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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退罗门鱼 进侵本市

高翔和木兰花,驾着车,沿着公路,一直向北驶去,不一会,便遇到了一辆警车,高翔和警车的警官,作了一个手势。

那警官也回了一个手势,高翔拿起无线电话,听了几句,道:“那辆车子向前驶去,速度十分快,一个便衣警员,已用摩托车追上去了,到现在还没有联络。”

他们的车子继续向前驶去,不一会,便到了一个山坡之前,只见那辆车子,四轮向天,翻在山边,而两辆警车,已停在车边了。

只见两个警员,正将穆秀珍从车中拉了出来,穆秀珍显然已昏迷了过去,高翔忙叫道:“快召救护车,快!快召救护车!”

木兰花摇手道:“不用,她是因药物昏迷的,别的人呢?”

一个便衣探员道:“他们登上了一架直升机,走了。”

“向那一个方向去的?”

“向海面去的,我们已通知水警巡逻艇了!”

木兰花转过头,向海的那一边看去,公路的地形十分高,可以望到碧蓝的海水一角,当然,她是无法看到那架直升机的。

而木兰花也知道,直升机飞到了海面之上,一定另有接应,不是水上飞机,就是性能十分优越的游艇,他们就此远走高飞了!

木兰花的心中,感到说不出来的愤怒,在她的心中。是很少有这样感觉的,但这时她接二连三地遭到了失败,却令她有点难以抑制自己的情绪!

这时,救护车也已到了,几个医务人员替穆秀珍注射了一针,果然如木兰花的判断一样,穆秀珍并不是因为翻车受伤而昏迷的,她之所以昏迷不醒,是在翻车之前,便已经受了药物麻醉的原故,在注射了一针之后。她便缓缓地睁开眼来。

在她刚一睁开眼来时,她脸上还是一片迷惘的神色,但是不到半分钟,她的知觉已经完全恢复了,她一跃而起,叫道:“兰花姐!”

木兰花仍然望着海,未了转过身来。

高翔跨过一步,扶住了穆秀珍,木兰花道:“秀珍,经过的情形怎样?”

“汽车开到了这里,那家伙就用一支针,刺了我一下,”穆秀珍喘着气,“我就觉得天旋地转,接着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木兰花道:“接着,车子就翻了,幸而你早已昏迷,全身肌肉松弛,而且,也未曾作什么挣扎,是以因祸得福,反倒未受伤。”

穆秀珍忙道:“那么这两个家伙呢?”

“他们有直升机接应,已经走了。”

穆秀珍用力地顿了顿脚,木兰花转过身来,一字一顿地问道:“秀珍,你和他们在一起的时间最久,你对他们,可有什么特殊的线索?”

穆秀珍苦着脸,望着木兰花。

看她的情形,显然是不知该如何回答才好!

木兰花又道:“譬如说,他们曾讲些什么?你必须将他们的每一句话都回忆起来,我们只有在这里寻找线索,去追寻他们了!”

穆秀珍道:“他们几乎没有说什么——噢,是了,那驾车的人曾说了一句,他说:“那批货,将在今午夜交货,准期不误。”

木兰花的双眉盘得更紧,道:“午夜交货?就是那一句话么?他还说了些什么?只有这样一句话,那是不成为线索的。”

“没有了,那家伙是“嗯”了一声,又叱道:“闭嘴,蠢才。”那驾车的也不敢说了。兰花姐,那一定是首领!”

木兰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她的心中,实在乱得可以。

那人能够在一个照面间,便制住了穆秀珍,首先,他在武术上的造诣,就是非同凡响的,而他又敢独闯虎穴,自然胆识过人。

而且,从他安排好逃走的路线,使人难以追踪这一点看来,他还是一个智力十分高的人,一言以蔽之,这是一个十分棘手的敌人!

这个敌人,是不是和那三个德国人有关系呢?还是他根本和那三个德国军官无关?他究竟是什么身份的一个人?他将在何处印制伪钞?而那驾车者说“那批货”,那又是一批什么货,将在午夜交货,地点又是在什么地方呢?一连串的问题,令她心中乱得可以。

她想了片刻,并没有什么头绪,才抬起头来,道:“高翔,我们假定他们要的‘那批货’,是在本市交货,我想你应该回去作部署,所有的人员,今晚都要出动。”

“可是,一点线索也没有,我们——”

“我知道,这几乎是没有希望的,你只好吩咐所有的人员,注意一切可疑的事。我有一个感觉,那司机向那人特别提及那批货。这批货一定十分重要,而且既然称为一“批”货,那么我想,这批货的体积,一定不会是十分小的,在全市的每一角落注意一切,可能有所发现。”

高翔呆了半晌,才点头道:“好。”

木兰花苦笑了一下,道:“这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但是我们不应该放弃任何可能,即使是蠢办法,也一定要试一试的。”

高翔的情绪,本来十分之差,但被木兰花这样一说,他又鼓舞了起来,道:“好的,我立即回警局去部署一切,你呢?”

“我和秀珍回家去,安妮一个人在家,我也不放心,而且,花秃子也该来找我了,我想,除非伪钞不在本市印制。否则像他那样的人,一定可以得到些风声的。”

高翔道:“好,那我们随时联络!”

木兰花和穆秀珍两人,登上了一辆汽车,驶回家去,一路上,木兰花一句话也不说,只是驾着车,穆秀珍起先还忍着,也不说话,后来,她实在忍不住了,才道:“兰花姐,如果在那个花秃子身上,也得不到线索,那我们怎么办?”

可是,穆秀珍将同样的话,说了两遍:木兰花仍然不出声,她只是将车子开得飞快,一直到了家门口,才突然停住了车子。

然后。她打开了车门,推开铁门,叫道:“安妮!”

她立刻听到了安妮的回答,但是当她一听到安妮的声音之后,她便知道,在家中,一定又有什么不寻常的事发生了!

不但是木兰花听出了这一点,连穆秀珍也听出来了!

安妮的声音之中,带着哭音,如果不是神经极度紧张,安妮的声音,是绝不会如此之难听的,木兰花连忙快步向前奔去。

她还怕有什么人在屋中,是以奔到了屋前,停了一停,闪到窗前,向前看去,看到只有安妮一个人在,她才放心了些。

她伸手推开了窗子,跳了进去。

安妮一见到木兰花,不由自主,哭了起来,叫道:“兰花姐,你……终于来了,我……我……等了你好久,你终于来了!”

木兰花奔到了安妮面前,握住了她的手,道:“什么事?”

这时,穆秀珍也冲进来了,连声道:“什么事?安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安妮忍住了眼泪,道:“厨房……中有人。”

木兰花一怔。立刻转头向厨房望去,道:“你发射过催泪弹?”

这时,屋中还有相当浓烈的催泪弹气体的味道,是以木兰花可以知道安妮发射过催泪弹。安妮点头道:“是的,他们自后门逃走了。”

穆秀珍大大松了一口气,道:“他们已经走了,你哭什么?快别哭了,你看,我也回来了,等有机会,我们就可以抓住敌人了。”

安妮抹了抹眼泪,道:“秀珍姐,你回来了,我很高兴,可是刚才我实在很害怕,那个花秃子一进厨房,就突然没有了声音。”

“什么?”木兰花立时问,“那个花秃子来过了?”

“是的,他……他是一个胖子,是不是?”

“安妮,你快告诉我,他说些什么,后来又发生了一些什么事?你必须详细地,将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告诉我。”木兰花严肃地吩咐着。

安妮已经镇定了下来,她吸了一口气,将花秃子来到之后所讲的话,以及在厨房中有了声响,他走进去看看,尖叫了一声,便突然没有信息的经过,详细讲了一遍。

木兰花用心地听着,穆秀珍好几次想要打岔,但全被木兰花制止,等到安妮讲完,木兰花才道:“那么厨房中是什么人,你未曾见到人?”

“我始终未见到。”

木兰花扬头道:“秀珍,快通知高翔,叫他人,尽一切可能找花秃子,找到他,事情就可以明朗了。在厨房中的那人,花秃子是认识的。”

穆秀珍去打电话,木兰花来到了通向厨房的门前,推开了门。厨房中催戾毒气的味道更浓烈,令她不由自主,咳嗽了几声。

后门开着,花秃子和那个神秘人,显然是从后门逃走的,木兰花跨出了后门看了看,没有什么发现,可是当她退回到厨房的时候,却看到在门上的一个钩上,挂着一条半寸宽的布条,从那楔形的形状来看,布条是衣服钩住了被拉下来的。

那是一条花布,从花式来看,大约是一花的夏威夷衫,据安妮所述,花秃子正是穿着花夏威夷衫来的,那么自然是花秃子匆忙离去时留下来的。

现在,木兰花心中最大的疑问就是;何以花秃子一见了在厨房中的神秘人物,便一声不出,立刻跟着他离去呢?

那个带走花秃子的神秘人物,和挟持穆秀珍,劫走那小玻璃粒的人,自然是同党,他们两人一起偷进厨房来,一个在穆秀珍进厨房之际,突然出手将之制住,而另一个则一直躲在厨房中,可能另有企图,恰好在花秃子进去,一见面就认出了他来;是以两人才又一齐离去的。那么,这人等在厨房中,想做什么呢?

木兰花立刻想起。安妮曾说,厨房中是响起了罐头落地的声音之后,花秃子才进去看个究竟的,罐头……罐头……木兰花连忙抬头,向架上放看的许多调味品看去。

她才一看去,便立即发现,几乎所有调味品的罐盖,都被打开过了,她随手拿了一罐盐下来,用手指在盐粒中拨动了一下。

她立即发现,在盐粒中,混杂着一些亮晶晶的:微带青色的结晶粒,这种结晶粒,混在盐中,如果在煮菜需要放盐时,是绝不容易发觉的。

但这时,木兰花却一眼就可以认出,那是剧毒的氰化物,如果服食之后,在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内,就可以置人于死命的!

看到了这些掺杂在盐粒中的氰化物晶体,木兰花自然可以明白那人在厨房中是干什么的,那人在调味品中下毒,企图谋杀她们三人!

木兰花的心中,也不禁感到了一股寒意!

那是因为敌人方面的行事太诡秘,太毒辣了!

木兰花拿着盐罐发呆,穆秀珍已带着安妮走了进来。木兰花将盐罐递给了秀珍,道:“你看,有人想要毒死我们!”

穆秀珍向监罐中一看,也吓了一大跳。

木兰花又道:“将厨房中所有的食物,皆弃去——”

她话刚讲完,只转见安妮叫道:“兰花姐,你看,这里有一粒铜钮扣!”她伸手指着水盆下面,那粒铜钮扣就在地上。

那水盆下面的空隙。勉强可以塞得下一个人,那人可能是躲在这下面的,但由于过于挤迫的原故,所以掉下了一粒铜钮扣来。

而那个挟制穆秀珍的人,木兰花将他的模样记得十分清楚,他的身上绝没有什么铜钮扣的,那么这铜钮扣自然是另一个人留下来的了。

到目前为止,这可以说是唯一的线索;敌人方面有一个人,是穿着一件有铜钮扣的衣服,然而这个线索,却等于没有一样!

木兰花抬起了那颗钮扣,看了一眼,放进了袋中。

穆秀珍和安妮两人望着木兰花,她们异口同声地道:“兰花姐,他们想害我们,那证明他们要在本市展开活动,他们要在本市印制伪钞!”

木兰花也刚好想到了这一点,她立刻同意了两人的看法,道:“你们说得不错,那么,今天午夜的这批货,一定也是在本市移交的了。本市确实是印制伪钞的好地方,和世界各地都有贸易关系,现钞的流通又多,而且,可以获得第一流的印刷设备!”

“可是本市的范围如此之大!”穆秀珍苦笑着说。

木兰花的双眉紧蹙,道:“但是如果我们知道了“这批货”究竟是什么时,那么,范围就可以缩小许多,查起来也容易得多了。”

“兰花姐,”安妮道:“会不会是那六副伪钞模?”

“不会,那六副伪钞模,一定已经在他们的手中了,所以他们才知道非要那玻璃粒,那批货也一定是印制伪钞所不可缺少的——”

木兰花讲到了这里,停了一停!

然而,那一停,只不过是极短的时间,她们三人,几乎在同一时间内,异口同声地叫出了一个字来:“纸!”

穆秀珍兴奋地道:“兰花姐,那一定是一批印制伪钞特别需要的纸张,没有这种特制的纸张,版模再好也是没有用的。”

“而这种纸,”安妮立刻补充,“一定直接自英国和美国偷运出来的,他们可能是出高价,和两地的罪犯连络,才买到手的。”

木兰花双掌互击,道:“好了,那我们侦查的范围,便少得多了!”她回到客厅,拿起电话,拨通了高翔的号码。

然后,在电话中,她道:“高翔,我们想到了,今天午夜,将会有一批印制钞票要用的纸,到达那一批罪犯的手中,可有什么飞机或船,是今日午夜之前到达本市,而又是从英国或美国来的么?我想那批纸,一定是今晚才运到本市的。”

高翔的声音十分兴奋,道:“那简单多了,我立刻去查,还有一件事,兰花,我们刚接到一项车祸的报告。那是一辆小房车,跌下了悬崖。”

“车中是什么人?”

“就是那三个德国人,两个当场死亡,一个身受重伤,送到了医院,昏迷不醒,正在对他进行急救,但希望十分之微。”

“嗯,那三个德国人和安泰保,也是被牺牲的人,我以为安泰保是被那三个德国人所杀的估计,是弄错了的。”

“我也是那样想,安泰保可能也是给那伙人杀死的。可是那伙人是什么人呢?兰花,你可有了任何线索没有?”高翔问。

“有,但这两点线索,并不会有多大的用处,我只知道,第一,这伙人中有一个人,是认识花秃子的,他可能是印伪钞的累犯,我们应该对所有伪钞的累犯,展开调查。第二,这个人在我的厨房中下毒,并且留下了一粒铜制的钮扣。”

“铜制的钮扣?”高翔反问。

“是啊,你可有什么特别的印象?”

“没有,但是,最近流行的上装,是时兴铜钮扣的,那人可能是一个十分注意衣着的人。”高翔提供他的意见。

“可能是,我等你的电话。”

木兰花放下了电话,道:“秀珍,你在家中,和安妮两人,好好地注意着,害我们的人。可能会进一步来使卑鄙手段的。”

一听得叫她们在家中,秀珍就不高兴,她嘟着嘴,道:“兰花姐,敌人方面,在今天晚上,既然有一次重大的行动,我们也该全力以赴才是。”

木兰花沉吟了一下,道:“可是——”

她一面说,一面向安妮望了一眼。

安妮十分聪明,立刻知道了木兰花的意思,她吸了一口气,勇敢地道:“兰花姐,你和秀珍姐一起去办事好了,我一个人是不怕的。”

木兰花笑道:“你刚才还吓得哭出来了呢!”

安妮有些不好意思,道:“那是我在见到你以后的事,事实上,我……我一个人在家中,靠着我的轮椅,也不会有什么人能害我!”

穆秀珍大是高兴,连忙握住了木兰花的手,摇撼着,道:“兰花姐,你听到了么?我可以和你一起出动,不必在家中守着。”

木兰花点了点头,道:“好。”

穆秀珍欢呼了一声,跳了起来。

安妮的脸上,出现了十分难过的眼神,叹了一口气,道:“可惜我是一个废人,要不然,我也可以和你们一起去了!”

她一面说着,一面低下头来,望着她自己瘦小的、没有行动能力的双腿,泪水不禁落了下来,声音也变得十分干涩了。

木兰花和穆秀珍两人互望了一眼,一时间想不出什么话去安慰她才好。木兰花装着未曾听到安妮的话,她道:“安妮,家里可能有坏人上门,你最好不要睡,这样罢,你代我回覆许多不相识的朋友的来信,也是消磨时间的好办法。”

安妮仍然含着泪,点了点头。

木兰花又笑了起来,道:“安妮,你可知道,我每天都收到很多不相识人的来信,最有趣的是一个傻女孩,有一个很美丽的名字,叫白蓓兰,一连给了我三封信,在信中和我讲了很多事,还说焦急地等着我的回信,但是,三封信中,根本都没有回信的地址!”

安妮听了,也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木兰花和穆秀珍两人,对于安妮的关怀,可以说是无微不至的,听到她破涕为笑,两人的心中,才算是放下一块大石。

而就在这时,高翔的电话来了。

高翔在电话中道:“兰花,我已经调查过了,今天午夜以前,有两班飞机,是分别从英国和美国飞来的,而且,还有一艘巨型邮船,在今晚十时到埠。”

木兰花道:“好,我和秀珍到飞机场去,你到轮船码头去,我相信交易一定是立刻进行的,因为出售纸张的人,怕夜长梦多。”

“我也是这样想,我们应展开最严密的监视。”高翔道。

木兰花又道:“这一大批印制伪钞的纸,体积当然不会太小,但是也不可能太大,想像之中,至少应该有两只中型的手提箱,而这样的两箱纸,是十分沉重,绝不是一个人所能够提得起来的,我们注意的范围,应放在沉重的物体上面。”

高翔道:“我知道了,你们需要助手么?”

“不需要,我和秀珍两人,足可以应付得了。还有,高翔,那个翻车幸得不死的德国人,他是在哪一个医院之中?”

“市立第一医院,你想去看他么?”

“是的,如果他已能开口讲话,我希望在他的口中,得到更多的线索,至少,也可以知道那破坏伪钞模的来龙去脉!”

高翔沉默了一会,才叹了一声,道:“我们这次所获得的线索,实在太少了,简直就像是在大海中捞针一样!”

木兰花本身,也有这样的感觉,但是她却不得不鼓励高翔,道:“高翔,别气馁,我们总算有了一些线索,比完全没有线索好些,花秃子有下落了么?”

“还没有。”

“好,请你继续侦查。”木兰花放下了电话,转过头来,道:“安妮、秀珍,你们两人,轮流休息一会,今天晚上可能整晚得不到睡眠的!”

安妮关怀着道:“兰花姐,你自己呢?”

“我?”木兰花笑了起来,“在一个疑难的问题,还没有眉目之前,我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的,我现在到医院去了。”

她向两人挥了挥手,便向门口走去。

四十分钟,木兰花已经在市立第一医院的一间病房之外了,一个上了年纪的医生,正在对木兰花翻来覆去地叮嘱。

那医生道:“伤者的伤势,十分严重,最好你不要和他讲太多的话,我给你十分钟,小姐,你如果和他谈得太多,会导致他的伤势恶化!”

“我明白,你放心好了!”木兰花一面回答着,一面推开了门。病床上躺着一个面色十分苍白的人,盐水瓶倒挂在架上。就放在病床之侧。

而床上的伤者,却是睁大了眼睛的,看到了木兰花进来,伤者的眼睛眨了眨,有了反应,喉间也发出了一下微弱的呻吟声来。

木兰花直到了床前,她还没有开口,伤者已经用含糊不清的声音道:“谋杀……谋杀……他们杀了安泰保……又要杀我们……我的同伴呢?”

木兰花略俯下身子,简短而有力地回答道:“他们全死了!”

伤者立刻闭上了眼睛,他的面部肌肉,也起了一阵抽搐,发出了一连串的呻吟声来,道:“他们……他们……成功了。”

木兰花将头俯得十分低,道:“不,他们没有成功,因为你还活看,你可以击败他们,告诉我,他们究竟是什么人?”

那伤者久久不出声,可是口唇却不住地颤动着,过了足足有一分钟之久。在一旁的护士好几次想要开口,但都被木兰花用手势制止了她出声。

终于,在那伤者口唇的一阵剧烈颠抖之后,自他的口中,吐出了微弱的声音来,道:“他们……是安泰保找来的,他们的首脑份子……叫……叫做贝泰……”

“贝泰?”木兰花反问着。

而木兰花的心中,也十分疑惑,因为这个名字,对她十分陌生。而安泰保之所以会找到了那个贝泰,当然是因为贝泰是一个累犯,可以协助他们印制伪钞之故。很难想像有一个累犯的名字,是木兰花所不知道的,是以木兰花反问了一句。

那伤者喘了几口气,道:“是的,贝泰……BETTA,贝泰,你知道么?我直到安泰保死了之后才知道……那是一种热带鱼的名称……这种鱼——就是著名的暹罗斗鱼……”

当木兰花听到那伤者念出了那几个英文字母之后,她已完全明白了,BETTA,贝泰,暹罗斗鱼,那是一个亚洲最凶恶罪犯的外号!

暹罗斗鱼是一种性格十分凶狠的鱼,当两条雄鱼相遇时,猛烈的争斗便展开,几乎不等到有一方死亡,是不肯休止的。

而这个被称为暹罗斗鱼的犯罪分子,他是靠黑吃黑起家的,在泰国,他是第一号的凶险分子:其它所有的犯罪分子,不是被他并吞了,成了他的部下,就是被他消灭了。而贝泰自己,却高居在上,平时是绝不露面的,是以他究竟是什么模样,也没有人知道!

那是一个传奇性的人物,木兰花自然也知道,作为一个对手来说,那是第一号凶恶,难以应付的敌人。她不由自主,吸了一口气,道:“安泰保为什么会找贝泰那样的人来合作呢?和他那样的人合作,你们简直是自讨苦吃!”

那伤者苦笑了起来,道:“我们不知道……开始的时候,我们实在不知道,而贝泰却可以使我们印制的伪钞,通行整个东南亚!”

木兰花并不出声,的确,以贝泰在东南亚的势力而论,他要将印制如此精良的伪钞流通出去,那实在是轻而易举的事。

伤者又喘了几口气,才又道:“你们中国人有一句成语是什么?叫做引狼入室,是不是?我们……真是引狼入室了,他在知道了我们的计划之后,便开始了他的阴谋,而我们还不知道,直到了安泰保出了事,由安泰保保管的六副伪钞模失了踪,我们……才知道……”

伤者的神思,渐渐激动起来,呼吸声呼噜呼噜,十分骇人,但是他还继续道:“可是我们知道,那六副模是没有用的,必须有一个小玻璃粒镶上去才有用,而那个小玻璃粒,安泰保是带在身边的,贝泰……他一定……不知道这一点!”

木兰花的心中暗叹了一声,沉声道:“你是说,你们和贝泰,是在本市会面的?”

伤者道:“我们不知道谁是贝泰,我们和四个人会面,其中一个身形很高的人,似乎是首领,但也没有人称呼他为贝泰。”

不暴露自己的真面目,这正是贝泰一惯的手段。

木兰花将头俯得更低了些,问道:“那么。你们已开始购买纸张了么?什么时候到货,你可知道么?”

那伤者困难地摇了摇头,道:“不知道,这一切,在我们的……合作上……全由贝泰负责……他说可以弄到真的纸张。”

木兰花还想问什么,但是病房的门被打开,那位老医生满面怒容地走了进来,道:“行了,小姐,伤者已超过他的负担能力了!”

木兰花并没有再说什么,就退出了病房。

她实在也没有什么别的问题可问了,因为她这次的拜访,已经知道了比她所希望的更多资料,最重要的是她知道了敌人是谁!

敌人是贝泰——暹罗斗鱼——而这条“斗鱼”,目前正可能在本市活动!这实在是一个极其重大的发现,这个发现使得木兰花知道:自己的行动需要更加小心!

出了病房,木兰花略站了一站,医院的走廊中,有许多人在走来走去,有医生,有杂工,有护士,自然也有患病来求医的人。

木兰花心中暗忖;这些人中,哪一个是贝泰的人呢?

木兰花明白,那绝不是她神经过敏。贝泰是这样的一个厉害人物,他已经下手将他的四个同伙除去,如果他知道其中一个,竟只是受了伤而没有死的话,那么他是一定不肯放过他的,那么,以贝泰这样心狠手辣的人而言,再派人到医院来谋害伤者,又有什么出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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