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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既为应战,又为维护好友,定必抢先举杯,很可能极壮烈的画面,会随着产生,一杯入口,东方、诸葛,双双溘然!

盖代英雄,全化南柯一梦!

不错,英雄不甘示弱,有人看完字条,立刻伸手取酒。

这抢先出手之人,是诸葛?还是东方?

都不是,居然是那在修为方面,比诸葛、东方都弱了两三筹的傅家骏。

“既谓试胆,必系试验尚未成名英雄!至于两位,名已震世,胆可包天,众论早尊,根本用不着再试,故其这三杯毒酒,就让给我傅家骏成成名吧!”

语音一了,他果然豪壮无比地,把供桌上三杯酒儿,一齐饮了个干干净净!

东方曙起初似想阻拦,但在诸葛朗月微施眼色之后,他便保持镇静,没有任何阻止的动作!

说实在的,无论是他,仰或诸葛朗月,只要想出手阻拦,傅家骏慢说是连干三杯毒酒,连一杯也恐怕难以沾上唇舌!

然则,诸葛朗月自己既不拦阻,又以目示意,要东方曙莫加拦阻之举,却是为何?是他猜透了酒中无毒?

还是想藉此考验傅家骏的内五行功力火候,以及他对朋友的义气、心肠,究竟热衷到甚么地步?

三杯酒儿,一齐被傅家骏毫不犹疑地,抢先喝干,于是第一种考验,已经有了正面的答案!

答案是他的义气够重,他的心肠够热!

如今,等的是第二种考验答案?

所谓第二种考验,是酒中究竟有毒无毒?

倘若酒中有毒,则傅家骏抗拒毒力入腹的“内五行”功力火候,又复练到了甚么样的地步?

等答案的时间,并不太久。

傅家骏在饮干了三杯酒儿以后,舐舐嘴唇,似乎颇有回味的,向东方曙扬眉笑道:“对不起,东方大哥,小弟动作鲁莽,有偏你了!

“这三杯酒儿,不单无毒,并还风味绝佳!似乎不在皇甫兄所珍藏的那种西域葡萄陈酿之下?”

东方曙闻言,方与诸葛朗月相视一笑。

皇甫隐突然向傅家骏的眉心部位,盯了两眼说道:“傅兄请你伸出左手,让我来为你诊诊脉象!”

傅家骏虽然如言向皇甫隐伸出左手。

却以一种安祥神色,对这位仁心犹存,冷面已弃的当代怪神医含笑说道:“皇甫兄不必为我担忧。

“我在饮酒时,业已小心,饮酒后,更曾细察,酒中根本毫无毒质,小弟的脏腑之间,也不会发现异状……”

他的神色,虽甚轻松。

但皇甫隐指搭傅家骏“寸、关、尺”,脸上神情,却是一片凝重,双眉深蹙,叹了一口气儿。

他缓缓说道:“我所料果然不差!但火芝小还丹,举世只有一粒,朱红雪莲亦属可遇难求,如今,巧妇难为无米炊,却……却……却叫我怎么办呢?……”

傅家骏听得骇然叫道:“皇甫兄,听你言中之高,莫非我当真竟中了甚么自己无法觉察的怪异毒力?”

皇甫隐微一偏头,目注东方曙道:“东方兄,你能不能设法把夏侯孤月找来?请他把曾对你施展,恶毒无比的九绝天魔指,再对傅家骏兄,施展一次!”

东方曙暨诸葛朗月,全是聪明绝顶之人,闻言便知。

难怪傅家骏无法自己察觉,原来他也和东方曙的遭遇一样,是中了降头,或者是蛊毒了呀!

傅家骏又何尝不是极为聪明,反应敏捷之人,闻言之下,苦笑说道:“如此说来,小弟的福份,也不薄啊!居然继东方大哥之后,尝到了比任何山珍海味,都觉得百倍的降头滋味!”

诸葛朗月的脸上笑容似乎比傅家骏更为来得苦涩,双手一摊,摇头叹道:“东方兄这次当儿,我可上得不小!从此以后,我是……”

说至“我是……”两字,他特地把语音压得极低极低,方自继续说道:“……见了女人就怕!”

皇甫隐听得有点忍俊不禁,失笑问道:“诸葛兄这‘上当’两字怎解?”

诸葛朗月道:“刚才初见那搁道供桌时,有个女子语音,以传声入密功力,向我耳边说道:‘酒中绝对无毒,目的只在对傅家骏兄,试情?试义?’故而求我莫要破坏她的一片痴心!”

皇甫隐恍然“哦”了一声!

东方曙已向傅家骏“哈哈”笑道:“三弟,原来准备这断肠酒试英雄之人,不是夏侯孤月,而是夏侯孤烟?……”

傅家骏在东方曙轩眉笑语之中,发现他另外还以目光,对自己有所暗示,遂立即领会地,长叹一声,把手儿双摊接道:“夏侯孤烟这是何苦来呢?

“其实说句良心话儿,小弟觉得她无论姿色、武功,均属上乘,只要心地也不落凶邪,趋于侠义。

“我早愿意一生低首,拜倒妆台!哪里还用得着如此大费心思,试情?试义?甚至于对我下甚降头?……”

东方曙见傅家骏竟能领会自己眼色,触类旁通的。

说出这番话儿,正连连点头,欲与诸葛朗月相互抚掌大笑之际,眼前又突生惊人的变故来!

这谓惊人变故,是在数丈以外,一片藤蔓密布的山壁之上,陡然出现了一位身穿紫衣的窈窕女郎。

这紫衣女郎先是藏在大堆藤蔓之内,身形出现后,便口中急呼“傅兄”,并欲往傅家骏等人所立之处扑来!

谁知,竟从这紫衣女郎藏身处的另一株枝叶茂密的古松之内,又腾起一条青衣人影,口中怒骂“无耻贱婢”,一掌便向紫衣女郎的后心击去!

一来,事出仓促,二来,那条青衣人影出手既快捷得无与伦比,所击部位,又属致命要害。

慢说傅家骏、皇甫隐等,就连诸葛朗月,东方曙那样超卓身手,也因隔离太远,欲救不及,束手无策。

只有眼睁睁的,看着那位紫衣女郎,在青衣人的狠心辣手之下,香稍玉殒而已!

就在傅家骏看得目中含泪,扼腕长叹,连连顿足之际。

另一条更窈窕,更曼妙的淡绿衣裳倩影,从另一个方向出现,以几乎令人难信的奇快身法,凌空横截青衣人!

绿衣人、青衣人、紫衣人等的三条身影,在当空合了一合,没看见他们继续交手,也没看出了甚么胜负?

只听得其中有人,发出了一声低哼,这三条人影,便一同坠向那片山壁以下的深壑之内了!

傅家骏向东方曙抱拳道:“东方大哥,我们过去看看好么?那位紫衣女郎,有点像是夏侯孤烟……”

东方曙尚未答话,诸葛朗月接口笑道:“我从傅兄的神情之上,业已猜出是夏侯姑娘,则那向她后心出掌,意欲把她置于死地的青衣人,多半便是与她虽同宗,却堂兄妹不和,凶邪的夏侯孤月……”

皇甫隐笑道:“事情越来越热闹了,那敢向夏侯孤月凌空横截,出手救人的绿衣窈窕女郎,胆识过人,功力超凡,定是被诸葛兄推举为武林第一月的淳于冷月!……”

傅家骏双眉紧蹙,忧色仍深叹道:“刚才夏侯孤烟曾发哼声,只怕她大劫难逃,小厄难免,我们还是快去看看,或许还要仰仗皇甫兄,施展你的回春手呢!”

皇甫隐自然含笑点头,带着灵猿小黑,与傅家骏当先举步,赶向方才紫、青、绿三条人影,同坠之处。

诸葛朗月则与东方曙略为落后,目光电扫四外,察看有无其他情况,并低声说道:“那处深壑之下,定必早已人影空空,不过,夏侯孤月既已出面,大家正式见见真章之期,必也不在远了!”

东方曙方一点头,小黑已然先跑回来,向诸葛朗月比了个毫无所获手式!

诸葛朗月见状笑道:“我料得不错,深壑之下,业已人影空空……”

话方至此,不禁“咦”了一声奇道:“小黑,壑下既已无人,你还急扯我的衣服,似要我快点赶去则甚?”

小黑在猿猴之中,虽然已是通灵异种,但毕竟横骨未化,不能人言,无法表达太复杂的事件。

只有伸出小爪,连扯诸葛朗月,和东方曙的衣角,那副神情,分明是催促他们尽快赶过去!……

诸葛朗月见状,向东方曙笑道:“东方兄,别让小黑着急,我们就和它来次小较轻功,倒看看异类的天赋资禀,和人类的刻苦刻为,究竟谁强谁弱!”

话方出口,两大一小等两条人影和一条猿影,已如脱弦之箭,随风之烟!

数十丈的距离……,再加上近百丈的深壑上下,两人一猿,居然是同时抵达,没有分出甚么先后!

但小黑的光脑袋上,见了汗。

东方曙也自觉气息紧促,已尽全力。

只有诸葛朗月,还是那么从容,还是那么潇洒,似乎他只是逗着小黑玩的,若想取胜,简直易如反掌!

东方曙祸中得福,真力大增之下,先杀曹雄等搜魂三煞兄弟。

又使孤月三星之一的黑煞丧门星娄一鹤,变成了一张黑煞人皮,未免着实有点豪兴高腾,相当自许!

但如今经过这一场小小游戏,才知人外确实有人,艺海浩瀚无尽,自己这位好朋友,仍是蟾彩无翳的中天朗月!

自己虽然侥幸不曾殒落,并把光度增亮一点,却仍然只是月亮旁边的一颗星星!……

就在他们两人一猿,身形同时落地,小黑直擦头上汗水,东方曙心生惭愧,暗调气息,诸葛朗月却仍满面潇洒笑容之际。

陪同皇甫隐先来的傅家骏,已双眉深锁的,从壑下一处崖角转出,赶来向二人急急叫道:“诸葛兄、东方大哥,你们怎么来得这等慢法?小弟六神无主,方寸已乱,不可异议的奇怪事儿,怎会这样多呢?”

东方曙因自己等已大展轻功,来得绝快,傅家驳却仍嫌慢,便知他心中焦急!再加上不见皇甫隐。

他遂诧声问道:“傅二弟是否不曾在这壑下,见着夏侯孤烟姑娘等人踪迹?皇甫兄呢,他还在前面找么?”

傅家骏取出一件红黄相间之物,递向东方曙,苦笑说道:“东方大哥,怪事多得简直令小弟招架不住!

“皇南隐兄,不是尚在找人,他已被一条怪蛇,和一只怪象,狼狈为奸的,合作抓了去了!……”

东方曙正听得没头没脑,莫明其妙之际,因傅家骏已将那红黄相间之物递来,遂接过一看。

见是一方黄色麻布,布上画满黑色符箓,却又用鲜血加了三个红圈,每个红圈之中,再写上一个黑色“死”字!

东方曙既号天星圣手,又称武林不醉客,四海游侠,见闻自广,细一察看之下,不禁脸色立变。

他把那方黄色麻布,拈在手上,向诸葛朗月,加以展示,并皱眉说道:“贤弟请看,这东西至少有十六七年不曾出现过了,是不是昔日在西南一带,曾令江湖人物闻名丧胆的‘三环血旨’?……”

诸葛朗月仍极潇洒,连眉毛都未高扬,只把眼皮微微抬了一抬!

但随着眼皮微抬之举,他的手指也略略动了一动!

“噗!……噗……噗……”

这是“噗!噗……噗……”三声轻响!

起了这三声轻响之后,东方曙手中那方被他称为三环血指之上,便冒起一阵青烟,少了三件东西!

原来,一向不大炫示功力的诸葛朗月,竟施展了他的内家绝技弹指神通三昧火,把三环血指上,烧了三个大洞!

刚才那三个血环,以及环中的三个黑色“死”字,如今业已不见了,只在那方画了不少符箓的黄色麻布上,留下三个烧焦圆洞而已!

东方曙脸上神色,先是一松,后又一紧,向傅家骏道:“傅二弟,你,夏侯孤烟,暨皇甫隐兄,本已被万劫幽灵,注了死籍。

“我也因不知敌方何在?无法可想!但如今却幸被诸葛贤弟,用移花接木之策,搅了这桩过节!

“在万劫幽灵,没办法向诸葛朗月贤弟,找回毁坏她三环血旨的场面之前,你们三人,反而安如泰山,暂时不妨事了!”

傅家骏虽以保镖为业,几乎南七北六,遍留侠踪,但对于甚么三环血旨,万劫幽灵等等,还是首度听闻,不禁瞪大一双俊目?……

表现得最紧张的,仍是小黑!

它跪在地上,向诸葛朗月不住叩头,仿佛把头皮都碰得快要流血!

诸葛朗月着实颇为喜爱小黑的灵敏忠心,见状之下,含笑叫道:“小黑,别作磕头虫了,我这就设法寻找万劫幽灵,救你主人……”

小黑吹啸一声,刚刚停止了磕头动作,跳到诸葛朗月身边,蹲了下来。

傅家骏已向东方曙诧然间道:“东方大哥,夏侯孤烟确实踪迹不见,皇甫隐兄也被一蛇一象,合作擒去,但小弟却仍好端端的,大哥怎说我也被甚么万劫幽灵,注了死籍?”

东方曙答道:“那万劫幽灵的三环血旨一出,照例必有三人应劫!除已失踪的夏侯孤烟姑娘和皇甫兄。

“只有傅二弟接触过这方曾令武林人物闻名丧胆的追魂麻布,故而怀疑二弟已受算计!为了了解情况,二弟不妨调气行功,先把全身察看一遍……”

傅家骏忧形于色,皱眉说道:“小弟安危,乃是小事,但夏侯姑娘与皇甫兄身落人手,却属危险万分,倘若他们业已……”

东方曙知晓傅家骏是耽心夏侯孤烟与皇甫隐业已遇害,遂向他摆手笑道:“二弟不必耽忧。

“夏侯姑娘与皇甫兄若是业已遇害?则三环血旨上血环中所书‘死’字便至少有一或两个,是用红色的,不会全部用黑色的!你还是先察清自己的情况,我们才容易放手行事!”

诸葛朗月笑道:“东方兄还是请傅兄先说明皇甫隐被擒经过,我们才好寻找万劫幽灵,会他一会!

“反正我用三昧火烧毁三环血旨之举,是故意臊他脸皮,照他所定规矩,在未能先把我戮魂化骨,剥下人皮之前。

“傅兄便算是中了他暗中淬在三环血旨上面的万劫无形毒,也必暂告安然,不会发作的呢!”

傅家骏听得诸葛朗月这样一说,自然暂时并未察看脏腑情况,而把自己与皇甫隐率同小黑,赶来此处的所遇经过,说了一遍。

原来传家骏认准紫衣女郎的窈窕身段,确是夏侯孤烟,生恐她凌空坠壑,或有伤损,拉着皇甫隐匆匆赶来。

但到了壑下,却根本不见适才远远看见凌空坠下的紫衣、青衣、绿衣等三人任何一人的丝毫踪影?

傅家骏正在目扫四外,仔细找寻,却无意中发现另外一桩怪事?

他瞥见一丛草树之间,有堆紫色物件,以为正是夏侯孤烟衣服,方欲大喜扑过,却见小黑比他去得更快!

但尚未扑到草树,便自行刹住了!

小黑凌空坠下身形,满面惊容,慌不迭的退了回来。

这时,那堆紫色东西,动了一动,傅家骏方看出不是夏侯孤烟所着衣服,而是一只仿佛没有背壳的绝大乌龟!

傅家骏双眉一皱,向刚朝此处走来时皇甫隐急叫道:“皇甫兄你看,这可真怪事,小黑连遇上虎豹,都敢搏斗,如今却突然胆小起来,会惧怕一只乌龟!”

皇甫隐根本不信地,摇头笑道:“小黑会怕乌龟?不可能嘛……”

一语未毕,一颗乌龟脑袋,带着紫色斑烂的扁扁奇形长颈,从那丛草树间,飞射出来,向皇甫隐喷了一大口浓黑腥气!

皇甫隐赶紧后退,边退边自叫道:“甚么乌龟脱壳未死,所变成奇毒无比的琵琶锦带蛇嘛!……”

“琵琶锦带蛇”刚刚出口,皇甫隐突又发出一声惊叫!

那是因为他退至另一丛草树之前,有两只铁爪,蓦然从草树间飞出,将皇甫隐连肩带臂,一齐紧紧扣住!

那不是人手,是属于硕大青雕所有的两只钢爪!

青雕扣住皇甫隐后,双翼连扇,离地便起!

琵琶锦带蛇居然也配合巧妙地,飞上龟背,就这样一蛇一雕,稍稍合作,便把皇甫隐抓在龟爪之下。

刺空而上,不知飞往何处?

小黑急得乱跳,傅家骏则惊得发呆,但知对于这等意外奇变,决非自己能力所能作恰当处理的。

遂赶紧命小黑去请诸葛朗月和东方曙,快来此地!

小黑才走,空中有件红黄黑三色斑烂的麻布飘坠,傅家骏接住看时,便是那件三环血旨呢!

诸葛朗月听完傅家骏所说,微一思忖,目注足下,含笑缓缓说道:“武林后学东方曙、诸葛朗月、暨傅家骏,请谒万劫幽灵!

“倘若在下的判断不差,尊驾虽隐迹甚久,来历未为世知,但恐怕便是二十年前,威震西南一带的幽灵门门主宇文血吧?……”

傅家骏不解问道:“诸葛兄,那只硕大青雕是把皇甫隐兄抓上了天,你却反而向地底传音发话则甚?”

诸葛朗月笑道:“傅兄有所不知,凡是幽灵门中人物,均擅于故布疑踪,门主当然更应是此技高手!

“我观察地形以后,深深觉得宇文血若想在此重建幽灵门,根据必在地下,若在空中,岂不成了神仙门了?……”

话方至此,果然有片隐隐约约的回声,从地底升起说道:“诸葛朗月,你好心思啊!看来武林三月名不虚传,真有点长江后浪推前浪嘛……”

傅家骏听清了答话之声,果在地底传入,不禁暗佩诸葛朗月的心思敏捷,判断正确!

诸葛朗月纵然心思再怎么敏捷,也无法凭空臆断对方确实所在,遂只好仍凝真气,向地下传音笑道:“宇文门主莫加谬赞,诸葛朗月请谒金身……”

话方至此,地下的人语又起,这回却不再隐约,只是语音阴森森,语意恶狠狠的说道:“你既毁了我的三环血旨,我当然非会你一会不可,试试武林新彦的胸罗修为,究竟高明到了甚么地步?

“但老夫久处地底,长亲阴湿,腰部以下的躯体渐僵,才设法把皇甫神医接来,要他以金针绝技,为我通关活血!

“讵料皇甫老兄,十分倔强,吝技不从,老夫一怒之下,打算不顾甚么昔年规矩,把皇甫隐、夏侯孤烟二人,先加炮烙。

“再剁成肉泥,制作壹味神医美人羹,等与诸葛老弟见面时,即以款客,并就用我这下肢不动的半僵之身,和你换上几掌!”

诸葛朗月一向为人谦冲,如今却突然发狂卖味的大笑说道:“不可,不可,诸葛朗月自纵江湖以来。

“在三山五岳,八荒四海之间,敢说还不曾遇过敌手!宇文门主若摆下刀山剑树,邀我较技,必当慨诺无辞,但若要我和一个半身已僵之人过手,诸葛朗月却还爱惜羽毛,只好敬谢不敏……”

宇文血的阴森语音,从地底升起道:“这可怎么办呢?皇甫隐不肯替我治腿,你又不肯欺负我这只能动手不能动脚之人……”

诸葛朗月接口道:“我替你想个办法,皇甫隐兄的青囊妙技,着实惊人,我来劝他一劝吧!

“要他用最快速的手段,使你的双腿能动!因为,武林无敌是寂寞之事,并非得意之事,诸葛朗月若能和宇文门主,各尽所学,斗个痛快淋漓,不论胜败,也都是人生一乐!……”

宇文血仿佛也表同意的狂笑接道:“对极,对极,妙论,妙论!要劝,你就劝吧,皇甫隐听得见的,他只是暂时还无法传音答话而已!”

诸葛朗月双眉微轩,提气笑道:“皇甫兄,不必执行!你应该知道小弟在当世武林中,纵横无敌,寂寞已久!

“请你不吝金针,并慨施妙药,使宇文门主的双腿,尽快能够活动,才好与我彼此放手一搏。

“这段治疗时间,约需多久?可请宇文门主转告小弟与东方兄,傅兄,以及一名新收的小书童儿,到时准来向宇文门主领教就是!”

他那句“……新收的小书童儿”一语,似乎突如其来,使东方曙,傅家骏都为之一凛?交换了一瞥诧然眼色。

弄不懂诸葛朗月的“新收书童”何在?

他们诧念未毕,宇文血的语音又起,似乎颇为高兴笑道:“诸葛大侠的说服之力不小,皇甫神医业已从善如流,答应替我治腿……”

诸葛朗月道:“要多久治疗时间?……”

宇文血道:“皇甫神医说是根本治疗,最快也要半年,但若只是临时治标,则明日此刻,宇文血便可亲率幽灵大队,迎接诸葛大侠!”

诸葛朗月笑道:“一来在下等有事在身,必须赶赴苗疆,二来更因生平罕遇敌手,亟于求教高明,故打算明日此刻,便来……”

宇文血不等诸葛朗月再往下说,便接口大笑道:“明日老夫亲自接驾,但皇甫神医请诸葛大侠把他那只小黑猴子留下,因此猿通灵,是他行医助手,有些药物,需此猿帮他调配呢!”

诸葛朗月闻言,遂与东方曙、傅家骏,一同动身上壑。

只把小黑单独留在壑下。

小黑果然通灵,两只大眼之中,虽然满含泪水,但显系只是关怀主人皇甫隐,并不是为了它自己安危害怕!

到了壑上,又走出一座峰头。

傅家骏断定距离宇文血的地下巢穴已远,遂止住脚步,向诸葛朗月笑道:“诸葛兄,我们是不是就在此处等人?还是再走远点?”

诸葛朗月倒被他弄得一怔,愕然问道:“我们等谁?”

傅家骏方待答话,东方曙已知其意的,一旁笑道:“傅二弟之意大概是诸葛贤弟适才所说的新收书童?……”

诸葛朗月一个“哈哈”,刚刚出口,突然伸手向空中一抓,竟被他抓住了凌空飞来的两件东西!

这两件东西,并不寻常,尤其是在山野之中,显然格外难得!

那是一方紫色砚石,和一管以上好湘妃竹为杆,长锋厚毫的羊毛巨笔。

诸葛朗月向手中一笔一砚,略加注目,不禁失声说道:“太名贵了!大名贵了!倘若这是礼物,却嫌贵重得令我自惭形秽质陋,不敢收呢!”

傅家骏“咦”了一声诧道:“诸葛兄怎么这样说话?谦虚得是否太嫌过份了吧?以你文通武达、风流倜傥的盖代奇才,难道还当不起一笔一砚?……”

诸葛朗月不等傅家骏话完,便接口笑道:“傅兄有所不知,砚石不仅上有活眼,乃‘紫端’极品,并系唐初开国时,‘风尘三侠’中,张出尘为李靖所捧之物!……”

东方曙在旁听得失声赞道:“倘贤弟法鉴无差,则这方‘风尘添香砚’,真是太名贵了!”

诸葛朗月笑道:“东方兄且慢赞砚,你大概决想不到,若对我们武林人物说来,笔比砚还要名贵,更为难得!”

东方曙一怔道:“是甚么笔?是虬髯客扶余国王的御笔,是陈琳用来讨贼书诏之物?还是李青莲醉草吓蛮书的……”

傅家骏失笑道:“东方大哥莫要想过了头,而忘掉了诸葛兄所说的‘武林人物’四字!小弟从这枝巨笔的笔形之上,想起一桩传说!

“不知道会不会就是百十年前,乾坤五绝中,南笔诸葛逸前辈,威震江湖的那枝‘乾坤笔’呢?”

东方曙被傅家骏一言提醒,抚掌大笑赞道:“对极,对极,不会有错!把诸葛逸的威震江湖宝笔,送给威震江湖的诸葛朗月。

“着实可称为‘宝得其主,物归其人’!这位送东西的朋友心灵性巧,而兼手快,聪明得太可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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