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星莹道:“我想不会,因为原本我们就要在饭后分手,我另有事情要办,化子和老谢表示要同‘鹰堡’的那些人合在一起时,我特别讲明了要先去办我的事,不能为他们效力,化子与老谢晓得我要赶回江南去,也未挽留,罗汝强更是一副漠然之状,我乐得独自开溜,好方便早点赶来给你们告警——”
厉绝铃颔首道:“据我看,聂济人他们也不会想到你会倾向我们这边——”何星莹笑道:“因为他们把我也看成和他们一样的忘恩负义、不识好歹了,况且事后两天,我也同他们一道在背后骂你们的山门,我扮相逼真,也就越令他二人深信我是切齿痛恨你们的,化子还劝我忍着点,说是君子报仇,三年不晚……”
厉绝铃眯着眼道:“姓聂的在说这话的时候,不知还感不感觉得到断手的地方痛?”
何星莹道:“说到他的残伤,当时一时半会还好不了,但化子本身颇精医术,道行也相当深,他自治自医,伤口的愈合却也相当快速呢!”
申昌玉冷笑道:“再快,那双手也一样长不出来了,他双手犹难对敌,单臂成缺,也就更没有什么花巧可使了!”
何星莹道:“这个自然,他主要依恃的是罗汝强和‘鹰堡’的人!”
哼了哼,厉绝铃道:“我却要看看罗汝强以及他那帮子牛鬼蛇神还有谁可依恃!”
何星莹有些担心的道:“厉爷,你二位千万不能轻敌,‘洞喉’罗汝强乃‘鹰堡’堡主,武林中有名的棘手人物,也是一方的霸才,并非易缠之辈,听说他手上那柄五尺蛇矛,不知栽了多少武林高手,何况,‘鹰堡’的狠角色这一次也差不多倾巢而来了……。”
厉绝铃双目中红光隐泛,寒森森的道:“现在说多了也是白搭,管他姓罗的是什么三头六臂,到时候大家碰上头,再较试较试,且看是谁横吧!”
迟疑了一下,何星莹道:“但是——他们人多!”
申昌玉淡淡的道:“兵在精而不在多,人多也不见得就稳赢;何姑娘,你放心,我和绝铃可是经多了敌众我寡的场面,如今还不全活得好好的么?”
沉吟着,厉绝铃道:“昌玉,以你推测,现在他们已到达哪里了?”
申昌玉思索着道:“罗汝强要抢在我们前头堵截我们,这个地方又要在‘中条山区’之外,那么,他们所选择的场地一定乃是我们必经之路,而且不会在‘中条山’左近,我看,他们如今必已进入山西境内,可能抄近路预先奔向某一个我们必经之点部署去了……”
何星莹接着道:“离开‘大前集’,我和他们也只是个前后脚之分,在我是尽量赶路,想他们也一样,我既已踏入山西境,他们也可能从另一条路进来了——我幸亏是在这里落脚打尖,见赌心喜,顺手上赌馆捞一票才凑巧遇上二位,否则,我如一个劲只往‘中条山’赶,说不定还正好碰上他们这批杀胚呢……”
厉绝铃道:“很有可能。”
申昌玉问:“绝铃,你有什么意见?”
笑笑,厉绝铃道:“前有狼,后有虎,闯也要闯,不闯也要闯,赖在这里也不是办法,是好是歹,去他娘的!”
用力点头,申昌玉道:“对,我们闯!”
望着何星莹,厉绝铃深挚的道:“小如意,这次多亏了你——我们不想绕些俗词儿,但是,若不说又仿佛如鲠在喉,所以,我们仍得告诉你,容图后报吧!”
何星莹忙道:“你说谢已说了多少次了,厉爷,大家全是在外头跑的人,也都算得上是豁达,可别太客气了,要不,就是叫我别扭了……”
拱拱手,厉绝铃道:“好,这事我就不再挂在嘴皮上了,横竖心里业已刻下了痕,你爹若不是死得太早,相信也总有扯平的一天;小如意,离开这里之后,你有什么打算?”
眨眨眼,何星莹道:“现在还谈不上,得等二位与‘鹰堡’的梁子了断之后我才能决定以后的行止,不过,也脱不了平素那一套混生活的方式,凑合着——”不等她讲完,厉绝铃已诧异的道:“我们与‘鹰堡’之间的旧怨,只是我们的事,和你以后的计划有什么关系呢?为什么还非要等到我们这桩麻烦过去了你才办你的事?”
嫣然一笑,何星莹道:“我的厉爷,莫不成就叫我在你们二位大敌当前的紧要关头下自个儿脚板底揩油开溜?”
厉绝铃笑道:“原来你是有心相助,小如意,这却不必,我们二人心领便是。”
何星莹道:“有道是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天,我既站向了二位这一边,先则通风报信,跟着当然就是同仇敌忾,共御强獠,哪能这么有始无终,只帮个半吊子的忙?”
“二位爷,说起来我的功夫比二位自是不能比拟,但分点劳,尽点力尚还差强人意,至少,跑个龙套也算是个角色,所以,二位别全顾虑到我的把式上面,我这一片心可是实诚实恳的呢!……”
申昌玉平静的道:“何姑娘,你这一番盛情,委实可感,但却无此必要,因为,你该做的,已经做到,甚至超过了,一个人只要尽了心便得,尽心之外再加上硬搭上自己的生命,就未免有些勉强了!”
何星莹脸儿微红的道:“申爷的意思,准是说我不配为二位效力了?”
笑了笑,申昌玉道:“不是,我只是说你业已尽了力,何苦再跟着冒险?”
厉绝铃也道:“昌玉说得对,小如意,在你的立场来讲,你的牺牲与所担的风险已是够大,你等于为了我们而开罪了‘鹰堡’以及聂济人那批凶货,虽然这是暗地里的交道,你这份人情也够我们还的了,你又何须非缀着蹚这湾浑水不可?这样一来,对我们说固是精神负荷越重,对你来说,更乃增加了不便……”
何星莹固执的道:
“‘鹰堡’他们以众凌寡,妄想来个大吃小,而聂济人和谢宗更是毫无天良,恩将仇报,我就看不惯这种卑陋的事,我虽也不算是个好东西,至少却比他们讲点道义,就凭这一点,我就非明着和他们对立分边不可!”
厉绝铃道:“如此一来,小如意,你以后麻烦就少不了啦!”
摇了摇头,何星莹说道:“未尽然,我另有一种看法。”
微微一怔,厉绝铃道:“莫非此中另有奥秘?”
何星莹道:“半点奥秘也没有,只是厉爷你一时未曾想到而已。”
呷了口茶,厉绝铃道:“说说看。”
何星莹眼儿一瞟,道:“照现下的情势看,‘鹰堡’的人迟早会堵上二位,他们一旦堵上二位,自是全心全意要取二位的性命,二位呢?当然相对的也要反宰他们,这一碰上,不弄个彻底了断是不会罢休的,换句话说,二位爷与‘鹰堡’上下、聂济人、谢宗等必将有一边溃灭,二位爷如果输了,那不用再说,非死不可,若是对方输了呢?更弄得一败涂地,土崩瓦解,此乃不能变更之事实——”
厉绝铃道:“这是当然的结果,无须你来阐释。”
何星莹笑道:“所以,你二位爷如败,我这一辈子也安不下心,对方败了,连根也就要被刨掉,我以后哪来的麻烦?为了使我安心,我有一分力量便该尽一分力量,丝毫不能牵强,能帮着二位渡过这一关,我的心愿也就了了……”
申昌玉道:“现在,你已算还清我们的‘人情债’了。”
何星莹十分诚挚的道:“这是申爷的说法,我认为尚差得远,二位留了我一条命,有生之日俱戴德之时,光通个风报个信怎能算是偿了‘债’?申爷,就容我尽点心力吧!”
有些无可奈何的瞧着厉绝铃,申昌玉道:“老友,你决定吧。”
何星莹抢着道:“我把话说在前头,不论厉爷允是不允,我是非跟着二位往前闯上一闯不可了,为朋友都可以两肋插刀,何况为了二位恩人?”
吃吃一笑,厉绝铃道:“你真叫会赖,只是赖上这种事的人还不多,小如意,你不觉你有点傻么?”
何星莹道:“厉爷,你不觉我也傻得有点‘可爱’么?”
厉绝铃“嗯”了一声,道:“不错,像你这样知道好歹、坚持原则的人,的确也有几分‘可爱’的味道,这是老实话!”
何星莹倩笑如花:“那么,厉爷你是答应啦?”
厉绝铃耸耸肩道:“以你这样硬缠软逼法,棒子全打不开,我不答应成么?”
喜悦的笑了,何星莹道:“也好叫厉爷知道,我小如意不是只会耍奸使滑、玩刁卖泼的女混子,江湖上的仁义道德,多多少少也能沾上点边……”
厉绝铃道:“这个我相信,以前倒是看走了眼!”
何星莹道:“所以说,人不可貌相,海水无法用斗量呀!”
眉梢子一挑,厉绝铃道:“瞧瞧,给了鼻子就长了脸啦!”
申昌玉若有所思的道:“绝铃,你还忘了一件事。”
厉绝铃问道:“什么事?”
深沉的一笑,申昌玉道:“你输给黄君稚了。”
于是,厉绝铃的表情不禁僵了僵,也省悟了什么似的咬着下唇,一边直摇头,双眼望着桌上的茶杯发怔。何星莹好奇的问:“申爷,厉爷输了什么东西给黄小姐了?一提起来他的脸色就不对劲,可是十分贵重的宝物吗?用什么玩意赌的呀?”
申昌玉一指她,道:“用你赌的!”
呆了呆,何星莹茫然道:“用我赌的?用我这个大活人怎么个赌法呢?”
申昌玉缓缓的道:“绝铃在日前曾恕过你,但他判断你必然难忘此辱此恨,亟思报复,然而黄姑娘的看法恰巧与他相反,黄姑娘认为你一定铭恩感戴,不会再反过头来以怨报德——他们两人都坚持己见,争执不下,所以就开下了赌注,黄姑娘赌她终身为绝铃之婢,绝铃便赌刀下超生十个人,如今,却是绝铃输了,你竟如黄姑娘所言。”
厉绝铃苦恼的道:“我倒不是在乎输赢的问题,令我难堪的是对人性的剖视与多年积累的江湖经验居然还比不过人家一个黄毛丫头,在判断我们这一行的人为演变时,我从来是十拿九稳,果如所料,娘的,这一遭却完全猜错了……”
何星莹不服的道:“厉爷,你就那么门缝里看人——把我小如意看扁了?难道说只有你们才讲义气,而我就任什么道理人情也不论了?别以为我表面上不是玩意,其实骨子里我最明是非善恶,你自诩老江湖,这一下叫你吃瘪去!”
涩涩的一笑,厉绝铃道:“说真的,在今天以前,我的确不相信你是个好人,不独你,我们这个圈子里,在我的看法中,压根就找不出几个好人,小如意,看不出你还颇有点内蕴的美,算我失着了!”
得意的挺了挺丰满的胸脯,何星莹笑道:“行,只这几句话,我就满足了,我知道厉爷是从来也不认输的!”
厉绝铃摇头道:“事实俱在,不认输岂不成了耍赖了?”
申昌玉慢吞吞的道:“绝铃,黄姑娘的看法中我们忽略了一点,所以她赢了——我们只着重我们的经验与环境中养成的主观,却未曾考虑到一个人的本质本性问题,无论是置身在何种圈子里的人,他都有一个原始的潜识,这个潜识就是‘善’。”
“有些人受到后天邪恶的感染太深,使得这个原始的‘善’性深埋心底难以显露,甚至永不显露,有些人的‘善’性却仅被草草掩遮而已,尚未到达不见天日的程度,因此稍有刺激便即复苏萌长,表面的坏人也就会展示他善良的一面,更可能因而抬头压过他后天饰抹的歹恶,形成一个好的新人,绝铃,黄君稚在这件事上比我们看得更深一层,非但你输,我一样输了……”
厉绝铃悻然道:“这只是古圣贤书中留给她的一点为人处世之道而已!”
申昌玉公平的道:“尚得再加上她本性的仁恕宽厚才能发挥尽致!”
一拍手,何星莹笑道:“活到老,学到老,真是半点不假,那位黄小姐,我服她,别看她弱不禁风,纤细无力,可有一片善心,是谁说的来着:仁者无敌,她才是最厉害的人哪!”
厉绝铃啼笑皆非的道:“叫你这样一说,我们全得跟着那黄毛丫头长见识了?”
何星莹俏刁的道:“至少,这件事二位总是领悟了一些新东西吧!”
点点头,申昌玉坦率的道:“不错。”
摆了摆手,厉绝铃不耐的道:“够了够了,惹我们烦心的事情多得很呢,却老是套着这个话题绕过来转过去干啥?真是乏味,让我们赶紧决定必须的步骤来应付罗汝强那帮子鬼头蛤蟆脸才是正经,昌玉,你可有了腹案?”
申昌玉安详的道:“第一个问题是——你认为单凭我们两个人,嗯,三个人的力量是否有把握可以对付得了罗汝强以及他的那干同党?”
厉绝铃想了想,道:“我看,差不多吧!”
淡淡一笑,申昌玉道:“差不多不行,我们既然已经得到消息,就等于抢着先鞭,非得战胜不可,否则,在心中有数的情形下若再栽了跟斗,不就太窝囊了?更遑论辜负何姑娘这一番冒险递信的盛意啦。”
厉绝铃道:“你的意思呢?”
神色有些儿冷酷,申昌玉道:“我们来个稳扎稳打,通吃通赢!”
厉绝铃笑道:“敢情好,你是说召集你的人马?”
点点头,申昌玉道:“不错,叫他们当头一记要命钉子,也好让他们尝尝越界侵犯的味道,这一亩三分地里,可并不似‘鹰堡’那样随他们张狂放肆得的!”
吁了口气,厉绝铃道:“照江湖的规矩来说,无论是寻仇或押镖,却应遇水停船,好歹也该向地面码头上的‘坐地把子’打个招呼,大家留个余地,也算给地头上的朋友几分脸面,像罗汝强他们那样,就未免太狂了,踏入山西境内,响屁也不放一个,这是搞的哪门子玩意?”
“更甚者,他们不但不向你这‘地头蛇’打招呼,倒另有存心想找你试一手呢,他们追我,又明知你和我在一起,依然放马闯进,昌玉,我看你这‘血斧’早该磨一磨了!”
申昌玉寒凛的道:“不用你说,我也顾及了这一桩,所以,我才想把他们全坑在此地,就在山西境内,一举将‘鹰堡’的主力歼灭!”
厉绝铃道:“我同意,娘的,我自来主张那句话——无毒不丈夫,有些灰孙子就是那样,不赶尽杀绝,他们便不知道什么叫‘含糊’!”
何星莹接口道:“申爷,你如何调集人手呢?”
申昌玉道:“这很简单,我叫池恭派人执着有我个人钤印的信函前往征调人马就行了,地方并不远,一来一往时间不会太长。”
何星莹问:“要到‘中条山’去召人?”
摇摇头,申昌玉道:“不必,‘中条山’太远,而且易露形迹,迢迢千里,难免不出差错,我要调人的所在离着此地只有两百多里路。”
“哦”了一声,何星莹道:“原来申爷的手下到处都有,并不全聚在‘中条山区’左近。”
笑了,申昌玉道:“山西境内,只要我有这个需要,随便哪个角落里也能以找得出人来,并不限定全是我的手下,或为盟邦,或乃朋友,别的事不敢说,找人助拳掠阵是不成问题的,这一点我十分自信。”
何星莹佩服的道:“我也早就晓得申爷在这块地面上是只鼎,是座山,是个二皇上,一呼百诺,跺跺脚全境乱颤,要混呀,就该混到申爷这样的威风才算没白搭上精力……”
申昌玉咧嘴一笑道:“也不尽然,闯江湖有许多立霸业的途径,像我这样靠大家捧场才挣得的一点小局面没什么好自傲的,以绝铃那般全凭单刀匹马立下的声威方始难能可贵,比起他来,我仗着人多逞强又是等而下之了!”
厉绝铃忙道:“老伙计,你要自谦我也不反对,却用不着拿我来打譬喻,我混了半辈子独脚枭盗的生活,到如今屁的个根底也没有,哪赶得上你雄厚的基业?也不过晕头晕脑凑合着过日子罢了,又哪里称得上‘难能可贵’?”
申昌玉眼角一瞄,笑道:“你倒越来越客气了,老友。”
这时,何星莹又想起了什么似的忽问:“申爷,厉爷,我们这一趟往前走,可以说是玩命去的,那黄小姐是否也跟着一道呢?”
申昌玉道:“这就要绝铃来决定了。”
厉绝铃道:“当然不能带她,刀枪无眼,一到了混战的场面谁也难以确信可以稳保住谁,与其那时‘坐蜡’,反不如叫黄君稚待在池恭这里来得牢靠。”
申昌玉道:“我没意见,你怎么说便怎么办吧。”
厉绝铃断然道:“就这么决定,省得平添麻烦。”
咯咯笑着,何星莹道:“怕只怕黄小姐不情愿。”
厉绝铃道:“情愿不情愿也由不得她,况且这亦全是为了她好,别再来个‘柔肠慈心’、‘宽大为怀’,声泪俱下加上苦苦哀求,为敌人请命,那可怎么得了?善门一开,我们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申昌玉笑道:“老实说,这样的情形确然叫人束手无策,又是恼火,又是莫奈何,只气得牙痒脉张,跺脚都来不及,可又有什么法子可施?”
厉绝铃道:“所以说,这一次绝不能让她随行,如此一来,她免了危险,我们也落得轻松,大可放开手去干!”
何星莹道:“申爷,如今你要的人马在哪里呀?”
申昌玉低沉的道:“两个地方,一是‘渔翁峡’,一在‘五帝庙’,‘渔翁峡’是‘中条山’设在那里的‘路站’,山里的弟兄时常经过那里,大多落宿该站,差不多都有人在,另外,那里的主持人乃是‘中条山’七十二个帮会中公推出来的好手‘云河一叟’端木瑞,老端木本身属于‘黑旗会’的会首,武功机智俱为一流之选,老练稳沉,行事果决,是个难得的人物。”
“他也是我的一条得力臂助,‘五帝庙’的方丈‘大空’和尚却是我的好友至交,此人虽然身列空门,不在三界,心性脾气倒是和我们差不了多少,刚烈坦率,嫉恶如仇,更讲道义,重交情,与一般的佛门弟子那种淡泊出世、人我无急的作为大相径庭,他平时的口头禅有两句话——入世即出世,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何星莹轻轻的道:“这倒是个有趣的人。”
脸上漾起一抹笑意,申昌玉颔首道:“是的,他是一个有趣的人,他的朋友都会有这种感觉,但是,他的敌对者便不会如是想了,‘大空’和尚的称号是‘报来哉’……”
口里念了一遍,何星莹道:“‘报来哉’?好奇怪的名号,怎么叫‘报来哉’呢?”
申昌玉道:“很简单,因为他火性暴辣,为人刚烈,更戒邪恶于行动之中,每逢有伤天害理或违伦败德之事被他碰上,必然挺身而出,痛施惩罚,予对方以报应,久而久之,他就有了这‘报来哉’的称号了,说报就报,要来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