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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当时。她一见眼前人影一闪,胜三郎已向前扑了过来,她握着枪的右手,向前猛地挥去。

由于她手中握着一柄枪,所以她的拳头也变得分外地硬。她一拳“秤”地一声,正击在胜三郎的腹际。

胜三郎受了这样沉重的一击,闷哼了一声,立时弯下腰来,穆秀珍一抬腿。膝盖又重重地撞在胜三郎的下颌上,胜三郎仰天跌倒。

穆秀珍得意洋洋。道:“站起来!”

胜三郎挣扎着玷了起来,穆秀珍又道:“转过身去,你要驾车送我出去,若是你再敢和我作对的话,我绝不会放过你的。”

胜三郎的面色铁青,望着穆秀珍手中的枪,一拐一拐地走到了门口,打开了门。门才打开。穆秀珍也不禁大为紧张起来。

在大厅中的大汉,不下七八人之多!

他们每一个人的视线,都集中在穆秀珍的身上。穆秀珍吸了一口气,手中的枪向前伸了一伸,道:“走!”她枪口离胜三郎的背部,只有寸许。

胜三郎一声不出,向前走着,大鹏中所有的人,全都和石像一样,一动也不动。

穆秀珍来到了大门口,才辆过头来,道:“胜三郎是你们的首领了,你们若是乱动,那你们将失去了首领,你们可明白麽?”

大厅中没有人回答她。她押着胜三郎,出了大门,走下石阶,来到了黑暗的花园中。

如果穆秀珍有着未卜先知的本领,那麽她这时一定不会只求离去的,但是她却绝无法知道未发生的事情,所以她在押着胜三郎上了一辆车子,驶出了里许之后,便将胜三郎推出了车子之外!

穆秀珍驾着车,风驰电掣地向前而去,她的心中,实是觉得难以形容。

因为她这次盗窟历险,虽然差一点受到侮辱和失去了性命,但是结果却得到了许多宝贵的线索,她甚至在盗窟中见到了银行总裁,金融界的巨头!

穆秀珍在想像着见了木兰花之后,自己应该如何卖卖关子,好让木兰花也心急一下!

可是,当她到家之后,家中亮着灯,木兰花却不在家中。

木兰花那时是到警局去了,但穆秀珍却不知道!而她们两人,一个到达,一个离去,前后只不过相差五分钟的时间。

如果木兰花迟五分钟离开家中,那麽她在见到了穆秀珍的银腕之后也就不会伤心,也不会到中央大厦去,更不会进入对面的那幢大厦,而在那阵奇异的香味之中昏迷过去了。

这一切,都可以说是冥冥中注定的,木兰花不在家中,穆秀珍满怀高兴,不免打了一个折扣,她洗了一个淋溶,倒在床上,等着木兰花,不多久,她竟已进入梦酣之乡了。

当穆秀珍在盗窟历险的时候,木兰花在家中焦急地等待着她。而今,木兰花正在为她的“死亡”而伤心,想要为她报仇,她却在家中酣睡,这一点,是木兰花和高翔两人万万想不到的!

木兰花和高翔两人,在那间房间中昏迷不醒之后,连他们自己,也不知过了多久,木兰花才首先有了知觉,她的第一个感觉便是出奇地阴冷,那种阴冷的感觉,令得她不由自主地缩成了一团,她刚有了知觉,神智还是在半昏迷的状态之中。

她的脑细胞开始活动,她拚命地思索着:自己怎麽会感到冷的呢?自己是在什麽地方呢?是在日本北海道滑雪,失足跌下了悬崖,陷进了冰洞麽?当然不是,那麽又是什麽呢?

陡然之间,木兰花想起了一切!

她记起了自己是如何昏迷的,以及昏迷之前所发生的一切事情。

也就在这时,她睁开了眼睛。

她首先看到的,是在她身边的高翔。高翔的身子也缩成了一团那是每一个人在寒冷的环境之中,自然而然的反应。

高翔问着眼睛,但是他的眼皮却在跳动,道说开他已经从全昏迷状态之中醒了过来,已到了半昏迷状态之中了。木兰花先不去理会他,只是打量四周围的情形。

她看到了黯淡的光线的来源,那是一盏在天花板上,周围镶着铁丝网的灯嘻。她也看到了那是一间空无所有的房间。房间很大,约莫有十宽,三十长。她更着到了四面墙壁上,全是白花花的冰霜。而整间房间之中,充满了丝丝的寒雾。

木兰花站了起来,她又看到了那扇有着复杂装置,要从外面才能打开的门。她已经知道自己是在什麽地方了,那是一个冷藏库!

她和高翔两人,被人放在一个冷藏库中!而根据冷藏库四壁上厚厚的冰层着来,这里的温度,显然是在摄氏零度之下。

在那样的温度之下,穿了皮裘来吃蒙古烤肉,当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但曰匿垣时候,木兰花却只是穿着秋装,那感觉可大不好受了。

她跳跃着身子,来到了门旁。她知道自己是多此一举的,冷藏库的库门,坚如盘石,她用力摇了一摇,动都不动。

当她转过头来时,高翔也已经睁开了眼睛,他失神地四面望着,道:“怎麽一回事?我们是在什麽地方?这是什麽所在?”

木兰花苦笑了一下,道:“你还看不出来麽?这是一个温度在摄氏零度以下的冷藏库!”

高翔一个翻身。站了起来,他和木兰花两人,都是受过十分严格的东方武术锻的人,但是在这样寒冷的环境之中,他们却也抵受不住。

高翔一站了起来之后,便忍不住的不断地跳动着,藉此取暖。他脸上带着恐怖的神色。道:“兰花,我们快设法,要不然,我们会冻死在这里的。”

在那种冰冷的空气之中,高翔的声音听来更像是充满了绝望,使木兰花的心中,更增加了几分寒意。

她并不出声,因为她知道高翔的话是对的,如果不设法离开这里的话,他们是会冻死在这裹的!

“你在门上用力敲打,看看是不是能引起外面人的注意。”木兰花吩咐着,她自己则保持着镇定,用锐利的眼光四面观察,寻找着别的生路。

高翔来到了门前,不断地用拳头敲打着冷藏库的铁门。在寒冷的空气之中,他敲打铁门所发出的声音,显得十分清脆。

木兰花的眼光,在结着坚冰的墙壁之上慢慢地移动着,等到她发掘,那间冷藏库除了那扇铁门之外,并无别的出路之际,已经过去了二十分钟了。

在这二十分钟之中,高翔和木兰花两人,虽然谁都不说话,但是他们心中都知道,冷藏库中的温度,正在迅速地降低中。

从他们口鼻之中喷出来的白气更浓,他们的眉毛上,都已结满了白花花的冰珠,高翔已没有法子再敲打铁门了,因为他的手指僵直,发红,如同有几千几万根针在同时剌着一样,使他不得不双手互相磨擦。

高翔转过身来,木兰花的面色苍白得可怕,但是却并不惊惶。

她来到了门前,道:“你身上可有什麽工具?一齐拿出来,我来……想办法。”

因为过度的寒冷,木兰花在讲话的时候,声音也禁不住在发颤。

“我来……我来……”高翔的声昔比木兰花颤得更厉害:“我来……鞋跟中有来……小刀和小凿子!”

木兰花低头向高翔的足部看去,她不禁苦笑,高翔的鞋子,并没有后跟!当然他的鞋子是应该有后跟的,如今没有,那便是说,在他昏迷的时候,他的鞋子后跟被人拆走了。

那也就是说,令他们昏迷的人,将他们放在这座冷藏库中,那是一项有计划的行动,目的则是要他们冻死在这个冷藏库中!

在他们昏迷的时候,对方大可以轻而易举地将他们杀害,而对方不这样做,却将他们关到了这个冷藏库中,那说明这个冷藏库是和对方没有关系的,那麽在他们死了之后,经过种种推测之后,可能被认为是一件意外,那麽,实际上谋杀他们的人,便可以置身事外了!

木兰花一层一层地推想着,得出了如上结论。

同时她也想到,这座冷藏库既然和存心谋害他们的人无关,只不过是被利用来作为谋杀的工具,那麽,如果他们弄出声响,引起外面的人注意的话,那是一定可以使人家来救他们的了。

木兰花一想及此,回头向高翔看去,却着到高翔已经蹲在地上。不再动弹。

在有被冻死的可能之下,身子一动不动,那是最危险的事情。

木兰花连忙叫道:“站起来,别蹲着!”

“我……”高翔打着颤,勉力站起来,他忽然一挺胸,道:“兰花,我……将我身上的衣服给你,那麽……你可以支持一会。”

木兰花望着高翔。好一会说不出话来。

木兰花和高翔,由不相识到相识,开始是敌人,后来是朋友,这其间又会经经过许多波折,木兰花始终十分欣赏高翔的才干。

她敏锐的少女心灵。当然也可以感觉到高翔对她的感情。十分特殊。但是人类的感情是最复杂的,欣赏和友情,绝不等于爱惜。所以木兰花始终对高翔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这时候,高翔一而说。一面真的动手去脱他的西装上衣,由于他的四肢。已经冻得僵硬了,他的动作也变得十分生硬。

木兰花只觉得眼眶之中十分润湿,高翔的这种行动使她感动。她连忙走向前去,伸出一只手。放在高翔的肩上,道:“别傻,我们既然一齐遇难,当然要一齐脱险,如果你脱下了衣服。那就一定要冻死了。”

“我……已经忍受不住……了……”

“不,你一定得忍受下去,你继续去敲门,手敲不动,用脚踢。脚踢不动,用头撞,要用一切的方法,使人注意……”木兰花一口气讲到这裹,才客停了一停,从她的口中,喷出了一股白色的、厚厚的寒雾来。

她的手始终按在高翔的肩上,而她镇定的眼光,也一直望着高翔。

她的手,她的眼光,都给高翔以极大的鼓舞力量,而且使高翔感到,她的话是难以违抗的。高翔默默地点了点头,转过身去。

“唉”木兰花叹了十口气:“我们不必怕说,如果温度再继续低降的话,那麽我们都……得冻死在这里了!”

高翔到了铁门旁,回过头来,向木兰花望了一眼,又开始将那扇铁门当作敌人,竭力地放击着,发出“”的声音。

木兰花一面奔跑着,一面在迅速地转念。

她在奇怪何以那麽久还未有人注意到冷藏库中有人被关着?当然,这多半是由于这座冷藏库久已没有人使用之故。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麽自己当真一点生路也没有了!自然竟会死在这暗无天日的冷藏库中,成为一具名副其实的“僵”麽?

木兰花一想到这里,只觉得寒冷的空气,如同利刃一样在刮着她的身子,她也不由自主地抬头。向天花板上那只用铁丝网围住,至少也不会超过十五伏特的灯,望了一眼。

而就在那一望之间。她的心中,陡地一亮!

这间冷藏库中的温度,会变得如此之低。那当然是由于冷凝机器在不停地工作的结果,而发动机器是要用电的,如果她能截断电流,使得机器不再工作,那麽冷藏库中的温度,是会渐渐地上升,绝不会再继续低降。

虽然他们仍不能出冷藏库去,但是冻死在这里的可能性,总已大大地减少了!

她有什麽法子截断电流呢?

如果那灯泡的用电,和冷凝机器的用电,是同一线路来的,她就有这个可能,她可以造成短路,使得电表中的保险丝烧断,从而截断电流。

如果那灯炮的电路和机器的不同,那麽她就只能使冷藏库内变成漆黑,而不能使冷藏库内的温度不再低降,她仍然要冻死在冷藏库中。

她生存的机会是五十对五十!

木兰花望着那灯炮嘻约莫半分钟,这光明不暗的光亮对她来说一些用处也没有,就算不成功的话,她也至多失去了那光亮,死总是一样的。如果她成功的话,她就可以求生了:木兰花连忙道:“高先生,你过来。”

高翔跟跟抢枪地走了过来。木兰花道:“你站稳了,我将站在你的肩头,如果我们成功了。那麽我们可以有希望逃生了。”

“你想……作什麽?”

“我想造成电流短路,截断电流。”

高翔本来已经充满了绝望的眼睛之中,又闪起了一丝希望的光辉,他“啊”地一声,道:“好办法,这真是好办法。”

“可是你别再高兴了,如果灯炮的电流,不是同一电表来的,那仍然没有用处的。”

“我们……是在赌命运了。”高翔的声音仍然在发抖。

木兰花身子一纵,便站在高翔的肩头之上,她伸手,已经可以拉到了铁丝网,她用力将铁丝网拉了下来。僵硬的手指因为铁丝网的勾勒而迸出了鲜血来。她取出了一双薄胶手套。

如果没有这种胶手套,这个办法也就行不通的。这种胶手套,平时木兰花是不过用来作为避免留下指纹之用的,想不到这时却可以用来作为绝缘,避免触电之用。

木兰花先将铁丝网拆开,取下了两股铁丝,再除下了电灯炮。

冷藏库内,立时变成了一片漆黑。

木兰花手中的铁丝。向上探索着,她在这样做的时候,十分辛苦,因为承担着他的高翔,身子在不断地震动着,而她自己的手指,又冻得几乎连手中的铁丝都把握不稳。

但是她终于做到了将两股铁丝一齐碰到了电灯头,铁丝碰到了电灯头之后:“拍拍”有声,爆出股蓝色的火花来。

木兰花的手抖得很厉害,她将两股铁丝碰在一起:“拍”地一声,爆出来的火花,更其耀眼,但那火花却只是一闪,便自熄灭。

也就在这时候,高翔也支持不住了,他的身子向前一侧。木兰花也跟着跌了下来。

木兰花倒地印起,她一站起来便感到不同了。

当然,绝不是说冷藏库中的温度在半分钟之内。起了什麽变化,而是她感到突然翻了下来,本来所有的一种轻微震荡,这时也停止了!

木兰花呆呆地站着,一时之间,她高兴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成功了!她截断了电流,保险掣烧断了,机器也停止了,这一切,她都可以凭细微的不同而感觉出来。不但她感到了,连高翔也感到这一点了。

两人在黑暗之中站着,高翔首先叫道:“兰花,你成功了!”

“我们还要设法离开这里!”木兰花显然不因为第一步的成功而满足。

“兰花,”高翔循着木兰花发出声音的方向,向前跨出了一步,突然,他将木兰花紧紧地拥住:“兰花,你真了不起!”

高翔这突如其来的行动,使木兰花觉得愕然!

但是木兰花却并不责怪他!

因为木兰花知道高翔是没有恶意的。那不过是他在高兴、感激。钦佩之馀的一种自然而然的行动而已,就算自己不是一个美丽的女子,而是一个彪形大汉的话,高翔也会将之拥抱的。

所以,木兰花只是轻轻地推开了高翔的身子,柔声道:“高先生,我们且别太高兴,我们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呢。”

高翔立即感到了自己的失态,他松开手。向后退了开去,虽然冷藏库中一团漆黑,但是他还是恨不得有个地洞可以供他钻了下去。

他呆着不出声,木兰花又道:“铁门在什麽地方,你可记得麽?”

“我想我……可以记得的。”

“那麽,”木兰花伸出了手,说:“请你带我去。”

高翔握住了木兰花的手,他心中的窘迫消失了,他带着木兰花。摸索着向前走去,到了门旁。

这时候,冷藏库中的温度,仍不是人所能忍受的。但是他们两人,都知道温度不会再继续下降,心理上安定了许多,在这样的情形下,似乎寒冷也不如刚才那样难以抵受了。

木兰花到了铁门旁,摸到了门缝。一般冷藏库的门,和保险库的门都是差不多的,厚而重,难以自里面打开。

木兰花毫无希望地在门上摸索着,她知道寒冷的威胁消除了,但是随之而来的便是窒息的威胁。

只不过她没有说出这一点来,那是她唯恐因此影响高翔的心理之故。

她在门旁弹智竭虑地思索着,要使自己过人的智慧,战胜钢铁的重门……

XXX

穆秀珍是被吵耳的电话铃惊醒的。

当电话铃刚在她枕边的床头柜上响起之际,她只是翻了一个身,用枕头将头蒙住。但是电话铃不断地响着,使她不得不咕哝着坐了起来。

穆秀珍一睁开眼来,便吃了一惊。时间已经是上午十一时了!

穆秀珍叫道:“兰花姐!兰花姐!”

她的叫唤并没有人同答,她这才拿起了电话:“咦”地一声,道:“找什麽人?”

从那面传来的。竟是两声十分阴沉的冷笑,这就先令得她呆了一呆。接着,一个十分阴沉的声音便道:“穆小姐,是你麽?”

“是我,你是谁?”穆秀珍没好气地反问。

“不要问我是谁,问你自己,可想见到冰冻的木兰花?”

“什麽?冰冻大木瓜?”穆秀珍刚睡醒,还有些迷迷糊糊的,她听不清楚对方在讲些什麽。

“哈哈哈哈,”那面又阴阳怪气地笑了起来,道:“不是大木瓜,是木兰花,冻僵了的木兰花,和冻僵了的高翔!”

这一会,穆秀珍听清楚了,她猛地跳了起来,问道:“谁,你是谁?”

“哈哈,”那声音听来更是阴森:“你到已结束营业的安信仓库冻房中去,就可以发现他们了,早安,穆小姐!”

穆秀珍还想再说什麽,可是“卡”地一声,那面已将电话挂断了。穆秀珍呆了片刻,连忙打电话到警局去找高翔,听电话的是方局长,首先惊讶穆秀珍未死,接着告诉她,高翔昨天午夜和木兰花一起离去,至今未归,警方只知道他们到过中央大厦爆炸现场,运来了一根磅,至于他们又到什麽地方去了,何以未归,却不知道。

穆秀珍苦笑着道:“局长,他们现在可能冻僵了。”

“冻僵?”方局面也不明白。

穆秀珍道:“别多说了。快派人到安信仓库的冻房中去找他们,我也去!”

方局长在电话中“咦咦”地叫着,可是心鱼的穆秀珍,早已将电话挂上了。穆秀珍和方局长同时迅速地行动着,两人几乎是同时赶到安信仓库的。

安信仓库本来是一个十分大的仓库,但因为管理不善,结束营业已有许久了,连看守的人也没一个,穆秀珍和方局长同时赶到,方局长还带着许多人。穆秀珍一见方局长,便大声问道:“冻房,仓库房在哪里?他们就在冻房中。”

“穆小姐,你”方局长是想问,她是怎麽知道的。

可是穆秀珍不等他问出来,便急急地挥着手,道:“快,快去找,找到了再说!”

方局长带来的一批干探,立时展开了搜索,不到十分钟,他们便已找到了冻房的铁门。

当他们数人合力,旋开了冻房的厚铁门之际,一股冷风,迎面涌了出来。令得他们人人都一

连打了好几个寒噤。

穆秀珍分开了众人,冲向前去,哭叫道:“兰花姐,兰花姐,你真的冻僵了麽?”

方局长跟在她的后面,道:“穆小姐,你别难过,兰花如果真的冻僵了,她也不会回答你的,你还是不要哭叫的好。

穆秀珍仍在嚷叫,一面还要回答方局长;“我哭叫干你什麽事?都是你们,将她拖进了和匪徒争斗的漩涡中。要不然。她会出事麽?”

“唉,”方局长急急分辩:“这一次真的不干我们事,她以为你在爆炸中牺牲了,所以要为你报仇”

方局长讲到这裹,陡地停止。

而穆秀珍的叫嚷声,也停了下来。

铁门大开,光线透入,冻房仓库内的情形,看得十分清楚:四壁的坚冰已在融化,而地上除了一只灯胆外别无他物,不要说有什麽冻僵了的人!

穆秀珍立时破涕为笑:“嘻”地一声,道:“方局长,我们被人家捉弄了!”

方局长究竟比穆秀珍老成得多,他知道在结束营业多时的冻房中,是绝不会有冰的。而这间冻库。分明曾被使用过。那麽事情便绝不会只是“被人捉弄”那样地简单了。

他转过头去,命令道;“继续检查,是不是还有第二座冻库!”

方局长的话,令得穆秀珍陡地吃了一惊,刚才的一团高兴,立时化为乌有,重又哭丧着脸。道:“对,快去找,快去找”

她才讲了两句话,忽然又住了口,向前走出几步,停在墙脚下。在墙脚下,有着一条裤带。那条裤带是以极细的金属丝编成的。在带子的扣上,有一个英文字母“K”字。

穆秀珍认得出,那是高翔的东西!

她整个人都僵住了,好一会,她才重新四面着去。高翔的东西在这里,那证明高翔的确曾经到过这个冻库,那麽如今他人呢?在什麽地方呢?

穆秀珍急得一点主意也没有,她甚至没有力量出声叫方局长。

但是,不必穆秀珍出声,方局长也已经着到了那条裤带了。他脚步沉重,走到了墙脚下,弯腰拾起了那条裤带来。只见带上还沾着些血渍。

方局长一声不出,他和穆秀珍两人,心中全都充满了难以解释的疑问。他们不知道高翔和木兰花两人到什麽地方去了。

这里的温度是如此寒冷,虽然打开了库门,走进来之后,仍然把不住发抖,如果被囚禁在内的话,当然可能冻死,但即使高翔和木兰花两人被冻死了,他们两人又怎会失踪呢?

方局长站着发呆,穆秀珍则呆了一会之后,突然双手提拳。用力敲打着墙壁,墙壁上本来已在渐渐融化的冰层,窍窍落了下来。穆秀珍一面打,一面叫着木兰花的名字。

“穆小姐,”方局长只得劝着她:“你别哭,兰花会安全的。”

“她已经冻死了,你还说风凉话?”

“唉。如果她冻死了,那麽她人呢?人在什麽地方?我想她一定是已经脱险了。”

“脱险?如果她是被关在这冷藏库的,她怎麽能够脱险?”穆秀珍反问。

“那个¨¨”方局长也没有法子回答。

正在这时候,只见一个高级警官,急匆匆地走了进来,他手中执着一具无线电通话器,一面

走进来,一面叫道:“方局长,方局长,高主任已回到了警局,他要和你通话。”

穆秀珍不等方局长有所动作,便陡地向前跨出了一步,在那高级警官的手中,将那具通话器

抢了过来,拨动了一个钮掣,只听得高翔的声音,传了过来,道:“方局长吗?我是高翔。”

“不是,我是秀珍,兰花姐呢?兰花姐要是冻僵了,我不会放过你的。”

“秀珍,你没有炸死,我又怎会冻僵呢?”从通话器中,传来了木兰花安详的声音,穆秀珍高兴得怪叫了一声,直跳了起来,将手中的无线电通话器,向地上猛摔了下去!

那高级警官和方局长两人,连忙想去抢救,可是哪里还来得及:“叭”地一声,那具袖珍的无线电话,早已摔成粉碎了!

“穆小姐。你”那高级警官想要责问。

可是穆秀珍不等他讲完,便又强词夺理地道:“怕什麽?他们在警局,我们赶快去和他们见面就是了。还要这东西干什麽?”

那高级警官乾瞪着眼睛,难以回答。

方局长和穆秀珍两人。一齐出了冻库。登上了车子,穆秀珍不由分说拨动了警号的掣。车子“呜呜”之声大作。风驰电掣,向警局驰去!

穆秀珍不断地催促着,要司机快些驶,车子在转弯中,好几次几乎翻倒。一到了警局,穆秀珍跳出车门,便看到了木兰花!

她跳上去,两人紧紧地抱在一起。

她们分别了只不过一日夜,但是在这一日夜中,两人都由生到死,由死到生,这时重见了面,当真有恍若隔世之感。穆秀珍在不断地笑着,可是她却流泪满面。那是因为心情太激动而流的泪。木兰花的感情深藏不露,但是在如今这样的情形下。她的眼睛,也不免有些润湿。

“兰花姐!”好久,穆秀珍才叫了出来:“你们是怎麽从那冷藏库中逃生的。”

“没有什麽,”木兰花淡然地回答:“我们先造成短路。截断了电流,使冷凝器停止工作。接着,由于幸运,我们发现了一道小门那是高翔拼命以皮带敲击墙上的冰层,使冰层脱落后发现的,那度小门是推货物进来用的。我们从小门中爬了出来,就是这样子了。”

整个事情,在木兰花说来,十分轻描淡写,好像是小孩子在玩捉迷藏游戏一样。但是实际上。她和高翔两人,在冷藏库中,和死神搏斗,若不是凭着超人的急智,先截断了电流的话,在致命的寒冷之中。他们的意志也早就消失,自然也根本不能发现那度小门了。

冷藏库中有小门。他们发现了这道小门,那是幸运,然而幸运任何幸运却并不是平白无故地从天上掠下来,而是他们在经过了艰辛的闹争,运用了智慧之后才得到的。

“秀珍,你呢?你怎麽没有被炸死?”木兰花敷衍着穆秀珍,关切地问。

“啊,那说来可话长了!”穆秀珍得意地笑了起来。

“是的,说来可话长了,我们到里面去说如何?”方局长提议。

“好。”木兰花点着头,和穆秀珍手挽手地,向里面走去。

他们到了警局的机密会议室中,穆秀珍便将她发现那牙医事务所的卡片起,直到她去到中央大厦,逃脱之后。又为胜三郎所掳,几乎受了侮辱,终于在一个人的救助之下逃脱,还在盗窟之中,见到了本市金融界的巨头一事,详详细细地讲了一遍。

当穆秀珍在讲述的时侯。所有的人都一声不出。并不打断她的话头。

“兰花姐,”穆秀珍在讲完之后,方始问道:“那个人是谁,他为什麽要救我?”

木兰花抱歉地笑了笑,显然她也记不清那是谁了。”

“好有好报,”方局长感动地说。“那人当然是曾经受过穆小姐帮助的人,穆小姐行侠仗义的事迹太多了,当然也不能完全记得了。”

“方局长,你别捧我堂姐,你和高翔,还抓过我们哩!”穆秀珍毫不客气地提起旧事来。

方局长和高翔两人。大是尴尬,将话题岔了开去,高翔忙道:“照穆小姐的话来着,杜鬼脸的死,似乎关系还十分重大哩!”

方局长也道;“是啊,怎麽会将金融界巨头也牵涉进去了呢?我看这件事,当真非同小可。穆秀珍道:“当然,只怕那个巨头也不是好东西。”

三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只有木兰花,已经站了起来,在慢慢地踱步,沉思着。一言不发。

三人讨论了片刻,觉得头绪虽多,但是却还十分混乱。讲不出一个所以然来。

他们不再言语。一齐向木兰花望了过来。

木兰花又踱了片刻,才站了下来,双手按在会议桌上,道:“照我着来,这件事的焦点,就是在殓房中十四号箱中的首的两只门牙上。”

方局长等三人,相顾愕然。

木兰花续道:“我们假定那人的两只牙齿,并不是假牙,但是却经过钻空,在牙齿的孔中。藏着什麽极之重要的秘密。”

穆秀珍忍不住插口道:“兰花姐,牙齿中能藏下什麽秘密?”

“什麽秘密我还不知道,但是超微粒的摄影,可以将一封情报上的文字。缩成只有一个标点符号般大小,那麽,挖空了的牙齿,便等于是一个文件柜了。因为胜三郎等人活动的据点之一是一个牙医事务所,所以我想我这个推想是合理的。”

三人一齐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那个人,牙齿中藏有重大的秘密,当然是负有特殊任务的,可是他的任务多半未能完成,便突然横死了,他是怎样死的,警方可有记录?”

方局长和高翔两人,神色十分尴尬。

因为在公共脸房的怪事发生了之后,他们的注意力,只放在杜鬼脸的身上,第二重心是去追寻那失了踪的死,根本就未曾注意到那个被人拔了两颗牙齿的人,直到这时,他们才知道原来他们认为不重要的人,竟是最重要的线索。

高翔忙道:“我们立即去查,立时可以有答覆的。”

木兰花点了点头。“我推断他是横死,且等有了结果之后再说下去,因为这一个推断若是不准,以后的推测当然也不准了。”

高翔匆匆地走了出去,会议室中的三个人,全不出声,不到四分钟。高翔便走了进来。

“那人身份不明”高翔第一句话说。

“他是怎麽死的?”穆秀珍问。

“他死于车祸。”高翔第二句话说,他一面说,一面望着木兰花,表示叹服。

木兰花却只是淡然一笑,道:“如此说来,我的推断没有错了,那人突然横死,他所负的任务中断,可是那密却还在他的身上!”

“胜三郎等人,自然立即知道那人横死了,也知道横死的人,一定会被送到公共殓房中。

等候剖验,他们急于取同那秘密,于是他们想到了杜鬼脸,杜鬼脸是惯偷,手法高妙,各位是知道的。”

“杜鬼脸准备去偷最奇怪的东西!死人口中的牙齿,他当然也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麽,只不过胜三郎许他以高酬而已。但是杜鬼脸却感到奇怪,所以他便来见我,想我解释他心中的疑团。”

“可是你却不在!”高翔接口道。

“是的。”木兰花点了点头:“我不在,他没有见到我,便带着疑团去行事了,但是他却留下了线索,看样子他事先是有些预兆的,结果他真的死在公共殓房之中了!”

“那麽,他又是怎麽会死的?”穆秀珍等三人,异口同声地问。

“他是被人杀死的,杀死他的人,就是三十四号箱内的那个死人!”木兰花回答得十分肯定。

一直在津津有味,听着木兰花叙述的三个人,这时不能不愕然了,死人怎麽会杀人呢?而且那个死人已不见了,莫非那是僵,这当真荒诞了!

木兰花自然看出三人心中的疑问,她笑了笑,道:“那死人当然不是真死,他只不过是经过了极高明的催眠术的一个人,他在经过这种催眠术施术之后,身子僵硬,呼吸等于零,心脏几乎停止不跳动,看起来九成九是一个死人,一马虎就会给混过去的。”

“但是,他却和死人不同,到了一定时间,他是会醒来的。”

“他的目的,或者说他们的目的,也是在那两颗牙齿,可以说,那个牙齿中有秘密的人,就是他们用车撞死的,他们撞死了那人,然后,再将另一人催眠,当作死进了殓房,等那人醒来之后,便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将牙齿偷走了。”

“我明白了。”高翔接了下去:“当那人醒来的时侯,杜鬼脸也恰好在殓房中。”

“当然是那样,杜鬼脸突然着到停箱中有人站了起来,心中的吃惊可想而知,尤其是他刚杀了看守员,而那刚从箱中站起来的人,着到了杜鬼脸。其吃惊程度,也是可想而知。

因为杜鬼脸是戴着面具的。”

“而杜鬼脸不够机警,他们两人一定对峙了许久,而那人先自惊愕中省起来,他下手将杜鬼脸杀死,带着那两颗牙齿走了。”

“胜三郎他们并没有得到牙齿,胜三郎甚至以为这两颗牙齿是落到了我们的手中,所以他才会用卑鄙的手段,向穆秀珍逼问那颗牙齿下落的。”

木兰花的话,讲到这裹,告了一个段落。

三人好半晌不出声,他们都在仔细地回想着,想着木兰花的推断,当真可以说得上处处合。合理合情,和事实绝不会相去太远的!

“那麽,”三人之中,方局长最先发言:“两颗牙齿。究竟是落到了什麽人手中呢?”

“这一点我还不知道,我们和胜三郎方面,闸了个翻天覆地,但是得到了两颗牙齿的人,可能正在暗中嗤笑我们哩?”

“事情确是十分复杂。”高翔叹了一口气。“我着,我们还得请那位金融界的巨头合作才是。”

“对的,这要请方局长亲自出马了。”木兰花向方局长望去。

“这个¨¨”方局长抓了抓花白的头发:“当然,他是极具身份的人,我们是不能强迫他的。”

“不要紧,”木兰花道:“我可以当作你的女秘书,和你一起前去。”

“那再好也没有了!”方局长如释重负。

“还有一件事。高主任,你难道忘了麽?”木兰花转问高翔。

高翔眨了眨眼睛,他显然是忘了。

“那磅!胜三郎不舍得落在别人之手,特地派人到中央大厦爆炸现场去取回来的磅,这其中一定藏着极度机密,我们叫人带回警局来了,在什麽地方?”

“咦!”高翔拍着额角:“我的记忆力太不济了。”他按动叫人铃,一个警员走了进来,高翔吩咐道:“杜鬼脸案第一号证物,快去取来,是三0七巡逻小队带回来的。.”

“是!”那警员答应了一声,便走了出去。

不一会,那警员抱着这枝磅走了进来,将之放在会议桌上,又退了出去。

木兰花,穆秀珍等四人,一齐向那根磅看去,木兰花一面着,一面道:“我相信这磅当中,一定是空的,其中一定”

她才讲到这里,高翔突然叫道:“且慢,这是什麽?你们看!”

他的手指,指着一根极细极细,只不过像头发一样粗细的铅丝,是从磅接合处的一道缝中露出来的。

“这是什麽?”木兰花等三人同声问。

“快出去,咱们快出去!”高翔的面色都变了,他拉住了方局长,向外使闯。

木兰花和穆秀珍两人,互望了一眼,这一次,连木兰花也不明白高翔是在弄些什麽鬼,但是她还是和穆秀珍一起退出了会议室。

在走廊中,木兰花问道;“高主任,发生了什麽事?”

“有人想谋杀我们。”高翔尖声说。

“会议室中并没有人啊。”穆秀珍几乎以为高翔是神经错乱了。

“那磅,我敢肯定那磅中,藏有无线电遥空控制爆发的炸”

高翔只讲到一个“炸”字,只听得会议室中,已传来了“轰”地一下爆炸声。

那一下爆炸,并不猛烈,但是也令得已经关上的会议室的厚门,弹了出来。会议室中,浓烟四冒,附近的玻璃也震破了不少。

从每一间房间中,都有人奔出来。

方局长严厉地下着命令;任何人都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去,不得擅离!纷扰的人群在不到五分钟内,便已散清。

而这时候,他们也可以着清爆炸之后,会议室中的情形了。

那根磅,根本已不再存在,而整张桃花心木的会议桌,也已四分五裂,墙上有好几度裂痕。天花板几乎穿洞。

爆炸不算猛烈。但如果他们四个人在会议桌附近的话,那麽当然也已经粉身碎骨了。四人一个接一个地走进了会议室,呆了半晌,木兰花才道:“高主任,你救了我们的性命。”

“那不算什麽,”高翔抹着汗:“你救我的次数太多了。”

“你是怎麽知道有危险的呢?”穆秀珍用钦佩的眼光望着高翔,这使高翔十分高兴。因为他知道为了这件事,至少使穆秀珍不会再提起上次市长夫人失宝,他捕捉她们两人的事情来了。(那件事,请参阅“火海生死斗”一文)

“那也可以说是我们命不该死。”高翔解释着:“我着到了那股银丝,我认得出,这是高级无线电器材,只有极其精密的无线电装置上才用得着,我起先还以为那是磅中藏着一具无线电收发报仪,但我立即想起,如果是的话,胜三郎一定不会为了一具收发报仪而来冒险窃偷的。”

高翔讲到这里,吸了一口气,神情略现得意,又道:“于是。我便想到,磅中藏的一定是用无线电控制触发的东西,胜三郎要害我们,当然最好是藏着烈性炸药,总算给我料中了。”

“佩服,佩服。”高翔是方局长的下属,这次高翔识穿了机密,方局长觉得自己与焉有荣,是以他特地将声音提得很高。

“的确佩服,”木兰花也称赞着高翔:“但是要杀害我们的,却不是胜三郎。”

“不是胜三郎?”高翔和方局长两人,异口同声地发问。

“当然不是,第一,如果磅中早已藏定了炸药的话。为什麽在上次爆炸时它竟能安然无恙?”

方局长和高翔两人,面面相觑。

“至于第二理由,那更简单了,如果要害我们的是胜三郎,他又有什麽法子知道这磅正在我们的身边,而去利用无线电遥控设备,来使炸药爆炸呢?难道他有千里眼麽?第三、第四的理由还有,但是已经不必再向下说下去了。是不?”木兰花望着方局长和高翔,等候他们两人的回答。

两人睁大了眼好一会。高翔才道:“这是不可能的。磅在我们发现之后,一直在警局中……”

他讲到逼里,陡地停了口。

他停口只不过半分钟,立即又道:“兰花,你的意思是,磅是在警局中被人做了手脚?”

“当然是,”这时连穆秀珍也想明白了:“如果不是警局中的人,如何会知道我们四人,正在审视这磅呢?”

“那是谁,非彻查不可!”方局长怒叫着,一掌向桌子拍去,可是他忘记会议桌早已不存在了,他那一掌太用力,身子一俯,几乎跌倒!

“这并不难,”木兰花道:“只消问问刚才那个警员,在他拿磅进来时,有谁知道就行了,他大概是当日的值班勤务人员,磅由巡逻队带了回来,自然也是由他着守的。只要问他好了。”

高翔大声叫道:“值班勤务员快来见局长。”

只听得走廊的那头,传来了一声答应,接着便是皮靴的跑步声,刚才拿磅进来的那个警员,跑步奔了过来。可是,富他到了离会议窒门口,还有五六码左右时,他突然停了下来。

由于会议室的门早已因为爆炸而弹了开来,所以那警员的行动,会议室中的四个人,看得十分清楚。

一看到那警员停了下来,高翔便喝道:“快,快来!”

只见那警员停了下来之后,面上现出了一种十分滑稽的神情来,像是他感到高翔的命令十分可笑,但是却又不敢笑出来一样。

高翔还想呼喝,但是木兰花突然叫道:“不好!”她一面神,一面已奔了出去。

尝她奔出去之际,那警员一手扶住了墙壁,身子已摇摇欲堕。

而当木兰花奔到了那警员身边的时候,那警员“拍”地一声,已跌倒在地,木兰花急问道:“谁,那是什麽人?是谁?”

那警员口唇掀动,从他眼中神情着来,他显然是知道木兰花这样问他是什麽意思的,可是他嘴唇掀动,却发不出声音来。

木兰花连忙将耳朵凑近他的口部。

可是,木兰花只听到了一下轻微的叹息声,除此之外,她什麽都听不到了。

当她再抬起头来时,那警员已经死了,他的口唇发紫,指甲发黑,那显然是中了剧毒。

木兰花站了起来,默然地摇了摇头,道:“如今要再查是谁毒死他的,那就难了,唉,方局长,你管辖的人中。太良莠不齐了。”

方局长又恨又怒,连连顿足。

木兰花压低了声音,道:“但是你不必懊丧,我相信那人,一定就是属于取到了那两颗牙齿方面的。胜三郎和金融界巨头接洽,那一方面得到了牙齿中的秘密,我相信也会去与那巨头接洽的,我本来准备今晚就去拜谒那金融界巨头,但如今决定迟几天去,让那方面的人,先进行一步。”

方局长点点头道:“对了,那我们便.可以在金融巨头口中,知道他们是何等样人了?”

木兰花笑了笑,道:“我对我刚才的推测,作一点小小的修正。刚才我说那杀了杜鬼脸的人,是经过了高明的催眠术,伪装死人送进殓房去的,现在我知道不是。那人伪装死人,只消闭住了眼睛就行。因为送他去的是警方的一个高级人员。管殓房的人怎会去查究那人是死还是生呢?”

“啊,那样说来,在殓房的登记薄中,该有那人的签名了?”高翔十分兴奋。

“不必白费心机了,连人都可以杀了灭口,一本登记簿,那不能毁去麽?我们要同去休息了,两位再见。”木兰花扬着手,拉着穆秀珍,便走了出去。方局长和高翔两人送到门口,方局长低声说道:“兰花小姐,我们什麽时候去拜见那金融界巨头呢?”

木兰花想了一想。“后天早上,好不好?你不必先和他约定,至于警方的内好,我看你暂时还是不要放在心上的好,因为若是打草惊蛇。那反而不好了。”

一提到警方的内奸。方局长的面上。又现出愤然之色来,道:“我知道了,待查出来之后。我一定要亲自对付他!”

木兰花笑了笑,和穆秀珍两人,一齐出了警局。她们的车子也早经警方寻回,两人上了车。迳向自己家中驰去。

一路上,木兰花只是沉默不言,直到快到家时,木兰花才突然问道:“秀珍。你说胜三郎已经杀死了那个地位比他高的人?”

“是的,”穆秀珍答应着。

“嗯,”木兰花想了片刻:“那麽,他派人去取回磅,在对面大厦中埋伏。这一切,全是他夺到首领地位之后的事情了?”

“我想是的,兰花姐,你在想什麽?”

木兰花陡地停下了车子,道:“我在想,他是绝不肯放过我们的。我们在这里停车,步行回去,以免一回去就入了他的埋伏。”

“你是说胜三郎正在家中等我们?”穆秀珍又是骇然,又是恼怒。

“大有可能,因为他失去了那两个牙齿中的秘密。而我相信,他们原来的首领。拒绝了那金融界巨头的什麽要求,也绝不是条件不合,而是他们的手中没有了皇牌,根本不能答应。

胜三郎乃是一等一的亡命之徒,他肯就此干休麽?”

“兰花姐,他们究竟是在争夺什麽啊?”

“我已经说过,我也不知道,”木兰花摊了摊手。“这件事,只要那金融界巨头,银行总裁肯合作的话,我想是不难真相大明的。”

“唉,最好如今就去看他!”穆秀珍是心急的人,恨不得立时就明白其中的因果。

木兰花微笑着,她心中又何尝不想快些知道,但是她却要先给警局内奸去见金融界的巨头。因为唯有如此,才能确实无疑地获知那内奸是什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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