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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部:我见了猴神实现了三个愿望

等我奔到之后,耶里立时尖声向我叫道:“发生了什么事?他……他……到哪里去了?”

耶里说着,一面指着前面的那条光带。这个问题,正是我想问人的,我如何答得上来?

耶里得不到我的回答,大声叫道:“他到哪里去了?那日本人到哪里去了?奇渥达卡!奇渥达卡也不见了,谁来带路?”

在耶里尖声高叫之际,云子突然现出坚定的神情来,向前走去,铁轮吃了一惊,叫道:“云子小姐,你干什么?你……你……”

云子停了下来,并不转身,昂着头,神情坚决:“我相信健一先生是到猴神的宫殿去了!”

铁轮道:“你……怎么知道?他……突然消失了!”

云子冷冷地道:“你要是害怕,你就别向前来,要是不害怕,就和我一起来。”

云子说着,仍然不转身,只是向后,伸出她的手,等待铁轮去拉她。

而铁轮居然立即向前走去。虽然他的神情,显示他的心中正极度害怕,但是,他的确在向前走去。我深信他并不是突然胆子大了,而是他对云子,一定有着一份特殊感情的缘故。

我们眼睁睁看着铁轮来到了云子的身后,伸出手来。云子的手和铁轮的手紧握在一起,铁轮又向前跨出了一步,已和云子并肩而立了。

当他们并肩而立之际,他们两人不约而同转过头,互望了一眼,云子的神情,在坚定之中,有几分矜持,像是一个初会情人的少女一样。而铁轮,在极度惊恐之中,居然笑了一下。

接着,他们两人,就继续向前走去。就在光带的边缘,停了一停。

像健一的情形一样,那时,他们的身上,像是罩着一层暗红色的光芒。他们停了极短的时间,就又向前跨去,跨进了光带之中。

一下子,他们身上的光芒闪了一闪,在不到二十分之一秒的时间内就消失了!

我之所以肯定他们消失得如此之快,是因为人的眼睛,可以将影像保留十五分之一秒的时间,可是他们消失得如此之快,简直是说没有就没有,速度之快,使人感到怪异莫名!板垣一郎在他们两人消失之际,陡地向后退了一步。

贞弓就在他的身后,一郎向后一退,眼看要撞在真弓的身上,贞弓一伸手,推了推一郎的背,冷冷道:

“你的情妇走了,你怎么不跟上去?”

一郎的喉间发出了“咯咯”的声响,并不转过身来。在贞弓的脸上,现出极其刻毒的神情来,声音也变得十分尖酸:“可笑吧!你的情妇,走的时候,不叫你一起走,她和另一个人一起走了。”

一郎陡地转过身来,脸色通红:“住口!”

贞弓笑得更阴森:“你敢责叱我了?哈哈,你这个不中用的胆小鬼,你敢责叱我?你别忘记,你的一切是怎样来的?是谁使你事业成功,有资格养情妇的?”

我一听得贞弓的口中吐出这样的话来,就知道事情不妙了。

果然,一郎陡地吼叫一声,一伸手,抓住了贞弓的头发!贞弓对一郎这样说话,如果她面对的是一郎的原身,一直忍气吞声的一郎,会低下头,一声也不敢反驳。可是这时的一郎,是副本,所以他立时抓住了贞弓的头发。

他不但抓住了贞弓的头发,而且立时扬起手来,重重打了贞弓一记耳光。

如果捱打的贞弓,是贞弓的原身,那么,出身大家的贞弓,可能全然不知所措。但这时的贞弓,一样是副本,只听得她陡地尖叫一声,一低头,一头向一郎的怀中撞了过去。

那一撞,令得一郎退到光带的旁边,还没有收住势子,而贞弓的头发仍被一郎抓着,所以他们两人是一起向光带跌出去的。

一郎拉着贞弓的头发,跌进了光带之中。

情形和已经发生过的两次一样,他们两人立时消失了!

只剩下我和耶里了。

我们互望着,耶里吞下了一口口水,说道:“这……光义的……日记上,没有提到过……人会消失。”

我苦笑一下:“他要是消失,自己看不到。”

我讲的话,虽然听来有点滑稽,但实际上却很合乎逻辑。光义来的时候,只有他一个人,如果他一踏上了“发光的小径”就消失了,没有旁观者,他自己自然不可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那么当然也不会在他的日记中留下任何记载。

由这一点来推论,在“发光的小径”中消失了的那些人,一定可以回来,因为光义结果回来了。

我看到耶里的神情,十分彷徨,望着我,语意之中仍然充满了迟疑:“照你说……他们的消失,是一种……到达某一地方的行进方式?”

我道:“我想是。发光的小径尽头,有猴神的宫殿,这是光义日记中说得很明白的事。”

耶里又吸了一口气:“我们……我们是不是一起去?”

我看出耶里对于前几个人的消失,心中有相当程度的恐惧。事实上,我也一样害怕,眼看着和自己在一起的人,一个接一个那么迅速而莫名其妙地消失,总不会是一件愉快的事。

所以,当耶里提出了这一点之际,我立时同意道:“好的,我们一起去。”

耶里再吞了一口口水,向我伸出手来。我不至于像他那样胆小,但他既然伸出手来,我也就握住了他的手,我们一起走向前去。那情形,就像是两个小孩子手拉着手去涉过一道水相当深的小溪。

那“发光的小径”,究竟会使我们有什么遭遇,完全不可测,所以当我在向前走去之际,心中生出了千万种幻想。

我们本来离“小径”就不是十分远,一下就来到了边缘。我和耶里都不由自主,停了一停,然后互望了一眼,同时吸了一口气,一起向前跨去。

这一步跨去,我们已经一起进入了光线笼罩的范围之内。我和耶里是手拉着手一起跨进去的。在跨进去的那一刹那间,我还清楚地可以觉出,耶里的手紧了一紧,可能是由于他心情紧张的缘故。

可是,当光线一照了上来,我却只是一个人!

我回头看了一眼,什么也看不见,只看到极其明亮的光芒,明亮得几乎连眼也睁不开来。我看不到耶里,也明显地感到耶里根本巳不在我的身边。我想大叫,可是一开口,就有一股极强的气流,向我迎面逼了过来。直到这时,我才感到自己是在向前迅速地移动着。

在移动的或许是那发光的光带,或许是我本身,根本无法说得上来,而且移动的速度如此之高,甚至使得我有全身都快散了开来的感觉。

在那一刹那,心中只想着一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只来得及想,全然没有机会找到答案,眼前已陡然黑了下来。不但眼前一黑,而且,我也觉出身子的急速的移动,在陡然间停顿。从急速的行进到突然的停顿,使人极不舒适,气血翻涌,五脏在刹那间,像是要翻转过来,我伸手向前,想扶住什么东西来稳住身子。一伸手出去,就碰到了一个物体。由于在黑暗之中,一时之间无法确定自己碰到的是什么,只觉得那好像是一个平面。不论碰到的是什么,那总使我的身子稳了下来。我定了定神,看到前面开始有一线光亮在闪耀,而且在迅速扩大,那情形就像是在黑暗中有人着亮了一个手电筒。而且我也立即看到,就在那股光线之中,那只白色小眼镜猴,正在飞跃着,向我奔了过来,转眼之间就来到了我的面前,停下,用它骨碌碌的眼睛望定了我,发出低沉的叫声。

我吸了一口气:“奇渥达卡,你来带我去见灵异猴神?”眼镜猴又叫了两下,转过身,跳跃着向前走去,我忙跟在它的身后。我走出的方向,完全是照着那股光线照射过来的方向,除了那股光线照射的范围之外,什么也看不到。

这时,我所能看到的,只是地面,看来十分平整,像是用一整块大石板铺成。

约莫行进了三分钟左右,光线陡然消失,眼前重又一斤黑暗。在黑暗中,我听到了一下轻微的移动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滑了开来。

那情形,我迅速推测的结果是:在我的面前,有一扇门滑了开来。

我的推测不错,因为我立时听到了一个十分柔和动听的声音:“你来了,请进来。”

在光义的日记中,曾提及灵异猴神的声音极其柔和动听,我一听到那声音,心头便不禁怦怦乱跳了起来!我已经听到传说中灵异猴神的声音了。

我吸了一口气:“我什么也看不见!”

我的话还未说完,那听来极其柔和的声音已然接着道:“前面的事对每一个人,全是漆黑一团,一点也看不见,可是每一个人都在向前走。”

我怔了一怔,玩味着这几句话,同时,也举步向前,跨了出去。

在我跨出了两三步之后,我又听到了一下轻微的移动声,在我身后响起,我假设那是一扇门,又在我的身后关上。

这时,我的心中,不免十分紧张,我完全处身于黑暗之中,而且是一个全然不可测的环境,会有什么事发生,我全然不能预料。

我勉力定了定神:“请问,和我讲话的,是不是传说中的灵异猴神?”

那柔和的声音毫不犹豫地回答:“是。”

我的心情更紧张,用尽目力向前看,想看出灵异猴神是什么样子的,因为从他的语声听来,他像是就在我的对面。

可是,四周围实在太黑暗,不论我如何努力,什么也看不到,我的呼吸不由自主急促起来,但是灵异猴神的声音还是那么柔和:“你是第五个来见我的人,你一定是为三个愿望而来的,请问你第一个愿望是什么?”这时,我的思绪,在一种极度紊乱的情形之中,我也不及去想一想他的话中“你是第五个来见我的人”是什么意思。只要略想一想的话,就该想到我没有理由是“第五”,因为在我之前,还应该有六个人,是贞弓他们,应该已见过灵异猴神。

但是我却根本没有去细想,而且,当对方问及我“第一个愿望是什么”之际,我一样没有细想。或许那是由于在整件事情之中,从头到尾,我都不是十分相信有“三个愿望”这样的事情之故。再加上这时,我几乎用全副心神,想看到所谓灵异猴神是什么样的,是以我一听得他这样问,立时道:“我想看到你。”

我的话才一出口,猴神发出了一下类似惊讶的声音,接着,在我的面前,就现出了一团光亮。

那一团光亮,就像是投射向舞台上的灯光,恰好罩住了一公尺见方的一个范围,而就在那个范围之中,我看到一张椅子,在椅子上坐着一个人。

那的确是一张椅子坐着一个人,这个人的样子极怪!

他坐着,看来身量又高又瘦,身上穿着一种浅灰色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料子织成的衣服,双手放在椅子的扶手上,十根手指又细又长,几乎是普通人手指的一倍,手臂也十分长。这些全不要紧,最奇特的是那实实在在不是人,只是一头猴子,这个人,完全有着猴子的脸谱,而且脸上也全长着一种浓密的、金黄色的毛!

我看到了灵异猴神。我在那个专家那里,看到猴神的画像之际,曾哈哈大笑,但如今我面对着猴神,我却不得不承认,那拙劣的画像,实际上十分传神,在我面前,的确是一个猴形的人。

在我盯着他看,心中兴起了千百个疑问,脑中一片混乱之际,猴神又开口了,声音还是那样缓和动听:

“你看到我了、你的第二个愿望是什么?”

我的第一个愿望,已经立刻实现了!

但是由于我的思绪实在太混乱,我全然没有注意这一点。

我盯着他,脱口道:“我想知道你究竟是什么。”

猴神笑了一下,他的笑容看来极其古怪。什么人曾看到过猴子发出笑容来的?只怕没有,但这时我却看到了,而且,虽然古怪,但是不讨厌,相反地,还有一点亲切态。他一面笑着,一面道:“我是灵异猴神。”

我忙道:“不,不,我的意思是,灵异猴神,究竟是什么?”

猴神再笑了一下:“问得好,我的外形,类似一种叫猴子的动物,而我又具有极大的本领,所以,我就是灵异猴神。”

这样的回答,当然不足以解决我心中的疑问,我忙又急急追问道:“你那种本领是哪里来的?你是哪里来的?”

猴神扬起了手来:“你看那边。”

我循他所指看去,只看到我眼前不远处,有一幅一公尺见方的深蓝色光幕出现。那种深蓝色,深邃得难以形容,紧接着,在看来无边无际的深蓝之中,现出了一团橘黄色,很浅,一团。

猴神的声音道:“我从那里来。”

我“喔”地一声:“一颗遥远的星球?”

猴神道:“是的。”

我陡地吸了一口气:“什么星座?”

猴神忽然叹了一口气:“我无法向你解释,在你的观念而言,怕不会明白。”

我忙道:“请你尽管解释,或许我能够明白。”

猴神略停了一停:“也好,你问我来自哪一个星座,这问题本身就有问题。你们抬头向天,或者通过高倍数的望远镜,就自以为可以研究宇宙的秘奥,可以明白天象了,是不是?”

我呆了一呆:“当然是这样。”

猴神又叹了一声:“当然不是这样!你们的天文学家,宣称看到了距离几百万光年以外的星球,却忽略了一点,在几百万光年距离的同时,还有时间上的距离,看到的,只不过是远古的景象,是几百万年之前的情形。那情形就像你拿着一张七十年前的一张照片,瞧着照片上的婴儿,却找一个现在是七十岁的老头子一样!”

我“啊”地一声:“你的意思是,我们可以看到的星空,有的根本不存在了?”

猴神的样子十分高兴:“是的,有的已经根本不存在了,有的已经变了样,你们所知的全是宇宙的过去,不是宇宙的现在,你们无法知道宇宙的现在,因为你们还未曾突破光速的规限!”

我的思绪越来越混乱,张大了口,望着那深蓝色光幕中的橘黄的一团,那是猴神所来的一个星球,这个星球在什么地方,人类全然无法了解,而且可能永远无法了解,这是不可测的宇宙的秘奥。

虽然思绪混乱,但是这一点,我总算明白了。

猴神又道:“我的力量,就是从我来的地方来的。”

我吁了一口气,道:“那情形,就像是一个地球上,走在时代最尖端的文明人,带了一切设施去到了穴居人部落一样?”

猴神道:“可以这样讲,那种情形如果发生,这个人,自然而然会在穴居人部落中成为神。”

我完全明白了,不由自主点了点头。猴神的声音依然柔和:“好了,你的第三个愿望是什么?这是你最后一个愿望了。”

我的第二个愿望也实现了!

我知道了所谓“猴神”,是来自宇宙一处不可测的星球上的“人”,他的超异能力,全是那个星球上超异的科学发展的结晶。

他在问我第三个愿望是什么,而且特别提醒我,这是我最后一个愿望了。

可是在那一刹那,我什么也不想,我只想知道一切的经过,解决我心中的疑问。

我大声道:“我要知道一切,要知道和你有关的一切事情。”

猴神盯着我,他的双眼之中,射出一种异样的光芒,看来炯炯有神。他又笑了一下:“你看来和我以前见过的四个人都不同。”

我立时说道:“好,就从你见过的四个人说起,他们是什么人?”

猴神略仰了仰头:“第一个是很普通的青年人,那时我还不在这里,他的愿望是要世上至高无上的权力,我给了他!”

我怔了一怔:“结果呢?”

猴神的声音,听来多少有点调侃的意味:“结果?和任何人没有分别,死了。”

我不由自主抽搐了一下:“第二个呢?”

猴神道:“第二个要求是财富,我也使他实现了他的愿望。”

我的声音听来像是呻吟一样:“结果,他……他也死了?”

猴神点了点头。

我大声道:“他们有三个愿望,可以一个要求权力或财富,第二个要求长生不老。”

猴神道:“事实上,的确是这样。”

我大惑不解,道:“那么为什么──”

猴神道:“别忘了他们有三个愿望,他们的第三个愿望,就是要快点死。”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猴神的声音听来柔和:“所以,当第三个人,是一个王子,向我来要求快乐的时侯,我无法达成他的愿望,因为我实在不知道如何才能使人快乐,我可以轻而易举在海水或空气之中,制造一百吨黄金来给一个要求财富的人,但是无法给人快乐。”

我呆了半晌:“是的,快乐不是人给的,也……不是自己可以追寻。什么是快乐,真是难以下定义得很。”

猴神摊了摊手,他的手指十分长,看来极灵活柔软,他道:“第四个来见我的人,在看到了他自己之后──”

我忙一挥手,打断了他的话头:“第三个和第四个见你的人,他们的事我已经知道,我不明白的是,你何以能使人看到自己?”

猴神现出奇讶的神情来:“那太简单了,有一套装置,是复制仪器──”

我点头道:“是的,那奇形怪状的东西,我看到过,那东西──”

猴神道:“那东西,只要有一个细胞作为原料,就可以用这个细胞中的因子,培殖出一个完整的个体来,和原来的个体,一模一样!”

我张大了口,神情错愕之极。猴神道:“其实你不应该感到奇怪,这种单细胞繁殖,地球人也早成功了,实验室中用这种方法培养出来的青蛙,不在少数。”

我说道:“这我知道,无性单细胞繁殖,我并不陌生,但是这样快……。”

猴神作了一个手势:“快或慢,只不过是技术问题。我的这副装置,可以在百分之一秒之内,取一个人的单细胞,繁殖出一个新的人来。”

我吸了一口气:“这个繁殖出来的人,可以称为原来的人的副本?”

猴神呆了一呆,像是他以前并未曾想到过这个问题,他在一呆之后:“副本?不错,这个称呼很不错!”

我苦笑了一下:“你或许不知道,通过细胞无性繁殖出来的副本,和原来的人,有着截然不同的性格。

原来的人的潜意识,在副本中变成了主意识!”

猴神道:“我当然知道,所以我才要向我提出愿望的人先看看他们自己,让他知道他自己实际上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需要什么,再作决定。”

我又苦笑了一下:“这有什么作用?”

猴神道:“当然有,当一个人全面认识自己之后,他就会更明白自己需要的是什么。”

我叹了一口气:“人真能全面认识自己?”

猴神竟然也跟着我叹了一声:“正是我所研究的课题,可是直到如今为止,我不得不承认我还未曾研究出一个结果。人的性格太复杂,不但相互之间,根本无法了解对方,连自己也根本无法了解自己。”

我抹了抹汗,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冒汗,但我的确是在冒汗,我道:“你知道板垣光义的事?就是第四个向你来求取三个愿望的人。”

猴神点头道:“我知道,他自己杀了自己。”

我道:“不,是他的副本杀了他,他又杀了他的副本。”

猴神纠正道:“一样的,还是他自己杀了自己。和世界上许多没有副本的人自己害自己,自己杀自己,是一样的。”

我想了半晌,总算明白猴神话中的涵义。我还未曾开口,猴神又道:“我来,是想研究地球上最高级的生物的一切,我的研究,可以说没有结果,我也快要回去了,很高兴能认识你!”

我有点啼笑皆非:“很高兴认识你”这样一句普通的对话上竟然在这样的情形下出现,这无论如何,令人啼笑皆非。

我又呆了片刻,才道:“那六个和我一起来的──”

猴神“噢”地一声:“他们已经不存在了!”

我不禁陡地一惊:“不存在了?那是什么意思?他们──”

猴神挥了挥手:“我可以令他们在百分之一秒之间,由一个细胞变成一个人,自然也可以令他们在百分之一秒内,再由人变回一个细胞!”

我冒的汗更多,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猴神笑了起来,指着我:“事实上,我已搜集了不少细胞,很多,准备在回去的时候,带回去,再作详细的研究,这其中,包括他们六个人的细胞,也有你的,想你不会见怪!你身内有数亿个细胞,每一个都可以成为你的副本。”

我倒抽了一口凉气,忙道:“不反对!不反对!你多拿几个去,也不要紧!”

猴神“哈哈”笑了起来,笑声到了一半,突然停止,神色变得十分庄严:“当副本在活动的时侯,其实也受我控制,你可能觉得他们有特殊的本领,能知道许多他们不应该知道的事,得到他们不应该得到的东西,那全是我根据他们的意愿,而使他们的想法,能得到实现。”

我呆呆地望着他:“可是……隔得那么远,你在印度……他们在……”

猴神又笑了起来,在他的笑容之中,多少有一点狡狯的意味:“你别忘了,我是猴神!”

我无可奈何地摊了摊手,猴神说道:“好了,还有不明白的事?”

我吁了一口气:“没有了,谢谢你,很高兴认识你。”我也用了同一句普通的对话,猴神笑着,走过来,向我伸出手来。

我和他握着手,他的手柔软,而当他站起,来到我的身边之际,他比我高出了大约两个头。我抬头看着他:“我还希望多知道一些关于你的星球的事。”

猴神陡地笑了起来:“我是来研究地球人,不是供地球人研究的。而且,你的三个愿望,都已经实现了,也不能再来向我要求什么。”

我叹了一口气,我的三个愿望都已经实现了。

在猴神讲完了那句话之后,眼前重又变成一片漆黑,而且我又感到我的身子在迅速移动,等到我又可以看到东西的时候,先是一阵夺目的光亮,和我初涉足“发光的小径”时一样。

接着,眼前又是一黑,我仍然站在那旷野上,眼看着“发光的小径”在迅速暗下去,不到半分钟,便已完全消失。

我呆立了很久,想着一切的经过,一直到天亮,才开始步行回去。

一连几天,我在热带森林中打转,然后用原始的交通工具赶路,一直到了一个小城镇中,行程才算恢复正常,五天之后,我回家了。

我休息了三天,再去日本。

和整件事有关系的人,全都死了或疯了,但有一个人例外,这个人是健一。而且,那个能在百分之一秒间,将一个单细胞繁殖成为一个人的装置,还在那间房间中。我对这个装置的兴趣极浓,至少,通过它,我会看到自己软弱无依的一面。

到了日本之后,我再去板垣一郎和云子的幽会地点,才到,就发现那个单位曾经离奇失火,已经什么也没有剩下。

接着,我和奈可见了面,一起去看云子。云子的下颚看来更尖削,脸色也更苍白,她仍然是一个毫无希望的疯子。奈可用最大的耐心陪着她,一见了我,奈可不知叹了多少口气。

我也着手调查健一的下落,可是一个多月过去了,一点结果也没有。

一直到了我已经想离开的那一天,才辗转听得在北部一个爬山旅行团的人讲起,他们在深山中,曾遇到一个十分奇特的人,那人和一群猴子生活在一起,看起来,好像很快乐。

我猜想这个人可能就是健一,健一在“看到了他自己”之后,辞去了警局的职务:“回到他应该去的地方”去了。他自小在山野中长大,再回到山野中去,不是很自然么?

而且,和猴子生活在一起,看起来,比和人生活在一起容易多了!

人和人之间,非但不能相互了解,甚至连自己也绝无法了解自己!

人的性格太复杂了,连神通广大的“猴神”,也承认了他的研究并无结果。

别人怎样,我不知道,每当我自己照镜子的时候,我问:我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这个问题的答案是什么?

答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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