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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无懈可击

数年来,也曾有不少赫赫有名的邪派中人,前来生事的,但是功力之高,竟能以一指之力,将寸许厚的青石板刻穿的人,他们不要说见过,就是连听,也未曾听说过!

本来,这两个人见闻颇广,一见“天山徐不完”五字,便应该知道来的乃是鬼教教主了,然而此际,他们却惊得呆了,根本不及去想想,在什么地方曾听到过徐不完这个名字来!

天山老邪淡然一笑,道:“在下有急事前来,相烦两位,即去通报。”

那两人这才猛地惊起,道:“是!是!尊驾请在此少待。”

他们一面说,一面忙不迭向后退去。

等到两人退出之后,凌苍苍才松了一口气,失声道:“好功夫!”

敢情刚才,天山老邪露了这一手功夫,不但那两个人惊至目瞪口呆,连凌苍苍也是叹为观止,连气都忘了透,直到此际,才叫出了三个字来。

天山老邪听得凌苍苍赞他,却并无欢喜之容,反倒叹了一口气,道:“我就是功夫不高,所以才一”他讲到此处,又叹了一口气,不再言语。

凌苍苍见他的面色黯然,又不知道自己的话触起了他的什么心事,不敢多出声。

他们两人,在小花厅中等了不多久,便见那两人走了进来,体态更是恭谨,道:“雷大侠有请徐教主和凌姑娘!”

天山老邪和凌苍苍两人,一齐站了起来。

凌苍苍心想,天山老邪果然与众不同,一到雷府,雷翔风立时便见,只怕方今武林之中,能得雷翔风这一待遇的人,已屈指可数。

那两个人话一说完,便转过身去,道:“两位请跟我们来。”

他们一面说,一面便大踏步地向前走去。

天山老邪低声道:“凌姑娘,你别离开我的身边。”

凌苍苍也知道此去和雷翔风交涉,事情大是不易成功,弄得不好,还可能动起手来,造成极大的武林变故!

是以,她一听得天山老邪这样吩咐自己,便十分正经地点了点头。

他们两人跟在那两人的后面,出了小花厅,经过了一扇月洞门,向一条长廊走去。他们才一踏人长廊,便听得前面传来了一阵洪亮之极的笑声!

那阵笑声之嘹亮刚猛,实是无可比拟,笑声未毕,又听得一个淸越如鹤鸣九臬,绵绵不绝,不知可以传出多远的声音道:“不知徐教主光临,有失远迎,望乞恕罪!”那声音自远而近,迅速地传了过来。

天山老邪一听得声音自远而近地传了过来,一拉凌苍苍,身形疾闪,向前迎了上去,只见一条高大的人影,自前掠来,到了长廊的当中,双方已将相遇。

天山老邪陡地站住了身子,自前面掠来的那人,也倏地站住。

天山老邪刚才,听到了那一阵笑声,和那几句话,心中便已暗暗喝采,心想难怪雷翔风的名头,在武林之中,响亮到这一地步,人还未见,这声势便已属天下罕闻了。

及至他和雷翔风两人,都收住了势子,定睛向前看去,他不禁又在心中叫了一声“好”!

只见在他的面前,站着一个三十左右的年轻人,身形高大,貌相在英俊之中,透着威武,一副刚猛豪侠的气概,当真是好一表人才!

再加上他双目之中,神光炯炯,一望而知,是内外功俱有极高造诣的高手,一见便叫人心存好感!

雷翔风一站定,先开口道:“这位定是徐教主了,久闻教主是异派之中,数一数二高手,武功另辟溪径,超于正邪各派之外,如今一见,果不虚传!”雷翔风一面说,一面便伸出了手来。

天山老邪忙道:“雷大侠名如雷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他一面说,一面也伸出了手去。

两人的手,迅即握在一起。

天山老邪只当雷翔风伸出手来,并不完全是为了客套,当然还会有较量内力的意味在内,所以他一上来,内力便疾吐而出!

他这里内力才一吐出,便立即发觉雷翔风的手中,竟一点力道也没有!天山老邪的心中,猛地一怔,他立即知道自己是料错了,雷翔风根本没有打算和自己较量内力,自己却抢先发出了内力,那实是太小家子气了!

天山老邪一想及此,面上不禁一红,幸而他内力早已到了收发自如的境地,一觉出不对,随意念之所至,立即将内力收了回来。

雷翔风却像是根本不知道天山老邪刚才曾发出了内力一样,只是将天山老邪的手,紧紧一握,便松了开来,显得十分热情,道:“徐教主来得正好,在下正和几位高人在谈论天下武功,得徐教主此来,在下更可以茅塞顿开了!”

天山老邪见雷翔风这一番话,讲来十分真挚,而且,他刚才一上来和自己握手,竟然未曾用力,由此可知,此人胸怀十分坦荡,自己在这一点上和他比较,那是相差太远了!

他心中暗感惭愧,道:“雷大侠,在下此来,身有要务,其他朋友,不想见了!”

雷翔风笑道:“刚才那几位朋友一听说徐教主驾到,也都想瞻仰徐教主风采,徐教主若不肯去,岂不令在下为难么?”

天山老邪听得雷翔风讲得如此之恳切,便道:“雷大侠说得太客气了,但在下此来,实是有要事奉商,不便多阻时间。”

雷翔风却不再坚持,道:“如此,则那几位高人,一定要失望了,但徐教主以后若肯常至敝宅,在下此际,便不强教主大发高论。”

雷翔风这几句话,讲得十分风趣,天山老邪听了,也不禁笑了起来。

凌苍苍一见雷翔风便鼓足了气,一声不出,此际仍是绷紧了俏脸,雷翔风在天山老邪一笑之后,又道:“凌姑娘这样鼓气,莫非仍是为了在下么?”凌苍苍“哼”地一声,并不回答。

雷翔风“哈哈”一笑,道:“凌姑娘,你不设身处地想一想,若是有人乔装改扮,混入了你们素心门中,你便如何?”

凌苍苍一听,一肚子的气虽然未消,但一时之间,却也讲不出话来。天山老邪道:“在下此来,就是为了凌姑娘之事。”

雷翔风两道剑眉,略略一动,道:“请至前面小花厅说话。”

天山老邪道:“好,雷大侠请先行。”

他叫雷翔风先行,一则是为了客气,二则,他仍是不能不防雷翔风在身后暗算,因为雷翔风为人,究竟是善是恶,他还弄不明白。

雷翔风却并不多客套,立即大踏步地向前走去,不一会儿,三人便回到了那小花厅中,分宾主坐下。

雷翔风道:“徐教主,凌姑娘来找我,不知可仍是为了青城叛徒蔡天涯之事?”

天山老邪尽管心中对雷翔风十分佩服,但是他此来,是受了三星湖主人蔡夫人所托的,一到了正经关头,他却是毫不怠慢。

当下,他沉声道:“正是,雷大侠定然知道蔡天涯下落的,尚请告知。”雷翔风道:“这‘定然知道’四字,不知从何说起?”

凌苍苍大声道:“他和你同舟共下之后,便没有信息了。你如何不知他的下落?”

雷翔风道:“凌姑娘,是你亲见他与我同舟共下来着?不曾见他之后又独自回去了?”

凌苍苍一听,不禁一怔。

当日,她只见蔡天涯和雷翔风一起走出黄鹤楼,穿过闹市同舟顺江而下,的确未曾料到蔡天涯“独自回去”之事!

凌苍苍想到,蔡天涯送信来,那自然是蔡天涯和雷翔风同舟顺江而下:但是觉察了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所以才命那船民来送信的,但那只不过寿她的揣测,这时雷翔风一问,她却难以答得上来。

雷翔风见凌苍苍不出声,叹了一口气,道:“凌姑娘,你年纪还轻,容渥误信人言,你来与我为难,我也不来怪你,但是你自己总要想明白才好!”这几句话一说,凌苍苍的心中,还在疑惑不定,但是天山老邪却已感菊雷翔风已经面面俱到,自己再要和他作对,那简直是胡缠了!

需知道雷翔风绝不发恶,只是客客气气,所讲的话,又句句有理,只向了凌苍苍一句话,凌苍苍便已张口结舌,难以答得上来,在那样的情形下,再恶的人,也是发不出恶来的,何况天山老邪虽然是异派中人,但却是极肩身份的高手!

当下,凌苍苍还未开口,天山老邪已经叫道:“凌姑娘!”

天山老邪只是叫了一声,并没有说其他的话。

然而凌苍苍乃是何等聪明之人,她一听得天山老邪在这样的情形之下自己,那便是叫自己不便再出声,离开此处之意。

凌苍苍虽然被雷翔风一句话,问得为之语塞,但是要她就此离去,她南也绝是不肯的!

是以她一听,便连忙道:“慢,我还有话要请问雷大侠的。”

凌苍苍一面说,一面紧盯着雷翔风。

雷翔风的面上,却是一副坦然的神气。

凌苍苍道:“那么,蔡天涯是怎么和你分手的?”

雷翔风淡然一笑,道:“整个事情的经过,我不妨向凌姑娘详说一遍。”凌苍苍道:“那自然最好,但只盼阁下讲实话!”

天山老邪已觉得凌苍苍这句话讲得过了分,忍不住出声道:“凌姑娘!”雷翔风却是一笑,道:“徐教主不必介意,凌姑娘是心直口快之人,我驾不会见怪。凌姑娘,我问心无愧,据实言讲,信不信可在你了。”

凌苍苍道:“好,你说!”

雷翔风道:“本来,我并不识蔡天涯其人,那天,在黄鹤楼头,忽然有-个戴着人皮面具的人,来到了我的身边,向我俯耳低语,说他就是青城派之通令天下追缉的蔡天涯!”

“我也只不过隐隐听说过青城派有这样一个叛徒之事,却不知道他何以另找我。蔡天涯向我说,他是被青城派冤枉的!要将其中经过,向我详细说个明白。”

“我想,能够帮人弄清楚被冤枉的事,未始不好,因之我就和他一齐出了黄鹤楼,我本来要回府的了,便邀他和我同舟共下。他也答应了我,然而,我们才走到江边,上了一艘小船,向江心划去,小船划出了半里许,刚到我大船附近之际,他却突然说他要回黄鹤楼去看一个人!”

雷翔风讲到这里,凌苍苍便吃了一惊,道:“回黄鹤楼看人?他可说要去看什么人?”

雷翔风摇了摇头,道:“没有,我也不知他突如其来是为了什么,他坐着那小船回去,消失在大江之中,我在大船上,等了他约有半个时辰,未见他回来,也就不再等下去了,若不是昨日凌姑娘你提起此人,我早已将他忘记了!”

雷翔风讲完,凌苍苍不禁呆了半晌!

这时,她心中真后悔,当日雷翔风和蔡天涯两人,走出黄鹤楼时,她便应紧紧地跟在后面!

当日,她只是坐在黄鹤楼头。

的确,雷翔风所讲的,和她当日看到的所吻合。她看到雷翔风和蔡天涯,齐上了一艘小船,向前划去,直到看不见为止。

那小船当然只是划到大船为止的,以后的情形,凌苍苍并未曾看到,她也没有法子知道雷翔风所讲的,究竟是否实话!

她呆了半晌,雷翔风又问道:“凌姑娘还有什么要问的么?”

凌苍苍苦笑一下,她知道自己此行,又是一无结果了,她叹了一声,道:“蔡天涯可有向你说,他是蒙了什么冤枉?”

雷翔风道:“没有,一路之上,我也曾向他追问,但是他却只说说来话长,等到了大船之上,再与我详细言说而已。”

凌苍苍忙道:“他既然如此说,何以到了大船边上,又自变卦?”

雷翔风“哈哈”一笑,目视天山老邪,道:“徐教主,凌姑娘这句话,该去问蔡天涯才对,是不是?”

凌苍苍一听得雷翔风这样讥讽自己,心中不禁大怒,霍地站了起来,说道:“你说什么风凉话?”

雷翔风“哈哈”一笑,道:“我话已说完了!”

天山老邪连忙站了起来,道:“多多骚扰,就此告辞。”

凌苍苍虽知再下去,除了无理取闹之外,要和雷翔风讲理,自己是绝讲不过的了!但是,她却仍然不肯就此离去。

她一听得天山老邪这样说法’忙道:“徐教主一”然而,她只叫了一声,天山老邪早已一伸手,将她的手臂握住,身形疾晃,向外飘去。

天山老邪带着凌苍苍,向外供去的势子极快。

然而,雷翔风却始终跟在他的身后!

天山老邪所有的功夫之中,他自己最得意的,便是那一身特异的轻功。他这一身轻功,虽说不上天下独步,也是屈指可数。

这时,他虽然带着凌苍苍,但因为是向前掠出之势,所以绝不费力,他真气连提,便是有心要将雷翔风抛在身后,显一显自己的轻功!

然而,转瞬之间,已到了大门口,雷翔风却仍然在他的身后!

由此可见,雷翔风的轻功,绝不在他之下,天山老邪心中,也不禁大是佩服!

一到了门口,他便站定了身子,道:“不消送了。”

雷翔风道:“礼不可废。”

天山老邪也不再说什么,任由雷翔风送出了小半里,才互说了几句客气话分了手。天山老邪和雷翔风分手之后,望着渐渐远去的雷翔风的背影,叹了一口气,道:“此人年纪还如此之轻,武功已如此之高,而为人又这样豪侠,将来他可能成为普天之下,正邪各派武林的盟主!”

凌苍苍猝而问道:“徐教主,你说他是好人?”

天山老邪道:“我若不在三星湖中,必然与他成为刎颈之交。”

凌苍苍呆了一呆,道:“徐教主,你可知道华秋的事么?”

天山老邪一怔,道:“谁是华秋?”

凌苍苍道:“我说给你听。”

她将华秋的事,向天山老邪说了一遍。

然后,她才问道:“徐教主,你认为华秋的话可信么?他是一个疯子么?还是雷翔风真是一个卑污之极的伪君子?”

天山老邪听了,也不禁呆了半晌。

他苦笑了一下,道:“这我倒难以回答了!”

两人才讲到这里,只见前面有两个人疾驰而至,眨眼之间,便到了近前,原来是翼神君耿亲和黑衣神君两人,两人一到,道:“蔡夫人命我们前来接应,后面还有人来!”

天山老邪一挥手,道:“没有事,两位请回吧,叫后面来的人,也不必再来了

黑衣神君和翼神君耿飙两人,像是对天山老邪十分恭敬,答应了一声,一个转身,便如飞掠了回去。

凌苍苍见两人去后,才道:“所以我说,蔡天涯的下落,他可能是知道的,他刚才对我们说的,也可能全是一片鬼话!”

天山老邪一面向前走去,一面低着头想着。

不一会,他才抬起头来,道:“我想不会的。”

凌苍苍道:“何以见得?”

天山老邪一摊手,道:“你想想,他隐瞒蔡天涯的下落,不讲给你听,那是为了什么?”

凌苍苍听了,不禁无以为答。

天山老邪又道:“他武功高,人缘好,在武林中声名之响,如日之中天,地位之高,已是万人钦仰,他能在一个被本派通缉的叛徒身上,得到一些什么?他何必要隐瞒蔡天涯的下落?”

凌苍苍听了,心中大不以为然。

但是她也只不过心中自然而然地大生反感而已,要她想出一句话来驳天山老邪的话,她却是难以做得到,因为天山老邪所讲的,句句是实!

天山老邪又道:“就箅他将蔡天涯捉住,交给了青城派,这也是极其光明正大之事,武林中人只有称赞他神通广大,人家做不到的事,他做到了,于他声名,更是有益,他又何必隐瞒?”

凌苍苍长叹了一声,道:“徐教主,要讲道理,我讲不过你,但是我却相信雷翔风的真正为人,和他表面恰好相反,因为我相信华秋的话,相信……蔡天涯所指的奸人就是他!”

天山老邪摇了摇头,也叹了一口气。

他叹这口气,分明是在叹息凌苍苍的固执和不通人情!

凌苍苍明知此际,自己和天山老邪,已经话不投机,再多讲也没有用,因此她便不再言语,只是向前奔去,到了傍晚,又回到了三星湖边。

而当他们两人,回到了那湖洲之际,已是天色浓黑时分了,只见岸边上,那两个青衣小婢掌着灯,迎了上来,道:“夫人在厅中相候,请两位快去!”天山老邪忙道:“知道了!”

他话一出口,便又带着凌苍苍,向前疾掠而出,将那两个青衣小婢,远远地抛在身后。不一会儿,便进了大宅,曲曲折折,来到了一座小花厅前,停了下来。

他才一停下,便听得珠帘之内,传来了蔡夫人那略带幽伤,十分动听的声音,道:“徐先生请进来。”

天山老邪一掀珠帘,走了进去。

凌苍苍跟在后面,只见蔡夫人正手托香腮,坐在椅上,见了他们两人,才直了直身子,道:“事情已办妥了么?小妹子,你见到蔡天涯了不曾?”

凌苍苍脸一鼓,道:“不曾!”

蔡夫人奇道:“却是何故?”

天山老邪忙道:“蔡夫人,请听我详细说来!”

他将如何和雷翔风见面,两人握手,雷翔风绝不用力等等,每一个详细的细节,都向蔡夫人讲了一遍,凌苍苍对天山老邪的记性之好,佩服之极!蔡夫人听完,道:“小妹子,如此看来,雷翔风确是不知蔡天涯的下落了!”凌苍苍忙道:“不!”

蔡夫人叹了一口气,道:“小妹子,照这样的情形来看,若是说雷翔风知道蔡天涯的下落,那是没有可能之事,我们还是另外设法去找寻他的下落吧!”

凌苍苍低下头去,一言不发。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道:“姐姐,你另外设法去找蔡天涯的下落好了,我还是要在雷翔风的身上打主意。”

天山老邪一听,立即现出了不以为然的神色来,但是他未曾开口。

蔡夫人叹了一口气,道:“小妹子,想不到你性格如此倔犟固执,犹在我之上!”

凌苍苍和天山老邪雷府之行,一无结果,她心中正自烦闷之极,再一听得蔡夫人这样说自己,只感到一阵极度的委屈,道:“姐姐,你是天上神仙似的人物,我……哪一点比得上你……”

蔡夫人微微一笑,道:“小妹子,你生气了么?”

凌苍苍道:“我不生气,我本来就是生成的这一副固执脾气,要不然,蔡天涯和我……只不过数面之缘,我为什么要去找他?”

蔡夫人望着凌苍苍,笑道:“小妹子,这可是你违心之言了,你既然叫我―声姐姐,难道你的心事还要瞒着我么?”

凌苍苍一听,面上不禁一红!

她想起自己因为见不到蔡天涯,心中老是有一种空空洞洞的感觉,坐立不安,老像是短少了些什么一样,所以这时更是无话可说!

蔡夫人笑着,在凌苍苍的肩头之上,轻轻地拍了两下,道:“小妹子,你何以一口咬定,蔡天涯的下落只有雷翔风知道?”

凌苍苍道:“他是和雷翔风一起离开黄鹤楼的!”

蔡夫人道:“那么,如雷翔风所说,蔡天涯到了大船之旁,突然要回来,这也是极有可能的事!”

凌苍苍叹了一口气,道:“姐姐,你不明白,我知道蔡天涯是什么话都对我说的,如果他是落在第二个‘奸人’的手中,那么他在字条中为什么不说明?”

蔡夫人和天山老邪两人,互望了一眼,都是一声不出。

凌苍苍又道:“在黄鹤楼头,我和他只不过互望了一眼,他就知道我一定在等他,而我也知道他一定会回来的,他字条写得这样简单,自然是知道我一定可以毫无疑问地明白他的意思之故!”

凌苍苍讲到这里,面色已因为激动,而变得十分苍白。

蔡夫人低着头,想了片刻,道:“徐先生,你说如何?”

天山老邪道:“照凌姑娘这样说法,蔡天涯的下落,确是只有雷翔风一人知道’但是一”他讲到这里,停了下来。

蔡夫人道:“徐先生请说。”

天山老邪续道:“但恕我愚陋,我实是想不出,以雷翔风今日在武林中的地位、声望,和他本身的武功之高,他要将蔡天涯隐藏起来,是为了什么?”蔡夫人蛾眉轩动,道:“会不会他是要帮助蔡天涯,所以才将蔡天涯的下落,秘而不宣?”

凌苍苍忙道:“自然不会,蔡天涯又不是傻子,如果雷翔风想帮助他,他如何会称他‘奸人’呢?”

蔡夫人的面色,渐趋严肃,道:“那么,蔡天涯的身上,一定还有着十分重要的事,所以连雷翔风这样的人物,也觉得他大有价值,才将他一”凌苍苍听到这里,面上变色,道:“他……将他害了么?”

蔡夫人叹了一口气,道:“雷翔风这人,善恶难分,因之蔡天涯是否遇害,也难说得很,唉,我真恨身不能出三星湖去,与他见上一面,弄淸楚这件事!”

凌苍苍一听蔡夫人竟有亲自出马之意,心中不禁大喜过望。

她忙道:“姐姐,你为什么不能出三星湖去,你武功如此之高,又有徐教主等一干高手,难道还有什么人能与你为难不成?”

蔡夫人一听,面色变得十分苍白,她转过头去,不再言语。

凌苍苍见了这等情形,正在不知所措间,天山老邪轻轻碰了碰她,令她不要再说下去。

凌苍苍本是十分聪明的姑娘,她自然可以料到,蔡夫人的心中,一定有着难言的苦衷!

然而,她却没有法子想得出,武功之高,手下高手之多如蔡夫人,心中还会有什么隐忧,令得她困在三星湖中,不能越雷池一步!

当下,三人都静了下来。

隔了好一会,才听得蔡夫人幽幽地道:“徐先生,这件事又要相烦你。”天山老邪忙道:“在下自当尽力,但不知蔡夫人有何差遣。

蔡夫人以手托聪,缓缓地道:“首先,你要将雷翔风当做极坏的坏人,那么你便能在许多小事情上,看出可疑的地方来了。”

天山老邪道:“是!”

他对蔡夫人的态度,始终极其恭谨。

蔡夫人又道:“你们两人,已经明去过一次了,这次去雷府找雷翔风,一定仍是毫无结果。反正雷府之中,只要是武林中人,谁都可以去住上几日,不知徐先生肯乔装一番么?”

天山老邪道:“既是蔡夫人的吩咐,在下自当从命,焉敢有二意?”

蔡夫人突然又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来。

看她的情形,像是要将自己的手,加在天山老邪的手背之上的,然而,她手只伸到了一半,却又突然缩了回去。

而她的手虽然未曾按到天山老邪的手背之上,天山老邪却已全身一震,面上现出了十分喜悦,近乎痴狂的神色来。

凌苍苍在一边,将他们两人的这等情形,看在眼中,心中不禁暗暗叫奇!因为看蔡夫人和天山老邪的情形,竟像是一对初生恋情的少年男女一样!但事实上,他们两人,一个已是五十出头,名满天下的鬼教教主,一个看来,虽然还三十不到,但实际上的年龄,也可能很大了。

他们两人之中,又究竟是有着什么曲折,什么关系呢?

凌苍苍只觉得脑中一片混乱!

蔡夫人已在这时道:“那么,徐先生,你再带着苍苍,改扮为师徒两人,投入雷府,以察动静,三日之后,不论有没有结果,便回三星湖来。”

天山老邪站了起来,道:“是。”

蔡夫人也盈盈起立,到了凌苍苍的面前,道:“小妹子,在这三天之中,你一行一动,都要听徐先生的话,你可做得到这一点么?”

凌苍苍想了片刻,道:“做得到。”

蔡夫人沉声道:“小妹子,你要真做得到才好!需知道,雷翔风如果真的是仁侠之人,那自然没有什么,而他如果是一个大奸大恶之人的话,你们在雷府之中,却是险极,一个不当心,做姐姐的便再也没有人来陪伴了!”蔡夫人在讲到最后一句话时’眼中莹然欲泪!

凌苍苍听出,她这最后一句话,似乎不单是对自己一个人而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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