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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花好月圆人不寿

老桂飘香,金风送爽,这是第三年后的近“中秋”了!

但这一年的中秋佳节,与往年大大不同。

所谓不同,是有桩噩耗,传遍江湖!

“花好、月圆、人寿”,本是极为美满之事,但偏偏却在美满中有了缺陷,成为“花好、月圆、人不寿!”

“美人自古如名将,不许人间见白头!”那位名震乾坤的绝代女侠,“白凤”独孤贞,居然死了!

“岐山”深处的“寒影潭”,“寒影潭”之侧的“碧梧小筑”,飘扬着一片缟素!

由于独孤贞是“武林三凤”之一,英名侠誉,传遍江湖,故而噩耗一传之下,前来吊祭之人,着实不少!

但游侠江湖之辈,由于正邪异途,难免恩怨不一,对“白凤”独孤贞玉殒香消一事,怆怀叹惜,固不乏人,却也有一些闻耗欣然,吊者大悦在内!

葬期定在中秋,几乎八方豪俊,齐聚“岐山”。

一身玄衣,风神美绝,娇绝,憨绝的是“墨凤”高屏。

一身红衣,风神艳绝,媚绝,俏绝的是“赤凤”秦如梦。

白发飘萧,精神矍铄的是“白发剑士”欧阳方。

神情狞恶,装着一脸悲容,其实心中暗喜的黄袍道人是“邛崃双恶”中的逍遥子。

此外,关中双杰,秦岭四凶,甚至于由东海来游,恰逢其会的“沧溟遁客”孙天石等,简直济济冠裳,挤满了“白凤”斋堂之内!

蓦然间,六匹骄捷骏马,带着一阵烟尘到了“碧梧小筑”。

来人身份不凡,是“白骨教”总巡察,“谈笑书生”吴化岐,“森罗堂”堂主“七指阎罗”严法章,和四名得力香主。

“白骨教”由教主“阴风羽士”毛一清创设以来,三数年间,扩展极速,“岷山鹰愁岭”上的“鹰愁山庄”,业已成为傲视各派,人人侧目之地!

“谈笑书生”吴化岐接获“白凤”死讯,立即禀报教主毛一清,毛一清素将“白凤”列为劲敌,闻报之下,自然大喜!

并知以“白凤”声名之盛,斋堂之内,必聚群英,遂命吴化岐率人吊祭,乘机拢络群雄,设有异己,不妨约其拜山,一并剪除,则“白骨教”霸业定成,至尊天下。

吴化岐领命率人赶来,但才到“碧梧小筑”,却又有一骑青聪,如飞而至!

两人几乎是同时抵达,同时下马,但目光互注之下,又几乎同时怔住!

吴化岐号称“谈笑书生”,风神俊朗无比,骑的是匹“玉狮子”马,穿的是件白色儒衫,人白,衣白,马也白,端的白得令人眩目!

那人则年约三十上下,英挺绝伦,腰悬长剑,手携琴囊,骑的是匹“青聪马”,穿的是件青色儒衫,衣青,马青,脸也青,恰好与吴化岐的人白,衣白,马也白,相映成趣!

不过,对方的所谓“脸也青”,似像伤感过度,面色憔悴,眉锁重忧所致!否则,他也是位倜傥风流的小白脸,不会比吴化岐有所多让!

两人同在“碧梧小筑”之前下马,均惊于对方的气宇风神,异于流俗,不禁互看几眼。

青衫儒生目光转注,对着眼前的一片缟素,顿足摇头,少声浩叹,星目中隐泛泪光,携琴飘然而入,走进斋堂。

吴化岐向身边的“七指阎罗”严法章低声问道:“严堂主,这是何人?你认识么?”

严法章应声答道:“此人就是名满武林的‘琴剑游龙’诸葛宽!”

吴化岐霍然说道:“名不虚传,果然是人中之龙!看他那副怆侧神情,这‘琴剑游龙’诸葛宽与‘白凤’独孤贞,似乎交谊极厚?”

严法章摇头说道:“他们交谊如何?我倒并不知晓。”

吴化岐正色悄声说道:“严堂主,对于‘琴剑游龙’诸葛宽这等人物,我们一定要尽量设法拢络!”

语音至此微顿,双目一挑,目中精芒如电地,又复冷笑说道:“但万一无法拢络之时,却必须诱其前往‘鹰愁山庄’加以歼除,否则,必为本教大患!”

严法章心中佩服地点头笑道:“总巡察看法极是……”

说到此处,一片悲吟之声,抑扬有致地,从斋堂中,隐隐传!

吴化岐闻声说道:“有人在读祭文,我们进去看看。”

话完,便与严法章率领四名香主,走入斋堂。

这时,“白发剑士”欧阳方正在“白凤”独孤贞灵前,以香在致奠并神情悲抑,弹剑作歌!

他吟的是:“莽莽武林间,卓然出三凤。

白凤品若兰,赤凤情如梦。

墨凤最娇憨,神功均天从。

一朝风雨忽摧残,玉殒香消凋惠兰。

六尺桐棺埋白凤……”

诸葛宽听到此处,忽地泪落,凄然接口吟道:“瑶琴今后向谁弹?”

吟声一落,居然把手中所携,极心爱之“焦尾古琴”,在白凤灵前,摔成粉碎!

自从诸葛宽一进灵堂,“墨凤”高屏与“赤凤”秦如梦的四道秋波,便均向这位英挺绝世的“琴剑游龙”时时含情凝注。

如今,高屏缓步当前,向“白凤”独孤贞的灵位,深施一礼,朗声说道:“昔日钟期一逝,伯牙摔琴,传为千古美谈!此刻诸葛兄,也不惜其名满江湖,‘焦尾古琴’,以表知音永逝之憾,独孤姊姊九泉有知,似可含笑的了!”

这番话儿,说得相当得体,对生者死者,均极褒扬,使诸葛宽入耳之下,不禁向这位娇美无俦的“墨凤”高屏,深深看了两眼!

除了诸葛宽外,“赤凤”秦如梦也向“墨凤”高屏,深深看了两眼!

但这两眼和那两眼的眼色意味,却迥不相同。

诸葛宽的眼色意味,是佩,是谢,看完以后,并有些心惊艳质,神为之夺情状!

秦如梦的眼色意味,是嫉,是妒,看完以后,并有些酸溜溜的感觉!

一龙二凤,心情各异之际,忽然赞礼之人,朗声报道:“白骨教总巡察‘谈笑书生’吴化岐,代表‘白骨教主’,致祭上香!”

吴化岐缓缓走出,略整衣冠,向白凤灵位,行礼祭奠。

白骨教,三字,震撼江湖,故而吴化岐这一上香致祭,也吸引得满堂目光,一齐凝注。

诸葛宽一看之下,方知自己在“碧梧小筑”门外,所遇见的白衣书生,竟是“白骨教”总巡察的身份?

这时,诸葛宽尚未退去,吴化岐又到堂前,两人并肩而立,在素烛朗照之下,一如仙露,一如明珠,一如松风,一如水月,那份英秀风神,简直使满堂吊客,一齐为之失色!

尤其那位在“白发剑士”欧阳方歌中,被称为“情如梦”的“赤凤”秦如梦,更是看得发呆,心想天下男子虽多,脱俗轶伦之流,却不易睹!怎么今日既见诸葛宽,又见吴化岐,自己一向风流放诞,阅人多矣,但如今则觉这“琴剑游龙”与“谈笑书生”之间,春华秋月,各擅胜场,竟无法为之评定甲乙?

吴化岐上香既毕,身形微闪,进入灵幛。

诸葛宽此时因知吴化岐是邪教人物,生恐他对“白凤”独孤贞的遗体,存有异意,加以毁损,遂赶紧跟踪随入。

果然,吴化岐进得灵幛,见独孤贞棺木已封,不禁冷笑一声,微伸二指,向上凌空虚钩,竟告棺钉渐出,棺盖渐启!

诸葛宽跟后进幛,见状赶紧伸掌一按,以内家暗劲,使棺盖恢复原状,并向吴化岐冷笑一声,剑眉双剔地,发话责询问道:“吴朋友此举何意?”

吴化岐目光凝注“白凤”独孤贞的灵棺,冷然答道:“武林三凤之内,数‘白凤’功力最深,怎会在如此妙龄,并既未闻伤,又未闻病之下,邃然香消玉殒撒手尘寰?故而吴化岐想开棺瞻仰独孤姑娘遗容,证实死讯!”

诸葛宽哂然说道:“吴朋友以‘谈笑书生’为号,必然饱谈诗书,精通典籍,难道还不知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

吴化岐被他问得一怔,诸葛宽又复说道:“何况‘白凤’独孤姑娘神功卓绝,誉满江湖,生平仗剑行道,仁义如山,她绝无什么畏祸避仇,诈死遁世之理!”

吴化岐再是一怔,诸葛宽继续感慨颇深地,摇头叹息说道:“独孤姑娘瑶池赴召,天妒娥眉,今来此吊祭之人,一来致敬,二来祝福这位已为莽莽武林,扶持正气,作了不少动地惊天事业的绝代侠女,从此永得安息!吴朋友为何,竟起开棺之念?欲令逝者难安,在下诸葛宽,心中不平,要向你要点公道!”

这番话儿,义正词严,诸葛宽的一只星目之中,也闪射出逼人芒采!

吴化岐无言可答,与诸葛宽冷然相持,两人之间,杀机渐茁!

蓦然,吴化岐忽然把满面寒霜,化作了一团和气,向诸葛宽深深一揖,含笑说道:“多谢诸葛兄,不吝明教,小弟吴化岐狂妄失言,敬向独孤姑娘芳灵谢罪就是!”

说完,果向独孤贞的灵棺,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诸葛宽深恐吴化岐又以什么险毒玄功,隔棺毁损“白凤”遗体,遂目不旁瞬,严加注视!

吴化岐这次倒并未有何施展,行礼既毕,满面春风,向诸葛宽微笑说道:“诸葛兄,小弟久仰‘琴剑游龙’盛名,有件事儿,想要请教!”

诸葛宽不屑与这吴化岐称兄道弟,只是点了点头,扬眉说道:“吴朋友有话请讲。”

吴化岐笑道:“诸葛兄一代大侠,应该身手如龙,肝肠似铁……”

诸葛宽接口说道:“身手如龙之誉,诸葛宽不敢自诩,但对于‘肝肠似铁’四字,倒还当之无愧!”

吴化岐摇头笑道:“只怕未必?”

诸葛宽双目一张,神光炯炯问道:“吴朋友此语何来?”

吴化岐眉梢略扬,冷冷答道:“即以适才灵前摔琴一事而论,诸葛兄分明情感脆弱,应该是‘肝肠如绵’,那里是‘肝肠似铁’?”

诸葛宽俊脸微红赧然答道:“这是因至友新亡,知音顿逝,遂使我衷怀怆侧,情难自己!”

吴化岐闻言笑了一笑,笑容之中,流露出嘲讽意味!

诸葛宽不悦问道:“你笑些什么?”

吴化岐笑道:“我笑诸葛兄如此英朗洒脱,怎也自作多情?”

诸葛宽怫然叱道:“吴朋友放尊重些,你这‘自作多情’之语,是……”

吴化岐微笑接口说道:“我是就事论事,从实直言,诸葛兄与独孤姑娘,不过一面之识,今日却又是什么‘含泪摔琴’又是什么‘至友新亡知音顿逝’,在下‘自作多情’四字,好像并非毫无根据,空中楼阁的呢!”

诸葛宽想不到对方辩才无俦,词锋如此犀利,倒被吴化岐问得窘亟无语以对!

但愕然片刻之下,诸葛宽剑眉忽挑,目中神光如电地,凝注在吴化岐脸上,沉声问道:“吴朋友,你怎会知道我与独孤姑娘,只有一面之识?”

这回却是“谈笑书生”吴化岐,被问得窘住!

吴化岐的应变能力,似比诸葛宽来得敏捷,他不过微微一怔,立即纵声狂笑说道:“诸葛兄问得有理,但本教毛教主,学究天人,胸罗万有,‘白骨教’雄视武林,霸业已固,慢说诸葛兄的一点秘密,就是四海八荒间,每一有头有脸人物的来龙去脉,交往情形,也全在区区‘谈笑书生’吴化岐与本教毛教主的鉴察之下!”

他们在灵幛中这一高声争论,不禁引得灵堂群雄,纷纷凝神倾耳!

诸葛宽冷笑说道:“吴朋友的口气真不在小……”

吴化岐忽又神色和缓地,接口低声笑道:“诸葛兄,这决非小弟故作狂言,当今武林名派之中,似无任何一派,有力与‘白骨教’互相颉顽?诸葛兄人中之龙,应识时务,你若参与本教?吴化岐甘让‘总巡察’之职,或向我家毛教主,建议为诸葛兄特设一‘副教主’的崇高称谓!”

诸葛宽嘴角微披,哂然说道:“多谢吴朋友的美意,但诸葛宽向来孤剑游侠,行道江湖,决不依附阿曲,何况‘白骨教’事事倒行逆施,无非是一纳垢藏污的邪恶渊薮!”

这时,“赤凤”秦如梦好似关心诸葛宽,竟也欺近灵幛!

“白骨教”吴化岐同来的“森罗堂”堂主,“七指阎罗”严法章,立即率领手下四名得力香主,一字排开挡住秦如梦的去路!

秦如梦娇容变色,正待向“七指阎罗”严法章发话,却听得吴化岐在灵幛之内,厉声叫道:“诸葛兄,你既把‘白骨教’视为邪恶渊薮,莫非还有仗剑扫荡之意?”

诸葛宽点了点头,毅然答道:“慢说‘白骨教’偌大祸胎,便是在江湖间,发现有一寸不平,诸葛宽也必仗剑铲除!”

吴化岐勃然怒道:“我们到灵堂上当众说话!”

语音甫落,人便掀幛走出。

秦如梦一见吴化岐,便即冷笑连声,指着严法章等拦路五人,扬眉说道:“吴朋友,你先看看你们‘白骨教’的欺人嘴脸,多么丑恶?今日若非在我‘白凤’独孤姊姊的灵堂之上,恐惊安息芳魂,秦如梦早就拔剑,令他们流血五步!”

吴化岐剑眉微蹙,向“七指阎罗”严法章,沉声叫道:“严堂主,请率同四位香主,退过一旁!”

“白骨教”以“白骨堂”、“阴风堂”、“森罗堂”为内三堂,“七指阎罗”严法章,既为“森罗堂主”,则至少也应与总巡察“谈笑书生”吴化岐处于同僚平等地位!

吴化岐大略雄才,武功机智,无不高绝,深得教主“阴风羽士”毛一清喜爱,视为宠信心腹,其威权之重,遂凌驾内三堂堂主,成为“白骨教”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俨然“副教主”身份!

尤其此次来吊“白凤”之丧,“阴风羽士”毛一清曾特别叮嘱,一切均由吴化岐便宜行事,故而严法章等,闻言之下,立即退过一旁!

吴化岐一抱双拳,向“赤凤”秦如梦,深深一揖,含笑叫道:“秦姑娘莫动芳嗔,‘白骨教’下人物,若有得罪失礼之处?吴化岐敬为致歉!”

这位“谈笑书生”,适才秋肃,如今春温,越发显出是位城府极深,能屈能伸的枭雄怪杰!

诸葛宽看在眼中,心生感想!

他的感想是:“欲灭‘白骨教’,当先除‘谈笑书生’,否则,以此人之才,辅‘阴风羽士’毛一清之势,必为江湖大患,酿为武林重劫!”

想到此处,已见“赤凤”秦如梦果然盛怒立平,并向吴化岐抱拳,还礼嫣然笑道:“吴兄无须多礼,些微小事,秦如梦不会放在心上!”

吴化岐又向秦如梦谢了一声,方面向群雄朗声说道:“各位武林同道,本教毛教主,睿智绝世,武功通神,自从开创‘白骨教’以来,‘鹰愁山庄’四字,业已名满八荒,威震宇内……”

说至此处,吴化岐故意把语音一顿,目光电扫全场,观察群雄反应!

但济济灵堂的群雄之中,几乎十有八九,全都面带鄙夷神色!

吴化岐发现如此情况,先是双眉略蹙,但旋即神色更傲地,扬声叫道:“本教毛教主,此次一来命吴化岐代表致吊‘白凤’独孤姑娘之丧,二来也命吴化岐就便邀约各门各派的诸位武林高朋,去往‘鹰愁山庄’一叙,是友,共订深交,是仇,互作了断,倘有愿意参与‘白骨教’,共图武林霸业,志同道合之人,更属无限欢迎,定予相当名位!但不知有无那位高朋,接受此……”

“接受此约”的“约”字尚未出口,诸葛宽便傲然发话,扬眉叫道:“吴朋友何必如此耀武扬威,诸葛宽不才愿去‘鹰愁山庄’,见识见识所谓名满八荒,威震宇内的‘白骨教’,究竟有多么厉害?”

吴化岐向诸葛宽看了一眼,冷笑说道:“诸葛兄真好胆量,但不知像你这样有胆量的英雄豪杰,眼前还有几人?”

这两句话儿,说得太狂太傲,对于在场群雄的刺激太大!

武林人物,往往头不怕断,血不怕流,就是怕激!

于是,灵堂中起了一片应声,所有群雄一齐接受了“鹰愁山庄”的赴会之约!

吴化岐蓦然吃了一惊,到也怔住!

诸葛宽冷然叫道:“吴朋友,在场群雄,均已接受拜山之约,你该定个约期了吧!”

吴化岐想了一想说道:“今日已是中秋,我们不必把时期拖得太远,就是除夕如何?”

诸葛宽点头答道:“好,除旧布新,口彩不错,莽莽武林中,沉郁已久,也该响起几声春雷,焕发一些新的气象!”

吴化岐听出诸葛宽语含讥讽,不禁冷笑扬眉,一面探手入怀,一面目扫群雄,厉声叫道:“各位接住,吴化岐有件东西奉赠!”

语音甫落,右手忽扬,一片玄光,电洒而出!

无疑这是“谈笑书生”吴化岐在藉机炫耀功力,但他所表现出的手法火候,也着实惊人!

在场群雄,约有二三十人,吴化岐这手中所洒玄光,居然也有二三十线之多,每线飞射一人,决无丝毫偏差,也决无丝毫遗漏!

群雄谁甘示弱,纷纷伸手,把那线玄光,接在掌中。

所谓“玄光”,原来是一颗雕镌得异常精美的人头骷髅,骷髅颈下,并衬托着两根交叉白骨!

吴化岐见群雄均把那枚小小骷髅头骨,接在手中,遂又复朗声说道:“这枚骷髅头骨,名为‘白骨客徽’,请诸位于‘鹰愁山庄’赴约之时,佩在胸前……”

秦如梦听到此处,首先发话问道:“佩戴‘白骨客徽’,是何意义?”

吴化岐对于秦如梦,似乎特有好感,闻言之下,立即陪笑说道:“凡属佩戴‘白骨客徽’之人,便是‘白骨教’中贵客,受有相当礼遇!……”

语音至此,目光一扫群雄,提高语音说道:“这‘白骨客徽’,还有两种佩法!”

“邛崃双恶”中的逍遥子,念了声“无量佛”号,含笑叫道:“吴兄请把两种佩戴方法,说明一下。”

吴化岐道:“倘若佩在右胸,便是代表中立,观光‘除夕盛会’之人,本教视为贵客!倘若佩在左胸?便是有意与‘白骨教’结合,共同创造大业,本教毛教主,定予特殊礼遇!”

秦如梦道:“倘若不佩戴呢?”

吴化岐向诸葛宽看了一眼,轩眉答道:“凡属胸前不曾佩有‘白骨客徽’之人,便与本教处于敌对地位……”

话犹未了“琴剑游龙”诸葛宽与“墨凤”高屏,同时微扬右掌!

那枚“白骨客徽”业已被这一龙一凤两位少年奇侠,用神功捏碎,化为两滩黑色粉末,自掌中洒落在地!

这种动作,固然显示出诸葛宽与高屏的守正不阿,誓荡邪教决心,但也对“谈笑书生”吴化岐,以及“白骨教”构成极大侮辱,使吴化岐当着睽睽众目,有点难以下台。

吴化岐俊脸红红,干咳一声,向诸葛宽与高屏,剔眉拱手叫道:“诸葛兄与高姑娘的决心下得真快,吴化岐颇表钦佩!”

跟着,“白发剑士”欧阳方,与“沧溟遁客”孙天石,也把“白骨客徽”毁去。

但“秦岭四凶”,既逍遥子,却把那枚“白骨客徽”立即佩于左胸,总算使吴化岐有了一点面子!

秦如梦本来也想毁去“白骨客徽”,但因慢了一步,被高屏与诸葛宽,采取了同心动作,不禁轻念忽生,先是酸溜溜地,向诸葛宽、高屏,盯了两眼,然后对吴化岐娇笑说道:“吴朋友,我暂时不佩戴你的‘白骨客徽’,也暂时不毁弃你的‘白骨客徽’,且收藏起来,好好考虑考虑!”

吴化岐笑道:“多谢秦姑娘……”

说完,回过头来,向“七指阎罗”严法章沉声说道:“严堂主,我们准备回山!”

严法章应诺一声,便率同其余四名香主,首先走出灵堂。

吴化岐居然仍不失风度,又向诸葛宽抱拳笑道:“诸葛兄,吴化岐先行告退,于今年除夕,在‘鹰愁山庄’恭候大驾!”

诸葛宽虽与吴化岐已成敌对地位,但也深佩这位“谈笑书生”的冷静沉着与功力风神,遂也还了一礼,扬眉含笑说道:“吴朋友,请放宽心,诸葛宽生平不轻言诺,准于除夕正日,拜会‘鹰愁山庄’,向贵教毛教主暨吴朋友请领教益!”

吴化岐又向灵堂中其余群雄,抱拳环揖,并特别对“赤凤”秦如梦,深深看了两眼,目光以内,流露出殷切情意!

秦如梦脸上一红,心中一跳,居然螓首微低,不敢与吴化岐的目光相对!

吴化岐飘然举步,走出“碧梧小筑”,率同“七指阎罗”严法章等,上马径去。

其余群雄,恭送“白凤”独孤贞灵棺落葬以后,也就风流云散!

只有“琴剑游龙”诸葛宽,仍以凄怆神情,在独孤贞三尺新坟之前,徘徊凭吊!

九霄云净,万里风清,中秋月色,自然绝美,但在目前情境之中,这绝美月色,却变得凄凉无比!

因为,诸葛宽想起了三年前的中秋之夜!

不,不对,那不是中秋之夜,那是中秋前一夜!

当时,自己与“白凤”独孤贞,比剑百招,未分胜负,又将内家玄功,化入琴韵,亦为独孤贞箫声所解,着实心仪伊人,求见庐山真面,遂互订今日之约!

谁知天妒奇才,娥眉不寿,自己来此赴约,不仅未见着独孤贞的庐山面目,反而变成了灵前上香挥泪的送葬之人!

慢说“谈笑书生”吴化岐,曾对“白凤”之死,表示怀疑,便连自己也不敢相信,这样一位侠胆义肝,仙骨珊珊的绝代佳人竟会邃告奄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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