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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生死边缘 危机一发

而当她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之际,她的心中,不禁十分沮丧。本来,她是想藉温先生的力量,见到KID的核心人物,在KID组织的最中心部份,展开破坏的。

可是照如今的情形来看,她显然不能达到这目的。当然,她将可见到核心小组的三个组成人舐员,但那只不过是在电视萤光屏上,他们可能在好几万哩之外!自己当然是没有法子加以破坏的!

但是,木兰花心中的沮丧,却一点也未曾在脸上显露出来。她只是装着好奇地四面观看着,同时她也想到,她虽然还看不到什么,但是核心小组的人员,只怕早已看到她的了,她必需记得:她是“假冒的”木兰花,她不能持重,她要表现得轻佻!

约在两分钟之后,眼前电视萤光屏上跳动的光线停止了,接着,出现了一间房间,光线十分黑暗,可以看到三个人,坐在长桌的一端。

但是那三个人的脸面,是看不清楚的。

因为那三个人的面前,有一块半圆柱形的板挡着,在眼部,则有一片玻璃,那就像是焊接工人的护目罩一样。电视萤光屏上一出现了那三个人,温先生的神情,便显得紧张起来。

但木兰花则仍然装出了一副十分好奇的眼光望着。一个沉浊的声音,传了过来,道:“第一号,我们等待着你的解释——”他顿了一顿,才又道:“希望你的解释是圆满的。”

温先生立即道:“我擅自行动,是因为情报组未能提供正确的情报,木兰花已经死了,这已是毫无疑问的一件事!”

那沉浊的声音道:“我们接受你这一点解释,并且也确信你已成功,因为那边已然有一点消息傅出来了,但是你擅自行动,这也证明你不受集体的限制,这使你暂时不能参加核心小组的工作,这样的处理,你可觉得是不是公平?”

温先生大声道:“我并不觉得公平!”

他的回答,使得控制台前的几个人,不由自主地转过头,向他望来,木兰花的心头,也不禁怦怦一阵跳。也是温先生立时道:“然而,既然是核心小组的决定,我也没有话说。”

那声音冷笑几声道:“这是你应有的态度。”

温先生又道:“我还有事情要报告,在我和高翔的剧斗中,我的远距离联络仪损坏了,我要求组织方面补发一具给我使用。”

那声音道:“可以的。”

温先生欠了欠身,道:“三位,你们一定也看到坐在我身边的那位美丽的小姐了?”

“是的,我们等待你的解释。”

“她酷肖木兰花,是不是?”温先生问。

“她就是木兰花!”那声音突然石破天惊地回答了这样一句话。“第一号,你带木兰花前来,这表示你已背叛了组织!”

那两句话一传了出来,气氛的紧张,已到了极点!

木兰花的心剧跳着,但是在她的神情上,却一点也着不出她心中的焦虑的,她张大了口,像是遇到了十分有趣的事一样。

温先生的面色,并不十分好看,可是也难以确定他这种神情,究竟是愤怒,还是恐惧?难堪的沉默,维持了半分钟左右。

然后,温先生才“哈哈”地笑了起来,道:“你们这样认为么?这——哈哈——我带着木兰花,公然地来背叛组织,哈哈——”

那声音大声叱道:“第一号,这没有什么可笑的。”

“这极其可笑!”温先生回答,“我找到了苏珊,她可以为组织立大功,但是组织却认为她就是木兰花,这还不好笑么?”

温先生的话,暂时没有得到回答。

但是在电视萤光屏上看来,却可以看到那三巨头的头部,凑在一起,他们当然是在商议,他们的商议,立即有了结果。

那声音又道:“第一号,你留在联络站中,等候进一步的指令,这位小姐到总都来,接受我们的召见,我们将会确定你是否立了一件大功。”

木兰花心中暗叫了一声,这正是她所期待的,但这也是极度危险的事,温先生也在这时,站起身来,道:“好的,但是有一点,组织必需注意,苏珊是一个什么也不懂的人,我找到她的时候,她只是一个女侍,暂时不宜派她做任何工作。”

“这一点,我们是知道的。十二号,你负责将她,这位被第一号称之为苏珊的小姐,送到总部来,采取第六号路线。”

“是!”立时有人答应了一声。

木兰花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从核心小组最后的吩咐听来,温先生的推荐,还不是全部被接受了的,她还必需经过种种的考验,以证明她的确不是真的木兰花!

而事情既已发展到了这一地步,她想退缩也是不行的了,她只能在接受核心小组对她的一切考验,她希望能有面对这三个人的机会!

奉命将木兰花带到总部去的“十二号”,是一个身型瘦削的男子,他走到了木兰花的面前,木兰花站了起来,然而,十二号第一件事,便是将一只眼罩,套在木兰花的眼睛之上。

自此之后,木兰花足足有七十二小时之久,未曾看到任何光亮,她只是从感觉上,感到在那七十二小时中,她几乎使用过了一切交通工具。

她可以肯定,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她是在一艘潜艇之中的,最后的一段路程,则是汽车,汽车像是在闹市中前进的。然后,又突然静了下来。

木兰花全然无法知道自己是在世界的哪一个角落中,但是,当她扬起手来,将手上的那枚戎指,凑到耳边,听到了一种极其轻微的嗡嗡声之际,她知道信号仍在不断地发出,那也就是说,她不知道身在何处,但是接受信号的云四风和穆秀珍,是可以知道她在什么地方的。

而她,只怕也快到目的地了!

木兰花终于被带到了一张椅子之前坐了下来。

她眼上的眼罩,也在坐下之后被除去。

她感到眼前仍是一片漆黑,她在什么地方呢?那应该是在一间房间之中,房间是在什么地方呢?是在哪一个城市之中呢?穆秀珍和云四风两人,是不是已知道了这个所在呢?

木兰花的心中,不禁十分焦急,渐渐地,房间中,开始有一些光亮了。房间中的光亮是渐渐亮起来的,那当然是为了使久经黑暗的木兰花的眼晴,不一下受强光刺激的原故。等到房中的光线亮到了可以使她看清眼前情形的时候,她看到房中只有她一个人。

穆秀珍和云四风两人,自从在东京羽田机场和木兰花分手之后,他们两人,就时刻地在注意看他们手腕上的“手表”。

他们当然不是每隔上十分钟就想知道时间,他们的手表,乃是超小型的示踪仪,示踪仪接着木兰花的信号仪所发出的仿号,指示木兰花的所在地。

如果他们和木兰花的距离近,那么他们就可以直接跟踪。但如果他们和木兰花之间的距离远了,示踪仪通过信号扩大,他们可以在另一个精密的仪器中,得知木兰花所在的精确的所在地——那仪器会显示出地球上的经纬度,使人轻易地可以找到要找的目的物。

他们跟踪到了郊外,然后,他们无法直接跟踪了,因为木兰花和他们之间的距离,突然拉远了,云四风打开了他提的那只占士邦式的手提箱。

手提箱内,全是仪器,云四风又抽出了几个薄片来,薄片上刻有精密的经纬度,在其中的一个簿片上,有一个亮点,正在缓缓移动。

穆秀珍望着那个缓缓移动的亮点,道:“兰花在向东飞去,他们到什么地方去呢?”

云四风紧蹙着眉,道:“很难说,我们只好跟踪,看来,他们正以极高的速度在移动,那么,他们一定是乘坐喷射机的了。”

“我们有喷射机么?”穆秀珍焦虑地问。

“可以借得到,我在日本有几个阀朋友,他们都是有私人飞机的,其中有一个,就拥有两架小型喷射机,我们去找他!”

等到云四风找到了那个日本阔佬,借到了飞机,那已是将近两小时之后的事情了。当他们两人登上飞机时,仪器上的亮点,又在移动了。

那亮点曾停留过一阵,根据经纬度的指示,曾经停留的地点,是一个小岛,一个无人固定居住的小岛,只有几间房屋,是给捕鲸船作休息之用的。

当然,在知道了木兰花曾在那个小岛上作过逗留之后,穆秀珍和云四风两人都知道,这个小岛决不止只是捕鲸船的淡水补充站那样简单。

但是他们却也没有进一步地去调查那小岛。因为他们必需跟踪木兰花。在接下来的两天中,他们一直在向西飞行着。

那架飞机,是属于一个工业巨子的,那位工业巨子在世界各地都有私人的联络站,所以云四风和穆秀珍两人,每到一个地方,都有照应的。

他们足足飞行了三天。当指示屏上的亮点,终于停下来不动的时候,他们的飞机,是在离巴黎远有半小时的航程的上空,而且不必核查,也可以知道,木兰花是在巴黎停了下来。

那也就是说,KID的总部,可能是在巴黎!

云四风和穆秀珍,降落在巴黎近郊的一个小机场上,那个小机场本来不是给喷射机降落的,但是为了避免别人的注意,所以云四风选择了这个冷僻的机场,而凭着云曲风高超的驾驶术,飞机还是安全着陆了。他们两人离开了机场,驱车直向示踪仪指示,木兰花的所在地驶去,到了将近市区的时候,由于车子拥挤,速度慢得出奇。

等到他们好不容易进入了市区之时,已是降落之后的一小时了,幸而那个亮点,始终未曾移动过,那表明木兰花始终在一个地方。

当他们渐渐接近示踪仪的所在地之间,他们两人的“手表”中,都发出了轻微的“滴滴”声来,这表示他们离目的地,已在一哩之内了。

当“滴滴”声转而为“嘟嘟”声之际,云四风将车子停在街边,这“嘟嘟”声表示,他们要跟踪的目标,已在一百码之内了!云四风停下车子之后,穆秀珍低声问道:“四风,你有什么计划?”

云四风探头向外看去,那是商业区的一条后巷,两旁全是高房子,木兰花就在一百码之内,但是他当然看不到木兰花。穆秀珍这样问他,使他十分高兴,因为这表明至少穆秀珍愿意尊重他的意思。但同时也使他感到他肩负的责任之重大。

他略想了一想,道:“我们先要设法知道兰花究竟在什么地方,同时,也要设法知道她如今的处境,才好采取行动。”

穆秀珍忙道:“那我们还等什么?”

云四风点了点头,打开了车门,两人一齐跨下车,向前走出了几步,这时,他们“手表”上的声音停止了,但是当他们抬眼一看间,他们都看到数字格上,跳出了一个“九”字,和一个“七”字。九十七码,离他们要找的目标,只有九十七码。

而且,有着方向的指示,他们转向左,他们每走出一步,数字格子便跳一跳,数字越来越少,这表示他们离目的物越来越近。

等到数字格子中的数字,变成了“十二”之时,云四风和穆秀珍两人,却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互望了一眼,现出了十分疑惑的神色来。

他们都感到,事情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了!

数字格子上的数字是“十二”,那也就是说,离他们的“目的物”,还有十二码。他们的“目的物”是木兰花,如果仪器没有故障的话,木兰花离他们,已只有十二码距离了。

但是,他们向前看去,前面却是一条河,河边上有几张长凳,在离他们前面十二码左右处,的确有一个人坐在一张长凳上。

但是那人却是一个流浪汉,他正在打盹。

那人不会是木兰花的化装,因为他又高又瘦,而木兰花的化装术再好,也是没有法子使自己变得高上将近半之多的。

那么,木兰花是在什么地方呢?

如果他们这时正在一幢屋子的外面,那么木兰花还有可能是在屋子之中,但这时,不要说他们的前面,就是他们的身后,也只有三十码左右,没有任何建筑物!他们经过了那么长时间,长距离的跟踪,可是到现在,当仪器指示,木兰花就在离他们只有十二码左右时,他们却看不到本兰花!

他们两人,都呆住了难以出声。

因为在那一刹间,他们实在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呆立了好几分钟,只见那流浪汉伸了一个懒腰,踽踽走了开去。

他们的前面,一个人也没有了!

云四风苦笑了一下,道:“秀珍,我看是仪器坏了!”

“不会的,”穆秀珍不相信仪器会坏,因为仪器一直都在接受着信号,直到如今为止信号也没有停过,是以她又道:“我们再向前走过去看看。”

云四风没有再说什么,举步向前走去。

他们两人的脚步,都是十分沉重的,他们两人跨出的步子也十分大,每当他们跨出一步,数字格中的数字,便跳动了一下。

终于,数字格子中的数字,变成了“二”字。

这时,他们正来到了那张长椅之前的两码处。

而也就在那一刹间,他们两人的脸色,“刷”地变得苍白了,他们僵直地站立在那张长椅之前,额上不禁沁出了冷汗来。

仪器并没有坏,一点也没有坏,他们要跟踪的目的物,就在他们之前两码,他们都已看到了,那便是木兰花的一枚“指环”。

那枚“指环”,就是信号发射仪,本来是应该戴在木兰花的手指之上的,但这时,却只是放在那张没有人坐的长椅之上。那只戒指被单独地放在长椅上,当然,十之八九,是刚才那个“流浪汉”所放上去的,这时,那流浪汉也已不知去向了。

他们两人呆了许久,云四风才跨出了最后一步,一伸手,将那枚戒指,取了过来,他苦笑了一下,按下了戒指上一个掣。

信号停止发出了。本来,当信号停止发出的时候,应该是他们和木兰花会面之际,可是现在——

穆秀珍的声音,显得异乎寻常的尖锐,她问道:“兰花姐在什么地方啊?”

云四风并没有回答,事实上,那是一个他在如今这样的情形之下,根本没有法子回答的问题,他只是伸手放在穆秀珍的肩头上。

虽然他仍然什么也没有说,可是他的神气,却叫穆秀珍感到他正在设想如何措词才能安慰她,穆秀珍大声道:“你别乱说,兰花姐不会有什么的?”

“我没有说她会怎样,”云四风连忙说,“但是,我们也不能不正视现实,秀珍,兰花如今的处境,一定极其不妙!”

穆秀珍的脸色变得更苍白了。

她抬起头来,望着云四风,云四风可以在她脸上的神情中,看出她心中的徨无依。实际上,云四风自己的心中,也是一样。

可是,他却不能不安慰穆秀珍,他道:“秀珍,你别急,我们一定可以找得到她的,她一定还在巴黎,我们设法去——”

云四风讲到这,停了下来。

因为连他也感到自己的劝慰是太不着边际了!

即使木兰花是在巴黎,巴黎有好几百万人,有着无数的大街和小巷,要在那样大的城市之中找一个人,岂不是比登天还难?

在云四风突然停口不久,穆秀珍忽然又充满了希望地问道:“四风,你说,兰花姐是不是故意将这枚戒指放在这的?”

云四风没有回答,因为穆秀珍的说法,未免太一厢情愿了。穆秀珍心中的那一刹间的希望,也化为乌有了,她在那长椅上坐了下来。

云四风一看到杨秀珍坐了下来,他的心中陡地一动,当他们乍看到那枚戒指在,木兰花却不在的时候,他们心中,立即感到,木兰花已然出事了,在那一刹间,他们思想中所充塞的,是无比的焦虑和惊惧,以致他们根本没有馀暇去想别的事情。

可是这时,当穆秀珍突然在长椅上坐下来之后,云四风心中陡地一动,在不到半秒钟的时间中,他想起了许多事情来。

那“戒指”假定是那个流浪汉放下来的,那么,木兰花毫无疑问已遭了变故,因为如果是木兰花叫那流浪汉来放的,流浪汉必然会和他们联络的。

而如果那“戒指”是敌人方面放置的,那无疑是一个钓饵,来使他们上钓,而他们在上钓之后,却还在这,逗留了那么久!

那是极其愚蠢的事!

云四风想到这忙道:“秀珍,我们快——”

可是,他下面的“离开”两字,还未曾出口,在他的身后,便传来了几下怪怪气的笑声,云四风连忙转过身来。

在他们身后不远处,站着两男两女四个流氓。

可是这两男两女,显然不是普通的“流氓”,因为在他们之中一个人的手中,正握着一柄小型的火箭枪。那人握枪的姿势,十分巧妙熟练,除非正面对看他,别人是不容易看出来的。

穆秀珍也觉出不妙了,她霍地站了起来。

云四风立时向她作了一个手势,示意她不要乱来。他则笑了一下,道:“好了,是应该有人来和我们接头了,看来,你们称作小羊,实在太谦虚一点了,你们实在是善于设陷阱的狐狸!”

那握枪的“流氓”冷笑了一声,简单地道:“上船去!船就到了。”他的声音才完,一阵“扑扑”的汽艇声,也传了过来。

云四风回头看了一眼,一艘中型的汽艇,正沿岸驶了过来,云四风向穆秀珍使了一个眼色,仍然示意她不要出声。

然后,他道:“谁陪我们上船呢?”

“你们自己上去。”

“如果我们不上去呢?”

那“流氓”扬了扬手中的“火箭枪”,道:“那么,你们的尸首,将在河的下游,被人捞起来,等候认领。”

云四风耸了耸肩,道:“我们并没有熟人在巴黎!”

云四风是故意如此说的,别以为那是几句没有意义的“调皮话”,实际上,这一句话,是可以用来探听木兰花如今的处境。

如果木兰花已落入敌人的手中,如果KID方面,可知道了他们和木兰花的关系,那么云四风的这句话,就会招来冷嘲热讽。那么,他多少也可以在对方的回答中,探出一点虚实了。

果然,不出云四风所料,那“流氓”立时冷笑了一声,道:“熟人?当然有的,只不过她没有空来认你们的尸体而已!”

云四风是用法文在和那“流氓”交谈的,是以他可以听出,那“流氓”在提到熟人的时候,是说“她”,而不是“他”,那末,当然是指木兰花而言的了!

云四风只觉得身子一阵发凉。

木兰花果然已落入KID组织的手中了!

KID曾经派出第一号杀手,去杀害木兰花,如今,木兰花又落入了他们的手中,那实在是不能设想的一件事情!

但云四风却也多少有一点安慰,因为那“流氓”说木兰花“没有空”,可知木兰花至少还是活着的,不然,对方就会用另一礼语气来说话了。

木兰花当然还在对方的手中,那么,自己和穆秀珍两人,如果上了船的话,也算是落入了对方的手中,在这样的情形下,反倒有机会见面了。

他考虑到这,便有了决定。

而当他转过头,向穆秀珍望去的时候,穆秀珍显然也有了同样的决定,他们两人互相略点了点头,一齐转身,向前走去。

艇上的一个水手,已然将一张梯子搁在岸上,供他们两人走下去,等他们两人下了快艇,快艇立时破浪向前,驶了出去。

云四风转头向岸上看去,那四个“流氓”已然散了开去,云四风转过头来,只看到一个水手,正用一柄枪指看他和穆秀珍两人。

云四风和穆秀珍两人,根本没有反抗的打算,所以他们对那个用枪指住了他们的水手,只不过冷冷地望了一眼,便不再去注意他。

他们的心中只是在想:木兰花究竟怎样了?

木兰花当然已经是出了事了!

如果不是木兰花已出了事,她手上的戒指,如何会在河畔的长椅上,又何以他们两人,会被歹徒押上了那艘艇呢?

但是,云四风和穆秀珍两人都不敢向下想去。

因为向下想去的话,结论实在太可怕了!

木兰花是想以假木兰花的身份,混进“KID”去的,假假真真,这本来是一条十分高妙的计策,但是当“KID”方面,发现木兰花戴了这样的一只“指环”之后,他们当然可以知道,不论真假,都是来者不善,绝不是怀着好意的。

而“KID”是个以杀人为业的组织,当他们发现有人不怀好意地想混进他们组织的时候,他们会怎样对付之呢?

云四风和穆秀珍两人,不由自主,打了一个寒战,那个寒战,当然绝不是由于河上的风十分强劲,而是因为他们心中的焦虑。

云四风吸了一口气,向那个水手走近了一步,那水手立时惊觉地扬起手来。云四风道:“别紧张,我只不过想问问这艘快艇,由谁负责?”

“我负责。”在云四风的身后响起了回答。

那是一种十分阴森干涩的声音,令人一听就知道发出这种声音的人,一定是一个石头也似,不动感情的硬汉子,云四风转过身去,他正看到了那样一个人。

“那么,我可以向阁下问一些问题么?”云四风说。

“可以的。”

“我们将到何处去?”

“到了你就知道了。”

“有一个人,是一位小姐,她现在怎样了?”

“不知道!”

云四风皱了皱眉,道:“先生,你对什么最有兴趣?看你的情形,我想用金钱来打动你的心,似乎是不可能的事了?”

云四风的话,说得十分巧妙,那汉子怪声笑了起来,道:“你错了,那要看你究竟拿得出多少来,才能决定我的答案。”

云四风一喜,道:“你要多少?”

“我要我生命的代价,你说是多少?”汉子冷冷地问。

云四风知道自已是被戏弄了,但是他抑逼着心头的愤怒,耸了耸肩,道:“那我可没有办法和你交易了,因为你一钱不值!”

那汉子显然被激怒了,他踏前一步,眼中怒火直冒,云四风则只是冷冷地望着他,同时,他放在身边的手,向穆秀珍作了一个手势。

当他们才被押上艇的时候,他们都不打算反抗,那时他们的想法是,如果不反抗,那么他们一定会被带到要去的总部去的。但是当他们想到木兰花已然出了事之后,他们也想到,如呆他们不反抗的话,那么当他们被带到了总部之后,一定和木兰花一样,也是人家手中的俘虏。

而如果他们有行动的话,那么他们也不等于不能到达目的地,可是那就大不相同了,那时是主动的地位,而不是束手就缚的被动地位了。

云四风和穆秀珍两人,是在一刹间改变了主意的,当云四风向穆秀珍作了一个手势之际,穆秀珍也已完全明白云四风的意思了。

云四风的手势刚一做完,那汉子的一拳已也击出了。

以云四风的身手而论,要逃开这一拳,乃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是他却并不躲避,那一拳,正击在他的下颚之上,发出了一下沉重的声音。

云四风的身子,也立时向后,倒跌了出去,一直跌向在他的身后,持着枪着守他们的那个水手,见他一伸手,将云四风的身子按住,哈哈大笑。

可是,那水手的笑声,只发出了两下,云四风一翻手,已勾住了他的头颈,将他的整个身子,在自己的头上翻过,重重地向下挞去!

当那水手的身子,在云四风的头上翻过之际,云四风只不过略伸了伸手,那水手手中的手提机枪便已经转换了主人了。

而穆秀珍在云四风连避也不避就被那汉子击中一拳时,她也早知道云四风打的是什么算盘了,她立时向后,跃了过去。

等到云四风夺到了枪,她已和云四风站在一起,两人一起蹲了下来,伏在一大盘缆绳的后面,手提机的枪口,对准了那汉子。

那汉子身子想向后退去,但云四风己大声喝道:“别动,听我的吩咐,别以为我会怜惜你这个一文不值的贼性命!”

那汉子的面色铁青,但是他却不敢动了。

从船舱中又有几个人奔出来,可是一看到这等情形,也都停立着不动了。云四风吩咐道:“你,负责人,走过来,我有话和你说,其馀的人,秀珍,你知道的了!”

穆秀珍道:“当然!”

她一面回答,一面取下了发箍来,连续地按着掣钮,好几支毒针,电射而出,中针的人,几乎是立即倒了下去,和死了一样的。

其实那几个人并没有死,只不过昏了过去而已,但那个已来到了云四风面前的汉子,却是没有可能分辨那些人是死是生的。

他只听到了倒地的声音,同时也听不到有人发出呻吟声来,他的脸色,由青而白,他的额上,也已沁出了老大的汗珠来。

云四风笑道:“还是老问题,我们上哪去?”

那汉子厉声道:“你们要到地狱去,驾驶快艇的人,早已将这的情形通知我们的人了,我们的人就要送你们到地狱中去了!”

云四风怔了一怔,但是他立即看出,那汉子这样讲法,只不过是自己替自己在壮胆而已,他向穆秀珍使了一个眼色,穆秀珍自缆绳后面跳了出来。

穆秀珍在缆绳后面跳了出来之后,在甲板上打了一个滚,滚到了一个昏了过去的水手身边,双手抓住了那水手的身子,倏地向前,抛了出去。

就在那水手的身子,“砰”地一声,跌进船舱中去的时候,穆秀珍早已旋风也似地卷了进去,她一跃进船舱,“飕”地一声,一柄飞刀,便向她疾飞了过来。穆秀珍连忙一低头,那柄飞刀在她的头顶,疾掠而过,穆秀珍的身子再向前扑去,一条大汉,就是射出飞刀的那个,挥拳向前击来。

可是,那大汉的出拳,已经慢了,穆秀珍的拳头,先他一步发出,深深地陷进了他的肚子中,他的身子,猛地弯了下来。

而当他的身子弯下来之际,穆秀珍的一掌,已然重重地击中了他的后颈,那条大汉像一堆烂泥也似地向穆秀珍倒来。

穆秀珍托住了他的胸口,猛地向上一抬,抬得那大汉的身子猛地向后倒了下去,恰好撞在另一个大汉的身上,令得那大汉向后跌出了一步。

而穆秀珍已然生龙活虎地跳了上去,一掌劈下,那大汉也歪倒在一起,这时,船舱中只有那个正在驾驶快艇的人了。

那人一手把着驾驶盘,一面大叫道:“别碰我,要不然快艇碰到了岸,就同归于尽了!”

穆秀珍来到了他的背后,猛地一伸手,拉住了他的头发,将他的头拉得向后直仰了下来,那人的双手,猛地扭转驾驶盘,飞速行进中的快艇,突然转向,向河岸冲了过去。穆秀珍左掌疾落而下,正砍在那人颈际的软骨上,那家伙挨了一掌,双眼翻白,不能再动弹了。

穆秀珍听到甲板上云四风和那人的大叫声,快艇离水泥的河堤,已只有十来了,穆秀珍扑向前去,陡地扭转了驾驶盘。

快艇发出了惊心动魄的“扑扑”声,一个急转弯,激起了至少有六七码高的水柱,溅到了岸上,但快艇却已向河中心驶去了。

穆秀珍在舱中大叫道:“四风,快艇是我们的了!”

云四风在那不到两分钟的时间中,一颗心像是随时可以从口中跳出来一样,直到听到了穆秀珍的大叫声,他才松了一口气。

他忙回答道:“找一个冷静的地方停下来!”

“OK!”穆秀珍得意地回答着。

快艇依然在向前驶去,但驶出了不到六分钟,到了前面的一个河湾,穆秀珍减慢快艇的速度,不多久,快艇便已泊在河湾边上了。

穆秀珍出了船舱,那个快艇的负责人,已在云四风的指押之下,开始向岸上跳去了,穆秀珍和云四风也跳上了岸,三个人沿岸走出了一百来码,在河边的一张长凳之上,坐了下来,云四风冷冷地道:“好了,你原来想将我们带到什么地方去的?”

那家伙十分倔强,居然并不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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