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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一 深宫剑影

象是一场奇迹!

司马瑜手指之处,但见一片残尸!

刚才还在龙腾虎跃,狂啖大嚼的蛇蝎,此刻都已寂然无声。

蜂蛇的白肚子翻向天,蝗蝎则八足软瘫,长螫,弯曲的长尾都垂了下来,这现象一眼可明!

它们都死了!

无声无息地死了!

四个人都象发了呆一般,良久之后,司马瑜跳出壁洞叫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柳云亭也跟着出来,走到蛇群与蝎阵中间审视了一遍,它们的死态都很安详,阵容一点不乱!

司马瑜走过去问道:“柳兄可看出一丝迹象?”

柳云亭点点头道:“是的!它们都是互相中了对方的毒而死,唯有这种毒素,才会使它们死得如此迅速而安静!”

司马瑜失声道:“怎么可能呢!它们吃的都是对方的尸体!”

柳云亭深思地道:“它们死于食物中毒是毫无疑问,假若不是它们双方的领袖智慧进步到人类一般,便是有人另外与少侠动了一样心思!”

司马瑜不信道:“另外有人?那个人能叫它们自相残杀吗?而且我们直在旁边观战,并未发现有那种事情发生!”

柳云亭低头在蝎阵中一一寻视,用脚拔出一条死尸,然后又到对方挑出一头死蝎对司马瑜道:“兄弟猜想得一点不错,这儿尚有未被吃完的残尸,可是它们的死因却并非由于对方的攻击……”

司马瑜赶过去一看,但见那蛇身上穿着一枚黑刺,蝎身上却插着一枚毒刺!

柳云亭正色道:“它们都是死于本身的毒汁……”

司马瑜不信道:“柳兄何以能确定呢?”

柳云亭庄容道:“蜂蛇毒汁为黑色蝗蝎毒汁为绿色,因此这两枚刺上的颜色便是最有力的证明!只是……这毒刺怎么会射进它们的体中呢!”

司马瑜也信了道:“这还用问!它们自己不会施发暗器,自然是出之人为!”

柳云亭点头道:“兄弟也知道是人为,不过……这人是谁呢?……”

远处马上有一个人接口道:“是我!”

随着人声,他们的视界中出现了一条人影,慢慢地移近过来。

那是一个二十几岁左右的小伙子,身材很魁梧,脸貌也很威武,举步之间,气度尤见不凡……

司马瑜用手一拱道:“多谢兄台援手之德,请问兄台是……”

那青年人也拱拱手道:“在下从前叫华克昌,今后应该叫沙克昌了!”

司马瑜大吃一惊,失声道:“兄台是……”

年青人点点头道:“我就是华子明所说的那个孤儿!只是我也在不久之前,才明白自己的身世!”

司马瑜等人都愕然无语。

沙克昌却长叹一声道:“我早就对自己的身分感到怀疑了,华子明虽然是我爷爷,可是他与他的几个老朋友却一直对我十分客气……不!不能说是客气,简直可称之为恭敬!他们每一个人都尽心地传授我武功,却又不准我轻露,处处地对我都十分呵让,好象我是个三岁的小孩子,随时都需人照顾似的……”

司马瑜等人仍是不作声,沙克昌继续说道:“直到今天,我跟在各位身后,偷听到他与各位的谈话,才知道其中底细……至于华子明对各位所作之事,我衷心表示歉意……希望各位能够原谅他们!”

司马瑜这才开口道:“华子明对我们虽然太阴毒了一点,但念他一片忠君之心,我们也不去怪他了!”

沙克昌高兴地道:“那就太感谢了!”

司马瑜又道:“兄台如何得知我们被困在此间,又是如何解救我们的呢?”

沙克昌笑笑道:“我一直跟在各位身后,这个地道我很熟悉,山岱早就带我到里面来过,同时告诉我说,危险的时候,我可以利用此间避难,那制蛇蝎之法,也是他教我的!”

柳云亭清了一下喉咙道:“陛下……”

沙克昌连忙道:“柳先生暂且不必如此称呼,第一我尚未登基,再者各位也不是本国的人……”

柳云亭仍改口道:“台端既然已经明白自己的身分,那我们之死,对台端十分有利,台端何以肯出手解救我们呢?”

沙克昌庄容道:“华子明他们从政日久,虽然对我十分忠心,行事却只知厉害,不择手段,我却不愿意这么做!尤其是拿人家的性命来达到自己的目的,仁者不为……”

司马瑜庄敬地道:“兄台如此居心,必可获致天佑,日后若能登位大宝,亦为贵国人民之福……”

沙克昌谦虚地一笑道:“这是我的责任!”

司马瑜默然片刻才又道:“兄台现在有何打算?”

沙克昌微现痛苦之色道:“从前我是糊里糊涂的,所以没有打算,现在既然已经明白自己的身分,自然要去找沙克浚一拚!王位的事在其次,父仇不可不雪,否则便枉为人子了!”

司马瑜肃然起敬道:“在下等愿相助兄台……”

沙克昌拱拱手道:“谢谢各位!”

说完他又脸现忧色道:“恐怕我们还得快一点,华子明与山岱都已经进入沙克浚的寝宫了!”

司马瑜怔然道:“山岱在后面呢!他怎么去的?”

沙克昌道:“这里的通路很多,我本来不知道各位被困在此地,只是追随山岱,想跟着他去找沙克浚算帐,正走到一半,忽然听见蜂蛇的声音,那是华子明留在地道中用以对付仇敌的,我想想不对,他们现声并无其他敌人……”

司马瑜连忙道:“所以兄台想到我们受困了!”

沙克昌点头道:“不错!因此我赶紧放出蝗蝎,利用它们挡住蛇势,然后再用特备的法子消灭了它们……”

司马瑜想想又道:“华子明他们上去很久了,事不宜迟!

我们也快点赶去吧!”

沙克昌点点头,领先在前,走了几步,忽又回头道:“万一华子明他们遭到危险,尚望各位不计旧嫌,施予援助……”

司马瑜慨然道:“兄台尽管放心,我们说过不恨他了,绝不会食言的!”

沙克昌感激地点点头,继续在前领路,司马瑜却问道:“华子明算起来,也是兄台的外祖父,兄台如何对他直呼其名?”

沙克昌边走边道:“我从小便是这样叫他,那是他自己授意的,不仅如此,对山岱他们,我也是直呼其名,从前我不知道是什么原故!现在才明白他们的用心!”

司马瑜不以为然地道:“贵为天子,也不能错过辈分去!”

沙克昌笑笑道:“兄台是江湖人的想法,无地君亲师,在我们的看法中,君臣之伦,仅次于天地,礼数上是错不得一点的!”

司马瑜微愤道:“这简直不合理!”

沙克昌笑笑道:“我也有同感,只是非遵从不可,好在这情形并非敝国如此,毒龙国的文化传统来自中原,这礼制也是中原传来的!”

司马瑜没得话说了,大家默默前行,不一会,来到一处出口,但见蔓草掩盖,天光微透!

沙克昌手指道:“这上面是寝宫的后庭,我从前去过一次,由此可以直达寝宫而不受阻碍,那时我还是个小孩子,不懂得厉害,一直闯过去,几乎遭了一个侍卫的毒手,幸而华子明随后赶到,杀了那个侍卫,才救了我的命,而且也保存了地道的秘密!”

柳云亭微微一笑道:“那时我也在沙克浚宫中任职,为这件事曾经乱了很久,想尽了一切可能来推测那侍卫的死因,始终不得其果,却想不到是这么一回事!”

司马瑜轻轻一叹道:“由此可见天下事不管多隐秘,总有被发觉的一天,因此为人处事,最好还是不要有秘密……”

沙克昌深以为然道:“兄台之言不错,就以沙克浚杀死我父亲一事而论,他做得总算是天衣无缝了,结果仍不免被揭穿!因此我……”

司马瑜见他欲语又止,乃接口问道:“兄台想说什么?”

沙克昌想了一下道:“关于我的身分,以及我父母之事,我想在手刃沙克浚之后,立刻晓谕全国!”

柳云亭连忙道:“那对先王的令名,以及兄台的声望都大有损害!”

沙克昌毅然道:“我不能计及这么多,帝王也是人,人总不免犯错,先王与我母亲发生私情,原是他的不对,人民若是因我是个私生子而鄙弃我,我也应该尊重他们的意见,让他们另拥新王好了!”

他说话时脸上一片正色,使得司马瑜等人对他在心中生出一种由衷的敬佩,可是沙克昌不等他们将这种意思表露出来,一掀蔓草,已经跳了出去!

司马瑜等人也赶快追了上去!

但见他们立足之处,背临千丈深谷,面前就是那巍峨的寝宫,四周有绿树池亭,却是空无一人!

沙克昌望了一下道:“沙克浚以为这后面绝对不可能有人来的,所以才防备得很疏忽,谁知道越是万无一失的地方,越可能出漏子!”

司马瑜同意道:“居安思危!这是我们时刻所不能忘的警言!”

沙克昌点点头,拔脚向寝宫中行去,那儿只有一道小门。

门是敞开的,沙克昌正想跨进去,柳云亭阻止他道:“慢着!居安思危,司马少侠刚才说过,台端怎么就忘了!”

沙克昌脚步一顿,柳云亭却在草地上拔起一株小树,先朝门口一探,立闻飕飕之声不绝,由门的两旁,射出十几道寒光,将那棵树割得粉碎!

沙克昌脸色一变道:“多谢柳先生,若非你提醒,我恐怕早已像那棵树一样了!”

柳云亭微微一笑道:“沙克浚对这道后门本来是不设防的,自从那次侍卫被暗杀之后,他立刻提高了警觉,这道机关的装置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沙克昌微现疑色,柳云亭笑笑道:“因为这是我与他两人装置的!”

沙克昌喔了一声道:“里面还有什么机关吗?”柳云亭摇头道:“不清楚!这里面一共有多少机关,恐怕只有沙克浚一个人知道!”

一言甫毕,屋中突然传来一声哈哈大笑道:“我也不完全知道!因为有些机关,还是我那死鬼叔叔装的!所以在这所寝宫中,我也不敢随便乱走动……”

那分明是沙克浚的声音,众人俱皆一惊!

沙克浚又大笑道:“不过你们可以放心进来,我可以担保这一段路上,绝没有其他危险了!”

大家对望一眼,沙克昌突然一挺胸。大踏步地走进门去,司马瑜跟在他身后,柳云亭虽觉太危险,也只有硬着头皮跟着进去!

入门是一画列屏,屏后是一间大厅,因为有画屏挡着,看不见里面是什么样子,也不知道沙克浚究竟在什么地方!

五人正在立步踟蹰,沙克浚的声音由屏后传来道:“从猩红色的地毯上走!”

沙克昌仍然昂头挺胸,却完全依照所言,踏着那松软红地毯,绕过画屏,一直走了过去,其余四人随在后面……

沙克浚赤裸着上身,虬清的肌肉上裹着一些白绸条,那些部位,正是他受短剑刺伤的地方,然而精神抖擞,毫无病容!

沙克昌凛然无惧地走到他面前丈许处站定。

沙克浚对着他望了片刻,才哈哈大笑道:“堂弟!你终于来了!”

沙克昌神色微动道:“你知道我是谁了?”

沙克浚大笑道:“我早就知道了,只不过是看在你那死去的母亲份上,一直没有追究,才容你活到这么大!好弟弟!你知道吗,在名份上,你应该算是我的儿子!”

沙克昌勃然怒叫道:“放屁!你满口胡说!”

沙克浚仍是大笑道:“我一点也不胡说,华妙玲虽然死了,她并未与我解除婚约,你只要承认她是你的母亲,便无法否认我是你父亲!”

沙克昌的脸上充满了愤怒,可是他居然忍住了,冷冷地道:“你不要胡说八道,我准备将我们之间的事,公诸于国人之前!让全国人民都知道我是谁的儿子!”

沙克浚似乎略感意外道:“你也准备让国人知道你父亲乱伦的丑事!”

沙克昌怒声道:“我母亲只不过跟你有着一个空虚的名义,并未真正嫁给你,怎么能说是乱伦呢!男女相悦仍人之常情,虽帝王亦不能免!”

沙克浚哼一声道:“你也准备承认自己是私生子?”

沙克昌沉声道:“这是注定的命运,我无须否认!”

沙克浚呆了一呆才道:“好!我很佩服你的勇气,更佩服你的胆识,你不但敢闯进此地,甚至于还毫不考虑地走上我指定你的路线,万一我是存心害你的,你岂非死得太冤枉了!”

沙克昌冷笑一声道:“我既然敢来找你,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了,与其怀疑你,倒不如相信你,你真要是那么卑鄙的话,我也只有认了!”

沙克浚语为之塞,厉声大叫道:“好!华妙玲生得好儿子!哈……小子!你找我干吗?”

沙克昌借过司马瑜手中的短剑道:“为我父亲报仇!我要用这枝剑同样地插进你的胸膛!”

这几句话说得声振金玉,壮气四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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