连台的好戏就将上场,那时,免不了要多耗气力呐……”

许姜照霞道:“孟家大哥,你可也得小心点……”

笑笑,孟长青没有再说什么,他拉开门,出去之后又把门儿带上,然后,他朝梯口走去,下面,客店的前堂里,一片吆喝嚣喧的声浪便包围过来,吵扰得人脑袋都在发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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