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没有人发现象已中了针,因为麻醉针发出的声响,十分之轻,那土人仍在叫嚷着,突然之间,他骑的大象,前腿一屈,跪了下来。
紧接着,像身一侧,那披着红羽毛的人,也从象身上直跌了下来,本来是静寂无声的土人,在那一刹间,突然发出了一下惊叫声!
他们是不约而同,一起发出那下惊呼声来的,千余人一起的喊,声音之惊人,实在是难以形容,真是震耳欲聋。
然而,他们只是叫了一下,立时又静了下来。
那披着红羽毛的人跌在地上之后,立时爬了起来,可是当他站直身子之后,他却在不住地发着抖,来到了那披着豹皮的人之前。
木兰花沉声道:“那披着红羽毛的人,我想是毕卡族的大巫师,他刚才一定是在作法,要降祸于我们,现在,他自然认为是法术失灵,要向酋长认罪了!”
安妮问道:“他会怎样?”
木兰花摇了摇头,道:“不知道,我只是猜想而已。”
被木兰花认为是大巫师的那人,来到了披豹皮的人之前,突然扬了双手,用力将双手拍向地面,伏在地上,口中仍在不断发着怪声。
过了一会,他才站了起来,转过身,一步一步,向车子走了过来,穆秀珍急忙问道:“这家伙,他想来做什么?”
木兰花道:“不知道,我们完全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全然无法知道他要做什么,或许是在法术失灵之后,他要表示他的勇敢。”
“那我怎么对付他们?”
木兰花望着那土人,他一步一步向前走来,包来到了离车头极近的地方,木兰花欠了欠身子,突然按下了车头灯的掣。
车头灯亮了起来,那大巫师发出一下惊叫,向后跳了开去,他的行动十分敏捷,向后一跳,足足跳出了两码远近!
他双手掩着眼,忽然高举双手,大声叫着,身子又伏在地上,那时候,怪异的事又发生了,他身子才一伏了下来,所有的土人,也跟着一起伏了下来。
那披着豹皮的土人,略呆了一呆,也伏在象背之上。
而且,自每一个土人口中,都发出了一种怪异的声音来,他们还不断摇摆着身子,穆秀珍看得又是吃惊,又是好笑。
安妮道:“他们好像将我们当作神在膜拜!”
木兰花皱着眉,道:“对,我猜也是那样。”
那大师巫师首先站了起来,手足舞动着,向前走去。
他一走,土人便立时跟在他的身后。
别看那些土人,过着原始的生活,可是他们却排列成了整齐的队伍,一共五列,跟在那大巫师之后,一起向林中走了进去。
几队土人走进了林子中,那戴着黑豹皮的土人,仍然不动,却高举着双手,向着木兰花他们的车子,也不知道他是什么用意。
接着,只见他策着大象,慢慢向前走来,一直来到了车子之前,又在象身上伏了下来,连伏了几次,口中喃喃有词。
木兰花皱着眉,道:“不论他在表示什么,只要他一走,我们便跟上去!”
云四风点了点头,已发动了引擎。
当汽车引擎发出“拍拍”声的时候,那土人像是吓了一跳,连忙策着象,向深林被面走去,云四风驾着车子,缓缓地跟在后面。
那土人虽然在前面走,可是他却频频回过头来,当他看到木兰花的车子,跟在后面之际,他现出十分高兴的神色来。
而且,他每一次回顾之后,必然高叫一声,每次叫的,都是同一个字眼,自然,木兰花等人,都无法知道他在叫着什么。
当他们驶出约有半里之后,密林立中,突然现出了一大幅空地,那空地就在河边不远处,搭着许多样子十分奇特的圆形草屋。
在草屋之前的空地上,只见那千余土人,个个伏在地上,随着鼓声,身子在一起一伏,而且他们的口中,发出一种十分庄严的声音来。
木兰花道:“看来是没有疑问了,他们将我们当成了神,我想,就算我们走出车外去,他们也是不会伤害我们的了。”
高翔忙道:“还是再看一会的好!”
只见那披豹皮的土人,到了众人之前,立时有四个身子特别粗壮的土人,抬着一张用藤编成的椅子,向他走了过来。
那土人毫无疑问,一定是酋长了。
他从象背上跨了下来之后,便坐在那张椅子上,由四个土人,将之抬到了一个土墩之上,停了下来,又有二三十个披着羽毛编成的长条的女人,跳着舞,随着急骤的鼓声,奔了出来,围着车子,跳起舞来,跳的舞,十分热烈,动作繁多。
木兰花道:“安妮,将个人飞行器递给我。”
高翔担心地道:“让我先出去和他们接头。”
木兰花略想了一想,道:“我和你一起出去,我们被认作是神,自然该表现一点力量,我们在半空之中,每人向空地抛掷一枚手榴弹,来表示我们的力量。”
高翔道:“我还要带多两枚手榴弹,以防备万一。”
木兰花道:“好的,不过千万不能胡乱伤害他们,他们虽然落后,但是和我们一样是人类。”
高翔又向外望了一眼,道:“当然我不会胡来的。”
他们两人,将个人飞行器扎好,各自佩了几枚手榴弹,木兰花又道:“可丽,将你哥哥的放大照片给我,如果他到过这里,他们一定记得的。”
王可丽忙打开了一只手提箱,取出了一张照片来。
照片上是一个神气坚毅的年轻人,木兰花将照片插进了飞行器的皮带中,道:“我们出去之后,立时将车顶再关上。”
穆秀珍道:“这……不太好吧。”
木兰花沉声道:“照我的话去做,如果我和高翔,可以获得友好的招待,那么大家都可以出来松动松动,如果有危险的话,我们随时可以飞向空中的!”
穆秀珍没有再说什么,云四风扳下了一个杠杆,车顶发出“轧轧”的声响,已然缓缓揭了开来。当车顶揭开之际,所有的声响,都停了下来。
一千多土人,每一个人,都望着那辆车子。
木兰花和高翔两人,爬出了车顶,当他们站在车顶的边缘上,面对着那一千多个猎头毕卡族的土人之际,他们的心中,也不禁十分紧张。
高翔和木兰花两人,不知曾经历过多少凶险,但是他们的敌人,一直都是文明人,面对着野蛮的猎头族人,还是第一次!
他们两人互望了一眼,同时拉下了飞行器的发动掣,飞行器的发射器,发出一阵“嗤嗤”的声响,他们两人一起向上,飞了起来。
当他们摇摇摆摆,向上升起之际,只听得所有的土人,连酋长在内,都大声高叫着,站了起来,那一阵呼叫声,实在是惊天动地!
而且,木兰花和高翔两人,也绝不知道他们在突然之间,出声呼叫,是什么意思,是以心中吓了一跳。这时,他们已飞起有二十尺高了!
就在土人的高叫声中,他们两人,一齐咬开了手榴弹的引线,在半空之中,将手榴弹用力向河边上,疾抛了出去!
两枚手榴弹同时落在河边上,同时爆发,“轰轰”两声巨响,烟雾夹着火光,一起腾空而起,河滩上的石块和泥土,溅起老高。
就在手榴弹爆发的那一刹间,土人的喊叫声停止了。
他们呆望着手榴弹爆发的地点,烟雾迅速地散去,在河边上,留下了两个极大的土坑,土人在突然之间,一齐又伏了下来。
木兰花和高翔在半空之中,看到所有的人全伏了下来,包括那披着豹皮的酋长在内,四周围静得一点声音也没有。
木兰花又和高翔互望了一眼,两人按着飞行器的控制掣,慢慢地落了下来,当他们落地之后,千余土人,仍然伏着一动也不动。
木兰花和高翔两人,并肩向酋长走去,高翔的手心,紧张得在冒汗,因为他们的四周围,有一千多个最凶悍的猎头族人!
这一千多人,如果忽然之间,发起狂来,一涌而上的话,他就算立即抛出手榴弹,只怕也难以应付,因为他们正在土人之中,毫无掩蔽。
他们一步一步,向前走着,不一会,便来到了土墩之前。
那酋长仍然伏在土墩上,但是却抬起头来,向他们两人望来。
高翔低声道:“兰花,我们如何表示友善。”
木兰花也十分为难,她也知道这一族,是四族猎头族人中的毕卡族,可是,她却完全不知道他们的语言,无从表示她的意见。
她略想了一想,低声道:“你跟我做。”
高翔点了点头,木兰花高举起双手来,高翔也高举起双手来。人类表示友善,有一个共通的办法,那便是先向对方展示自己的手中,并没有武器。
木兰花就是用这个方法来表示自己的善意的。
而她的这个办法,看来十分有用。
伏在地上的酋长,当抬头向他们看来的时候,面上本来是充满了疑惧神色的,可是一看到木兰花和高翔高举起双手来,他立时满面笑容。
他身子一纵,便站了起来,也举起了双手。
所有的土人,虽然仍伏在地上,但也齐声欢呼了起来。
木兰花看到了这样的情形,松了一口气,和高翔两人,一起走上了土墩,酋长突然解了他身上披的黑豹皮,双手递向高翔。
高翔不禁觉得十分为难,他不了解酋长那样做是什么意思,不知是接好,还是不接好,但高翔究竟是应变十分灵敏的人。
他伸手,接过了那幅黑豹皮来。
可是他却立时又踏前两步,仍然将黑豹皮披在酋长的身上。高翔的心中那样想,只有酋长一个人披着黑豹皮,那豹皮一定是权力的象征。酋长此举,可能是将统治全族的权力交给自己,如果自己再将黑豹皮还给他,他一定十分高兴的。
可是,高翔在那样做的时候,全是凭他自己的猜想,那样做了,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他却是不知道的,当他将黑豹皮披上了酋长的身子,他又后退了一步之际,他知道自己做对了!
因为他听到了一片欢呼声!
每一个土人都跳了起来,脸上充满了喜悦,他们跳着,叫着,那酋长双手向高翔伸来,但看他的样子,像是不敢来碰高翔。
高翔为了表示进一步的友善,先握住了他的手臂,酋长笑得咧大了嘴,凑过头来,将他的鼻子用力在高翔的鼻上,擦了两下。
高翔也用自己的鼻子,和他擦了两下。
酋长退了开去,高举着手,大声讲了几句话,立时又有八个壮汉,抬着另外两张藤椅出来,放在酋长的座椅的两旁。
一直到这时,木兰花和高翔两人,才完全放心了!
而穆秀珍在车内,也看出没有问题了,她大声叫道:“兰花姐,我们可以出来了么?”
木兰花道:“可以,但是你们最好也用个人飞行器飞出来,直接降落在我们所在的土墩上,别让土人有机会接近你们!”
“知道了——”穆秀珍大声答应着。
接着,穆秀珍、云四风、安妮和王可丽四个人,相继从车中飞了出来,他们在空中控制着飞行器,一直降落在土墩上。
个人飞行器在文明社会而言,也还算是比较罕见的东西,更不要说在这个原始的村落中了,他们在空中飞行的时候,所有人都抬头望着他们。
木兰花等他们四人都降落了之后,才转身向那酋长,取出了那张相片,她无法向那酋长询问可曾看到过这个人,她只好指着相片,要酋长看清楚相片中的那个人。
而最奇怪的事,就在那时发生了,只见那酋长一看到相片,便现出十分惊疑的神情来,伸手在相片上,抚摸了一下,又立时缩回手来。
接着,竟自他的口中,吐出了三个字来,道:“王——可——敬!”
木兰花等人都呆住了,在那酋长的口中,竟能叫出王可敬的名来,那实在是不可思议的事,但是他们也立即明白了一点:王可敬到过这里!
酋长指着照片,又重复念着“王可敬”的名字,然后指着自己,说了一句话,又指着照片,再说了一声“王可敬”。
木兰花又进一步明白,王可敬不但曾到过这里,而且还和毕卡族人处得相当好,至少他已向酋长介绍了他自己的名字。
木兰花点着头,也指着那张照片,说道:“王可敬!”
接着,她拉过了穆秀珍来,和穆秀珍磨了磨鼻子,她是在试图向酋长表示,自己是王可敬的朋友,那酋长用心地看着。
然后,木兰花又指着照片,道:“王可敬!”她又做着寻找什么的姿势,酋长笑了起来,看样子,他已经明白了,他顿着足。
木兰花不知道他顿足是什么意思,只好莫名其妙地朝着他,酋长一面顿着足,一面道:“刚利,刚利!”
王可丽一直紧地握着拳,这时,她实在忍不住了,问道:“兰花姐姐,你可知道,他是在说什么?”
那酋长指着河水的上游,一面仍然在道:“刚利!”
木兰花的眉心打着结,但是她却点着头,道:“我想我明白了,他是说,你哥哥已离开他这里,到刚利族人那里去了!”
木兰花扬着相片,也指向河的上游,道:“刚利?”
酋长连连点头,道:“刚利。”
木兰花叹了一声,道:“看来我们寻找的路线不错,王可敬是循这条路去的,他不知道用什么方法,使得毕卡族人对他表示了友善,他继续向前去了!”
那酋长又转头高叫了几声,一个女人忙提着一样东西,奔了过来,那东西用草编成的席子包着,体积十分之小,酋长接了过来,解开了草席。
木兰花等人,立时看到,那是一只一种十分耐用的打火机,酋长得意地用手一按,“得”地一声,便打着了火,他又说了一句话。
在那句话中,也有“王可敬”的名字。
木兰花可以明白酋长的意思是在说,这打火机,就是王可敬送给他的。木兰花转头道:“我们要继续行程了!高翔,送一样礼物给他。”
高翔取出了一柄十分锋利的小刀来,转身在一张藤编成的椅子上削了下去,一削就削断了好几根,那酋长的脸上,现出羡慕的神色来。
高翔将小刀套进了皮套子,递给酋长。
酋长接过了小刀,连连和高翔磨着鼻子,他又转过头去大声叫着,只见几个女人,自屋中捧出了许多东西来,全用一种木盘装着。
在木盘中,大多数是奇形怪状,见所未见的水果,还有一大盘,是花生也似,黑色的物事,那盘东西,散发着一阵香味,令人食指大动。
酋长伸手,抓起了一把那黑色的东西,往口中便送,吃得津津有味,穆秀珍也顺手拿起了一粒。
高翔忙道:“秀珍,你知道那是什么,胡乱吃得的么?”
穆秀珍道:“他能吃,我为什么不能吃?”
她一面说,一面便将那东西放进了口中,咀嚼着,一面立时又拿起了第二粒来,道:“嗯,好香,我从来未曾吃过那么美味的东西。”
木兰花也拈起了一粒来,细细看着。
在木兰花打量着那种东西之际,穆秀珍已经连吃了四五粒,木兰花才笑道:“那的确是很珍贵的食品,在文明都市中,只怕是吃不到的。”
安妮忙问道:“兰花姐,那是什么?”
“一种炒焦了的大蚂蚁!”木兰花回答。
穆秀珍陡地一呆,随即大叫了起来,道:“蚂蚁!”
木兰花将拈起的那粒,放进了口中,道:“是的,你不必害怕,那东西的确美味、,来,为了礼貌起见,我们每人都吃一些。”
安妮和王可丽一起叫了起来。
木兰花道:“错过了那样的美味,是你们自己的损失,非洲土人什么都吃,他们不拿蜘蛛和四脚蛇出来,算是好运气哩!”
穆秀珍刚才还将那种大蚂蚁吃得津津有味,可是当她明白了这是什么之后,却说什么也不肯吃了,而且一直哭丧着脸。
木兰花向自己等人指了指,又向河的上游一指,道:“刚利!”
那酋长登时变得十分失望,他高举双手,大叫着,千余土人,突然向着土墩,嚷叫着,奔了过来,围住了土墩,发出惊人的呼叫声来。
云四风吃惊道:“他们作什么?”
“他们自然是不让我们走,这是他们好客的表示,但是我们还是不要领受他们盛情的好,若是他们真不想我们走时,会将我们的头割下来,保存起来,作为纪念的!”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王可丽骇然问。
“不要紧,我们动作一致,飞向半空,回到车中去,我们要得的消息已经得到了,一回到车中,我们就可以离去了,一、二、三!”
木兰花的那个“三”字才出口,每人都按下了飞行掣,他们的身子,立时摇摇幌幌,飞了起来,在不到一分钟之内,便回到了车中。
当他们回到了车中之后,只听得酋长高叫着,土人又转过身,向车子围了过来,一千多土人,将车子密密层层地围住!
车子有着各种奇异的设备,但却没有法子飞起来!
车子既然不能起飞,自然也无法夺围出去!
高翔苦笑道:“这真麻烦了,哪有这样留客人的?”
穆秀珍仍然苦着脸,道:“我才麻烦哩,吃了五六只大蚂蚁,蚂蚁好像在我的胃中爬行一样,真倒霉!”
虽然眼前的形势十分麻烦,但是每一个人,还是忍不住被穆秀珍的话,逗得笑了起来,木兰花斥道:“别胡说了!”
穆秀珍还一本正经地道:“真的!”
云四风和高翔两人,忍不住炳哈大笑了起来。
木兰花道:“着亮车头灯!”
高翔按下了灯掣,两道强光射出,在车前的那些土人,嚷叫着向后,退了开去,高翔忙发动了车子,向前缓缓驶了出去。
车子向前驶出,土人向后退去。
不多久,车子便快驶过了那空地,只见酋长大喝一声,张开了双臂,跳到了车前,拦住了车子,不让车子再向前驶。
强烈的灯光,照在他的身上,可是他却在表现着他的勇气,并不后退。
木兰花忙道:“别停车!”
高翔咬着牙,车子仍在向前驶出,离得酋长渐渐近了,六尺,五尺,四尺……一直逼近在酋长的身前,酋长仍然不动。
穆秀珍怒道:“给他一麻醉针!”
“别伤害他,”木兰花道,“他是在表示友善。”
“哼,拿大蚂蚁给人家吃,还说友善?”
木兰花道:“转弯,我们用电锯锯断一株树,他就不敢再拦住车前了。”
高翔用力扭转了方向盘,车子在酋长的身边,擦了过去,酋长一跳,又跳到了车前,可是这时,车前的电锯,已然伸出。
而且,高翔将车子的速度加快,令车子向一株大树,冲了过去,电锯陷入了树身之中,发出噪耳的锯木声来,木屑四飞。
转眼之间,那株直径足有一尺多的大树,已被锯断,轰然倒了下来,高翔再转过方向盘,那酋长呆呆地站着,不敢再动。
高翔踏下油门,车子向前,疾冲而出!
当车子冲向前去之际,他们都听到了土人的大声呼叫,可是却没有一个人再追上来,高翔将车子的速度提至最高,向前冲了出去。
他尽量将车子靠河边,近河边林木比较疏,车子行进的障碍也少,是以车行得比较快,不消多久,再向前看去,一个土人也看不见了!
高翔松了一口气,道:“总算离开他们了。”
木兰花向哩数表看了一看,道:“我们进森林起,到现在,深入森林九十哩了,从时间上来推算,王可敬的出事,最有可能是在刚利族人那里。”
“刚利族人在什么地方?”
“我也不知道,但至少在五十哩之外,这四族猎头族,全是十分凶悍好斗的,他们族与族之间遇到了,必然要拚个你死我活,所以我相信,在毕卡族和刚利族之间,一定有着自然的分界,我们如果留意一些,一定可以觉察这一点的。”
他们一直向前驶着,林木渐渐疏了,等到黄昏时分,前面的林木更是稀疏,木兰花道:“我们补充一点食水,我想森林是毕卡族人的天地,出了森林,多半是刚利族人的范围了!”
高翔将车子驶到河边,停了下来。
他们各自都下了车,河水十分清,他们将水壶装满了水,再加上消毒剂,就可以饮用了,木兰花带着穆秀珍,安妮和王可丽走了开去,高翔和云四风全神贯注地守着车子。他们停留了约莫十分钟,便又登上了车,继续向前驶去。
天色渐黑,他们也快驶出林子了。
木兰花拿起一具望远镜,向前望去,只见前面是一片丘陵起伏的地带,在远处,可以见到有一座高山,那一片丘陵,至少有五六十里。
向前看去,却看不到什么,只看到一群狒狒,在丘陵中翻跃着,小狒狒伏在大狒狒的背上,看来是回到它们的巢穴中去。
在更远的河边,好像有一群河马,有一群水鸟,正围着那群河马在飞翔着。木兰花叹了一声,道:“王可敬再也想不到除了他之外,还会有人来,否则,他多少应该留下一点记号来的。”
王可丽忙道:“兰花姐姐,我哥哥常说,如果他遇到了危险,那么他就一定会设法在那地方,留下记号,那么在第二次到的时候,就可以回忆当日的危险了!”
木兰花道:“如果那样,那我们至少可以知道他们是在什么地方出事的了,唉,刚利族人,只怕没有毕卡族人那样容易对付了!”
穆秀珍还没有忘记她吞下肚去的大蚂蚁,她恨恨地道:“以后,这些土人,不论拿什么东西给我吃,我都不吃了!”
木兰花道:“我们该继续向前去了。”
高翔驾着车,别的人在天色渐渐黑下来时,都合上了眼,睡着了。木兰花是准备接替高翔驾车的,所以她坐在高翔的身边。
在天色全黑了下来之后,高翔着亮了车头灯,虽然地形起伏不平,但是比起在密林中行车来,总好得多了,是以车速十分快。
木兰花也合上了眼在休息着,高翔注视着前面,到了午夜时分,高翔揉了揉眼,他看到前面,有许多火把,火光闪耀着。
高翔忙停下了车,推了推木兰花。
木兰花立时醒了过来,高翔向前指了一指,她也立时看到了那些火把,火把约在一哩开外,像是还在移动着,可是却听不到任何声音。
木兰花忙拿起了望远镜,向前看去,在望远镜之下,那些火把,可以看得更清楚了,还可以看到很多人,在围成圆圈,在跳动着。
木兰花道:“那一定是刚利族人了。”
“何以他们一点声息也没有?”高翔心中怀疑道。
“看来,他们好像在举行什么仪式。”
高翔道:“现在他们自然还没有发现我们,但是如果我们驾着车子接近,他们一定会知道的,那样就会有麻烦了!”
木兰花皱着眉,道:“你的意想是——”
“我们将车停在这里,我和你掩向前去,先去看看动静。”高翔道:“那样,我们或者可以避免和他们正面接触了。”
木兰花道:“那太危险了!”
高翔道:“自然危险一些。”
木兰花摇头道:“不好,我们还是驾车前去的好,我们在车子中,总是最安全的,离开车子,岂不是安全完全没有了保障?”
高翔不再坚持自己的意见,道:“你说得对,我是因为王可敬可能还在他们的手中,是以才不想刺激他们,如果王可敬只是被俘,而没有死的话,我们太刺激了刚利族人,可能会发生悲剧的。”
木兰花的双眉,蹙得更紧,她点头道:“你说得对!”
在车后的穆秀珍,突然插进了口来,道:“我去。”
木兰花回头向穆秀珍望了一眼,原来他们全已醒了,木兰花忙道:“我们已发现了刚利族人,王可敬可能就在他们手中。”
王可丽的神色紧张得难以形容,她扭着手指,并不说话,安妮则只是不住地咬着手指,木兰花想了片刻,道:“高翔的想法是对的,但是我们可以再驶近些,尽量减低噪声,设法驶到接近的高地去,那我们至少可以弄清楚,他们在作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