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华此时,本就不知那个人是何等样人,但是心恨他们暗中偷袭,因之下手绝不容情,一等那人向自己怀中跌倒,左掌一拔,“叭”地一掌,已然印在那人的左肋之上!
杨华虽然内伤未曾痊愈,但这一掌力道也是甚大,那人大叫一声,向外直跌了出去,恰好压在另一人身上,两人一起跌倒!
但是那两人身手也自不俗,才一跌倒,便一跃而起,口发长啸,转过山头去了。
杨华一见他们的去路,正是向“仙人指峰”去的,不禁“啊”地一声,心知不妙,举起夺到手中的软鞭一看,只见握手之处,以金丝缠出“武当”两字!
杨华这才知道,敢情自己千里迢迢,赶到武当来,想与武当三老送信,但是却无意中和武当派的人,动上了手!
他心中不禁好生后悔,连忙赶了过去,怎知才一转过山头,便有四个人迎了上来,也是各执软鞭,一见面,便不由分说,“刷”地分开,四条软鞭,如怪蟒出洞,一齐向杨华袭到!
杨华既知他们是武当派中人物,自然不肯与他们动手,左闪右挪,将来势极是劲疾的四鞭,一齐避开,叫道:“各位且住!”
可是他刚才一掌,已然将人家击成了重伤,那四个人怎肯听他的话?
呼啸连声,鞭影如山,招式连绵,不断向掩护袭到,杨华仍是不还手,急叫道:“各位,我上山来,找武当三老有事!”
那四人叱道:“你要见武当三老,先胜了我们手中兵刃再说!”
杨华心中,也不免有气,长笑一声,道:“难道我胜不了你们!”
话才出口,身形便突然一凝。那四条软鞭,在他身旁呼呼作响,招式神妙,刚才只是因为杨华身法灵活,所以才未曾将他鞭中。
此时杨华身形凝滞,眼看鞭夹劲风,四条软鞭,一齐要抽到杨华身上时,杨华突然双臂一振,十指如钩,左右双手,同时向旁一探,每一只手中,已然抓到了两条软鞭,再以极快的手法,三绕两串,将四条软鞭,结在一起!
随即身形闪动,脱出了四人的包围,哈哈大笑,扬长而去!
那四人被杨华那一手惊世骇俗的武功,惊至口瞪目呆,好一会,其中一人,才探手入怀,摸出一枚信香来,手指将香头掐破,向上一扑,“嗤”地一声,一溜浓焰,直冲霄汉!
杨华将四人制住之后,直向山上走去,才走了多久,便听得身后“嗤”地一声,火焰升空,不禁一怔,就在他这略一回头之际,突然觉得背后风生,已有人向他背后“灵台穴”点到!
那“灵台穴”又叫作“人心穴”,乃是人身一等一的要穴,正派中人,对于这一类可以致人于死的大穴,从不轻点,除非与对方有深仇大恨,或是非翦除不可的巨愍大恶。
因此杨华一觉出有人悄没声地向自己“灵台穴”点到,心中不禁有气,疾向前跨出一步,转过身来,只见一个中年汉子,神态极是威猛,点向自己“灵台穴”的,正是一条软鞭,而那条软鞭,却被他抖得枪也似直!
杨华一见,便知道此人武功造诣,远在刚才四人之上,武学中有言道:“枪怕圆,鞭怕直”,便是指软鞭兵刃若能一出手便抖得笔直,内功必有相当火候,不可轻视而言。
杨华一立定,面带怒容,道:“我与阁下,素不相识,为何你一见面便施杀着?”
那人“哼”地一声,道:“对付你这类人物,讲什么江湖道义?”
杨华心中一怔,但是他究竟是聪明人,随即恍然,哈哈大笑道:“你可是将我当作了无名帮中人物?”那人道:“你还想装傻么?”
杨华正色道:“朋友差矣,我此番上武当,乃是为了向武当三老报信而来。”
那人叱道:“报什么信?”
杨华道:“无名帮主,自胜了少林派后,决定来犯武当,因此我日夜兼程,赶来武当,好令贵派有所准备,不致措手不及!”
那人“嘿嘿嘿嘿”,一连发出了七八下冷笑之声,道:“你倒真是,好心得紧哪?无名帮已胜少林,即将大举来犯,普天下谁人不知,还劳你来报信?”
杨华心中暗自有气,心想不管怎样,自己总是一番好意,怎知却如此对待自己,不由得心灰意懒,道:“既然贵派已有准备,在下就此告辞!”
一转身便想离去,但是那人却大喝道:“贼子别走!”
杨华见他简直横蛮之极,也不禁气往上冲,转过身来道:“如何便是贼子,为什么又不准走?”
那人冷笑道:“你来历不明,一入武当,便伤了武当弟子,见了我便想离去,分明是无名帮中的贼子,前来探听动静,既碰上了你家高三爷,你便来得去不得!要走,留下了脑袋再走!”
原来那人,乃是半边老尼师弟,在武当派中,武功也已极高,姓高名三立,脾气最是暴躁,因他一条软鞭,使得出神入化,人称金鞭三郎,杨华伤了的那人,正是他的徒弟,他如何肯干休?
杨华“哼”地一声,道:“若是我胜了你再走,大约便不算是无名帮的贼子了吧?”
高三立大笑一声,道:“你且胜来看看!”踏步进身,手臂一扬,软鞭笔也似直,简直像是一柄铁棒,向杨华当头压下!
杨华心知不与他相斗,料也难以脱身,一见鞭到,身子便向旁一斜。
怎知高三立的鞭法,另成一家,软硬兼施,他刚才使出的那一招,名唤作“一波三折”。
看来那一招的起势,极是简单,只不过是凌空砸下,劲风呼呼。
但实则上其中还蕴藏着极是精奥的变化,杨华刚向侧一避,软鞭突然齐中向侧一弯,鞭梢仍然直指杨华胸际!
杨华想不到对方鞭势,如此神妙,连忙屈胸拔背时,“嗤”地一声,胸前衣衫,已然被软鞭过处,划下一块来!
这一来,杨华也不由得动了怒火,喝道:“好鞭法!”足尖一点,身子突然向外,飘开丈许,高三立跟踪而至,又是一鞭,打横挥出,使的乃是一招“灞陵扬鞭”,去势极柔。
杨华早已知道自己一退,对方便会跟踪而到,早有准备,不等鞭到,身形滴溜溜一转,划了一个半圆,避开了鞭势,迳自踏中宫,走洪门,“呼”地一掌,向高三立当胸印到!
金鞭三郎高三立绝未想到,杨华年纪轻轻,但是武功造诣,却已然登堂入室,臻于一流境界,若不是他内伤未愈,高三立绝不是对手,饶是如此,杨华那一掌印到,高三立鞭势,全被逼向一旁,胸前门户大开,杨华的掌力,已然袭到!
高三立吃了一惊,连忙向后一退,这一退,却是退得极为狼狈!
杨华一声长笑,左手一圈,已然反手将高三立的软鞭抓住。
同时,右手迸指如戟,直戳高三立脉门!
这两招同时发出,快疾如电,高三立又是一惊,一松手,金鞭已然被杨华劈手夺了过去,随即身形飘动,闪开了丈许,反手一鞭,抽在身旁一株碗口粗细的松树上,“叭”地一声,竟将那株松树,生生抽折,淡然一笑,意态潇洒,道:“请问阁下,如今,我可以离开仙人指峰了么?”
高三立脸涨得通红,但是却明知敌不过人家,只得闷哼一声,不敢言语。杨华正待飘然下山,忽然听得山上,传来一个女子声音,道:“三位师尊有令,切莫放上山之人离开!”
杨华一听那女子的叫声,全身皆震,连忙回过身来,只见三人已然来到近前,两个男子,已届中年,和高三立一样装束,一个年轻女子,星目柳眉,身形婀娜,面形如月,唇红如朱,正是自己千思万想,为她离开天竺的袁燕飞!
杨华做梦也想不到会在这里,见到自己的心上人袁燕飞!
他本来是个至情至性之人,行事与常人大异,一见到莫燕飞,心中欢喜已极,全然忘却,自己如今还与人处在敌对的地位,竟然喜孜孜地叫道:“袁姑娘,原来你在武当山上!”
足尖一点,便向袁燕飞身旁跃来,但是他尚在半空,那两个中年男子,左右一分,“刷刷”两鞭,已经疾抽而至!
杨华在见到袁燕飞时,只想和她把臂细语,再也未曾将袁燕飞和厮杀打斗,联在一齐,因此全然没有准备,等到觉出不妙,对方招式,已然施出,而且人在半空,无法闪避,勉力一扭身子,只不过是避开了要害,“叭叭”两声,两条软鞭,一条抽在他的左肩,另一条却由背上斜过,抽中背脊!
那两人,也是半边老尼的师弟,投师学艺,尚在高三立之前,功力也在高三立之上,是半边老尼以下,武功最高的人物。
杨华自离开少林寺后,一路兼程赶路,虽然来得迅速,但是却还比不上传言之快。
武当派人物,早已知道少林寺的惨事,也已知道了无名帮要大举来犯,因此日夜戒备。
而杨华却偏偏不迟不早,就在这个时候,撞进武当山来!
他一入山,便为武当弟子发觉,自然当他是无名帮中的人,而杨华却又一出手便伤了一人,等到那四人绿焰示警,高三立迎了下来时,已然惊动了武当三老,武当三老亦不知来者是何人,唯恐高三立不敌,才命那两人和袁燕飞,一齐赶下山来。
那两人一名诸葛索,一名迟了翁,一见高三立如此情形,便知道高三立已然落败,因此两鞭挥出,各用了八成力道!
杨华在刹那之间,连中两鞭,只觉得肩头上的一鞭,倒还罢了,背上的那一鞭,鞭身恰恰抽中了“灵台穴”,力道又大,而他本身伤势,又未痊愈,只觉得真气迸散,眼前发黑,“咕咚”一声,已然从半空中跌下地来。
他才一落地,袁燕飞也已赶到,踏步进身,手挥处,软鞭笔直,连颤三颤,已然对点住了杨华的“肩井”、“带脉”、“天府”三穴。
待到将杨华制住,袁燕飞才认出来者是谁,不由得“咦”地一声,道:“原来是你?”
高三立、诸葛索和迟了翁三人,齐声问道:“师妹,你认得这贼子么?”
袁燕飞自跟着矮神季三纲,来到武当之后,竟被武当三老,一齐收为关山门徒弟,是以三人对她如此称呼。袁燕飞道:“是啊,我认得他,他……他不应该也成为无名帮中人啊!”
杨华在全无预防的情形之下,被众人制住,心中本已怒极。
可是他一听得袁燕飞一开口便为自己开脱,心中不禁感到了一阵不可名状的高兴。
诸葛索问道:“他是哪一派中人物?为什么不会参加无名帮?”
袁燕飞道:“他是哪一派中人物,我却不甚了了,但是他……他人极正直,只怕不会参加无名帮的!”在袁燕飞的心目之中,对于杨华的印象,一直很好。虽然这种印象,绝对和爱情无关,因为她一颗芳心,三千情丝,始终仍在周深身上。
但是,她却可以感到,以杨华的为人而言,绝对和无名帮不能相容!
高三立冷笑道:“师妹,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又不明白他的来历,焉知他不是假意做作,且提了他上去,由师尊发落便了!”
袁燕飞虽欲替杨华开脱,但是三位师兄,早入师门,早过她数十年,她怎敢多说?当下由高三立将杨华挟在肋间,直向山上驰去。
不消片刻,便已然来到半山腰的一个大石坪上,那大石坪广可三亩,倚着山峰,筑有不少房屋,高三立等直来到一间极大的石屋面前停下,一齐跪了下来,诸葛索道:“三位师尊,来人已然擒到!”
那石屋并无窗户,全是用三尺见方的大青石筑成,一道铁门,也紧紧地闭者。
只听得自屋中传出一个苍老的声音,道:“快将他穴道解了,容他答话!”
只听了一句话,杨华心中,对于武当三老的武功,已然佩服不已!
因为铁门紧锁,武当三老绝对看不到屋外的情形,他们之所以知道自己穴道被点,当然是因为隔着石屋,听出了自己的呼吸之声,有异之故!
杨华此时,已然被武当派人擒住,而且,背上所中的两鞭,还令他已将痊愈的内伤,重又发作,若是换了常人,一定心中恨极,从此便与武当派成为深仇大恨,永无再休之日。
但是杨华为人,心地正直之极,正邪两途,看得极是分明,以致虽然失手被擒,心中也有恼怒之感,但是心中却知道,那误会,只要事情弄清,便可无事。
所以,他一想到武当三老,武功如此之高,竟能隔着石墙铁门,便辨出人的呼息之声,可知上官如龙即使大举来犯,也不一定可以取胜,心中反倒好生代武当派来高兴!
诸葛索在门外听了武当三老的吩咐,便恭恭敬敬地答应了一声:“是!”
伸手在杨华肩头上一拍。他这一拍,却只将杨华的穴道,解开一半,令得杨华能够说话,但是身子却仍然不能动弹。
杨华一可以开口,立即眼望袁燕飞,道:“袁姑娘,你刚才坚信杨某绝不会参加无名帮,我心中实是感激之极!古人有言,得一知己,死而无憾,袁姑娘,你可以竟是我生平的唯一知己!”
杨华自从离了华山以来,固然曾经历尽江湖险恶,可是江山好易,本性难改,他坦率直爽的性格,仍是没看多大的改变,心中想到什么,便讲什么。
袁燕飞听了,俏脸不禁发热,试想,杨华的话,本来就亲匿无比,听了足够使一个少女脸红的,何况此际,杨华失手被擒,身份未明之前,尚是敌人,又对诸葛索等三人,武当三老在石屋中也定可听到,怎能令她不芳心乱跳?
只见诸葛索面色一沉,叱道:“大胆贼子,身落人手,还敢出言轻薄?”
杨华却并不理会他,只是望住了袁燕飞,袁燕飞转过头去,不敢与他眼光相接,诸葛索心中大恨,一伸手,“啪”地便打了杨华一个耳光。
杨华大怒,叱道:“我穴道已被你们封住,你还要动手,这是什么行径?”
诸葛索冷笑一声,道:“这行径,只怕不及你们无名帮行事的万万之一!”
话才出口,已然听得石屋内一声断喝,道:“住嘴,武当派自创派以来,无不教训门下弟子,以侠、义两字自重。你入门数十年,为何反以自己行迳,与无名帮这类邪恶已极之人相比较?”
那语音一起,诸葛索便面现惶恐之色,直等讲完,竟惊至面无人色,躬身道:“师尊教训得是,是弟子错了!”那苍老的声音又道:“念在本派将有大敌来到,暂记你的过错,退敌之后,却需领受重责!”
诸葛索又答道:“是!”
杨华本来一肚子怒火,但见了诸葛索这等惶恐,心中反倒不忍起来,心想名门正派,究竟与众不同,自己一身武功,虽然是自习而来,不属任何门派,但行事也要以正派中人为榜样才是!
一时觉得受益不浅,便朗声道:“屋中前辈容禀,他也是不知我对袁姑娘的情意,是以以为我出言轻薄,一时火气,也是难免,不如免责了吧!”
诸葛索见杨华反倒向他求情,不禁怔了一怔,随即听得石屋中人言道:“阁下如何称呼?既为无名帮前来武当,但听你出言,似入魔未久,尚祈直言!”
杨华笑道:“前辈错了,我根本不是无名帮中的人!”
屋中人言道:“你既然不是无名帮众,为何一到武当,便伤了我派中弟子?”
杨华便将自己来意,以及如何误伤武当弟子的经过,说了一遍。
等他说完,没有多久,“砰”地一声,那铁门突然自动打开。
杨华定睛向屋中看去,只见屋中,三块青石之上,有三个老者,盘腿而坐。
那三个老者,有两个身材极是高大,坐在那里,也有五尺高下,但一个却异常矮小,杨华心知这便是武林中传说的“武当三老”,只见正中一个,面红如火的老者,略有抬手,“啪”地一声,弹出了一枚才如鸽卵大小的一小石子。
那枚小石子,缓缓向杨华飞来,将要弹中,突然一裂为二,弹在杨华身上,正好将杨华的穴道解开,杨华一跃而起,正中那个,武当三老中的火神廉洁已然道:“尊驾此来,既是好意,本派有所不察,尚祈尊驾见谅!”
杨华见他一开口便认错,心中更是佩服,忙道:“前辈说哪里话来,见义勇为,铲除邪恶,正是我辈习武之士的本责!”
火神廉洁赞道:“说得好!”目视高三立、诸葛索等人,道:“你们听到了没有?”
四人一齐道:“听到了!”火神廉洁又向杨华打量了几眼,道:“你本就内伤未愈,如今伤势又发,再加你看来,似身中奇毒,既然你一番好心,来到武当,我们三人,自然不能坐视——”
才讲到此处,诸葛索已然失声道:“师尊,你们要以本身内力,为他逼毒疗伤么?”
火神廉洁道:“不错。”诸葛索急道:“师尊,大敌将临,待退敌之后,再为他疗治如何?”
廉洁正色道:“凡应做之事,绝不能拖延,无名帮来犯,我们胜负难料,若是失败,武当人物,必完荡然无存,倒时如何为他疗伤?他为武当而来,却伤在你们手下,我们怎能坐视!”
杨华这时,也已然知道了诸葛索为什么着急。因为武当三老,若是以本身功力,为自己疗伤逼毒的话,内力必有损耗。
而以他们三人的功力而论,在平时,即使损耗些内力,十天半月之内,也可以恢复原状。但此时,上官如龙等人,却说不定什么时候,便会来到!
在这种时候,极可能因为武当三老内力损耗了一分,便导致武当派的覆灭!
而且,事情还不止是武当派一派的存亡问题,如果无名帮灭了武当派,气焰一定大张,到时,不知还有多少黑道上的巨憨大恶,会来依附无名帮,牵一发而动全身,后果不堪设想!
因此杨华想了一想,毅然道:“三位前辈,我伤势可以自疗,至于身中奇毒,也只好听天由命,绝不敢于此时劳动三位!”
火神廉洁叹道:“尊驾年纪虽轻,但行事却已如此令人钦佩,不知是哪一位前辈高人门下,不知能够见告否?”
杨华便将自己一身武功来历说了,三人齐发感叹,杨华道:“我本来已然准备下山,但是既然袁姑娘在此,我也不想走了!不知三位前辈,可能容我在武当山上,住上些时?”
袁燕飞听得杨华如此说法,更是羞不可仰,心中暗怪他直言无忌。
武当三老向两人望了一眼,道:“武当大劫将临,尊驾何必淌此混水!”
杨华笑道:“我便是知道武当将有大难,因此才上武当来的!”
三人道:“尊驾既有此心,又不要我们以内力为你疗伤,我们三人,略有所赠,尚祈不要见却!”说着,各从怀中,摸出一个锦盒来。
杨华不知道武当三老,要送自己什么东西,但一见三人将锦盒摸出,迟了翁、诸葛索和高三立三人,面上便露出欣羡之色,心中已知武当三老,虽然讲得谦虚,但那锦盒之中,一定是装着十分名贵,非同小可的东西,正想推辞,三人已一齐将锦盒打开。
杨华向盒中望去时,只见盒中紫缎之上,放着一粒黑漆漆的丸药。
火神廉洁道:“在江湖上行走不久,不知可曾听过武当宝命丹之神效?”
杨华道:“未曾。”廉洁道:“如今武林中,知道宝命丹之神效的人,怕已不多,为的是当初本派前辈,练那宝命丹之时,虽然穷三十余年之力,待到练成,却也不过九颗!”
杨华“噢”地一声,心想三十余年功夫,才练成了九颗这样的丹药,其珍贵可知!
只听得廉洁续道:“百余年来,用了六颗,尚余这三颗,每一颗,足可抵三年苦练之功,但是功效却来得甚慢,尊驾不妨收下!”
杨华忙道:“三位厚赐,我万不敢受,不如转赠给袁姑娘吧!”
廉洁道:“宝命丹乃是武林至宝,你难道真的丝毫不为所动?”
杨华笑道:“我至多多化九年功夫,一样可以练到武功至高的境界,实是不要!”
廉洁一笑,突然伸指,将那颗宝命丹拈了起来,伸指一弹,向杨华弹去。
杨华此时,正在讲话,刚好讲到一个“要”字上,那“要”字乃是一个开口音,那颗宝丹,也恰于此时飞到,杨华想伸手去接时,猝然不防之际,哪里还来得及?宝命丹直叩牙齿,才一碰了上去,便“波”地一声,爆了开来!
杨华只觉得满口芳香,丹药已然顺津而下,不由得啼笑皆非,连忙道:“三位前辈,我领受一粒已够,再也不要了!”
廉洁道:“我们话既已出口,焉有反悔收回不送的道理?”
杨华道:“若是三位前辈,定要见赠,可转赠给袁姑娘。”
廉洁想了一想,道:“燕飞,你过来!”袁燕飞趋前跪下。
廉洁又道:“燕飞,百余年来,武当弟子,未有服食宝命丹之幸,如今承杨朋友之命,将两粒宝命丹给你,你可立时服下,按本门心法,运转真气,将可获奇效,切莫等闲视之!”
袁燕飞入门不久,便曾听得诸葛索等讲起,本门宝命丹之灵效,闻言为喜,道:“弟子领命!”接过了宝命丹,便服了下去。
廉洁道:“无名帮不日将到,你们各自小心守候,勿给敌人所趁!”
说完,手掌倏地一翻,又向怀中一缩,一股极大的吸力过处,那扇铁门,重又“砰”地关上!
高三立等三人,向袁燕飞贺了一会喜,便各自走上山的路途守候,袁燕飞也有责守,也向山下走去,杨华跟在她后面,一直来到半山腰的一个凉亭处,才道;“袁姑娘,你可知这一年多来,我是怎样地在想念你?”袁燕飞脸上又是一红,道:“你想我做什么?”她在回答杨华这句话的时候,却又不自由主地想起了五逆门少掌门周深来。
她两眼望着苍茫起伏的山岭,心中暗忖,我与周深分手,也有一年多了,不知道他是否还在人间,是不是也一样地在想我?
杨华却全然不知道袁燕飞的心事,道:“我想你,就是想你。”
袁燕飞叹了一口气,道:“杨侠士,你的心意我知道,但是我却要劝你,你以后不必再想我了!”
杨华惊道:“为什么?”
袁燕飞道:“我……我……”才讲了两个“我”,忽然听得“嗤嗤”连声,四下里冒起了三四溜绿焰,杨华和袁燕飞两人,“霍”地站了起来,已听得一阵哈哈大笑之声,道:“相烦通报,无名帮主,副帮主,率领一干弟兄,来向武当三老问候!”
那声音分明还是从山脚之下传来的,但是却入耳清晰无比,一听声音,便知道正是上官如龙所发!
袁燕飞连忙待向山下冲去,杨华急道:“袁姑娘,你不能去!”
袁燕飞道:“本派大敌已临,我怎么可以不去,你伤势未愈,在此休息一会吧!”
杨华闪身一拦,拦在袁燕飞的面前,道:“袁姑娘,你刚才叫我不要想你,但却未说出理由,若是不讲出来,我却要相思终生!”
袁燕飞本来是不欲杨华伤心,所以才不说出来。少女的感觉,特别敏锐,她早已看出杨华对自己一往情深,她虽然觉得杨华少年英俊,大有可令人钦佩之处,可是她情丝早系在周深身上,此时见杨华拦在自己身前,一咬银牙,道:“我……我实和你说了吧,我此心早有所属,你不必再妄想了!”
杨华听了,当真如同五雷轰顶,呆在当地,作声不得,袁燕飞身形一闪,绕过了杨华,经向山下奔来,来到山脚下,只见无名帮主,上官如龙,和达星禅师,还有曾在老龙湾见过的四个驴脸怪人,以及不少未见过的人,正和诸葛索等三人,面对面而立。
这次,无名帮要大举来犯,武当弟子之中,即使是诸葛索等人,心中固然也甚为紧张,但是却以为本派必胜。
只有袁燕飞一人,因听到矮神季三纲说过,他自己一人,绝不是上官如龙的敌手,而三人联手,是否能够胜得过上官如龙,还要看能否创出一套奇特的武功而定。
而这一年多来,只见三老闭门静练,却不知道他们三人,是否有成!
因此袁燕飞心中,也就格外来得耽心,一直向山脚下奔去,来到近前,忽然又见两个女子,来到了近前,袁燕飞此时,已然站在高三立身侧,四人并肩而立,但一等那两个女子来到近前,定睛一看,不由得又惊又喜,脱口叫道:“妹子!”
那来的两个女子,一个是银爪娘子况月晶,另一个则正是袁晶晶!
袁晶晶抬头一看,也是大为诧异,道:“咦,姊姊,你怎么会在武当派中?”
袁燕飞道:“妹妹,你怎么会在无名帮中?”
这姊妹两人,一年半前,共从江苏太仓出发,北上赴老龙湾去。
但是自从在华山分手以来,却是各走各路,各人遭遇,大不相同,一年半后再见,一个是武当派中人,而一个却已然是无名帮中的重要脚色!
当下姊妹两人,互问了一句之后,尽皆无话可说,只听得银爪娘子况月晶道:“晶晶,你若是还要认她作姊姊,便不要叫我作妈!”
袁晶晶和袁燕飞,本来姊妹之间,情感极好,况月晶的吩咐,她心中本不愿从,可是她权衡轻重,总觉得认况月晶为母,对自己更有利些,因此便点头答应道:“孩儿从命。”
袁燕飞听得况月晶如此说法,却是莫名其妙,道:“妹子,她……她是你的母亲?”
袁晶晶大声道:“不错,我们两人,本是异母同父,你如今既是武当派中人物,我们已成敌人,何不也参加无名帮来?”
袁晶晶刚讲完,况月晶已然喝道:“晶晶不得胡说,无名帮中,岂容得她?”
袁燕飞心中一阵难过,但是却也不甘示弱,冷笑一声,道:“无名帮臭名远扬,叫我参加,我也绝不会愿意!”
况月晶目射精光,斥道:“贱婢,上次给你走脱,如今死期将至,还敢嘴便?”
倏地踏前一步,出招如风,凌空一抓,便向袁燕飞抓了过来!
可是她这一抓,尚未抓到,上官如龙衣袖一拂,向她使了一个眼色,已然将她劝住,道:“我们专程前来,欲见武当三老,你们四人,在此拦截,莫非竟欲螳臂挡车么?”
诸葛索向众人一使眼色,四人一齐后退几步,道:“三位师尊,一向不见外客,你们来意,武林之中,无人不知,何必惺惺作态?若要动手,便请赐招!”
上官如龙哈哈大笑,道:“凭你们四人,难道还值得我出手?”
一言甫毕,只听得峰上已然传下武当三老的声音,道:“既是无名帮主来访,何不令贵客上山?”诸葛索等本来明知不敌,但是未承严命,不敢擅自作主,只得硬着头皮应付。
此时一听得武当三老,吩咐带着众人上山,方才松了一口气,一侧声,道:“众位请!”
上官如龙此来的目的,当然是为了将武当派所有人,上至武当三老,下至诸葛索的再传弟子,全都杀死。但是在未见武当三老之前,对于诸葛索等人,他倒暂时不想多费手脚!
所以“哼”地一声,带头向上窜去,一干人便跟在后面。
诸葛索等四人,走在最后,这十余人,全都是武林中的高手,行动快捷,一幌眼间,便已然来倒那个大石坪上。
只见武当三老,火神廉洁,巨神王会,矮神季三纲,已经站在石屋面前,虽然只是闲闲而立,但是却渊停岳峙,气度非凡。
上官如龙在三人前面,十余丈处站定,看了一看,心中也暗叹三人功力深厚,远在武当掌门,半边老尼之上!火神廉洁向上官如龙打量了一眼,缓缓地道:“年许以前,半边师侄,便是命丧阁下掌下的么?”上官如龙一扬首,道:“不错,年许以后,三位也势将难免!”武当三老一齐大笑,目光如电,向上官如龙身后那些人,一一望去。
那些人,正是袁晶晶以铁血令调来的高手,但是一和武当三老的眼光接触,便不免机伶伶地打了一个冷战,火神廉洁又道:“如今阁下寻到武当,再好没有,我们是如何决一胜负,尚请示下!”
上官如龙见武当三老,开门见山,一见面就请动手,心中不禁一怔。
他为人老奸巨猾,心想武当三老难道是胸有成竹?因此一笑道:“我们远来是客,如何打法,当然是随主人的心意行事!”
火神廉洁一声冷笑,道:“久闻无名帮行事,一向不讲武林信义,阁下所带人多,就一涌而上如何?”上官如龙阴恻恻地道:“既承吩咐,焉敢不从?”向身后众人一施眼色,连他自己在内,共是十二个人,已然将武当三老,围在中心。
诸葛索等一见这等情形,各自挥动软鞭,想要冲进圈子去,和三老会合,但是上官如龙一使眼色,林昭夫、林亮夫兄弟两人,以及鬼影子许见空、阎王扇公孙白,已然闪出圈子,和诸葛索等四人面对面站定。
那一面,八个人仍将武当三老围住,乃是:上官如龙、达星禅师、况月晶、袁晶晶,和莫氏四杰。
武当三老各自发出一声长笑,身形转动,三人全是以背相向,面对敌人,道:“我们三人,已然数十年未与人交手,尚祈各位,手下留情!”
莫氏四杰一等他说完,便怪叫道:“留情也是死,不留情也是死,老贼莫非还想避过此劫么?”四个人一起出声,音如驴鸣,刺耳之极。
武当三老已臻炉火纯青,莫氏四杰的话,哪里能令得他们发怒?只是冷笑道:“既然如此,四位何不先发招赐死?”
这莫氏四杰,本来只是四个脚夫,后来无意之中,得到了一本武林秘笈,居然也练成了一身武功,哪里知道武当三老的厉害?只当有上官如龙在侧,天塌下来,也有他顶着。
因此一听到武当三老出言挑战,大叫一声,道:“出手便出手!”
倏地身形展动,越众而出,四人动作一致,一闪出之后,仍是围在三人周围,沉胯坐马,手掌疾翻,一掌发了出去!
他们四人一掌发出,才听得达星禅师叫道:“四位小心!”可是武当三老也早已各发一掌,迎了上来,只听得“叭叭叭”三声,六掌相交,另有一人,却一掌击中了火神廉洁的胸口。
莫氏四杰才一出手,便有人击中了对方,心中大喜,还只当胜利在望,怎知欢喜未毕,与武当三老手掌相交的三人,只觉得手心突然一热,如为烈火所炙,而且幌眼之间,热气已由手心“劳宫穴”透进,直袭体内,这才大吃一惊,知道不妙,待要收掌时,武当三老内力既吐,怎能容对方收掌?趁势一逼,三人大叫一声,全身像是软若无骨一样,倒于就地。
而那另一个一掌击中火神廉洁胸口的那人,足用了九成功力,待到击中,方觉得对方胸口,像是极滑极硬的一块青石一样,连忙想缩手时,火神廉洁已然将另一人以掌力震出,胸口一缩,已然将那人的手掌,牢牢吸住,伸手一拍,正拍中在那人的天灵盖上,那人连声都未出,便自死去。
莫氏四杰,自从在老龙湾化名出现之后,在江湖上已颇享名声,可是片刻之间,全都尸横就地,上官如龙心中也不禁骇然!
侧头一看,公孙白一柄折扇,幻起漫天扇影,正和诸葛索一条软鞭,斗在一起,袁燕飞则与林昭夫对敌,林亮夫对高三立,均未分出高下,只有许见空对迟了翁,只见他身形乱转,似已占了上风。
上官如龙看出目前形势,不是对自己绝对有利,武当三老,自己也是初次见面,看情形功力深不可测,便向况月晶一使眼色。
况月晶会意,连忙令袁晶晶退了开去,手腕一抖,迸指如戟,掌风轰然,也已攻到,两人一个自左,一个自右,攻势极是凌厉,而上官如龙本人,反倒后退一步,像是置身事外一样。
武当三老弄不透他打的什么主意,仍是站立不动,巨神王会身子略侧,将达星禅师让给廉洁一个人去对付,而专注视上官如龙的行动。
那一面,况月晶两指如电戳至,矮神季三网身形凝立,等到况月晶手指将到,才倏地一抬手臂,食、中两指,钢钳也似,反向况月晶脉门夹到。
但况月晶那一戳,本是虚招,季三网一招甫出,她已然改招,手腕一沉,一掌横挥,改向季三纲的胸口拍到,从点到拍,变招之快,无以复加!
但是矮神季三纲是何等样人物,岂能着了她的道儿?就势也是手臂一沉,招式不变,仍是以食、中两指去夹她脉门,而且,变招之速,尚在况月晶之上,况月晶一掌未曾拍出,已然觉得对方拍挟劲风,疾袭而至,连忙身形一侧,同时朝后退出了一步。
她这一避,也可以说早在季三纲的意料之中,身形跟着一转,仍是双指夹到!
况月晶退开一步之后,一个转身,只见身前,已全是指影,全身已皆被罩住,这一惊实是非同小可,她随着上官如龙,走点苍,平天心,在少林寺中与大慈长老动手时,虽占下风,但是情形也没有如今这样凶险,百忙之中,只能身形一矮,向旁滚出时,但季三纲这双指夹人,看来极是简单,实则上却是绝顶武学,那一招,唤着“手到擒来”,早数十年,已然是武林驰名,号称“绝不虚发”!是以才有这样的名称。
况月晶身形一矮,只不过是避过了要害,季三纲人本生得矮小,只是手臂略沉,两指已然拿住了况月晶的肩头,向旁一扭,只听得“格”地一声,况月晶忍住了疼痛,硬向外滚出三四丈时,肩胛骨已然被季三纲两指之力,扭得脱了骱!
她滚出之后,季三纲却并不追赶,况月晶一跃而起,右臂向左臂一托,骨骱虽已复合,但是知疼痛异常,一条左臂,少说也有三天,不能使用!
另一旁,连星褝师双掌击出,火神廉洁也是“呼呼”两掌,迎了上去。
两人俱是身材高大,出掌如风,眼看双掌将要相交,达星禅师突然身子一侧,避开了廉洁那两掌的来势,改向廉洁肋下拍出。
可是廉洁随即双掌也向旁一移,手掌虽未相贴,但是两人强韧无比的掌力,却已然在空中相碰,只见狂飙陡生,“轰”然有声,达星只觉对方内力,深厚无比,身子幌了一幌,才得站稳。
可是达星禅师,究竟不是庸手,火神廉洁,年已近百,内力虽深,气血衰竭,虽然身形未动,但已然觉得双臂隐隐发酸!
心中暗自长叹,怕武当派难逃此劫!
达星和况月晶一起退出之后,上官如龙才突然身子向前滑出,一笑道:“武当三老,果然名不虚传,大有斤两!”
他这里一言甫毕,突然听得密如连珠的!“叮叮”之声响处,迟了翁大叫一声,滚出丈许,便自不动,浑身是血!原来鬼影子许见空,一上来就以本身绝顶轻功,和迟了翁周旋。
迟了翁武功,虽然不错,可是轻功却非所长,只得将一条软鞭,舞得风雨不透,守多攻少,这一来,便已然占了下风,而许见空一见形势对自己有利,更是四面游走,十余招之后,迟了翁鞭法略露空隙,许见空一掌,自下而上拍到,手掌已然穿进了鞭影之中!
本来,这一掌拍不中迟了翁,他自己反要吃亏,可是他在这一掌拍出之际,略一抬肘,藏在袖内的“飞蝗珠”,便已然激射而出。
许见空本身,便是一个极高极妙的五金匠,他所有的暗器,全都别出心裁,用各种机簧发射。那“飞蝗珠”上,均有极尖的小刺,兼且染有剧毒,一发便是七七四十九枚,发出之后,互相撞击,更增力量。
迟了翁未曾料到对方分明是一掌拍到,可是刹那之间,会有大蓬暗器射到,仓皇举鞭去挡,只挡得一半,另有一半,齐皆钉在他的身上,有几颗还从七窍打入,立时死于非命!
许见空洋洋得意,一声长笑,身形如烟,立即向诸葛索扑了过去。
诸葛索独战阎王扇公孙白,一扇一鞭,恰巧打成一个平手,鬼影子许见空一到,身形一矮,突然一头向诸葛索撞去!
诸葛索只觉得腰际风生,反手一鞭,如电抽到,但是许见空却志不在撞,头一低,衣领之中,突然“飕飕飕”三声,三枚钢镖,连珠飞出!
他这一撞,已然将要撞到了诸葛索的腰际,相距极近,三枚小钢镖去势又疾,诸葛索根本没有办法躲避,三枚钢镖,全都由他腰际处钉入,眼看诸葛索将步迟了翁后尘,突然又听得许见空一声大叫,原来诸葛索那一鞭,也已抽到,不偏不倚,正抽在他的颈上,这一鞭力道何等之大,许见空一声方出,鞭已丝丝陷入颈内,和诸葛索两人,同时倒地!
片刻之间,八人之中,已然死了三人,武当三老见自己这方面大落下风,各发一声长笑,三个人仍是背靠站立,但是却旋风也似,打起转来,直向公孙白冲了过去!这一着,连上官如龙也不曾料到,一个错愕之间,武当三老已然来到公孙白面前,公孙白想要举扇相迎,一股重如山岳的大力,已然当头压到,连声都未出,便自了帐,那一股大力,乃是武当三老,三人的内力所化,正是这一年多来,苦心思索,要用来对付上官如龙的,公孙白如何抵敌得住?
公孙白一死,武当三老前冲之势,并未停止,续向林亮夫冲去!
林亮夫早已看到,武功在自己之上的公孙白,一个照面间,连声都未出,便自死去,大惊失色,连忙向旁跃退,高三立看出有机可趁,一鞭挥出,结结实实地抽在他的背上。
可是这一鞭,不但没有伤了林亮夫,反倒救了林亮夫的性命。
原来林亮夫林昭夫兄弟两人,精练外功,横练金钟罩功夫,已然练到了第七重的境界,高三立一鞭虽重,但抽在他的背上,他却行若无事,反倒借着那一抽之力,狠命向前扑出,身法平空快了数倍,逃脱了武当三老,那震古烁今的一击!
武当三老未击中林亮夫,还想再赶向前去时,突然响起了惊天动地的一声大喝,只见三丈来长,尺许宽窄的一条金虹,贴地掠到!正是上官如龙,手持昆吾金刀,以极快的身法,连人带刀,疾演一招“秋风黄叶”,向武当三老的下三路削到。
武当三老见上官如龙一出手,刀势便如此惊人,见所未见,心中也不禁一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