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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古塔夕阳

那座古塔,高耸在一片没胫的荒草之中,从路边望去,已经遥遥可以望到,也可以感到那座古塔的荒凉,在四周围全是枯草的情景下,那座古塔更给人以一种十分凄凉的感觉,因为它荒废得实在太久了。

在通向古塔的一条石板路上,一个瘦削的年轻人,拉着一匹同样瘦削的灰马,正在向前走着。

那年轻人的神情,十分落寞,他的腰际,悬着一柄两尺来长的短剑,他走得很缓慢,马蹄声敲在石板上,发出一下又一下的“得得”声来。

那年轻人来到了塔前,抬头向那座古塔望了一眼,脸上现出了一丝凄然的笑容来,伸手在马颈上拍了拍,低声道:“今晚上我们就在此过夜了!”

那马仰着脖子,长嘶了起来,那年轻人又低叹了一声,向古塔走去,就在那时,古塔中却已经走出了一个人来,那人站在塔门口,不断地打量着那年轻人。

自塔中出来的那个人,一脸精悍之色,身形魁伟,目光锐利,他望了那年轻人几眼,道:“阁下是——”

那年轻人缓缓地道:“我是过路人。”

那大汉又问道:“你到何处去?”

年轻人皱了皱眉,但是他还是答道:“洛阳。”

年轻人的回答十分简单,从他脸上的神情,也可以看得出,他实在不愿意多说一个字!

可是那大汉却还在盘问,道:“你到洛阳去干甚么?”

那年轻人“嘿”地一声,没有再回答,便待向塔中走去,那大汉双手一张,阻住了年轻人的去路,道:“看你腰际悬剑,也像是走江湖的人,这塔中,我们有些事情要办,你还是快赶路吧。”

年轻人的脸上,略有怒容,道:“我要在塔中过夜!”

那大汉陡地厉声喝道:“滚开!”

那年轻人身形凝定不动,只是瞪视着那大汉,那大汉手腕一翻,按在刀柄之上,喝道:“你走不走?”

那年轻人的脸上,现出了怒意来,但即使是他的脸上有了怒意,他的神情,看来仍然很落寞。

他望了那大汉片刻,终于没有说甚么,拉着马,走了开去,他走开了四五丈,来到了一棵树下,那树下野草长得高兴腰齐,那年轻人才一站定,突然手臂一振,剑已出鞘,只见他身形一矮,剑贴着地面,“唰”地挥了一圈,他身形已然挺直。

当他身形挺直之际,齐齐整整,约有六尺方圆,一片野草,一起齐根,倒了下来,那年轻人用脚踢了踢,将草踢在一起,就在草堆上躺了下来。

太阳已渐渐西下了,那年轻人望着天,躺着不动。

这一切情形,站在塔前的那大汉,全是看见的,刚才那年轻人的出剑之快,令得他大吃了一惊,他一见到那年轻人躺了下来,立时转身走进了塔中。

塔中十分阴暗,一些神像,已是七歪八倒,角落处全是垂下来的蛛网,在阴暗之中,有一个人,坐在横放的神像上,也看不清他是甚么模样。

那大汉才一走进来,便听得那人道:“外面甚么人?”

那声音雄沉有力,听来十分慑人,那大汉忙道:“是一个过路人,他想在塔中过夜,给我赶了出去。”

那声音又道:“他走了么?”

大汉道:“没……没有,他正躺在塔外的树底下。”

那声音略带了两分愠怒之意,喝道:“祝天豪,我们在这里,有甚么事要做,你不是不知道,怎容得有人在近侧,还不快去将他赶走!”

那大汉的名字,自然就是祝天豪,他犹豫了一下,立时答应道:“是,我去将他赶走!”

祝天豪返身向外走去,坐在神像上的那人,也站了起来,他身形高大魁伟,站在黑暗之中不动,也有一股自然而然的威势,看官,需知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黑道上顶尖儿的人物,飞虎寨寨主,铁太岁焦鸿!

焦鸿缓缓走到了塔门口,祝天豪已来到了那年轻人的身边,那年轻人仍然躺在地上不动。

这时,天际已泛起了一片晚霞,一层层的鱼鳞云,更映得晚霞一片艳红,那片艳红,反映在那年轻人的脸上,令得那年轻人的脸上,也闪起一片红光。

祝天豪来到了那年轻人的面前,手臂一振,已拔出了刀来,刀尖指着那年轻人,道:“朋友,天快黑了,你何以还不到前面鎭上去投店?”

那年轻人慢慢地移下眼,向祝天豪望了一眼,冷冷地道:“我付不出店房银子,怎能投店!”

祝天豪怪声怪气,笑了起来,道:“原来是穷小子!”

他一伸手,在怀中摸出了一锭银子来,抛了抛,然后,伸指一弹,“啪”地一声,将那锭银子,弹了出去,落在那年轻人的身边,道:“这锭银子,足够你一路到洛阳去的化用了,快滚开去!”那年轻人仍然躺着不动,并不转头去瞧那锭银子,而在他的脸上,怒意却在渐渐增加。

他的口角上,现出一个十分苦涩的微笑来,冷冷地道:“我是一个穷小子,但却不是化子!”祝天豪厉声道:“反正有人给银子,你还不要么?”

那年轻人自口中迸出了两个字来,冷冷道:“不要!”

祝天豪一声怪叫,手中单刀刀尖,陡地向下一沉,已直搠向那年轻人的面门,那年轻人突然出剑,“铮”地一声,将单刀格了开来,发出了一声闷哼声。

祝天豪一刀不中,第二刀又已向下直搠下来。

这一次,那年轻人没有再出剑,只是身子在草堆上,突然转了一转,双足突然飞踢而出!

只听得“砰砰”两声响,那年轻人的两脚,已踢在祝天豪的小腹之上,祝天豪发出了一声怪叫,身子向后,直倒了下去,连退出了七八步,方收住了势子。焦鸿在这时,缓步走了出来道:“壮士请!”

这三个字,在秋风飒飒中听来,仍然响亮雄壮,那年轻人也不禁呆了一呆,立时循声去。

当他望到焦鸿高大的身形时,他身子一挺,站了起来。

那年轻人冷冷地望着焦鸿,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突然又飞起一脚,踢在草堆上的那银元宝上。

只听得“呼”地一股劲风,那银元宝直飞了起来,向祝天豪射了过来,祝天豪大惊闪身,银元宝就在他的身边掠过,“叭”地一声,射在树上,整个嵌进了树中。

那年轻人又冷冷地道:“记得,以后别再将银子胡乱给陌生人!”

祝天豪面色铁青,双手按在腹际一声也不出。

焦鸿却“呵呵”笑着,道:“好身手!像壮士那様的好身手,却会没有店房银子,那谁信?”

那年轻人并不搭理,只是冷笑了一声,牵过了马,缓缓向外,走了开去,他走出去的势子,并不十分快捷,但是也可以看出他是决心离去的了。

他的身形,渐渐没入草丛中,祝天豪才转过了身来,骇然道:“寨主,这家伙是甚么路数?”焦鸿“哼”地一声,道:“你得记住了他的话,以后别胡乱将银子给自己不认识的人!”

祝天豪的神色,极其尶尬,他又不敢反驳焦鸿的话,只得答应着,而就在那时,两匹马,分开野草,已向前疾驰了过来,直到了古塔之前。

那两人在古塔前勒定了马,滚下马鞍来,正是温翼和雷轰两人,雷轰兀自满面是血,他们一下了马,便道:“寨主,我们折了四个兄弟!”

焦鸿冷冷地望着他们道:“遇到了甚么人?”

温翼苦笑道:“是一男一女两人,看来,他们是到无敌庄去的,我们一路跟了下来,追到离此不远的山坡上,和他们动上了手,却被他们……”

焦鸿冷冷地道:“我有叫你们随便和人家动手么?”

温翼和雷轰两人,都呆了一呆,互望了一眼,一时之间,一句话也讲不出来,焦鸿喝道:“快进塔去,失神落魄站在外面,等着丢人么?”

温翼和雷轰两人,满面羞惭,低着头,走了进去。

这时,暮色苍茫,焦鸿还向前看着,但已看不到甚么了。

而在通向大路的岔路之上,草丛之中,向定和云飘飘两人,却站了起来,云飘飘道:“这两个人,多半是到前面那座古塔去了!”

向定道:“是,这两个人,一直跟在我们后面,鬼鬼祟祟,又老打听我们是不是到无敌庄去,多半是不怀好意,我看他们是想劫那笔库银!”

云飘飘笑道:“我知道,你又该说他们最好来动这笔库银的脑筋,好给你有显身手的机会!”

向定也笑了起来,道:“自然是,知夫莫若妻么!”

云飘飘红着脸,在天际渐渐趋暗淡的晚霞下看来,她脸上的红晕,更衬得她娇艳可人。

在他们的笑声中,又有缓慢的马蹄声,传了过来。

向定忙道:“又有人来了,自然是从古塔来的,待我前去盘问他!”

他们两人,一起走出了草丛,已看到那年轻人,牵着那匹马,慢慢地走了过来,向定“喂”地一声,道:“你可是从前面古塔处来的么?”

那年轻人皱了皱眉,道:“是。”

向定又道:“刚才有两个人,其中一个还受了伤,策骑奔了过去,他们可是你的朋友?”

那年轻人不再出声,只是自顾自地牵着马走向前去。

那年轻人的神情,看来是在勉力遏制着他心中的不耐烦,他摇着头道:“不,我只是一个人。”向定冷笑着,上下打量着那年轻人,那年轻人低低叹了一声,又待拉着马向前走开去。

可是向定身形一闪,拦住了他的去路,道:“阁下这匹马虽然瘦,但看来却是一等一的好马!”

那年轻人的脸上,现出了一丝光采来,他伸手在马颈上抚摸着,道:“暧,这是一匹好马。”

向定冷笑一声道:“那么你何必扮成这等穷途落魄的模様?嘿嘿,你瞒得过别人,瞒不过我!”

那年轻人先是一呆,随即发出了一下苦笑声,他的神情,十分落寞,而且,他也不想多说甚么,只是牵着马,又待向前走去。

向定冷笑着,望着那年轻人,等到那年轻人又牵马向前走出之际,他双眉陡地向上一竖,目光停在那年轻人腰际的短剑上。

云飘飘在一旁,一直没有说甚么,然而这时,她一看到向定那様的神情,便已知道向定想要作甚么了,她想开口阻止向定那样做,可是她却不知该如何说才好。

她也觉得那年轻人很可疑,但是她心中又有另一种感觉,那种感觉在她的心底,极之模糊,连她自己,也难以说得出所以然来。

她从那年轻人的眉宇之间,看到了一股难以形容的哀愁,那种哀愁,好像是他的肩头上,负着千斤重担一样,使得云飘飘少女的心,敏锐地感到他需要同情!

就是因为这一点,云飘飘才想制止向定的动作的。

但是,云飘飘只张了张口,遇未曾想到该怎么说时,那年轻人已牵着马,在向定的身边走过,向定也在那刹间,突然身形一矮,喝道:“接剑!”

随着他那一声呼喝,只见他手臂一振,“铮”地一声响,长剑出鞘,已向前疾刺而出,去势极疾!

向定的那一剑,可以说是既穏又快,攻的乃是那年轻人的后背心,云飘飘一看到这等情形,心陡地向下一沉,不由主,发出了“啊”地一声。

而也就在那电光石火的一瞬,只见那年轻人也倏地转过身来,手抖处,短剑也已出鞘,刺出!

可是当那年轻人出剑之际,向定身形一长,又“铮”地一声,却已还剑入鞘,显然,他刚才那一剑,并不是真的要攻向对方,而只不过是要引那年轻人拔出剑来而已!

那年轻人陡地一怔,他先向云飘飘望了一眼。当云飘飘和他四目交投之际,云飘飘发现他双目之中的那种忧郁之感看来更是深沉。

然后,那年轻人才缓缓还剑入鞘,道:“这并不好玩!是不是?”

云飘飘心知向定心高气傲,而那年轻人也已有了几分怒意,如果两人再对峙下去,只怕便要大打出手了,是以她忙道:“师哥,我们也该赶路了。”

向定像是漫不经心也似,“嗯”地答应一声。

那年轻人再向云飘飘望了一眼,又慢慢转过身去。

可是,他才一转过身,又听得向定一声陡喝,道:“接剑!”手臂一抖,剑又向前刺出!

那年轻人的动作,和上一次一样快疾,向定的剑才刺出,他已陡地转过身来,剑也刺出,这一次,向定攻出的,并不是虚招,只听得“铮”地一声响,双剑相交,迸出了一串火星来,四下飞溅。这时,天色已渐渐黑了下来,是以那一串火星,看来格外夺目。

两人交了一剑之后,各自倏地后退,向定身形再矮,手腕振动,刹那之间,只见精光圈圈,他已向那年轻人,接连攻出了三剑,而那年轻人,也还了三剑。

向定攻出的三剑,第一、第二两剑,去势轻盈,是以双剑相交,只发出极低的叮叮两声响。

但是到了第三剑,向定的剑势,突然变得雄浑无匹,长剑在向前刺出之际,剑身甚至发出了“嗡”地一下声响来,那年轻人的剑势,也十分异特,剑身陡地一圈,“铮”地一下响过处,又爆出一串火星来。

这一剑,向定和那年轻人,双方都用了七八成的力道,在火星迅速熄灭中,两人都觉得有一股大力,自剑身上疾传了过来,撞向自己的手心。

在那片刻间,他们两人都想揑紧了手中的剑。

然而,那股大力一撞了过来,却令得他们两人的手,都是一震,五指不由自主,松了开来。

他们五指一松,两柄长剑,力道交并,“嗤嗤”两声响,直飞向半空之中,只听得“叭叭”两声响,两柄剑,一长一短,一起射到了一株大树的横枝之上。

剑一脱手,向定的心中,不禁一凛,他几乎一停也不停,手腕翻处,两枚柳叶镖已电射而出。

那年轻人身形一矮,上身向后仰去,那两枚柳叶镖,几乎就是贴着他胸际和面门,掠了过去的。

而向定柳叶镖一出手,一声长啸,身形已疾拔而起,到了那横枝之下,一翻身,连人带剑,已向下疾刺而至,剑身带起了一阵“嗤嗤”的声响。

那年轻人的身子“砰”地向后倒去,一倒在地上,陡地接连几滚,已滚开了六七尺去。

向定连人带剑,向下刺来的势子虽疾,但是那年轻人却也避得极快,只听得“唰”地一声响,向定的那一剑,未曾刺中那年轻人,却全插进了地上。

而那年轻人在一滚开之后,身子一挺,疾弹而起!

他那一弹,足弹起了一丈五六高下,手一探,也将剑拔了下来,身形倏起倏落,陡地落下,已落在向定的背后,向定一听得背后风生,明知对方已到了自己的身后,急切间,想要拔剑应敌,却已不及。

他只得身子陡地向旁,滚了开去,他连滚了六七滚,那年轻人向前连跨了六七步,剑尖始终对住了他,但是却并不向他攻出来。向定在向外滚出之际,来不及拔剑,他手中并没有兵刃!

本来,他柳叶镖百发百中,足可以应敌而有余的。

但是,每当他滚出,想探暗器之际,那年轻人明明幌幌的剑尖,总是对准了他的要害!虽然那年轻人并未曾发招,但是却也逼得他非立即趋避不可!是以他根本连发暗器的机会都找不到!

云飘飘在一旁,看到了这等情形,心中也不禁焦急,她一步赶向前去,道:“别动手了!”

她一面说,一面长剑也已扬起,向那年轻人刺出。

云飘飘才一出剑,那年轻人便向后疾退了开去。

他身形灵巧,在他向后退出之际,简直既如同是在水面滑行一样,转瞬之间,已到了他的马旁。

向定直到此时,才有机会一跃而起,那年轻人一声冷笑,道:“那更不好玩了!”

云飘飘呆了一呆,她几乎立即知道,那年轻人这様说,是甚么意思,那年轻人自然是在说,她出手帮她的师兄,他不会再和他们交手的。

云飘飘张了张口,可是,她却仍然没有说出甚么来。

而这时候,那年轻人的身形,已斜斜向上拔起,落在马背上,一抖缰绳,蹄声得得,已然远去了!

向定的脸色很不好看,他又呆立了片刻,才缓过神来,慢慢地走向前去,将插在地上的剑拔了起来,唰地还剑入鞘,道:“师妹,这人的武功很高啊!”

云飘飘点了点头,道:“是,不过他看来不像歹人。”

向定望了云飘飘一眼,上弦月已然升起,秋风吹来,飘拂着云飘飘的长发,使云飘飘看来,更是清逸美丽,向定看得出了神,过了好一会,他才道:“那可难说得很,歹徒不会在脸上刻着字。”

云飘飘忽然略略偏过头去。

她突然偏过头去,是因为她知道,她自己的脸上,现出了一股茫然的神情,但是她却又不愿向定看到她有这股茫然的神情之故。

向定却并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唿哨着,马儿从路边的草丛中奔了出来,他们两人飞身上马,一起向着前面,疾驰而去,上弦月将马和人,在路面上映出长长的影子来。

焦鸿在古塔之前,站立了很久,一直到上弦月升起,他才背负着双手,慢慢地踱回了塔中。

他一进塔,雷轰、温翼、祝天豪三人便一起站起。焦鸿冷冷地望着他们,道:“路上究竟发生了甚么事?”

雷轰苦笑着,道:“我们一路前来,看到一男一女两人,是到无敌庄去的,我们想向他们探听无敌庄的虚实,却不料……反倒败在他们手下。”

焦鸿双眉紧蹙着,道:“他们可是无敌庄上的人?”

温翼道:“那看来却又不像,他们好像是到无敌庄去,有甚么事,那男的使柳叶镖,堪称百发百中!”

焦鸿背负着双手,来回踱了几步,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三人说话,道:“柳叶镖?女侠云七娘的独门暗器,无敌庄主殷可风,和云七娘倒是很有渊源,可是,却是奇怪得很——”

他讲到这里,略顿了一顿,祝天豪忙道:“奇怪甚么?”

焦鸿也不抬头,像是根本未曾听到祝天豪的话一样,仍然像是在自言自语,道:“那二十万两饷银,每年都由殷可风押解,从来也未曾听说他请过甚么帮手,何以今年,却……可能是凑巧了!”

祝天豪凑近了些,道:“寨主,还有那个年轻人!”

焦鸿陡地抬起头来,直视着祝天豪,焦鸿双眼之中,精芒四射,吓了祝天豪一大跳,忙不迭向后退去。

焦鸿却在这时,扬声叫道:“哑巴!”

他扬声一叫,古塔之中,响起了一阵“嗡嗡”的回声,回声未绝,便看到一条黑影,如鬼似魅,自塔的第二层上,“呼”地卷起一股劲风,翻了下来。

那人不但来势快,而且落在地上,也了无声息。

等他站定之后,就着火光,才看到他形容丑陋,中等身材,様子十分古怪,一站定,就望定了焦鸿,彷佛他的眼中,除了焦鸿之外,再也没有第二个人了!

焦鸿伸手,在他的肩头之上,轻轻拍了一下。

焦鸿在拍他的肩头之际,那人的脸上,现出极其欣喜的神情来,口中则发出“啊啊”的声响。

从他的那种情形看来,他倒真是哑巴。焦鸿道:“哑巴,你到前面无敌庄去,探听一下虚实。”那哑巴立时点头。

祝天豪道:“你可得小心些。”

那哑巴的身形,灵活之极,几乎是祝天豪的话才一出口,他便倏地转回身,向祝天豪直逼了过来,他虽然不会说话,但是从他脸上的神情看来,他分明是极不喜欢祝天豪对他的噜苏。

他一向前逼来,祝天豪便连忙向后退去,他退得急了一些,几乎跌倒!焦鸿冷冷地道:“我早已对你们说过了,哑巴只听我一个人的话,他武功远在你们之上,你们一再要对他废话,那可是自讨苦吃!”

祝天豪脸上的神情,极其尴尬,他望着眼前的哑巴,却是敢怒而不敢言。焦鸿道:“哑巴,你去吧,一看到了甚么,立时回来,向我报告。”

哑巴“啊”地一声,身子已斜斜向上,拔了起来。他几乎像是一支箭一様,直窜了出去的,一窜出了塔门,便没入在黑喑之中,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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