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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他们可以听到降头师的脚步声,到了另一间房间中,又静了下来。穆秀珍来回踱了两步,房间中十分静。由于地上铺着竹片。所以穆秀珍一有行动,脚踏在竹片上,立时便发出一阵“吱吱”声。

那种“吱吱”声响,在静寂之中,听来十分刺耳。

木兰花坐着不动,像是在想着什么,过了片刻,才道:“秀珍,坐下来!”

穆秀珍坐了下来,说道:“兰花姐,看刚才那降头师的神情,他像是知道那座金庙在什么地方似的!”

木兰花却不答穆秀珍的话,只是用手,在竹地板下,用力按了按,在她的一按之下,地板又发出了“吱吱”的声响。木兰花望着桑达,道:“这里土著的住屋,地上全会发出声响来吗?”

桑达看来,很有点神情恍惚,他竟让木兰花连说了两遍,才“哦哦”应了两声,道:“是的,山林中野兽多,一有野兽进了屋,地板上的声响,就可以将人惊醒!”

木兰花站了起来,她的行动很小心,可是地板上仍然不觉传来了一下声响,木兰花推开了扇小得只有一呎见方的窗子,向外看去。

外面一片黑暗,木兰花反手向安妮招了招。低声道:“给我望远镜。”

安妮在身边的一个挂袋中,取出了一具小巧的红外线望远镜,来到木兰花的身边,木兰花接过了望远镜,凑在眼前。

当她通过红外线望远镜向外看去的时候,已经可以看清跟前的情形了。

她可以看到几幢屋子,形式几乎是一样的,一个人也没有,有几头刺猬,正在探头探脑地爬行着。

一般的农村中,总有不少狗,但这个村落中,看来一只狗也没有。

木兰花看了一会儿,放下了望远镜来,穆秀珍道:“给我看看。”

木兰花顺手将望远镜递给了她,穆秀珍却不像木兰花那样,站在窗前就算了,她整个头都向外探了出去,如果不是窗子太小的话,她可能连上半身都出去了。

安妮压低声音问道:“兰花姐,你看到了什么呢?”

木兰花摇着头,道:“看来很平静。一点也不像会有什么意外发生。”

桑达吃了一惊,道:“你以为今晚会有意外发生?”

木兰花并没有继续向下说去,而就在这时,只见穆秀珍突然缩回头,转过身来,在油灯昏黄的灯光照耀之下,她脸色苍白得可怕!

她转过头来,就道:“又看到它了!”

木兰花像是并不感到意外。道:“那飞行的人头?”

穆秀珍有点失神落魄似地点了点头,道:“是的,它在后面那幢屋子上飞过!”

木兰花立时道:“伏下!”

这时。其余三人,也不知道木兰叫他们伏下是什么意思,可是他们的反应都相当快,木兰花才一出声,他们就一起伏了下来。

只见木兰花已取了一柄手枪在手,并且迅速地在枪口上套上灭音器。

桑达道:“兰花小姐,你……你……”

木兰花的声音仍然很镇定,她道:“桑达,我们已向那飞行人头,射过一枪,如果说它神圣得不能得罪的话,那么,我们早已得罪它了!”

桑达的嘴唇,又掀动了几下,但是却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来。

穆秀珍的神情,仍不免有点骇然,虽然她和安妮在伏下之后,一样都已掣枪在手。

木兰花的话,令得穆秀珍也感到了一股寒意,她道:“兰花姐,那人头会来找我们?”

木兰花点了点头,仍然望着窗口。

安妮道:“兰花姐,它……要是来了……”

木兰花道:“一会儿等它出现,立时开枪射击。要将它打下来!”

安妮道:“如果是有法术的,我们怎能打得中它?”

木兰花冷冷地道:“是啊。我就是想看看,是枪弹快,还是它飞得快。”

安妮眨着眼,咬着指甲,道:“兰花姐,一颗人头会飞,这……如何解释?”

木兰花却笑了笑,像是这件事丝毫没有什么神秘一样,可是她却又不出声。

她只是略转了转头。道:“桑达。我曾听一个人说过,山区中,有时会有隆隆的巨声传出来:是不是?”

桑达点了点头,道:“是的。不过那种声响,并不可怕,可怕的是……”

木兰花叹了一声,道:“为什么这里有那么多不可思议的事,从来也没有人想到,要去探寻究竟,而只想到害怕?”

桑达的脸,微微红了一红,道:“兰花小姐,一则是我们的教育水平低,不断有人想去探个明白,但是像迪逊先生那样,他们全死了!”

一提到“死”,而且。又是像迪逊那样神秘的死亡,房间中的气氛,又不免有点异样。

而也就在那时,他们四个人,又一起听到了那种尖锐的“嗤嗤”声,那种声响,越来越近,墙上传来了“拍拍”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撞上墙上一样。

木兰花。安妮。穆秀珍三人,一起将手中的枪,对准了那个小窗口。

那种“拍拍”声。显然是那飞行人头,撞在墙上发出来的,那是还没有找到那窗子,不然,它就会直飞进来了!

房间中的人,全部屏住了气息,紧张到了极点,那种“拍拍”的撞击声,离小窗子越来越近了,突然之间,那颗人头,已在窗外出现,向房间内冲来!

三柄手枪,几乎是同时发射的,自然如果以百分之一秒作为时间单位的话,是木兰花最先发射,然后才是穆秀珍和安妮。

但是,在人的听觉而言,三下枪声,却是同时发出来的。由于早已装置了灭音器,是以那三下枪声,听来并不十分响,反倒是那颗人头,落到地板上时,所发出的声响传出更大。

三枪齐发,那颗人头,才一从窗中飞进,便“砰”地一声,跌在地板上。它跌到地板上之后,还在乱转着,发出嗤嗤的声响来,穆秀珍还想射击,木兰花忙道:“不必了!”

木兰花一面说,一面已经疾抛起一只空的帆布袋来,向那颗在地上转动的人头,罩了下去,帆布袋恰好将那颗人头罩住。

人头被帆布袋罩住之后,仍然在转动着,而且越转越快,木兰花一步一步向前走去,看样子,她是准备隔着帆布袋,将那颗人头接住。

这时,别说桑达已经吓得面无人色,就是穆秀珍和安妮两人,手中虽然握着枪,神色也不觉十分惊惶。因为眼前所发生的一切,实在太诡异了!

那颗人头,先在竹屋的外墙撞着,然后,又从窗口中飞了进来。

它之所以坠地,自然是因为三枪齐发,已将它射中了的原故,可是,枪弹已射中了它,它却还在地上乱转。在那样的情形下,有勇气敢过去将它按住的人,除了木兰花之外,只怕也不太多了!

木兰花小心地向前走着,在帆布袋覆罩下的那颗人头,一直在旋转着,发出一种尖锐的“嗤嗤”声来,真像是厉鬼在受创之后的叫声一样——自然谁也未曾听到过厉鬼受创之后的叫声是怎样的,但是一切鬼故事,不全是那么形容的么?

当木兰花在离那颗人头越来越近之际,那颗在帆布袋覆罩下的人头。突然向木兰花的脚前,滑了过来,木兰花一举脚,恰好踏在帆布袋上。

当她踏住了那颗人头之际,她心中也不禁骇异莫名,因为那颗人头,在她的脚下,发出了一股相当强的力量,像是要挣扎一样。

木兰花一面用力踏着,一面抬起头来,喝道:“秀珍,别站着不动,快拿一柄铁锤来!”

穆秀珍连忙转过身,在另一只帆布袋中翻找着,找到了一柄敲矿石样本用的铁锤,奔了过来,用力向着那人头。隔着帆布袋,一锤敲了下去。

那一锤的力道十分大,木兰花也在这时,向旁闪了开去;她在向旁闪开之际,顺手推了穆秀珍一下,令得穆秀珍也跌了开去。

而就在她们两人退开之际,帆布袋下的那颗人头,发生了一下爆裂的声响,接着,便是一片轻微的金属撞击声,再接着,就什么声响也没有了。

房间中的四个人,都站立着不动,穆秀珍等三个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木兰花的身上。

木兰花沉默了片刻,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好了,现在我们可以看看。所谓‘飞头降头术’,究竟是什么玩意儿了!”

穆秀珍心急,而且这时,帆布袋下已没有了动静,刚才一锤敲下,又传来一阵金属的撞击声,好像那人头已经被击碎了一样,是以她一听得木兰花那么说,立时走了过去,一伸手,就将帆布袋抖了开来。

帆布袋抖开,所有的人都不禁呆住了,那只人头,已经碎裂,有许多极其精巧的金属零件,散在人头的附近,穆秀珍伸手,拾起了一片头壳来,木兰花道:“如果我没有料错,是玻璃纤维的!”

穆秀珍道:“不错,不过……兰花姐,你看这些零件,精巧得我也没有见过!”

这句话,出自穆秀珍的口中,和出自别人口中,意义自然不同,因为穆秀珍已经直接参加了云氏工业系统的工作,而云氏兄弟主持下的工业系统,在制造精密仪器方面,有着世界性的地位,穆秀珍不知见过多少精密小巧的科学制成品,包括几个强国探索天空的最新型装置在内,但是她却也在说叹现在散落在地上的那些零件的精妙!

这时,连桑达也定过神来了,木兰花、安妮。桑达,一起围了上去。安妮摇着头,咬着指甲,道:“兰花姐,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木兰花指着一部份装置,道:“这是利用印刷电路原理,缩小制造的无线电波接受部份,你们看这个……”

木兰花指着两根细小的金属管,连接着一个大约和二十CC的注射剂差不多大小的金属瓶,她道:“这就是飞行动力的来源了,照这样的情形看来,采用的竟是固体燃料。”

桑达失声道:“这个人头……是科学的产品,不是经过巫术诅咒而会飞行的死人?”

木兰花缓缓站直了身子,道:“非但是科学的产品,而且是我们这个时代,最尖端的科学产品,它接受无线电的控制,利用固体燃料的喷射飞行原理,可以任意飞行,只不过它的外壳,却是一个用玻璃纤维制造的人头,和飞头降头术的传说一对照,见到它的人,还有不相信巫术的可能么?”

桑达呆呆地听着,不住喃喃地道:“真想不到……真想不到。”

穆秀珍又拾起了一些零件来。道:“如果没有高度的工业水平的是制不出这样的产品来的,可惜我们无法和四风联络,不然,只要一问他,他一定可以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制造的了。”

木兰花缓缓地冷笑着:“知道是什么地方制造的,那也没有用处,重要的是,是什么人在使用这个东西!”

安妮道:“当然不是降头师,降头师只会巫术,如何利用这样精巧的科学制品?”

木兰花紧皱着眉,来回踱了几步,突然,她停了下来道:“利用这个飞行体的人,他的目的,是要所有的人都相信有降头术的存在,我们想想,他达到了这个目的,又有什么作用?”

安妮立时道:“那太简单了,只要这里的人,深信有降头术,那么。就永远受降头师的控制,永远落后,永远不能开发!”

木兰花的神情,变得极其严肃,道:“所以,事情还是和降头师有关,只不过这些降头师,并不是我们以前所想象一样,用巫术来作恶,他们利用的,是最先进的科学!”

穆秀珍徒地一震,道:“那么,我们刚才见到的那个降头师……”

木兰花不等她把话讲完,已然向她作了一个手势,示意她不要出声。

穆秀珍略停了一停,立时又愤然地道:“我去将他抓了来,只要问他就行了!”

木兰花叹了一声。道:“只怕他早已走了!”

穆秀珍一个转身,拉开了门,他们被带进这间房来的时候,是看到那个降头师,走进对面房间去的,是以穆秀珍一拉开了门,立时穿过了那中间的一间,来到了对面的门前。

木兰花低声道:“秀珍,小心些,他们擅用毒药,这是可以肯定的事!”

木兰花一面说着,也一面也跟了过去,两人分别站在门的旁边,安妮的手中也握住了枪,对准了那扇门。

三个人互一点头,穆秀珍倏地一个转身。一脚向着那扇门踢了开去,身子立时又退了回来站定。

“砰”地一声,那扇门被踢了开来,安妮立时喝道:“走出来!”可是门内,却并没有人答应,桑达拿起电筒,在安妮的身后,向屋内照去,那间房间内,空空如也,根本就没有人!

安妮向前走去。木兰花和穆秀珍,也闪身走进了那房间中,正如木兰花所预料的,那降头师已经不在了。整个房间中,全是稀奇古怪的东西,最多的是干制的动物尸体,挂在墙上。

他们找了不多久,穆秀珍便拉开了一个抽屉,抽屉中,有一具小巧的水银电池。

木兰花望着那具水银电池,道:“这是供无线电通讯仪用的,我看,那降头师已经和他的上司联络过,然后才逃走的!”

桑达也走进了这间房间来。他的脸上,现出了极度迷惑的神色来,道:“居然还有无线电联络,这些降头师。他们究竟在干些什么事?”

木兰花略摇了摇头,道:“他们究竟在干什么,现在还很难推测,但是有两点,却是可以肯定的,他们一定有一个极其严密的组织,我看所有的降头师,一定全是这个组织中的人!”

木兰花讲到这里,略顿了一顿,才又道:“这个组织,长期来,尽一切可能,阻止皇后的开发计划,一定是这一带,如果有大量的外人和资源涌进来,对他们来说,就极其不利!”

穆秀珍道:“那么,他们究竟是在干什么?长期在这地图上空白的蛮荒之地居住,又有什么好处呢?”

木兰花缓缓地道:“这正是我们要查的事,我想,那降头师一定已发现我们毁去了那个飞行人头,他自然是回总部去了,而他们的总部……”

木兰花略停了一停,安妮便立时接口道:“一定就是三哥曾到过的那个金庙!”

木兰花道:“是的,我也那么想,不过三哥和迪逊先生,一定未曾看出什么不头的地方来,不然,他一定会和我们讲起的。”

穆秀珍道:“可是,三哥和迪逊先生,死得那样离奇,还有野猪坡的那些人……”

木兰花吸了一口气,道:“我刚才已经说过,这些人精于用毒,他们所用的各种毒药,我看是土法提炼出来的,文明世界对于这种古老方法提炼的毒药,所知极少,而由于世代相传的原故。有一些人,对这些毒药的性质,却掌握得极其全面,其中有些毒药,一定是慢性毒药,对中毒的人而言,起初一点知觉也没有,后来才渐渐地发作,三哥就是中了这样的毒而死的。”

一直咬着指甲的安妮,放下了口中的手指。道:“兰花姐,这就是所谓降头术了,而使用这些毒药的人,就是降头师,是不是?”

木兰花的神情,相当严肃,道:“这是我的解释,我相信离事实不会太远。”

穆秀珍道:“这些人接既然掌握着用毒的方法,那我们岂不是要加倍小心!”

木兰花点头道:“自然要加倍小心,但是,也用不着害怕,毒药的神奇,加上几百年来由于恐惧心理的渲染,不免有些夸大,我深信,毒药除了由口中吞服,或是由毒针刺射之外,不会像传说中无原无故飞来的情形。而只要皮肤上没有伤口的话,我想,就算沾到了有毒的东西,那也是不要紧的!”

穆秀珍听了,立时说道:“可恨那降头师,我们才来的时候,他还吓我,如碰到了这些东西就会死!”

穆秀珍一面说,一面伸手向墙,将墙上所挂的一只穿山甲的样本,拉了下来。

桑达也说道:“这些东西,各个村子的村民,都相信它们经过降头师的符咒,是可以避邪的,每逢集日,总是有人带到市集上去卖,我看,也不要紧!”

穆秀珍已将那穿山甲的样本,拉了下来,在桌上用力拍着。

那穿山甲的标本,制作得十分简陋,肚中的内脏,已被取去。塞满了干草,被穆秀珍用力一拍之下,肚中的干草,都飞了出来。

木兰花望着那穿山甲的标本,略呆了呆,穆秀珍已顺手将之抛去,又拉下了一只大山猫来,那大山猫的肚中,也一样塞满了干草。

木兰花道:“行了,天也快亮了,我们还面对着极其凶恶的敌人,要休息一下,我和桑达值夜,两小时后再来叫你们!”

穆秀珍和安妮答应着,回到原来的房间中,木兰花和桑达两人,先在屋外,转了一转,看看没有什么动静,又一起回到了屋子中。

木兰花道:“现在。所谓巫术总算已经解决了,你还害怕么?”

桑达拍打着自己的头,道:“真惭愧,我还算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

木兰花道:“那怪不得你,碰见了一颗人头,在半空中飞来飞去,都难免害怕的。”

桑达又道:“兰花小姐,现在我们的行动,敌人一定已经知道了,是不是还要向前去?”

木兰花像是对这个问题,根本不必考虑一样,道:“当然,我们一定要继续前去,找到那座金庙,看看这个组织,究竟在这里干什么!”

桑达没有再说什么了,木兰花向房间内四面张望了一下,穆秀珍和安妮,都已经在竹地板上睡着了。

木兰花自然也一样感到疲倦,但是在这样的情形下,又不能没有人守卫。

算起来,他们每一个人,能有两小时睡眠,已经不错了。

木兰花和桑达,每隔上十分钟,便绕到屋外。走上一次,一直没有事情发生,直到两小时之后,才将沉睡中的穆秀珍和安妮叫醒。

安妮擦着眼睛时,桑达已经疲倦得倚在屋角,坐在地板上,垂着头,睡了过去。木兰花又小心嘱咐了穆秀珍和安妮几句,躺在竹地板上,伸直了身子,开始的时候,思潮起伏,还不容易睡得着,但是由于实在太疲倦,是以不一会儿也睡着了。

木兰花不知自己睡了多少时候,她是被一阵十分鼓躁的喧闹声吵醒的,木兰花一听得有喧闹声,陡地睁开眼来,只见满房间都是阳光。

一看到阳光,木兰花就吃了一惊,因为她和穆秀珍讲好的时间,是早上六点就叫醒她动身赶路,而从现在的阳光看来,至少有八九点钟了!

穆秀珍绝不致于因为看到她睡得沉而不来叫她的,那么。就是事情有了变化!

木兰花一想到这一点,陡地跳了起来。

等到她跳起身来之后,她才发现,房间中只有她一个人,连桑达也不在了,而屋外的喧闹声,却还在不住地传了过来。

木兰花这时,心中的疑惑,真是难以形容,就算她的心思再缜密,推理的能力再强,急切之间,也无法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她连忙走到外问,屋子的门已然洞开着,许多土人,正在屋子面前,指手划脚。大声喧闹着,木兰花也听不懂他们在讲些什么。

而就在那一刹间,屋外正在喧闹的土人,突然静了下来,本来,至少有一百个以上的土著,是聚在屋子门口的,木兰花正在考虑要不要冲出去,但这时,土人的喧闹声一静,聚在屋门口的土人,也纷纷散了开来,只见两个人,正向着屋子,走了过来。

那两个人,走在前面的一个,正是昨晚借宿时,引他们进屋来的那个降头师。

苞在降头师后面的一个人,身形很高大,穿着和降头师同样的衣服,那人的肤色虽然很黝黑,但是一看就知道,那是长时期烈日炙晒的结果,这个人,绝对不是当地的土著。

木兰花站立着不动,这时候,她虽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至少可以知道。穆秀珍、安妮和桑达三人,一定已凶多吉少了!

木兰花沉住了气,站在门口不动,那两个人来到了门口,略停了一停。就走进来。那降头师进门之后,转过身,向门外的土人叫了几下,门外的那些土人,立时各自低着头,散了开去。

那降头师将门关上,转过身来,在那短短的时间中,木兰花一直和那人对望着,直到关上了门,那人才向木兰花伸出手来,道:“木兰花小姐,幸会,幸会!”

那人说的是十分纯正的英语,木兰花早就料到他不是当地土人,现在更可以肯定了。

木兰花并不和他握手,只是冷冷地道:“有话就快说吧,别假客气了!”

那人脸上仍然挂着笑容,道:“我的名字是梅斯,是总降头师最主要的助手!”

木兰花的声音仍然冰冷,道:“那就是说,你在组织中的地位相当高!”

那位梅斯先生略呆了一呆。才道:“你真了不起。好像什么事都瞒不过你。不过,兰花小姐,你也疏忽了,你的同伴,已经在我们的手中。”

木兰花冷笑了一声,道:“为什么不将我一起掳了去?”

梅斯笑着,道:“因为我们不想与任何人为敌,兰花小姐,你要知道。如今世界各地,都动荡不定,几乎没有一点安静,我们只不过要苦心保护这一片安静的乐土,不受外人侵扰而已!”

木兰花冷笑一声。道:“你们的苦心保护方法,就是不断杀人?”

梅斯脸上,现出了一股十分阴森的神情来,但是他略低头向木兰花的手看上一眼,又恢复了笑容,道:“兰花小姐,你难道不奇怪,何以像你那样机警的人物,都会睡过了头?”

木兰花对自己会在睡梦之中,听不到任何声息一事,本来就觉得十分奇怪,她这时一转对方那样说,自然明白了。

她冷冷地道:“你们只令我昏迷过去,居然不下手毒死我?”

梅斯又向木兰花的手看了一眼,道:“这证明我们是和平而没有恶意的。”

木兰花见梅斯不住望着自己的手,心中陡地一动,她的手上,戴着皇后送给她的那枚戒指,这或许就是他所不敢下手的原因了!

木兰花“哈哈”笑了起来,道:“扮得倒像,不过我看,你们不下毒手,是怕皇后得知我们失踪的消息,会调动军队进山来搜索,那时,你们的秘密便无法继续保持下去了!”

梅斯的脸色,变了一变,声音也变得阴沉了许多,道:“兰花小姐,你的三个同伴,现在已经在我们的总部了,我想你应该明白你们所处的形势!”

木兰花却并没有被梅斯的话吓倒,只是冷冷地道:“那么,你们就应该快将他们放出来。”

梅斯又奸笑了起来,道:“当然可以,不过要你们赶快回去,不再生事。”

木兰花沉声道:“要是我拒绝呢?”

梅斯发出了一阵极其怪异的笑声,道:“兰花小姐,请你看看你的右手臂臂弯!”

木兰花陡地吓了一跳,连忙扬了扬手,她右臂的臂弯上,其实什么也没有,但是仔细看去,即可可以看到一个很小的针孔,还有红色的,那一小点红色,简直就只和皮肤的毛孔,同样大小!

木兰花心头坪坪乱跳了起来:不论她如何防范,还是中了毒!

木兰花不禁暗中责怪穆秀珍和安妮两人,如果不是她们两人防范疏忽的话,自然不会有这样的事了!

梅斯又道:“你已经看到了?兰花小姐,你是顶聪明的人。我想你一定知道那是怎么一回事,毒在五天之后发作,而解药,我们今天中午。可以寄出,寄到你家中,你在五天内赶回去,还来得及,不然,只怕世上没有什么人能够救你!”

木兰花在那一刹闲,心中乱到了顶点。

在她的冒险生活之中,不是没有遭到困厄,她曾不止一次,落在穷凶恶极的匪徒手中,但是像现在那样,已被对方注射了致命的毒药,而毒性还要慢慢发作的情形,却是想也未曾想到过!

木兰花自然不会天真到相信对方的话,已经寄出了解药,只要一回家,体内毒药的毒性,就可以解去,她知道对方那样说,只不过要她离去。

她如果急着回家,自然会再和皇后见面,自然也不会再想购买矿山的事,那么,开发北部山区的事,就可能永远被搁置下来。那么,他们的目的已然达到,再加上自己的神秘死亡,谁还敢踏进这个神秘的地区来?

木兰花一面想着,一面千百遍地告诉自己;要镇定,要镇定!

可是,她如今的处境。即使她一向遇事镇定,心头也不免着慌!

只不过木兰花心头虽然发慌,外表上是一点也看不出来的,她甚至微笑了一下,道:“你们真能将毒发的时间算得那么准?”

梅斯像是对木兰花竟然一点也没有惊惶,颇觉惊讶,他道:“不错,我们绝对算得准,兰花小姐,你所中的毒,是从一种毛莨科的植物根部提炼出来的,那种极强烈植物碱性的毒,能使你的中枢神经。逐步麻醉,终至死亡。”

木兰花吸了一口气,道:“我明白了。云三风和迪逊也是中了同样的毒,这就是所谓神秘的降头术!”

梅斯得意地笑了起来,道:“现在,你是没有办法和我们对抗的了!”

木兰花一面在和梅斯说着话。一面心中在急速地盘算着,自己应该怎么办?她实在不知自己应该如何做才好,她只想到,第一步,至少应该先和穆秀珍、安妮、桑达三人会合!

而要和他们三个人会合,自然非要梅斯带路不可!

她想到这里,故意叹了一口气,装出无可奈何的神情来,说道:“好,他们三个人呢,我要见他们!”

梅斯道:“当然可以,他们都十分倔强,或者你见了他们:他们会和你一样,知道我们是无可抗拒的。”

木兰花皱着眉,道:“或许是!”

梅斯向降头师施了一个眼色,两人一起到了门口。降头师推开了门,走了出去,梅斯等木兰花出了门,才跟在木兰花的后面。

他们三人,离开了那个村子,向外走出了百来码,就看到有一辆车子,停在崎岖的小路上,那车子看来像是轻便的装甲车,车轮上装着履带,木兰花到了车旁,才道:“我们是到金庙去?”

梅斯道:“不错。”

木兰花指着那车子,道:“你们虽然以巫术作掩饰,但是倒懂得尽量利用科学!”

梅斯哈哈地笑了起来,神情显得十分得意,木兰花上了车,车由那降头师驾驶,向山中驶去,那装有履带的车子,竟可以迅速地驶上近五十度的斜坡,虽然山路极其颠簸,但是,车子的速度也十分快。木兰花好几次,想试着探问梅斯,他们这些人,在这里究竟是干什么,但是她明知问了梅斯也不会说的,是以又忍住了不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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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明,靖难变后的“永乐”年间,江湖中有三位身负高明武艺的绝代娇娃,一个剑术无双,冰心侠骨;一个轻功绝顶,妙手空空;一个游戏人间,风流泼辣,她们被武林好事之人,公送外号“追魂艳侠”茅文静,“迷魂艳贼”卢玉兰,和“勾魂艳鬼”王念慈,名震八方,合称“勾魂三艳”!在这段时间,这段空间之中,“勾魂三艳”,这四个字,就是“魂”和“艳”,发生连系的正确答案!罕见武林盛事,“勾魂三艳”居然聚于“九华山”。茅文静、卢玉兰,和王念慈,都属绝美娇娃,年岁也差不多,全是二十上下,真若对她们分别评骘的话,则是每人占了两个字,“追魂艳侠”茅文静是美得“刚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