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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在车中,高斯道:“看来,谋财害命的说法,不能成立了!”

李玉芳笑了一下,道:“真的,没有人能得益,马立德他们,反倒有损失。”

高斯一挥手,在大腿上重重拍了一下,道:“汪律师!他可以有好处,大笔资金,由得他运用,他可以在其中得到极大的好处!”

李玉芳又笑了一下,说道:“我不以为汪律师会因此而谋财害命,当然也不是全无可能,这很容易查明,只要看看案发的时候他在那里就可以了,包守望是中了毒之后立刻死去的!”

高斯说道:“照事实来推测,他的嫌疑最大!”

李玉芳瞪了他一眼,道:“我早就说过,你不是侦探人才。其实,你也是得益人,包守望付了你一半酬金,你不必做什么工作!”

高斯有点愤怒,大声说道:“我会退还给他!哼,早知这样,我那天也不用受朱金的气了!”

高斯接着,将那天在账房拿支票的情形,对李玉芳说了一遍,李玉芳居然用心听着。当她听到高斯讲到有人说过“小不忍则乱大谋”之际,深深吸了一口气。

第二天,高斯才到事务所,就接到李玉芳的电话,道:“高斯,这次警方真正要你帮忙,等一回,警方化验所有人来,有两个切片,要你作万倍以上的显微摄影。”

高斯立时道:“谁付账?”

李玉芳道:“你收费太高,警方付不起,当作朋友间的帮忙,可以不可以?”

高斯道:“可以,不过这件案子,我要参加,知道一切经过的情形!”

李玉芳立刻爽快地答应了,半小时后,化验所的工作人员来了,看了高斯的那套显微摄影设备,赞叹不已。高斯花了两小时来工作,他不知道切片的内容是什么,只是照吩咐做了。

下午,高斯又接到李玉芳的电话,李玉芳第一句话就道:“高斯,包守望是被人谋杀的。”

高斯直跳了起来,道:“你发现了什么证据?”

李玉芳笑着,道:“证据其实是你证实的,你上午的摄影,两个切片,一个切片是毒蝎尾钩处取来的毒液,另一个,是死者脸部伤口上取下来的。”

高斯道:“那还不是一样是蝎子的毒?”

李玉芳道:“错了,经过高度放大,毒素的结构,完全不同,包守望死于一种毒蛇的毒液,不是蝎毒!”

高斯完全糊涂了,道:“可是……可是包守望死的时候,手里握着那只蝎子!”

李玉芳道:“这就是怪事,我要再到现场去,你要是有空──”

高斯忙叫道:“有!有!我立刻就去!”

高斯放下了电话,心中极其兴奋,这真是太古怪了,包守望是死在毒蛇的毒液之下,而不是死在蝎毒之下,那么,他临死握住那只蝎子干什么呢?

高斯比李玉芳到得还早,李玉芳来到后和他一起进了巨宅,才进去,就听到一阵争吵声,高斯先不走进去,拉住了李玉芳,道:“汪律师案发时在那里?”

李玉芳道:“在法庭为一件案子辩护,有几百人,包括法官在内,可以证明。”

高斯苦笑了一下,道:“那么,谁会杀死包守望?”

李玉芳并没有回答,向前走去,他们按铃很久,才有人来开门,开门的是阿根,阿根一开门,就转身大声道:“舅老爷,少爷的遗嘱说,永远不能辞退我!”

李玉芳和高斯一进去,就看到马立德等六个人,全在大厅中。

马立德满面怒容,向着朱金,道:“给他钱,他要多少给他多少,叫他滚!”

朱金也神色愤然,道:“汪律师刚才来说过,人死了,户口暂时冻结,我也取不出钱来了!”

阿根一副幸灾乐祸的神色,道:“好,你们害死了少爷,也拿不到钱,人不能太狠心,下金蛋的鸡杀了,就什么也没有了!”

黄应方丧着脸,道:“听汪律师说,要成立什么博物馆,我只懂得看狗,不知道还用不用我?”

那个很动人的少扫马凤莉,紧抿着嘴,忽然道:“你们全别吵,好不好?”

可是马凤莉的话,显然起不了什么作用,几个人仍然在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而且说来说去,全是关于包守望死后他们的生活问题。

高斯和李玉芳在一旁听着,暗暗皱眉,两人互望了一眼,他们心中所想到的问题是同样的:包守望一死,这几个依靠包守望财产生活的寄生虫,显然失去了生活的依靠,彷徨得很!

照这样的情形来看,说他们会谋杀包守望,那似乎是不可能的事!

李玉芳不耐烦听他们再说下去,她站到了各人的中间,挥了挥手,先令各人静了下来,然后,指着高斯,向朱金道:“朱先生,这位高先生,曾经在账房中支过一笔钱,你记不记得?”

朱金点了点头,道:“记得!”

他一面说,一面握着手,神情显得很是惶恐。李玉芳又望向马立德,刹那之间,她的目光变得十分锐利,道:“马先生,当时朱先生要扣回佣,和高先生吵了起来,你说了一句“小不忍则乱大谋”,那是什么意思?你们有什么“大谋”?”

马立德的脸色陡然变了一变,道:“我……我……这样说过?”

高斯立时道:“一点也不错!”

马立德吞了一口口水,苦笑道:“我……我是说,守望人虽然傻里傻气,不过我们要是做得太过份了,他……要是犯了牛性,我们也没有好处!”

李玉芳冷笑着,道:“你们做了些什么太过份的事?”

阿根不等各人开口,就争着道:“太多了,少爷想吃一个鸡蛋,他们开出来的账,就足足可以买一大笼鸡蛋,他们全是吸血鬼,吸少爷的血!”

马立德、朱金等几个人,听得阿根这样指责他们,并没有反驳,脸色极其难看,只有马凤莉冷笑着,道:“阿根,你说话可得分清楚一点,我住在这里,可没得过你们少爷什么好处。”

阿根看来是豁出去了,立时反唇相诋,道:“马姑娘,你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谁还不知道?”

马凤莉怒道:“为了什么?”

阿根一指立德,道:“舅老爷是想要你来嫁给少爷……你们偷偷商量着,要是你嫁给少爷,就可以享现成的福,就可以随意用少爷的钱,全叫我听到了,你──”

阿根讲到这里,马凤莉已是俏脸煞白,陡地过去,重重一个耳光,掴在阿根的脸上。

阿根叫马凤莉打了一个耳光,虽然不敢还手,可是却捂着脸,怪叫了起来,道:“好,你打我,我就干脆全抖了出来。哼,什么事瞒得过我,你们为了算计少爷的钱,什么事做不出来──”

阿根讲到这里,马立德等几个人一起叫了起来,显然是想阻止阿根再说下去,可是李玉芳立时道:“别吵,让他说!我需要知道一切经过!”

阿根有了李玉芳撑腰,更是声气也粗了不少,一指马凤莉,道:“有一次,她脱光了衣服,硬向少爷的床上挤,哼,幸亏少爷明白她是什么货色,就硬将她给推了出来,没上她的当!”

马凤莉气得双手紧握着拳,身上发抖,高斯不禁暗叹了一口气,心想包守望真可以说是怪人,马凤莉明艳照人,任何男人看了都不免动心,但是在包守望的眼中看来,只怕她还不如那只蝎子动人!

马凤莉一面发着抖,一面像是要哭了出来,可是她的神情,仍然十分凶狠,盯着阿根,看她的样子,要是手中有刀的话,只怕会毫不犹豫就刺上去!

马立德连忙替他侄女解围,道:“这是男女之间的事,和守望的死有什么关系?守望是叫那只蝎子咬死的,那是意外!”

李玉芳沉声道:“如果是这样,那就简单了,现在化验的结果已经证明,包守望先生虽然是中毒死的,可是却是死在一种毒蛇的毒液之下,而不是蝎子的毒!”

李玉芳这几句话一说,所有人,立时静了下来,惊愕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李玉芳立时问道:“包先生一定也搜集毒蛇,放在哪里,我想看看!”

阿根又叫了起来,道:“我知道谁杀了少爷!”

阿根的这一叫,比他以前所说的任何话更令人震惊,一时之间,人人都向他望去。李玉芳正想叫他不可乱说,阿根也没有说话,只是望着陈中。阿根才望定了陈中,陈中就叫了出来,道:“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人!”

由于阿根根本还没有开口,陈中就叫了起来,所以,人人都望向他。只见他的神情惊骇莫名,忽然之间,又大叫了一声,向外奔去可是他才奔出了一步,高斯一伸手,就将他拉了回来。

陈中无助地四面望着,最后,出乎意料之外,来到了李玉芳的身前,双腿一曲,竟然跪了下来,叫道:“我没有杀人!”

李玉芳心中十分疑惑,问阿根道:“阿根,你是不是想说陈中是凶手?”

阿根点头道:“是,表老爷偷过好几次少爷收藏的毒蛇毒液,叫我就撞见过两次!”

李玉芳的目光陡地变得严厉,向陈中望去,陈中仍然跪在地上,双手乱摇,道:“我只是贪钱,我只是拿去卖给一家研究所,我没有杀人!”

李玉芳喝道:“站起来,慢慢说!”

陈中身子发着抖,站了起来,道:“我……认识一间研究所,有一次说起毒蛇的毒液,他们告诉我,有几种毒蛇的毒液很值钱,要几万元一盎斯,我想起守望有许多,少一点他根本不会知道,所以才……偷……拿了一点出去卖给他们,我可没有杀人!”

李玉芳道:“毒蛇的液汁放在什么地方?”

阿根起劲地道:“就在客厅旁的书房里!”

李玉芳道:“好,带我去看看!电话在那里?”

阿根带着李玉芳、高斯走进客厅,陈中也跟在后面,其余几个人都充满恨意地望着陈中。陈中低着头,一副可怜的神色。

李玉芳先打了一个电话,要警方人员、化验师立刻赶来,然后穿过了大堂,推开了一道门,来到了那个“书房”中,房间里也是各式各样的树、箱子和架子,比外面的大堂还要挤,阿根指着一个架子,道:“这上面,少爷对我说过,全是毒蛇的毒液。”

高斯和李玉芳一起向阿根所指看去,只是那架子上,放着上百只小玻璃瓶,每只瓶的容量大约是六盎斯,瓶中全是各种液汁。

李玉芳向陈中望去,陈中颤声道:“我……拿了几次,每次都十分小心,卖给那家研究所,我没有杀人,真的没有杀人!”

高斯冷笑道:“是不是你最后一次偷,给包先生当场捉住了?”

陈中竟哭了起来,老泪纵横,道:“不会的,守望人好,就算给他当场捉住了,他非但不会怪我,而且看我穷,还会给我钱!”

阿根大声道:“少爷就是人太好,才会死在你们这班人手里!”

李玉芳皱着眉,阿根说的话实在太多了,而且所说的话,都极其武断。可是,有许多资料,却又是从他口中出来的,所以李玉芳也不想阻止他。

李玉芳将那些盛载有毒液的小瓶,仔细检查着,发现其中有很多瓶,的确少了一半或更多。每一个盛载毒液的小玻璃瓶上,都有着标签,标签上全是拉丁文的生物学名,李玉芳也看不懂,想来是毒液取自何种毒蛇的说明。

不多久,化验师来了,和化验师同来的两个警员,也将陈中扣了起来,李玉芳已正式以谋杀包守望的罪名,拘捕了陈中。

陈中在被铐上了手铐之后,只是一直喃喃地道:“我没有杀人,我没有杀人,我只不过偷了点毒蛇的毒液,在这屋子中,谁不偷值钱的东西出去卖?”

化验师一来到之后,就仔细看看每一瓶毒液上的标签,不一会,他就取起了其中一瓶,道:“就是这种,死者就是中了这种蛇毒死的,这是一种十分稀有的毒蛇,叫作环带响尾蛇,只有在印度南部,才有出产。”

李玉芳望着那小瓶,瓶中的毒液十分满,只少了一点,李玉芳问道:“看来毒液并没有少多少──”

化验师不等李玉芳说完,就打断了她的话头,道:“这里全瓶,足可以杀死几百人了,我相信凶手是用注射器,将毒液注射进死者体内的。”

高斯听到这里,忙道:“等一等,你说是注射器?”

化验师点头道:“是,那有什么不对?”高斯指着自己的脸,道:“死者的脸肿得很高,显然毒液是从脸上注入的!”

化验师瞪了高斯一眼,道:“难道你要凶手对死者说:我要杀你了,请你卷起衣袖,好让我找到你的静脉,将毒液注进去?”高斯不禁感到了一阵脸红耳热,说不出话来。

李玉芳也白了高斯一眼,她虽然没有开口,可是她的眼神,无疑是在向高斯说:我早就对你说过,你不是一个侦探人才,你偏不肯藏拙!

高斯红着脸,说不出话来,化验师又道:“凶手的注射量大得惊人,据估计,至少有一CC,这样的毒量,是可以毒死十个人的!”

阿根盯着陈中,喃喃地骂道:“真不是人!真不是人!简直是畜牲!”

李玉芳也望了陈中一眼,陈中失神地睁着眼,口唇掀动着,却没有发出声来。

这时,马立德、马凤莉、朱金、朱振香、黄应方五个人也走了进来,朱金用极愤怒的声音骂道:“陈中,你干得好,害了我们大家!你也真算是有出息的了,每个月白支钱,还要偷东西去卖!”

陈中像是突然爆发似地叫了起来,道:“我偷,是的,我偷,要是我能偷到更值钱的东西,像你们一样,我怎会来偷这种东西!”

阿根幸灾乐祸地笑着,望望这个,又望望那个,高斯看到阿根的这种神情,心中又陡地起了疑惑!

包守望死了,眼前这几个人,都损失重大,失了衣食父母,只有阿根最没有损失,除了阿根之外,就是马凤莉了,像马凤莉这样美丽的女人,随便怎样,生活是不会成问题的。而阿根对马立德、朱金这一班人的所作所为,早已怀恨在心,会不会他愤而杀了包守望,作为对这班人的报复呢?

高斯本来是一想到什么就说什么的,可是这次,他才碰了一个钉子,所以想了又想,直到自己越想越觉得有理,才将李玉芳拉过一边,悄悄将自己所想到的“宝贵线索”对李玉芳说了出来。

李玉芳听完之后,只是叹了一口气,高斯不服道:“难道没有可能?”

李玉芳又叹了一声,道:“你忘了,阿根是不知道包守望遗嘱内容的!”

高斯的喉际,像是陡然之间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甚至发出了“咯”的一声响,但是他仍然力图挽救,说道:“或许包守望告诉了他!”

李玉芳再叹了一声,颇有高斯已无可救药之感,道:“也许,但是阿根为什么不去杀马立德?不去杀朱金,要去杀他敬爱的主人?”

高斯眨着眼,化验师已小心地将那瓶毒液,放进了一个纸袋之中。

李玉芳看到化验师离去,忙道:“请等一等,刚才你说到凶手用了极大的毒量,足可以致十个人于死地?”

化验师道:“从面部被注射部份如此可怕的充血这一点来看,是可以肯定的。”

李玉芳皱着眉,侧着头,像是正竭力在思索一个问题,可是又不知道问题的中心是什么的模样。过了好一会,她才陡地一扬眉道:“照你估计,死者中毒之后,过了多久才死?”

化验师的回答很干脆,道:“立即!”

李玉芳立刻道:“立即,你的意思是中毒之后,叫了几声,就死去了?”

化验师摇头道:“李警官,你别考我了,这种毒蛇的毒液,对于人的神经系统,有极强烈的麻痹作用,如果毒液是注射在腿部或下肢,中毒者可以有十秒钟的时间,发出叫声,可是毒液是在脸部注射进去的,中毒者就算想叫,等到他张开口时,已经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了!”

高斯听到这里,立时“啊哈”一声直指着化验师,道:“你错了,死者中毒之后,至少发出了三下尖叫声,他,他──”高斯指着马立德和阿根:“他们全听到的,不信你可以问他们!”

高斯一面说,一面神情十分得意地望着李玉芳,心想这一回我总算说对了,他怎知李玉芳仍是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

化验师“哼”地一声道:“他们或许听到有人叫,但不会是死者!”

高斯愕然,李玉芳点头道:“是凶手!”

高斯大声道:“凶手杀了人还要叫,难道怕人家不知道他杀了人?”

李玉芳在狭窄拥挤的空间之中,来回踱了几步,道:“那当然是因为当时忽然之间,有了凶手料不到的事情发生了。譬如说,凶手可能不知道这种毒液的毒性这样厉害,死者难看的样子,会令得凶手吃惊,也有可能──”

李玉芳说到这里,又向化验师道:“由于毒液在脸部注射进去,他几乎立时不能说话,那么,中毒者的脑部清醒,和双手活动,可以持续多久?”

化验师道:“大约至多十秒钟左右!”李玉芳道:“凶手之所以尖叫,自然是因为那十秒钟之内,死者做了一些令他感到极其吃惊的事!”

高斯叫了起来,道:“包守望捉了那只蝎子,抓在手里,凶手看到蝎子,感到害怕才叫的!”

高斯急急讲了出来,不禁十分后悔,自己又多嘴了,可是出乎他意料之外,李玉芳的神情极其严肃,点了点头,道:“对!我们不知凶手是什么人,死者是知道的,他自然也知道自己的生命,只有极短促的时间,他决不会利用这短促的时间再来研究这只蝎子。他在那十秒钟时间中,将那只蝎子紧握在手,一定是想告诉他人,凶手是什么人,那是死者给我们的暗示!”

李玉芳说到这里,向马立德等各人,一个个望过去,陈中道:“我没有杀人!”

高斯摊了摊手,道:“一只叫作太阳神的蝎子,能暗示什么?”

李玉芳陡地一震,道:“那蝎子叫什么?”

高斯道:“早几天我见包守望时,他告诉我,他要将那只蝎子定名为太阳神!”

李玉芳立时向高斯作了一个手势,制止他再说下去,同时紧皱着双眉,目光又在各人的脸上扫来扫去,过了约有五分钟,她才向那两个警员道:“放开他!”

朱金叫道:“放了他?那么,谁是凶手?”

李玉芳盯着朱金望,朱金怒道:“我?别开玩笑了!”

李玉芳摇头道:“不是你──”她一面说,一面向马凤莉走了过去,道:“马小姐,案子结束了!”

高斯张大了口,刚想哈哈大笑,马凤莉已经发疯似地叫了起来,道:“他不是人,他不是人!我来了那么久,他看也没有看过我一眼,我要他死!要他死!”

李玉芳过去,替马凤莉扣上手铐时,马凤莉仍然在尖声叫着,直到警员将她带出去,她还在叫着。

高斯苦笑了一下,道:“玉芳,我不明白──”

李玉芳冷冷地道:“太阳神的希腊名字是什么?”

高斯立时道:“阿波罗!”

李玉芳又道:““波萝”是一种水果,它的别名是什么?”

高斯又立时道:“凤梨!”

李玉芳一扬手,道:“是了,那就是凶手的名字!”

高斯直跳了起来,想说什么,可是却什么也说不出来,而李玉芳已向外走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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