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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雁荡赌命

“嗒嗒!嗒嗒!”

一阵马蹄声中,十几骑骏马,速度陡地加快,就这么驼着它们的主人,朝着杏花山下,急驰而去。

这几天杏花山下,可热闹了,差不多整个武林中的知名之士,全部像着了魔似的,从四方八面,赶了过来。

不但所有的客栈,都已经挤得满满的,就是一般民家,稍为有一点空房子可以存身的,也都让人给占用了,而且那些武林豪客,都是像过江的鲫鱼一般,一批紧接一批地从各地蜂涌而至。

十天以前,这座小得难以容身的峰顶,突然飘起一只硕大无比的风筝。这只风筝之大,即令远隔十里,看起来还有桌面大小,假如平置在地面上,怕不要盖住好几亩地去。像这么大的风筝,别说大家没有见过,就是听也恐怕还是第一遭儿听到呢。

这只风筝飘浮的地点,是高耸入云,只的几步路宽的欲望峰顶呢?不要说将它放到空中去,就是把它怎么搬到到峰顶上去的,也已经叫人想不透了。

这一来,自然很快就轰动了整个杏花山区,变成了一件一传十、十传百的大新闻。

单是这一码子事,并不足以震惊整个武林,最引起大家注意的,是那风筝的两翼之上,还用鲜红的颜色,写得有好几行大字,内容是:“天神地圣,枉得虚名,如不服气,中秋现形,月圆雁荡,湖畔论艺,管叫二绝,消声匿迹,‘疯狂山人’订”。

好狂的口气,如此一来,平静已久的江湖,不啻让人给投上了一颗巨大无比的石块,消息登时不胫而走,不到几天功夫,立即震动了整个武林。

要知道“天神地圣”,号称“天下二绝”,名震武林,几近一个甲子,这两位人物,在当时不但技盖群豪,而且艺业之高,据说已经达到了神化的境界,除了传闻中的“鱼际三探”与“大漠四客”,因为从来没有现过身,大家无人能知深浅以外,其他所有黑白两道,业已成名的顶尖高手,根本就没有一个,自信能够接得下他们五十招的。

除了这一方面以外,就是他们的行踪,也宛如天外神龙,见首而不见尾,真正能够见到他们一面的,简直就找不出几个来,因而更使得他们在大家的心目中,成了传奇人物。

尤其是最近十年之中,两人突然一齐离奇失踪,再也没有露过一次面,更使得整个武林,对他们失踪的原因,引起了许多猜测。

有的说是他们自动归隐,不愿再问江湖是非,有的说他们彼此谁也不服气,正在各自闭关苦修绝学,准备再作一次比赛,更有的人说他们业已参悟大道,双双羽化飞升,根本就脱离了人世……

猜测之多,真是众说纷去,莫衷一是,究竟谁对谁错,始终无法证实,因此,无形之中,又增加了一份神秘。

如今,在他们失踪十年之后,突然传出有人向他们公开挑战的消息,试想,大家又焉能不像着了魔似的,一股劲儿地朝着约会的地点,蜂涌而至呢?

老实说,单是因此机缘,能够瞻仰到这两位前辈高人的丰采,揭开他们失踪十年之迷,就已经够刺激的了,更何况还有那一位迷样的挑战者,采用了这么别出一格的古怪挑战方式呢?

虽然约会的地点,是在杏花山的主峰,杏花湖湖畔,但人家都希望在约期前,能够将这位迷样的挑战者,给找了出来,因此,欲望峰下的小镇,也就感到人满为患了。

可是,当他们攀上欲望峰顶以后,结果却失望得很,除了看到风筝的绳子,被固定在一块大岩石上,使它不致被风刮跑以外,半点蛛丝马迹,也没有发现,因此,大家只好等到中秋月夜,再赶到杏花湖湖畔,去解开这一个迷团了。

转瞬间,中秋已届,各地赶来的武林豪客,彼此心照不宜,又不约而同地朝龙湫上源的杏花湖湖畔,匆匆地赶了过去。

湖畔,有一块面积不算太小的草地,除了疏疏落落凸出几块奇形怪状的山岩以外,地势大部份都很平整,而且细草如茵,令人有种清新的感觉。至于其他的地方,不是参天古木密集的森林,就是犬齿交错的岩石,如果比武论技,大概除了这片草地以外,再也找不到更适当的地点,因此,众豪上山以后,自然而然地全都朝着这儿集中。

不过,大家却不敢挤到那块草地上去,只敢躲在附近森林或山岩的暗影里,再小心翼翼地向着那块草地的中间,偷偷加以注视。因为大家心里有数,约斗的双方,没有一个好惹的主儿,如果露出形迹,一不小心,犯了他们的忌讳,那么麻烦可就大了。

众豪因慕二绝之名,差不多天没黑就赶了过来,等到他们大家将身形藏好,玉兔方始从东方逐渐往上爬升。

真所谓月到中秋分外明,皓月一出,立即把大地照耀得宛如白画,尤其是湖畔那一块草地,因为湖水无波,平静似镜,将那银色的月辉,再度反射出来,使得流光四散,更显得比别的地方明亮。景色之美,实在令人沉醉,如果与一二良友,在这儿并肩赏月,那情调该不知多么富有诗意呢?可惜这地方竟被那自称“疯狂山人”的神秘人物,选定作为与“二绝”论技比武之地,不多久就要在这上面动刀动枪的,湖山有知,不知当作何等感慨。

不知是约战的双方,不愿破环这块草地的景色,抑或是大家弄错了地方,当时间一分一秒地溜了过去,月儿几乎爬到了中天,所谓“疯狂山人”,“天下二绝”,还没有半点现身的消息。

等待是一件最使人感到痛苦的事,隐伏在草地四周的众豪,不禁全部有点焦燥不安起来,甚至有的已经在肚子里骂将开来。

可是,骂尽管骂,却没有一个人敢骂出来,而且,也没有一个人想走。大家的眼光,还是那么紧张地瞪着草地的中间,没有眨一下眼睛,因为他们实在是太重视这场比武啦!万一双方恰在此时出现,自己已经离开,岂不太冤了吗?不过这样一来,在大家的感觉上,雁荡峰顶,似乎更加静了,并且静得简直有点令人窒息。

终于没让大家白等,在月正当中之时,场中已经有了动静,大家睁着几乎疲倦得要闭上的眼睛,倏地一花,仿佛瞥见一丝微弱的火星,在那湖畔草地之上,闪了一闪。

大家还没有来得及仔细去看是怎么回事,火星已经一闪而没,紧接着只听得“嘘——”的一声,一道烟火,突然从火星闪耀的草地上面,冲霄直起,朝着明月高悬的苍空,急射而上。

不约而同地将头抬起来,先看清楚半空里的烟火,是玩的什么花样再讲,只是那五彩缤纷的烟花大字,龙飞凤舞地写着:“月至中天,再不现身,‘天下二绝’,请自除名!”

好狂的口气,大家看清楚几行大字的内容以后,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同时恍然地在心叫了一声,忖道:“啊——原来是挑战的主儿到了!”

随即心头大凛,无比震骇也继续想道:“好家伙,怪不得他敢向二绝叫阵,以他施放烟火的这份神秘看来,还具不简单呢?这下大概就要有热闹看了,二绝如果还不露面,岂不是承认栽了吗!”

果然,大家没有料错,当那几行烟火大字,快要消散的时候,两声龙吟似的长啸,已经在大家头顶的林梢之上,响了起来。

好快,啸声方一入耳,大家还没有弄清楚在甚么方位,就只感到眼睛一花,仿佛有那么两道淡烟似的虹影,在半空里晃了一晃,本来抬着头往上仰看的姿态,还没有来得及低下,业已多出两个人来。

这可真叫大冢开了眼界,轻功能够练到这种程度,不但没听说过,简直连想也不敢去想。

当然,大家心里有数,这突然出现的两个人,一定就是他们仰慕已久,却缘悭一面,极少有人见过的神奇人物“天下二绝”了。

于是,大家的心情,马上变得兴奋万分,大家紧张得几乎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尽可能地将眼睛瞪大,迫不及待地朝着他们的身上,盯了过去。

仔细一看之下,大家似乎有点不敢相信起来,脸上不禁全都露出狐疑的神色想道:“咦——他们会是二绝吗?南儒北道,威震武林的时间,少说也有五六十年,论理应该有一百多岁了,怎的会这般年轻呢?难道世界上真有驻颜不老的人吗?”

可真让他们给想对了,现身草地的两人,确是名震武林的二绝,他们不但已经有了驻颜不老的修为,如果假以时日,说不定还可练到返老还童的境界呢?

大家的疑心,很快就消失了,因为两人中间,那位身着道装,可能是地圣的中年全真,当身形一定之后,立即两眼一睁,精光像电炬似地朝着刚才烟火升起的地点,猛然射了过去,同时发出一阵豪气万丈的长笑说道:“哈哈哈哈!想不到我们只休息了十年,武林里面,就出了了不起的人物,竟敢向我们两个老不死的挑战起来,不错,不错,现在我们已经到了,好朋友也该出来露面了吧!”

隐伏中的群豪,闻言之下,赶紧停住思索,慌不迭地随着二绝的眼光,一齐朝那道烟火升起的地方,盯了过去,希望能够看清楚这位大胆的神秘人物,究意是怎么个现身法。

岂知,当地圣的话音一落,大家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到烟火升起的地方时,却出人意外地,在草地的四周,同时传来一声朗爽无比的大笑说:“二绝名下无虚,鄙人不是早已到了吗?”

群豪闻声之下,不禁感到茫然失措,四方八面都是声音,这叫他们该向那个地方去找人才好呢?

二绝在此情形之下,也不禁将眉头一皱,彼比凛然地互相对视了一眼,深知今天晚上,确实遇上了他们有生以来的劲敌。

不过,他们却比隐伏在四周的群豪,镇定得多,并没有茫然四顾地去乱找,在对视一眼后,那位已经发话的中年全真,立即又朗声说道:“朋友,你究竟在弄甚么玄虚,既然已经到了,就该正大光明地现身出来,何必躲躲藏藏的呢?难道就凭这一手六合传音,能把我们两个老不死的,给吓了回去不成。”

话音一顿,在他身后不远,立即响起一声轻笑,同时听到一种带调侃的声音说道:“两位太客气了,谁说我没有露面,可是你们自己舍不得与我这个狂人朝相,故意把眼睛望到别的地方,那又叫我有甚么办法呢?”

声音一起,二绝已经霍地转过身来,定睛一看,可不是吗?就在他们身后两三丈远的地方,一块突出地面不太高的岩石上,不正站得有一个人吗?不过,那人出现的样子非常古怪,竟然在身形的四周,绕着一圈薄薄韵轻烟,使得他的形状有点模糊,如果不是亲耳听到他的说话,谁也不敢说他是一个人,在这种情形之下,自然更不容易将他的面貌看得清楚了。

隐伏四周的群豪;经此一来,更哧得震骇万分,不禁全都在心里为二绝担忧起来。因为二绝现身,大家多少还发现了一点形迹,这个怪人的出现,却仿佛从地底突然冒了出来一般,竟然没有一个人能够察觉,岂不是太神奇了吗?

自然,二绝内心的震惊,也并不下于他们,以他们两人的武功,居然让人家欺近身后两三丈远还不知道,岂不是相形之下,业已输了一着吗!因此,在他们身形转了过来以后,不禁感到万分尴尬地面面相观起来,一时之间,窘得根本忘了答话。

怪人见状,缓缓地从岩石上面,走了下来,同时微微地向二绝点了一点头说:“两位认为在下这个‘疯狂山人’,还够资格请求赐教吗!”

二绝究竟不愧为威震武林的人物,脸色微微变了一变以后,立即又恢复了常态,并且更因此话,激发了胸中豪气,双双不约而同地朗声大笑道:“够资格,够资格,哈哈哈哈,实在是太够资格了!想不到我们两个老不死的,居然在活着的时候,还能碰到阁下这么一位好对手,就是因此砸了招牌,也值得啦!好朋友划下道儿来吧,我们两个是舍命陪君子,如果不比划比划,岂不叫躲在四周,等着看热闹的许多朋友们,感到大大地失望吗!”

说完,两人的眼神,同时朝着怪人身上,仔细打量过去。

隐伏的群豪,更是聚精会神,一直盯在怪人的身上,没有放松过。

但当这位“疯狂山人”绕身的轻烟,逐渐消散,让大家看清楚他的身形面貌以后,又不禁使得他们大出意外地猛然一怔。

依他们的想像,怪人既然敢向二绝挑战,一定会是什么顶顶有名的人物,最低限度,也应该是一位雄纠纠,气昂昂,一脸傲气,充满豪迈气慨的人物才对。

然而,结果完全不是那么一码子事。大家眼里所看到的这位“疯狂山人”,不但面目陌生,没有任何一个人认识,而且瘦弱得难以形容,就像是一阵风都能把他吹倒似的。

更使大家感到意外的,是他的穿着打扮,竟然是青衣小帽,任谁一看,都可知道他的身份,只不过是甚么大户人家所蓄养的奴仆而已。

论年龄,最多不会超过四十,相貌虽然不错,却大过于清秀,令人感到有点文诌诌的味道,不但两侧的太阳穴,没有丝毫凸出的痕迹,甚至眼神都平凡得很,如果不是他身后揩着一把宝剑,压根儿就不像一个会武的人,更不用说是甚么身怀绝艺的高人了。

尤其是二绝自己,更比其余的人,还要来得感到意外,因为以他们的修为和经验,即令是内功已经练到返璞归真,深藏不露的境界,也无法在他们的眼皮底下,将一切都隐藏起来。

可是事实俱在,不论他们如何观察,仍旧看不出一丝会武的痕迹,然而如果对方不是身怀绝技的高人,又怎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在他们身后出现,而不让他们给发觉呢。

这一种矛盾的现象,可把二绝给困惑住了,不禁眉头高高地皱了起来,呆呆地望着此山人,百思不得其解地露出一付沉思的神色,说不出话来。

山人见状,嘴角微微一翘,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然后故作不满地说道:“两位是怎么啦!是否看不起在下的出身,感到与在下论技,有损两位的名誉,是吗?”

二绝当然不是那样庸俗的人,闻言之下,知道自己有点失态,就已招致对方的不满。因此马上脸色一正,表示歉意地说:“那里那里,英雄不论出身低,朋友,你看我们会是那种人吗?只不过……”

他们本来想把心里感到矛盾的地方说了出来,但话到了嘴边,立即感到不妥,因为那样一说,不啻表示他们又输了一着,于是赶紧将话顿住,微微停了一停,方始接着说道:“只不过我们正在猜测,阁下向我们两个挑战,是不是除了单纯地印证武功以外,还有甚么别的意思没有,失礼之处,尚请多多原谅。”

山人一听,立即哈哈一笑,表示他们猜得很对,不断点头说:“两位不愧高明,不错,不错,在下向两位挑战,除了印证武学以外,确实还有一点附带的条件!”

二绝的话,本来是情急之下,随便说来打圆场的,没想到歪打正着竟居然让他们给碰对了,因此,不禁全都感到有点意外地啊了一声说:“阁下原来……”

山人没有让他们说下去,马上打断他们的话头,继续说道:“两位不要害怕,在下的条件,只不过想在印证的时候,顺便还来上一点赌注。”

二绝对于打赌,本来感到兴趣,闻言之下,不禁连声赞好地说:“妙,妙,确实应该下点赌注,否则,也未免太平淡了一点,不知道阁下预备怎么个赌法,现在是否能说出来听听。”

山人一面点头,一面反问地说:“当然,赌法应该先说清楚,我想,我们既然要赌,决不能太过平凡,下注的事物,必须特别一点,两位认为对吗?”

二绝一听,更引起了兴趣,立即不加思索地表示同意说:“对,对!用世俗的金银财宝下注,不但有点俗气,而且在我们的眼里,根本不值半文钱,如果以那些东西作为赌注,实在是没有什么意思。”

说列这里,两人忽然将话顿住,双双眉头一皱,面有难色地叫了一声说:“哎呀!糟糕,我们两个,除了一身之外,别无他物,那里去拿东西下注呢!”

山人似乎早已胸有成竹,闻言之下,望着他们笑了一笑说道:“两位不要着急,你们下注的东西,在下早巳替两位想好了,根本用不着另外去拿!”

二绝不禁又是奇怪,又是不解地问道:“什么,我们的赌注,阁下你已经替我们想好了,那是什么东西!”

山人点头肯定地说:“不错,在下早已替两位想好了,两位的赌注,就是两位自己本身。”

二绝更觉大出意外地说:“呀——什么,以我们自己本身作赌注。”

山人说道:“两位别慌,我是说,如果两位输了的话,必须为在下去办一件事情,试想,还有什么赌注,比命令‘天下二绝’去做事,来得更好呢?”

二绝闻言之下,方始感到恍然,觉得怪人的话,很有意思,因此,毫不犹豫地说:“不错,不错,这赌注既新鲜又别致,真难为阁下怎么想出来的,老实说,能够命令我们两个去做事的,到现在还没有出现过呢?不过,阁下又用什么……”

山人似乎已经猜到他们的想法,不等他们把话说完,立即接口说道:“自然,我的赌注,不能和两位一样,否则,两位岂不是太吃亏了一点吗?”

边说边从怀中取出一卷颜色非常陈旧的纸张出来,猛然将手一抬,那卷纸束,立即朝着二绝的面前,疾射了过去,同时继续说道:“哕!这就是我的赌注,两位不妨先过过目,看看是否值得。”

天神距离山人较近,一看纸卷的来势,非常劲疾,连忙凝功在手,一把将它接住,只感到那卷纸束的力道,浮而不实,好像没有贯注甚么内力似的,但来势又为甚么会这般快捷呢!心中不禁又升起了一点困惑。

不过,他的性格,比地圣要沉着得多,并没有把这点因惑,从脸上表露出来,并且马上将纸卷展开,递到地圣的面前,先同时看看它是什么东西以后,再作打算。

可是当他们两人的眼光,一齐落到那卷纸张上的时候,脸色不禁一连变了几变,接着立即很慎重地将那卷纸张,重新卷好,同时转头向山人望了一眼说道:“值得,值得,实在是太值得了,这样一来,我们两个人的赌注,未免太轻了一点。”

隐伏在四周的群豪,听到二绝这一句话,不禁心弦大为震荡,全都把眼睛睁得像铜铃一般,狠狠地朝着他们手里所拿的纸卷,盯了过去,同时纷纷猜测地想道:“那是一件甚么东西,居然值得二绝那么重视,大概不是什么神功秘笈,就一定是什么万载难逢的灵药藏珍图吧!”

想到这里,群豪中差不多有一大半都感到跃跃欲动起来,几乎忍不住想窜了过去,一把将二绝手中的纸卷,抢了过来看看,那究竟是甚么东西。

但终于震慑二绝的威名,好不容易,方始将心中那股冲动的欲念,给压了下去,然而人却紧张得几乎喘不过气来,那份难受,就不用提了。

可是二绝对于那卷纸张,重视虽然重视,却并没有马上据为已有的意思,说完话后,立即将手一抬,准备递送回去,还给山人。

岂知,山人见状之下,竟又出人意外地摇手加以阻止道:“两位既然认为值得,那就不用拿回来了,如果在下输了,它是两位的彩头,如果我赢了,在下也准备赠送两位,作为替在下办事的一点小小酬劳,递来递去,岂不是多此一举吗!”

二绝闻言,不禁有点反感地说道:“阁下把我们二绝看作甚么人了,像这种赌法,不论输赢,全让我们占了便宜,岂不是太不公平了吗?你赢了,我们替你办事,是应该的,否则怎能算赌注呢?”

说完,抬手作势,仍旧将那卷纸束,指向山人,准备扔了过去。

山人见状,似乎有点急了,连忙摇手大声地说:“且慢,两位还不知道我要你们去办什么事情,怎能武断地说,这样赌法不太公平呢?实在说,你们对那件事情,如果离了这件东西,也许很难办到,该没有什么话说了吧!”

二绝听到他这么一解释,方始将纸卷收下,但心理忽然一动,似乎又感到甚么地方不妥似地问道:“阁下要我们去办的事情,是否能够先说出来听听,也好让我们考虑考虑,行吗?”

隐伏的群豪,闻言不禁全都将耳朵竖了起来,希望能够从山人的答话里,猜出那件作为赌注的东西,究竟是甚么玩意儿。

岂知,结果又让他们失望了,山人听到二绝的话后,并没有马上用答,却又从身上掏出另外一卷纸张,用同样的方式,射向天神的面前,然后才加以说明道:“事情全部记在这卷纸上,不过,在没有决定输赢以前,清两位暂时不要打开来看。”

二绝将纸卷接下以后,不禁感到有点奇怪,同时也有点气愤地说:“那为什么?如果阁下要我们代办的事,是为非作歹的坏事,我们岂不是上当了吗!哼,我们可不愿意钻入的圈套,这场赌赛,请原谅我们……”

山人似乎已经想到他们会有此一问,不等他们将话说完,马上摇头表示歉意地说:“两位务请原谅,在下决没有请你们钻圈套的意思,代办之事,决不是坏事,在下现在声明,允许两位不受赌约限制,这该可以了吧!实在是这件事情,关系在下本身的秘密,不能向此事无关之人浅露,两位当能体谅在下苦衷。”

二绝听完解释以后,仔细一想,感到确实不会有什么不妥,这才依言将那束纸卷,原封不动揣进怀内,然后又接着问道:“既然如此,我们自然没有什么话可说,现在双方赌注已定,该开始印证了吧!究竟采用什么方式,阁下是否也已经有了腹案呢?”

语气虽已平和,话中仍含微讽之意。

山人只要他们不再追问所办何事,对于这一点微讽并不介意,闻言马上答道:“腹案倒没有想到,不过今天晚上恰逢中秋佳节,如果一刀一枪地动手过招,未免太煞风景,最好能采用比较缓和的方式,不知两位有甚么高见没有?”

二绝并非气量狭窄之辈,见对方向自己请教,反而有点不好意思,因此连忙点头说道:“对,对,阁下的意见很对,我们之间,并无深仇大恨,动手过招,万一收手不住,造成了伤亡,不但大煞风景,失去了印证的原意。而且也太费时间,既然如此,干脆客随主便,就请阁下命题好了。”

山人似乎很希望他们有此一语,闻言之下,眼中不禁微露欣喜之色,但在表面上,却不得不客气一番,故意装出一付不以为然的神态说:“那怎么可以呢?难道两位就不怕我从中取巧吗?”

二绝中间,北道的性格,异常刚烈,一听此话,似乎引起心中好强之念,马上不加考虑,陡地发出一阵狂笑说道:“印证武学,如果还怕人取巧的话,还有什么好印证的,何况,看阁下的为人,也决不会是什么取巧的人。”

天神比较精细谨慎,当山人眼中微露欣喜之色时,立即感到由对方出题,似乎失策,正想就着山人的语气,将命题之权,抢了回来,没想到他的话还没有出口,地圣已经将话说死,以他们的身份,自然不好再作反悔。

同时,他也感到地圣的话,不无道理,以他们的修为,任何一方面,都已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如果还怕人取巧的话,倒不如干脆认输,还爽快得多,这样一想,反而感到自己顾虑太多,因此不再说什么其他的话,跟着将头一点,表示同意地圣的意见。

山人听到地圣的话,似乎感到有点惭愧,脸色不禁微微一红,然而马上又恢复过来,并且豪爽万分地大笑一声说道:“两位不愧高明,既然如此信任在下,在下即令想取一点巧,也不好意思啦,这样好了,题由我出,但为了公平,两位认为不妥的地方,尽可加以修正。其实,在下也没有甚么花样,还是常见的老办法,先由一人表演,然后来其余的人,跟着学样。当然,表演的手法,用不着相同,但结果必须一致,这样,从手法上,就可以看出高低,同时在下挑战在先,第一个表演的,就由在下担任,两位不知还有别的意见没有。”

二绝一听之下,这种方式,岂但没有取巧,而且显而易见,还透着给自己占了便宜,凡是练武的人,大家都心里有数,如此印证,最先表演的人,因为缺乏比较的标准,必须面面显到,因此精力极易分散,根本不容易讨好。学样的人,情形就不同了,不但表演有了一定的标准,而且还可集中精力,针对前面一人弱点,出奇制胜,赢的机会自然要多得多了。

因此,参与这种方式印证的人,如果不是自信武功高出对方太多,决没有人愿意抢先出场。

这一来,二绝不禁又感到大出意外,同时升起一种凛然的感觉,如果对方不是狂妄无知,那岂不是自信功力在两人之上了吗!

二绝为人何等高傲,岂肯占这一份便宜,因而留下话柄,故在心头一凛之下,立即又豪气千丈的加以反对说:“印证的方式,我们完全同意,不过,出场的顺序,得变更一下,还是由我们两个老不死的先来。”

山人没有想到二绝在顺序上,会加以反对,不由怔了一怔,一时之间,竟然忘了作答。

二绝见山人没有说话,以为他已默认,于是又接着说道:“阁下既无意见,我们第一阵就……”

山人闻声惊觉,竟然感到大急,不等二绝将话说完,马上迫不及待地喊道:“且慢!”

二绝被他将话声打断,不禁有点奇怪地望了他一眼,然后问道:“阁下不是已经默认了吗?”

山人这时已经将二绝在顺序上争先的心理猜到,马上眼珠一转,装出一付狂傲的态度,以掩饰刚才的焦急神态,说道:“笑话,两位不愿占便宜,在下也决不愿意占便宜,刚才不过在想,看看有甚么办法解决问题,所以才没有说话,谁说我默认了。”

二绝一听,不禁深为钦佩地望了山人一眼说道:“好,好,阁下确实是我们两个的好对手,既然如此,干脆我们连赛三场,每人出题一次,不就行了吗?”

岂知山人闻言之后,马上摇头,表示很不同意地说:“不妥,不妥,那样势必消耗太多真力,遗害无穷。”

二绝不解地问道:“真力消耗太多有什么关系,难道……”

山人连忙打断他们的话头说道:“两位不要命,在下可还有重要的事办呢?难道两位忘了我的赌注不成。”

二绝闻言,恍然地向四周扫了一眼,然后感到佩服万分地说:“不错,不错,提防渔翁得利,阁下的顾虑实在同到,然而先后的问题,又该怎么解决呢?”

山人微微一笑,顺身从地面摘下三段草梗,捏在手心之内,然后说道:“刚才我已经想好了,我们不如抽签凭天断如何?”

一面说着,一面走向二绝之前,将捏有三段草梗的右手,往二绝的面前,送了过去说道:“在下手上的草梗,有一根是两个节,其余都是三个节,谁抽到那两节的草梗,就由谁先出场,该不会再反对了吧!”

二绝想了想,认为只有这个办法,才能解决问题,因此不再说话,点了一点头后,立即毫不犹豫地分别从怪人的手里,各自抽出一根草梗来。

真是凑巧,二绝所抽草梗,全都长得有三个节,山人一见之下,马上将手里的草梗丢掉,似乎感到非常兴奋地喘了一口气说:“谢谢两位成全了在下的狂名,这是天意,到底还是由我先出场。”

二绝怔怔地望着手中的草梗,几乎作声不得,半晌,叹了一口气说:“算了,算了,看样子是栽定了,如果印证的时候,平分秋色,也算阁下赢了这场赌注,否则,我们这两张老脸,将放到那儿去呢?”

山人对于二绝一身傲骨,也不禁从内心产生一股敬意,但他心愿已达,不愿再争执,闻言之下,马上说道:“两位何必懊悔,输赢是以后的事情,那时两位一定执意谦让,在下决不反对,现在时间已不早,请两位退出十丈以外,好让在下献丑,以免有所妨碍。”

说完,也不管二绝的反应如何,立即反手从背上将宝剑缓缓地抽了出来。

二绝此时还有何话可说,见状只好依言退出十几丈远,再冷静地注视着山人动作,看看他究竟有多高的造诣,好在心中有所准备。

隐伏在四周的群豪,因为双方讨价还价,拖了很长的一段时间,本来已经有点不耐烦,精神全松弛了下来。这时,听说印证马上就要开始,几乎兴奋得连气都喘不过来,登时一个个不由自主地将眼睛睁得像铜铃一般,紧张万分地朝着场中望上,深恐微一眨眼,就会错过了这场眼福。

然而,当他们眼睛落到那自称“疯狂山人”的身上时,只见他捧剑在手,既未调息连气,也未摆出任何起手的招式,却双手平托剑身,脸上流露一股悲愤无比的神色,嘴里念念有词地,似乎在那儿作甚么祷告。

大家见状之下,不但群豪给弄得满头雾水,不知他在捣的甚么鬼?就是参与赌注的双奇,也有点感到莫明其妙起来。

几乎所有的人,都在心里寻思道:“怪事,这是那一门武功呀!走遍天下,也没有看到那一派的剑术,有这么古怪的起手式嘛!”

不过,大家虽然猜不出山人这种动作,是什么意思,却没有人敢肯定他不是在表演武功,因为自从他开始约斗直到现身打赌,一切都表现那么奇突,一切都得那么神秘,又焉知他这一种动作,不是一种世所罕见的神奇武学呢?

因此,一时之间,所有的人,几乎全都陷入沉思之中,纷纷依据各人所知的武学原理,推测他这项动作,究竟有什么作用。其中二绝两人,因为关系赌赛输赢,更苦思得双眉紧皱,满脸都是困惑的神色。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大家都沉思得出神的当儿,那位山人的祷告,业已终止。

只见他的脸色突然一正,一股凛然的忠烈之气,倏地扬上眉梢,紧接着双手一翻,平托剑身的右手,很快地移到剑柄之上,顺势猛然将剑身一横,竟然朝着自己的咽喉上面,疾抹而下。

“啊——他这不是自杀吗?!”

大家做梦也没有想到他所表演的,竟是这么一手,不禁惊得全都失声地叫了起来。

二绝两人,究竟不愧高人,惊叫之后,立即感到不安,马上电闪也似地向着山人的身前,抢扑过去,希望能够及时将他救下。

可是,那位“疯狂山人”,早巳想到了这一点,借着免得防碍表演的理由,使得他们退去十几丈远,等到他们发现他所表演的绝技,竟是存心自杀的时候,再想抢救,又怎么来得及呢?

二绝究竟身负绝世轻功,虽然迟了一步,总算及时扶在了山人将倒不倒的身体。但山人咽喉早已完全割断,即令扶住了他的身体,又有什么用呢?

二绝见状之下,仍不死心,虽然知道就是大罗金仙下凡,也不可能将人救活,但还是很快地将手掌同时按在山人命门穴,运足真力,缓缓地贯入对方,希望能够挽留住山人片刻的生命,也好问问他为甚么要出此下策?岂知,当他们将真力贯入对方体内时,又发现了一件怪事,这位胆敢向他们挑战的“疯狂山人”,根本就不懂得半丝武功,因为这种传气绩命的方式,心须对方也练过内功,方能有效,否则不但是“瞎子点灯,白费一枝烛”反而加速了对方的死亡。

这一来,可把二绝给弄傻了,他们再聪明,也决想不到看来如此神奇的山人,居然会是一丝武功也不懂的凡人呀!

因此,不禁失声地叫了起来:“啊——他是一个不会武功的人!”

惊叫一声以后,两人托住着“疯狂山人”尸体的双手,都忘了放下,就那么呆呆地站在那儿,再也做声不得。

好半晌,两人方始回过神来,缓缓地将手中托住的尸体,放平在草地上面,同时百思不得其解地自言自语道:“唉,这是怎么回事呀,朋友,你这样做,有甚么意思呢?”

说到这里,天神突然心中一凛,回想到他以前所发现的丝丝疑迹,马上感到事态严重起来,不禁沉不住气地一把将地圣的手膀抓住叫道:“糟糕!牛鼻子,我们上当啦!上当啦!”

地圣个性虽然急燥,智慧并不低于天神,当听到天神第一句上当的时候,独自有点茫然,听到第二句上当的时候,立那醒悟过来,也不禁苦笑一声,叫了起来说道:“唉!是的,我们实在是上当了!”

说完这句话后,猛然将脚一跺,恨恨地望了地上躺着的山人尸体一眼,神态激动得几乎想把尸体毁掉,但结果却变得非常颓丧地深深叹了一口气说:“唉——朋友,你自个儿想死,干吗还要拉上我们两个垫背呢?难道我们之间,有甚么深仇大恨吗?”

这一连串的变化,太突然了,也太快了,直搞得隐伏在四周的群豪,宛如丈二金刚,简直摸不着头脑。

直到现在,听完地圣这一句话后,方始稍稍的点明白,一时之间,不禁全都为二绝担起心来,不知道他们两个,怎样才能善后。

要知道刚才双方打赌的时候,约定的印证方式,为一人示范,其余两人学样,固然表演的手法,没有限制,但却说定结果心须一致,如今山人自杀而死,二绝岂不是也要跟着着自杀吗?否则的话,就只有自动认输了。

但群豪心理有数,二绝素来把名声看得比生命还重,自动认输,等于自己砸了招牌,会可能吗?

可是目前的情形,只有两条路可走,不是除名,就是毙命,再聪明的人,也不可能想出第三条路不。这又怎能不叫他们为二绝担忧呢?

大家想到这里,除了替二绝担忧以外,更进一步地推测二绝的行动,差不多全都认定两人决不会认输,最后只有走向自杀这一条路。

因此,群豪之中,所的正义之士,不禁全对这位以巧智陷二绝于困境的“疯狂山人”,产生一股莫明的恨意。

而那些心怀不正的黑道人物,则欣然色喜,除了感激山人的安排以外,更恨不得二绝马上自杀,好早一点拔掉他们的眼中之钉。

果然,不出大家所料,那位地圣忽然又将脚狠狠地跺了一跺,并且发出一阵悲愤的笑声说道:“哈哈哈哈,想不到终日打雁,却让雁啄瞎了眼睛,居然这么大的岁数,还要载在一个丝毫不懂武功的小辈手里,不过,人死留名,我地圣活了一百多岁,也该死了,小子,老朽就成全你了吧!”

活音一落,单掌一举,毫不犹豫地朝着自己的天灵盖上,反劈而下。

眼看这一代奇人,就要死在自己的掌时,守在他身边正在沉思的天神,忽然闪电似地一把将他的手腕扣住,同时大喝一声说道:“且慢!”

地圣没有想到天神会阻止他自杀,不禁心中有气,猛然将手一甩说道:“喂!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怕死,准备自动认输不成!”

天神早就防到他这一着,业已扣住他的脉门,使他无法甩脱,闻言这下,冷静地说道:“老伙计,怎的活了这么大的岁数,还是那么急燥!你为什么不多想一会呢?”

地圣一下没有将手腕甩脱,心里更为有气,闻言后,半点也不加考虑地喝道:“有什么好想的,难道你叫我也自己砸掉自己的招牌?哼!再不松手,死后我也要同你绝交。”

天神根本不再理他,除了一手扣紧他的脉门,使他混身乏力,一时之间,无法自杀以外,另外一只手,却迅速地从身上将“疯狂山人”第二次交过来的纸卷取出,并且将手一抖,毫不犹豫地展开加以察看。

只见他的脸色,随着眼光的移动,不断的变化,当他匆匆地将全部内容看完以后,脸上业已呈现一片湛然的神色,那里面充满了崇敬与钦佩的意味。

这时,他已不再扣住地圣的手腕,只把那一卷纸,朝地圣面前一递,然后用微带责备的眼光,看了他上眼,方始正容说道:“老伙计,请你先看看后再死吧!”

说完,也不管地圣有什么反应,迳自一个转身,面对“疯狂山人”的尸体,诚敬地跪拜下去,同时沉重地祝告道:“阁下忠义千秋,我天神马天啸有生之年,决不辜负所托。”

地圣茫然地接过天神递过来的纸卷,微微怔了一怔,当发现天神的神态时,终于忍不住将眼光落向纸卷,看看上面究竟写了些甚么,居然使得天神这般慎重?

结果一看之下,他的脸色,也像天神一样,不断地发生变化。最后,同样满脸诚敬,朝着“疯狂山人”的尸体,跪拜了下去,默默地也加以祝告道:“我柳汉中平生最敬义人,不得不向阁下认输,只要我一天不死,就一天不会忘记阁下所托,请英灵安息吧!”

两人拜罢起立,马上亲自动手;就在当地挖了一个大坑,将“疯狂山人”的尸体,埋葬下去,同时用掌劈下一块山岩,削成墓碑的形式,运起指力,在上成刻下:“碧血丹心,一代义人之墓。”

然后将碑植于墓前,这才捡起“疯狂山人”自杀的宝剑和其他遗物,缓缓地站起身来,朝着四周隐伏的群豪,朗声地说道:“寄语诸位朋友,杏花山赌技,老朽两人已经服输,从今以后,‘天下二绝’,永绝武林,诸位珍重再见。”

见字一落,只听得嘘的一声,人影一幌,两位旷世奇人,早已走得不知去向了。

这一阵戏剧性的转变,弄得群豪晕头转相,谁也没有想到,最后结束,竟是如此。

二绝走了半晌,大家的心里,还是一片茫然,就仿佛做了一场稀奇古怪的梦一般,梦中,似乎出现了一位自称“疯狂山人”的怪人,身份是那么卑贱,形态是那么平凡,面目更是那么陌生,然而他的表现,却神奇得不敢令人想像,就仿佛真是一位为人知的绝顶高手一般,结果呢?不但证明他不是高手,甚至还是个不懂半点武功的凡人。他的赌注,可以使得二绝为之心动,他所托办之事,更使得二绝自己认输,但他自己却不惜一死。

这一切的一切,不是透着太古怪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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