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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道长魔消

诸葛宽知晓这些话儿,属于最高机密,不能被群邪听见,遂也以传音密语问道:“屏妹认为你梦姊姊计将安出?”

高屏笑道:“这颇简单,梦姊姊有奇异体质,不畏任何剧毒之事,别无人知,她只消佯装中毒,其实暗聚功力,等诸葛艳志得意满,心神微分之际,便可用‘玄天指’方,循脉攻心,制那‘苗疆银凤’死命!”

两人密语至此,在场中对坐较技双方,业已不是先前的平静神态!

诸葛艳面罩寒霜,嘴角间渐渐浮现起一丝狞笑!

秦如梦则秀眉双蹙,所着红衣之上,不时微起波纹,似乎身躯有点略略颤抖?

观战双方,感应也名不同,群邪方面,自然兴高彩烈,笑逐颜开,群侠方面,不知底细之人,自然暗替秦如梦担忧,知道底细之人,则暗赞秦如梦做作得太以逼真,诸葛艳怎会不大上恶当?

渐渐,秦如梦身上的红衣波纹,则越来越觉起伏!

诸葛艳脸上的得意狞笑,则越觉显明!

高屏暗暗推了诸葛宽一把,悄声说道:“大哥,如今该你帮帮腔,否则,‘阴阳圣母’赛东施等。会怀疑你这‘多情游龙’,为何对‘武林赤凤’的关怀不切?”

诸葛宽闻言,双目紧蹙,佯作关切秦如梦安危地,儒衫一飘,便欲往场中纵去。

独孤贞也一旁帮腔地,沉声叫道:“大哥不要插手,‘武林三凤’宁可战死,也决不向任何人低头示弱,何况梦妹并不一定准会败在这‘苗疆银凤’诸葛艳的手内!”

诸葛宽本是做作,自然闻言止步,但仍把这关切眼神,投注那位似已不支的“武林赤凤”秦如梦!

“阴阳圣母”赛东施满面狞笑,向“百环魔母”洪九娘低声说道:“师妹,再有半盏热茶时分,艳儿便可把那‘赤凤’秦如梦,送进枉死城内!”

洪九娘先不知情,如今也已看出端倪,遂压低语音,向赛东施问道:“秦如梦的功力颇深,似乎不应这快便支持不住,莫非诸葛侄女,在那雪白细丝之上……”

赛东施狞笑一声,接口说道:“那雪白细丝之上淬有沾皮即入,除却独门药物,别无解救的的‘苗人毒汁’!”

这时,诸葛艳业已眉飞色舞,掩饰不住地,满面得意神色!

秦如梦则全身颤抖更烈,并自眉心间隐隐现出了一丝极细红线!

高屏悄向诸葛宽,密语说道:“大哥看见没有?梦姊已把‘玄天指力’凝聚到十二成了,她大概就要对诸葛艳施展杀手了!”

诸葛宽自然也知道秦如梦眉心出现的那道极细红线,是“玄天指”力业已凝聚到十二成时的外铄现象!

秦如梦既然仍能如此凝聚功力,则她未曾中甚剧毒之事,便自然可确认了!

果然,秦如梦眉心一现红线,场中情势,立起变化。

红线之现,不过瞬间,换句说就是一现即隐!

“现”是功力已聚,“隐”则自然是功力已散!

所谓“功力已散”,便是秦如梦藉线传功,从那根雪白细丝之上,向诸葛艳的左脉门部位,施展出十二成的“玄天指”力!

诸葛艳志得意满,气燥神浮之下,那里想得到有此突袭?

她全身一震,鼻中低声一哼,情况彻底转变。

本来全身发抖的“武林赤凤”秦如梦,如今不再抖了,满面都堆满春风微笑!

本来得意已极的“苗疆银凤”诸葛艳,如今却体若筛糠,不住发抖!

她脸上,则仍堆着笑容,但已不是得意狞笑,换成了惨厉苦笑!

“阴阳圣母”赛东施悚然大惊,“咦”了一声,身形欲动!

“白凤”独孤贞含笑叫道:“圣母暂安勿燥,令徒诸葛姑娘事先声明,这是生死之搏,并谓‘苗疆银凤’或‘武林赤凤’两人中,只能有一人生还,故而我虽看出那雪白细丝之上淬有奇毒,也不许诸葛大哥,中途加以援手!圣母望重武林,请遵江湖道义,让令徒和我秦二妹,各凭功力,一搏命运才是!”

独孤贞这一大声发话,当众陈言,却使“阴阳圣母”赛东施,怎能腆颜拒绝?

尤其雪白细丝上染有奇毒的无耻手段,既被独孤贞揭破,赛东施越发无法对诸葛艳有任何袒护之策!

但赛东施怎甘如此罢休,她估计诸葛艳功力甚厚,纵落下风,暂时还没有性命之忧,遂目注独孤贞厉声喝道:“独孤贞,你少替我么三喝四,卖舌张牙,敢不敢和我下场一斗?”

赛东施是想自己杀了“白凤”独孤贞后,群侠无首,不败自乱,爱徒诸葛艳也就可以逃得惨被秦如梦震断心脉之厄!

独孤贞听赛东施向自己发话挑战,应声笑道:“圣母既然有兴,独孤贞自然奉陪,但不知怎样比法?”

赛东施道:“由你决定!”

独孤贞秀眉微扬,含笑道:“由我决定?若是你不敢呢?”

赛东施气得身躯发抖地,嗔目厉声叱道:“独孤贞,你简直太以放肆,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凭我‘阴阳圣母’赛东施,会不敢接受你所出花样?”

独孤贞笑道:“好,恭敬不如从命,我和你以三阵赌输赢,第一阵比拳掌,第二阵比玄功,第三阵综合各种功力,随意相搏,谁若在三阵中输却两阵?谁就当众自绝!”

赛东施闻言之下,默然不语。

因为三阵较功,时间必长,可能自己与独孤贞较技未毕,爱徒诸葛艳业已死在秦如梦的“悬丝断脉”之下?

独孤贞见了赛东施的沉吟之状,嘴角微披,哂然笑说道:“没有关系,圣母若有甚嗣难,我允许你收回你当众所作承诺,由你来决定比赛办法好了!”

赛东施双眼一瞪,狞笑地道:“胡说,我会当众食言,就照你这办法,彼此先比拳掌就是!”

说完,便即排众而出,缓步下场。

赛东施这愿照独孤贞所说,实行三阵赌输赢之举,并非重诺守信,只是突然想起,自己只要能在第一阵互较拳掌欠,把这“武林白凤”打死,岂不仍可速战速决,来得及营救诸葛艳!

独孤贞也自缓步出场,但行前站向吴宁耳边,低低嘱咐几句。

高屏问道:“吴老人家,我独孤姊姊向你说些什么?”

吴宁压低语音,悄然答道:“独孤姑娘说是赛东施必死,但在这老妖婆死后,‘南海双魔’必率所有凶神,发动混战,遂命我转告群侠,小心应散,并叫高姑娘与秦姑娘,和她同展‘游仙幻影九连环’,为整个武林,荡魔涤秽……”

话方至此,场中传来“蓬蓬蓬”三声巨响,群侠个个变色!

原来赛东施急于争取时间,不肯多作耽搁,与独孤贞才一照面,便如电光石火般,连攻三掌!

独孤贞一来不甘示弱,二来也为了考验自己修为,和试探这老妖婆究竟有多高功力,逐凝功挥掌,硬予接架!

这三掌,谁也不会留情,都是用了十成以上真力!

“阴阳圣母”赛东施巍如山岳,身亦纹丝不动!

“武林白凤”独孤贞则脚下站桩不住,向后退了两步!

一片惊奇,群侠在惊群邪在惊!赛东施在惊,独孤贞也在惊!

独孤贞之惊,和群侠之惊相同,惊的是这“阴阳圣母”,果然功力超凡,自己苦炼“玄天宝篆”之下,仍比她差了几分火候!

赛东施之惊,和群邪之惊相同,惊的是“武林白凤”独孤贞名不虚传,居然能硬接自己三掌猛击,只不过退了两步!

一刹那间的惊声过去,骤风突作,暴雨突临,闪电三起,沉雷狂震!

所谓“骤风”、“暴雨”、“闪电”、“沉雷”,都是形容“阴阳圣母”赛东施,在拳掌之上的惊人攻势!

赛东施方面,业已发动了猛烈攻势,独孤贞的一方面呢?

独孤贞是守,她既试出在功力火候方面,确实比赛东施弱了一筹,遂不肯再复硬拚,只是闪展腾挪地,躲避对方猛烈攻势!

“玄天宝篆”中有不少灵妙身法,独孤贞这一施展之下,当然足以自保!

但自保虽属无虞,攻敌却嫌不足,渐渐被赛东施圈入了忽冷忽热,忽疾忽徐的阴阳掌影之内!

诸葛宽看得皱眉,但心中知道“白凤”独孤贞是群侠这边的最强高手,若是换了自己,恐怕在赛东施的阴阳掌影下,尚还无力自保!

故而空自着急,却不敢替代,也想不出为独孤贞解围之策!

高屏看出诸葛宽在皱眉担忧,遂走近他的身边,悄悄叫道:“大哥不要悬忧,独孤姊姊业已对吴老人家,有了交代!”

诸葛宽精神一振,展眉问道:“她有什么交待?”

高屏照方抓药地,转述答道:“独孤姊姊说是赛东施必死,但在这老妖婆死后,‘南海双魔’必率所有凶邪,发动群殴混战,遂要吴老人家,转告群侠,小心应敌,并叫梦妹和我,以一箫二笛,与独孤姊姊合展‘游仙幻影九连环’为整个武林,荡魔涤秽……”

诸葛宽听得眉头又皱,向场中努努嘴儿,低声说道:“屏妹看见没有?你独孤贞姊姊只有招架之功,并无还手之力,在这种情况下,怎有把握说是赛东施必死?”

高屏笑道:“大哥难道忘了‘鹰愁山庄’中的大破‘白骨教’之战?那时‘白骨教’教主,‘阴风羽士’毛一清不也占尽上风,结果还不是被独孤姊姊腰斩而死?”

诸葛宽认为高屏所说不成理由,遂摇了摇头,苦笑说道:“这两者不能相比,上次大战毛一清时,你独孤姊姊是预有图谋,织了一件‘明珠宝衣’……”

高屏接口笑道:“这次我独孤姊姊不是也预有图谋,在‘赣江’之内,放了件‘度厄宝衣’么?”

诸葛宽摇头一叹,目注高屏说道:“两者情况不同,上次的‘明珠宝衣’是穿在你独孤姊姊身上,这次的‘度厄宝衣’却是穿在赛东施的身上!”

高屏嫣然笑道:“情况虽然不同,效果可能一样,我去问问吴老人家,知道‘度厄宝衣’秘密和赛东施为何必死?”

说完,又走到吴宁身畔,向他低声问道:“吴老人家,我独孤姊姊有没有告诉你赛东施为何必死的原因?”

吴宁摇头答道:“独孤姑娘仓卒间来不及细说原因,只说赛东施在第一阵上必胜,在第二阵上必死!”

高屏闻言,急忙转告诸葛宽,诸葛宽略一寻思,诧然说道:“这事有点奇怪,第一阵是较量拳掌,看情形确是赛东施必胜,但第二阵是较量玄功,赛东施功力湛深,火候老到,应该也稳占上风,你独孤姊姊却说她必死,是何……”

高屏轩眉一笑,接口说道:“大哥不必胡乱猜测,独孤姊姊的妙算玄机,谁也无法妄窥,我们且静观其变便了!”

他们正在夸赞独孤贞之际,这位“武林白凤”,业已几遭大厄!

赛东施久攻独孤贞不下,目光微瞬,瞥见爱徒诸葛艳满头冷汗,显已越发不支,遂厉啸慑魂地,双掌猛扬,一招“燮理阴阳”,向独孤贞全力击出!

这招“燮理阴阳”,是赛东施生平得意绝学之一,掌风右热左寒,寒似冰清,热如火海,合成一条半寒半热狂流,几乎把丈许方圆,整个布满,向独孤贞怒卷而去!

独孤贞见难退避,只好凝足功力,双掌猛推,硬接来势!

这一记硬接,颇为显明地,分了强弱,独孤贞竟被赛东施震得身形飞起,退出五六尺远!

赛东施正待继续追击,独孤贞却向她摇了摇手,娇笑叫道:“赛圣母果然高明,第一阵拳掌之较,独孤贞甘心认败!”

“甘心认败”四字,既已当众出口,赛东施自然无法再向独孤贞继续攻击!

她只好一咬牙关,厉声说道:“你既在第一阵上甘心认败,我们就再比第二阵吧!”

独孤贞点头笑道:“好,只要赛圣母能在第二阵上,再复得胜,独孤贞从遵诺言,当着举世群豪,立即自绝!”

赛东施咧着那张血盆大嘴,狞笑问道:“这阵玄功,你打算怎样比较?”

独孤贞身形微纵,在一株大树之上,折下两段树枝,递向赛东施道:“赛圣母,请你在这两根树枝中,随便选上一根!”

赛东施目光微注,哂然说道:“不必选了,两根俱是一样!”

独孤贞把两根树枝分别插入地下,相距约莫五尺,又对赛东施叫道:“赛圣母,我们面枝而坐,各以玄功提取本身三昧真火,看看谁能先把身前树枝,点燃使它化为灰烬好么?”

赛东施点头答道:“我们赶快比赛,不要再复拖延!”

说完,便在一根树枝之前盘膝而坐。

独孤贞面含微笑,在另一根树枝前,照样坐下,各自默动玄功!

诸葛宽看得好生奇怪,向高屏悄悄叫道:“屏妹,你觉得奇不奇怪?”

高屏深蹙秀眉,满面讶色说道:“当然奇怪,这样比斗玄功,毫无危险可言,那‘阴阳圣母’赛东施,怎会死呢?”

话方至此,场中顿然倒下一人!

这人,既不是赛东施,更不是独孤贞,却是禁受不住秦如梦以“玄天指”力,循脉攻心,已告脏腑崩裂,七窍间溢血惨死的“苗疆银凤”诸葛艳!

赛东施当然看见爱徒诸葛艳身遭惨死,也当然伤心透顶,几乎气得发疯!

她把这满腔愤怒,完全对面前树枝,加以发泄!

因为只要赛东施能提聚本身三昧真火,把这树枝点燃,化为灰烬,便不怕“白凤”独孤贞不当众自绝!

“白凤”独孤贞一死,剩下气候更差的“赤凤”秦如梦、“墨凤”高屏和“琴剑游龙”诸葛宽等,根本当不起自己一击,进而把赴会群侠,完全杀光,为爱徒报仇雪恨!

赛东施如此打算,故而不顾一切,拚竭全力地,提聚本身三昧真火!

这时,秦如梦脸上带着略耗真力的疲惫脸色,含笑走回。

吴宁迎将过来,走到诸葛宽、秦如梦、高屏之间,向秦如梦含笑低声说道:“秦姑娘终于击毙那强硬对手,委实太辛苦!你赶紧服上几粒灵丹,调息运气,恢复本来……”

秦如梦接口笑道:“老人家又要给我甚么差遣?”

吴宁正色答道:“不是甚么差遣,是今日在‘蒿山绝顶’,卫道降魔的最后一战,你们‘武林三凤’,赶紧把席大千宝库中所得的二笛一箫备好,等赛东施死后,‘南海双魔’又惊又怒,率众群殴之际,施展那神妙无比的‘游仙幻影九连环’吧!”

高屏目注吴宁,噘着嘴儿叫道:“吴老人家你别卖关子好么?我独孤姊姊说对你面授机密,又是与你同到‘嵩山绝顶’,定然早就告诉你赛东施之所以必死之道!”

吴宁笑了一笑,未曾答话。

高屏看他神情诡秘,知道必有隐衷,正待再向吴宁缠磨,吴宁却伸手向场中指了一指。

原来“阴阳圣母”赛东施因急于提聚三昧真火,行功太快,把整个脸宠,都逼成了血红色泽,凶巴巴地,好不怕人!

独孤贞则依然自在从容,满面庄严妙相!

吴宁透了一口长气,向高屏笑道:“高姑娘不要急了,赛东施老妖婆已陷万劫不复之境!我如今便泄漏机密,被群邪听去,也不会妨碍大局的了!”

高屏叫道:“既然如此,老人家还不快说?”

吴宁笑道:“赣江藏宝之事,诸葛老弟和秦姑娘,高姑娘知道吗?”

高屏点头说道:“只知道表面经过,不知道内中隐秘?”

吴宁微笑说道:“独孤姑娘于偶然机会之下,获知‘阴阳圣母’赛东施,参透‘阴阳真解’炼成‘天魔心法’,火候湛深,自己决非其敌!恰好又深悉胡伦、穆少光两怪,有投顺赛东施师徒之意,便先把自己近来所得的一件‘度厄宝衣’沉入赣江,再传出取宝之举,诱使胡穆二怪,夺宝而去,作为投靠赛东施的进身之阶!”

高屏“哦”了一声,扬眉说道:“原来那件‘度厄宝衣’,是件假的……”

吴宁不等高屏说完,便即摇头笑道:“一点不假,假的怎能瞒得过赛老妖婆双眼?那件‘度厄宝衣’,确实能御水火刀兵,暨一切内家掌力,只不过独孤姑娘匠心独运,在衣上加了一层特殊毒粉而已!”

秦如梦一旁插口,扬眉问道:“甚么特殊毒粉?”

吴宁笑道:“这种毒粉,无形、无色、无臭,在正常情况中,更不发生作用,只有在遇到高热之际,才会产生极强烈而极迅疾的毒力!”

秦如梦向赛东施那因猛提“三昧真火”,烧得血红的可怕脸庞,看了一眼,点头说:“我明白了,独孤姊姊的这种安排,果然高明,但……但似乎有个漏洞?”

吴宁问道:“什么漏洞?”

秦如梦道:“万一赛东施自己不穿这件‘度厄宝衣’,竟赐给她徒弟诸葛艳,岂不使独孤姊姊白费心力?”

吴宁笑道:“秦姑娘虑得有理,但诸葛艳常年袒胸裸腿,爱作苗疆野人装束,故而这件‘度厄宝衣’,多半是由赛东施自己穿着!”

秦如梦向场中诸葛艳的横尸看了一眼,不禁哑然失笑!

吴宁叹道:“独孤姑娘在对我说明此事之时,一面叙述,一面流泪……”

高屏听得吓了一跳地,骇然问道:“我……我独孤姊姊流泪则甚?”

吴宁缓缓说道:“独孤姑娘认为在‘度厄宝衣’上,暗中下毒一举,是她生平唯一问心有愧之事!

虽然动机在于荡魔卫道,为整个武林祸福,一时从权,但总觉有点不够光明,遂在这‘嵩山绝顶’,对天立誓,于今日会后,洗手封剑,永远不再过问江湖恩怨!”

高屏肃然起敬,向诸葛宽、秦如梦,扬眉叫道:“独孤姊姊的这种情怀,多么高超?多么光明磊落?大哥,梦姊,我们于‘嵩山’荡魔之后,也追随独孤姊姊,共隐烟霞,静参上道了吧……”

语音至此忽顿,“嵩山绝顶”以上的正邪群雄,一齐静默无声,向场中凝神注目!

原来这时“阴阳圣母”赛东施,双睛微圆,毫无动作,脸上颜色,却红得像喷血一般!

“白凤”独孤贞则仍然是那么自在,那么从容,那么潇洒,她缓缓抬起右手,伸出食指,向身前所插树枝,凌空点了一点!

就在这凌空一点之下,树枝上便腾起了一缕青烟!

跟着“轰”然一声,又告起火!

“南海双魔”等那里想得到其中玄虚,以为独孤贞虽已略占先机,赛东施必定也就随即动手!

那知眼看独孤贞面前树枝,业已燃尽成灰,赛东施仍然毫无动作!

“血掌魔翁”凌庆与“百环魔母”洪九娘,直到此时,方知有异,身形闪处,双双上前观看。

走到近前,才发现这位“阴阳圣母”赛东施,早已周身血红,僵然死去!

洪九娘怒吼一声,双臂猛震,全身一摇,大大小小的百枚淬毒金环,完全飞起空中,狂飙电转,呼呼怪啸地,向群侠游飞而来!

这时,“白凤”独孤贞业已飘身归阵,从秦如梦手中接过玉箫,朗声喝道:“大哥,梦妹,屏妹,你我共同联手施为‘玄天七剑’中,那式‘天河洒网’,把洪老妖婆这百枚淬毒金环收掉!”

诸葛宽、秦如梦、高屏三人,自然如嘱施为!

一根箫,两根笛,一柄剑,电疾飞舞之下,联成了一片网状光墙!

那潮天飞环,便像群鱼入网般,一只只地,飞投入光墙之内!

洪九娘见状,虽知不妙,但已无法回收,只得把手一挥和凌庆率领着所有群邪,向群侠厉啸狠扑!

光墙散处,“琴剑游龙”诸葛宽的一柄“龙泉剑”精芒如练,独幻长虹!

“武林三凤”的一根箫,两根笛,则合手施展“游仙幻影九连环”,仿佛幻成无数箫,无数笛,无数“白凤”、“赤凤”、“墨凤”地,硬把扑来群邪,一齐截住!

剑光舞到疾时,从那道耀目精虹中,飞溅出丝丝血雨!

箫笛舞到妙时,竟生音节,虞韶庄籁地,合成一片天籁之声!

渐渐,整个“嵩山绝顶”,都被这暮鼓晨钟般的笛韵箫声和如虹如海的剑光,密密罩住!

群邪中,能回头的,肯省悟的,只要放下屠刀,一龙三凤,绝对宽饶,未加丝毫伤害!

怡恶不悛的,包括“血掌翁”凌庆、“百环魔母”洪九娘等“南海双魔”在内,谁又能逃得过昭彰天理和循环报应?

魔荡,劫消!

今宵是除夕,明日新春!

在一元复始中,果然万象更新,江湖上充满着一片祥氛,也流传着对“武林三凤”、“琴剑游龙”的敬佩赞誉!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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