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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凌波渡水

这是一个优美而奇妙的所在,四周群山矗立,青峰隐隐,眼前却是波涛万顷,烟水迷茫。

沿着这浩瀚的湖泊,却不知是天生抑是人植,生满了无尽无绝的枫林。

此际丹红欲滴,凄嫣引人的一片红叶,正迎风摇曳着,几片落叶随着风势飘然落地。

澄碧的湖水,衬着血泪也似的丹枫,组成了一幅令人陶醉的图画。

这,就是丹阳湖。

湖边,此时正立着刚才赶到的江青等六人。

只见江青仍是一袭青衫,卓立湖畔,恍如玉树临风,他望着眼前的万顷碧波,如火丹枫,不禁心旷神怡,极目远眺。

红面韦陀战千羽这时手搭凉篷,四周一望,沉声道:“怪事,飞索专诸既然能侦知四弟驻足之处,更遣人投柬相邀,便应准时在此备船迎候才对。”

江青回首问道:“大哥,莫非烟霞山庄,尚在这湖泊之中么?”

战千羽微微颔首道:“不错,你曾否瞧见湖波之中,有一片隐约浮于水面的暗影?”

江青再度举目眺望,果然看到在距离岸边约五里之处,有着一片恍若岛屿般的暗影,耸立水面。

江青惑然道:“莫非那烟霞山庄就在那片岛屿之上?”

战千羽正待回答,耳际却听到一阵极轻微的划水之声,他双目倏睁如炬,霍然环目四顾。

果然,一艘形状怪异的黑色木船,已自岸边枫林前的一道隐秘水叉中缓缓驶出。

这艘怪船,首尾全然尖锐如削,船身亦十分狭窄,船上并无桅杆风帆,却以一块形似牛皮般的物件,严密覆盖其上,远远看来,便似一条分波而出的凶恶蛟鲨一般。

这艘木船船舷之上,却有着一面菱形铜牌。

这菱形铜牌擦拭得黄光闪烁,耀人眼目,牌上浮雕着九条带环长索,一条生翅金龙,却盘绕在九索之上,铜牌四周,更精镂着一片祥云雾气,弥弥散散。

这艘形状怪异的黑船方始出现,战千羽已冷哼一声,沉声道:“四弟,这便是昔日武林之中,与厉老前辈齐名的‘双飞’之一,九索飞龙全立的‘黑蛟船’。”

江青一指那船舷上的菱形铜牌道:“这雕刻着九条长索,一条飞龙的铜牌,又有什么含意呢?”

战千羽沉声答道:“此牌乃代表昔日武林双飞中之九索飞龙,昔日此‘索龙牌’一出,江湖中人,无不退避三舍,鲜敢招惹,如今全立却承继先人遗荫,袭用此牌。”

这时,大旋风白孤却冷冷一嗤,愤然道:“烟霞山庄真是故弄玄虚,伏了一艘破船在此,却不早些驶出,尽自藏在林前水道之中,做那缩头乌龟。”

红面韦陀战千羽正微使眼色,示意噤声,那黑蛟船船舱盖,已霍然移开。

几在这舱盖移开的刹那间,一条白色人影宛如隼鹰般猝然掠向空中,带着一阵狂笑,向岸边飞落。

而这时,那黑蛟船距离岸边尚有七丈之遥。

江青等六人,心头齐齐一震,却俱皆沉默无言,冷然注视着这功力绝高的来人。

红面韦陀战千羽双目如电,向那如闪电般掠至的身形凝眸一瞥,面色不由微变。

他低声呼道:“九梭绝命!”

战千羽呼声始毕,一个身材矮小,形容枯槁的白衫老人,已站在江青等六人身前。

大旋风白孤强自稳住心神,哈哈一笑道:“冯兄,别来无恙乎?咱们可以是久违了!”

这瘦小干瘪的老者,果然正是纵横武林几乎已达半甲子,自来桀骜不群的九梭绝命冯雄。

此老年逾七旬,功力卓绝,日常独来独往,目无余子,行事手段更是毒辣无比,无论何行、何道,只要犯在九梭绝命冯雄手中,便休想有活命的希望。

大旋风白孤风闻九梭绝命与飞索专诸素来交好,却料不到他果然会在此处。

这时,白孤一言甫毕,九梭绝命冯雄却阴沉沉地一笑道:“料不到红面韦陀战千羽与大旋风白孤二位,也变成江姓小子的跟随了!”

红面韦陀战千羽为人稳练,涵养较深,闻言之下,虽然气愤,但却只冷哼一声,强将心中怒气压下。

但是,大旋风白孤却勃然大怒,他大喝一声,吼道:“冯雄,须知老夫敬你年长,却并非畏惧于你,有狠到别处卖去,我白孤可不吃你这一套!”

九梭绝命冯雄皮肉不动地一笑,冷嗤道:“白孤,阁下最好少在冯某面前称英雄,道字号,告诉你吧,阁下,你还差得远哩!”

白孤狂吼一声,就待出手。

红面韦陀战千羽却深知冯雄武学精博,手段狠辣,极为难惹难缠,只怕白孤尚非其敌,何况,在未到烟霞山庄之前,实不宜先行动手。

他急急拦在白孤身前,向他连使眼色。

九梭绝命冯雄夷煞不惧,哈哈一笑道:“白孤,老夫不会令你失望的,早晚你能见识到老夫的手段,哼哼!若不是全庄主一再吩咐,现在就叫你血溅三步!”

大旋风白孤闻言之下,早已气得全身发抖,他狂喝道:“大哥,你不要拦我,我白孤倒要看看九梭绝命有什么出类拔萃的绝活?”

白孤正在狂吼厉喝,冷然卓立一旁的江青却缓步行上。

他斜目一睨九梭绝命冯雄,嘿嘿一笑道:“这位便是昨晚凿墙洞,投暗柬的冯老英雄吗?嗯!在区区盟兄溅血三步之前,在下却更要先行一步,老英雄,你多慈悲吧!”

江青这番讽损之言,顿时为白孤心中消失了一半怒气。

但九梭绝命冯雄却霍然变色,因他在武林之中,声威久著,乃是出了名的难惹人物,如今,却被江青按上“凿墙洞,投暗柬”六个字,怎不令他怒火顿炽,恶念陡生。

他这时,仍然尽力按制心中怒气,缓缓向江青移近,阴森森地笑道:“这位想必是此次的正主儿,新近崛起的火云邪者江青了?嘿嘿!邪神厉老鬼的传人,果然有那么一股子邪气!”

江青正自为这句尖刻的言词感到忍受不住,九梭绝命却狂声笑道:“晚辈,老夫这就试试邪神后人的厉害!”

冯雄一句话尚未讲完,身形已如鬼魅般倏然晃闪起来,举手投足间,凌厉无匹的向江青攻出十掌九腿。

江青大喝一声,不闪不退,身形蓦然的如陀螺般半旋,双掌幻出漫天掌影,两腿足尖,也闪电般踢向冯雄下盘十二重穴。

这正是天佛掌法中的半招“佛光初现”,及七旋斩法中的半式“波呈万点”。

人形疾闪,劲风回旋,九梭绝命霎时就被江青这诡异深博的绝技所逼退。

江青大笑一声,天佛掌法中的第二招“金顶佛灯”,与七旋斩中的“波涌如山”一式融会而出。

一时罡风激烈,带着凄厉的怒啸,狂猛无伦地袭向九梭绝命冯雄。

冯雄见状之下,心神不由大震,知道凭自己的一身功力,亦未见得会在此招之下占得便宜。

他厉喝一声,身形立卸,奇幻无伦地闪向江青身侧,百忙中,抖手劈出十掌。

冯雄这应变之快,身手之绝,亦令所有在场之人感到惊愕。

但是,江青却暗自一哂,双掌急合倏推,“佛问迦罗”已迅速震出。

一片浩浩无际的劲气,仿佛九天之上,绵绵不绝的罡风,又似瀚海之内,滔滔不尽的波涛,含着无可比拟的巨大力量,向九梭绝命冯雄卷合而至。

冯雄骤觉一片令人窒息的劲力压到,知道对方已经使出那倾绝天下的天佛掌法了。

他为人自来狂傲不驯,昔日虽闻天佛掌法之名,却一直疑信参半,未置心中,但是,眼前的事实,便是最好的证明。

九梭绝命这时才深深体悟,当年武林邪神,确实有其成名的因素。

他此刻欲待闪避,已自不及。

九梭绝命冯雄能有今日的声名,自亦非泛泛之辈,虽在这千钧一发的生死关头,却仍能心神不乱,极为奇异地把握住一丝微小得几乎不易察觉的间隙,向外奋力倒翻,双掌同时向后猛劈而出。

冯雄此刻,早已提聚了一口先天真气,将其成名江湖的“断碑掌”使出。

大旋风白孤见状之下,大喝道:“四弟小心!这是断碑掌!”

江青骤觉一股劲气逆袭而至,不由双掌连续推出,在“佛问迦罗”一式的浩浩劲力之下,九梭绝命冯雄名震遐迩的“断碑掌力”,却好似激流中的一个浪花,稍事接触,随即消逝得无影无踪。

冯雄枯瘦的身躯,却被江青所发出的掌风,送出两丈之外。

但是,奇事出现了,九梭绝命竟未像各人意料中那样受伤颓倒。

只见他身形略一翻转,已若无其事地飘然落地。

江青见状之下,不由微感一愕,他不明白,对方如何能在那凌厉罡猛的掌风下,犹能完好无损。

这时,红面韦陀战千羽却不由心头一凛,忖道:“四弟武学之深,只怕武林之中,已难有人与之抗衡,但他经验到底不足,始才这九梭绝命冯雄,翻身倒跃之时,看似抖掌向后劈出,其实,他却未用全力,仅藉所发掌力的含劲,加速向后跃退之势而已,否则,他如出掌硬挡,只怕此刻早已受伤。”

战千羽所推测的果然不错。

原来,九梭绝命冯雄,刚才看似倾力反劈,实则却藉掌势反劈之力,向后加速跃退,他此刻表面之上,虽然若无其事,他却自己知道,只觉心头微闷,血气略阻。

江青望着九梭绝命那苍白而干瘪的面孔,正待开口说话,九梭绝命已阴凄凄地一笑,大拇指与无名指微微圈合,缓缓向腰隙提起。

红面韦陀战千羽蓦然大喝道:“四弟留神,冯老儿要使出他的看家绝技了!”

江青正自一悚,冯雄已狂笑一声。

几乎就在他笑声始起之际,金芒骤然闪耀,一枚锋利的金梭已来至江青面前。

江青估不到这九梭绝命的身手如此卓绝,他这时待要跃身后退为时已晚。

就在这间不容发之际,江青那瘦削的身躯,却蓦然如水中游鱼一般,在极不可能的方位,以奇异的形态,快异无伦地横身跃起。

而那支势如奔电也似的金梭,也在瞬息之间,从江青胁旁掠过,带着尖锐的呼啸声,消失于杂草之中。

江青这深奥奇诡的身法,乃是邪神嫡传的绝技之一:“如意三幻”。

九梭绝命冯雄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素来没有失手过的绝命金梭“光闪命绝”的手法,对方竟能哂然避过,而且,所用的身法,又是如此玄妙,可说真是前所未见。

冯雄惊愕之下,竟然忘记连续施展他的金梭绝技。

直到江青身形落地,九梭绝命冯雄始悚然惊悟。

他一抹额际冷汗,右手正待探入囊中,那距岸尚有七丈之遥的“黑蛟船”内,又已冲天掠起一道人影,以令人骇异的快速,斜掠至岸。

来人身形始才落地,已振吭大呼道:“冯兄且请住手!全庄主谕令吾等迎接来人的时间,只怕已经迟了!”

这人声音洪亮,中气十足,九梭绝命闻言之下,始悻悻住手,冷然不动。

江青等人抬头向来人望去,只见这突兀而至的不速之人,的是好一副生相。

此人亦是一位年逾七旬的老者,却生得又细又长,宛若一根竹竿,颌下尚留有三撮黑髯,言行之间,却显得精练沉稳无比。

此人身形始现,红面韦陀战千羽与大旋风白孤二人俱皆不由暗暗一凛,忖道:“今天真是怪事,怎的这足迹一向不出关外的关东大豪,百步弯月傅泉也来了!”

二人正在惊愕,那百步弯月傅泉已行至九梭绝命身旁,向江青微微抱拳道:“火云邪者江兄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老夫百步弯月傅泉,奉全庄主之命,特来迎驾!”

江青长揖还礼,口中连道不敢。

百步弯月又向红面韦陀战千羽及大旋风白孤二人施礼道:“久不见战、白二兄,兄弟却想念得紧,便请二位与江兄一同登舟。”

百步弯月手腕极为圆滑,言词之间,亦十分含沉,空空洞洞的几句寒暄,已将面前尴尬与紧张的局面化解于无形。

红面韦陀战千羽哈哈一笑道:“傅兄客气了,兄弟等亦渴望重睹傅兄风采。”

这时,九梭绝命冯雄向百步弯月傅泉冷然说道:“傅兄,咱们也该去了!”

傅泉正自束手让客,九梭绝命却已身形猝然凌空,宛若脱弦流矢般,掠过中间一段水面,准确而潇洒地落入舱内。

江青等六人与傅泉行至岸边,那艘“黑蛟船”却仍然未向岸沿靠近。

红面韦陀战千羽的江湖经验何等老练,一见此状,已知百步弯月傅泉等人,有心为难自己。

因为,那艘“黑蛟船”静静地泊于七丈之外,并无靠岸之意,这即是说,要江青等人设法渡过这段七丈宽窄的水面,自行登舟。

战千羽功力深厚,忖量之下,知道凭自己一身所学,尚可勉力飞越,大旋风白孤想也无甚困难。

但是,他却为三弟祝颐、云山孤雁夏蕙、天星麻姑钱素等三人暗暗心焦。

因为,这七丈宽阔的水面,非比等闲,一个武林成名的高手,亦仅能勉强跃出六丈,若在六丈之上,则非有极为精纯的武学,不能办到。

红面韦陀战千羽故意打了一个哈哈,向百步弯月傅泉道:“傅兄等武学深湛,登舟下地,俱皆凌空飞渡,只怕兄弟尚无此等功力哩。”

百步弯月被战千羽一语道破心事,不由面色微显尴尬地嘿嘿一笑道:“喔!老夫却未注意此点,且请各位稍候,老夫即令陋舟泊岸。”

傅泉正说到这里,大旋风白孤已冷然一笑,与江青低声说了几句话。

江青当即面含微笑,洪声道:“傅前辈好意,在下等心领,在下却正想一试,这七丈水面,到底有何难渡……”

说话中,江青已暗将右掌贴放大旋风白孤背心。

一股绵绵不绝的潜力,亦如浪潮般涌进白孤体内。

白孤这时向静立一旁的祝颐一使眼色,祝颐向百步弯月傅泉拱手道:“傅前辈,在下有僭,先行登舟了!”

百步弯月傅泉正感不信,要一睹江青等人的尴尬情形,祝颐却蓦然跃升三尺。

百步弯月心中惊忖道:“这小子在弄什么玄虚?难道跳起三尺便能渡过这七丈水面不成?”

他正在疑惑,只听大旋风白孤已大喝一声,双掌猛力往祝颐鞋底撑去。

于是,祝颐那精壮的身躯,仿若流星般飞掠出五丈之外。

这时,祝颐身在空中,双臂倏展,立时斜掠至那“黑蛟船”舱顶之上。

百步弯月看得不由心中一震,他正暗自骂声:“取巧!”

天星麻姑钱素,也依样画葫芦的被白孤托力送至了舱顶。

其实,依大旋风白孤的功力,手持数百斤的物件,乃是件易如反掌之事,但是,一个人的身躯重量,却不能与一件物体的重量相提并论。

因为,人的身体总是极其不易着力的,况且,更要借力撑出五丈之遥呢?

因而,白孤为了慎重起见,便与江青暗自商妥,以江青暗注内力与其体内,合二人之力,将祝颐与钱素两人送至船上。

这时,大旋风白孤向江青一眨眼睛,低声道:“有劳四弟了!”

说罢,又回头向百步弯月龇牙一笑道:“傅兄,兄弟便先行一步!”

“步”字始方出口,白孤身形猛然暴转,一阵“呼噜噜”的劲风回旋,直如旋风突起般,白孤身形已凌空射出六丈之外。

半空中,只见他双臂一振,飘然立于舱顶。

红面韦陀战千羽这时,始将心头的一块巨石放下,向江青一笑道:“四弟,夏姑娘多有偏劳了。”

说着,只见他那胖大的身躯,也猝然倒射而出,半空中一个大翻身,眨眼间就飘落在船上。

江青这时右臂挽住夏蕙纤腰,向百步弯月一笑道:“傅前辈,在下献丑了!”

语声中,他单臂急振,人已仿若一头巨鸟般,冉冉升空。

江青这时,将体内一股真气急速地流转着,身形在空中划了一道优美的弧线,恍如被空气托住一般,缓缓降落那黑蛟船顶。

他身形之轻灵,就好似飞翔空中的鹰隼,哪有带着一个人的吃累之状。

百步弯月傅泉睹状之下,不由暗自一叹,忖道:“此子功力之深,已达登峰造极之境,稍停烟霞山庄那场约斗,己方好手虽多,却尚不知鹿死谁手?”

想着,他跃身而起,掠向七丈之外的黑蛟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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