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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留孤雁 再发旧创

紫千豪仍然骑着他的“甲犀”,左丹便委委屈屈的和金奴雄合挤在一匹马上,另一乘坐骑,便让给方樱代步了。

他们绕开了东隆镇,向着“甘”境走去,大约再过三四天光景,就可以回到傲节山了。

方樱的马儿跟在紫千豪的坐骑后面,左丹和金奴雄共乘的坐骑却拉后了十几步,马儿全以轻徐的小碎步前进,蹄声得得,清脆传出,又悠悠湮隐,宛如蹄声便表示着他们几个人的心境,舒畅而安适。

现在,已近黄昏。

目光在澄澈中带着一抹凄迷的神韵凝注远方,紫千豪沉默无语,夕阳的嫣红辉映在他如玉也似的苍白面庞上,平添了一股怆然得令人窒息的男性美,这种美不仅只是浮面上的,更是深刻与含蓄的,就像一座雄伟与挺拔的山岳,一片平静而碧蓝的湖水,表里俱是那么优雅,那么高远,又那么清幽,微带愁郁再衬着这股特异的气息,那种滋味,就更使这哀凉中的俊逸毫无瑕疵了。

低窒的,方樱启口道:“紫帮主……”

微微惊悟,紫千豪侧首道:“嗯?”

轻轻的,方樱道:“你实在不像一个闻名远播、威凌慑人的江湖霸才,你这样子,一点也叫人看不出来。”

笑笑,紫千豪道:“那么,像什么?”

方樱低低地道:“像一个书生,好风雅,好文弱……”

有趣地看看方樱,紫千豪道:“是如此么?”

点点头,方樱道:“是的,假如没有人告诉我,我一定不会相信西陲天下是由你掌握,当然‘魔刃鬼剑’这四个血淋淋的字也就更难得和你有牵连了……”

唇角带着一丝笑意,紫千豪道:“所以说,在很多年以前,就有人给过我们一句忠言:‘人不可貌相’,这句话的确很有道理。”

第一次,方樱也忍不住笑了,这笑容浮在她瘀肿未褪的面颊上,虽然显得有些苦涩与生硬,但不能否认也是极美的,至少,这位可怜的少女已经感到了人生亦会有快乐降临于她。

悄细的,她道:“紫帮主,你有时也很风趣……”

紫千豪笑道:“人不能一天到晚全生活在紧张与严肃中,总该找点什么轻松一下,你说是不?”

方樱点头道:“当然对,可是,在我的印象里,你一直都是那么冷漠,那么严肃,又那么高不可攀,代表着霸权与威信……好似,你不只是一副血肉之躯,更是一尊遥远的偶像,一个难以亲近的奇士……”

吁了口气,紫千豪道:“你太捧我了,老实说,我是最平凡的,平凡得不能再平凡了,一丁点出奇的地方也没有……”

带着些天真,方樱道:“但你并不平凡啊!”

微喟一声,紫千豪感慨地道:“假如人家的鲜血与白骨堆砌起我这不平凡的声誉来,我却宁愿没有还来得好,方姑娘,这并非一件愉快的事……”

方樱怔怔地道:“紫帮主,你也反对杀戮?”

紫千豪颔首道:“不错!”

迷惘的,方樱道:“可是,这么些年来——”

紫千豪低沉地道:“是的,这么些年来,我都避免不了杀戮,我憎恨这种血腥的生活方式,但我又无法很快的加以改善……”

侧过脸,紫千豪又道:“知道为什么吗?”

迟疑着,方樱道:“为什么呢?”

用手搓搓面颊,紫千豪徐缓地道:“生活的范畴所限,而且,传统、方法、路线也全是如此,否则不能续命,另外,再加上我一肩承荷的担子,这担子很重,有许多人的一切俱蕴其中,要大家活下去,便免不了沿用我们圈子里活下去必需的法子,而这法子,你也该知道,即脱不开血腥及杀戮了……”

方樱颖悟地点头,她关切地道:“我……我明白你的苦楚,紫帮主。”

紫千豪轻轻地道:“这就是了。”

沉默了片刻,方樱又道:“现在,我觉得,西陲的江湖主权,实在应该由你接掌,紫帮主,我是说的真心话……”

有些意外,紫千豪道:“什么原因?”

方樱羞怯地道:“因为……我发觉你是一个重仁尚义,明是非,识大体的武林豪杰,不是那些盗匪强人、乌合之众一流可以比拟的,西陲大盟由你来主理,在江湖上混饭吃的人们全有福了……”

淡淡一笑,紫千豪道:“我并不稀罕这些虚名和权力,我不想拘束别人,正如同我也不愿受人拘束一样,而且,方姑娘,有许多人的想法与你也大不相同呢……”

低下头,方樱道:“那些人全是些强取豪夺、沽名钓誉之徒,他们根本不识进退,不明曲直,不尚公义,他们追求的只是霸权,只是财富,只是虚名,他们要把别人踩在脚下,任意指使,任意宰割才觉得称心,他们对你是嫉妒,是仇视,因为他们不如你,有你在,那些人将永远无法横行霸道,永远无法为非作歹……紫帮主,你是他们的阻碍,但也幸亏还有你在阻碍他们,要不,西陲千里,只怕早就哀鸿遍野、乱成一团了,想想,你也真苦……”

紫千豪道:“其实,我也不算是什么好人……”

摇摇头,方樱反对道:“不,我已开始了解你,紫帮主,你是在‘舍身为人’……”

一笑中,紫千豪道:“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嗯?”

方樱再度笑了,道:“但你的做法真是这样的……”

望着四野逐渐暗淡下来的光线,空气中也流着寒瑟意味了,紫千豪换了个话题:“在东隆镇,方姑娘,你去找‘大脚妈子’借的那件‘金线衣’,可曾借到了没有?”

坦率的,方樱道:“借着了,赵大妈很慷慨。”

笑了笑,紫千豪道:“这老婆子也是个怪物,她和莫玉还是手帕交呢,多年不知她的讯息,不料她却住在东隆镇……”

方樱低声道:“她这些年患了风湿症,行动之间很不方便,所以没有出去和义母见面,否则,你又会和她发生冲突了。”

爽脆的,紫千豪道:“她不是我的对手!”

迟疑了一下,方樱道:“赵大妈……人很不错……”

紫千豪道:“是的,比莫玉要好多了……我看,方姑娘,你直到如今称呼莫玉还口口声声叫‘义母’,这却大可不必了……”

黯然叹息,方樱幽幽地道:“我难以改口……”

平静的,紫千豪道:“她收养你,并不是出于善心,因为她根本就不是一个慈善的人,这么多年来,你受她驱使、咒骂、凌虐,又何曾以一个‘义母’的身份来对待过你?因此,尽管她曾予你衣食,你也可以用这悠长年岁积攒下来的痛苦去抵消了,当然,她曾养育你总是有恩的,但你不能苟同于一个邪恶的思想,附随于一个阴毒的魅影,倾向一个贪婪自私、有名无实的女枭,莫玉正是这一切的组合,她的狠辣狡诈,绝情无义,我想,我们都该领教过了。”

方樱伤感地道:“紫帮主,我……我真心乱极了……”

摇摇头,紫千豪道:“这是一桩十分明确的事,用不着烦乱,忠臣事主,择良主,君不善,则于民反,何况你那挂名的义母,又是这般阴毒暴戾,无行无德?我不劝你反她,至少,你不能改善她,也不可随她为恶,否则,连你自己也要无法自拔了!”

方樱悲切地道:“我明白,紫帮主,我明白……”

紫千豪温和地道:“你很纯洁,又很善良,方姑娘,我是为你好……”

用丝绢拭去眼角的泪痕,方樱强颜欢笑道:“我晓得,你是为了我好。”

紫千豪诚挚地道:“那么,你该不要难受?”

方樱悄细地道:“我不难受,只是心情有些激动,真的,我做梦也想不到一个心目中十分畏惧的敌人,到头来竟会如此谅解我,帮我……”

眉梢子一扬,紫千豪道:“敌友之分,方姑娘。也并非仅在表面,你说是么?”

方樱低缓地道:“是的,并非全在表面……”

说到这里,她似乎犹豫了一下,过了片刻,她像决定了一件什么事,轻细却有力的,她道:“紫帮主,我想……我想……”

紫千豪笑道:“想什么?但说无妨。”

方樱一咬牙,道:“我想,把那件‘金线衣’送给你,好不?”

怔了怔,紫千豪奇道:“送给我?”

急急点头,方樱道:“是的,送给你,希望你能收下……”

紫千豪纳罕地道:“为什么要送给我呢?”

毫无考虑,方樱道:“因为我觉得西陲千里不能缺少你为屏障,不能失去你的助力,换句话说,你的一切努力全为了西陲的振兴与发展,纵然这振兴与发展是邪路的,是血腥的,但却可防止更多罪恶的产生,这件‘金线衣’送给你,可以说是适得其人,紫帮主,你大概不知道这件‘金线衣’……”

紫千豪道:“我知道这件‘金线衣’乃是用一种奇异的‘软条白金’制成的,穿在身上又轻又凉,可防利刃袭击,更能避卸重力震荡,是一件十分有效的防身宝物,光是制造这件衣衫,即已耗费了十二名巧匠三年功夫,是么?”

惊异的,方樱道:“你全知道?”

紫千豪道:“不错。”

方樱悲切地道:“我本来是无权接受的,但如今我不愿把这件防身宝衫白白交给她,让她有所依恃,再去为恶。所以,我赠送给你,还希望你能收下,将来,也更能为你的抱负有一番作为……”

紫千豪知道,方樱口中所谓的“她”,乃是指莫玉而言,现在,方樱似乎已经看穿了,看透了,不用再以莫玉为首脑,至少,可以证明了方樱已经明白双方演变至今的这种对立,孰是孰非……

沉吟了一下,紫千豪道:“也罢,我便多谢方姑娘了。”

欣喜的,方樱道:“你要了?”

紫千豪微笑道:“我收下这件‘金线衣’,会使你如此高兴么?”

羞涩地一笑,方樱低细地道:“是的,会使我非常高兴……”

“什么原因?”

声音很弱,但却坦诚的,方樱道:“其一,这件东西是防身之物,有了它,可使一个懂得武功的人如虎添翼,换句话说,假如这个武士惯于行侠仗义,他将更能为天下苍生谋福,但如果被一个恶徒得到,就会变本加厉,越发为非作歹,不可收拾了,其二,在这混沌天下里,有一副假面具的人太多,好不容易找寻到一位真正的豪杰,不马上以此衣相赠,又去交给谁呢?设若被歹人盗去,那就更得不偿失了,其三……其三,其三就是……”

本来一直是说得很流畅的,方樱在这时却突然迟疑起来,不但是迟疑,更有一股子说不出的娇羞与窘迫味道,就宛如,一个女娃子在告诉她多年的心上人第一句“我爱你”之前一样……

愣了愣,紫千豪道:“其三是什么?有些难言之隐么?”

急急摇头,方樱道:“不,不是……”

紫千豪迷惑地道:“那么,清说下去。”

垂下头项,方樱似是鼓着极大的勇气道:“其三,其三就是还要这人真的值得我尊敬,值得我钦仰……”

紫千豪奇异地一笑,道:“如此说来,方姑娘,你竟是恁般看得起我?”

仍然低着头,方樱声如蚊呐:“是的——”

单手横胸,紫千豪道:“再次多谢了。”

方樱红着脸,轻细地道:“我只是借花献佛,借以表示我的心意于万一,紫帮主,你一谢再讲,不嫌俗了吗?”

开朗地将双眉舒展,紫千豪道:“说得是,但我特别提醒姑娘你,我这个人很高雅,不是经常都这般俗的……”

方樱又忍不住嫣然微笑了,她还没有开口讲什么,后面,左丹与金奴雄两人一骑已赶了上来,坐在鞍前的左丹清了清嗓子,低呼道:“大哥,天都暗了,我们打尖还是赶夜路?”

紫千豪道:“找地方歇着。”

左丹忙道:“那我们先到前路去探寻一番了!”

点点头,紫千豪道:“好的,用不着急切,天才刚黑,时间还多着。”

左丹答应一声,荒马在前奔了下去,马儿是相当强健的,若是光驮着一个左丹自然绰有余裕,但如今又加一个大狗熊似的金奴雄,发劲升起步来,却未免就有些沉重啦。

望着他们隐失于灰暗中的背影,方樱低低地道:“紫帮主,你的属下们对你都很忠……”

紫千豪深沉地道:“方姑娘,一个帮会或一个组合,最重要的是团结,团结的主因,便在于‘忠’字了!”

带着几分天真,方樱偏着头道:“你们孤竹帮,上上下下那么多人,个个全是如此?”

紫千豪傲然道:“绝大多数这样……”

似乎考虑了一下,方樱又道:“这些日子来,紫帮主,孤竹帮连遭战乱,屡赴干戈,只怕……只怕损伤了不少人吧?”

神色黯了黯,紫千豪道:“为什么忽然问起这个?”

有些忸怩地笑了笑,方樱道:“我只是想起来问问,因为,孤竹帮的人们大多剽悍,而你们又经过了这许多一场接着一场的争斗,在损伤方面,一定也十分严重……”

顿了顿,她又微窘地道:“紫帮主,假如我问错了话,你可以不回答我,而且,也请你不要生气,我没有一点别的意思……”

叹息一声,紫千豪道:“告诉你也没有关系,这些日子来,连经玉马堡、银坝子、黑流队之战,孤竹帮的两千三百多名弟兄,伤亡的已在千人以上……几乎占了全部人手的一多半……”

吃了一惊,方樱道:“真的?”

紫千豪目光凝注着那仅存的一抹微弱苍灰,语调凄凉:“在江湖上闯,这就是下场,用血和命来挨日子,以胆与义来讨生活,一点也没有花巧,一点也找不着便宜……”

跟着也黯然,方樱难过地道:“银坝子更惨,上下一千多人,非死即伤,非擒即逃,连一个人也未曾留下,甚至辛苦建立起来的基业也全叫你们给烧了,片瓦不留……”

沉重的,紫千豪道:“这就是一个‘欲’字在作祟,名欲、利欲、贪欲、嗔欲……而不论为了任何一桩挑起战火,那下场就必定是悲惨的,可怖的,血淋淋的,千古以来,在此等情形之下,结果全是一样,但人们却仍然不知避免,一再的轮回,一再的扮演,这其中,包括我自己在内……”

方樱沉默了,紫千豪也感触的不再开口,于是,他们缓缓地策马前行,在转过一个小弯路之后,已看见路那头有一匹马狂奔而来。

奔来的马匹是左丹的,左丹独个地坐在马上,隔着老远,他已扯开嗓门招呼着道:“大哥,前面一片林子边有家石屋,是个守林子老头住的,我们已说好暂租他一夜了……”

等左丹圈过了马头和他们并肩而行,紫千豪平静地问:“什么林子还需要人守?”

左丹忙道:“香檀木林,很值钱呢,当然得有人守着,否则早就偷砍光了……”

点点头,紫千豪道:“可靠么?”

左丹道:“没有问题,那老头子一看就知道是个庄稼人,笨头笨脑、粗手大脚的,连讲起话来,也含含混混……”

说到这里,左丹忽然觉得紫千豪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大对劲,他仔细朝紫千豪脸上瞧着,边低切地道:“大哥,怎么你呼吸这般沉重,不舒服么?”

是的,紫千豪的面色有些苍白,而苍白中更泛着灰青,隐隐的,竟然尚有汗水自鬓角沁出,闻言,他强笑道:“没有什么……奴雄可在石屋那边等候么?”

左丹道:“老金正在动手打扫屋子以备大哥休歇……”

一直看着紫千豪,左丹又紧张地道:“大哥,你的气色十分不对,是不是伤口裂了?”

闭闭眼,紫千豪低沉地道:“不要担心,只是有点痛罢了……”

咬着下唇,不敢再开口多说,他明白,紫千豪是一个惯于承受痛苦的人,他能忍受常人所无法忍受的压力,能负荷常人所无法负荷的重担——无论是精神或肉体的,如今他面上变色,冷汗涔涔,这所谓的“只是有点痛”的真意,恐怕还不知道有多么个艰辛与难过法,而这种痛苦,一定已经发作了很久了,但他却一直隐讳着,闷不出声……

一侧,方樱也惊骇地道:“紫帮主,你,你有伤?”

紫千豪淡淡地道:“无关紧要,仅是些皮肉之伤而已……”

方樱也突觉出紫千豪的气色有些灰涩了,她是个精细的少女,但若非左丹提醒,她也几乎被紫千豪那种平静如常的情形隐瞒过去,这时,她看出紫千豪的脸上肌肉却在不可抑制地微微抽动了……

慌急的,方樱忙道:“左壮士,请问那地方隔着这里还有多远,紫帮主要马上休歇才行,他一定极痛了……”

左丹又何尝不知道?他的心里更是焦灼,用手朝大路边的一条小岔路指了指,他道:“前面那条道尽头便是……”

方樱转脸看过去,不错,岔道尽头果然有一片黑黝黝的林子,林边,有一点昏昏黄黄的灯火隐约透出,那点灯火是如此晦暗而渺小,以致若不仔细注意,根本就看不出。三匹马转过岔道,加快速度在这条只有五尺左右的凸路上奔行,轻轻的,一阵檀木香味随风飘来,越往前走,香味越浓烈,而这檀木香味又是幽雅与清冽的。闻在鼻端,直沁入脑,非常舒服,非常甜美,假如专程来游赏这个地方,却是很惬意的……

马匹颠簸着,虽然紫千豪坐下的“甲犀”已比寻常的马儿平稳得多,但对紫千豪如今的身体来说,仍是够得上难受的,“甲犀”的每一抬步,每一落蹄,俱震得紫千豪全身欲裂,有如千针扎,万刀刮,痛楚不堪,可是,他却依旧若无其事地微笑着,边道:“不要急,没有什么,我可以挺得住……”

很快的——对左丹与方樱来说,却是感到太漫长了——三匹马儿已来到这片黑檀木林子边的一所石屋之前,这所石屋,全是灰青色的大石块砌造而成,十分粗糙简陋,丝毫不能予人一种美感,但在此时此境,左丹和方樱已觉得不啻仙宫,哪还顾得粗糙不粗糙?简陋不简陋?

听到蹄声,金奴雄庞大的身影自石屋中出来,他笑呵呵地道:“全清扫舒齐了,妈的,这老小子好像就从来没有整理过房子——”

话未说完,他见到紫千豪的惨淡神情亦不禁怔住了,怔怔地道:“大哥,你,你怎么了?”

左丹翻身下马,叱道:“还不快过来帮忙?大哥的旧创复发啦……”

惊得一哆嗦,金奴雄慌忙抢步上前,刚伸出双臂欲来扶持紫千豪,紫千豪已微微挥手,飘然甩镫而下。那股子洒脱,那股子利落,就好像个没事人一样!

左丹忙起前道:“大哥,我扶你……”

摇摇头,紫千豪一笑道:“不用大惊小怪,我走得动!”

左丹无奈之下,只好与金奴雄小心翼翼地随着紫千豪往屋里行去,金奴雄满头雾水地道:“奇怪,这是怎么回事,刚才大哥还好生生的嘛……”

一瞪眼,左丹道:“大哥早就不舒服了,只是他一直强忍着……”

没有再多说,他们两人谨慎地伴随紫千豪入内,后面,方樱也是忧心忡忡地跟进来,又返身将那扇沉重的灰木门儿掩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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