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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残暴歹徒 虎头扪虱

木兰花正在他的床前,俯首看着他。高翔也难以看得出木兰花的心中在想些什么。但是他却知道木兰花在看着他,看得十分出神,以致连秀发垂了下来,拂在他的脸上,木兰花也不知道。

木兰花在出神的时候,更是端庄美丽,高翔忍不住陡地欠身坐了起来,在木兰花的颊边,轻轻吻了一下。

以他们两人的恋情而论,那轻轻的颊边一吻,实在是不算过份的,但是木兰花却不知道高翔已经醒了,是以那一吻对她来说,是突然其来的!

当然,木兰花也不会和别的少女那样,惺惺作态,假作愤怒的,她只是立时站了起身来,掠了掠秀发,道:“我有事来找你。”

高翔却感到有点委曲,道:“兰花,为什么你一定要有事才来找我?”

木兰花淡然笑着,道:“一小时之前。我们的住所,来了一个不速不客。”

高翔揉了揉眼睛,向窗外蒙眬的曙光看了一眼,道:“嗯,在一小时之前去造访人家的,那人真可算是不速之客了,那是谁?”

“是屈宝宗夫人。”木兰花回答。

“哦?”高翔十分有兴趣,坐了起来,道:“是她?她刚继承了惊人的遗产,她为什么来找你?可是有人要害她?”

木兰花奇诧道:“正是,你怎么会想到这一点的?”

高翔站了起来,伸了一个懒腰,道:“这事说来话长了,屈宝宗的飞机失事,十分蹊跷,虽然没有什么确凿的证据,可是警方仍然怀疑那是一桩布置得十分巧妙的谋杀。是以展开调查,调查的主要对象,首先自然是屈宝宗年轻貌美的遗孀!”

“你已见过她了?”

“见过不止一次了。”高翔回答,“她表示十分痛恨屈宝宗,希望屈宝宗早死,当然她有着极大的嫌疑,但是却没有证据,而还有奇怪的事情哩,当我们调查屈宝宗的遗物时,竟发现屈宝宗几乎没有什么私人的文件,而他名下的企业,几乎没有一个是赚钱的!”

木兰花呆了一呆,道:“怎么会?屈宝宗是个大富豪!”

“是的,他在银行中的存款,数字惊人,我们连带对屈宝宗的经济来源,也有了怀疑,事情牵涉得十分广,我们还没有任何头绪。”

木兰花在窗前的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默然不语。

高翔来到了木兰花的身前,道:“她来找你是为了什么事?我料到有人要杀害她。是因为我怀疑屈宝宗的死因,而她又有那么多的存款在银行中,那是她才获得的遗产,如果她被杀害,那么这笔遗产,便会再度转移到第二个人手中的。”

木兰花静静地听着,等到高翔停了下来,她才缓缓地道:“这样看来。这件事情很复杂了,她来要求我,要我护送她到巴黎去,她要在巴黎再婚。她说屈宝宗的大儿子要害她,无非是为了想谋夺她的财产,而在她再婚之后,即使害了她也得不到她的财产,她就安全了。”

高翔皱起了双眉,道:“你答应了她没有?”

“没有,但是——”木兰花接着,将屈夫人一出门口,便遇到了枪击的经过,说了一遍,“我想,她的确是在危险之中。”

高翔抬起头来,摇着头,道:“我看那是一个圈套。”

“圈套?”

“是的,为了调查屈宝宗,我们也附带调查过屈夫人,她的真名叫秦蕙苓,你对这个名字,可有什么特别的印象么?”

“秦蕙苓?”木兰花将这个名字,念了几遍,突然一呆,道:“以前,亚洲最大的走私党的二号头目,是一个女子,叫秦蕙兰,被同道中人叫著‘吃人花’的,是屈夫人的什么人?”

“你记性真好,”高翔佩服地说,“屈夫人是她的妹妹,吃人花死于黑吃黑的火拼。照年分算来,吃人花死的那年,屈夫人已有十七岁了。”

木兰花来回踱了起来,当她才一听到屈夫人来要求她保护的时候,她只当那只不过是一宗巨富之家常见的争夺财产事件。

可是,当她越是深入了解这件事之后,便发现问题越是多,事情的错综复杂,也是远超过了她的想像的!

首先,屈宝宗的死因,便耐人寻味。

屈宝宗可能是被人谋杀的,是被什么人所害的,现在还是一个谜。要使所有错综复杂的事,有一个明朗的解释,第一个要揭开的谜,自然就是这一个了。

接下来令人生疑的便是屈夫人的身份。这个身份,可能十分隐秘,但是却极其重要,因为“吃人花”是一个穷凶恶极的女匪徒,不但警务人员看到她怕,连其他犯罪份子,也对她十分忌惮的,她死的时候,屈夫人已经十七岁了,而在第二年,屈夫人就和屈宝宗结了婚。

这中间,是不是有着什么联系呢?

再其次,高翔调查的结果,屈宝宗所有的事业,历年来不是亏本,便是不见得如何赚钱,那么,他银行中的巨额存款,自何而来?

如果那许多事业,对屈宝宗而言,只起著「幌子”作用的话,那么,屈宝宗想藉这“幌子”来掩遮的真相,又是什么呢?

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每一个问题都是有联锁性的,而最后的问题则是:屈夫人到巴黎去,究竟为了什么?如果那是一个圈套的话,那么目的何在?

木兰花迅速地转看念头,将所有的问题,都归纳了一下,这时,她对整件事所知仍少,是以她只能归纳问题,而无法作出结论来。

她在想了几分钟之后,才道:“警方对屈宝宗的背景,可有展开进一步的调查么?我想这十分重要。”

“正在调查中。可是没有什么结果。兰花,这次飞机失事,死的不止屈宝宗一个人,这是一件十分严重的案子!”高翔讲到这里,停了一停。

“我知道,”木兰花已经明白了高翔的意思,“我想,我应该答应屈夫人的要求,和她一齐到巴黎去才是。”

高翔刚才话中未尽的意思,的确是想木兰花答应屈夫人的要求,和屈夫人一齐到巴黎去,因为接近屈夫人,弄清楚她在干什么,对整件案子,十分重要。

但是,屈夫人的要求十分突兀,现在根本无法判别她所说的话是真是假,而且,她还是“吃人花”的妹妹,那更使整件事复杂,显示其可能是一个圈套!

而如果那是一个圈套的话,高翔要木兰花答应屈夫人的要求,那岂不是要木兰花跌进屈夫人的圈套之中么?

所以,高翔的心情,十分矛盾,他忙又道:“我看,我们还是从另一方着手的好,就那样答应她,未免太危险了些。”

木兰花微笑着,道:“如果我们一无所知,就完全相信了她的话,那才是危险的事,现在我们既然已知道了不少事,而且,对她的目的,也有了怀疑,我们随时可以应付意外的发生,如果是怕危险的话,那我只坐在家中,什么事也不做了!”

高翔握住了木兰花的手,说道:“兰花。我觉得这件事牵涉得十分广,甚至和已死的‘吃人花’都可能有关系的,你要小心才好。”

“我当然会小心,”木兰花立时转变了话题,“而我想得到更多屈宝宗和‘吃人花’的资料,还有吃人花领导的那个走私组织的一切,我想警方应该有这些资料的,我要研究一下。”

“好。我们立即就去!”高翔迅速地穿好衣服,就和木兰花一齐出了门,直赴警署。

在警署中,木兰花几乎没有和高翔说什么话。

因为木兰花全副精神,都集中在一整叠的文件资料上。有关那个走私党的资料之多。也颇出乎木兰花的意料之外。

这个走私党的“犯罪业务”十分广泛,他们甚至在亚洲各地,诱拐来亚洲旅游的白种女郎,将她们贩卖到中东一带去!

木兰花在警署一直耽搁到下午三时,在午饭的时候,她也是一面看文件,一面进食的。她在一到警署的时候,就和穆秀珍通了一个电话,知道屈夫人服下安眠药之后,正在憩睡,看来,不到黄昏时分,是不会醒来的。

下午三时,木兰花和高翔道别,离开了警署。

她费了将近七个小时,去查阅种种资料,并不是白费时间的。在有关走私党的文件中,木兰花也看到了屈夫人的照片。那是屈夫人和她的姐姐,在一个公开场合之中合拍的照片,屈夫人已经十分美丽了,但是“吃人花”看来更加艳丽。

这证明她们姐妹两人,是常在一起的,而且还十分亲密,因此可知,屈夫人在十六七岁的时候,已经不是天真纯洁的人了!

而资料中有关“吃人花”秦蕙兰的记载,也十分有趣,资料中说秦蕙兰在二十岁那年,便荣登走私党第二把交椅的宝座,她死的那年是二十五岁,死因是因为她杀死了走私党第一头子,而企图独揽大权,结果,引起另外几个头子的不满,在走私党的总部,发生一场火拚的枪战,吃人花未登上宝座,便已死去,走私党从此内争不已,此后就没落了。

这个规模庞大的走私党,组织十分严密,除了秦蕙兰之外,第一号头子,据知是一个菲律宾人,至于还有一些什么重要的人物,资料中却已付之阙如。

在屈宝宗方面,木兰花也得到了不少有用的线索。

木兰花曾费了将近三小时的时间,审核了人家认为屈宝宗财富主要来源的企业和重要账簿。发现这几项企业都是亏本的。

而且,从账簿上的收支项目看来,那几项企业,根本不像是在做生意,而是像有着散不完的钱,可以随便胡来一样!

从这一点看来,屈宝宗庞大财产的来源,是大有问题的了,这又进一步说明,屈宝宗的身份,也有值得研究之必要。

木兰花也看了国际航空专家对飞机失事的报告书。那架中型客机是在一次短途飞行中失事的,在散落的飞机残骸中,可以清楚地看到机尾部份有爆炸的痕迹,那是有人在行李中放置炸弹的证明。可以肯定,那是谋杀。

当然,机上一共有搭客二十八人,那是一班超级豪华的客机,那二十八人,非富即贵,谋杀的对象,不一定是屈宝宗。警方对每一个死难的亲友,都展开了调查,但是其中最惹人注意的,就是屈宝宗。

当木兰花看到这里的时候,曾停下来想了片刻,她想,如果谋杀的对象是屈宝宗,那么,最可能在屈宝宗行李中放置定时的炸弹的是什么人?

当然是他的妻子!

木兰花觉得自己已掌握了不少资料。自然,要进一步了解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还非得花一番工夫不可,但木兰花却充满了信心。

那次飞机失事,是一件万方瞩目的大案件,木兰花感到自己如果可以为这桩大案,尽一点力量的话,那就算要冒险,也是值得的。

木兰花回到家中时,已经将近下午四时了。

屈夫人仍在沉睡中,木兰花一到家,穆秀珍和安妮两人,就轮流向她提出了许多问题,木兰花只是约略扼要地回答了她们,然后道:“我已决定陪她到巴黎去了!”

穆秀珍和安妮拍手道:“好啊!”

木兰花又是好气,又是好笑,道:“你们高兴什么?是我陪她去,我一个人,而不是我们三个人。你们在家里不去。”

穆秀珍和安妮本来是十分高兴地在笑着的,可是一听得木兰花那样讲法,她们的笑声,突然之间,停了下来,拉长了脸。

木兰花故意不去看她们,只是道:“现在,对方究竟有什么目的,我还不明白,我要做的是,不论对方是怀着什么目的,都不要使她改变计划,唯有如此,才能知道整件事的真相。如果我们三个人一齐去,可能使她改变整个计划的!”

“可是,我们三个人在一齐,也安全得多!”穆秀珍咕噜着说。

木兰花早就料到穆秀珍会那样讲的了,是以她立时道:“秀珍,如果要安全,坐在家中,什么地方也不去,那最安全了!”

安妮知道是没有希望的了,她只得退而求其次,道:“那么,兰花姐,你到了巴黎之后,如果事情有什么变化,你要通知我们。”

木兰花笑了起来,摸看安妮的头发,道:“你放心,这件事情:十分复杂,牵涉的事情十分之多,不单在巴黎有事会发生,在这里,仍不断会有事发生的,高翔一定会和你们联络的,或许你们这里发生的事更多,使我更羡慕你们哩!”

穆秀珍又高兴了起来,道:“那么你什么时候走?”

木兰花摊了摊手,道:“那要看我雇主的意思了,她要什么时候走,我就什么时候走,而且,我看未曾离开本市之前。我也要开始保护她了!”

穆秀珍忽然问道:“兰花姐,她说要害她的人,是屈宝宗的大儿子,你怎么一个字也未曾提及过这个嫌疑凶手?”

大兰花笑了起来,道:“我已经在资料上了解到那个叫嫌疑凶手了,他实际上,是一个毫无作为的人,对于屈宝宗的全部财产,落入屈夫人手中,他自然表示不满,但是却绝不会去杀屈夫人的,他根本是一个废物!”

“那么,要杀害屈夫人的是谁?”安妮问。

“那就是我要答应屈夫人要求的原因,我要慢慢地从这一大堆凌乱不堪的事实中。找出一个头绪来,然后就可以了解整件事情了。”

“哼,”穆秀珍愤然道:“她在撒谎!”

“是的,她在撒谎,但是在她醒了之后,我们不必揭穿她的。”木兰花伸了一个懒腰,“我也该休息一下了,你们上去看看她!”

木兰花在安乐椅上坐了下来,穆秀珍和安妮,又回到了楼上,木兰花闭上了眼睛。她真是需要休息一会了,因为当屈夫人醒了之后,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事发生。都是需要她全神贯注来应付的。

但是,木兰花却未曾想到,屈夫人还没有醒来,意外已经发生了!

当木兰花蒙眬要睡去之际,她突然被门铃声惊醒。

木兰花立时睁开眼来,一转身,向窗外看去。

她看到两个人站在铁门之前,那两个人都穿看得十分整齐,看来十足是体面的绅士。但是木兰花却不认识那两个人。

木兰花按下了咖啡几边上的一个对讲机掣,道:“两位找谁?”

她也立时听到了回答,那是一个十分客气的声音,答道:“我们想来见木兰花小姐,我们有重要的事。”

“你们是什么人?”木兰花再问。

这时,木兰花已看到穆秀珍和安妮两人都在楼梯上出现,木兰花一面问着门口的两人,一面挥手令她们退回去,穆秀珍和安妮两人虽然不愿,但还是退了回去。“我们是XX航空公司,和保险公司的经理。”那两人中一人回答道。

木兰花的双眉扬了扬,那一家航空公司,就是用屈宝宗搭乘的那架失事飞机的所属公司,那本来是一家规模十分巨大的航空公司,但是自从那次惊人的空难事件之后,那家航空公司的业务,几乎已处在停顿状态了。

木兰花考虑了几秒钟,便道:“请推门进来,铁门并没有锁着。”

她从窗外看出去,可以看到那两个中年人,推开了铁门,走了进来。那两个人都愁眉苦脸。一望而知他们有着重大的心事。

他们既然自称是航空公司和保险公司的经理。那么,他们的愁眉不展,也是可想而知的了。那件空难事件,使他们的公司,面临倒闭的威胁。

那两个中年人来到了客厅中,向木兰花望着,木兰花客气地坐着,道:“我就是木兰花,两位来见我,有什么事情?”

那两人互望着,像是不知道由谁开口才好。

他们推延了半分钟,左边的一个才道:“兰花小姐,这件事,和我们两家公司的生死存亡有关,我们不想再有别的人听到我们的谈话。”

木兰花扬了扬手,道:“你们应该看到,只有我一个人在。”

“是的,”那中年人连忙答应看,他向木兰花走了过来,“小姐,我们航空公司的客机,遭人破坏一事,你一定是知道的了——”

他是一面说,一面在向木兰花走过来的,等到他来到离木兰花只有两三尺,木兰花正感到他离得自己太近之际,他突然停住了口。

而几乎在同时,他手中的一柄枪,已对住了大兰花。

那中年人本来还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但是他一定可以去当第一流的演员,就在他突然拔枪指住木兰花之际,他那种愁苦的神情消失了。而换上了狞笑!

他和刚才看来,判若两人!

那中年人的行动,实在是突然之极的,如果换上了别人,一定会在这样的意外下,先陡地一呆,然后才能想出对策来。

而在绝大多数的情形之下,当一呆之后,是根本想不出什么应付的办法来的了,要在那样情形下改变处境,必须要在变故发生的同时,立即应付!

这种几乎连十分之一秒钟也不耽搁,而立即应付变故的本领,并不是每一个人都有的,但是木兰花却具有这种本领。

木兰花是从小就具有这种本领的,她接受外界的刺激而生出反应所需的时间特别短,也就是说,她对任何变故的反应都特别快。

有一种游戏,是两个人玩的,甲持着一张没有折叠的钞票,放在乙的食指和拇指之间,令乙的食指和拇指,相隔一两吋,钞票就在乙的手指之间。甲可以告诉乙,当甲叫一声“放”,甲便放开钞票,任由钞票向下落去,而乙则在听到“放”字之后,立即捏紧手指,如果他可以捏到那张钞票的话,钞票便属于乙的。

不论那张钞票的面额多么大。甲都可以放心,因为乙是没有什么机会捏住这张钞票的,虽然乙要捏住这张钞票,只要略动一动手指就可以了!

但是,乙从听到甲说“放”之后,神经中枢起了反应,脑神经再传达到指神经,令得手指收拢,至少要五分之一秒的时间,而在那五分之一秒的时间中,根据物体下坠的速度来计算,那张钞票,早已滑出了乙的手指,而不会被乙抓住了。

可是,木兰花如果玩这个游戏的话,她即是可以捏住那张钞票的,她小的时候,在她长辈处,从这个游戏中赢得不少钱来买她心爱的东西。

那是因为她的反应,来得特别快,那种“快”和“慢”,相差其实是极微的,绝不会超过五分之一秒!

然而,在那中年人突然取出手枪来。这样的情形下。五分之一秒的时间,便起了巨大的作用了!当那中年人来到离木兰花太近之际,木兰花已然感到了疑惑,接着,那中年人突然以枪对住了木兰花,而木兰花几乎是在同时,突然抬起膝来!

那可以说是在同时期间内所发生的事!

木兰花的膝盖,重重地撞在那中年人的手腕之上。

那中年人面上的神情,才由愁苦转为狞笑,他的手腕便被撞中,而他手中的手枪,也被撞跌了下来!

那中年人也显然没有像木兰花一样,对于突然发生的变故有极其迅速的反应能力,在手枪脱手而出之际,他呆了一呆。

而就在他一呆之际,木兰花早已一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将他的手臂,扭了过来,将他的身子,也随之转了过来。

然后,木兰花绝不犹豫,用力将那中年人的身子,向前推去,撞在另一个中年人的身上,令得他们两人,一齐跌倒在地。

而就在木兰花向他们两人跳过去之际,穆秀珍高声呼叫着,骑在楼梯的扶手上。向下疾滑了下来,她的神情,高兴得像是得到了最喜爱事物的小孩子!

她从楼梯的扶手上跃下,那两个人中的一个,恰好要站起来,但是穆秀珍凌空而降,膝头重重地撞在那人的背部。

那人整个身子向前一冲,前额又撞在大理石的咖啡几上,他发出了一下呻吟声,身子倒在地上,穆秀珍连忙伸足踏住了他的胸口。

另一个人眼看大势已去,也不再作挣扎,缩在地上不动。穆秀珍拉住了那人的衣领,将他直提了起来,翻开了他的外衣,将他的佩枪,摘了下来。

穆秀珍大声道:“好啊,你们两个家伙,到老虎头上拍苍蝇来了?你们是什么人,想来干什么快照实说!”

木兰花也冷笑着,后退两步,坐了下来,扬起头来,对在楼梯上的安妮道:“安妮,别只管看热闹,去陪着我们的客人——”

木兰花才讲到这里,便看到屈夫人的双手支在额上,身子摇摆着,也走了出来,她向下望着,用嘶哑的声音问道:“什么事?”

“没有什么,”安妮回答她,“有两个人不知好歹,想来找麻烦,当然,和所有的人一样,吃亏的只是他们自己而已。”

屈夫人蹙着双眉,向下看来,那两个人已齐声道:“请原谅我们,两位女侠,我们……我们绝不是想和两位为难的。”

“哼,那你们来干什么?”

那两人中的一个,向楼上的屈夫人指了一指,道:“是为了她,有人出高价要我们将她带走,并且告诉我们,她在两位家中,天地良心,我们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加害两位女侠。”

屈夫人从楼梯上奔了下来,尖声道:“他们是来害我的,兰花小姐,你听,他们是来害我的。你一定要保护我,不然我一定会死在他们手中了。”

木兰花缓缓地道:“我已经答应保护你了。”

“和我一起到——”屈夫人惊喜交集地问。

“是的,从现在起,我就和你在一起,直到你安全了为止。”木兰花回答。

屈夫人长长地呼了一口气,突然安静了下来。

穆秀珍继续在问那两个人:“要你们来对付屈夫人的是什么人,说!”

那两人一齐哭丧着脸,道:“我们不知道,我们……是接到了一个神秘电话,叫我们到公园的一株大树的树洞中,去取两万元现金,我们这几天,正穷得可以,姑且去了,那树洞之中,果然有两万块钱,而且。还有两柄枪,和一封信。”

“你们平时是干什么的?”木兰花问。

那两人还没有回答,高翔已推门走了进来。道:“他们?他们有过十三次暴力行劫的案底,和九次偷车,另有数不清的偷窃,和其他的犯罪记录,如果我说得不错,他们离开监狱只有七天,而这一次,只怕他们有生之年,没有什么机会再离开监狱了!”

那两人一看到高翔,更是面如土色。

木兰花冷笑一声,道:“原来这样!”

那两人一齐道:“我们上人家的当了,兰花小姐,高主任,我们是被人利用了,你……请你们高抬贵手!”

木兰花道:“那封信中说些什么?”

那两人忙道:“信中就叫我们到你这里来,并且还教我们说,只要说我们是XX航空公司和保险公司的经理,你一定会见我们的,我们要做的事,便是将你制住,将屈夫人带走,那样,我们就可以再得到八万元了。”

“将屈夫人带到什么地方去?”

“仍然是那公园,那株大树旁。”

高翔扬了扬眉,道:“兰花,他们在说谎!”

木兰花却摇了摇头,道:“不,他们说的是实话。”

穆秀珍也觉得那两人是说谎,她道:“兰花姐,那怎么可能?公园是公众场合,将屈夫人带到那地方去,去作什么?”

那两人忙道:“我们也不明白,可是,那是真的!”

木兰花道:“如果我的猜想不错,那么一定在公园附近的某一幢建筑物中,早已埋伏了一个枪手,用远距离来福枪在等着,一等他们三人出现,三颗子弹,就可以将所有的事情,全了结了。自然,也可以省下那八万元了。”

高翔道:“好啊,那就叫他们两人,挟一个假人,到公园的那株树旁去!”

那两人身子不住发起抖来,道:“高主任……别……别开玩笑……别开玩笑。”

高翔瞪着眼,道:“谁和你开玩笑,只有你们两人前去,才能引隐藏的人开枪,我们才能找出他是什么人!”

那两人道:“可是我们……我们……”

“你们?你们还不是一样么?那两颗子弹,早就该归你们两人享用的了,你们何必客气?”高翔冷冷地回答着。

那两人怪叫起来,道:“你无权那样做,我们犯了罪,愿意接受法律的制裁,我们愿意接受审判,你不能要我们去送死。”

高翔冷笑着,道:“那很好,我会通知警员将你们带走的!”

高翔一面说,一面已向电话走了过去,通知警员前来。

穆秀珍问道:“兰花姐,我们无法知道是谁在利用这两个人么?”

穆秀珍站了起来,来回地踱着步,道:“很困难,公园附近的建筑物相当多,远程射击的射程又远,就算我们埋伏许多人,当枪声一响之后,也只不过可以得到一个大概的方向而已,那枪手是可以从容离去。而我们却是无可奈何的。”

屈夫人道:“去捉屈宝宗的大儿子。一定是他主使的!”

木兰花道:“屈夫人,你最好静一静,没有确凿的证据,警方是不能随便捕人的,你准备什么时候离开本市,到巴黎去?”

“自然是越快越好。”

“那我们现在就到机场去,一切手续在机场办。一有飞机,立时就可以离开本市了。”木兰花这样提议。

“那……那……”屈夫人迟疑了一下,“我至少要带一些东西,我一定要带一些东西,而不能就这样去旅行的,我要回家去拿一点东西。”

“屈夫人!”木兰花沉声道:“你回家去?那可能十分危险!”

屈夫人的眼珠转动着,道:“有你保护,不要紧吧,我……要取的,只不过是一些女人日常的必需品,至多不过是一只小提箱。”

“如果你坚持要回家去取的话,当然我可以陪你去的。”木兰花回答。

屈夫人连声道:“多谢你,多谢你!”

这时,一辆警车已在门口停下,几个警员走了进来,将那两个人带走,木兰花和屈夫人两人,是和警员一齐离去的。

她们并没有使用那辆“蜘蛛型”跑车,而是,一齐登上了警车,高翔驾着车,跟在警车的后面,留下安妮和穆秀珍两人,老大不愿意地站在门口怔望着!

三十分钟之后,警车便在一幢花园洋房之前,停了下来,木兰花一路在想,屈夫人坚持在到机场之前先来取些东西,那么。她要取的东西,一定不是如她所说,是普通的日常用品,而定然是关系十分重大的物件。

木兰花一直在思索着屈夫人要取的究竟是什么的东西,是以并未曾注意到经过一些什么街道,由于她是在警车之中,她也不必为安全耽心。

所以,当车子停下来,她向外一看,不禁呆了一呆。

那幢花园洋房,在这个高贵的住宅区中,本身并没有什么特异之处,而令得木兰花突然一呆的,是那幢洋房的门牌。

那门牌是:芝兰路二十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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