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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回 为救红颜刀戎见 兵不厌诈抢机先

青衫文士暗示该如何应对。

方仁杰马上会意地脸色一变,堆满了笑容,抱拳向灰衫老者一揖:“果然是公孙老前辈,俗语道:‘不知者不罪’,敢请前辈当面恕过。”

公孙煜突然翻脸冷笑道:“方仁杰,你小子好大胆子,居然敢来捉弄老夫!”

方仁杰一见对方翻脸,知道刚才不经意间露出的破绽,已被公孙煜识破,立刻提高警觉,硬着头皮接口道:“前辈此话怎讲?”

公孙煜步步紧迫道:“我来问你,你小子连唬带骗,刚才说与老夫曾经相识,你到底在哪里见过我?”

方仁杰暗想,自己与对方的确从未谋面,更不用说相识,但是人家既已开口迫问,总得有个搪塞的答覆才行。

而且这个答覆既不能胡扯,又要非常得体,绝对不能再去刺伤对方感情,因为对方武功之高,据令主胡贞贞相告已至深不可测,万一动起手来,真要栽在人家手底下,不但有辱“朱唇令”本门声誉,而且坏了此行搭救倪小娟的大事。

方仁杰心念电转之下,忽然灵机一动,想起了那晚在普陀古寺倪小娟失踪的事,不觉发出会心的微笑,徐徐应道:“在普陀古寺之中,前辈与娟妹晤谈之际,为在下无意之间撞着,当时因为不便相扰,只在暗中瞻仰,想前辈不致健忘。”

公孙煜似已为方仁杰所作的恭维答话动容,不觉颔首道:“算你小子会说话,我再问你,你说与小女现已论婚之事,可是实情?老夫因毫无所悉,倒不知道是谁作的主?”

方仁杰脸有难色地看了看身旁的青衫中年文士,瞧瞧爱妻古文英一眼道:“这个……这个……”支吾了半天,竟然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他这副尴尬的表情,使一旁的古文英非常着急,为了爱夫心切,竟情急得抢着回答道:“小娟与仁杰论婚之事,一点也不假,当时是小娟母亲倪素贞前辈作的主,你不信……”

公孙煜脸露不快之色截口道:“好了!不要再说下去。”

古文英的回答,似乎使他感到非常难堪与痛苦,沉默少顷之后忽又自言自语道:“这个女人简直是可恶透了,她姐姐害了我这一生,难道她还放不过小娟这可怜的孩子。”

公孙煜这几句话,显然是不满倪素贞作主将小娟许配给方仁杰作小星。

方仁杰此时情绪已恢复正常,听到公孙煜所发的牢骚,觉得应由自己挺身向他解释的必要,因此微笑着道:“前辈,关于倪前辈作主将小娟许配在下之事,容在下将经过略作解释。”

公孙煜仍然怒气未息地阻止道:“不要解释!老夫不想听任何说词。”

方仁杰觉得非常难堪,已经有点冒火,但一想到心上人小娟尚在对方掌握之中,才强忍住心中无名之火没有发作,反而低声下气地满脸堆着笑容讷讷地道:“前辈请息雷霆,关于小娟与在下之事,千万不要错怪倪前辈,她……”

公孙煜不等他话说完,沉声截口道:“怎么!我说错了?”

“前辈,在下不是这意思,请容在下把话说完。”方仁杰仍勉强按捺着脾气。

公孙煜反而怒目相向道:“那是甚么意思,哦!难道说倪素贞那贱人帮着你小子骗走了老夫女儿,都算是错怪了她,这么说该怪老夫自己啰。”

方仁杰见公孙煜毫不讲理,反而一再辱骂,实在忍无可忍,不觉勃然大怒道:“公孙煜,你心里放明白点,少爷我是尊敬你才叫你一声前辈,你不要给脸不要脸,以后对我说话,嘴巴得放干净。”

公孙煜捱骂的反应,竟又出人意料,并未立刻发作,只冷笑一声道:“方仁杰,你小子好放肆,胆敢当面辱骂老夫。”

话声突然一顿,目光扫视着方仁杰身后的青衫中年文士,冷哼一声又接口道:“你说,是谁在给你小子撑腰?”

“撑腰?”方仁杰震声大笑道:“老不死!我告诉你我这腰干,纵然是天魔教教主,恐怕也撑不直。”

公孙煜披唇一哂道:“你以为仗着你身边的这位不敢以本来面目见人的朋友可以保护你?”

这冷不防的一句逼问,使方仁杰为之一怔,随即哈哈一笑道:“也可以这样说,你满意了吧。”

公孙煜冷笑道:“哦!真有这等事,那老夫倒要请教请教你这位神秘朋友的尊姓大名?”

不等方仁杰开口,青衫中年文士却已抢先自动答道:“你我素昧生平,在下名姓,说出来你也未必听过,何况阁下与方大侠之间只是个人纠葛,如果我是你的话,绝不会疑神见鬼地牵扯局外之人。”

公孙煜又冷笑道:“好一个局外之人,不过,老夫仍然不解,既云局外,又为何鬼鬼祟祟,躲躲藏藏而不敢以真面目见人,看来,你这‘素昧生平’的话,怕是言不由衷吧!”

为小娟针锋相对

青衫中年文士面部看不出一丝表情,冷冷应道:“随你怎么说,我都没有兴趣管你们之间的闲事,不过,有句话我要奉劝阁下,偌大年纪,以后说话,最好留点口德,否则,到头来恐怕会吃大亏。”

公孙煜沉声接口道:“你这是在教训老夫?”

中年文士微笑道:“岂敢,我说过只是奉劝,听不听由你。”

“好大口气!”公孙煜在存心讽刺。

中年文士毫不相识,有意挖苦道:“在下为人,一向洁身自爱,尤其说话口气更有分寸,决不会弄错对象,从来都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公孙煜气得精目中寒芒一闪,沉声叱责道:“好一张利嘴,反穿皮袄装甚么羊,告诉你,老夫并未老眼昏花,你以为我真不知道你的底子?”

话锋一顿,面有得色地又接口道:“明明是个娘儿们,却穿上裤子装男人,不三不四,阴阳怪气的像甚么玩意,胡贞贞,你身为‘朱唇令’令主,怎么好意思?还不跟我现出原形来让大家瞧瞧。”

青衫中年文士冷哼一声,道:“公孙煜!你睁开狗眼看清楚,你姑奶奶到底是谁?”

话声一落,就地一阵急旋,少顷之间,呈现在公孙焜眼前的竟是一位面容秀飓,发可鉴人的中年女侠。

公孙煜入目之下,不禁脱口轻“哦”了一声:“倪素贞,我早就怀疑是你。”

倪素贞冷笑接口道:“你早知道?少跟我放马后炮,老鬼,我问你,刚才为甚么随便张嘴骂人,还有,你把小娟藏在甚么地方?赶快交出来,否则的话……”

“你想怎么样?”公孙煜毫不示弱的截口反问。

倪素贞徐徐欺身向前,恨恨地道:“今天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公孙煜道:“哦!有那么严重?”

倪素贞冷声接口道:“我懒得跟你这种不知廉耻的人斗嘴,且先称称你的斤两再说!”

话声一落,突然扬指,凌空向公孙煜胸前点来,指风一出之后,才冷笑一声道:“你给我躺下。”

“有那么简单,学了一点雕虫小技,居然胆敢在老夫面前卖狂。”

公孙煜就在说话同时之间,举袖轻轻一拂,竟立将倪素贞的指力化解于无形。

倪素贞这一惊非同小可,暗自寻思,以自己多年苦练的身手,用了八成以上的功力,而公孙煜却能在谈笑之间,以袍袖一拂之势,轻易地化解自己的指力,真是一件令人不可思议的事。

难道公孙煜这魔头所习的“化力神功”,真如令主胡贞贞所说,已经深入化境,能够心随意动地任意施为?

她骤然之间脸色大变,随着一声娇叱:“好功夫!你再接我一指试试!”

话声之中,那凌空点出的指风,有如一阵狂飙,破空生啸地朝公孙煜所站方向而去。这一指风的威力,毫无疑问地,倪素贞确已用上了十成功夫,恨不得将对方立毙指下。

奇怪的是公孙煜仍是如先前一般谈笑自如,轻轻松松地举袖一拂,而将倪素贞那令人震慑指力,再度化解得渺无踪影。

倪素贞气急败坏的怒声道:“公孙煜,你这两下功夫还真不赖,你再接本座一掌。”

掌随话出,而且用了十二成功力,完全是拼命的打法。

此时公孙煜亦随着以闪电之势,扬起左手曲指虚空一弹。

一刹那间,双方掌指罡风相接,发出“蓬”的一声巨响。

随着此一巨震,倪素贞竟拿不住桩,“蹬蹬蹬”地朝后连退了三步,同时忍不住张嘴吐出了一口鲜血,脸色惨白地怔立着。

而公孙煜却在原地挺立不动,目不转睛地瞪着倪素贞,嘴角得意地浮起一丝残酷笑意,显然他已获得绝对优势的胜利。

方仁杰见状,不由大惊失色,但仍强持镇定地微笑道:“公孙煜,别太得意,你如果有意赐教的话,咱们不妨到码头上去痛痛快快来上十招八招,这地方实在太小,简直无法施展,不知阁下是否有意承教?”他居然敢向公孙煜公开挑战,就凭公孙煜刚才所露出的那招出神入化的“弹指神功”,方仁杰亦未必能讨得便宜,这简直是等于向太岁头上动土。

公孙煜精目一转,扭头向一旁发愣的白振宇及戈大年,以真气传音交代着。

方仁杰又含笑催促道:“阁下,是否准备调兵遣将来对付咱们四个?”

公孙煜冷笑道:“对付你们几个,还要我帮手,那岂不令天下人耻笑,别说你们四个,就是加上你那老鬼师傅陶陵,与‘朱唇令’令主胡贞贞一齐上,以老夫一人之力,也照样可以收拾得一干二净。”

“废话少说,手底下见真章,请!”方仁杰一扫古文英等三人,沉声接道:“文英,你领着含春先下楼在前开道,我与倪护法殿后,我们走!”话一说完,也不等公孙煜的答覆,立即鱼贯向楼下走去。

更妙的是倪素贞似乎受伤不重,但已经完全调息妥当,临走时,还在楼梯口扭头向公孙煜轻松的一笑道:“公孙煜,你刚才说过的话要算数,不要临阵退却啊!”

公孙煜冷哼一声道:“笑话!”同时向白振宇、戈大年招呼道:“咱们走!”

的确不错,这时码头上已经渺无人踪,仅见江上点缀着明灭不定的灯火,显得份外寂静,也颇有诗情画意。

当公孙煜等三人到达码头上时,方仁杰他们四个男女,早已安详地在等候着。

方仁杰首先正容发话道:“你这么大把年纪,何苦还要为了当年感情遭到刺激的旧事而走极端,为了小娟妹妹的一生幸福,我再奉劝阁下一次,立刻放下屠刀,不要继续做出倒行逆施……”

“住嘴!”公孙煜截口怒叱道:“不知死活的东西,凭你也配教训老夫。”

方仁杰故意长叹一声道:“忠言逆耳,奈何!奈何!”

公孙煜冷笑道:“小子!老夫没有工夫跟你穷磨,你要有种的话,咱们马上开始比划,否则你们四个通通给我滚,老夫决不留难你们。”

方仁杰若无其事的笑着接口道:“滚?你要我们滚到哪里去,别太自信,你真以为你的武功天下无敌?依在下观察结果,你刚才露的那两手,好像并不比我方某人高明多少,就是比划也不见得就能赢得了我。”

公孙煜怒目相向道:“小子,你别的本领没有学会,这吹牛耍贫嘴的功夫,倒比你那赌鬼师傅更高,这倒也算得上‘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死到临头了还嘴硬,有种的话就即上,我等你一句话!”

方仁杰不以为意地笑道:“你真那么狠心,非要在下性命不可?难道说你真忍心叫自己的闺女守望门寡?”方仁杰这几句话根本是故意在逗弄对方发火,不知道他为甚么要这样做,难道是别有打算?

公孙煜盛怒道:“小辈找死!”跟着闪电手法,屈指虚空朝方仁杰胸前弹去。

方仁杰面对破空生啸而来的强劲指风,毫无紧张之色,亦如公孙煜在茶楼所露身手,轻轻举袖一拂,指风随之化解得渺无踪迹。

“慢来!慢来!我有话还没说完。”方仁杰漫不经意地笑着。

公孙煜眼见对方身手的确不凡,无形中生出警觉之念,心意电转追问道:“有话快说,老夫可不耐久等。”

方仁杰点点头道:“方才我已说过,尽管你的武功很高,至少今宵你是奈何不了我的,何况咱们此行只是寻找小娟,对你阁下并无恶意。”

话锋一顿,又接口道:“现在我有一个对阁下不利的消息要奉告,如何处之你得自己斟酌。”

公孙煜道:“别想在老夫面前玩甚么花枪!”

方仁杰神色一整接口道:“人格保证,绝对是善一意,当然信不信由你。”

接着,故意神秘地以真气传音:“公孙煜,你一意与我为敌,可曾想到,你在天魔教中的‘太上’宝座已经摇摇欲坠,即将为黄圣仁父子取代呢?”

“胡说八道!”公孙煜冷笑道:“你少在老夫面前造谣生事,你不觉得自己那套挑拨手段太过幼稚?”

方仁杰仍然以传音方式接口道:“我知道阁下城府太深不会相信,但为了小娟我仍然愿意提醒阁下,黄圣仁跟贵教二公主已经勾搭上了却是铁的事实,不信,你可以立刻采取行动查证。”

公孙煜半信半疑的追问道:“有何根据?”

方仁杰继续传音道:“黄圣仁之妻卜婉儿口中传出的消息……”

公孙煜截口道:“那贱人消息又从何而来?”

方仁杰道:“黄圣仁亲口相告。”

公孙煜冷笑道:“你怎么会知道?”

方仁杰神秘地一笑道:“关于这点,歉难奉告。”

公孙煜对于这个消息,似乎越来越感兴趣,又紧跟着问道:“消息来源,你不肯说,老夫也不勉强,不过,事实的经过,你该有个交代。”

方仁杰正容传音道:“约莫在我潜修出关前三四天,黄圣仁借口归降立功,游说二公主与其联袂至普陀山活捉在下与敝门令主,在双宿双飞之下,二公主曾面允黄圣仁,擢升为贵教‘唯一太上护法’。”

公孙煜不禁“哦”了一声讶问道:“居然会有这等事。”

“不错!”方仁杰传音笑道:“阁下仔细想想,这两个狗男女一经勾搭上手,自然恋奸情热,在此种情况之下,还会对你有好处么?”

公孙煜轻轻一叹,竟也以真气传音发话道:“方仁杰,不管你告诉我这消息的存心如何,这份情老夫心领了,今宵,咱们就此拉倒,后会有期。”

从公孙煜的传音语气及面部表情来看,显然他对方仁杰提供的消息已经完全相信。

他话声一落,扭头向一侧的白振宇、戈大年一摆手这:“咱们走!”

就在公孙煜等三人转身刚一起步,突然自码头近侧芦苇草丛中传出一声娇叱道:“慢着!”紧接着一条乌篷小艇,自芦苇草深处快速划近码头,艇上一男一女跟着迅快地一跃,轻捷地登上码头,仔细一看,真是“说到曹操,曹操就到。”正是二公主许月娇及人称十绝神君的黄圣仁。

许月娇等两人,徐徐走向公孙煜站立之处停下脚步,面对方仁杰冷笑道:“真想不到鼎鼎大名的‘双绝郎中’,除了擅赌与嗜杀外,还兼善‘骗’。”许月娇一阵冷笑之后又冷冰冰地挖苦道:“方仁杰,你刚才的故事编得非常动听嘛,连敝教‘太上护法’公孙煜先生都险些上你大当,你的确算得上是造谣天才,以后咱们再见面时得改称你‘三绝郎中’才名实相符。”

她这一席话虽是讽刺方仁杰,可是语气之中,更透着对公孙煜的不满,所以提到公孙煜之时,除了冠以太上护法的称谓,又加上先生的称呼。

以公孙煜在天魔教的地位与闯荡江湖数十年的阅历,如此轻信人言,受骗上当,也的确是有点说不过去,但由于他生性多疑,加上易于冲动毛病,才险些铸成此一大错,现在经过二公主一提,使他觉得非常难堪,铁青着脸,一时气得说不出话来。

黄圣仁见状,有意替公孙煜解围道:“其实,方仁杰是否真能骗过咱们公孙护法?依在下愚见,实在不无疑问,也许是将计就计,故意逗逗这小子开心都说不定,只怪咱们急着露面,反而救了这小子一次。”

公孙煜立刻趁机下台,接口道:“黄兄所言甚是,老夫因为早已知道这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潜来富阳的目的,有意装次糊涂,准备今宵来个瓮中捉鳖,没想到鱼儿刚一上钩,却不巧被二位给吓跑了。”

方仁杰听后不但没有生气,反而震声大笑:“你们这一搭一档,真是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话锋一顿,又继续道:“公孙煜,你别往自己脸上搽粉了,你还真以为自己‘大智若愚’,你就是再摇尾巴,我看,你的这位自封甚么公主的上司,恐怕以后也不会再重用你。”

公孙煜勃然大怒道:“放屁!小子你既然活够,老夫现在就成全你上路去。”

话声一落,立刻作势欲扑,但二公主许月娇却以手势制止,接口说道:“方仁杰!对于本座刚才的话,你并没有直接答覆,如果你愿意坦白承认,早先造谣的过错,本座念你年轻,今夜可以放你一条生路,不再与你计较,让你离去……”

方仁杰冷笑截口道:“别一开口就本座本座的,是不是造谣,你自己心里应该明白,怎么?你以为仗着人多,就能吓唬住人,别做梦了,我方某人是来者不怕,怕者不来,如果你喜欢打群架的话,五个人一齐上,其他废话少说。”

许月娇料不到对方居然如此狂傲,不觉杏眼圆睁厉声叱道:“狂徒!你先接本座三掌试试。”

镇魔神弹毙枭雄

话声中,她那独霸天下的“天魔夺命”邪功已提到极致,突然间两掌齐发。

方仁杰毫无惊慌之色,不退反进,竟亦同时出掌硬拼。

“砰!砰!砰!”地双方接连三掌,巨震声中,激起漫天尘土。奇怪的是双方都停在原地未被震退半步。

但如仔细观察却可发现,方仁杰所着长衫,竟然纹风不动,而反观许月娇,除了衣袂飘动之外,脸上神色也显著不安,显然是落了下风。

方仁杰呵呵大笑道:“许月娇!你的功夫倒是不错,不过,就是心太狠了点,你我双方只不过是互相印证武学,何必一上来就使出拼命的掌力。

话锋一转,又朗声讽刺道:“你身为天魔教的公主,想不到会这么小家子气,一点风度都没有,好吧!你既然瞧不起在下,俗语说得好:‘来而不往,非礼也!’你也接我三掌!”

话落掌出,跟着又是三声大震过处,方仁杰仍是气定神闲立在原处,而许月娇却被震退三步。

双方经过六掌硬拼之后,立见高下,看来在内家真力方面,方仁杰自潜修之后,确较许月娇高出一筹。

这情形,对许月娇来说非但感到意外,而且觉得太失面子,她此时粉脸阴晴不定,现着一个恼羞成怒的冷酷表情,杏目中凶光连闪。

方仁杰有意调侃道:“二公主承让,在下失礼之处,还请……”

公孙煜冷笑截口道:“方仁杰,你小子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老夫倒要领教一番,看看‘四象九龙杯’秘笈绝学究竟有多玄妙。”

“怎么!你们想以车轮战法取胜?”方仁杰满不在乎的笑道:“公孙煜!别以为刚才在茶楼之上尝了甜头就目中无人,你跟小爷动手过招,可不能太自信,万一栽了……”

公孙煜似已动了真怒,气极截口道:“少废话!请吧!只要你能在百招之内胜得了,老夫保证,今宵决不难为你!”

方仁杰忽然灵机一动,微笑接口道:“看来你我之间,今宵势难善罢了,但动手之前,在下有一句话,如骨鲠在喉,不得不事先问过明白。”

公孙煜“嗯”一声道:“你说吧!”

方仁杰注目问道:“小娟妹妹现在何处?”

“这个问题老夫拒绝答覆。”公孙煜面现不豫之色接口道:“如果你在百招之内胜得了老夫,小娟去留问题,任凭处理,不过,必须小娟自愿。”

方仁杰微笑道:“一言为定!”

公孙煜点点头道:“请!”

方仁杰目注公孙煜正色拱手道:“在下有僭了!”

话出招随,进步欺身,扬掌向公孙煜前胸,轻轻击出一掌。

那掌势虽然轻飘飘地,似乎未含一丝劲道,但却奇幻绝伦地,不但威力笼罩公孙煜的整个前胸,而且连左右闪避的通路都被封死。

这情形之下,除了硬接之外,就只有向后倒纵的一条道路。

以公孙煜位居天魔教太上护法之职的身份,加上得自武林异人东方逸亲自传授武功,岂肯第一招就被对方迫退,尽管他心中感到惊栗,却不得不硬着头皮硬接。

只见他冷笑一声道:“好掌法!”

话声一落,右掌同时迅快迎出,左手亦在刹那之间电疾地伸指点向对方“七坎”重穴,算得上是以牙还牙。

但公孙煜双手才出,方仁杰的右掌却已改掌为拳,如电光火石般地五指暴弹,跟着发出五缕劲风,破空生啸地射向公孙煜胸前五大要穴,而且身形同时微侧,左手立掌如刃,横切公孙煜左腕。

公孙煜见状立刻身形一闪,避过对方的抢攻,跟着立刻还以颜色,并且震声大笑道:“好身手!值得老夫放手一搏!”

话声之中,两人你来我往,此起彼落地展开一场以快制快的抢攻。

一时之间,但见人影飞闪,奇招迭出,攻守之间,双方都是以毫发之差,在万分惊险状态之下寻找对方的破绽,但在一时之间谁也奈何不了谁。

这真是一场既精彩,又紧张的恶斗。

虽然双方都是以攻为守,以快制快。却始终未曾拼过一掌,而且在掌势之中,从表面看来,似亦未曾蕴含甚大劲力,但却有一种无形的潜劲,使得远在数丈之外观战的双方掠阵伙伴,竟为之衣袂飘飘。

片刻之间,双方已激战七十多招,但方仁杰及公孙煜两人都未占得一点便宜。

一旁为方仁杰掠阵的古文英冷笑一声道:“公孙煜,还有最后二十来招,阁下要好好把握时间,小心应付啊!”

公孙煜似乎胸有成竹地笑道“小辈,你放心,老夫保证在百招之内,叫你的床头人服输就是。”

方仁杰扬声笑道:“公孙煜,江风不小,当心闪了你的舌头!”

公孙煜道:“你等着瞧吧!”

方仁杰冷笑接口道:“咱正瞧着!”

刹那之间,又已经过去十几招,但激战中两人仍然是势均力敌,难分轩轾。

公孙煜脸有得色的朗声道:“方仁杰,还有最后五招……九六……九七……九八……”

陡然之间,语气一变沉声暴喝道:“小子躺下!”

就在第九十九招上,公孙煜身形上窜,手法跟着突然一变,同时发出一声刺耳的锐啸,竟然不择手段的以一式极为歹毒的“霹雳惊雷”挥掌向方仁杰迎头罩下。

方仁杰一见对方来势凶猛,而且迅快无比,除了硬拼之外,根本无法闪游,他当机立断,非常镇定地以一式看似极平凡的“鱼跃龙门”挺身硬接。

就在第一百招之上,两方接实,发出一声巨震,拼斗中的两条人影乍合即分,怪事跟着发生。

只见方仁杰电疾地向锋倒纵三丈开外,而公孙煜却有如断线风筝似地,飞出五丈之外,仰面一跤,摔倒地上,同时吐出一口鲜血。

此时方仁杰定了定心神,如释重负地,长吁一声道:“公孙煜!摔跤的滋味如何?”

话锋一顿,又徐徐道:“有道是强中更有强中手,一山还比一山高,此话真是诚不我欺。以你阁下自己来说吧!在咱们未过招之前,盛气凌人,而且更夸海口,总以为自己在武林之中,不作第二人想,才会栽在小爷手下,这可是你自作孽,怪不得小爷心狠手辣。”

这刹那之间,除了方仁杰的话声,在夜空中回荡之外,场中空气竟像是凝结了似地寂静。

公孙煜眼神呆滞地趺坐在地调息,对于方仁杰所说的话仿如未闻,从他面现痛苦之情推断,内伤可能相当严重。

二公主许月娇等三人这一惊非同小可,楞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情形,方仁杰看在眼里,心念电转之下,又冷笑着道:“喂!你们三位别尽发愣,哪一位有兴趣下场比划,方某照样舍命奉陪就是。”

许月娇此时面罩寒霜接口道:“姓方的!你不要欺人太甚,你以为天魔教没人能治得了你!”

方仁杰道:“小爷一向不爱跟人斗嘴,我还是刚才说过的那句话,你们那位有种的话就上!”

许月娇不觉怒火中烧,恨恨地娇叱道:“本座今天倒要领教一下,看你究竟有多大能耐。”

话声一落,扭头向白振宇、戈大年招呼道:“振宇,大年!上。”

白振宇与戈大年同时恭诺一声,随着许月娇缓步作势,三人成鼎足之形欺近方仁杰之处。

此时,为方仁杰掠阵的古文英、倪素贞及李含春等三人见状,亦一字排开移步向前靠近方仁杰严密戒备着。

方仁杰反而笑着阻止道:“文英、含春,你们两个快陪着太上退后歇息,否则咱就是赢了,别人会笑话咱们是倚多胜少,就凭他们这几块料,也实在用不着咱们四人对付,一人陪他们三个玩玩决无问题。”

戈大年经此一激,首先沉不住气怒喝道:“臭小子!你是找死!”

话声中,已飞扑而起,一掌向方仁杰击去。

白振宇连忙大喝道:“大年!不可轻敌。”

“大驸马”白振宇的警告虽来得及时,但对“二驸马”戈大年来说,却已为时已晚。

就在戈大年与方仁杰双方身体接触之同时,方仁杰立刻施展出“追魂三式”杀手,立掌为刃直劈对方面门。

随着一声惨叫之后,方仁杰轻松地横飘丈外,而戈大年却应声堕落,血流满脸昏死在地,仔细一看,门牙已全部遭对方击碎。

就这当口,许月娇一言不发地纵身向方仁杰飞扑而去,白振宇入目之下,扬声说道:“二公主!我来帮你……”

也不等许月娇表示可否,立刻飞身加入战圈。

许月娇虽然心中认为以自己的身份,对付“朱唇令”门中的年轻小伙子,还要别人帮忙,未免太失面子,但因对方武功甚高,而且已经连伤两人,此种不利情势,非合两人之力联手进攻不可,否则,难免要吃眼前大亏,所以对于白振宇的助攻只好勉强默许。

白振宇加入战圈之后,似乎确已使得方仁杰的气焰,稍见收敛,但方仁杰也委实具有不可轻侮的实力,和不同凡响的傲气。

他力敌两大高手,居然有攻有守地,表现得沉着无比,应付裕如,因此,使得战况暂呈胶着状态。

此时,一旁静坐观战的公孙煜,伤势似已略为调息好转,双目中精芒一闪,强打精神沉声喝道:“三位请暂停,老夫有话要说。”

方仁杰也沉声应道:“有话,边谈也不碍事。”

公孙煜心中,似是别有阴谋地接口道:“阁下知不知道,贵门十二金钗之中的四位女侠性命尚在本教掌握之中,阁下难道完全不顾她们四人的安全?”

这几句话果然奏效,方仁杰一怔之后,立刻停手,纵离丈远之地,冷笑道:“你想拿人来要胁在下?”

公孙煜接口道:“话不能这么说,贵门四位姑娘,本教均以上宾相待……”

方仁杰截口道:“哼!甚么贵宾,告诉你,说得再动听小爷今夜不能放过你们这几个魔头。”

公孙煜冷笑道:“这是说,纵然本教同意交还贵门四位姑娘,你也不会放过咱们啰?”

“不错!”方仁杰接道:“除非将各门派所有人,全部释放。”

公孙煜目注许月娇暗示后冷笑道:“方仁杰!你这是非迫咱们干到底不可?”接着,神色一整又道:“请放明白一点,咱们并非敌人,凡事总可以商量着办。”

方仁杰怒叱道:“老混帐!你少花言巧语,我来问你,既非敌人为何要劫持各门派人质?”

公孙煜道:“小子!目前的武林动态,你总该有过耳闻吧?”

方仁杰驳叱道:“小爷我不管甚么武林动态,只知道你们这些魔头存心不良,手段卑劣,企图以人质迫使武林各门派屈服而夺取盟主宝座的事实。”

公孙煜冷笑道:“方仁杰你别以为刚才吃了甜头就不可一世,如再不知难而退,可别怪……”

方仁杰沉声喝道:“老狗!你别光吹大气,你那点三衔功夫小爷已经领教过了,如果不服气的话,你们三个可以一齐上,小爷奉陪就是。”

“这可是你自己找的。”公孙煜又目注许月娇及白振宇这:“公主,白驸马,咱们不能让客人失望,一齐上。”

话声一落,立刻飞身而起,幻起一片绵密得无懈可击的漫天掌影,向方仁杰周身攻去。

许月娇与白振宇亦跟着自不同方向腾身联手向方仁杰围攻而上。

就当斗场中四人拳掌交错,人影翻飞,打得不可开交之际,公孙煜突然阴毒地自腰间取出五枚淬有剧毒的“天魔催命镖”,迅快无比的扬手朝方仁杰周身各处要穴疾射而去。

“天魔催命镖”为天魔教所独有,而且是所有暗器之中最霸道歹毒的一种,如果有人不幸而被射中,立刻见血封喉当堂毙命,绝无一点生路,因此相传天魔教教主对于此一暗器只许教中少数高手使用,而且一再告诫非至危及本身的生命安全时,绝对不准滥用。

而此时在斗场中的公孙煜,并无性命之忧,仅仅为了取胜对方竟不择手段,以毒镖暗算方仁杰,的确是大阴险!太狠毒了!

当他暗器刚一出手之时,方仁杰因早已洞悉其奸,立即向古文英等三人发出警告道:“当心贼子毒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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