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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部:怪异经历再次发生

王直义摇着头:“对不起,我正想说,我只能带卫先生一人前去。”

白素又向我使眼色,我的自信心太强,我想,王直义多半是将小郭囚禁在一个什么地方,当然,我一个人跟他去,可能有危险,但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宁愿去冒这个险。

所以,我来到白素身前:“不要紧,我实在需要见一见小郭!”

白素压低了声音:“我有一个感觉,觉得从来没有一件事,再比这次更诡异!”

当白素压低声音对我说话的时候,王直义向外走了开去,欣赏着壁上的画。我猜他不会有心情在这种情形下欣赏艺术品,他只不过是不想听我们的交谈,故意避开而已。

白素那样说法,不能单说是她的直觉,因为事情本来就极度诡异。

我问道:“你的意思是,我会有危险?”

白素握住了我的手,苦笑着:“我也说不上来,不过,小郭在什么地方,他的失踪充满了神秘,现在你要去见他

她讲到这里,停了一停,我也不禁有点动摇了起来,的确,小郭在什么地方呢?小郭是一个具有高度应付困难环境能力的人,但是他失踪了那么多天,而毫无音讯。

那也就是说,他斗不过令他失踪的力量。

王直义说要带我去见小郭,当然,我有可能遭到和小郭同样的命运,那么,我是不是有能力摆脱这个力量的束缚而逃出来呢?这实在是需要郑重考虑的问题。

我呆了一会,才道:“这件事,完全是由小郭起的,我想我不应该放弃能见到他的机会!”

白素皱着眉,忽然大声道:“王先生,为什么你不能带我一起去?”

王直义转过身来,摊着手,现出一种极其无可奈何的神情,道:“事实上,我只不过指路,连我自己都不能去!”

白素立时道:“那究竟是什么地方?”

王直义的回答,简直是令人气愤的,他竟然道:“不知道,我也不知道!”

而我的确生起气来:“这是什么意思,开玩笑?”

王直义摇头道:“不,你可以见到郭先生的,或许,还可以见到那位罗先生。”

我经历过的稀奇古怪的事情,也可以算不少,但是,现在我望着王直义,一时之间,不如说什么才好。

王直义脸上那种无可奈何的神情,正在加深,加深到了长叹一声的地步:“老实说,你到了那地方之后,根本无法保证你一定可以回来!”

他请到这里,顿了一顿,在我和白素的极度惊讶之中,他又道:“这也是我为什么只让卫先生一个人去的原因。”

我本来已经觉得惊讶,我的脑中,更乱成了一片。王直义这样说,是什么意思呢?

如果他有恶意,他所谓“到那地方去”,是有另一种恶意的含义的话,那么,他何必告诉我呢?

从他的神态来看,他那样坦率的说法,所讲的全是事实,但是,那究竟是什么意思呢?

这真令人费解之极!

一时之间,我们三个人全不出声,屋子中很静。过了很久,还是白素先开口,她的神态很镇定,声音也很平静,她对我道:“既然有那么一个古怪的地方,就算冒着不能回来的危险,你也应该去一次!”

白素的话,直说到我的心坎之中,我是一个好奇心极度强烈的人,而王直义的话,又说得如此神秘,尽管他说不保证我能回来,但越是这样,我越是要去!

我已经下定决心要去了,我道:“请你等我几分钟,我跟你去。”

王直义的神情,略带一点惊讶,我向白素作了一个手势,我们一起上了楼。

到了楼上,我在书房之中,取了一具小型的无线电对讲机,在手中抛了抛,放进了口袋之中,然后才道:“你明白了?我会随时和你联络!”

白素点了点头,我立时下楼,伸手拍着王直义的肩头:“好,我们走吧!”

白素也跟了下来,我和王直义来到门口,转身向她挥了挥手,她也向我挥着手。

白素真是一个了不起的女人,或许这时她的心中,焦急得难以形容,但是至少在表面上看来,她极度镇定,而世上实在很少女人,能够在丈夫去一个可能回不来的神秘地方之际,仍然这样镇定。

我和王直义一起出了门,他道:“用我的车子?”

我反正已带了无线电对讲机,在十哩的范围内,可以和白素随便通话,而且,我估计不会出本市的范围之内,所以我立时道:“没有意见。”

我们一起上了他的车子,由王直义驾车,一路上,他并不开口说话,不一会,车子已经上了一条斜路,我不禁奇怪起来。

这条斜路,我十分熟悉,那就是通到那幢大厦去的斜路!当日,小郭带我来看这幢大厦时,以及我以后好几次来的时候,全是经过这条路来的!

王直义带我到这里来,是什么道理?难道小郭和罗定,还在这幢大厦之中?

在我的疑惑,还未有结论之前,车子已经停在这幢大厦的门口。

停了车之后,王直义道:“请下车!”

他一面说,一面自己也下了车,我跟着他一起走进了那幢大厦的大堂。

自从这幢大厦的原来管理人陈毛,神秘地死在天台之后,我还没有来过,这时,或者是由于心理作用,一走进静悄悄的大厦大堂,我就觉得有一股阴森之气,逼人而来,我忍不住道:“你带我到这里来干什么?小郭在这幢大厦内?”

王直义回答的话,更是令人莫名其妙了,他道:“也许是!”

我提高了声音:“什么意思?”

在那时候,我已经在提防着可能有鲨鱼或是他手下打手,突然从楼梯间冲出来,可是从那种寂静的程度来看,整幢大厦之中,显然只有王直义和我两个人。

王直义道:“你很快就会明白了,现在,你可以单独启程了!”

我瞪着眼道:“由哪条路去?”

王直义来到那电梯之前,按了按掣,电梯门打了开来:“由这里去!”

我陡地一征,在那刹那之间,我觉得自己多少捕捉到了一点什么了。

所有的怪事,全在这幢大厦中发生,这种说法,比较笼统一点,正确的说法应该是:所有的怪事,全是在这幢大厦的电梯中发生的,首先是罗定,接着是小郭,现在,是我!

我望着敞开的电梯门,心中有点犹豫,并没有立时就跨进电梯去。

王直义望着我,他苦笑了一下:“其实,我并不坚持你去,不过,要不是你自己去的话,我的解释,你决不会满意,而且,你也永远无法明白事情的真相。”

我仍然站在电梯门口,我正在思索,他这样说法,究竟是什么意思。

王直义又道:“要是你不想去,那么就算了,不过,也请你再也别管我的事!”

我冷笑了一声,我知道他是用话在逼我,我道:“谁说我不去?”

我一面说,一面已跨进了电梯。和普通的自动电梯一样,一有人跨了进去,电梯的门,就自动合拢,在门合拢之际,王直义在外疾声道:“请你记得那地方的详细情形,我希望你能回来!”

当电梯的门完全合上之前的一刹那,我发现他的神情很是焦切。

我立时感到,电梯在向上升。

可是,当我抬头向电梯上的表板看去时,所有的灯全未着,我无法知道自己已升到了哪一楼。

我立时记起了罗定所说的,他在这个电梯中的遭遇,我的手心,不禁有点冒汗。

我并不是第一次乘搭这架电梯,在开始的一分多钟之内,情形和上几次,也完全无异,除了那一排小灯完全不亮以外。

可是,在两分钟之后,情形却不同了!

电梯显然还在向上升着,但是就时间来说,它早已应该到顶楼了!

然而,电梯还在向上升,不断地升着!

罗定所说的情形出现了!

自然,当日我在楼下大堂中,等候小郭上去拿他遗失的手表,等了那么久,也正是这种情形!

那也就是说,两个失踪者,罗定和小郭他们经历过的情形,现在正由我亲身经历着。

我可以料想得到罗定和小郭两人当时的慌张和恐惧,因为这时,我对于这种情形,知道了已有很多天,也假设自己在这样的情形之下不只一次,可是,我仍然感到了一阵难以言喻的恐惧。

电梯向上升着,任何一个在城市生活,而又在日常乘搭电梯的人,都可以肯定这一点,时间已经过去了五分钟,可以说,世界上还没有一幢大厦有那么高

电梯上升了五分钟,还没有到顶!

电梯还在继续向上升,可以说,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了什么(其实,当然是为了内心的恐惧。),我陡地大声叫了起来。

我不断地叫着,大约又过了十分钟,电梯还在向上升着

那时候,我心中的恐惧,到达了另一个难以形容的顶点,我大声叫道:“王直义,你要将我送到什么地方去?

当然,我得不到回答,而电梯还在向上升,我心中乱到了极点,我开始安慰自己,不要紧的,罗定和小郭,他们曾经历了如此可怖的电梯不断上升,不是终于全下来了么?

那么,我至多也不过虚惊一场而已。

当我那样想的时候,我渐渐镇定了下来,而电梯还在不断向上升着,大约自我进了电梯起,至少已经有十五分钟之久!

我吸了一口气,电梯还在继续上升,我用力敲打着电梯的门,希望它能够停下来,可是电梯还在继续不断地上升。

那实在是令人疯狂的,一幢没有人居住的大厦,一座不断上升的电梯,只有一个人,被关在那电梯之中。我几乎每天都乘搭电梯,但直到这时候,我才发现这个将人在一条直上直下的水泥管道之中,提上吊下的铁箱子,原来竟如此可怕!

我取出了一柄小刀,旋开了几只螺丝,我这样做,可以说完全没有目的,或者是在我的潜意识之中,迫切地希望这架电梯,快一点停下来,所以才有这样的破坏行动。

那几枚螺丝,原来是固定电梯壁的铝板的,我一口气弄松了七八颗,一块两呎宽的铝板,松了开来。

当这块薄薄的铝板跌下来之际,我真正呆住了!

我看到了铝板之后,极其复杂的装置,我完全无法说出那是什么,我所看到的是一层又一层的印刷电路。我对于这一方面的知识,不是很丰富,但是我也可以知道,那么多电路,足以装置一座大型电脑!

而这只不过是一座电梯!我可以肯定,那不是一座电梯,因为一座电梯,决不需要如此复杂的装置。然而,那不是电梯,又是什么呢?它正带着我不断在上升!

我呆呆地望着那些装置,又进一步发现,电梯的三面,全有同样装置,如果说,那是一具十分奇特的机器,那么,我正是在这具机器的当中!

我试用小刀,去碰一束极细的,颜色不同的电线接触点,有一蓬细小的火花,冒了出来,发出“拍拍”的声响。

由此可以证明,这部复杂的机器正在启动着。

我后退了一步,又大声叫了起来。这一次,我只不过叫了几声,电梯突然停止了!

在经过了如此长时间的上升之后,突然停了下来,给人以一种十分异样的感觉,我连忙转向电梯的门,完全像是普通的自动电梯一样,而门一开之后,也就看到了穿堂。

我急不及待冲了出去,在一个这样古怪的机器之中,被困了那么久,再见到了熟悉的大厦穿堂,那当真像是万里游子,看到了亲人一样的亲切。

我扶住了墙站定,不由自主地喘着气。

我不知道何以心中会感到如此之恐惧,算来实在是没有什么值得害怕的,虽然电梯不断上升至少有二十分钟之久,但是,我还是在这幢大厦之中,又有什么可以害怕的呢?

当我这样想的时候,我自然而然,镇定了下来,转过了身,我看到,电梯的门,已经关上。

王直义说我可以见到小郭,但是我现在还在这幢大厦之中。

要是小郭一直在这里的话,他为什么不离开这里回家去?是不是有什么人在阻止他?

我定了定神,已经有了应付最恶劣的打算,是以我的声音很镇定,我大声道:“有什么人在这里,可以出来和我见面了!”

我的话才一出口,就听到“拍”地一声响,一扇门慢慢地打了开来,那扇门开得十分慢,简直就是恐怖电影之中,有什么神秘人物就快出现一样!

我盯着那扇门,整扇门终于全打了开来,我看到了一个人,站在门口,望定了我!

那是罗定!

突然之间看到了罗定,那多少有点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一时之间,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罗定的面色,十分苍白、可怕之极。

他口唇颤动着,但是在开始的半分钟之内,他完全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来,直到半分钟之后,他才喃喃地道:“你也来了!”

我正在猜测他这句话的意思,准备回答他之际,突然在我的身后,又传来了“啪”

地一下开门声,当我立时转过身去,我呆住了!

的确,在我的身后,又有一扇门打开,一个人站在门口,正是小郭!

一看到了小郭,我不禁又惊又喜,我立时叫了他一声,可是他没有立时回答我,我急急向他走去,来到了他的身前,我才发现他的面色,也极之苍白,而且,他的神情之中,有极度的茫然。我从来也未曾在小郭的脸上,看到过这样的神情。

但是,我要问小郭的问题实在太多了,一到了他的面前,我就道:“小郭,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一直留在这里不回去?”

我这样问他,是因为我感到小郭和罗定这时的情形,实在不像是有人看守着他们,不让他们离去的样子。

小郭现出了一个十分苦涩的笑容,并不回答我的问题,只是道:“你来看!”

他向我招了招手,我回头向罗定看了一眼,罗定仍站在那门口,一动也不动,同样有着失神落魄的神情。

我不知道小郭叫我进去看什么,而我心中的疑惑也到了顶点,我决定暂时不理会罗定,先和小郭进去看看再说,因为小郭什么也不说,只叫我进去看,他一定有什么很特别的东西让我看。

小郭一面说着,一面向后退,我跟了进去,进了那扇门一看,我不禁大失所望。

我以为一定有什么极其特别的东西,但是,却什么也没有,进门之后,只是一个普通的居住单位,空的。

我呆了一呆,立时向小郭望去:“你叫我看什么?这里什么也没有。”

小郭的动作十分奇怪,他双手抱着头,退到了墙角,靠着墙,慢慢地坐了下来,接着,伸手向通向阳台的玻璃门,指了一指。

他虽然什么也没有说,可是看他的动作,我自然可以知道,他叫我到外面去看看。

我心中仍然充满了疑惑,不知道外面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因为透过玻璃门,我完全可以看到外面的阳台,一点也没有什么特别。

我略呆了一呆,走了过去,推开了玻璃门,来到了阳台上,一踏出了玻璃门,我就呆了一呆,现在,我是站在一幢大厦的阳台之上。

这幢大厦有二十七层高,假设我是在其中最高的一层,那么,我站在阳台上,向下望去,应该可以看到一点什么东西呢?

我所能见到的,自然是城市的俯瞰,是小得好像火柴盒一样的汽车,蚁一样的行人,和许多许多其它的东西。

可是这时,我向下看去,什么也看不到。

那是真正的什么也看不到,我所见到的,只是茫茫的一片,那种茫茫一片的情景,实在很难形容出来。我可以肯定的是,那决不是有浓雾遮住了我的视线,而是在我目力所能及的地方,本来就什么也没有。

我突然感到了一股寒意,不由自主,发出了一下呼叫声来。

这种茫茫一片,什么也看不到的情景,我从罗定的叙述之中得知过,但是听人说起来是一回事,自己身历其境,又是一回事,我完全被这种情景所震慑,以致我在转身过来时,发觉自己的肌肉僵硬。

我看到小郭仍然蹲在墙角,我勉力定了定神,走进屋内,大声道:“小郭,这是怎么一回事?我们究竟是在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