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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怪东西

我还想告诉他,山洞口有许多大石块堵着,要搬开这些大石,也要劳师动众。可是我还没开口,亮声就有些急不及待,道:“我们会应付祭师,我们这就去进行。”

虽然不是面对面,可是这一次不但我和白素,连小郭和天嘉土王都觉得亮声太着急了。而且它的态度,明显地表示他们会自己去进行——从我们这里得到了资料,可是却并没有和我们合作采取行动的意思。

这种行为虽然在人类行为中非常常见,可是在我的经验之中,很少和外星人交往会发生这种事情,尤其是和勒曼医院的交往,除了开始的时候双方处于敌对地位之外,一直都能开诚布公,合作很是愉快。

一时之间我们四人都感到事情有些古怪,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亮声方面好像也在这时候感到他们的做法不对,会引起我们的不快,所以亮声开始解释:“土王长久没有露面,政治局面和权力支配开始出现紊乱——”

土王一听,就十分恼怒,可是也无可奈何之极。

算起来,天嘉土王在勒曼医院,超过三个月。离开了勒曼医院之后,为了隐瞒病情,又不能露面——他如今这种情形,一出现就人人可知他不久人世。

在那种王权至上的地方,土王长久不出现,表面上看起来很平静,可是暗中风起云涌,不知道有多少阴谋诡计在进行,目标中心当然就是王位。

而天嘉土王目前的情形是,就算他知道对付他的行为从四面八方来,他也没有办法对付——他的生命只剩下三十多天。在三十多天之后,死亡来临,人世间再多的荣华富贵,就和他完全没有关连,就算他再舍不得放手,也非放不可。

而且他还有更大的困扰——他甚至于不能像普通人一样的死亡,他的灵魂还不能离开他死亡之后的身体!

所以土王的那种无可奈何,是真正的无奈,其无奈程度,至于极点,只怕古今中外,再也没有任何人比他更无奈了。

亮声如果在场,看到天嘉土王这样的神情,可能会不再说下去,然而其时他急于解释,所以还在往下说:“据我们了解,危机来自各方面,很快就会发作,所以要有对付行动的话,越快越好,我们这里行动起来比较快,而且行动会有效……所以请放心让我们采取行动。”

亮声说得越多,我心中越是疑惑,感到他隐瞒我们的事情,远比我们想到的为多。

例如从他的话中,可以听出勒曼医院方面对土王国度的情势很了解——那应该是和勒曼医院完全没有关系的事情,为什么他们会如此注意?

而且亮声已经很露骨的表示勒曼医院方面对于探索那个山洞要单独行动,为什么排斥我?

这使我非常恼怒,我要立刻开口斥骂,可是在一旁的白素,用力拉了我一下,不让我说话。我只好趁她还没有进一步阻止我之前,发出了一连串的冷笑声。

亮声当然可以在我的冷笑声中听出我极度不满,他连忙道:“为土王着想,请为土王着想,我们一定会用极妥善的方法进入山洞,只要在山洞中有所发现,就有可能改变土王目前的困境,自然能够消除危机了。”

这东西越描越黑——他简直就是在说如果我一定要参加的话,就只会坏事情!

这真是岂有此理之极!

白素非常坚决的不让我说话,所以我们这里有一个短暂时间的沉默。亮声可能以为我们已经接受了他的解释,再说话的时候,明显有送了一口气之感,他道:“在山洞中有所发现,是很有可能的事情,土王只管来勒曼医院休息,一切让我们来进行。”

白素打眼色,示意我对他的话表示同意。我心中非常不愿意,可是知道白素要那样,一定有她的道理,所以我哼了一声,道:“好吧——”

这“好吧”两字说来还有些不情不愿,可是在说了之后,我立刻想到,白素要我表示同意,目的一定是要亮声以为我不会插手,所以我必须做戏做全套,我接着道:“本来就没有我的事情,由你们去进行,当然很好。”

亮声居然会觉得不好意思,道:“我们进行的结果如何,会向你详细报告。”

我的声音也居然听来十分愉快:“好极,好极!”

亮声道:“好,那就请天嘉土王赶快到勒曼医院来!”

和亮声的通话,到此为止。

小郭首先道:“我看这外星人另有所图!”

我望向白素,白素道:“是的,他们另有所图,不过我们可以肯定,他们对土王没有恶意,对我们也没有恶意,我想他们最在意的还是思想仪。”

我哼了一声:“他们向撇开我,没有那么容易!”

我以为白素一定会反对,谁知道白素立刻道:“当然没有那么容易,卫斯理岂有如此被人撇开之理——不过我们要商量一下,如何进行。”

我大乐,首先提出:“我先去,赶在他们前面,看他们有什么办法进山洞去。”

白素摇头:“你确然要有行动,可是不应该到山洞去——”

她说到这里,望向土王:“有一个更重要的地方要去,我认为有一件更重要的东西在那地方。”

我怔了一怔,一时之间不明白白素所说的是什么东西和什么地方,白素做了一个手势,先比了一个长短和一团东西,然后作拿起那个东西之状,人却向后狼狈退出了几步。

她这几个动作一做,我就“啊”地一声,立刻明白了她所指何事。不但是我,连处境如此困扰的天嘉土王,都忍不住笑了笑——虽然笑容很难看,可是敢说那是他知道身患绝症以来唯一的一次笑容。

白素的动作,是在说我们(我和白素,天嘉土王)以前在一起发生的一件事情。

事情是上次天嘉土王邀请我作为他通过天神考验的助手。而作为助手,我可以进入只有土王才能进入的一个宝库,去选择一样东西作为武器。

进入那宝库,程序非常繁复,牵涉到许多密码和动作,我在还没有进入之前,以为那宝库之中不知道有多少宝贵的东西,可是进去之后一看,却不禁失笑——那小小的一个空间之中,全是乱七八糟的东西,根本没有任何价值。

其中只有一样东西,看起来像是一柄大铁锤,大小就如同白素刚才所比。当时我向它看了看,土王就将它拿了起来,交给我,道:“试试他的重量。”

当时土王双手拿着这东西,东西看起来像是铁锤,他又这样说法,给人的直觉是:那东西一定沉重无比。

而我在其时,立刻联想到的是,我曾经见过体积大小和重量完全不成比例的东西,那是“阴间三宝”之中的那只环和放环的那只盒子——小小的一只环,重量竟然超过十公斤!

所以我以为那东西一定非常沉重,在接过它来的时候,用了很大的劲,准备承受重量。可是意料之外,那东西其轻无比——轻得一点份量都没有。

所以我用的劲没有下落,以至狼狈后退。

白素刚才就是在学我其时那种情景,当时天嘉土王看到他作弄我成功,乐得哈哈大笑——他一定是真正感到好笑,所以刚才才会又显出了笑容。

后来天嘉土王告诉我,没有人知道那是什么东西,而他称过,那东西的重量只有十分之一克!

那是无法令人相信的重量,仿佛地心吸力对那东西完全不起作用。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只是觉得非常好奇,所以就选择了它作为武器。

后来进入山洞,除了偶然用那东西敲打洞壁和突然出现的墙之外,也根本没有别的用处。而天嘉土王通过了考验之后,出了山洞,我就将那东西还给了土王,仍然放入宝库。

天嘉土王曾经问过我:这东西究竟是什么?

我当然答不上来,不过有了在山洞中的经历,知道山洞中有天神(外星人)的设施,那东西又可以肯定不属于地球,所以可以将它和天神联系在一起。

天嘉土王虽然不满意,也只好接受。

那东西和天神有关,白素这时候提起它来,当然也是因为这个缘故。

白素见我们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就进一步解释:“勒曼医院的外星人,急于要到那山洞去,目的是由于洞中有天神留下来的设施。可是他们不知道天神另外有东西留下,我们先将这东西保留,可能会很有用——勒曼医院显然有事情瞒着我们,我们可以用这东西和他们讨价还价。”

我大声叫好,白素又道:“当然要土王同意,而且要他传授你进入宝库的方法。”

天嘉土王一直很用心在听我们说话,这时候他神情有些犹豫——明显是由于不知道应该完全站在勒曼医院那一边,还是完全站在我们这一边。

他有这种犹豫,当然是心中还认为勒曼医院本领比较高强,对他可能帮助更多的缘故。

我哼了一声,道:“别忘记是勒曼医院不能够释放你灵魂,你才来找我的!”

土王摊了摊手,苦笑:“我已经到了这种地步,还有什么需要多考虑的——进入那宝库的方法十分复杂,拿纸笔来,我详细解释给你听。”

我曾经见过他进入宝库,知道确然程序复杂,所以在他解说的时候,用心记忆,白素也在一边看着,我看出她显然也在用心听,当然是为了和我一起行动,我很时兴奋,握住了她的手。

天嘉土王说完,显得很疲倦,不过他还是叮嘱:“规定只有土王才能进入宝库,你们在行动的时候千万小心,不要让守护宝库的警卫发觉,不然……就会被当作对天神最大的不敬,要被长矛刺心而死!”

他警告的十分严重,我当然没有放在心上——天神对他们来说,是绝对不能有丝毫违背的信仰,对我来说,只是早已离开地球的外星人而已,至于执行天神规定的那些警卫,当然更是容易对付。

后来和白素讨论:“天神”何以对进入宝库有那样严厉的规定,目的当然是为了保护那个不知名的东西——这也就说明那东西的重要性。

天嘉土王闭上眼睛,喘了几口气,长叹一声:“听天由命吧!”

白素安慰他:“请相信,我们和勒曼医院之间可能有些误会,可是各方面都在尽力帮助你。而且你既然得到天神特别改造脑部的遗传,天神总会保佑你的。”

土王眨着眼——虽然他受过西方高等教育,可是这时候白素最后的两句话显然起了极大的作用,他喃喃自语:“天神保佑,天神保佑!”

他在小郭德伴同之下离去——他在如今这样的状况之下,完全不能在他自己人面前露面,我们这些外人,反而成为它可以信任的依靠——这是很典型的一种地球人行为,相信外星人要费很大功夫研究,也不一定能够完全了解。

小郭是陪着天嘉土王到勒曼医院去的。

而我和白素也立刻采取行动,我们经过了化妆,装扮成了当地土著——效果极好,混在当地人之中,不会有人认得出来。

在前往土王的国度途中,我和白素讨论两件事情。其一,是勒曼医院方面,亮声他们会采取什么样的行动?其二,是“阴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以至我们无法和齐白以及李宣宣联络?

我们意识到,阴间如果发生变数,应该已经很久了,因为自从上次在土王那里见过齐白之后,就一直没有他的消息。

现在回想当时的情形,我觉得很难过,因为当时只感到齐白的行为太过分、太不堪,只感到厌恶。却没有很好的以朋友关心的立场去想一想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甚至于没有注意到一个非常关键性的情形:齐白只是一个人出现,李宣宣为什么没有和他在一起?他们曾经说过,在经历了这样长期和可怕的分离之后,他们一步也不要再分开。然而那次却只有齐白一个人,在向天嘉土王要求借灵魂。

只要略想一想,就可以得出结论:一定是李宣宣出了状况,而且是非常严重的状况,这才能解释齐白何以不顾一切去哀求天嘉土王——只有为了李宣宣,他才可能这样!

我竟然到现在这时候才想到了这一点!

对自己的责备,到了不能原谅的地步。而当年李宣宣的状况如果严重和紧急,到了现在,事隔多年,会发生的不幸事情当然早已发生。

如果那种不幸会造成齐白和李宣宣又不能相聚,又要经历生离死别,拿对于齐白来说,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一种痛苦!

而在隔了那么久之后,我们还企图和齐白联络——就算齐白能够接收到我们发出的讯息,他会肯回应我们吗?

在他最需要朋友帮助的时候,我只是在一旁用鄙视他的眼光旁观。虽然那时候我就算帮忙,天嘉土王仍然一定不肯借出灵魂,可是至少齐白知道我尽了朋友的责任。

我越想越觉得自己不对,连连长叹,白素在我身边,也显然想到同样的事情,所以她只是望着我,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来安慰我才好。

我一面叹气,一面打自己的头,别说白素不知道该说什么,连我也不知道该对自己说什么!

我心中的懊丧真是难以形容,我相信在这种情形下,我的脑部产生的讯号一定非常强烈,而且这时候我在飞机上,处于高空,对讯号传送,没有阻隔,所以才有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十分值得好好记述,因为那是首次我和白素可以直接思想交流——也就是说,双方完全不必通过语言(包括身体语言)、眼神……等等来了解对方的意思,而是直接由自己的脑部接受对方脑部发出的讯号。

这是一种神通——“两心通”。

在有了第一次之后,我和白素努力,开始很生涩,渐渐成熟,终于可以随心所欲——这是后话,表过不提。

却说当时情形也相当复杂,并非我立刻和白素有了脑部讯息的直接交流,而是突然之间我“听到了”有人在咬牙切齿的骂我:“卫斯理,你这个卑鄙小人!”

“听到”并不是真正有声音通过耳膜的震动而听到,是脑部接收到讯号之后的听见效果——这种情形我曾经经历过许多次了,所以并不陌生。

而且我立刻可以听出那是齐白在骂我!

刹那之间我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张大了口,不能有任何反应,而就在这时候,我又“听到”白素的话,当时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我“听到”白素的话,其状况和“听到”齐白的话一样,都是通过脑部讯号接受而来。

白素显然和我同时也接受到了齐白骂我的话——那并不奇怪,齐白在阴间经过改造,有能力使他人接受他脑部发出的讯号,然而白素回应齐白对我的责骂,应该只有齐白收到,怎么连我也收到了她发出的讯号呢?

(这种情形,很类似电话功能中的“三人联线”。)

我脑部也直接接收到了白素发出的讯号,这是多么奇异又奇妙的现象!

我“听到”白素在“说”的是:“不能单单怪卫斯理吧!”

我甚至于非常明显的可以感觉到白素一贯的那种淡淡的语气。

我望向白素,当时还不确切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发出了一连串问题,白素显然也直接接收到了我的讯号,神情也同样疑惑之极。

就在这时候,又听到齐白哼了一声,道:“真是没有天理,反而便宜了你们这双——”

他说到这里,我和白素齐声怒喝:“住口!”

估计就算我们不喝止,齐白自己也会住口的。接下来是一阵沉默——我和白素都需要消化一下目前的情形,而很快我们就知道,刚才发生的事情是:我和白素之间已经达到了脑部讯息直接交流的境界。

也就是:我和白素之间有了“两心通”!

这种境界是许多修行者的梦想,我们以前虽然也曾经努力过,可是并没有成功,我和白素之间在很多情形下,都可以心意相通,可是总需要有一些起码的暗示,那并非脑部讯号的直接交流。

而现在我们非常明确的可以肯定:我们脑部讯号可以直接交流了!

我和白素都不知道何以忽然会有这样的突破,这时候当然也无法去深究,齐白忽然“出现”,不能让他溜走。

我立刻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齐白竟然没有立刻回答,这时候我也不知道怎样才好,看着白素,又四面张望——我知道刚才听到齐白的声音,只不过是脑部收到了他的讯号,他人在何处,我完全无法揣测,说不定根本是在另一个空间。

我希望齐白他突破空间的能力还在,虽然飞机的机舱中不是他突然现身的适当场合(太怪异了),可是我还是想他在面前出现。因为有太多的问题要问他了。

就算我对于脑部讯息直接交流的这种沟通方法不是很陌生,不过毕竟不熟悉,觉得还是面对面说话沟通比较好。

尤其是现在这种情形,齐白一停止发出讯号,我就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白素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她不是向我发出讯号,而是针对齐白,可是我也收到了她对齐白说的话,她在问齐白:“是不是宣宣姐有了意外?”

白素的问题比我刚才所问的直接而具体,齐白立刻有了反应,我们接受到的,竟然是他的一阵呜咽声——非常明显,白素一问,就接触到了问题的中心:果然是李宣宣出了意外!

也只有因为李宣宣出了意外,齐白才会如此失魂落魄,才会如此行为反常!

我和白素立刻传递出我们的震惊和关怀,那是出于真挚的感情,由于是脑部讯息直接交流,和通过语言表达可以假装不同,所以齐白能够完全明白我们的心意。

我们立刻“听到”齐白刚才是在哽咽,突然索性变成了嚎啕大哭!

这场痛哭,他一定压抑了很久,所以大有一发不可收拾之势。我好几次想要喝停他,都被白素制止。

于是我们足足听他哭了将近十分钟——这种“两心通”在地球人之间来说,是何等难得的经历,何况我们还是三个人之间在互相进行,更是难得之极,我甚至于怀疑在人类历史上这是不是第一次。可是这样宝贵的经历,却用来听齐白的痛哭,真是浪费至于极点!

等到他哭声稍停,变成了抽噎,白素才道:“宣宣不会死,只要人不死,就没有大不了!”

我补充:“就算人死了,也没有什么——死了,可以再活回来!”

我们是在用最实在的话告诉齐白,说明他不必伤心的道理。可是齐白竟然发怒,回应道:“卫斯理别放屁!宣宣怎么会死!什么叫做“就算死了也没有什么”,真正岂有此理!”

我不禁又好气又好笑,回骂他:“既然不会死,你他妈的哭得那么伤心干吗?要是令堂令尊有意外,阁下也如此伤心,那就二十四孝的故事要加多一个了!”

齐白的反应不伦不类,令人啼笑皆非,他竟然长叹一声:“英雄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啊!”

我自然而然将一句粗话化为讯号传送出去,惹来身边白素的老大白眼。

我再表达我的不满:“有事请找朋友帮忙,天经地义,像你那样鬼头鬼脑,什么都不对朋友说,活该自己吃苦!”

齐白恼怒:“对你说,有用吗?”

我也生气:“你不说,怎么知道一定没有用!”

齐白负气道:“好,我说,看是有用还是没有用——我需要向天嘉土王借他的灵魂一用,你能帮我什么?”

我不禁为之气结,说来说去,他还是要向天嘉土王借灵魂!

而对于发生了什么事情,李宣宣怎么样了,借了土王的灵魂又有什么用处,他却不说。

而其实,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他要将一切告诉我们,是非常容易的事情,他不必“从头说起”,只要将有关事情的一切,化为讯号传送过来就可以。我们接收到了讯号,就可以在瞬息之间,知道一切事情的经过。

可是他却不那样做!

白素好耐性,回答他:“现在情况不是你要向天嘉土王借灵魂,而是天嘉土王上天下地在找你,要将灵魂借给你!”

在我脑部收到齐白发出的大量询问讯号的同时,我已经将有关天嘉土王的一切资料迅速的组织了一下,同时发向齐白。

(请相信,人脑在记忆之中寻找资料,其速度并不比告诉电脑慢,人人都可以有能力通过脑部活动,将记忆中的资料很快找寻出来,只不过不是人人都能够将找到的资料化为讯号发出去而已。)

(再请相信,人人能够将脑部活动化为讯号发出去,被他人接受的时刻,总有一天会来到的。)

(似乎很难相信?)

(是的,很那相信,其难以相信的程度,和要亚历山大大帝相信如今大家都在使用的电脑功能一样。)

(要相信!)

齐白的反应是一连串的“啊啊”声,然后是相当长时间的沉默,显然有关天嘉土王灵魂的状况,完全出乎齐白的意料之外,他无法很快的消化这些资料。

假设李宣宣有了以外,为了救她,齐白必须借助天嘉土王的灵魂。而现在他知道了土王的灵魂不能离开身体,而他显然又没有能力可以改变这种状况——如果他有这种能力,他一定立刻表示了。那说明他无法向土王借灵魂,他感到了没有希望,所以才有这样的沉默。

过了至少十分钟,才收到齐白软弱的讯号:“现在,能够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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