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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天星圣手的威誉,果然远比甚么双骏镖局的局主为高!

曹雄等搜魂三煞,看见对方换了天星圣手东方曙出场,不禁全都面带惊容,心神为之一震!

那位身毒仙姬尼赫女,看出他们气馁,双眉一挑,微怒叫道:“三位使者是怎么了?东方曙武学再高,他也中了九绝天魔指在先!

“你们以三对一,还会怕他?莫非竟听了那傅家骏的鬼话,相信他当真是甚么天下第一手吗?”

这番话儿,提醒了白煞曹雄,“嘿嘿”怪笑叫道:“对,对,尼总管说得对,中过九绝天魔指之人,功力再高,也至少已打个七折。

“我们且凝搜魂三合掌力,把这天星圣手东方曙活活震死,他那过命酒友诸葛朗月,纵或赶来,也只好对着尸身掉眼泪了!”

转瞬之间,紫须枯煞施不施,橙皮鬼煞吕淮,一齐怪笑相应。

立时由白煞曹雄独自一人的得意“嘿嘿”怪笑,汇成一片,三人合发,慑人心魂的“桀桀”厉笑!

这搜魂三煞,不单同声发笑,并还把手儿互挽。

由站在最左边的白煞曹雄,以左掌吐劲,对正向他们豪笑举步的东方曙,当胸便击了出去!

傅家骏当然识货,一见之下,立即双眉深锁,向诸葛朗月低声叫道:“诸葛兄,他们的所谓搜魂三合掌力,原来竟是忝颜无耻的,联合三人之力,攻击我东方大哥一个人,这样未免……”

诸葛朗月知晓傅家骏与东方曙新结金兰,相当情重,遂含笑接口说道:“傅兄不必耽忧,虎豹惯将群兽慑,神龙不怕鱼虾多!

“你东方大哥若是应付不了甚么区区搜魂之合掌力,我还会把他胡乱奉承为当世第一手么?”

他们笑语之间,东方曙已微扬右掌,与白煞曹雄凝合三人之力击来的那只左掌,迎在一处!

一声霹雳,突响当空!

东方曙练的是天星霹雳手,他也知对方合三人之力,不可轻侮,故而挥掌应敌神情,虽似轻描淡写,其实已在掌上施出十成内力。

只不过留了两成内力防身,以备万一之用!

十成的天星霹雳手力施出,自然会响起了“霹雳”之声!

“霹雳”之声,虽颇好听,但在“霹雳”声息之后,却有极难看的画面出现!

第一张最难看的画面,便是白煞曹雄那张富有变化的脸!

由于施不施与吕淮,是把内力贯注于曹雄身上,由曹雄出手攻击东方曙。

故而东方曙还击之下,曹雄便首当其冲,他的那张胖大扁脸,也自然而然的,成了第一张画面!

曹雄号称白煞,脸色本就煞白。

但是在与东方曙手掌一接之后,他的脸色简直白得像纸,白得像粉,毫无血色的,白得太难看!

等到“霹雳”声息一起,所谓“变化”就发生了,曹雄的脸色,立刻由粉一般白,变成血一般红,跟着又“波”的一响!

这“波”的一响,是曹雄身上,起了爆炸了!

他的全身血液,被东方曙的迎面极强掌力,以及身后两位盟友的猛烈传送内力,前后一激一逼,逼得全数上冲脑门。

竟把他生平自诩与三国奸雄曹操,有几分相似的那颗头颅,生生炸得稀烂!

夏侯孤月在东方曙身上,用了九绝天魔指后,相当得意,认为无论是由诸葛朗月,或皇甫隐下手施救之时。

东方曙必全身尽爆惨死,令对方目睹者,万分悔恨,无限伤心,形成一种极难堪的局面呢!

谁知千算万算,不如苍天一算!

东方曙吉人天相,遇难呈祥!

夏侯孤月所预料的精彩惨酷局面,竟在他属下白煞曹雄的身上出现?

第一张难看画面过后,第二张难看画面接着出现!

紫须枯煞施不施与橙皮鬼煞吕淮,一没有跑,二没有叫,他们只是眼睁睁的,看着曹雄由白煞变成无头煞后。

便一言不发,一步不移的,双双萎然倒了下去!

也不知他们是被曹雄之死,吓掉了魂?

或是被东方曙的奇掌力,震酥了骨?

总而言之,在白煞变成了一滩血之后,这紫须枯煞施不施和橙皮鬼煞吕淮,也变成了两滩泥!

在场诸人,谁不极富江湖经验?

故而都看得出,这两滩泥,均已不是活人,在东方曙的天星霹雳手下,双双一掌毕命了呢!

身毒仙姬尼赫女“哎呀”一声,以两道极媚眼神,盯着东方曙,“格格”娇笑说道:“东方大侠身中九绝天魔指后,不单毫无伤损,内力反更如此惊人,真是天大怪事!可见得此地必有罕世高人。

“因为,本座觉得仁心冷面皇甫老先生的岐黄医道,纵颇高明,也不至于到达上迈华扁之境……”

东方曙在尼赫女发话之际,目光与她那两道极媚眼神,略一相触,便觉心中霍霍有点神思荡然。

遂立即把目光避开,暗忖:“此女果然有点门道,看来她是天竺魔教门下,除武功外,必还精于摄魂邪术!

“自己虽然是不怕她,却要预先告知傅家骏才好,免得狭路独自相逢之际,容易着了她的道儿!”

尼赫女见东方曙把目光避开,晓得这位天星圣手,果然见多识广,业已知机,遂嘴角微披,笑了一笑。

她把眼神移注诸葛朗月,拱手娇笑说道:“婢子所指的罕世高人,必是尊驾!虽然天际神龙,轻易不露首尾,但还请赐个名号,否则,婢子等四人前来,三死一返,却怎样向敝上交代?”

诸葛朗月笑道:“话儿容易讲嘛!你就说曹雄等三人太岁当头,煞星照命,遇见天下第一手了!”

尼赫女愕然道:“谁是天下第一手?……”

诸葛朗月伸手指着东方曙道:“当然是我这位东方兄了,一掌轻挥,独毙三煞,应该当得起天下第一手之称了,便连他那位好朋友诸葛朗月的‘金刚巨灵掌’,也未必有如此的威力?”

东方曙听讲葛朗月硬捧自己,不禁向他瞪了一眼!

尼赫女再度执礼其恭的,向诸葛朗月欠身笑道:“婢子不识高明,再度请教!”

诸葛朗月笑道:“你去叫夏侯孤月自己来吧,见了我之后,或许他会认得出我是何方神圣?”

尼赫女的一双妙目又闪射微碧光芒,盯在诸葛朗月施展“九转百幻神功”,所变成的赤红脸宠儿,不住来回打量。

诸葛朗月嘴角微披,哂然笑道:“姑娘不必多费心了,天竺魔派鸠盘婆秘传的碧目摄魂,虽然尚具迷神作用。

“却也只能对修持有欠坚定的二三流人物施展!我在功力方面,虽远逊于东方兄,但也参炼过几年太清妙箓……”

这“太清妙箓”四字,好似霹雳当头巨震一般,吓掉了尼赫女的芳魂!

竟使这位身为夏侯孤月手下总管,看来确有诡秘武学的身毒仙姬,二话不说,立即以一种奇异身法,急漩飞腾。

化成一股黑烟,其快无比的,向来路电疾遁去!

傅家骏看得有点出神,向诸葛朗月失声问道:“诸葛兄,尼赫女退得妙,也退得很快啊,这位身毒仙姬尼赫女所施展的,是不是那天竺魔派,自认为极具脱难专长的‘飞烟遁法’呢?”

诸葛朗月颔首笑道:“傅兄好博见识!鸠盘婆的天竺魔派几桩绝艺,向来极少在中原出现,如今却一现便是三桩……”

东方曙插口道:“连碧目摄魂,和飞烟遁法,一齐算上,也只有两桩啊,第三桩却是甚么?……”

诸葛朗月失笑道:“东方兄忘了你曾被夏侯孤月亲自施展过的阴毒辣手,九绝天魔指了?”

傅家骏道:“他们既然都精于天竺魔派的武学,看来夏侯孤月和尼赫女之间,可能不仅是甚么‘主人’与‘总管’的关系,多半还是师兄妹呢?……”

东方曙笑道:“他们究竟是甚么关系?别人或许难以明了,但傅二弟却不消多久,便可弄得明明白白!”

傅家骏愕然道:“东方大哥,此话怎讲?”

东方曙道:“二弟莫要忘了,夏侯孤烟向你订过前途之约!她虽然已曾声明,与夏侯孤月薰犹异趣,兄妹不和,但多少总会晓得一些有关那位武林第二月的重大秘密……”

说至此处,突然一阵既似兰香,又似荷香的淡淡清香气息,从皇甫隐所居的水竹庐方面,隐隐传来,令人嗅之神爽!

诸葛朗月擎杯在手,嗅了几嗅,向皇甫隐含笑问道:“淡淡天香,决非凡卉,这是皇甫兄多年心血浇培,在你水竹庐旁,药圃中所种的补天花吧?……”

皇甫隐颔首笑道:“当年我便发现此处的地质、天气,以及壁上泉水,均适宜种植补天花。

“才移寓此间,辛苦栽培,不敢离开半步!如今,果然开花,但魔难也临,可见得冥冥中一切均有定数!……”

语音微顿,转面向灵猿小黑笑道:“小黑去把补天花统统摘下,趁新鲜捣烂成泥,装进我的赤玉盒中。

“并把旅行药囊,收拾停当,我已决定遵从几位好友之劝,大展仁心,甩掉冷面,不再隐居此间,等喝完这坛葡萄陈酿以后,便要带你,随着他们,一同游侠闯江湖了!”

小黑着实通灵,虽因横骨未化,不能人言,但已对于不太十分生涩的话儿,都可以听懂领会!

它听完皇甫隐的话后,知晓即将随同群侠,大闯江湖,不禁高兴得蹦起好高,一路翻着筋斗的,向水竹庐吹啸跑去!

傅家骏看得十分有趣的,向诸葛朗月笑道:“小黑真通灵可爱,诸葛兄艺通造化,索性再帮它一个大忙好么?”

诸葛朗月向傅家骏举杯问道:“傅兄在替小黑求甚么情?我已经答应传它一套仙猿掌了!”

傅家骏道:“我是觉得小黑若是再能人言?……”

一语方出,皇甫隐便在旁摇手接道:“化去喉间横骨之举,太以拗天行事,一个弄得不好,可能在未能人言之前,先送了小黑的一条小命!……”

傅家骏听得方自玉面赧然。

皇甫隐又复笑道:“但如今补天花业已变成补天泥补我收入药囊,若是游侠途中,机缘巧合。

“撞见另外两种罕世灵药,也未尝不可以先行‘拗天’,然后‘补天’……总而言之,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小黑会不会成为一只能说人话的猴子,必需看它自己究竟有多大的福气?”

他们坐在潭边,一面谈笑,一面遥望水竹庐方面,只见小黑动作绝快,业已把药圃中的补天花,完全摘下。

进入水竹庐中,遵照皇甫隐所嘱,捣花成泥,并收拾旅行药囊。

潭边四人,东方曙几乎以酒称豪,诸葛朗月是他过命酒伴,皇甫隐是刘伶同好,杜康知音,连傅家骏也是罕见好量。

在他们不断倾杯,逸兴遄飞之下,一大坛西域葡萄陈酿,很快便被喝得干干净净!

自从身毒仙姬尼赫女一走,诸葛朗月便恢复原来形貌。

但此时东方曙在举杯仰头,喝完杯中最后一口酒时,突然神情微震,浓眉双轩,向诸葛朗月叫道:“诸葛贤弟隐不隐起本相呢?是否再施展一次你那九转百幻神功?”

“不必幻形变相,贻笑大方了吧?在我的意识中,来人虽有杀气,却无邪气,应该不会是夏侯孤月?”

皇甫隐诧道:“又有人来?人在何处?”

傅家骏笑道:“皇甫兄怎不随着诸葛兄和我东方大哥两位高明人物的眼神看呢?来人多半就在你的水竹庐内?……”

皇甫隐这才注意到诸葛朗月、东方曙的目光神情,不禁怪叫一声道:“你们这样逍遥自在,不赶紧去打个援手?

“就算我不担心补天泥被人抢走,来人既有杀气,那只可怜巴巴的小黑猴子,岂不又倒楣了?”

诸葛朗月笑道:“皇甫兄稍安勿躁?来人若是凶邪?你那座水竹庐早已烈焰四起,烧成飞灰了,来人既非凶邪,自有其身份,他又怎么会对一只可爱的猴子,下甚过份的辣手呢?……”

东方曙笑说道:“皇甫兄既已担忧,我们何不快一点过去看看也好,诸葛贤弟,我们走!……”

“走”字才出,一条伟岸雄躯,与一条飘逸俊影,便双双飞起当空!

武林第一月和天星圣手,似是在轻功方面,较上了劲?他们居然在这一纵之下,竟以全力施为!

诸葛朗月是襟怀宽大,心胸如海之人,他尤其不会与东方曙争胜,这全力施为之举,是想藉机亲自考验一下。

好友在既服火芝小还丹,又被七星寒蛇咬了一口,再嚼雪莲,几桩机缘巧合,不仅体内伤毒祛除,并在修为功力方面,究竟有多少进益?

东方曙自然也领会得出良友情意,半丝不敢怠慢的,照样尽了全力!

若是以前,东方曙至少也要落后三步,甚至寻丈,如今居然平分秋色,两人同起同落,一齐在水竹庐的门前止步!

四目相觑,慰然一笑。

东方曙为了顾全诸葛朗月武林第一月的身份,遂由自己发话,微抱双拳,向水竹庐中笑道:“室中是哪位高人?在下东方曙求见!”

水竹庐的竹制门扉,“呀”然开启,当门而立的,不是甚么仙风道骨的武林高人,而是灵猿小黑!

诸葛朗月猜得不差,小黑并未遭人辣手。

但它如今的神情,却既不滑稽,也不可爱,却满面惊容,双爪捧着一只赤红色的玉盒在簌簌发抖!

诸葛朗月伸手摸摸它的光头,加以安慰笑道:“小黑不要害怕,你遇见甚么可怕的事了?这只赤玉盒中,就是你主人叫你替他捣的补天泥吗?”

小黑的一双大眼之中,竟流下泪来。

双爪抖抖的捧着赤玉盒,揭开一看,盒中异香犹腾,却哪里有甚补天泥?空荡荡的只有一张折叠白纸。

取出白纸,展开一看,纸上一笔怀素体的狂草,龙飞凤舞写着:

“字谕东方,明夜单人前往冲霄峰漱玉坪比剑,倘能百招不败,可取回补天泥,并有薄赠,若败?则自断大言不惭之天下第一手!”

末尾并未署名,只画了笔方甚劲的一柄长剑。

东方曙站在诸葛朗月身后,正看得发怔之际,傅家骏与皇甫隐二人,也已赶回了水竹庐内!

诸葛朗月知晓来人早从屋后遁去,根本不必,也来不及追寻。

遂把中已空空的赤玉盒,和那张白纸,一并递向皇甫隐道:“皇甫兄,小黑虽然无恙,补天泥却已被人抢走。

“若是想要物归原主,只有仰仗东方兄明夜发发神威,能够在对方剑下,维持百招不败了!”

皇甫隐倒还镇定,看完纸条,向诸葛朗月问道:“乖乖,此人好大口气,只要东方兄在他剑下,撑持百招,似乎自视太高,傲得过火?诸葛兄猜得出……”

诸葛朗月不等皇甫隐再往下问,便接口笑道:“凭空猜想,不单太难,也难得猜准,皇甫兄还是问问小黑,看它能不能刻划出来人的一些形相?……”

诸葛朗月语音方落,小黑已捏着鼻子,把身体扭了两扭!

傅家骏失笑道:“小黑捏着鼻子扭,莫非来人是个女的?”

诸葛朗月笑道:“我也猜想是个女的,但不知是年轻的?或年老?……”

小黑因通人言,立刻摇了摇头,并找块布来,盖在脸上。

皇甫隐道:“小黑表示来人是蒙了面的,它遂分不出年龄老少,诸葛兄何以有此一问呢?”

傅家骏因江湖甚熟,会意笑道:“常言道:‘星星跟着月亮走’武林传言,淳于冷月身边,有三颗星!

“星环玉女楚飞香是她好友,星河神剑公孙二娘是她乳媪,流星红线吴小青是她使女,诸葛兄大概认为纸条上既提起天下第一手,此事可能仍与淳于冷月有关?

“来人倘若是年老的,便系星河神剑公孙二娘,倘若是年轻的,便是那流星红线吴小青了!”

诸葛朗月笑道:“这只是一种猜度,我不敢十分肯定!”

皇甫隐指着纸条最后所画的那柄长剑道:“纸上留书,笔力苍劲,又画了长剑代名,看来多半是被称为星河神剑的公孙二娘,此老功力如何?真有她所自己吹嘘,能令东方兄难接百招的那么高么?”

东方曙愁锁双眉,忧形于色说道:“倘若约我明晚比剑之人,真是星河神剑公孙二娘,这一关,可真不好过啊!……”

傅家骏闻言惊道:“东方大哥!以你如今功力,难道还没有接她百招自信?”

东方曙叹道:“公孙二娘既是淳于冷月的乳媪,则淳于冷月岂不是由她从小带大,换句话说,此二人之间,必然关系密切,情逾母女……”

傅家骏道:“不会有错!”

东方曙苦笑道:“我们对于夏侯孤月暨武林凶邪,是‘义’字当头,处处可放手施为,降魔卫道。

“对于淳于冷月,楚飞香,却‘情’字当头,处处要避免争雄,吞声忍气,甚或把胜利先送给对方一半!

“在这种情况下,明夜我接不下公孙二娘的神剑百招,她要我自断‘天下第一手’!接得下时,又可能臊了这位老太大的脸。

“使她恼羞成怒,决不会在淳于冷月面前说甚好话?影响到诸葛贤弟的君子好逑,我岂不是胜败两难,成为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了!”

诸葛朗月听得忍俊不禁的失笑道:“东方兄不必顾我,先顾你自己!公孙神剑,威力无边,明夜你难道真的愿意在冲霄峰的漱玉坪上,败阵认输,砍断你的‘天下第一手’么?”

东方曙觉得都是这“天下第一手”五字,处处惹事害人,不禁向诸葛朗月白了一眼,转面对皇甫隐问道:“皇甫兄,这纸上所约的冲霄峰漱玉坪,地点是在何处?”

皇甫隐道:“地点并不太远,西行百里左右便到,尤其那冲霄峰下,有家金香酒店,店中自酿的郁金香酒,风味不错!

“我如今便收拾收拾,暂时封闭了这座水竹庐,大伙缓缓西行,到金香酒店中,先把酒瘾过足,再陪东方兄上峰,去漱玉坪头赴约。”

东方曙道:“有好酒,当然大家可喝,但上漱玉坪,却是我单独之事,那位取走补天泥的尚不知名对手,在留书之上,只约我单人比剑!倘若……”

诸葛朗月突然轩眉冷笑道:“怎么事情接二连三,这样热闹,来的人不少吧?”

东方曙道:“我正和皇甫兄谈说金香酒店,以致不曾听得十分清楚!但人数着实不少,大概连远带近,不是四个,便是五个……”

诸葛朗月笑道:“只有四个,三明一暗,远处那个暗的,只作短暂停留,如今已经走了!”

乖乖!这两位武林大侠,仅凭耳力,便把水竹庐外情况,听得宛如目睹,慢说皇甫隐,连一身修为亦颇相当不弱的傅家骏,也暗叹远远弗如,佩服无似?

东方曙目注诸葛朗月道:“这一回,是你来,还是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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