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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要走的是横穿数省的几千里长途。

当然不必在一开始时,便日夜兼程,拼命飞赶。

故而,是由韩龙骏作主,在赶了百数十里以后,路经一处繁盛镇集时,选了个宽敞干净的旅店投宿。

除了三名趟子手,是与车夫贾忠,同食同寝,并全神照料停在跨院中的那辆马车以外。

韩龙骏因已知滕子丹、罗碧玉早年在黑道中亦具相当身份,当然请来与东方曙、楚飞香暨自己等一齐饮啖!

他们才入旅店饭厅,便见贾拨云已先在座,命店家安排了不少菜肴,他面前桌上,并摆着一只酒瓮。

那只酒瓮,相当考究。

居然不是陶制,竟是件青花瓷器。

不过,容量似乎不太大。

纵令完全贮满,也不过容酒十斤左右?

楚飞香存心找碴,目光一注,便自披唇笑道:“贾掌柜的,未免太小气吧?这么一点酒儿,使我过瘾,都办不到,恐怕让我东方兄吸上一口,瓮中都见底了!”

贾拨云不以为忤地,微笑说道:“楚姑娘何必挑眼?既然我的酒少,就先喝你们的陈绍女儿红嘛……”

韩龙骏当然最不愿双方言语间针锋相对地,把事情闹得太僵了,一路之间,便难以相处了呢!

遂在闻言之下,赶紧提壶斟了一杯女儿红陈绍,双手递过,含笑说道:“贾掌柜的请尝尝看,这酒儿风味不错!”

贾拨云举杯一尝,面色立变,又接连喝了两口,细加品味。

方啧啧赞道:“不凡,不凡!好酒,真是好酒,这女儿红陈达五十年以上,快有六十年了吧?”

楚飞香听他虽不像东方曙那样一口道出“七十年”之数,说得那等的准确,但是也距离不远。

遂觉东方曙的看法,相当地有道理,这贾拨云外貌虽土,可能胸藏丘壑,不宜对他这分轻视。

既已有心,楚飞香与东方曙、滕子丹、罗碧玉等人。

在不断推杯换盏之间,遂若有意若无意地,避免太着痕迹的对贾拨云暗中作了不少侦察考验?……

贾拨云不知是心机太深,防御得法?

抑或除了经商四方,知识相当丰富广泛之外,并未在楚飞香、东方曙等旁敲侧击的盘问侦查之下,露出甚么明显马脚?

等到十斤女儿红陈绍喝完,楚飞香目注贾拨云面前那只青花瓷坛,双眉一挑,尚未发话时。

贾拨云已相当识趣地,含笑说道:“如今该换换口味,请东方大侠评赏评赏我自以为相当难得,不会逊于数十年女儿红陈绍的这坛无名酒了!”

他一面含笑说话,一面已把那只青花瓷坛的坛口打开。

一股奇别酒香,扑面而来。

立使同席诸人,知晓贾拨云绝未夸大。

坛中所贮,果然是罕世佳酿!

东方曙尤其面带惊色,向贾拨云抱掌笑道:“贾掌柜的快请赐酒,我真万想不到,你在马车之中,居然带得如此罕世妙品!”

贾拨云赶紧倒酒入壶,并替东方曙满满斟了一杯,也自面带惊容道:“东方大侠,你尚未入口品尝,仅凭略嗅酒香,便已猜得出这是甚么酒么?……”

东方曙边自接酒,边自笑道:“我虽嗅出这酒儿,好似我生平只尝过一次的百花香雪风味?但在未入口前,仍不敢妄加论断……”

说至此处,他已把贾拨云斟给他的那杯酒儿,慢慢饮了约莫半杯,向贾拨云点头注目,正色地说道:“贾掌柜的,不会错了,这不是第一级的货色,这是属于第二级的‘百花香雪’!”

贾拨云突然站了起来,脸上神色,佩服万分地。

他向东方曙长揖笑道:“东方大侠太高明了!但我想向你请教,‘百花香雪’美酒,怎么还有第一级和第二级之分,它的区别何在?”

东方曙先把杯中余酒,徐徐饮完,提壶自斟。

然后缓缓笑道:“‘百花香雪’是用上等花瓣,以秘法酿酒,且毫不用寻常水质,只取梅林积雪!”

“如今我们所饮,是以梅枝积雪所酿,故而只属次级,倘若再费工夫,不用梅枝积雪,全采梅蕊积雪,则成酒更具清香,便是上上品了!”

贾拨云一声长叹,恍然说道:“闻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贾拨云还自以为爱酒识酒,但在东方大侠面前,我简直成为乡下人了……”

他脸上微红的赧然发话,一只右手,却入怀摸索。

等到他话完,从怀中摸出一只高约半尺,雕有双耳的白色玉杯,向东方曙恭恭敬敬,双手递过。

东方曙诧道:“贾掌柜的这是作甚?”

“出发之前,我在双骏镖局中,便已有言,东方大侠倘若真能辨味识酒,贾拨云愿赠送一件你有用的精巧古物,作为彩头!

“如今,‘百花香雪’四字,不单说得丝毫不差,并还更显高明的分了梅枝、梅蕊等级,令我大开茅塞!

“我虽非季布,也该自重诺言,奉送一支玉杯,难道爱酒、识酒如东方大侠这等的杜康知音,还会用不着么?”

东方曙听他这样说法,遂也就再不客气地,伸手接过玉杯。

但才一接过,目光才注之下,便惊奇得几乎跳了起来的。

他向贾拨云皱眉叫道:“贾掌柜的,你送我彩头无妨,但不宜送得太重!这有点像是古往今来,独一无二,价值连城的试酒九龙杯呢?”

贾拨云惊得一怔道:“能者真是无所不能!我真是有点不太敢相信,东方大侠你既能够识酒,又能够识宝,你居然是在才一到手之下,便能够认得出,这玉杯是难得一见的试酒九龙杯……”

楚飞香望着东方曙道:“东方兄,甚么叫做试酒九龙杯?莫非连杯儿都会试测酒儿么?……”

东方曙含笑接道:“妙处便在于此,寻常俗酒,斟在杯中,玉杯毫无变化,若是罕见陈年佳酿入杯。

“玉杯内壁以上,便有赤红色的龙纹出现!其龙纹之数,依佳酿陈美之品级而定,最多到九龙为止……”

那位久闯江湖,经多见广的总镖头韩龙骏也觉闻所未闻的一旁笑遗:“若是换了毒酒,又便如何?”

东方曙道:“换了毒酒,玉杯内壁的龙纹不现,但杯外双耳,却会微现红色,使即将举杯饮酒之人,预知警惕!”

楚飞香秀眉微轩笑道:“真有这样灵么?我有点不太信呢?”

东方曙指着那坛“百花香雪”笑道:“现有美酒在此,俗酿店中更多,香妹大可试试看?也许我所闻有误,或者走了眼?……”

楚飞香不等东方曙再往下说,已命店家取来一壶寻常酒儿。

斟入玉杯,果然毫无异状。

但等倾去俗酒,换斟“百花香雪”之后,玉杯内壁之上,立即就出现了七条朱红色的细纹来!

随着酒波摇晃,看去微似龙形!

东方曙等众人俱都看过,一面举杯饮酒,一面继续笑道:“这是第二级‘百花香雪’,所以只出现七线朱纹。

“假如换了第一级的上上绝品,杯壁之上,也就会现出最多之数的九条龙形,至于毒酒方面,我想不必试了!”

说至此处,酒已饮完了,仍把那只试酒九龙杯,双手捧还贾拨云,含笑说道:“多谢贾掌柜,这件精巧的古物,价值连城,太以名贵了,东方曙实在不敢接受,你的盛意我心领了吧!”

贾拨云连摇双手,正色说道:“东方大侠说哪里话来?宝剑赠侠士,红粉送佳人之谚,无非昭示凡事务求适当而已!

“这只试酒九龙杯,赠送你这位江湖酒侠天星圣手,难道还不适当么?你们武林中人,时常讲甚么羞刀难以入鞘,和‘丈夫一言,季布一诺,千金不易,驷马难追’!

“我们商贾中人,虽然利字当头,同样讲信讲义,已经送出去的东西,还能够再缩回手么?”

语音略顿,“哈哈”一笑又道:“东方大侠莫要忌记,我车中携有美酒十坛,坛坛风味不同呢!

“你收了试酒九龙杯,途中每夜,我们都共享美酒!否则,贾拨云高攀不上,认为你过分看不起我,我就只好有偏,不敢腆颜接席的了!”

东方曙听了贾拨云这样说,觉得难以再推辞。

只好把那只试酒九龙杯称谢收下了。

贾拨云见东方曙收了自己所赠之物,十分高兴,和楚飞香、韩龙骏等,开怀畅饮,把一坛“百花香雪”,喝了个干干净净!

喝完酒后,各自回房去了。

东方曙仍无睡意,向楚飞香低声笑道:“香妹,你今夜喝得并不太多,若是还不想睡,我们便再谈上片刻也好!”

楚飞香委实玲珑剔透,边自走入东方曙所居上房,边自扬笑道:“我知晓东方兄对于那位贾掌柜的,仍未释疑,大概想和我避开众人,悄悄研究他吧?”

东方曙把那只试酒九龙杯,放在房中桌上,向楚飞香笑道:“香妹,你觉得这只杯儿如何?”

楚飞香伸手取过,细一摩擦赏鉴,点头赞道:“玉质润滑,古色斑焖,加上方才业已试过它的精巧灵异之处,‘价值连城’四字,应该是当得起了!”

东方曙双眉微蹙,低声说道:“东西越是名贵,便越是令我有点莫测高深?香妹请想,贾拨云虽然请人保护那箱珍贵红货,但是已有双骏镖局,承担负责了,他也付出了相当沉重保费了!

“加上商贾世家与江湖人物之间,更用不着套甚特别交情,他何必非把这只试酒九龙杯,送我则甚?”

楚飞香闻言,不禁又对那只玉杯,反覆细看!

东方曙叹道:“杯儿本身,确属罕世异宝,我所弄不明白的,只是贾拨云帑重言甘,究竟真意何在?”

楚飞香失笑道:“一时既想不出,便不必苦思劳神!常言道:‘图穷匕现’,天狐再刁,也必在醉后露尾!路上,我们多存警戒,事事注意便了!”

东方曙颔首一笑,便送楚飞香回房安歇……

次日起身上路,一切安稳无事!

韩龙骏本来还有点提心吊胆,不知道搜魂七煞兄妹,在三百里限定路程之内,会不会提前生甚事端?

故而,不仅天未黄昏,便已宿店。

一路上,每过山林险恶之处,都派趟子手等快马向前,先仔细探看情况!

但所谓搜魂七煞兄妹,似乎相当守信。

在韩龙骏等一行,未抵达指定地点之前,并没有其他的挑衅举措。

这一日,因韩龙骏顾全东方曙、楚飞香初次保镖,不愿意使这两位贵客,过份辛苦,错过了舒服的宿头。

提早落店歇息,故只走了一百二三十里。

连昨日所赶,已约莫有两百八九十里了,距离“三百”之数不远。

虽然,明日只一启程,便将与甚么搜魂七煞兄妹中,排行第三,主持寻衅的蓝袍煞星许不醉遭遇。

但是韩龙骏因有了天星圣手及星环玉女这两位身怀绝艺,名头高大的强硬靠山,胸中无所怯惧,也自坦然。

一顿晚饭,仍颇吃得相当舒畅!

尤其那位贾拨云贾掌柜的,果然又携了一只自备酒坛入席。

这只酒坛,不像昨夜那只,乃是相当考究的青花瓷器,只是寻常陶土所制,但是却相当巨大。

看去可容酒约在五十斤左右?

楚飞香遥见贾拨云果又备酒,便以第三人无法与闻的传音密语,向东方曙耳边笑道:“东方兄,你今天再施展施展你杜康知青的拿手本领,把他坛中酒名,猜将出来,我倒要看看贾拨云还有甚么珍奇古物,可以当作彩头?

“这样下去,等到把他所携的十坛美酒喝完,说不定连他那箱红货,都全要送给你了呢!——”

东方曙听她说得有趣,几乎忘了这是耳边密语,而为之失笑出声!

滕子丹因知东方曙嗜酒如命,凑趣笑道:“东方大侠,我们是先饮旅店中所备土酒?还是先喝贾掌柜自携的稀世佳酿?”

东方曙道:“当然是要倒啖甘蔗,方可渐入佳境!若是先喝美酒,俗酿便会变得又酸又苦,根本无法入口!”

贾拨云笑道:“东方大侠是爱酒懂酒之人,自然说得对极,我且打开泥封,在诸位正式饮用之前,先请你们闻闻香吧!”

话完,立即敲去瓮头泥封。

一股浓烈酒香,立即弥漫全室。

连其他桌上的酒客,都有人为之失声惊赞!

东方曙低低“咦”了一声,双眉一轩,用鼻连嗅!

贾拨云笑道:“东方大侠觉得如何?这酒香还不错吧?”

楚飞香因深知东方曙的本领,遂替他故炫神奇,嫣然笑道:“不瞒贾掌柜说,我东方兄的神通不小。

“他不一定非用舌尖辨味不可,或许就这样隔座略一闻香,便已知晓你瓮中所贮,究竟是甚么酒呢!”

贾拨云一惊诧道:“东方大侠能有这大本领?……”

楚飞香接口笑道:“贾掌柜的既想见识我东方兄的这种罕世绝技,不知你还有第二只试酒九龙杯么?”

东方曙见她竟硬敲竹杠,不由对楚飞香略一皱眉。

但是贾拨云却毫不在意地,“呵呵”笑道:“那试酒九龙杯,虽然是绝无仅有的天材地宝,但若东方大侠真能够闻香辨酒的话,我必定另外致赠一件珍奇古物,来为他助助兴就是!”

楚飞香闻言,目注东方曙,扬眉笑道:“东方兄,看你的了!”

东方曙道:“这是杂酒……”

“杂酒”二字,相当突兀,把全座都听得一怔!

贾拨云方对东方曙投过一瞥诧异惊询目光。

东方曙已微笑说道:“这坛中不是一种酒,大概是用极上品的贵州茅台,山西的杏花汾酒。

“四川泸州大曲,以及陕西凤酒等四种酒儿,掺在一起,岂不是无以为名,只应该叫它‘杂酒’?”

楚飞香目注贾拨云,扬眉娇媚叫道:“贾掌柜的,我东方兄这一手闻香猜酒的本领,和昨夜所表现的舌尖辨味,火候还差不多吧?”

贾拨云满面惊容,抱拳笑道:“东方大侠真是酒中神人,请你把这杂酒尝上两杯,大概连所掺的份量多寡,也可以品出来了!”

东方曙摇手笑道:“用不着尝了,我觉得四种酒儿的多寡份量,配合得相当平均,只不过那上品茅台,比较难求,所以掺得略略稍少,而改用那杏花汾酒,把份量加以补足而已……”

贾拨云接连斟了六大杯酒,以其中半数,恭恭敬敬地,捧到东方曙的面前,长揖为礼笑道:“东方大侠,贾拨云万分佩服,敬你三杯!

“以后,只要有东方大侠在座,贾拨云便只有提壶把盏而已,绝口不敢再提‘酒道、酒识’四字!”

东方曙相当豪爽的,把贾拨云所敬他的三杯美酒一倾而尽。

他含笑说道:“贾掌柜的莫要太谦,更莫要把东方曙捧得太高!我这点‘酒识、酒学、酒德、酒量’其实仍极浅薄……

“比起我的一位好朋友来,根本不值得一谈,简直宛如‘井、海’,‘云、泥’之天壤之判!”

贾拨云失惊问道:“世上竟有这等高人?东方大侠的令友是谁?”

东方曙应声道:“就是名满四海八荒,武林三月之一的诸葛朗月!”

贾拨云向东方曙连连拱手说道:“拜托,拜托,若有机缘,务请东方大侠为我引见,使贾拨云这一俗子,得识绝世高人风采……”

东方曙方自微微一笑。

楚飞香突然接口说道:“贾掌柜的,我早就知道你不单想见东方兄的过命酒友诸葛朗月,并也想见我的一位要好姐妹淳于冷月!”

贾拨云闻言一怔!……

除了东方曙、楚飞香外,在座的韩龙骏、滕子丹、罗碧玉等,江湖经验均丰,一齐看出了贾拨云神色之中隐藏未露的相当惊讶意味!

楚飞香一见贾拨云惊怔,便不等他有所发问的。

她又复笑道:“这道理简单得很,贾掌柜的取名‘拨云’二字,不是想‘见月’么?你说是不?”

贾拨云神色一弛,呵呵笑道:“啊!拨云见月,拨云见月,楚姑娘真是慧心解语,聪明无比,我也要敬你三大杯呢——”

话完,刚待斟酒时。

东方曙却摇手叫道:“贾掌柜的,因为明日只一动身,便满三百里之限,要和搜魂七煞兄妹中,主持寻衅的蓝袍煞星许不醉,彼此遭遇,互见真章!今夜似乎应该替我这身先士卒的首席镖师,好好加足油水。

“我提出一桩贪妄之求,这坛酒儿,你们不必再敬来敬去,留给我独自一人痛痛快快的解解馋吧!”

贾拨云惊道:“无论是茅台、汾酒,或泸曲、陕凤,酒力均相当强烈!掺杂饮用,其劲更增,东方大侠要独饮这一大坛,不嫌太……”

他原木想说“不嫌太多一点……”

但话犹未了,便自愕然住口。

因为,东方曙似在炫技。

他根本不用壶、杯等物,已暗暗凝聚内家真气,把那坛中美酒,吸成一道奇香酒泉,飞投口内!

楚飞香知道东方曙不会平白招摇,此举多半另含深意。

遂在未曾猜透他真正用意之前,避免多事,只是含笑静看。

哪消多久,瓮中酒泉己尽。

楚飞香突然听得东方曙向自己耳边,传音说道:“香妹,我要装醉,你看看贾拨云今天是送我甚么彩头?”

楚飞香当然与东方曙配合得相当美妙,在他把整坛酒儿吸完,身形微晃,略略装出醉意之际。

她向贾拨云娇笑道:“贾掌柜的,我东方兄业已显示了闻香猜酒本领了,人也喝得太多,微醉欲眠!你要送他甚么珍奇古物,当作彩头,便快点拿出来吧!”

贾拨云笑道:“这柄玉刀如何?……”

一面说话,一面伸手入袖。

取出一柄长不盈尺,约莫只有八寸有余,九寸不到的青色玉质短刀,向楚飞香含笑递过去。

楚飞香接过一看,见刀身约长五寸,刀柄约长四寸,刀柄上并有七枚镌作“北斗”形状的紫色小星。

正想向贾拨云请教此刀的来历用途,已被东方曙伸手取去,轻轻以刀刃一划,便削断厚实桌案一角。

他连声称谢的,向贾拨云拱手笑道:“多谢,多谢,贾掌柜的所赐太重,这有点像是二十多年以前,黑道武林巨擘无相搜魂毒手摩什所用过的三宝之一,无坚不摧的七星昆吾刀呢……”

说至此处,东方曙已有点摇摇摆摆的站了起来,把玉刀揣入怀内,向同桌诸人,含笑略打招呼。

便乜斜醉眼,避席回房。

楚飞香望着贾拨云道:“贾掌柜的,我东方兄说得对是不对?你送给他的那柄刀儿,是不是昔年无相搜魂毒手摩什所用的七星昆吾刀?”

贾拨云神情尴尬地,苦笑答道:“兵器方面,我毫无常识,哪里说得上来,你说对是不对?

“昔日,只是见此刀的形状极为古朴,玉质颇佳,又甚为锋利,所以我才不惜重价购得……”

楚飞香也站起身形了!

她向韩龙骏、膑子丹、罗碧玉等人笑道:“韩总镖头,贾掌柜的尚未尽兴,你和滕老四、罗婆婆等,再陪他慢慢饮酒!

“我这就去招呼东方兄吧,他刚才只顾着逞能,喝得太急促,酒量再好,多半也都罩不住呢!”

罗碧玉何等乖巧,当然知道东方曙世之海量,不会轻易便醉了。

楚飞香也是饰词抽身,不知要去和东方曙谈甚体己话儿?或商议甚么机密大事,才借故先溜!

她遂极为知趣的,取了酒壶,为韩龙骏、贾拨云等斟酒,并对老伴滕子丹使个眼色,暗示他想个热闹有趣的点子。

彼此猜拳行令,把饮酒场面,维持下去。

果然,东方曙毫未酒醉。

楚飞香随后进入他卧房之际,只见他正在玩那柄七星昆吾刀,并似有片冷冷笑意,刚刚从脸上收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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