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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回 玉环化解恩怨仇 消弭浩劫保和平

方仁杰一声清啸,身形跟着上拔达八丈之高,同时扬手打出五颗“镇魔神弹”,疾如流星一般向公孙煜发出五支毒镖。

紧接着传出一阵“当!当!”金铁相接交鸣之声,五支毒镖应声落地,而且全部折成两段。

啸声一落,方仁杰身形有苦天神下降以的,右手展开钢骨折扇,使出“修罗扇法”绝招,幻成千百道耀眼银虹,如浮光掠影似地,射向公孙煜等人立身之处,急速地绕场一匝。

银虹过处,惨号与惊呼之声跟着此起彼落,戈大年首当其冲,可怜他身首异处,血流满地死于非命。

接着是黄圣仁,这个人称“十绝神君”的魔头,竟然双腿齐膝惨被削断,痛得在地上乱滚。

再下去是白振宇,他似乎护身有术,不!也许是方仁杰基于某种原因,只被刺伤了右臂,虽然伤得并不严重,却是血流汩汩地呆立当场。

最为尴尬的要算二公主许月娇,只见她脸色一片惨白,身上所着衣裳,完全成为碎片随风飘舞,连最神秘的几处,都难以遮掩,差点变成了赤裸。

尤其令人可怕的是,竟然连一头秀发全部失踪,乍见之下,简直有如一个不男不女的怪物。

她似乎只有上身略为受了点擦伤,但却因不堪受击,气得倒地昏死。

最后一个是适才想以暗器将方仁杰、古文英、倪素贞及李含春等四人一网打尽的公孙煜,不知方仁杰是否为了倪小娟之故有意留为活口人质,或是有意加以折磨,除了一条右臂齐肩生生削断之外,一只右眼亦同遭射瞎,痛得他躺在当场惨号连连,额上不断冒出有如黄豆般大的汗珠。

这一场生死拼斗,天魔教这几位仁兄之所以惨败,完全咎由自取,因为他们实在太自大、太骄狂了,根本不把对方看在眼中,完全低估了方仁杰的身手与潜修“四象九龙杯”秘笈出关之后武功加高的威力。是以才落得这般死伤累累,全军覆没的下场。

试想想,方仁杰目前已是武林之中绝顶高手,这一点因为没有经过实战,连他自己都感到有点意外的惊喜。

何况,在这场拼斗之中,方仁杰又自凝聚十成功力应战,更何况他早已存心要杀敌示威,以收先声夺人之效。

因此,尽管公孙煜等五人俱为当代武林之中顶尖高手,但在方仁杰雷霆万钧的威势之下,却是连防卫反应的机会都来不及,就造成一死四伤的结果。

古文英等三人,早先为了躲避公孙煜的毒镖,无不吓出浑身冷汗,此时危机解除,随即齐声发出春雷也似的欢呼。

此时方仁杰冷笑着,缓步走向公孙煜躺身之处沉声道:“老贼!你作恶多端,小爷本当送你上路,因看小娟面子,暂时饶你一命……”

公孙煜勉强坐起了身子,如困兽般狂吼道:“小王八羔子!你干脆杀了我吧!老子不吃你这一套!”

这一着,真是大出方仁杰意料之外,他又急又气之下,突然扬手凌空连点,制住了对方三处大穴,一面却压低嗓音警告道:“你再鬼叫,小爷马上要你好看!”

公孙煜颤声问道:“你……你……意欲何为?”

方仁杰冷然接口道:“告诉我!各门派人质目前到底囚禁在哪儿?”

公孙煜恨恨地道:“不知道!”

方仁杰目中精光连闪,怒声道:“你敢再说一句不知道!”

公孙煜好像是豁上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要杀要剐随你的便,老子早就不想活了。”

方仁杰冷笑一声道:“老贼!不给你吃点苦头,我知道你是不会说实话的,像你这种人面兽心的东西,是不见棺材不流泪,先割下你的鼻子,看你说不说了!”

话落手起,寒芒闪处,一柄锋利无比的匕首朝公孙煜的鹰钩鼻削去。

就在千钧一发之隔际,远处突然传来一声娇叱道:“住手!”

那声音对方仁杰来说实在太熟悉了,不但是方仁杰,连古文英等三人都耳熟能详,那正是方仁杰朝思暮想的心上人倪小娟的声音。

方仁杰一怔之下,立刻收手站直了身子,朝着发声之处望去,只见倪小娟身着一袭白色男装,快步奔向当场。

当倪小娟目睹乃父公孙煜受伤惨状,立刻俯身抚摸公孙煜的脸庞失声痛哭道:“恕你不孝的女儿来迟了一步,告诉我,是甚么人伤了你……”

公孙煜苦笑着指了指方仁杰道:“他!就是他一手造成,他想赶尽杀绝,你要是再晚来一会,可能我们父女就永远见不到面,记着,我的乖女儿,仇家是……”

由于失血过多,公孙煜终于无法支撑下去,突然断气在倪小娟的臂弯之中一命归阴,结束了他罪恶的一生。

老羞成怒戮人质

倪小娟放下了公孙煜的尸体,缓缓起身对着方仁杰怒视道:“方仁杰!我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竟然心狠手辣杀死我爹,你说……到底为了甚么?……为了甚么……”

倪小娟声泪俱下,到最后竟至哀伤得泣不成声,简直成了个泪人儿。

倪小娟的悲痛表情,使在场的倪素贞等人无不为之动容,尤其是方仁杰,楞了好半天才始如梦初醒地,期期艾艾接口道:“娟妹,请你节哀顺变,有话慢说……”

倪小娟泪流满面截口道:“住嘴!谁要你劝,姓方的,到今天我算是认清了你的真面目,你这个无情无义的人,你还有脸来跟我说话。”

话锋一落,随着拔出两柄护身短剑,不由分说地朝方仁杰胸前急刺而去。

方仁杰迅速向旁一闪,同时用手中折扇架开了对方来势汹汹的双剑,满脸苦笑的讪然接口道:“娟妹!请不要冲动,暂且息怒,听在下解释一下今天情况……”

“我不要听,不要听你的花言巧语,快纳命来,本姑娘今天若不杀你,誓不为人。”倪小娟非常激动,情绪已经难以抑制,甚至有点近乎精神崩溃,她边说边又狠狠地向对方连续进了几招。

方仁杰一面闪躲一面劝说道:“娟妹!你这是何苦嘛,我就是再不对,你总得给我一个说话的机会嘛……”

倪小娟娇叱道:“我就是不给你机会怎么样?你这个狠心狗肺,无情无义的坏蛋,快亮兵刃领死吧!”

方仁杰正待回话之际,倪素贞却摇手制止,同时抢前几步拦在倪小娟与方仁杰之间,向倪小娟好言相劝道:“孩子!人死不能复生,再说,你方哥哥也是一时冲动,失手误伤了令尊,并非存心置他于死地,听姨妈的话,饶你的方哥哥一次。”

倪小娟仍然盛怒着顶撞道:“哼!说甚么一时失手误伤,我决不相信,今宵,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依,我非跟姓方的拼个你死我活,否则决不罢休。”

倪素贞见对方仍然蛮不讲理,不觉蹙眉薄责道:“小娟!你连我话都不听,简直太过份了!”

倪小娟毫不相让应道:“方仁杰杀了我爹不算过份,我发几句牢骚就派我的不是,你不觉得自己管闲事管得太过份?我知道你们是一个鼻孔出气,当然护着他来欺负我……”

“住嘴!”倪素贞怒叱道:“你这孩子太任性,太放肆了!”

倪小娟含泪回敬道:“请你以后说话不要那样凶,咱们从今后已经恩断义绝,谁也别管谁。”

倪素贞气得花容失色,一言不发对准倪小娟脸部重重打了两个耳光,然后沉声道:“死丫头,你想造反,我今宵非要好好教训教训你,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没大没小。”

倪小娟泪如雨下悲声道:“你……居然……狠心打我……我不要活了……爹……等我一下……你苦命的女儿……马上跟你一块走……”

话声一落,立刻右手所持短剑猛然自刎。

方仁杰眼明手快,跟着以闪电手法,抢前夺掉倪小娟所持双剑。但倪小娟因为哀伤过度,一时之间,气急攻心竟不支摔倒。

倪素贞噙着两眼泪水及时接住倪小娟,又一声长叹之后幽幽地道:“孩子,你这是何苦呢,原谅我,姨妈虽然责打了你两下,可是心里面比谁都难受。”

话锋一顿,转头向方仁杰等三人吩咐道:“仁杰!我们回客栈去。文英!含春!你们两个怎么还愕着不动,快过来扶着小娟回去。”

方仁杰走了几步,突然想起甚么事情,又停步向斗场回顾,只见斗场之中,除了戈大年的尸体,以及伤重不治死亡的黄圣仁与公孙煜之外,二公主许月娇与大驸马白振宇已不知在何时失去了踪影。

方仁杰不由竟“咦”了一声道:“那两位怎么不见了,不晓得在甚么时候溜走的!”

倪素贞道:“走了就算了,随他们去?我们快送小娟回去灌姜汤要紧。”一行五人在夜色中匆匆向当阳城而去。

就在“朱唇令”门中诸人跟天魔教中几个魔头在富阳城外码头相拼之后的第三天早晨,江边出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两个当地渔人,清晨捕鱼之后划着乌篷小艇靠岸,路过码头附近,发现由天魔教所搭建的“改选武林盟主”擂台之上,竟然高悬着一排鲜血淋淋的人头,同时在擂台之下,还排着好多无头的男女尸体。

两个渔人吓得魂不附体,立刻飞跑入城,沿途逢人就传,同时还向地保报了案。

只顿饭工夫,擂台四周,已远远地围满了看热闹的人群,而且在城内闻风而来的,更是络绎不绝,可说已经哄动了整个富阳城。

方仁杰听到这个惊人的消息时,心中立刻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立与倪素贞与乃妻古文英略一相商,决定马上赶往码头现场一看究竟,临行之时,倪素贞嘱咐李含春道:“含春,我们有事前往码头,你一人留下好好照顾小娟,等会吃药的时间一到,别忘了叫醒她吃药,记住,千万不要乱跑!”

李含春笑着应了个“是”字道:“属下知道,请太上放心好了。”

倪素贞颔首又向方仁杰夫妇招呼道:“我们走吧!”

三人迅快的出城赶到码头附近擂台,老远就看见一片黑压压的拥挤人群,当即进人群之中挤近擂台之下。

方仁杰一指擂台顶上高悬的一排人头,神色肃然对倪素贞、古文英二人低声道:“你们看清楚了没有?这些被杀的,全是以前遭天魔教扣押的人质。”

倪素贞一面示意方仁杰不要说话,一面向擂台所悬人头仔细观察。

只见在擂台前面横梁之上,一共悬着十个人头,计有六男四女,死状真是惨不忍睹,六个男性人头竟分别是少林寺罗汉堂住持慧聪大师、武当派的玄真子、昆仑派的吕一鸥、峨嵋派的一瓢大师、长白派的帅复伦,以及石家堡老堡主石中英,只是缺了个曾经也为天魔教扣作人质的飞虎寨寨主黄飞虎。

另外四个女的都是“朱唇令”本门中的弟子,她们分别是十二金钗之中一钗林含碧、二钗水含云、三钗花含笑,以及九钗柳含烟。

倪素贞看到自己门中四个平日非常惹人喜欢的杰出女徒弟,竟不幸落得这般身首异处的悲惨下场,不觉潸然泪下,脸色惨白地招呼着方仁杰及古文英离开现场,默不做声地向城内疾行而去。

进城时,方仁杰首先打破沉寂低声道:“天魔教这群狗男女,居然为了三天前的失败之仇,而不惜大开杀戒,将各门派人质全部残杀作为报复手段,实在太卑鄙、太可怕了。”

“这班东西既然灭绝人性,我们理当以牙还牙,要他们马上血债血还,否则,怎么对得起各门派无辜殉难的道友。”古文英恨恨的接口道:“仁杰,事不宜迟,我看,最好就在今晚动手,杀他们个措手不及……”

倪素贞截口接道:“文英,这种大事千万不可轻举妄动,一定得等令主与令师陶护法来此计议停当之后,才可听令行事,他们目前已定今日到达,午时前在客栈会合,现在或许已提前到了都说不定。”

古文英讪讪然应了个“是”字,接着向方仁杰伸伸舌头,做了个鬼脸自我解嘲,使方仁杰忍不住笑出声来,连倪素贞都逗笑了。

三人笑谈之间,不觉已经返抵客栈,进入上房时,只见“朱唇令”令主胡贞贞早已在座,似乎正向一旁恭立着的李含春在吩咐着甚么。

倪素贞等三人同时一拱手问候道:“令主一路辛苦!”

胡贞贞点点头正色道:“你们先坐下,我正有两件事急着跟你们商量。”她略一沉思之后又接着道:“第一件事在我到达之前,倪小娟借故将含春支使上街之后已悄然离去,留下数绺自己剪下的青丝与一张字条,说明已赴普陀寺出家修行,看情形她去志非常坚决,仁杰似乎不必再去寻找,你们二人如果缘份未尽,将来定有再聚之日。

“第二件事是陶兄逾时未到,他一向守时守信,但目前却行踪不明,会不会在途中遭到甚么麻烦……”

突然“嘶”的一声,一个字团穿窗而入,方仁杰飞身接住,正待开窗追出,胡贞贞却拦阻道:“不必追,快打开字团看看写些甚么?”

方仁杰点点头,展开字团读道:“陶兄顷在码头因行藏暴露为天魔教教主东方逸所擒,现已押回楼船,速设法前往援救。

“我因身受魔教‘天蝎蛊’禁制,不能露面与魔教之人正面冲突,但可在暗中接应,救援行动时彼此请以击掌为号。

“另据陶兄传音相告,各门派受邀来此准备参加武林盟主改选之道友,因慑于魔教教主东方逸之淫威,多畏首畏尾,纷作归计,请相机挽留。”

这一连串的意外与变故,使得“朱唇令”在场的每一个人,无不感到震惊,怔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当口,令主胡贞贞神情肃然地发话道:“关于搭救陶护法一事,刻不容缓,只是我等诸人,除了仁杰之外,均不谙水性,还是由仁杰独闯楼船,其他三人跟我隐藏岸边接应。”

话锋一顿又娓娓地接道:“至于天魔教教主未料到果为东方逸,这个老魔头,五十年前武功修为已臻化境,当年为了纪小玉改嫁倪老前辈之事,刺激太深,因此养成一副玩世不恭的态度,其为人行事,不讲是非,但凭个人爱恶,周旋于武林正邪各派人物之间,此番露面,咱们势必将遭遇……”

古文英有点沉不住气地截口道:“咱们如果与其遭遇,是否可以对敌?”

胡贞贞接口道:“如果遭遇,千万不可力敌,因其目前武功,已冠绝武林,即或合咱们全体之力,恐怕未必就能占到便宜。”

古文英发急道:“我们怎么办呢?”

“见机行事,智取!”胡贞贞边说边以目光一扫在旁闷闷不乐的方仁杰道:“仁杰,你领着文英立刻出城到江边先行雇条乌篷小艇,入夜后相机潜登天魔教楼船,与白大侠合力救出令师,事成之后,在码头一品香茶馆会合,我跟倪护法稍歇一会就赶往茶馆预为布置。”

话锋一顿,一转头吩咐李含春道:“你马上收拾妥当,赶到城外十里铺守候白天虹他们,入夜后引导他们至擂台,先替殉难道友收尸,然后潜往一品香四周埋伏,听令行事,不得有误。”

胡贞贞对方仁杰等一一嘱咐之后,再以真气传音与倪素贞开始密议,她们经过不断交换意见之后,两人脸上首次展露出会心微笑,看情形似乎已经商妥应付天魔教教主东方逸的“锦囊妙计”。

就在方仁杰等三人离开客栈大约一个时辰,胡贞贞与倪素贞两人已安步当车抵达位于码头边一品香,随即向店小二包下二楼全部雅座。

大侠舍生救陶陵

入夜掌灯时分,两人匆匆用过晚膳,又守候了约莫两个时辰已经起更了,仍不见方仁杰等人踪影,但是白天虹及李含春等八小金钗,却已按照预定计划在茶馆四周埋伏妥当。

胡贞贞与倪素贞两人脸现焦灼之情,不时探首向外张望,并偶尔发出一两声轻叹!

时间在静寂的黑夜中飞逝,转眼之间,外面部已经在打二更了,但是陶陵等人的下落仍然不明,因此,急得胡贞贞坐立不安,不时背负双手绕室彷徨,更是蹙眉长叹不已。

突然,楼下发出一声暗号,暗示陶陵等人已安全到达,胡贞贞与倪素贞精神为之一振,两人相视一笑,急急赶到梯口等候,就在同一时间,陶陵及方仁杰夫妇却迳自从前窗,鱼贯飞身穿窗落地。

胡贞贞见陶陵等三人面现困倦之色,立嘱倪素贞下楼招呼店小二速备酒菜压惊,同时绽开笑容道:“陶兄受惊了?”

陶陵面现愧疚之色,徐徐应道:“托令主之福,有惊无险,今日在下一时疏忽,不幸为东方逸所擒,多亏白振宇舍生相救……”

这当口,倪素贞正匆匆自楼下赶返,一听到“白振宇舍生相救”之词,不觉花容失色,急急截口追问道:“陶兄,难道振宇他已经……”说到此处,倪素贞竟哽咽得不成声了。

胡贞贞立刻跟着接口道:“素贞姊请暂时节哀,先冷静听陶兄将事实经过说出来再作计较。”

此时店小二已将预先准备妥当的酒菜送上,胡贞贞当即招呼众人围桌而坐,并示意方仁杰为乃师斟酒压惊。

少顷,酒过三巡,陶陵首先轻叹一声,道:“今晚初更,蒙振宇兄按预先约好时间潜至前舱,杀死两个守卫,打开水牢将在下救出。”

“但刚出前舱门口,却迎面撞上黄飞虎及卜氏姊妹横加阻拦,当即在舱面展开一场短兵相接的拼搏,此时,仁杰夫妇适时驾着小舟赶到助阵。”

倪素贞略带怀疑的口吻插口问道:“难道合你们四人之力,竟会落了下风?”

陶陵连忙摇摇手接口道:“非也!自从仁杰加入战阵之后,只几个回合,黄飞虎等三个狗男女就已渐显败象?他们一面作困兽之斗,一面发出警号,瞬即召来十几名小喽啰,将我等团团围住。”

方仁杰跟着接口叙述道:“因为地方太小,简直难以施展,而被他们苦苦纠缠了顿饭工夫,才将对方围困喽啰全部歼灭,同时也将负伤不敌见机开溜的黄飞虎等三个狗男女一举铲除。”

古文英这时也忍不住接着道:“就当白大侠送咱们离船时,大公主许月娥及二公主许月娇却乘自备小艇自江上另一方向飞速赶到拦截,因此,又苦战了十来回合,可是由于两个妖女武功甚高,尤其是大公主许月娥的身手非凡,一时之间,竟使咱们难以脱身……”

陶陵又截口道:“正当紧急关头,白振宇忽然情急生智,大声向后舱方向招呼道:‘后舱失火’,同时暗示我们先走,在下当即与仁杰夫妇趁两个妖女分神之际,抢登乌篷小艇,由振宇兄独力留在楼船断后。

“当小艇划离约莫五六丈距离,只见大公主口中念念有词,而白大侠步法也跟着立见散乱不支,不旋踵其所受‘天蝎蛊’禁制骤于毒发倒地,为两个妖女无情地以乱剑刺杀殉难。”

陶陵说到此处,不禁热泪纵横,倪素贞则是悲极而呜咽失声,胡贞贞与方仁杰夫妇亦为白振宇的壮烈牺牲泪湿衣襟。

正当群侠悲感莫名之际,外面突然传来暗号示警,跟着两声惨叫,显然是发暗号之人仓促应敌不幸遇难前发出的惨叫之声。

胡贞贞略一凝神倾听之后,立即指挥群侠分别自不同方向穿窗而下,齐集茶楼门前空地,包围来袭强敌。

胡贞贞事先对于敌情作的判断非常正确,来袭敌人是自茶楼大门外,采取正面攻击方式,也由此一方式,可以了解来者的狂妄自大,更可以想见来者的武功造诣,决非泛泛之辈。

果然不错,与群侠对面而立的只是一男二女,两个女的一看就认出是天魔教的大公主许月娥与二公主许月娇。

男的却是一个鹤发童颜,目光如电,身着黑衫的老者,而且身材也很高大结实,不过面貌长相却非常猥琐,甚至令人感到厌憎。

此人除了陶陵与之相识之外,其余群侠包括“朱唇令”令主胡贞贞在内,与之均未谋面,根据以往传闻判断,不用说,他定是天魔教的真正主持人,已经隐迹江湖几十年未露面的东方逸。

目前的情势,从表面上看,对东方逸等一男二女可说相当不利,身后退路经已由白天虹、李含春所率的五个女侠阻断,正面又遭逢到胡贞贞、倪素贞及方仁杰夫妇的拦截。

但是,东方逸却神态安详,谈笑自若的一点也不在乎,只见他用手一指陶陵道:“陶陵!你蓄意与本教为敌,老夫因为顾念旧情,一时起了仁慈之心没有杀你,你反恩将仇报,勾结叛徒白振宇,残杀本教众多门人,今宵,老夫非要领教领教,看看你们这群小辈,究有多大能耐。”

话锋一顿,又侃侃接道:“据说在你们‘朱唇令’中,有两位已经练过‘四象九龙杯’秘笈的一流高手,是哪两位,站出来先让老夫认识认识。”

胡贞贞与方仁杰相互交换眼色之后,两人同时向前跨了一步,坦然应道:“晚辈‘朱唇令’令主胡贞贞。”

“晚辈方仁杰。”

站在东方逸左侧的二公主许月娇接口道:“老爷子,就是他们两个。”

东方逸振声大笑道:“嗯!不错!够豪爽!够勇敢!”

胡贞贞接口道:“前辈过奖。”

东方逸忽然变沉声道:“胡贞贞!老夫最不喜欢背后有人监视,我现在吩咐你立刻将老夫背后的小喽啰全部撤走。”

胡贞贞脸现出不豫之色冷笑道:“如果我不听你的吩咐……”

东方逸目中精光暴射,截口道:“好!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怪不得老夫心狠手辣。”话声一落,跟着转身向后,同时右手五指箕张,虚空点出五指,一刹那间,五指尖处竟然冒出五缕白色轻烟,向前疾射而去!

胡贞贞大惊失色,高声警告道:“天雷魔指歹毒无比,赶快闪避!”

她虽然及时发出警告,但仍然迟了一步,东方逸指风过处,跟着惨号之声连传,十二金钗之中的第六、七、八、十、十一钗等五个女侠,同时胸都遭指风洞穿,鲜血四溅倒地惨死,只剩下第九钗李含春及白天虹呆立当场。

东方逸杀气腾腾的又转向胡贞贞等人道:“你们几个都好好听着,谁敢再违抗老夫命令,刚才这五个就是榜样。

“就凭你们‘朱唇令’这块招牌,居然妄想领袖群伦,联合武林各门派与本教为敌争夺盟主地位,未免自不量力,眼前事实证明,各大门派全是虚有其名,所谓高手也者,不过一群酒囊饭袋,缩头乌龟,没有一个敢出面替你们助助声威。老夫念在你们多年修为不易,只要你们答应下面两个条件,老夫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方仁杰怒火中烧,正待发作之际,胡贞贞却立予制止,强忍心中悲痛敷衍接问道:“甚么条件?不妨先说出来听听,如果合情合理的话,本座可以考虑履行。”

东方逸冷冷地接道:“第一:交出现由你们掌握的‘两仪紫凤钗’、‘三才绿玉杖’,以及‘四象九龙杯’等三宗宝物,它们连同‘太极黄粱枕’,号称武林四宝,均为老夫当年历尽千辛万苦搜寻所得而流落江湖几十年,理当物归原主。”

“说得倒很合情。”胡贞贞微微一哂道:“第二个条件呢?”

东方逸道:“第二:立刻解散‘朱唇令’,你们几个马上宣布退出武林,从此永不涉足任何江湖争端。”

方仁杰冷笑着讥刺道:“说的可比唱的都好听,老家伙!我看你是在做白日梦,别说咱们令主不会理你,告诉你,就算令主答应了,小爷我还不干呢!”

“小子放肆!”东方逸叱道:“月娥!月娇!还不跟我把这小子擒下!”

“是!老爷子。”许月娥首先纵身上前,手中所执匕首疾如流星地朝方仁杰当胸猛刺,许月娇也立刻跟进围攻。

方仁杰不退反进,竟以空手入白刃的手法,与许氏姊妹斗起来,同时冷笑连连道:“两个嫁不出去的小寡妇居然急着招驸马,可惜找错了对象,小爷就是要讨小老婆也不能讨嫁过人的……”

发现玉珮敌意消

就在方仁杰说话略一分神之际,许月娥突然一变招式,骤伸左手五指点向方仁杰咽喉要害,只听“嘶”的一声,方仁杰衣襟已随声为许月娥撕下一大片。

方仁杰跟着向后倒纵六尺,只见他光着部份上膊,表情显得非常尴尬。

东方逸似是发觉甚么异象,马上向许氏姊妹招呼道:“你们两个退下!”

话锋一顿,又指向方仁杰问道:“小子!你胸前挂的白色玉珮是哪里来的?”

方仁杰说道:“老狗!你少管小爷闲事……”

话声未落,东方逸已飞身近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扣住方仁杰右腕脉门,痛得方仁杰身形下蹲。

旁观的胡贞贞,急忙以眼色暗示倪素贞采取适当行动应敌。

倪素贞跟着高声娇叱道:“住手!你不可以伤害他。”跟着移步向前。

东方逸凝视倪素贞道:“站住!你是甚么人?”

倪素贞道:“我是谁,你不必要知道,你不是很想知道方仁杰所悬白色玉珮的来历吗?”

东方逸点点头道:“不错难道你能说出?”

方仁杰发急道:“不要告诉他!倪护法,在下宁死也不向他屈服。”

东方逸“啊”了一声道:“你姓倪?你的芳名是……”

倪素贞截口道:“倪素贞。”

东方逸紧接着逼问道:“纪小玉是你甚么人?”

“家母。”倪素贞略一沉思道:“你不必多问,我干脆告诉你吧,这白色玉珮共有两块,是家母生前分赠给家姊素娟与我每人一块。”她边说边自襟内解下另一块白色玉珮继续道:“家姊以后不幸过世,她临终前又将自己保有的那块白色玉珮转赠其唯一爱女小娟,这块玉珮就是小娟与仁杰定情的信物……”

东方逸忽然脸现痛苦及怅惘之情,似是喃喃自语道:“哦!原来如此!小玉,原谅我,差一点老夫就已铸成大错。”

话声一落,跟着放开了方仁杰被扣的腕脉,缓缓移步走向倪素贞身前。

方仁杰不知就里,以为东方逸不怀好意,竟冷不防猛然一个箭步,凝聚十成功力,一掌朝东方逸胸前拍出。

“砰”地一声闷响,方仁杰自觉掌力如中败絮,心中不好念头刚一兴起,已为东方逸发出一股强大内力震得双臂麻木,“蹬蹬蹬”地连退了七八大步始拿桩站稳,脸色泛白怔立着。

东方逸却神色肃然的告诫道:“年轻人!老夫知道你用意,我不会再为难你,不过,老夫临别之前有一句话要忠告你,以后千万记住,强中自有强中手,今后为人行事必须光明磊落,同时,希望你善待小娟。”

话锋略顿,又转向倪素贞道:“素贞,我是甚么人,以及与你娘纪小玉的关系想你定已约略知道,希望对你娘留赠给你的这块玉珮妥为保存,还有,切记江湖道途,险恶万端,最好及时急流勇退,老夫言尽于此,今生如果有缘,咱们自会再见,就此告别,望多珍重。”

“月娥!月娇!咱们走。”

话声人落,头也不回的带着许氏姊妹急步离去,他们三人的身影迅速地消失在晨曦中。

这一天从早到晚,情况瞬息万变,本来今宵一场生死决斗,竟然在顷刻之间,三言两语的消弭于无形,这个结局实在大出群侠意外。

胡贞贞长吁了一口气向白天虹、李含春二人吩咐道:“你们二人留下,替我好好地将那五个可怜的孩子妥为安葬。”紧接着又招呼如梦方醒的陶陵等人道:“陶兄,倪大妹子,咱们此间事了之后,不如结伴一游泰山,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陶陵正待答话,只见方仁杰正独自扶着乃妻古文英一言不发迳自向城内大道而去,不觉扬声招呼道:“仁杰、文英!你们怎么不辞而别?”

胡贞贞若有所悟地截口道:“陶兄,年轻人有年轻人的事,随他们自己安排去吧!”

此时,方仁杰在远处停身答话道:“师傅!我们已经决定先往普陀山寻找小娟妹妹,请你们放心,我一定会找到她的。”

方仁杰话声一落,也不等陶陵回答,就携着古文英的手双双朝城内急行而去。

他的话声,清澈地在晨曦中回荡,胡贞贞、陶陵及倪素贞等三人相视,发出会心的苦笑,随后亦相继大踏步朝城内大道而去。

(全文完,zhychina录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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