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被高斯用酒泼中脸的人手正在脸上乱抹,他的同伴向他撞了过去。他的眼睛虽然看不见,但是他却觉出有人向他撞来。于是他右手的手枪,猛地挥出,恰好挥击在那人的脸上。那人发出怪叫声,持枪的人,又放了两枪。那两枪自然是没有目的,子弹射破了窗子,发出哗啦的声响。那人射出了两枪后,他的同伴口角流血,拉着他便向外奔去。
高斯顺手拿起一张椅子,抛了出去,那张椅子,击中那两人中的一个,但是却未能阻止他们离去,他们已经冲出了门外。
高斯不敢向外追去,因为他知道那人的枪中,还有着子弹。他奔到电话旁边,刚想打电话报警,已听得警车的响号声,自远而近,迅速地传了过来,而且,在他住的那幢房子前,停下来。
高斯知道,那一定是邻居听到了枪声去报警的,他连忙来到窗口,向下看去,他看到一辆车停在下面,警员正从车中跳下来。
高斯大声叫道:“小心,那两个凶汉,都有武器!”
警员抬头向上看了一看,立时散了开来。不一会,就有一个警官,带着几名警员,一起冲上来,高斯喘着气问道:“抓到他们没有?”
“没有,正在搜索。”警官四面看了一下,道:“怎么一回事?”
高斯将事情的经过,大略讲了一遍,呜呜的警车声又传了过来,更多的警方人员赶到,李玉芳和几个高级警官也到了。
高斯将整件事的经过,从头到尾讲了一次。然后,他拿起那金属片,发表他的见解,道:“我认为那金属片中一定有重大的秘密。”
李玉芳摇头道:“不会吧,如果是的话,那两人为什么毫不在意?”
“他们可能根本不知道他们所要抢的东西是什么样子。”高斯仍然振振有词地说。
李玉芳接过那金属片,道:“好,我们将它带回去,作详细的检查。我看,他们还会再来找你,这次找你,一定不是再要你保守秘密,而是要杀你灭口了!”
高斯苦笑着,道:“那我实在太无辜了,因为我连这究竟是一件什么样的事,也不知道。”
“警方现在也还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事,我看你还是接受警方保护的好。”
高斯叹了口气,作了一个无可奈何的表示,李玉芳翻来覆去地看着那金属片。
警员包围搜索的结果,并没有发现那两个人,警方人员也陆续撤退,只留下两名警员,守在高斯的门口。高斯望着那三个仍然未曾醒来的醉鬼,叹了几声,在床沿坐了下来。
他才一坐下,电话铃就突然响了起来。
高斯立时抓起电话,他听到一个显然是用手掩住了口的声音,道:“你是一个天下最蠢的人,高先生,你将会尝到愚蠢的代价。”
高斯冷笑了一声,道:“或许,但是更可能在我还未曾尝到愚蠢的代价之前,你们已尝到铁窗的滋味了。”
那打电话来的人像是极其愤怒,以至他停了好久才出声,道:“高先生,事情还可以挽救,如果你承认喝醉了酒,根本没看到什么的话──”
高斯冷冷地问道:“怎么样?”
“那你就可以得到一笔钱。”
“我看没有用,因为我的三个朋友,也见过那伤者。他们三个人经过一条小巷,变成了四个人,你难道也准备一一贿赂他们?”
“他们是醉鬼!”那人怒吼着。
“没有用,警方已将那金属片拿去检查了。”
“见你的鬼金属片,没有人要那破铁片。”
“那你们究竟在找什么?”高斯好奇地问。
“我们只要你闭上你的臭嘴。”那人变成怒不可遏,大声呼叫,使高斯认出他的声音,就是闯进他住所的那两个怪客之一。
高斯也发起怒来,道:“你才需要闭嘴。”
那人“得”地一声,放下电话。高斯也重重地摔下了电话,可是他才将电话听筒放下,铃声又响了起来。
高斯抓起电话来,大声道:“你还不想闭上臭嘴的话,还有什么臭话,快说!”
那边呆了片刻,可是传来的却是李玉芳的声音。李玉芳道:“怎么啦?为什么发那么大的脾气?”
高斯“啊”地一声,道:“玉芳,我不知道是你,刚才那家伙还打电话来,说他宁愿要出一笔钱,叫我向警方说,我是喝醉了酒。”
李玉芳道:“你看到那个伤者,当时情形怎样?”
“很危险,可能已经死了,至少是昏迷不醒。”高斯皱皱眉。
李玉芳答应了一声,道:“我们找到了一辆汽车,车主是自动来投案的。他说他曾撞倒了一个人,当时很害怕,他逃走了。后来想起来觉得不妥,才又到警局来报案的,车子失事的地点,就在那巷口。”
高斯忙道:“那人呢?”
“警方扣留了他,可是经过调查,他是一位教师,一点犯罪的背景也没有。警方认为,那纯粹是一件意外,倒是以后发生的事,值得研究。”
“那金属片?”高斯提醒着。
李玉芳笑了一下,道:“高斯,只怕你要失望了。你是在那里找到那金属片的,可是经过我们的检查,那上面一点秘密也没有。”
“不会吧?”高斯怀疑说:“那在胡捣蛋的西装肩头中找到的,那伤者曾经按过他的肩头,我认为那是他留下的。”
“我们可以继续研究,但现在,我们调查的目标,集中在那个伤者身上。”
“为什么?”
“我们认为那伤者的身份,十分特殊。我们推测,他被一辆车子撞倒之后,他带着伤,爬了起来,勉强走着。那时他应该是走在小巷中,你那三个喝醉酒的朋友,恰好也在那时进了巷子,于是他便按住了那两个人的肩头。你那三位朋友,看到三个人,出现四个影子,自然害怕起来。”
高斯大声问道:“那又说明了什么?”
“你听我说下去。接着,你又去找寻那伤者,但是那伤者已被他的同伴,带到汽车中去了。那两个人将你击昏,是想给你一个警告,却不料你反倒报了警。”
高斯沉声道:“你说那两个人是伤者的同伴?”
“当然是,要不然,他们为什么要带走一个垂死的人?现在警方正集中力量,在调查全市所有的医生,看他们是不是有一个意外的病人。而那两人不断威胁你,甚至愿意收买你,只要你说是喝醉了酒,根本没有那回事,目的自然是要警方放弃调查。”
高斯呆了半晌,有一辆汽车曾在巷口撞伤人,那是一个新的线索,从这个新的线索分析下来,李玉芳的话自然是十分有理的。
可是高斯仍然念念不忘那金属片。他道:“那伤者可能是一个间谍,你还是要多研究那金属片,那上面一定有秘密的。”
李玉芳笑道:“好,既然你坚持,我通知他们,再作详细检查。”
高斯放下电话,叹了一声,如果不是有那样的意外,他早已睡着了。现在,明天还有繁重的工作要应付,而他却还没有睡。
他躺了下来,那三个醉汉的鼾声,令得他根本无法入睡,他费了很大的劲,将他们三个人,一个一个,拖到浴室中。
那三个人真醉得可以,竟然一点知觉也没有,高斯关上了浴室的门,再回到床上,他才渐渐地睡着了。
可是,他睡得一点也不好,做了许多古怪的梦,梦见一个极其性感的金发女间谍,可是当他想拥抱那金发女间谍之际,那金发美人却变成了一个怪物,不知是从哪一颗星球来的,要将他带往那星球去。
高斯拚命挣扎着,终于大叫了起来。忽然间,他又看到一股强光,那股强光,令得他直跳了起来,大叫道:“我在什么地方?我在什么地方?”
他以为,他已被带到那个几十万光年之外的行星上了。
可是,他惊惶莫名的问题,立时有了回答,那是十分动听的声音,李玉芳的声音,李玉芳在告诉他:“你在你自己的床上。”
高斯定过神来,他真是在自己的床上,那般强光是阳光,他昨晚临睡时,忘记拉上窗帘,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照在他的脸上。
李玉芳站在他的床前,还有两个警官。李玉芳的手中,拿着那金属片。金属片在阳光下,发着闪耀的光芒。
高斯定过神来之后的第一句话,就道:“是不是已经发现了金属片的秘密?”
“不是。”李玉芳回答:“这金属片,一点也没有秘密可言。”
“咦!”高斯叹着:“那么,这件事,可能永远也解决不了了。”
不过,李玉芳的回答,却又出乎高斯的意料之外,她道:“案子已经解决了。”
高斯张大了口。案子已经解决了?是怎么解决的?难道不需要寻出那金属片上的秘密,就可以解决事情,那实在是不可能的。
李玉芳坐下来道:“那伤者是一个运动员,他的同伴是外交武官。”
“运动员?那一定是他们间谍的掩饰。有一个电视影集,间谍就是以运动员的身份出现的。”
李玉芳笑了起来,道:“高斯,你就是看那种电视、小说,看得太多了。他们是运动员,在本市过境,明天就要离开了。那位著名的运动员参加的一项比赛,本来是可以为那国家争取荣誉的,而他却不幸受了伤。如果他受伤的消息传了出去,会使同队的队友,士气低落,而令别的队伍心中感到安定,那会使得他们更加没有取胜的机会,是以他们要隐瞒那运动员受伤的消息。”
高斯张大了口,他仍然摇着头,表示不相信。
“警方在凌晨四时,接到一位医生的报告,说他曾在一个领事馆中对一个伤者进行急救,警方立时和领事馆进行联络,因此明白了事实的真相。”
高斯摇着那块金属片,道:“那是领事馆方面的掩饰之词,你看,那金属片上的许多小孔,一定是一种十分精致的密码。”
李玉芳摇着头,道:“不是,警方已调查得很清楚。那是实情,伤者已在警方的建议下,送到医院去了。而领事馆方面,也要求警方保守秘密。高斯,领事馆人员,要我们代他向你致歉。”
高斯大叫道:“你们上当了!”
随着他的叫声:“砰”地一声响,浴室的门被撞了开来,胡捣蛋、张秃子和小王三个人,各用手按着头,摇摇摆摆地走了出来。
当他们三人,看到房间中有警员的时候,他们全都呆了,道:“什么事?什么事?”
小王道:“我记得,昨天晚上,我们喝醉了酒,三个人,忽然变成了四个人。”
高斯用力推开小王,将那金属片,向胡捣蛋一扬,道:“这是什么东西,是在你肩头上找到的。”
胡捣蛋回头向肩头一看,苦着脸,道:“哎呀!我的西装坏了,我的一边肩头有点歪。所以在西装肩内,一定要衬上一片金属片,穿起来才挺。咦!高斯,你怎么了?为什么望着我?好像要将我吃掉一样?”
高斯真想吃掉胡捣蛋,如果他有那么大的嘴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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