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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 悟澈前非消魔障

卫红英一面双掌齐扬,凝聚玄功,化为一片无形韧劲,堵住壁顶小孔,不令泉水继续下泻,一面低声说道:“殷虹若是看不见我们行动,或许可以使我们多支撑一段时光,等待其他变化。”

这时,水已及颈,把冷如霜暨那全身赤裸,宛如只大白羊的卫红英完全泡在水内。

冷如霜见她以罡气堵水之举颇为收效,遂点头笑道:“卫姑娘这个法儿不错,只可惜难于持久。”

卫红英叹道:“因为难于持久,所以我希望两人协力,我累了你来,你累了我来,加上我精通水性,只要殷虹不另出花样,要想把我们淹死,是颇不容易的呢。”

冷如霜悄声问道:“她还有什么花样?”

卫红英低声答道:“花样多呢,如今她是舍不得这座曾费相当心血经营的‘浙东别府’,否则,只要点燃地雷火药,可把整个山峰炸得崩塌下来,我们纵有天大本领,也难逃生埋活葬之厄。”

殷虹语声又起,狞笑叫道:“冷如霜,滋味如何,水该漫顶了吧……”

话犹未了,突然“咦”的一声叫道:“奇怪,我听得前洞似有响动,前往探视,不过离开片刻,怎么异常秘密的照影设备,竟被破去了?”自语方毕,突似恍然有悟,又复叫道:“我明白了,卫红英,莫非你这贱婢,业已降敌,与冷如霜互相勾结了么?”

卫红英银牙一挫,正欲反唇相稽,冷如霜却向她摇了摇手,叫她保持静默。卫红英也觉越是保持静默,越是可使殷虹莫测高深,弄不清室中情况,遂向冷如霜点了点头,闭口不答。

殷虹连问三声,卫红英仍不答话。

殷虹诧道:“奇怪,照影设备已毁,难道竟连传声设备,也一齐毁掉不成?”

冷如霜知道凝聚罡气,堵塞水穴之举,极费真力,她见卫红英脸上神色,似已疲倦,便自动凝功接替。

这是相当具有危险性的决定,因为卫红英若乘冷如霜把全副功力,凝劲堵水之际,施展毒着,对她暗袭,则冷如霜多半难逃劫数。

但卫红英虽见冷如霜凝功接替自己,却决未起甚凶心,乘机蠢动。倒是殷虹因连声询问,未获回答,似乎怒极叫道:“好,你们以为毁掉传声照影设备,就可以侥倖了么?我拚着不用这座‘浙东别府’就是!”

卫红英知道殷虹怒极之下,意欲施展最厉害的杀手,炸毁整个洞府,遂赶紧设法缓兵地,以一种低微不继的语音叫道:“虹姊……虹……姊……”

殷虹闻言,方知传声设备,并未被毁,遂接口问道:“英妹,你怎么样了?”

卫红英道:“永已没过喉头,我穴道被制,身不能动,眼看即将惨死!虹姊当真不念师妹的情份……”

殷虹问道:“冷如霜的情况如何?”

卫红英佯作有气无力地,缓缓答道:“冷如霜大概是不通水性,业已进入昏迷状态,眼看即将淹死。”

殷虹闻言,大喜问道:“既然如此,我这‘无遮密室’中的‘照影设备’,怎会突被击去?”

卫红英答道:“那是冷如霜于喝了几口水儿之后,因痛苦难耐,怒火高腾,想一掌把我击毙,谁知她掌力才发,人已昏倒,罡风劲气失了准头,竟无巧不巧地,击中了壁间镜穴所致。”

冷如霜听得连连点头,对卫红英的应付言词,表示嘉许。

殷虹当然也对卫红英之语,信以为真,狂笑说道:“好,想不到名满天下的‘燕云女侠’冷如霜,居然会死在我殷虹手下,这桩喜讯,委实足以震撼江湖,并为‘脂粉幽灵’四字,增添不少光彩。”

卫红英苦笑叫道:“虹姊,你不要只顾得意,应该赶紧停止放水,冷如霜人已昏倒水中,你若继续如此,岂非连我也被淹死么?”

殷虹格格笑道:“卫红英,你认命吧!常言道:‘擒虎容易纵虎难’,我不能为了顾全你,而甘冒纵虎归山,被冷如霜反噬之险!”

卫红英听殷虹在如此情形之下,仍然铁石心肠,不肯相饶,不禁气得银牙紧咬,脸上神色惨变。

就在此时,突然听得一个苍老语音,哈哈大笑道:“殷虹!你少自鸣得意,冷姑娘一代女侠,得命于天,岂是你所能伤害?如今她几位至交姊妹,业已赶来,你好像釜中之鱼,瓮中之龟,还不俯首就缚么?”

殷虹怒哼一声,跟着便起了互相搏斗声息。

卫红英悄向冷如霜问道:“冷姑娘,来人是谁?”

冷如霜低声答道:“是‘三怪医隐’公孙驼。”

卫红英道:“你的至交姊妹,又是哪几位呢?”

冷如霜摇头答道:“我没有什么至交姊妹,恐怡是公孙老人家所用诈语而已。”

这时,从传音筒中,听得人声忽杂,并响起了一片刀剑断折的清脆龙吟。

一个童音犹存的小孩叫道:“鬼丫头,你……你用的是我冷师叔的‘青霜剑’么?”

殷虹狞笑说道:“对了,‘青霜剑’在我手内,冷如霜贱婢的一条性命,早赴幽冥,凭你们几个老鬼小鬼,是不够我打发……”话犹未了,突然“哼”了一声。

又听公孙驼的苍老语音,冷笑叫道:“殷虹,你业已中了我多年不用的‘红云化血针’,只有片刻活命,还敢猖狂?”

殷虹不答,只听得一片搏击之声,似是这位“脂粉幽灵”,业已身负重伤,拚力突围而去。

卫红英赶紧凝功接替冷如霜,并悄然说道:“冷姑娘,我来堵截水势,你快些与公孙老人家答话求救!”

冷如霜提气叫道:“来人可是公孙老人家么?”

公孙驼似乎惊喜异常地,应声答道:“是我,冷姑娘是否无恙,你……你被困何处?”

冷如霜又复问道:“那‘脂粉幽灵’殷虹呢,她已受伤逃走了么?”

公孙驼笑道:“她得意狂傲之下,中了我一把飞针,针上其实无毒,但被我一加吹嘘,竟把这凶恶妖女,吓得亡命飞遁,小叫化和小豹儿师兄弟,业已跟踪追去。”

冷如霜道:“我如今被困水牢,水势正在上涨,老人家要赶紧设法止水才好!”

公孙驼叫道:“这水势如何止法?”

冷如霜目注卫红英,卫红英低声说道:“冷姑娘请公孙老人家把壁角几上的一具八角形石制茶盘,向右旋紧便可。”

冷如霜如言转告,公孙驼如言施为,水流之势,果告立即止住!

卫红英收去堵塞壁顶的内家罡气,如释重负地,向冷如霜摇头叹道:“好了,冷姑娘,你我二人,总算是逃得一场劫运。”

这时,公孙驼又复以“传音入密”功力,提气问道:“冷姑娘,水势止住了么?”

冷如霜道:“水势已止,如今请老人家开启机关,放我出去。”

公孙驼问道:“这机关如何开法?”

冷如霜自然不知究竟,仍须转问卫红英,卫红英却满面通红地,赧然说道:“冷姑娘,你先分我一件衣衫好么,我这副不堪情状,怎能见人?”

原来卫红英此时尚自像只大白羊般,全身上下,裸无寸缕,故要求借用衣服。冷如霜暗暗点头,脱下身上的水湿襦衫,向卫红英含笑递过。

卫红英披上长衫,向冷如霜说道:“冷姑娘,你请公孙老人家先按动适才那张茶几上的黑色圆石,放去室中积水,然后再按动红色圆石,开启门户。”

这次她未把语音放低,公孙驼遂有所闻,愕然问道:“冷姑娘,你和谁在一起?”

冷如霜笑道:“我泡得太以难受,老人家先放水吧,等开启门户之后,我再为你引介一位玉洁冰清的绝代高人。”她见这个“勾魂魔女”要穿回衣服,显已彻悟前非,故有此言。

卫红英满面飞红,皱眉叫道:“冷姑娘,你……”

冷如霜神色祥和地,指着室中积水,含笑说道:“卫姑娘,这场水儿,洗脱你满身积秽,浪子回头金不换,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所说‘玉洁冰清’四字,从今以后,你应该当之无愧的呢。”她这几句话儿,说得太以高明,既给了卫红英无限安慰,并委婉含有规戒她今后万勿再蹈前非之意。

卫红英听得全身一震,双目凝注冷如霜,泪珠儿滚滚而落。

冷如霜知道她这泪儿中,含蕴着惭愧、安慰、感激等综合意味,遂索性极亲热地,拉着卫红英的手儿,含笑说道:“英姊,不要伤心,假如你不弃下交,从今后,卫红英与冷如霜,便是适才公孙老人家所说的至交姊妹。”

一声“英姊”,宛若九天纶音,叫得卫红英娇躯乱颤,泪似泉流,伏在冷如霜肩头,呜咽不止。

就在这位“勾魂魔女”被“燕云女侠”的真情挚语,化尽邪心之际,室中积水,也刚巧放尽。跟着门户也开,冷如霜暗念一声佛号,拉着卫红英的手,双双飘身出室。

公孙驼尚未见过卫红英,遂向冷如霜含笑问道:“冷姑娘这位是……”

冷如霜接口道:“这是我手帕至交,卫红英姊姊。”

“手帕至交”四字,毫不足奇,但下面的“卫红英”三字,却把位“三怪医隐”公孙驼,听得目瞪口呆。

冷如霜偏过脸来,向卫红英说道:“英姊,这位就是当代武林中的第一神医公孙驼老人家了。”

卫红英抱拳恭身,含笑说道:“卫红英被霜妹苦口婆心,善加度化,今后当力图振作,忏悔前非,尚祈公孙老人家不吝南针,时赐训教。”

卫红英毕竟颇有慧根,仅仅从对冷如霜直称“霜妹”,自居“英姊”的一桩小事之上,已可看出她确实悟澈前非,心安神稳,胸中绝无渣滓。

公孙驼如今方明白过来,肃然起敬地,向卫红英笑道:“身坐莲花易,淤泥拔足难!卫姑娘能如此上进,教我老头子好生敬佩。”

冷如霜目光一扫四外,皱眉问道:“公孙老人家,你竟让许东文贤侄和小豹儿,去追‘脂粉幽灵’殷虹,能……能放心么?”

公孙驼苦笑答道:“当然不太放心,但我必须留在此处,救援两位姑娘……”语音至此微顿,双眉略扬,怪笑又道:“但殷虹以为当真中了我的‘红云化血针’,命在顷刻,绝不敢再复逞强,妄提真气地,自速其死,故而小叫化与小豹儿师兄弟,虽去追敌,可能也无甚凶险。”

冷如霜忽然想起一事,脸色颇为沉重地,向卫红英问道:“英姊,殷虹能够炸毁这‘浙东别府’的地雷火药引线,是埋在何处?”

卫红英顿足叫道:“真糟!我在惭愧感激之下,心情忽悲忽喜,竟忘了这桩大事,我们赶紧离开此处,迟恐生变,就死得太冤枉了!”她一面说话,一面拉着冷如霜,并招呼公孙驼,急急往洞外驰去。

他们刚刚驰到洞口,业已听得地下起了“隆隆”异样声息。卫红英叫声“不妙”,与冷如霜,公孙驼三人,脚下加劲,凌空纵出。

他们展尽轻功,用的是“凌空虚度”身法。冷如霜因恐公孙驼足跛,功力稍弱,还拉着他的衣袖,暗助一臂之力。

出洞数丈,山壁间已起爆声!

冷如霜凝足神功,右手挽住公孙驼,左手挽住卫红英,一式“神龙渡海”,猛纵七丈有余,藏向一片坚厚石壁的壁脚凹处。

“轰隆”一响,宛如霹雳当头,“浙东别府”洞口上方的半截山峰,竟告折断压下。

冷如霜等业已竭力施为,不过纵出了十丈不到,自然仍在这峰颓山崩的威力圈内。

尚幸,福善祸淫,天道不爽,那半截山峰的崩颓方向,竟与冷如霜等纵避方向,恰巧相反。饶是如此,但碎石如雨,四散横飞,锋利如箭,以及山崩余势,震撼得冷如霜、卫红英、公孙驼等藏身的峭壁之上,也坠落不少巨石,仍然极具凶险。

冷如霜等幸亏是藏在壁脚凹处,对于峰下坠落巨石,不虞被伤,他们只需凝神溅激横飞而来的碎石便可。

于是,他们三人,一位是绿林魁首,一位是豪侠班头,连比较功力稍差的公孙驼,也均有一身上乘绝艺,马上联合凝功施为,硬在这凹穴之外,布起了一片韧劲气网。

横飞碎石,多半触网便落,即令偶有从空隙飞进,也被冷如霜等,挥掌击坠或是闪身躲过。

一场山崩地裂,整个“浙东别府”,已为颓峰所埋,但冷如霜、卫红英、公孙驼等三人,却幸亳发无损。

好不容易等一些余威小震,完全静止下来,冷如霜等耳中,又听得有人哭叫声息。

这声息从壑上传下,哭叫的共有两人,一个哭的是“老驼子”,一个叫的是“冷师叔”。

冷如霜一听使知哭“老驼子”的是许东文,叫“冷师叔”的定是小豹儿。

她见两小无恙,心中大喜,提气传音叫道:“许贤侄,小豹儿,你们不要着急,我在这里!”

许东文听得冷如霜的语音,立即叫道:“冷师叔,你没受伤么?公孙老驼子有没有被山石压死?”

公孙驼勃然大怒,闪身从壁脚凹处纵出,仰首壑上,高声骂道:“小叫化,你放什么屁?一来我老驼子福大命大,二来既与你冷师叔同在一处,凭她‘燕云女侠’的绝世功力,怎会使我受甚伤损?”

许东文与小豹儿,见冷如霜,公孙驼双双无伤,自然高兴得从壑上疾驰而落。但他们瞥见卫红英竟与冷如霜颇为亲热地,挽手并立之际,又不禁一齐怔住。

公孙驼一面把卫红英回头向善之事,略加叙述,一面向许东文骂道:“小叫化休要失礼,卫姑娘已与冷姑娘结为至交姊妹,你还不带领你的豹儿师弟,上前拜见卫师叔么?”

许东文闻言,果与小豹儿,口称“卫师叔”,双双拜倒在地。

卫红英先是脸上一红,但旋即恢复平静地,含笑说道:“两位贤侄少礼。”话还未已,卫红英忽然发现许东文与小豹儿,均是眉梢凝愁,眼角间并有泪渍,不禁大为讶异。

这时,冷如霜也有同样发现,“咦”了一声问道:“许贤侄,豹儿,你……你们是为了何事,如此伤感?”

小豹儿答道:“我师傅……”他只说了“我师傅”三字,便语声呜咽,说不下去。

冷如霜心神一震,越发吃惊地,急急地问道:“你师傅怎么样了?”

许东文毕竟年龄较长,身是师兄,比豹儿来得镇静,应声皱眉答道:“我和豹儿师弟,追赶殷虹,因轻功比不上这妖妇,终于追失踪迹。”

冷如霜点头说道:“这是意料中事,不怪你们!”

许东文道:“但我和豹儿师弟正欲转回,却发现殷虹在我们立身的一片峭壁之下,与人答话。”

卫红英一旁问道:“那人是谁?”

豹儿答道:“其人是‘玄都子’罗坚。”

卫红英诧道:“这厮不是已回川东了么?怎又在此出现?”

许东文苦着脸儿,对卫红英说道:“那罗坚说是对殷虹无法忘怀,又为她立了大功,才特意回来,打算与殷虹旧欢重拾。”

他这“旧欢重拾”之语,把卫红英听得耳根一热。

冷如霜问道:“罗坚为殷虹立了什么大功?”

许东文含泪说道:“他说,他发现我师傅要赶来‘浙东别府’,与殷虹为难,业已和友人设毒计,把我师傅擒去。”

冷如霜皱眉问道:“罗坚的友人是谁?”

许东文摇头答道:“姓名未听得罗坚与殷虹谈起,只仿佛知道是位什么帝君。”

冷如霜忧形于色地,缓缓说道:“你师傅功力不弱,‘九环’绝技,更是久震江湖,能够把他擒去,定不简单,其人多半……”

说至此处,目光微瞥,发现卫红英紧戚双眉,仿佛有所思索。冷如霜想起这位新交好友,本是江南绿林巨寇,或许所知较多,遂含笑问道:“英姊,你在想些什么?莫非你对许东文贤侄所说‘帝君’之语,有所领悟不成?”

卫红英点头道:“我知道‘帝君’之号,但这‘浙东’一带,‘帝君’有二,却拿不定所指的属谁。”

冷如霜道:“这两人叫什么名字?英姊说来听听!”

卫红英应声说道:“一个是在北面‘会稽山’的‘幽冥帝君’阎小五,一个是住在西南方‘枫岭’山脉的‘离火帝君’罗炳炎。”

公孙驼说道:“我也听说过这两位黑道巨擘,他们被江湖人物合称为‘东浙阎罗’。”

卫红英颔首说道:“不错,但这‘阎罗’二人,虽然齐名,又都是穷凶极恶的黑道中人,却彼此深有仇隙,水火不容,故而我拿不准他们谁和罗坚友好?”

冷如霜遍过头去,目注许东文,和小豹儿道:“两位贤侄,请说下去,把你们所听来的资料,尽管提供你卫师叔参考研究。”

许东文苦笑答道:“没有什么其他资料的了,因为‘玄都子’罗坚,与‘脂粉幽灵’殷虹,说至此处,便离开壁下双双走了。”

公孙驼骂道:“小叫化,你是死人,为何不跟踪一探?”

许东文虽与这“三怪医隐”,互相谩骂,谐谑已惯,如今却因恩师遭难,不便嘻笑,一本正经地,叹息答道:“若依豹弟,不仅要跟踪一探,并打算觅机出手与罗坚、殷虹,拚命一搏,但我则力加阻止。”

公孙驼又复骂道:“你力加阻止则甚?难道你忘却师恩,贪生怕死,毫无心肝?”

许东文苦笑,缓缓说道:“以我和豹儿师弟功力,只怕一追踪,必被罗坚和殷虹发觉,双方拚斗起来,更必绝无侥倖地,定遭毒手。”

公孙驼冷笑哂道:“说来说去还是怕死。”

许东文连连摇头道:“不是怕死,我和豹儿师弟,一死何妨?但我们若遭毒手,恩师岂非绝了救援之望?故而我才竭力制止豹儿师弟的徒逞血气之勇,忍耐赶回,把经过报知冷师叔,请命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