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先要见到了那个人才能得到答案的。
他开始向前走去,他的身子一直在阴暗之中,到快要到达市立艺术院门口的时候,他又向侧绕去,他一闪身,迅速地闪进了右廊。
市立艺术院中,有大量珍贵的艺术品,重门深镇,但是,左右两个环形的走廊,却是没有门的,高翔闪了进去之后,用极轻巧的步伐奔了十来步。
他在一根巨大的柱子之后,躲了起来。
他心中所想的是:对方的目的,如果是将他引到这来对付他,那么当然会估计他一到,便在正门下车,所以,对方一定躲在正门的附近。
而这时,他却是悄然来到的,那么,他只要掩近正门,就可以发现那个隐藏起来,打假电话的那个人,而叫他吃点苦头了!他蹑手蹑足地向前走着,每到了一条大柱之后,他都停上一停,而向前仔细地察看着,光线十分黑隋,他几乎看不到什么。
在黑暗之中,那些千奇百住的雕塑品,看来就像一个奇形怪状,蹲在那不动的鬼怪一样,看来十分骇人。高翔慢慢地向前移动着,当他来到了接近正门的第二根柱子时,橹看到了那人就在最接近正门的第一柱子之后!那人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他的身子紧紧地靠着那柱子,他背对着高翔,看他的情形,像是正全神贯注地望着前面。
他站在那,一动也不动!
高翔的心中,暗暗好笑,那人以为自己会上钓,但结果,倒霉的都是他自己!贴着,高翔将脚步声放得更轻,等他来到了离那人的身后,只有三四尺之际,那人仍然双手抱柱,靠柱而立,并没有发现高翔已到了他的身后,离得他如此之近。
高翔突然再跨前一步,伸出手来,在那人的肩头上一搭,将那人的身子,转了过来,左手扬起,一拳便待向那人的下颔击去。
然而,他那一拳,却并未击中那人的下颔。
那一拳,在击到一半时,便突然僵住了!
只不过他那一拳,虽然未曾击中那人,那人的身子,却也已突然向下倒了下去,而在高翔的拳头,突然停止之际,高翔也知道那是怎么一回事了。
那人早已死去!
这时,那人仰天倒在地上,在黯淡的光线下,可以看到他的脸容,十分可怖,他的衣着,又的确是十分华贵,而那也是一个中年人!
高翔不禁感到啼笑皆非,因为那电话所说的,竟是事实,这的确又出了一件命案,而且死者是一个衣着华丽的中年人!
只不过警方人员还未曾发现这件命案而已!
那么,打电话给他的那人,就是凶手了?他打电话给自己,要自己到这来,并不是想伏击自己,只是使自己感到难堪!高翔的心中十分气愤,他怒冲冲地向正门走去,在正门面的大堂内,是有一间警卫室的,面应该有两名警员在当值。
大门下了锁,高翔用拳击着,脚踢着,在铁门上弄出可怕的声音来,大堂内的灯光突然亮了,两个警员,睡眼惺忪地奔了出来。
那两个警员奔到了门口,用枪指住了高翔,但是,当他们揉了揉眼晴,看清楚他们用枪指住的是什么人时,他们脸上表情之难看,当真是难以形容的了。
高翔一见这等情形,知道想在他们之中打听一下曾发生过什么事也根本是枉然的了,他只是道:“快去通知总局值日警官,叫他派人到这来。”
那两个警员,似乎因未受到严厉的责斥,而感到惊讶,仍然站着不动,等到高翔陡地大喝一声,他们才狼狈地奔了开去。
等两个警员奔开之后,高翔自己也不禁顿足!
依照木兰花的意见:是从今天开始,立即进行对艺术院的严密监视的。但是高翔的心中却在想:明天开始,也不算迟。
结果,今晚,这是没有人监视的。
而如果有人监视的话那情形自会大不相同了!
他回到那死者的身边,将死者的头,托了起来,他的手也碰到了死者所穿的那件质地名贵的大衣,这种大衣的价值,大约是一个高级文员一个月的薪水,可知这个死者的生活一定过得极其富裕。当高翔伸手去按死者的脉搏之际,更证明了这一点。
因为死者的手腕上,戴着价值极高的白金表。
高翔迅速地翻抄着死者的口袋,一只塞满了巨额现钞的鳄鱼皮包,白金的锁匙炼,法国丝绢手帕,那个人似乎怕钱化不完似地将钱用在装饰他自已的身上。看来,似乎什么都有,但是,却没有足以证明那人的身份的东西,连一张卡片也没有。
这当然是不合情理的。
出现这种不合情理的情形,只有两个可能。
一个可能是:这一类东西,已被人取走了。而另一个可能是,他身上根本没有这种东西,那就导致另一个结论,他是一个身份特殊、神秘的人,他是一个不想人知道他身份的人。
简言之:他是一个特务!
高翔几乎已可以断定他是中毒死的,但是,在他的身上,高翔都找不到伤痕,对那张可怖的脸容望了半天,也无法知道那是什么人。
过了不多久,三辆警车驶到,好几个警员,一起跳下来,摄影人员拍着照,忙碌了起来,高翔在走廊中,不断地踱着步。
这个人,已是死在这的第三个死者了。
第一个,死在厕所中的郭尔准中校,那个蒙古人。
第二个,是领事馆的副领事。
第三个则是如今正在接受摄影的中年人。
这三个人,第一个是出了名的国际情报贩子,第二个毫无疑问是间谍人员,第三个显然也是同路,而且来头也不见得会小。
三个间谍人员在这神秘丧生,那么,在这进行着的,究竟是一件什么样的谍报活动呢?它的性质究竟严重到什么地步呢?
高翔的双手紧紧地握着拳,但是那对于他获得答案却并没有什么帮助。两个警官来到了他的身边,行了礼道:“高主任,例行手续已办完了。”
“嗯,”高翔吩咐着,“将死者带回来,作彻底的检查,用一切办法,尽快地调查他的身份,和他近日来的行踪,他可能是个情报贩子,将我们所知的,潜伏在本市的情报贩子,不管他近来有没有活动,都召他们前来认这个人!”
高翔一口气讲到这,顿了一顿,道:“对外封锁消息,不能泄露,尤其是不能对军方的情报部门泄露,明白了么?”
那两位接受命令的警官,显然对最后的命令感到奇怪,但他们全是高翔的老部下了,他们自然知道,高主任的命令,是必需彻底执行的。
是以他们答应着,退了开去。高翔望着警员将死者抬上了车子,他的心中还在想:那个打电话的人,将自己引到这来,究竟是什么用意呢?
突然之间,高翔的身子,发起震来!
那是因为他陡地想到,那个打电话来的人,他的目的,根本不是将自己引到这来,而只是要使穆秀珍一个人留在家中!
他为什么要使穆秀珍一人留在家中?那当然是有阴谋了,而自己竟直到此时,才想到了这一点,高翔立时向一辆摩托车奔去。
他将本来正要跨上摩托车的一个警官,推了开去,然后,推着车子,奔了两步,飞身跃起,上了车子,车子也发出了一阵巨响,疾驶而出!
他必需立即赶回去!
虽然,他知道自己出来了已这一小时有馀,如果有什么事发生,可能早发生了!
他离开穆秀珍已有一小时多,现在已是十时一刻了!
高翔的车速之高,令得摩托车在路上,不断地跳着。
在市区之中,高翔还无法不顾到交通规则,但是一出了市区,高翔便将车子的速度提高到八十咪以上,摩托车像箭也似地飞驰着。
高翔很快就接近木兰花的住所了,远远地,他看到屋子中有灯光透出来,他心中略为放心了一些,因为情形和他离去的时候相同。
他几乎是立即来到了近前,停了下来,叫道:“秀珍!”
四周围已经十分寂静了,而高翔的那一下呼叫又是那么大声,几乎在半哩之内都可以听到。他一面叫,一面推开铁门。
在他推开铁门之际,他预期着秀珍会奔出来的。可是,却并没有人出来!
高翔推开了铁门,走进花园,他继续在叫着:“秀珍,秀珍!”他看到大门,慢慢地打了开来,可是,门却是被风吹开来的。
高翔的心中,生出了一股寒意。
他终于又大叫了一声,道:“秀珍!”
随着那一声叫唤,他“砰”地撞开了门,冲了进去。
然而,当他冲了进去之后,他却呆住了。
客厅中的陈设,几乎是被破坏的程度之剧烈,就像是有两连军队闯了进来,并在这进行过一场剧烈的争夺战一样!
高翔先奔到了电话机之旁,他立即发现,电话线也被扯断了,他奔到了楼上,楼上的破坏情形,也和楼下差不了多少,连几只枕头也被割破了。
高翔是怎样走下楼来的,这一点,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因为他的心中,实在是悔恨到了极点!他悔恨何以让穆秀珍一个人在家中!
如今,穆秀珍到哪去了呢?
高翔在一只翻倒了的沙发上木然地坐了下来。
整件事,都太复杂,太难以捉摸了,而又必然地和最激烈,最无人性的国际特务斗争有关,那么,穆秀珍实在是凶多吉少了!
高翔呆呆地坐了五分钟,才站了起来,这时,他才看到,地上有一条银手炼十分粗,当然是在打架中被拉断的。
而这条银手炼,高翔一眼就可以看出,那是云四风的!
高翔连忙一个箭步跨了过去,将之拾了起来,不错,那的确是云四风的东西,在炼上有着云四风自己手刻的祥云花纹。
高翔摇了摇头,竭力使自己混乱的脑筋静下来,他揣测着自己离开之后所发生的事情。他知道,当自己离开之后,穆秀珍一定打了电话给云四风。
然后,当然是云四风来了。
而在云四风来了之后,敌人也来了,敌人为数一定不少,不然,不足以造成那么巨大的破坏,而从二楼的一切也遭到了破坏这一点来看,敌人来的目的,当然不是打架,也不是为了打人,看情形,他们是来找一样东西,所以才将屋中的一切全改变了位置的。
他们来找什么呢?
高翔只不过略想了一想就想到了:那根手杖!
但是,高翔想到了这些,却是没有什么用处的。因为高翔不知道如今穆秀珍和云四风两人的命运如何,也不知道那帮敌人是什么人。
那帮敌人,会不会是领事馆方面的人呢?
这一点,木兰花回来之后,可能有答案。因为木兰花正是到那个领事馆去的,以她的才能而论,是不应该什么都探听不到的。
木兰花或者会打电话回来,可是电话线却已断了,但是这也好,因为木兰花如果打不通电话,那么她一定会想到是出了事,而快一点赶回来的。
高翔在凌乱的客厅中,踢开了一盏台灯,和一张沙发,以及一大堆书,腾出了一个五见方的地方来,来回地踱着步。
他尽量使自己镇定下定,以便将所有的事情,作一个连系,到如今为止,已然死了三个人,那三个人,可以算是两类。
一类,是情报贩子。
另一类,是职业特务。
而令得这三个人致死的,当然是另一方面的势力。
如今掳走穆秀珍和云四风的,当然有可能的是那第三方面的势力,但他们也未能得到那根手杖,手杖落在什么人手中了?
难道还有第四方面的势力在?
事情越想越是复杂,也越来越令人头昏脑胀。
高翔在木兰花的住所中,逗留和苦苦思索了五十分钟,两辆摩托车在花园前停了下来,车上的两个警官,跃了下来。
一个警官叫道:“看,车在这,高主任一定在。”
另一个则已叫道:“高主任!”
高翔在一听到摩托车的声音之际,最希望是木兰花回来了!这时,他多少有一点失望,但是他也立即高声应道:“进来!”
那两个警官快步奔了进来,他们进来之后,一看到屋中的凌乱情形,便不禁一呆,道:“高主任,发生了什么事?”
“我也不知道。”高翔苦笑了一下。
“报告主任,那死者的身份,已然查明了,那是一个极其活跃的情报贩子,多数在柏林、东京间活动,外号叫‘轴心国之狐’,曾经在墨索里尼的情报本部中,担任过相当重要的职务。他的死因,和前两个人的死因一样,中了剧毒!”
另一个警官补充道:“这种毒药,一进入人体,便令得心脏麻痹,是以死的人,若不经过详细检查,是和心脏病发作无异的。”
高翔点了点头,一切和他所料的相同。他是早已将今晚的死者,归入了早几天死在厕所中的那个蒙古人是同一类的了。
现在的问题是:究竟是什么事,使得这些第一流的情报贩子,全都集中到本市来,而且他们之中的两个人,已然遭到杀害了呢?
所有的秘密,当然在获得那手杖之后,便可有分晓。
但是,兜来兜去,问题又兜到老地方来了,那根手杖,如今落在什么人的手中了呢?
高翔苦笑了一下,道:“你们分出一个人,快去接通这的电话,另一个去通知总局,多派些人来,守卫着这——”
高翔才讲到这,只听得门外,突然有一个人接口道:“为什么要多派些人来?可是不准备在这接见任何客人么?”
高翔陡地抬起头来。
只见一个人,以一种十分潇的姿态,倚在门上,他是一个身材修长的中年男子,穿着一件花格子呢绒的大衣,戴着帽子。
这时,他正向屋内走来,脱下了帽子,向高翔弯了弯腰,又道:“可是,对不起得很,我已经来了,高先生,你不会拒绝接见我吧。”
高翔冷冷地望着他又冷冷地道:“你是谁?”
“我?”那人将一只脚踏在一张倒翻了的沙发上,耸了耸肩,道:“我是一个生意人,我是向高先生来报告一项消息的。”
那两个警官正待冲了上去,但是高翔却摆了摆手,止住了他们,同时又冷冷地道:“那我应该好好地谢谢你了,你的消息是什么?”
那人笑了起来,他的牙齿平整而洁白,这显示出他是一个十分有主意,而又十分狡猾的人,这一种人,是很不容易对付的。
他道:“我带来了穆秀珍和云先生两人的口信。”
高翔的心中,陡地一震。
但是他也有这个镇定,来维持他面上的不动声色,甚至装到像是对这件事一点也不感到兴趣一样,懒洋洋地道:“这是意料中的事。”
那人笑了起来,道:“高先生当然可以料得到,因为你定然也已知道我们并未曾得到我们要的东西,当然是一定会来的了。”
高翔干笑了两声。
那人道:“他们两人很好;目前是。但如果在二十四小时之内,我们仍未接到阁下或是木兰花小姐送来的东西时,他们的处境,就会改变了。”
高翔的心中,已然极其愤怒了,那家伙居然掳了人,而且还要前来勒索,这实在太可恶了,他厉声道:“你们要什么?”
“当然是那根手杖,高先生。”
“我给你!”高翔猛地一掌,向那人挥去。
可是那人的出手却也不慢,他突然伸掌,托住了高翔的一拳,道:“最好别动手,高先生。”接着,他突然撮唇一啸。
随着那一啸,只听得四面八方,全皆停来了“乓乒”的玻璃碎裂之声,好几扇玻璃窗,全被乌黑的枪管打破,而那些枪管,也一齐伸了进来。
高翔迅速地四面一看,自窗中伸进来的手提机枪,一共有八柄之多,全都对准了他们,握枪的人,则由于外面的光线黑,所以看不清楚。
那人得意地笑了起来,说道:“所以,我们还是——”
可是,他一句话未曾讲完,高翔五指如钩,已经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紧接着,身子一转,已将那人的手臂,整个扭了过来。
那人的背部,变得紧贴在高翔的身前,他发出了一下惊心动魄的呻吟声来,那八柄手提机枪,也一齐都震动了一下。
但是都没有一柄开火。
因为在这样的情形之下,若是一开火,高翔固然难免变成蜂巢,那人却也一样不得好死的。那两个警官早已伏下身来,也持枪在手。
高翔也不躲避,仍然站在客厅的中央,他冷冷地道:“那根手杖,先生,你要我将那根手杖,在二十四小时之内送到什么地方去?”
那人的肩骨,只怕给刚才高翔用力一扭时,已然扭脱了臼,是以他不住地呻吟着,道:“你不存心和我谈判!”
“你错了,我很有诚心!”
“那你放——放开我!”
“是你先表示不诚心的,先生,你以为八挺机枪可以吓倒我,但如今,我至少叫你明白,你是吓不倒我的,而且,我不喜欢被恐吓!”
那人喘着气,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高翔还是不放开他,只是冷冷地道:“叫外面的人都进来,并且,要将他们丰中的武器,全都放在地上,我们才好继续再谈些什么。”
“那太过份了!”那人高叫着。
“一点也不!”高翔斩钉断铁地回答。
“好,”那人侧着身子,尽量减少着痛苦,然后叫道:“你们全进来,放下武器,我要和高先生在和平的情形下谈判!”
八个穿着黑衣服的大汉,走了进来,他们全将手中的手提机枪,用力地抛到了地上,那两个警官,连忙各自拾了一柄在手。
高翔松开了手,那人向前冲出了两步,跌了一下,才又扶住了桌子站定,他神色苍白,道:“二十四小时之内,将那根手杖,送到——文斯大酒店,一一○四号房。”
“穆秀珍和云四风两人呢?”
“一送到,他们就可以恢复自由。”
“有什么保证?”
“这个;”那人伸手进上衣袋中,取出了一张名片来,交给了高翔,那张名片和普通的名片一样大小,但却是白金打成的。
在名片上,用黄金丝嵌出一个名字:歌芳伯爵。
高翔呆了一呆,他是知道歌芳伯爵的名字的,那是一个可以说是世界上最神秘的人,无数想见他一面的人,都会失望,因为根本没有人知道他住在何处,以及他是什么样人。
但是,他却有相当数量的部下,他有着一个组织,据说,这个组织中的人物,全是各国的没落贵族。歌芳伯爵本身,就曾经是俄国的贵族,他的叔父,一度是沙皇面前最红的人物,因之,有人将歌芳伯爵的这个组织,叫作“贵族集团”。
“贵族集团”极少活动,他们的活动,几乎全是十全十美的,例如,瑞士几家大银行,在去年,都有巨额存款的转移。
这几笔巨额的存款,全是秘密存款,存款人既不留下姓名,也不留下签字式,他们和银行方面的默契,只是一个秘密的号码。
也就是说,要提取这一类的存款,是根本不认人,也不认签字式的,只消说出一个号码,就可以了。
存这种存款的人,大多数是纳粹的将领。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之后,盟军的军事法庭,为了要调查纳粹将领的存款,曾要求瑞士的银行公开这一类存款的秘密,但是瑞士银行为了维持传统,都予以坚决拒绝。
据传说,去年的那几笔巨额存款的转移,便是“贵族集团”不知用什么方法,弄到了存款的秘密号码,银行方面,自然照付如仪。
当然,“贵族集团”还有许多别的“案子”做,但大都和上述的那一类相仿,是没有直接的受害者,是以他们的行动,也一直得以维持极度的秘密。
有关这个集团的一切,几乎全是传说,是以高翔忽然得到了歌芳伯爵的名片,他实在不禁为之一呆,因为他不知道“贵族集团”是从什么时候起介入了情报活动的。
在高翔发呆间,那人又道:“这便是保证了,高先生,伯爵的信条是绝不伤害人,而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根本是不会杀人的。”
高翔冷冷地道:“你们居然也介入肮脏的特务斗争了?”
那人一呆,然后说道:“我很高兴听到你这样说。”
高翔一呆,却不知道他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他只是问道:“如果在二十四小时之内交不到呢?”
“唉,”那人叹了一声,“歌芳伯爵虽然反对死亡,但是他在逼不得已的时候,也会做出一些他不愿意做的事情来的。”
高翔自然是知道,他是没有那手杖的。
那手杖,已在一次“车祸”中失去了。
但是高翔却难以向那人讲明这一点,而且,事实上,他就算讲了,对方也不会相信的,他必需装成在二十四小时之内,可以做到对方的条件那样,那么他就可以保持这个线索了。
从那个线索,至少可以追查穆秀珍和云四风两人的下落,而如果在二十四小时之内,他仍未能有所进展的话,那对他来说,自然是十分不利的。
然而,那都已是二十四小时之后的事情了。
高翔是相信在二十四小时之内,不致于一无进展的。
他沉声道:“那样说来歌芳伯爵在本市了?”
“伯爵在何处,是绝没有人知道的,但是我们却随时都可以和他进行联络,接受他的指示的。”那人一面向后退,一面说着。
“在文斯大酒店中和我见面的是什么人?”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负责将这个消息告诉你而已。”
“哼,”高翔泠笑了一声,“你们的组织倒很严密啊,你别再退了,我想,如果我将你扣留,那一定可以在你的口中,探出秘密来的。”
那人摇了摇头,道:“我当然不会说什么。”
“在接受注射之下呢?”
“我们的人在接受任务之时,事先都曾先注射过‘反诚实液’,如果你替我注射一种能使我讲实话的话,那么结果将是我出现脑神经分裂的症状。”
那人从容地回答着。
高翔当然不是完全相信了那人的话。
但是他却考虑到,在穆秀珍和云四风两人,还在他们手中的时候,他即使逮捕那人,也不会有多大的作用,因为那人只不过是一个小脚色而已!
是以,他不再说什么,只是挥了挥手,道:“去吧!”
那人带着八个枪手,退了开去。转眼之间,便没入在黑暗之中,接着,他便听到了一阵汽军引擎的发动声,那九个人远去了。
高翔沉思了两分钟,才沉声道:“你们两人,仍照我刚才的吩咐去行事,只要木兰花一回来,便请她用秘密通讯线和我联络。”
“是!”那两个警官连忙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