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邓必显失掉一目,并受了内伤,逃出“钟馗庙”后,毫未停留,便自匆匆逸去!

范扬、马腾龙二人,几乎惊得呆了,彼此面面相觑,舌矫不下!

“威灵显赫”等“四大天王”,昔日啸傲江湖时,凶名之盛,委实震慑八荒,连白道中第一流好手,“神笔秀土”南宫捷,都曾伤在他们手下,除了踪迹少到中原的“南海双仙”,“西荒一怪”以外,简直无人能和他们相提并论!

后来,不知何故,突然隐迹!今宵重现江湖,其来势之厉,暨惨杀“铁手真人”时的武功之高,丝毫未减当年,怎会才入“钟馗庙”内,便遭受如此重大挫折?

范、马二人,惊奇到了极处,互相噤口无声,凝神倾耳,并注视“钟馗庙”内,想看出一点端倪、听出一点动静!

但除了天上月朗朗,山间风萧萧,和那纵横满地,宛若狰狞恶鬼般树影以外,根本无所闻见!

照理说来,“阴风手”范扬与“骷髅三绝”马腾龙,既见“豹爪天王”邓必显身受重伤,定知庙中藏有凶险,应该知难而退,悄悄溜走!

理虽如此,事却不然,他们非仅不肯溜走,反而决定要进庙看看!

不错,根据江湖传言,在这“钟馗庙”中的“钟馗塑像”之上,被那“八臂昆仑”长孙玄,留有一种旷世武学,属于珍贵无比的八座菩萨之一,太引人觊觎!

但范扬与马腾龙此时之仍想进庙,却已改变初衷,决无贪得意念!

他们自知在武功方面,比起“豹爪天王”邓必显来,差得太远,故而胸中的“贪得”二字,已因知戒而除,所排遣不开的,只是“好奇”二字!

一般人,无不好奇,而武林人物,好奇尤甚!

范扬与马腾龙均是一样心思,认为自己今晚既然目睹如此令人难信的怪异之事,倘不察看个水落石出?必将朝猜暮测,牵肠挂肚地,永世难安!

因为“疑团”虽不是病,但若蹩在心中,可能会弄得茶不思,饭不想,真比害病还要难过!

范扬人较刁猾,微一寻思之后,突然哈哈大笑地,扬声叫道:“马兄,我们今夜是开了眼了,一踩脚能使江湖乱颤的‘豹爪天王’邓必显,居然会在‘钟馗庙’内,栽了这大跟头,庙中真不知藏的是何方神圣?”

马腾龙体会出范扬如此发话之意,遂也一吹一唱地,朗声笑道:“人贵识趣,我们既然目睹此事,那应知难而退!但又因好奇心切,要想进庙一看,范兄以为……”

范扬不等马腾龙语完,便自接口笑道:“马兄贪念已泯,只是好奇,我们不妨便进庙看看!常言道:‘为人不作亏心事,不怕三更鬼叫门’,庙内即令有何方神佛?也定必高瞻远瞩,不会对我们加以怪罪的呢!”

他们这番话儿,虽是互相对语,却故意高声,要让庙内之人听清。

换句话说,他们是既胆怯,又好奇,才如此先加告饶地,陈明心迹!

两人说完以后,“钟馗庙”内,仍旧寂然无声!

范扬大着胆儿,与马腾龙一同缓步向那“钟馗庙”的已毁庙门走去。

眼看即将到达庙门,范扬随觉全身微颤,毛骨生寒连头皮都有点发炸!

他为了安慰自己,只好再故意奉承别人地,咳嗽一声,含笑叫道:“马兄,我几乎搜遍枯肠,仍想不出当世武林中,有何能与‘四大天王’,互相对抗的高明人物?足见你我今夜福缘不浅,大概可以获睹灵光地,谒见陆地神仙,西天活佛?”

马腾龙点头会意,猛敲边鼓地,并扬声笑道:“挫败邓必显,已属万难,尤其是一转瞬间,竟能将这位‘豹爪天王’的左眼挖掉,并使他身受内伤,着实闻所未闻,令人钦佩万分!范兄对庙内高人,赞为‘活佛真仙’,确非过誉之语!”

说到此处,业已走到“钟馗庙”的庙门之前。

范扬与马腾龙,虽已对庙中人,一再奉承,表明心迹,却仍不敢轻率进庙,只是站在那已毁庙门之外,向内张望!

好在这“钟馗庙”,是座极小小庙,无甚院宇,进了庙门,便是正殿,故而范、马二人,虽在门外,也可看见殿中情况。

这“钟馗庙”冷落已久,殿中一切陈设,均告颓败,可以说是只剩下一张长供桌和桌后神龛中的一尊塑像!

供桌无足提,神龛亦破旧,只有龛中那尊穿皂袍、戴幞头的“钟馗塑像”,巨目如铃,虬髯如戟,尚有些巍峨气派!

范扬、马腾龙满腹好奇地,扫目细察殿内,未见丝毫人踪,不禁越发惊奇欲绝!

但范扬目光转处,悚然一惊,向后退了半步,脸上神色大变!

马腾龙虽无所见,却发现范扬神情有异,急忙问道:“范兄,你……”

范扬不等他往下再说,使将马腾龙拉过一旁,伸手指着那尊“钟馗塑像”,语音微颤的道:“马兄,你……你看那尊‘钟馗塑像’的右……右手指缝之间!”

马腾龙闻言目注,这才发现“钟尴塑像”右手食中二指的指缝之间,染有殷殷血渍!

他们正在瞠目惊视,怪事又生,几乎把这两位不知经过多少大风大浪的绿林豪强,活活吓死!

先是那“钟馗塑像”,从如戟虬髯中,咧开血盆巨口,向他们笑了一笑!

然后右掌一伸,把掌心中一颗血红人睛,纳入口内,“格吱格喳”地,嚼得津津有味!

“钟馗吃鬼”,世俗虽有传闻,但却谁也不曾亲眼得见!

如今,“阴风手”范扬和“骷髅三绝”马腾龙,竟看见了?但却不是“钟馗吃鬼”,而是“钟馗吃人”!

从“人”的观点来说,“吃鬼”,令人敬;“吃人”,却令人怕!

何况,那“钟馗塑像”所吃的,分明竟是“豹爪天王”邓必显的所失左眼,自然更令范扬和马腾龙,怕上加怕,惊外添惊!

他们抵受不了这种强烈恐怖,双双怪啸一声,掉头便跑!

人,是动乱之源,没有了人,一切便会渐渐安静!

范扬和马腾龙走后,这“钟馗庙”的内外,便告寂静下来,只有那尊“钟馗塑像”口中,还传出大啖人睛的咀嚼声音!

直等他老人家,把那颗人眼,完全嚼食入腹以后,才另外有所动作大显威灵!

所谓“动作”,共分为三个步骤,层次井然。

第一个步骤是,“钟馗塑像”所戴幞头,冲天飞起。

第二个步骤是,“钟馗塑像”,那副巨目虬髯狰狞尊容,倏然坠地。

第三个步骤是,“钟馗塑像”的所穿皂袍,顿告脱落!

于是,那尊庄严巍峨的“钟馗塑像”,变成了一个青袍书生!

这青袍书生,约莫四十来岁,貌相当清癯英秀,但却略有残缺,眇去一目。

他卸去化装,由神成人后,便自面含微笑地,出得“钟馗庙”,驰向“九松坪”!

这“九松坪”之名,对读者不会陌生,就是本书一开始时,有一男一女,和一尊烂菩萨的对坐所在!

青袍书生一到,男女二人,均自起立相迎,男的并含笑叫道:“南宫师叔,你怎的满面春风?是把昔年旧恨,一笔勾销了么?”

青袍秀士摇了摇头,含笑答道:“那‘豹爪天王’邓必显,隐世以来,功力不仅未减,反有进境,我倚仗假扮‘钟馗塑像’,占了便宜,也不过勉强以昔年所受,还诸其身……”

少女听到此处,扬眉笑道:“南宫师叔,你也挖掉邓必显老贼的一只左眼了么?”

青袍书生笑道:“除此以外,我还当胸打了他一记‘少清神掌’!”

少女梨涡微现,嫣然一笑说道:“南宫师叔,你昔年也不过突遭暗算,被邓必显老贼,打了一掌,伤了一目,如今恰好照样施为,原璧奉赵,怎么还似有点余恨未消?……”

青袍书生不等少女话完,便即接口道:“贤侄女有所不如,邓必显虽失一目,护身罡气犹存,我以‘少清神掌 ’,对他下手之际,觉出反震之力极强,遂知他伤而不重,不像我昔年应掌呛血晕死,虽蒙你师父相救,仍告卧病调养了整整两年,才得痊愈!”

那位英俊少年,一旁笑道:“我明白了,南宫师叔一来是为了一记‘少清神掌’,打得未能尽如人意!二来是觉得含恨多年,冤家相对之下,仅仅索回血本,不曾多要他一点利钱,才有些悻悻然地美中不足之叹!来来来,小侄先奉敬南宫师叔三杯美酒,然后再……”

话方至此,那美艳少女突然脸色微变,玉面凝霜地,截断了英俊少年的话头,冷冷叫道:“狄华康,你且慢向我南宫师叔敬酒,如今应该了断了断你和我的事儿,来决定这尊‘钟馗塑像’,究竟谁属?”

原来眇去一目的青袍书生,正是前文曾经提到,当世武林的第一流白道高手,“神笔秀士”南宫捷!

那英俊少年,和美艳少女,也绝非庸俗,大有来头!

少年姓狄,名华康,是“南海双仙”中,“沧波钓叟”潘天游的得意弟子!

少女姓裴,名碧云,是“西荒一怪”的“大漠神妪”萧七婆婆心爱徒儿!

“沧波钓叟”潘天游自然是白道侠士中的泰山北斗,但“大漠神妪”萧七婆婆却性情怪僻诡异,生平行为,似正又邪,似邪又正,才得号“西荒一怪”,是当世武林中,最令人头痛的难缠人物!

狄华康与裴碧云均系艺成出道,游侠江湖,也均风闻这“崆峒山恶鬼岩”下“钟馗庙”中的“钟馗塑像”,是曾被“八臂昆仑”长孙玄留有罕世绝学的“八尊菩萨”之一!

年轻人一来好奇,二来也希求绝艺,遂不约而同地,同奔“崆峒”,在“钟馗像”前相遇,并发生了一场火烈打斗!

狄、裴二人,均是天赋异禀,艺出名师,年岁虽轻,武功成就,业已足可列入一流高手,这场打斗结果,竟成为秋月春花,各擅胜场的难分轩轾!

恰好,“神笔秀士”南宫捷也赶来,他与“南海双仙”、“西荒一怪”,同有相当交情,遂以师叔身份,出面调停,并说明闻得“四大天王”中的“豹爪天王”邓必显,也插手此事,即将到达,自己和邓必显仇深似海,意欲移走“塑像”,假扮“钟馗”,以报复昔年惨遭暗算之恨!等报仇事了,再为狄华康、裴碧云争宝之举,作一公平了断!

如今,裴碧云既已发话,狄华康便剑眉双挑,含笑朗声说道:“裴姑娘,了断之道无他,只有我们再放手一搏!”

裴碧云冷然答道:“放手一搏就放手一搏,难道我还怕了你那点自以为了不起的‘南海秘艺’?”

狄华康正待还口,南宫捷业已摇手笑道:“狄贤侄,裴贤侄女,你们且慢争论,应该先把事实,弄个清楚!”

裴碧云愕然问道:“南宫师叔此话怎讲?还有甚么事实……”

南宫捷截断她的话头,指着那尊幞头已除,袍服已卸的“赤裸钟馗”,微笑说道:“你们争斗之因,无非为了这尊塑像,但钟馗藏宝,事出传闻,确否尚待证实,倘若传闻属实,果与长孙玄所留绝艺有关,或许还值得一争,万一事属子虚,则为了一堆烂泥巴,彼此竟闹得天翻地覆,岂不冤枉透顶?”

狄华康闻言之下,首先点头笑道:“南宫师叔说得有理,我们在争宝之前,先应寻宝。”

裴碧云冷哼一声,扬眉说道:“不必寻了,我已发现这座‘钟馗塑像’的右臂之中,有些蹊跷!”

话声才落,纤手已扬,向那尊“钟馗塑像”右臂,作势凌空虚斫。

口中并娇笑说道:“钟进士的冥冥英灵,莫加怪责,我要得罪你了!”

微风拂处,“钟馗塑像”的右臂忽然齐肘断折,并从断处坠落下一只长约八寸,径约寸许的小小圆型锦囊。

南宫捷取来锦囊,当着狄华康、裴碧云二人打开,只见囊中装着一卷画轴,轴上贴有标签,写的是“金轮三式”四字。

这位“神笔秀士”,见了“金轮三式”四字,脸上神色微变,但却并未把画轴打开,只向裴碧云点头笑道:“贤侄女着实心细,如今既已发现塑像中果然藏宝,我便不再阻拦你们的夺宝之战。”

裴碧云目光微瞥狄华康,傲然叫道:“狄华康,你听见了没有,赶快出花样吧!”

狄华康摇头笑道:“我不想出花样,但无论裴姑娘出甚花样,狄华康均奉陪就是。”

裴碧云扬眉叫道:“我们对于兵刃、拳掌,均已斗过,不曾分甚轩轾?如今且再来试试‘玄功’如何?”

狄华康微笑问道:“倘若在‘玄功’之上,仍然未有胜负,又便如何?”

裴碧云答道:“我们就再斗……”

南宫捷眼珠微转,接口笑道:“我倒有一项建议……”

狄华康道:“南宫师叔有何高明见解,尽管请讲。”

南宫捷举杯饮了一口酒儿,微笑说道:“你们若在较量‘玄功’的一阵之上,分了胜负,则这轴‘金轮三式’,自然归属胜者,但万一仍是胜负难分,便由我来作一公平处理如何?”

狄华康首先表示同意地,点头说道:“小侄遵从南宫师叔高见。”

裴碧云跟着笑道:“我也相信南宫师叔会处理得绝对公平的。”

南宫捷见他们都肯听从自己安排,遂颇为高兴地,含笑说道:“既然你们都对我相互信任,便可开始较量玄功,由我来评判胜负便了。”

狄华康向裴碧云投过一瞥,含笑说道:“裴姑娘,你既提议较量玄功,便请再出个题目如何?”

裴碧云也不和他作甚客气地,点了点头,向南宫捷含笑问道:“南宫师叔,你不是最爱吃西瓜么?为何弄来两只西瓜,却又不吃?”

南宫捷笑道:“我因昔年遭受暗算,含恨太深,适才生吃了‘豹爪天王’邓必显的一只左眼睛珠,如今尚自有点恶心,哪里还有胃口,吃甚西瓜?贤侄女问此之意,莫非想利用这两只西瓜来和狄贤侄比斗‘玄功’么?”

裴碧云嫣然笑道:“南宫师叔猜得不错,但西瓜弄坏以后,你却不许要我们赔呢。”

南宫捷含笑点头,裴碧云遂向狄华康说道:“狄华康,这两只西瓜,既差不多大小,也差不多生熟,由你先选一只,留下一只给我。”

狄华康随口答道:“我要北面那只。”

裴碧云妙目流波,向南宫捷笑声说道:“南宫师叔,请你把南面那只西瓜,移到我身前三尺左右。”

南宫捷如言照办。

裴碧云便把两道湛湛目光,盯在那只西瓜之上,一瞬不移。

约莫过了两盏热茶时分,裴碧云才收回目光,向狄华康扬眉笑道:“狄华康,这只西瓜之中的瓜瓤瓜子,已经被我用‘西荒’一派独擅胜场的‘无形真气’完全震碎,化为浆汁,你且打开看看。”

狄华康“哦”了一声,也效法裴碧云先前掌劈“钟馗”那样,向她身前三尺左右所置的西瓜,举手虚斫。

西瓜应手而开,瓜中果然只是一团浆汁,所有瓜瓤瓜子,均已化为渣滓!

南宫捷抚掌赞道:“贤侄女小小年龄,居然把令师萧七婆婆的‘无形真气’,练到这等地步,委实难能可贵。”

裴碧云也颇得意,认为自己已可立于不败之地!

因为,纵令狄华康照样炼有“无形真气”,照样能把西瓜中的瓜瓤瓜子,完全化为浆汁,也最多只与自己并驾齐驱,无法超前取胜!

想到此处,梨涡微现地,向狄华康含笑叫道:“狄华康,如今该你的了。”

狄华康微微一笑,也请南宫捷把另外那只西瓜,移到距离自己三尺之处,完全效法裴碧云那般,凝神注目,暗运功力。

南宫捷看得好生诧异,暗忖难怪“南海双仙”、“西荒一怪”的威望超过自己,这三位武林奇客,果具通天彻地之能,连他们所调教出来的门下年轻弟子,均已身怀如此绝艺……

心中感叹未毕,狄华康玄功已收,目注裴碧云,微笑叫道:“裴姑娘,请你把西瓜打开看看。”

裴碧云见他神色极为镇静,遂扬眉问道:“你也把瓜中的瓜瓤瓜子,全都化为浆汁了么?”

狄华康笑道:“大处追随学步,小处微有不同。”

裴碧云皱眉道:“不要掉文,快说,不同之处何在?”

狄华康笑道:“我在瓜中,保留了一粒瓜子,使其完整无伤,其余则尽化浆汁。”

裴碧云听得花容变色,暗叫不妙!

心想狄华康倘若真能做到他所说地步,则显比自己高了一筹,“钟馗塑像”中所藏的那轴“金轮三式”,便难免被对方赢走。

但心中虽已发慌,手上不能不照狄华康所说,向那只西瓜,隔空斫去。

南宫捷疾伸右掌,一把按住西瓜,目注狄华康,皱眉叫道:“狄贤侄,请你再解释清楚一点,你是说你在这只西瓜中,保留了一粒瓜子,未受丝毫损害,其余则尽化浆汁么?”

南宫捷侧顾裴碧云,含笑说道:“贤侄女听清没有?你且开瓜验看,倘若果如其言,我只好秉公处断地,把那轴‘金轮三式’,交给狄华康了。”

裴碧云银牙微咬,“嗯”了一声,扬掌遥斫,把这第二只西瓜,劈成两爿。

但西瓜破后,所流了的一地浆汁之中,竟没有狄华康事先宣称所保存的那粒完整瓜子。

南宫捷仔细注目地,察看一遍以后,向狄华康微笑说道:“狄贤侄,你和裴贤侄女的功力表现,完全相同,我只好判定你们在这阵‘玄功’比斗之上,平分秋色!”

狄华康怔了怔,向地那滩西瓜浆汁,看了两眼,剑眉微蹙说道:“小侄能学步裴姑娘的‘西荒’绝技,得免陨越,业已深感侥倖。”

南宫捷笑道:“你们既然难分胜负,关于这轴‘金轮三式’的归属问题,我就要出主意了。”

狄华康点头答道:“小侄早就说过,愿意听从南宫师叔的一切安排。”

南宫捷双目闪射出神秘光辉,微笑说道:“对了,听从你老师叔的话儿,准保没有亏吃……”

语音至此微顿,转对裴碧云笑道:“贤侄女呢?你是不是也愿意听从我的分派?”

裴碧云因自己并未落败,业已把满怀愧惭懊丧,转变成高兴地,扬眉娇笑说道:“干脆我和他两人,谁都不要,把这轴‘金轮三式’,送给南宫师叔……”

话犹未了,南宫捷便接口笑道:“不必,不必,不只打算替你们暂时保存,等到明年今日,再决定应该属于你们之中的何人所有?”

裴碧云愕然问道:“南宫师叔,你这‘明年今日’一语,却是何意?”

南宫捷笑而不答,反向裴碧云问道:“裴贤侄女,根据江湖传闻,留藏‘八臂昆仑’长孙玄所独创精研绝世奇学的珍宝菩萨,共有几尊?”

裴碧云不假思索地,应声答道:“八尊!”

南宫捷点点头笑道:“对了,长孙玄一共留下八项罕世绝学,换句话说,也就是共有八尊珍逾美玉黄金的‘菩萨’塑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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