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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巫山仙客

丁香儿哪里知道,这时候大幻居士的心情,沉重无比,就算她整个人都探出了岩石,大幻居士也是未必看得见她的。

大幻居士抬头向上,他只看到青蒙蒙的一片天际,接着,他又长叹了一声,道:“我们之间,可以说一点苟且之事也没有,但是……雷去恶却以为我们已有不可告人之事,他……”

矮个子插口道:“他起意害你了可是?他想害我的好朋友,那可不行!”

大幻居士缓缓地摇着头,却是一言不发,矮个子连连追问,大幻居士仍是不出声,矮个子怒道:“喂,你怎地话讲到一半,便没有了下文?”

大幻居士仍然不出声,只见他的身形,突然“嗖”的一声,向上拔了起来,这一拔起,足有两三丈高下,在一块石角之下,他足尖一蹬,身形再拔,已落到了峭壁的顶上,竟就落在丁香儿身边七八尺处!

这一下突如其来的变化,可以说是丁香儿绝对意料不到的,一时之间,她不知该如何是好,但是大幻居士却并没有发现她,只是双眼发直,向前慢慢地走去。

丁香儿略呆了一呆,又听得那矮个子的大呼小叫之声,迅速地传了上来。

丁香儿心中暗叫不好,连忙着地便滚,滚到了一块大石之后,躲了起来。

她才一躲起,只见那矮个子身形一闪,也已上了山顶,矮个子一上山顶,双足一蹬,人倏地飞了起来,五指如钩,向着大幻居士的肩头,便抓了下来。

大幻居士也不躲避,矮个子一扑扑出了一丈七八,五指紧处,已将大幻居士的肩头,抓了个实,大幻居士身子站住,缓缓转过头来,道:“你……做什么?”

矮个子厉声道:“我就是不准你讲话只讲一半!”

大幻居士的神色,极其惘然,他呆了好半晌,才喃喃地道:“那我说什么好呢。那我……那我还应该说些什么才好呢?”矮个子像是想不到夏雨石会这样子大失常态的,他呆了一呆,抓住夏雨石肩头的手,也松了开来,退后了一步,望定了夏雨石。

两人就这样怔怔地对望了好一会儿,才听得夏雨石长叹一声,道:“贝兄,我实在已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你可别逼我!”

那矮个子仍然瞪着眼,望定了夏雨石,道:“你不说也就算了,但如果你念在和我的交情,那么不论什么心事,都该向我说知,你……”

矮个子正在讲着话,可是突然之间,却扬起手来,向前陡地一指,大喝道:“什么人!”

那一声暴喝,声如霹雳,震得丁香儿的耳中,“嗡”的一声巨响,几乎整个人都要从石后跳了出来!

以丁香儿的武功而论,也未必是忍受不住那矮个子的巨喝声,但由于这一巨喝声来得实在太突然了,是以丁香儿陡地吃了一惊的。

她双手紧握着石角,探头向外望去,只见那矮个子指的,并不是自己,而是三五丈幵外处,一棵枝叶极其浓密的大树。而随着他手指的一指,树上一个人,飘然落了下来。

那人身形极高,面色惨白,样子极其骇人,丁香儿一看到这人,心中便打了一个突突。因为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孙十八!

孙十八一从树上落下,矮个子身形一晃,便已疾迎了上去,矮个子的去势,十分之快,而且气势汹汹,大声喝道:“你是谁,来做什么?”

孙十八在武林中,乃是大大有名的人物,像这样被人当面责问是谁的事,只怕他还是第一次遭遇到的事情,是以他的脸上,也大有怒意。

只听得他冷笑一声,道:“在下姓孙,却不是来找你的,你问来作甚?”

矮个子的口气,真是大得惊人,他一扬头,道:“不论你来找什么人,你只要到了巫山之中,便得向我通名报姓,道明来意!”

矮个子此言一出,不但在他面前的孙十八,陡地震动了一下,就是在他身后,躲在大石之后的丁香儿,心内也是一动!

因为丁香儿在刹那间,想起了一个人来,她记得师父曾对她讲过,天下高人甚多,有的脾气古怪,有的隐居不出,更有的自大自傲,到了不近人情的地步,他日若是到巫山,遇到有人喝问姓名,必须立即说出,巫山之中,有一位高人,唤着巫山仙客,这位高人,因为昔年一句誓言之故,终生不出巫山,但是不论任何人进入巫山,他总要人家报出姓名,一言不合,便尔动手,令得武林中人,莫不视巫山为畏途。

如今这样情形看来,眼前这个姓贝的矮个子,定然就是巫山仙客了!

丁香儿心中想着,暗叫又有好戏可看了,却见孙十八的面色,也渐渐缓了下来,满面怒容,已然不见,换上了一副十分尴尬的神色道:“噢,原来阁下就是传说中的巫山仙客吗?”

矮个子怒道:“什么叫做传说中的巫山仙客?我就是巫山仙客贝月明。”孙十八想是急于找下场势,连忙双手一拱,道:“在下孙十八,先父是……”

矮个子大声道:“我不管你父亲是谁,刚才你对我出言不逊,先向我叩三个响头,要不然,你就得接我三招,随你拣罢!”

孙十八的面色,变得十分难看,他道:“贝仙客,你未免欺人太甚了?”贝月明“呵呵”大笑,道:“我就是这样,你叩不叩头,快说。”

孙十八眼珠一转,忽然指着贝月明身后的夏雨石道:“我是有极其紧要的事,来见夏二侠的,而且,我还带了一个夏二侠极想见的人来。”

夏雨石缓缓抬起头来,道:“你带来的人是谁?”

孙十八一字一顿,道:“我带来的人,是雷去恶雷大侠的儿子雷坚!”

孙十八话才出口,夏雨石的脸色就变了。

他的脸色,变得如此之苍白,以致看来,他像是随时随地,都可以倒下去一样。

隔了好一会儿,才听得他道:“人……人在哪里?”

孙十八道:“夏二侠,雷大侠死前所托,武林中尽人皆知,如今我已将人带到,夏二侠,你当然是不会负了雷大侠所托的,是不是?”

夏雨石还没有什么反应,贝月明已厉声道:“喂,孙王八,少废话,三个响头,你叩不叩?”

孙十八恍若未闻,仍在和夏雨石讲话,道:“夏二……”

可是,他才讲出了两个字,身形不转,右袖后挥,只听得“嗤嗤”之声,不绝于耳,大蓬毒蜂针,已向巫山仙客,罩了下来!

贝月明不称孙十八,居然骂他为“孙王八”,这令得孙十八的心中,实是怒极!而且,孙十八既知道对方便是武林中人一提起来便头痛的巫山仙客,而且,也已找上了自己的麻烦,那实在是没有法子可以脱得了身的,唯一法子,便是先下手为强,是以,他那一大蓬毒蜂针,是早已扣定在手的,这时,猝不及防,一起发了出来。

毒蜂针最大的长可尺许,最小的则细若牛毛,越是小越是歹毒,若不是碍着夏二侠在场,孙十八一定选用最细小的那一种了。但这时,他射出那数十枚毒蜂针,却也不大,每一枚,只不过两寸来长而已,刹那之间,金光闪闪,“嗤嗤”之声,不绝于耳。

只听得巫山仙客贝月明怪叫一声,道:“不好了!”

这一下怪叫声,传到了丁香儿的耳中,也不禁为之一呆,心想孙十八的这一大蓬毒蜂针,来势如此之劲疾,你不躲,便是挡,什么叫“不好了”?贝月明一叫“不好了”,那蓬毒针,也已然向着他当头罩了下来。

电光石火之间,只听得贝月明又是一声怪叫,毒蜂针闪闪的金光,一齐敛去,但是却又并不是毒蜂针一齐消失,而是数十枚毒蜂针,一起钉在贝月明的身上,只露出了一个针尾,倒像是贝月明的身上,平添了不少金星一样!

这一切,本是一眨眼间的事,丁香儿张大了口,想要叫,但是却叫不出来,因为事情会出现这样的结果,那实在是太出人意料了!

不但丁香儿意料不到,连发出一大蓬毒针的孙十八,也是陡地一呆!要知道巫山仙客贝月明在武林中的名头之响亮,实是非同小可,孙十八出其不意地发出了一蓬毒蜂针之后,立时又扣了另外七枚在手,只等贝月明一闪避,或是一还手时,便立即再发出的。而且,孙十八也并不以为自己仅发一次毒蜂针,便可以射中贝月明的。可是如今,第一蓬毒蜂针发出,竟一枚也不漏,全数中了贝月明,一上来便大获全胜,胜了巫山仙客贝月明,那自然是武林扬名、威风之极的事情,是以孙十八在一呆之下,得意地大笑了起来。

孙十究竟是久经世面之人,他一面心中得意,扬声大笑,一面也想及,贝月明吃了亏,大幻居士夏雨石,是一定不肯甘休的,是以他一面笑,一面手中的七枚毒蜂针,已指向夏雨石,只等夏雨石有什么动静,便立时可以发射他。

在这样的情形下,他当然是注视着夏雨石,他只看到夏雨石斜睨了贝月明一眼,可是脸上却并没有什么吃惊的神色。

以夏雨石和贝月明两人的交情而论,那实在是绝不应该的事情!

孙十八的心中,立时一凛,暗忖莫非是自己眼花,看错了,贝月明是事实上并未中针?

他立时止住了笑声,又转头向贝月明看去,只见贝月明站着不动,数十支毒蜂针,却是一点不假,都插在他身上!

孙十八又笑了起来,道:“巫山仙客,名动天下,却原来也只是虚名!”孙十八狂笑之极地嘲笑着贝月明,贝月明没有什么反应,但是大幻居士夏雨石,却发出了两下冷笑声来,道:“孙神君,你见识也未免太小了。”

孙十八心中一凛,再定睛向贝月明看去。他心知大幻居士这样讲法,一定是有道理的,可是事实上,而且的确,几十支毒蜂针,又一起钉在贝月明的身上,又如何可以说自己见识少?

他心中不服,反唇相讥,道:“倒要请教,看看阁下的见识。”

夏雨石又是冷冷一笑,道:“何必看我,只要看他就好了。”

夏雨石说着,向贝月明指去。

孙十八心中疑惑,再向贝月明望去。

这已是贝月明中针之后,他第三次向贝月明望去了,上两次望去之际,他心中都是十分得意,可是这一次,才一望去,他便不禁心惊!

因为他一眼就看到,贝月明正在向他露齿微笑!

一个中了数十针毒蜂针之人,居然还能向他露齿微笑,那实是孙十八做梦也想不到的事,实是不能不令他如见鬼魅。

紧接着,只听得贝月明的齿缝之中,迸出了一声怪叫来,那一下怪叫声,当真可以当得上“穿金裂石”四字,令得孙十八在突然之间,身不由主,向后“腾腾腾”地连退出了三步。然而,接下来再发生的事,更令得孙十八心胆倶裂!

只见巫山仙客贝月明双臂一振,在他身上所有的毒蜂针,竟一起离体飞了起来,飞向半空之中,到了半空中,又“叮叮”连产,聚在一起,贝月明一伸手,将一大把毒蜂针一起接住,道:“姓孙的,这是你们的看家本领,我看也不算什么,还给你吧。”

这时候,孙十八只是呆若木鸡也似地站着,张口结舌,一句话也讲不出来。

他本来也足可当一流高手之称而无愧。可是这时,他却像是一个傻瓜一样。

过了半晌,才听得他结结巴巴地道:“这……这是什么功夫?”

贝月明道:“这个吗?叫着‘完璧归赵功’,不论你向我发多少暗器,我都可以完璧归赵,你看这门功夫可还使得吗?”

孙十八究竟是武功见识俱是上乘的人物,他已经看出,那一定是贝月明的内功,已到了精湛之极的地步,以致全身肌肉,其软如绵,那许多毒蜂针射了上去,看来像是射中他的身子,实际上却只不过是陷进了他其软如绵的肉中而已。

在那样的情形上,他当然是若无其事的了!

孙十八想到了这一点,更明白了自己的武功,若是想和对方相比,那是万无可能的。他不禁面如土色,汗如雨下,不由自主,发起抖来。而且贝月明的手中,仍然托着那一大把金针,道:“咦,怎么啦,这些针儿,要还给你,你不要吗?我使你的‘完璧归赵’功,这功是非还给你不可的,你不来接,我可要抛过来了。”

孙十八忙双手乱摇,道:“我来接,我来接!”

他一面说“我来接”,一面却仍然站在原地,不敢向前走去。

要知道这时,他的心中,实是为难之极!

他若是走向前去接,怎知贝月明要怎样对付他?:他已经看出,贝月明的武功远在他之上,当真是避之唯恐不远,若是走丨近了,那岂不是自讨苦吃?但是,孙十八却也知道,自己既已惹上这个大魔"头,想要就此溜走,那是万万不能的事情,这时候自己若是想走,他手中的|那一把金针,一起撒了过来,只怕自己就难以接得住了!所以,还是乖乖地听他的话,将自己的那一把毒蜂针接了过来的好。他面上颜色,青黄不定,双脚慢慢地向前挪移着,总算不再是只站在那里不动,而是在向前走去了。

贝月明则始终只是伸出一只手,似笑非笑地望着孙十八。孙十八来到了贝月明的面前,勉强笑了一下,心想总得讲几句自己表示服输的话。可是他横行江湖,自大已惯,这时要他来讲低声下气的话,实是十分难以启齿,沉吟片刻,才道:“多谢贝仙客赐还金针。”

贝月明咧嘴一笑,道:“不值一提,我是什么东西,浪得虚名而已。”贝月明的话,听来像是他自己在骂自己,但实际上,却字字是骂孙十八,令得孙十八的脸上,“刷”地红了起来,又红又白,难以接口。

贝月明一翻手,将手上所托的那一把金针,放到了孙十八的手掌之上。孙十、是全神贯注地在预防着的,他的掌心之上,内心充聚,非同小可,是以那一把金针,一落到孙十八的手掌之上,便上下不断地跳了起来。

贝月明哈哈大笑,道:“夏老二,你来看,孙十八这一手,足可在街头讨一口饭吃了。”

孙十八的脸更由红而青,他是个一等一的武林高手,但是贝月明却将他当作了跑江湖,变戏法的人,这对他来说,实是莫大的侮辱!但是他却难以发作得出来,只是发出了一连串“嘿嘿”地苦笑声。

大幻居士在这时,走了过来,向贝月明拱了拱手,道:“贝兄,你且让开一步,我有句话要和神君说,你……不便与闻?”

贝月明也不介意,笑道:“好的,你们讲的话,不愿人听见,我自然不会听,但只有我不准听,别人却可以听,未免不公允得很。”

他最后这两句话,像是在自言自语,讲得十分低,夏雨石也像是未曾在意。可是,躲在大石之后的丁香儿,一听得贝月明这样讲法,心中不禁陡地一动,心想这是什么话?难道他已知另外有人在偷听了吗?

丁香儿一想及此,心头不禁伴抨乱跳了起来。而就在她心中暗惊之际,只见巫山仙客,已经面上带着十分诡异的笑容,向她藏身的那块大石,渐渐地走了过来。丁香儿一见这等情形,几乎要失声叫了出来!然而,她看巫山仙客脸上的神情,似乎并不知道石后有人,是以她心中也存了躲得一刻是一刻的打算,并不出声。

巫山仙客来到了那块大石之前,一耸身,便坐在石上,坐定了之后,还不断挪移着身子,身子倒有一半是在石外。丁香儿就躲在石后,见到了这等情形,避也不是,不避也不是,尴尬之极。而那一边,夏雨石和孙十八两人,却已走了开来,他们在讲些什么,却也听不真切。

丁香儿等了半晌,心中暗忖,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总得先打主意离幵才好,是以她的身子,向后轻轻地缩了一下。

可是她的身子才一缩,她自己以为绝不会给人知道的,却听得贝月明就在这时,发出了“桀”的一声笑。

丁香儿乃是何等聪明之人,她接连动了两下,每一下,人家都发出了冷声来,说是凑巧,天下又怎有这样的巧事?

那分明是自己的行藏,早已为人发觉了!

行藏既已为人发觉,再躲躲闪闪有什么意思?

丁香儿一想及此,身子一挺,站了起来,拍了拍身子,绕过了大石,来到大石之处,再转过头,向贝月明望了过去。

只见贝月明面上的神色,也十分惊讶,像是想不到躲在石后的人,竟敢公然走出来和他相见一样,是以当丁香儿向他望来之际,他的神色,更倒十分尴尬。

他还未曾开口,丁香儿已向他行了一礼,道:“贝前辈,我有些事来找夏二侠,未曾先来拜见你,请你原谅。”

贝月明早已发现石后有人,他心中只当石后的人是孙十八的同伙,是以先将孙十八戏弄个够,才再想来戏弄石后躲藏的人的。却不料石后转出来的人,却是一个明眸皓齿的少女,而且,话说在他的前头,讲来不亢不卑,令得他居然无话可说!

贝月明略呆了一呆,道:“你不是和孙十八一起来的吗?你是他什么人?”

丁香儿道:“我与他一无干连。”

贝月明双眼一眨不眨地望着她,道:“那你是何人门下,讲来听听。”

丁香儿道:“家师铁颈先生康唯我。”

贝月明皱起了眉,康唯我在武林中的名头虽然响亮,但是贝月明却未曾听说过。因为贝月明足迹不出巫山,而武林中人,又明知巫山之中有这样难惹的一个人在,可以不来,自然是远远地避开。他的好友,只有夏雨石一人,而夏雨石又不是饶舌之人,不是贝月明问起,也很少提及武林中事,是以贝月明不知康唯我之名,也不是意料之外的事情。

丁香儿的心中,却大是不快,心想原来你不知我师父的名字。她转过头去,扬声叫道:“夏二侠!”

那一边,孙十八和夏二侠正在低声交谈,两人的面色,都十分沉重,丁

香儿一叫,两人一起抬起头来,孙十八的面色,首先变了一变。:夏雨石茫然向丁香儿望了一眼,道:“姑娘是叫我?”I丁香儿身形一凝,连忙向前逸去,她身形才一掠去,便听得身后的贝月 #

明“哈哈”一笑,道:“小家伙不老实,原来是勾漏门下!”

丁香儿心中不禁苦笑,暗忖自己真叫倒足了十七八代的霉,武功有了奇 介遇,但是却宛若是身上挂着招牌一样,人家一看就看得出来。毛她也不和贝月明辩驳,直来了夏雨石的面前,道:“夏二侠,孙神君是承你说,他已带来了雷大侠的儿子雷坚,是也不是?”

她这句话,听来是全然对夏雨石讲的,但是实际上,却是讲给孙十听的。

孙十八的神情,变得极其难看,他干咳了一声,道:“丁姑娘,借一;说话。”

丁香儿要的就是孙十八这一句话,她心中大喜,却仍然寒着脸,道:“何必借一步说话,有什么事,大可当着夏二侠说。”

孙十八更是尴尬之极,道:“我有几句话,不便给夏二侠听到的,是以读丁姑娘借一步说话。”

丁香儿还想再为难孙十八一下,但夏雨石却已然道:“两位有话,只管倾慢细说。”他一面讲,一面已向外,踱了开去。

一等夏雨石踱开,孙十八恶狠狠地道:“丁香儿,你可是想与我捣蛋?”丁香儿也冷冷地道:“孙十八,雷坚已在你的手中了吗?你是怎样模到他?”

孙十八迟疑了一下,道:“我是在离此不远的一个山脚下发现的,我问明了他是雷坚,我自然将他带到这里来了。”

丁香儿连声冷笑,道:“孙十八,你的武功虽然在我之上,但是如今,贝仙客和夏二侠两人都在,我也不会怕你,若是你不讲实话,我却要将一切全都说穿了,看你有什么好处!”

孙十八大是恼怒,连气息也粗了起来,但是他却不发作,只是粗声粗气地道:“你想怎样?”

丁香儿道:“我问你,在那旅店中,抢走人的可就是你吗?”

孙十八“哼”的一声,道:“人已到了我的手中了,你还多问作甚?”孙十八这样回答,那等于是已经承认了,丁香儿心中不禁大怒,她也即想到,那个后来解了自己穴道的,一定是孙二十了。

她也知道,孙十八既然来了,孙二十自然也在附近,是以她气纳丹田立时叫了起来,道:“孙二十,你好啊,我算是交着你这个朋友了!”

她的叫嚷声,绵绵不绝地向外,传了开去,紧接着,便听半山腰中,存来了一个女子娇媚的笑声,笑声迅速地传了上来,转眼之间,一个妖艳之枝的女子,手拉着一个神情委顿,面容樵悴的年轻人,已然掠上了山头,道“我妹子没有来,丁姑娘,你能和我妹子交朋友,这着实不错啊!”

丁香儿的心中,暗叫了一声糟糕,那女子自然便是孙十九了。孙十力I在武林中的声名之坏,犹在孙十八之上,而且,这时,她和被她牵着手的陈二,两人之间,神态大是异常,竟显得十分亲热,令得丁香儿的心中说不出的不舒服。

一时之间,丁香儿只是呆呆地瞪着眼,不知该讲些什么才好。而孙十九和陈二两人,才一在山头上出现,夏雨石便发出了一声惊呼,叫道:“坚侄!”

他身形疾滑向前,到了陈二的身前。可是夏二侠身形未凝,孙十九手臂一拉,将陈二拉到了她的背后,夏雨石一向前掠来,本来是想伸手碰一碰陈二的,但他手扬起来,已碰了个空。

他呆了一呆,道:“孙姑娘,他……”

孙十九不等他讲完,便笑了起来,道:“他就是你的侄儿雷坚!我想你一定是认得他了,当然,你见了他,也不会忘记他父亲临死时的嘱咐的,是不是?”

夏雨石面色苍白,点了点头,道:“自然,但是我要先和坚侄讲话。”

孙十九转过头去,向在她身后的陈二,露齿一笑,娇媚无比,连丁香儿在一旁看了,也不禁为之一颤。当然,丁香儿更看到陈二失魂落魄的样子,同时,也听得陈二低声道:“十九姊……有什么吩咐?”

丁香儿一见陈二对孙十九这等情形,更是怒火中燃,厉声喝道:“陈二,你可还认得我吗?”

陈二低下头去,连看也不敢向丁香儿看上一眼。本来,丁香儿还不想将陈二的底揭穿的,她想以此要挟孙十八,至少先将陈二救了出来再说,或者,可以和孙十九谈判,自己多少得些好处。可是当她看到陈二对孙十九这样奴颜卑膝的情形,心中怒火直冒,忍不住厉声叫了起来。陈二连望也不敢向她望一眼,这更令她怒火中燃,扬起头来,大声道:“夏二侠,你别上了他们的当,这个人绝不是雷坚,只不过是和雷坚面目酷肖的一个赌鬼,叫作陈二!”

孙十八和孙十九两人,连声叫道:“胡说!他分明是雷坚,夏二侠,你可以问他,只不过……只不过他受了很大的刺激,有很多事,记不得了!”

丁香儿气得大笑了起来,道:“陈二,你过来!”

陈二略略抬起了头,但是他并没有向前走来,而且又立即低下头去。

只听得他以极低的声音道:“我……很多谢你……救过我,但是……十九姊……她……她却对我好,我……我……我……”

他讲到这里,再也讲不下去。

丁香儿乃是何等豪爽之人,如何见得惯这等窝囊相,早已“呸”的一声,:骂道:“昏了你的头,这女魔头对你,有什么好?”

陈二低下头去,不敢做声。"

丁香儿又是气恼,又是好笑,道:“你倒说说,我曾经救过你,难道反倒|不如孙十九好吗?”陈二的脸上,忽然红了起来。丁香儿和陈二相处的时间也不算短了,可是她从来也没有看到过陈二的脸,红成这样子过,她刚才再想骂陈二几句时,陈二已嗫嚅着道:“丁姑娘,十九姊对我的好,大……大不相同,你……总之是大不相同……”

丁香“I还想骂,可是突然之间,丁香儿明白了陈二口中的”十九姊对我的好,大不相同“那是什么意思了,她一个女孩儿家,一想到这一点,脸上也不禁热辣辣地红了起来,骂道:“孙十九,你好不要脸!”

孙十九一声冷笑,道:“你别啰啰嗦嗦了,快让开,我们好向夏二侠办交涉。”

丁香儿心中气极,大声道:“陈二,你太没有出息了,你当她真是对你好吗?哼,只怕他们要的东西到手了之后,你还不如一堆烂泥,哼。”

丁香儿气犹未息顿了一顿,又道:“想不到你不但是一个赌鬼,而且是一个色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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