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人龙尴尬一笑之后,白冠红又道:“不知老弟以为如何?”
胡人龙的态度,像是十分为难,道:“白宗主,这个,这个……”
白冠红面色略略一沉,“嗯”地一声,道:“怎么样?”
胡人龙想了一想,道:“本来,白宗主现已出声,在下自当退让,但是白宗主却不明白在下的心意——”
白冠红“哈哈”一笑,道:“然则,你是管定闲事了?”
胡人龙一笑道:“如今,我自然没有力量,与你对抗,但是我却不能就此答应白宗主,我不管这件事了!”
白冠红冷冷地道:“好,只要你管得了的话,只管去管好了。”
胡人龙忽然向白霞和沈英魂两人的藏身处,望了一眼,道:“我也怕管不了,尽力而为便了。”
白冠红道:“我,看在那位不肯露面的朋友面上,我放过你一次。”
胡人龙长揖下拜,道;“多谢宗主。”
他的行动,得体之极,不亢不卑,看得白冠红心中,也不禁暗暗点头。
胡人龙一揖之后,向天南双邪一招手,道:“咱们走!”
天南双邪面上似有不服之色,但是既然胡人龙招手叫走,他们却又不敢不走,慢吞吞地,向胡人龙走了过去。
白冠红一笑,道:“两位像是脚程不快,待在下送两位一程!”
天南双邪本来想生事,来试一试白冠红的功力。
所以,他们两人,一听得白冠红如此说法,立即站定身形,转过身来。
可是,他们才一转过身来之后,便不禁大吃一惊!
原来,当白冠红发话之际,离开他们两人,少说也有三四丈的距离。
但是,当他们两人立定身形之际,连张独言也已感到,白冠红已在自己的面前,他是怎么来的,两人实是莫名其妙!
要知道,天南双邪乃是武林之中,极高的高手,可是在他们想来,对于白冠红如鬼魅的身形,仍是感到难以想像!
范无垢竟可以看得到,白冠红就在自己出手可及的地方,她一惊之下,手腕翻处,五指如钩,一抓已向白冠红胸前抓出。
也就在这个时候,只听得胡人龙和白冠红两人,同时出声。
胡人龙叫道:“不可造次!”
而白冠红则“哈哈”一笑,双臂一振,一齐向前推出!
当白冠红双臂振动,向前推出之际,所涌出的掌力之强,竟将范无垢所发的那一抓,硬生生地封住!
紧接着,几乎是在不可想像的情形之下,白冠红的双手,已按在天南双邪的胸前。
胡人龙大惊失色,道:“手下留情!”
胡人龙一个“情”字才出口,只听得白冠红又是“哈哈”一笑,张独言和范无垢两人,已如同断线风筝也似,向外直跌了出去!
胡人龙身形展动,顺着两人跌出之处,向前掠去,直掠出了三四丈,两人才落下来,他们两人落地之后,都呆了一呆。
胡人龙立即看出,他们两人只不过给白冠红的掌力涌出,并未曾受伤,他连忙道:“快走!”
天南双邪经此一来,天给与他们做胆,也不敢再多停留片刻了,三人身形疾展,向前疾掠而出!
他们三人的武功本就极高,只不过在一山还有一山高的情形下,才不敌而走。
临走时他们又没有负伤,所以去势仍是极快,转眼之间,便已不见!
三人走后,只见白冠红转过身来。
沈英魂只见白冠红的目光如电,已向自己望了过来,不由得心得乱跳,只听得白冠红一声断喝,道:“出来!”
他这里一言甫毕,沈英魂只听得白霞,发出了一声怪叫,向前疾扑了出去!
沈英魂这一急实是非同小可!
在那片刻之间,她甚至急得连声都发不出来!
她只见白霞飞扑向白宗主,人还未来,便接连发出了三掌,可是,白冠红只是一伸手间,便已抓住了白霞的脉门。
沈英魂直到此际,才大声叫道:“你们要我听话,就放了她!”
白冠红抬起头来,道:“沈姑娘,莫非嫌我们招待不周,何以夤夜离去,不告而别?”
沈英魂向自霞一指,道:“少废话,你先将她放了开来再说。”
这时,白霞被白冠红抓着,星眸紧开,面色惨白,似乎还有泪水滴出,沈英魂心中更是不忍,一面说,一面向前走出了几步。
白冠红道:“这人身怀绝技,但是却假扮哑女,来本教总坛卧底,沈姑娘,这是犯江湖大忌之事,你也应该知道。”
沈英魂看出,只要白冠红略一用力的话,白霞便性命难保。
她吸了一口气,道:“她是我的好朋友,若是你杀了她,我也决不能有便宜给你们。”
白冠红一笑,道:“那么,反过来说……”
沈英魂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因为自己曾说,如果白冠红杀了白霞的话,那么她就绝不会与魔教合作。
那么也就是说,反过来说的话,如果白冠红放了白霞,那么她就应该和魔教合作了!
沈英魂这时,心中的踌躇,实是到了极点。
她不明白白霞的真正身份,但是因为白霞一连串有计划的做作,却使得她以为白霞是她结识的唯一知已,如果能够救她的话,那当真要尽一切力量去救的。
然而,眼前除了将心中的秘密说出来之外,似乎已没有第二个办法可以救白霞了!
而沈英魂心中的秘密,却又是绝不能和第二个人分享的!
沈英魂心念电转,不知如何是好,只见白霞凄然道:“英魂姐姐,他们不敢将你怎样的,你不用管我,自顾自吧!”沈英魂本来,心中的确委决不下。
可是,她一听得白霞讲出了这样的话来,心中立即想起,在魔教总坛,白霞冒着巨险救了自己的事来。
若不是那件事,她如今也不会有被白冠红抓住的可能的,自己又怎能见死不救?
她一咬牙,沉声道:“白宗主,你将她放开再说!”
白冠红道:“‘再说’两字,又是何意?”
沈英魂正待说明,自己乃是愿以心中的秘密,交换白霞的安全之际,忽然听得不远处,传来了“哈哈”一声笑。
那一下笑声,突如其来,连得白冠红,也不禁为之呆了一呆,晶晶夫人,金副宗主等人,一齐回过头去观看,只见一个年轻人迎了上去,但白冠红却轻轻地咳嗽了一声。
那几个已跨了开去的人,立即退了回来,站在原来的地方。
那年轻人向前走来的身形并不快。
但因为他现身之处,只不过在三四丈开外,所以片刻之间,也来到了近前,这时,连白霞也不能例外,向那年轻人看去。
一看之下,白霞的芳心,不禁怦然而动!
只见来的那个年轻人,只不过二十上下年纪,一身白色的长衫,光华隐隐闪动,一望便知不是普通材料制成的。
那年轻人双眉斜飞入鬓,唇红齿白,生得清俊到了极点!
白霞在乍见胡人龙之际,已经觉得胡人龙那样的男子,十分罕见,可是此际一见到那个年轻人,她芳心不禁暗暗沉醉。
那年轻人只顾背负双手,向前走来,对于眼前的那么多人,像是未曾看到一样,只听得他一面走,一面唱道:“稀奇稀奇真稀奇,蚂蚁踩死老母鸡,古怪古怪真古怪,老子要把女儿抓!”
他将那几句话,翻来覆去,唱了七八遍,人已渐渐地走远了。
那年轻人的歌词,十分清晰,人人可闻。
沈英魂本来,见那年轻人生得如此英俊,看情形,也会些武功,却贸贸然然地闯了前来。
沈英魂心地极好,也着实为他的安全耽心。
及至沈英魂听得他所唱的歌词,似乎对于最后一句,特别注重,心中不禁陡地起疑!
因为这时候,伸手抓人的,只有白冠红一人,而白冠红抓住的,则是白霞。
而那年轻人唱的什么“古怪古怪真古怪,老子要把女儿抓”,连唱了好几遍,难道……
沈英魂一想到此处,便觉得难以再想下去。
因为如果再往下想下去的话,那不可避免地要得到一个结论,白冠红和白霞,乃是父女。
沈英魂直想到此际,才注意到了白冠红和白霞两人,都是姓白。
但是她虽然注意到了这一点,要她相信白霞乃是魔教西宗宗主之女,这却也是近乎不可能的事!
她心念电转之际,只见白冠红略一挥手,金副宗主身形展动,已到了那年轻人的面前,将那年轻人的去路拦住。
而那年轻人也立即停下来。
金副宗主道:“阁下何人,如何闯入此处来的?”
那年轻人却一副爱理不理的神气,道:“我是什么人,你管不着,我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你也管不着,你为什么不问,我是作什么来到这里的?”
金副宗主听了这样的回答,心中不禁大怒,但是他仍是强按怒火,道:“你来作甚?”
那年轻人“哈哈”大笑,一面笑,一面拍手,道:“我特地赶来看戏的,好戏啊好戏!”
金副宗主面色一沉,道:“胡说!”
那年轻人道:“一点也不胡说,这出是什么戏啊,做老子的,抓住了女儿,又要杀又要打,难得还有人代女儿肉紧——”
那年轻人才一讲到此处,金副宗主面色倏地大变,并指如戟,出指如风,已向那年轻人的肩头,直戳了出去,只见那年轻人应指而倒,直挺挺地向下,倒了下去。
金副宗主“哼”地一声响,只当已经得手,抬腿向那年轻人的身子踢去。
可是,他这里腿未抬起,那年轻人突然又直挺挺地向上,弹了起来!
那一弹起的身法,实是怪到了极点!
因为一个人,直挺挺地向下倒去,还不怎么觉得,而直挺挺地又弹了起来,看来实是碍眼已极,年轻人弹起之后,手臂一伸,突然一掌,向金副宗主当胸击去。
金副宗主刚才那一点,分明已点中了那年轻人的肩头,只当年轻人的穴道,已被封住。
他却是做梦未曾料到,那年轻人竟会以这样怪异的身法,忽然又弹了起来,反倒向自己攻出了一掌,猝然之间,空有一身武功,却是来不及使用,只听“砰”地一声响,已被那年轻人当胸击中!
更糟糕的是,他本来已轻抬起腿来准备去踢那年轻人的,所以只有一腿支地,在中了一掌之后,身形猛地一退,竟站立不稳,一屁股坐倒在地!
魔教西宗的副宗主,竟在一招之间,便败在一个二十不到的年轻人手中,这实是令人难以想像的事情,如果不是亲见,即使有人说了,也不会相信的!
金副宗主一坐倒在地之后,立即一跃而起。
他恼羞成怒,面色通红,双臂飞舞,又待向那年轻人攻出。
但是他招式未发,已听得白宗主道:“金兄且慢!”
他一面说,一面手臂一振,将白霞直震了出去,恰好跌向晶晶夫人。
晶晶夫人一伸手间,便将白霞接住,握住了白霞的手臂。
沈英魂虽然听得那年轻人,又说起“父亲女儿一齐做戏,居然有人相信”等语,心中益增了两分疑惑,但是她总难以相信那会是事实,所以对白霞的安危,仍然是十分关心。
她一见白霞落到了晶晶夫人的手中,不由自主,向晶晶夫人掠去。
晶晶夫人面色一沉,喝道:“站住!”
沈英魂唯恐白霞遇害,只得站定的身形。
这时候,白冠红早已身形一幌,到了那年轻人的面前,道:“康老头可好吗?”
那年轻人道:“我爷爷还十分健朗。”
白冠红道:“我这人是十分念旧人的情面,康老头有两年,曾对我十分尊敬,你是他的后人,虽然闯入了魔教布下的禁圈,我也不来怪你,你快走吧。”
那年轻人嘻嘻一笑,道:“多谢白宗主,那么,我揭穿你们父女两人串演的秘密,你也不怪我了么?”
那年轻人的心思,显然十分灵敏。
因为这时候,他表面上是在多谢白冠红,但是实际上,却是又一次地提醒了沈英魂!
沈英魂的心中,不禁越来越是疑惑,她知道这其中,一定有一个极其重大的原因,要不然,那年轻人绝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这样说的。
同时,沈英魂也不禁暗暗代年轻人,捏了一把冷汗。
因为,如果他所说的是实话的,那么,白冠红又岂肯放过他?
沈英魂向魔教中人,一一望去,只见晶晶夫人,金副宗主等人的面色,都难看之极。
她又向白霞望去,却见白霞的面色,也极其难看,神情竟和金副宗主,晶晶夫人,差不许多!
沈英魂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她不愿意去继续深思,因为她如果深思的话,便可能会发现一个十分可怕的结果,那简直是她所不敢想像的!
当下,只听得白冠红一声冷笑,道:“你的口齿,伶俐得很啊!”
那年轻人道:“多谢白宗主称赞。”
白冠红突然又发出了两声,惊心动魄,令人心悸的冷笑来。
这时候,沈英魂只看到白冠红的背部,并看不到他面部的神情。
但是,当沈英魂听到了那两下笑声之后,她心头也不禁泛起了阵阵寒意。
那年轻人本来面上神色,一直笑嘻嘻地,像是整件事情,都十分有趣一样。
可是此际,在白冠红发出了两下冷笑声之后,他的面色,却变得苍白,眼中也现出了十分可怖的神情,不由自主,向后退了一步。
从那年轻人刚才行动看来,他显然是一个胆子十分大的人。此际,而他面上的神情,忽然如此恐怖,也不是没有原因的,因为白冠红在发出了两下冷笑之后,面色铁青,眼中杀机大盛!
白冠红的武功,何等之高,他如果起了杀机的话,什么人可以止得他住?
那年轻人的心中,自然是难免吃惊的!
白冠红接着,又冷冷地道:“口齿太伶俐了,倒也不是好事,常言道口舌招扰,不免会有些麻烦,你是康老头的后人,我和康老头是旧相识,倒要免了你这个麻烦才好!”
这时候,那年轻人的面色更是苍白到了极点!
只见他不由自主,又向后退了三步。
但是,在他退出三步之际,白冠红根本未曾起步,也未见他身形移动,却已然向前滑出了四五尺,仍然站在伸手可以抓及那年轻人之处!
沈英魂一听得白冠红如此说法,心中也是一惊,道:“白宗主,你要将他怎样?”
白冠红一声长笑,声如夜鸟,更是令人混身,皆起鸡皮疙瘩。
他的那种怪笑声,和他的飘逸的神态,显得十分不配。
一声笑毕,只听白冠红道:“我要将他的烦恼拔了去!”
他一个“去”字才出口,左手倏地一伸,已经将那年轻人当胸抓住。
那年轻人刚才和金副宗主对敌之际,身法何等之巧,但这时,却像是丝毫不会武功的人一样,被白冠红一抓就着。
白冠红左手抓住了他的胸口,右手大拇指和食指,已向他的肋部捏来,显然他要将年轻人的牙关捏开,将他的舌头,生生拔掉!
沈英魂见了这等情形,不禁捏出了一身冷汗!她根本不知道那年轻人是什么人,但是要她目击如此暴行,而默不作声,那对她的性格来说,也是万无可能之事!
她连忙道:“白宗主,且慢!”
那年轻人也是额上出汗,道:“白宗主,有话好说!”
白冠红“哼”地一声冷笑,道:“沈姑娘,你问问他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沈英魂本就为那年轻人刚才说的话,而心中充满的疑惑,这时忙问道:“是啊,你刚才唱的,说的,都是什么意思?”
那年轻人苦笑了一下,道:“那……那……嘻嘻……那没有什么意思,只是说着玩的。”
沈英魂秀眉微蹙,道:“不致于吧!”
那年轻人道:“是,不致于……噢,不,不是真的,是说着玩儿的。”
沈英魂听那年轻人,一会儿说这,一会儿又说那,简直语无伦次,心中也是莫名其妙,道:“你胡言乱语,惹恼了白宗主,大祸临头哩!”
那年轻人道:“沈姑娘,你肯向白宗主求求情,白宗主一定会答应的。”
沈英魂心中暗忖,自己又要救白霞,又要救他,不知白冠红答应不答应?
她心中正在犹豫着,已听得白冠红道:“沈姑娘可是要为他求情吗?”
沈英魂忙道:“他既已认了是胡言乱语,白宗主何妨网开一面?”
沈英魂对那年轻人,非亲非故,还是第一次见面。
但是那年轻人生得十分清俊,眉宇之间,似是稚气未泯,沈英魂却是不忍他遭了白冠红的毒手,所以才挺身而出的。
白冠红道:“沈姑娘是本教贵宾,既已出言求情,在下自然要听!”
他话一讲完,又喝道:“去吧!”
只见他手臂一振间,那年轻人被抛起了三丈来高,断线风筝一样,向外疾跌了出去,足足跌出了七八丈远近,才落下地来。
而他一落地,足尖点处,整个人像是弹了起来一样,接连三个起伏,便向前隐没不见。
白冠红道:“此人姓康,乃是昆仑南麓,不老神翁康续的后人,刚才他所使的,便是家传的‘弹性功',那种功夫,乃是武学上的一绝!”
沈英魂听得白冠红对那年轻人的来历,作了一番介绍,心中不禁呆了一呆。
在那一时之间,她实是怀疑自己刚才为那年轻人求情,是不是应该!
因为,那“不老神翁康续”的名头,她却听说过的。
其人的武功,十分怪异,即如那年轻人刚才,击倒金副宗主的那一手“弹性功”,便是除他而外,独一无二的功夫。
他在昆仑南麓居住,因为他行为不端,性好渔色,所以昆仑派中高手,屡欲将他赶走,但是因为他功力甚高,门下弟子又多,双方经过了好几场大战,都不分胜负,昆仑派也将之无可奈何。
而不老神翁四字,在武林之中,实是臭不可闻,沈英魂绝未想到,自己求情放走的,会是不老神翁的后人!
当下,她呆了片刻,道:“我知道了,那么白姑娘呢?”
白冠红道:“你不信刚才那年轻人的话吗?”
沈英魂的心中,实是难以决定!
她呆了好半晌,心中暗忖,那年轻人说话,疯疯癫癫,而且,又是不老神翁的后人,多半不会是好东西,怎可轻信。
而且,如果自己相信了他的话,而万一他是胡说的话,那岂不是误了白霞的性命,那还是宁可不相信的好,反正年轻人所说是实的话,事情也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的!
沈英魂想及“事情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之际,她心中,又不禁一阵怅然。
因为她知道,自己实在是不可能等到这一天的了。
她绝不能使自己违背父母的遗训,将心中的秘密,与任何第二人分享,那是深埋在她心底深处的秘密,可以说,世上绝没有第二人知道。
而白冠红如果真要逼她的话,她也唯有一死了之!
当下,她心想自己何妨先答应了他,放走了白霞,自己再见机行事,反正宁愿带着那秘密死去,也不能讲了出来!
她考虑了足足有小半个时辰。
而所有人全部一声不出,在等待着她的决定。
沈英魂叹了一口气,道:“好,你将白姑娘放了,我便答应你。”
白冠红一声长笑,向晶晶夫人一挥手,晶晶夫人手一松,白霞身形掠起来到了沈英魂的身前,沈英魂道:“霞妹妹,你快走吧!”
白霞只是不出声,好一会,才一个转身,向外疾掠了出去,转瞬不见。
白冠红道:“沈姑娘放心,只要你不食言,我们不会难为她的。”
沈英魂苦笑不言,白冠红道:“请姑娘再到本教总坛一行!”
沈英魂想起这几天来的遭遇,简直就像是做梦一样,到了魔教总坛,逃了出来,如今,又在魔教高手的包围之下,仍要到总坛去!
她默然无语,任由晶晶夫人,闪到了她的身旁,向前奔去。
约莫过了两个来时辰,她又到了魔教总坛,但却不是在上次的那个地方,而是在另一个,由简陋韵石屋进口的一个十分精致的庭院中。
沈英魂到了那个庭院中,陪她来的晶晶夫人,便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