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讲机中又静了下来。
木兰花算算时间,他们已维持了七小时之久,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来,那中年人还会有多少时间的耐性呢?他是不是会来察看自己?
从那中年人的笑声和语意听来,那中年人显然已遭到了极大的困扰,希望他忍不到多久了!
木兰花和高翔,自然利用着时间休息,他们又一共被对讲机中那中年人的声音,吵醒了三次了,最后一次,在对讲机中,他们听到了另一个人的声音,那声音道:“上校,他们一定出事了!”
那中年人叱道:“胡说!”
接着,对讲机中,又没有了声响。
木兰花和高翔,一起站了起来,他们的行动,几乎是一致的,他们一起来到了房门前,将耳朵紧贴在门上,倾听着。
门外一点动静也没有,但他们仍然站在门前。
过了十来分钟,对讲机中,突然又传来了那中年人的声音,那中年人的声音,听来很镇定,他道:“两位,事情己弄明白了!”
他在讲了那一句话之后,略顿了一顿,接着又道:“一切全是误会,我们的事,和两位完全无关,两位可以离开这里了!”
高翔握住了木兰花的手,他的手指,在木兰花的手背上点着,他是在利用最普通的摩斯电码,在和木兰花互通消息。
他告诉木兰花;他想引我们出声。
木兰花的回答是;太可笑了!
对讲机中,又传出了那中年人的道歉,可是高翔和木兰花两人,仍是一声不出。接着,又静了下来,几乎立即地,他们听到门外有轻微的脚步声,传了过来。脚步声停在门口,好像有一个人,低声讲了些什么,但是听不清楚,木兰花拉了拉高翔,两人一起贴墙站在门边。那扇门,是并没有锁匙孔的,高翔和木兰花早已看出,那是控制开关的,所以他们才肯定自己无法从那扇门逃出去的。
但这时,从那扇门上,发出了一阵轻微的声响,门打开了尺许,有一个人,探头进来,那人的头部,在左右转动着。
那人只不过略看了一下,立时缩回头去,而打开了尺许的门,也立时又关上,接着,又似乎什么动静也没有了!
高翔显得很不安,转动了一下身子。
但,木兰花立时将手放在他的肩头,示意他镇定。
他们等了约莫十五分钟,门上又传出了那种轻微的声响来。接着,门又被渐渐推了开来,这一次,他们还听到了两个人的对话声。
那两个人将声音压得很低,但是木兰花和高翔两人,就在门口,是以他们可以听到那两人的交谈,那两人一个道:“他们可能已自杀了!”
另一个道:“不会吧,他们为什么要自杀!”
那一个道:“你想想,他们两人负着那么重大的使命,而如今又绝无成功的希望,为了防此秘密的泄露,他们不是很可能自杀么?”
另一个迟疑了半晌,道:“我看不会的,这两个中国人厉害得很,我们还得小心些才是。你先着亮了手电筒,免得他们在黑暗中搅鬼!”
那人的话才一说完,一道强烈的光柱,已射了进来。
那自然就是手电筒的光芒了。
手电筒的光芒,虽然不是向着木兰花和高翔直射过来的,但是他们两人,究竟在黑暗中太久了,是以一看到了光芒,都觉得有点刺眼。
他们互望了一眼,高翔已经跨出了半步,木兰花向高翔作了一个手势,示意他小心些。那时,电筒的光柱,在屋中已转了一转。
木兰花和高翔两人,贴墙站在门边,是以电筒光芒,始终射不到他们的身上,过了一会,已看到门推得更开,两个人并肩走了进来。
那两个人才一走进来,木兰花和高翔便都看到了他们的背影,他们两个人的手中,都握着枪,另一个人的手中,则握着电筒。
木兰花和高翔的行动,快捷得难以形容,几乎是两个人才一走进房间。他们便悄没声地扑了上去,两人的行动,全是一致的,他们一扑了上去,便立时一手箍住了一人的颈,同时,夺下了他手中的枪来。
木兰花和高翔都知道,这时是不是得手,是自己能不能逃出这座使馆去的最主要关键,是以他们的下手,都十分重。
那两个人才一走进来,便被箍住了颈,他们张大了口想叫,可是颈际的重压,却使他们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来,那握着手电筒的人,在百忙之中,只是挥起手电筒,向他身后的高翔击来。
高翔已将那人的枪夺了过来,电筒一挥了过来,高翔伸枪格了一格,便将电筒格了开去,紧接着,高翔的手枪,也击向那人的手腕。
那人五指一松,电筒把捏不稳,“拍”地一声响,跌在地上。就在此际,只听得那人的胸前,突然响起了一个低沉的声音,说道:“你们看到了什么?”
那低沉的声音,乍一传出之际,高翔也不禁吓了一跳!但是,高翔却立即想到,那一定是这人的胸前,挂着一具小型的无线电对讲机!
高翔只迟疑了一秒钟,便压低了声音道:“这两个中国人死了。”
无线电对讲机中,传出的那低沉的声音,似乎很吃惊,道:“死了?怎么会?可能他们是服下了某种药物,看来像死去一样?”
高翔又道:“是,我们会详细检查的!”
他一面说,一面向木兰花使了一个眼色,木兰花立时会意,两人一起高举起手中的手枪来。向被他们箍住的人的后脑,重重击了下去。
当枪柄和那两人的后脑相碰之际,发出来的声音,并不是十分向亮,但是也已足以令得那两个人,昏死过去了。木兰花和高翔,一起将昏过去的人,拖了开去,令他们躺在椅子上,然后,他们两人,迅速地到了门口,向外张望了一下。
在门外,是一条走廊,走廊中的陈设很高贵,挂着不少油画,铺着厚厚的地毯,很难使人想象,那样高贵典雅的走廊之旁,会有着丑恶的囚室!
高翔在走出房间去之前,沉声道:“兰花,我们可要去找那家伙算账?”
高翔所指的“那家伙”,自然便是那满头白发,讲话阴森低沉的中年人。木兰花立时摇了摇头,道:“不,我们先逃出去再说。”
高翔“哼”地一声,道:“便宜了他!”
他们两人,一起向走廊的尽头走去,因为在那走廊的尽头处,有一扇窗子,他们如果能够攀出那窗子的话,至少已可以得到一半自由了!
他们大步向前走着。在快来到那窗口近前的时候,附近的楼梯口,突然有两个人,走了出来,那两个人一看到木兰花和高翔,便一起叫了起来!
他们才一叫,高翔也已经扳动了枪机。
高翔连扳动了两下,“砰砰”两下枪响,在寂静宏大的建筑物中,引起了极其惊人的回声,高翔发射的两枪,全都射中了那两人的肩头。
那两个人仍然惊叫着,但是他们的身子再也站不稳,在楼梯上,骨碌碌地向下滚了下去,木兰花连忙一拉高翔,两人已到了窗口。
当木兰花用手肘撞开窗子之际,走廊的几间房间都被打开,好些人冲了出来,自楼梯下,也有人奔了上来。木兰花和高翔同时发枪,将走廊和楼梯上出现的人,全都逼了回去,不敢接近他们,而窗子撞开,他们两人,也迅速翻出了窗子!
他们两人虽然翻出了窗子,但是形势仍然很不妙!
窗子离地下的草地,足有四十尺高!
如果只有二十尺高,那么,木兰花和高翔两人,可能毫不考虑,便向草地上跳了下去,但是,四十尺,对任何人来说,都是太高了!
世界上没有一个人,可以不藉任何东西的帮助,而在四十尺高跳下去,可以保证不受伤的。
在窗下,有一道尺许宽的石檐,他们两人,打横移动了几尺,就贴墙站在那道石檐之上,他们已看到有好几个人,自草地上奔了过来。
高翔又向下放了一枪,已逼近来的人,慌忙退了回去,躲在一辆汽车之下,高翔回头向木兰花望了一眼,木兰花的双眉紧蹙着。
木兰花也觉出自己的处境,十分不妙。
她和高翔,虽然已冲出了被囚禁的房间,但是,现在的处境,却和在囚室中不相上下,而且只有更糟糕,因为在囚室中,他们至少是没有生命危险的!
但是现在,他们却看到,又有几个人,自建筑物中,奔了出来,也奔到了那辆汽车之后,而这两个人手中,全持着手枪。
高翔向木兰花靠了一靠,紧张地道:“兰花,我们怎么办?”
木面花双眉一扬,道:“你看围墙外面!”
高翔呆了一呆,他一时之间,不知道木兰花那样说是什么意思,但是他还是立即抬头,向围墙外看去。大使馆的围墙很高,但由于他们这时所在的地方更高,是以他们可以看到街道上的情形。
围墙外的街道,并不是十分热闹,但这时却也聚集了不少人,在向他们望来。高翔立时明白木兰花的意思了,他道:“如果我们吸引更多路人的注意——”
木兰花不等他讲完,便道:“是,那么,他们至少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杀害我们!”
高翔点着头,向空连放了两枪,围墙外的街道上,人越聚越多了。他们看到街上的人,都昂着头,在注意着他们。
自然,这是大使馆,在大使馆中,就算发生了什么意外,当地的警方,也得通过好些手续,也不一定能够进来干涉。
但是,如果在那么多人的注视之下,大使馆中发生了凶案的话,那自然是轰动世界的新闻。木兰花深信使馆中人,必然有所顾忌的。
她的第一步行动,显然也已取得了成功。
因为这时,有更多的人,自建筑物中,奔了出来,这些人的手中,全持着枪械,但是,却没有人敢以之向他们发射,双方就那么僵持着。
不到三分钟,街道上的人已越聚越多,有好几辆经过的汽车,也停了下来,车子一停,很多人爬上了车顶,呼叫着,也听不清他们在叫些什么。
外面街道上的情形,已越来越混乱了,几个警员,一面抬头望着高翔和木兰花,一面在维持街道上渐趋混乱的秩序。
就在那时候,他们逃出来的那窗口之间,响起了一下低沉的怒喝声,那满头白发的中年人,已出现在窗口,满面怒容。
那中年人敢在这样的情形下,在窗口出现,木兰花和高翔两人,对他的勇气,也不禁十分佩服。因为他们两人的处境,虽然十分不妙,但是他们的手中都有着夺来的手枪!
而那中年人一在窗口出现,他完全是在射程之内!
那中年人站在窗前,喝道:“你们两人在捣什么鬼,你们以为可以逃出去么?”
木兰花轻松地笑了一下,道:“我们不以为可以逃出去,但是,却以为可以大摇大摆,走出你们的使馆去,先生!”
那中年人神情显得更是忿怒,大喝道:“别妄想了!”
“一点也不是妄想,”木兰花的神态更镇定,她伸手向围墙外的街道指了一指,“你看到没有,外面的人,越来越多了!”
那中年人冷笑着,道:“你以为他们会袭击大使馆,来救你们?”
“当然不会,因为他们不知道我们是什么人,甚至维持秩序的警员,也只是在看热闹。”木兰花悠闲地回答着,倒像是这事情和她没有什么关连一样!
那中年人厉声道:“你们明知不会有人来救,还像傻瓜一样,站在外面做什么?”
木兰花“哈哈”笑了起来,道:“你到现在还不明白么?我们站在这里,那是一桩很好的新闻,记者立时会赶到外面的街道——啊!我的估计,已经太迟了,他们已经来了,在开始拍照了!”
木兰花并不是虚张声势,在外面的街道上,真的已有几个人,持着相机,对准了木兰花和高翔,在拍摄着照片,其中有几个人所持的相机,还是配备有远距离摄影镜头的!高翔也笑着,道:“我们的照片登在报上,国际警方就会看到了!”
在那一刹那间,那中年人的神色,变得极其难看。
木兰花笑得很欢畅,道:“与其让新闻爆了出来,国际警方向你要人,你不得不给,还不如让我们两人,快快离去的好!”
高翔接着道:“现在就让我们离去,我看你还可以有足够的时间,出高价去收买那些照片,照片如果注销来,对你的官运,也大有影响!”
那中年人的神情更难看,他显然是完全崩溃了,他苦笑了一下,道:“好,你们可以离去,你们快快进来,拍照的人已越来越多了!”
那中年人的声音,非但不再凶狠,而且,还像是在哀求他们了!木兰花和高翔两人全笑着,他们一齐向窗口移动着。
那中年人向旁,让了开来,木兰花和高翔两人,相继跨进了窗口之中,高翔一进了窗口,一伸手,就握住了那中年人的手臂,沉声喝道:“带我们出去!”
那中年人道:“你们自然可以出去,但是使馆外包围了那么多人,全是你们招来的。你们应该将他们弄走,免得我再生麻烦!”
高翔道:“对不起,我们没有这个义务!”
木兰花笑着,道:“在我们离去之后,你可以去对记者说,那是你们使馆内部,对于紧急应变的演习,就可以没事了,自然,你得拿出不少钱来,去收买那些照片,现在,走吧!”
在两把手枪的指吓之下,那中年人不走也不行了!
高翔和木兰花两人,紧跟在那中年人的身后,下了楼梯,一直来到了草地上,到了那辆汽车的旁边,躲在车后的人,一起退后。
木兰花先进了车子,高翔仍握住了那中年人的手臂,木兰花驾着车,缓缓的驶向大门,她在离大门还有十来码的时候,大门已打了开来。
高翔拉着那中年人,接近车子。
当他来到车子边上的时候,木兰花已打开了一边车门,高翔用力将那中年人向前一推,推得那中年人,向前跌出了几步。
然后,他身子突然向后一缩,已缩进了车中。
木兰花的行动,和高翔配合得天衣无缝,高翔才一缩进了车子,木兰花已踏下了油门,车子的去势,陡地加快,向门外疾冲了出去。
当车子冲出门外的一刹那。木兰花和高翔两人,全都回头,向大门门柱上的铜牌,望了一眼,因为他们始终不知道,扣押他们的是什么国家的大使馆!
而当他们看到了门柱上的铜牌之后,他们两人,心中都呆了一呆。
他们必须弄清对付他们的是什么国家,因为那对他们要寻找的人,究竟到什么地方去了,有着很大的帮助,因为那国家显然很关心他们耍找的人,究竟去了何处。
而当他们看到了那铜牌上国家的名称之后,两人都大大出乎意料之外!他们在使馆中遇到的,全都是白种人,他们也一直以为,那是一个欧洲的国家!
但是,事实上,那座大使馆,并不是欧洲国家的大使馆,却是一个非洲国家的!
在那时候,他们急于离去,不能将心中的疑惑,提出来讨论,一出了大门之后,木兰花将车子的速度增加,一个急转弯。
车子箭一样地向前驶去,在接连转了几个弯之后,木兰花才停下了车,她和高翔两人,一起离开了车子,又迅速经过了几条街道。
他们在街角停了下来,木兰花回头看了一眼,可以肯定他们未曾受人跟踪,他们慢慢地向前走着,又转过了一条街道,才走进了一家十分幽静的餐室。
他们手挽着手,走进餐室,就像是一对普通的情侣一样,不明情由的人,绝不会在他们的外表上,看得出他们负有那么重大的使命。
他们叫了食物之后,高翔低声道:“兰花,我们不到港务局去查那艘船的下落了么?”
木兰花沉默了片刻,才道:“不必去了,去也没有用的,高翔,你想,我们要找的人,是到什么地方去了?”
高翔眨着眼睛,他自然不知道。
但是,木兰花既然那样问,那表示木兰花已经猜到了。木兰花的思想,一直比高翔敏锐得多,是以高翔忙道:“你说呢?”
木兰花缓缓地道:“他到非洲去了。”
高翔半晌不出声,他们要找的人,到非洲去了,那是很有可能的,但是,他为什么要到非洲去呢?像他那样身份特殊的人,到非洲去做什么?
木兰花扬了扬眉,又道:“自然,那是我的猜想,如果我的猜想不错,他是到非洲去了,而他到非洲去的目的,是想去阻止一个政权的诞生。”
高翔的眉心打着结,道:“兰花,你要知道,我们要找的人,地位虽然尊荣,但是他并没有实权,他如何能阻止一个政权的诞生?”
木兰花缓缓地道:“是的,他没有实权,但是他是一个年轻人,年轻人多数有着伟大的理想,或许,他是想凭自己本身的影响力,去说服那一群狂热地,想建立奴役黑人政权的人!”
木兰花讲到这里,略顿了一顿,道:“自然,那也是我的猜想。”
高翔忙道:“我知道你为什么会有那样的猜想了,那囚禁我们的大使馆,它的所属国,在非洲,正是那种可耻的奴役政权的代表。”
“不错,”木兰花点点头。“我正是由那大使馆得到联想的,从葡萄牙出发,独自驾驶一艘船只,要到非洲去,你想,他会在哪里停歇?”
高翔只想了几秒钟,便站了起来,道:“直布罗陀!”
木兰花高兴地笑了起来,道:“你想的和我一样。他会驶到直布罗陀,但是他未必会在那里,和官方人士见面,我看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是——”
高翔已几乎要向餐室外走去,他道:“我们自然是赶到直布罗陀去,我们如果搭飞机去的话,可能还会赶在他的前面!”
木兰花笑道:“不必那么心急,先享受一餐典型南欧食物,也不会迟到哪里去!”
这时,侍者已将鲜红色的美酒,和香喷喷的食物,搬了上来,他们两人吃完之后,才离开了餐室,回到了酒店中。
一到酒店,木兰花便打了一个神秘电话。
连木兰花也不知道那电话是什么地方,是和什么人接听的。但是她知道,她打了这个电话之后,她所说的话,就会被转告给她的委托人。
木兰花在电话中告诉对方,她的推测是,他们要找的人,是动身到非洲去了,而且,木兰花也说出了那人到非洲去的目的。
她更告诉对方,他们准备追踪到直布罗陀去,因为根据她的推论,除非是在海面之上,发生了什么意外,不然的话,他们要找的人,也会到直布罗陀去。
她希望能够在直布罗陀找到她要找的人,将他带回到他母亲的身边去。
她在放下电话之后的四十分钟,他们已经来到了机场中,他们必须转机,才能飞到直布罗陀去,又半小时之后,他们已上了飞机。
木兰花和高翔两人,在飞机上都保持着沉默,天气很好,白云丝丝在他们的飞机下飘过,他们只是从窗外俯视着秀丽的山脉、河流。
飞机越过了宏伟壮丽的摩勒纳山脉,停在最接近直布罗陀的阿白勒斯市,他们才一下机,就有一个神情严肃的中年人,向他们走来。
那人直来到他们的身前,低声道:“欢迎两位到直布罗陀去,我们研究过,认为两位由陆路驾车去,比较更妥当些。”
木兰花略想了一想,道:“我不反对。”
那人道:“车子已准备好了,这是车匙。”
木兰花接过了车匙,才道:“对不起,我想知道你的身份,你可以将你的证件给我看一看?”
那人对木兰花的态度,极其恭敬,木兰花一说,他立时表示同意,将证件取了出来,木兰花看了他的证件之后又道:“对不起!”
木兰花之所以要说对不起,是因为那人的证件证明他是一个身份极高的人。木兰花又道:“可是,我不认为阁下陪我们前去直布罗陀是一个好办法,我们要纯以游客的身份前往!”
那人皱了皱眉,道:“据我们已获得的情报,有许多人,要对我们寻找的人不利,自然也会对你们不利,有我陪着,比较好些!”
木兰花笑着,但是她的态度十分坚决,她道:“正因为如此,所以才不要你陪,有什么困难,我们自己会应付,而且,在我们找到了要找的人之后,也有我们自己的办法,去劝他打消非洲之行的念头,我们是受特别委托的,你明白?”
那人后退了一步,道:“我明白,祝两位好运,车子就停在机场外,一家酒店的旁边。”
木兰花道:“谢谢你!”
那中年人转过身,向外走去。高翔始终一句话也未曾说,直到那人已走出了好几码之外,他才低声道:“这人靠得住否?”
木兰花想了一想,道:“至少直到现在为止,我们没有理由怀疑他,因为我们要到这里来,我们的对头是不知道的!”
高翔点了点头,表示同意木兰花的见解,他们两人一起步出了机场,在机场的对面,就是一家建筑古老的酒店,他们找到了车子,驾着车,进入了直布罗陀,他们是纯以游客的身份进入直布罗陀的,当他们在酒店安顿好了之后,立时又驾着车,到几个码头去巡视了一下,询问码头上的人,有没有一艘“海上魔鬼”号的船,曾经驶进港来。
这艘船,看来曾不止一次,到过直布罗陀,是以一问起来,码头上的水手,对它都很熟悉,但是他们都已有好久未曾看到这艘船了。
木兰花和高翔,只好假定这艘船还未曾到,他们现在的行事,一切都只好凭假定,因为他们根本得不到任何线索。
而如果他们的假定是不正确的,那么他们就可能永远达不到目的了!
高翔在每一个码头上,都对几个水手许下诺言,告诉他们,只要一见到“海上魔鬼”号,就到酒店来找他们报告,那么,就可以得到一笔相当可观的酬金。
那些水手。在一听到酬金的数字之后,都将双眼瞪得老大,忙不迭地答应,根本也无暇去问及高翔,为什么要知道那艘船到港的消息了!
他们回到了酒店,高翔坐在阳台上,望着街道。直布罗陀的街道十分古老阴沉,也谈不上什么热闹,高翔和木兰花两人的心情,都很沉郁。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他们也不着亮灯,等到光线实在太黑暗,他们相互之间,已几乎望不到对方了,木兰花才叹了一声。
高翔忙道:“兰花,你可是在想,我们可能会在这里白等了?”
木兰花道:“是,他会到非洲去,我敢说这个断定,不会错的,但是他会不会到直布罗陀来,那就不一定,我们可能白白浪费光阴。”
“我想,”高翔迟疑了一下,“我们不妨采取折衷的办法,我们在这里,等到明天中午,那么,也耽搁不了多少时间!”
木兰花道:“这样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