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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声势煊赫宁王府

伍南屏笑道:“在下忝居‘八杰’中老三……”

他的话没说完,门外忽然传来张彪的惊呼声道:“啊!不好了,马爷中了人家暗算……”

这一嚷,使得那两个灰衫文士霍然而起,脸色大变地,即待向门口冲去。

伍南屏本来正准备故技重施,却总以暗中下手,心中有愧,故而迟迟未采行动,也没想到张彪那一嚷,竟来得如此快,此刻匆促中,只好双手一伸,做摇手状笑道:“没什么,二位别……”

话出同时,两缕指风,已分别凌空点向那两个灰衫文士。

但那两个灰衫文士,显然是于大钧那“天”字号人物中的佼佼者,不但动作上反应快速,脑子的反应,也非常锐敏。

因此,当伍南屏指风发出之同时,那两个灰衫文士,已同声大喝。

“当心……”

“此人有问题……”

话声中,已双双分别向两旁一闪,因而伍南屏的指风,竟以毫厘之差,被他们避了开去,同时那右边的一个,正扑向朱天佑身边,人未到,双掌齐扬,右手抓向朱天佑,左掌却“砰”地一声,将墙壁击成一个大窟窿。

显然,此人是准备抓住朱天佑破壁而逃,其反应之快,与动作之敏捷,连伍南屏也不由脱口赞道:“好身手!”

话出同时.凌空一指点中那人抓向朱天佑的“右肩井”大穴。

也就在此同一瞬间,那左边的一个,已挺剑刺向伍南屏的侧背,并大喝一声:“鼠辈躺下!”

伍南屏听风辨位,知道这一剑,正是刺向他那“天孙织绵软甲”的防护区域之内。

他心急朱天佑的安危,拼着挨上那一剑,竟不予理会地,闪身飞向朱天佑身边,也是双手齐施地,左手凌空抓向那业已被点中“右肩井”大穴,却因收不住势,而仍然向朱天佑身边冲去的灰衫文士,右手却以一股阴柔暗劲,将躺在竹椅上的朱天佑推移三尺之外。

伍南屏这种将本身真力,同时以两种绝对相反的方式使出,在武林中委实是难得一见的了,可惜此刻,并无旁观者,否则,不拍案叫绝才怪哩!

这些,本来也不过是刹那之间的事。

真是说来迟,那时快,当伍南屏左掌以“大接引神功”,将右边的灰衫文士吸入手中.右手将朱天佑推离三尺之外的同时,他自己的侧背,也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剑。

但事实上,挨剑的伍南屏.似乎毫无所觉,而那出手的灰衫文士,却反而被震得一踉跄,连退三大步,才拿桩站稳。

就当那灰衫文士目瞪口呆地一愣间,伍南屏却将抓在左手中的灰衫文士向他一扔道:“接着!”

这回,伍南屏再不犹豫了,他借着扔出手中灰衫文士的机会,扬指凌空连点,另一位目瞪口呆的灰衫文士,方自回过神来,却已没法动弹了。

这时,那最先发出惊呼的张彪,才如梦初醒地,由门口向外,拔足飞奔,一面大叫道:“不好了,任三爷反啦……”

伍南屏根本不予理会,却向那正睁着一双星目,向着他蹙眉注视着的朱天佑笑道:“天佑老弟受惊了。”

说着,已扬指连点,替朱天佑解了被制的穴道:“你可是朱天佑?”

朱天佑一面活动着四肢,一面注目问道:“阁下是……”

伍南屏笑了笑道:“在下伍南屏是令尊的好友……”

朱天佑截口讶然问道:“那你为何要救我?”

此话初听似嫌太以糊涂,但实际上却一点也不算糊涂。

因为到此刻为止,朱天佑对自己的身世,还一无所知,他所知道的,是朱志宇是他的父亲,他本身的失去自由,既然是朱志宇的命令,而伍南屏又自承是“令尊”的好友,在他的心目中,“令尊”二字,自然指的是朱志宇,既然是朱志宇的“好友”,又为何要救他,这,也就难怪他不能不有此一问了。

伍南屏当然明白这道理,但此时此地,他又不能详为解释,只好苦笑道:“老弟,朱志宇并非你的父亲。”

朱天佑张目讶然问道:“此话怎讲?”

伍南屏正容说道:“你的生身之父,是‘江南一剑’江世杰大侠,而我就是江大侠的好友。”

朱天佑不由“哦”地一声道:“怪不得……”

这时,围墙外已传来叫骂呼喝之声,并听到“铁拐”李四的急促呼声道:“伍大侠,伍大侠……”

伍南屏连忙扬声答道:“在这儿!”

接着,向朱天佑促声说道:“老弟,详情容后再说.咱们快赶去接应。”

不由分说,拉着朱天佑的手,冲出门外,江天佑并顺手夺过呆立门口的马如龙手中的一柄钢刀。

当他们冲出木屋时,只听李四促声说道:“伍大侠快来.朱志宇已亲自赶来啦……”

伍南屏一面拉着江天佑越墙而出,一面大喝一声:“我来了!”

身形未落,触目所及,只见“铁拐”李四,“独臂猿”袁子超,双战朱志宇,犹被疯虎似的朱志宇,迫得毫无还手之力。

另一边,索中豪与两个手下,背靠背地迎战六个彪形大汉,尽管索中豪身手不弱,但为了照顾两个手下的安全,也是捉襟见肘,显得左支右绌。

伍南屏身形飘落之后,舌绽春雷地震声大喝道:“通通住手!”

恶斗中的双方,闻声之后,各自虚晃一招,纵出战圈,朱志宇目睹江天佑业已出困,不由精目中厉芒一闪,大喝一声:“畜生!你敢擅自行动!”

喝声中,已疾逾鹰隼地,向江天佑凌空扑来。

伍南屏连忙横里飞截,并扬声大喝: “朱大侠请听我一言。”

“砰”地一声大震过处,两人已凌空拼了一掌,各自被震得凌空一个筋斗,倒纵丈外。

朱志宇目射寒芒,凝注伍南屏怒声叱道:“姓伍的,你做的好事!”

伍南屏淡淡地一笑道:“在下又没强行拆散人家的夫妻骨肉,做的可委实都是好事呀!”

朱志宇一面做势欲起,一面冷笑道:“伍南屏,你以为老夫怕了你不成!”

伍南屏连连摇手道:“别忙,别忙,咱们把话儿说清楚再打……”

朱志宇截口怒喝道:“姓伍的,剥下你那张鬼皮,老夫看了不顺眼!”

伍南屏笑道:“不错,这捞什子已失去利用价值,应该还我本人了。”

话声中,身形如陀螺疾旋,罩在外面的伪装,化成片片,做蝴蝶飞舞,刹时之间,已现出他那白色绸衫飘拂,英挺脱拔的本来面目。

遂即神色一整道:“朱大侠,俗语说得好,冤家宜解不宜结,阁下与江大侠之间的是是非非,暂时不论,我伍南屏不自量力,毛遂自荐地做一次鲁仲连,替二位化解如何?”

朱志宇冷然接道:“先决条件,还我儿子。”

伍南屏正容接道:“朱大侠,请别忘了,天佑老弟,是江大侠的亲骨肉。”

“胡说!”朱志宇注目接问道:“有何为证?”

伍南屏道:“天佑老弟的生母,仍然健在,当可证明。”

朱志宇道:“那你为何不叫她来?”

伍南屏不禁苦笑道:“你总得给我时间呀!”

朱志宇冷然接道:“你先还我儿子再说。”

伍南屏也冷笑一声道:“那你问他自己吧!”

朱志宇目注江天佑,沉声问道:“天佑,你怎么说?”

江天佑漠然地道:“我不知道。”

“不知道?”朱志宇怒叱道:“畜生!你竟然听信仇人的胡说八道,连自己的父亲都不认了!”

江天佑平静地接道:“在没见过我生母之前,我算是暂时没有父亲。”

朱志宇目射寒芒,怒喝一声:“老子先毙了你这忤逆不孝的畜生……”

伍南屏连忙闪身护住江天佑,沉声喝道:“有我在,不许你逞凶!”

朱志宇气得身躯一抖,怒声叱道:“姓伍的,老夫先收拾你,也一样!”

“锵”地一声,他那威震武林的“七星宝刀”,已然出鞘。

伍南屏仰首狂笑道:“‘酒仙色鬼快刀王’,据传生平未逢过敌手,伍南屏既然做不成鲁仲连,能拜领一下‘快刀王’的绝代刀法,也算不虚此生了。”

这时朱志宇突又将宝刀归鞘,朗声笑道:“伍老弟,事实上,老朽早已封刀归隐,如非江世杰逼我出山,我正在温柔乡中享福,谁愿意再过这种血腥生涯。”

伍南屏注目问道:“朱大侠准备几时返回关外?”

朱志宇笑了笑道:“老朽与江大侠之间的怨嫌,既承老弟化解,此间已无逗留必要。”

伍南屏蹙眉接道:“我需要一个确定的日期。”

“老弟何逼人太甚!”朱志宇苦笑着接道:“三天,如何?”

伍南屏正容点首道:“好!咱们就此一言为定……”

北京西北郊区的公墓丛中,一位灰衫老者已停止往来蹀躞,静立香冢前,目注那杂草丛生的三尺孤坟,默然沉思着。连那紫衣女郎主婢二人已走近他的身旁,竟犹自浑无所觉。

紫衣女郎俏立灰衫老者左侧八尺处,只见她幛面巾一扬,发出一串呖呖莺声道:“夫子何思之深耶?”

灰衫老者似乎微微一惊,才转身笑道:“老汉一时忘形,倒教姑娘见笑了。”

接着,又注目问道:“姑娘由何处来?”

紫衣女郎简捷地答道:“宁王府。”

灰衫老者笑道:“姑娘就是宁王殿下的干郡主?”

“是的。”紫衣女郎点点头道:“还没请教老丈贵姓?”

灰衫老者神色一整道:“老汉江世杰,婷婷,我不能呆得太久,咱们该拣紧要的先谈谈了。”

原来这灰衫老者与紫衣女郎,就是江世杰与柳婷婷二人所乔装。

江世杰虽然是柳婷婷的表舅,但彼此失散多年,在江世杰的记忆中,当年的柳婷婷还不过是一个呀呀学语的女婴,如今却已婷婷玉立,并已练成了一身惊世骇俗的武功,在此情此景之下,劫后重逢,双方心中的感慨,自然是不可言喻。

尽管双方心中都急于倾诉自己的遭遇,但他们双方都还算得劫后第一次见面,在互不相识.又是强敌环伺之下.又不得不有开头那几句不着边际的对话,此刻,既然已表明身份,自然就急需谈正经的了。

当然,前面那几句对话,就是前宵在西南门外的废墟中,由柳婷婷请李虎转达给江世杰的暗语。

柳婷婷娇躯发出一阵轻微的颤抖,抬手揭去幛面丝巾,美目中泪光流转地,咽声低唤道:“表舅,您……”

江世杰强忍心头激动,挥手沉声说道: “婷婷,镇静一点,先就地坐下来,咱们慢慢谈。”

那青衣侍女取出一块手帕,铺在坟旁草地上,柳婷婷就地坐下之后,江世杰也跟着盘膝坐下,才目光深注地说道:“婷婷,你的一切,都已由李虎李大侠转告给我了.现在,我要问你,你舅母的情况如何?”

柳婷婷轻轻一叹道:“还好,但她老人家,目前还不愿见您。”

江世杰苦笑道:“那就只好慢慢来吧。事实上,纵然她愿意见我,目前我也没法分身。”

柳婷婷道:“不过,她老人家倒急于想见见天佑表哥。”

江世杰点点头道:“好,我会安排他与她见面的。”

柳婷婷接问道:“表舅已见过天佑表哥了?”

“还没有。”江世杰长叹一声道:“我还是两个月前.在关外的天风镇上见过你表哥,目前,我是由伍大侠全权代我处理—切,并由李虎大侠负责联络。”

柳婷婷注目问道:“表舅在那赌场中,是否已有甚发现?”

江世杰苦笑道:“到目前为止,还没有。”

柳婷婷接道:“那么,表舅有甚理由,一定要呆在那边?”

江世杰正容接道:“理由很多,但目前,我只能这么告诉你,为了查证我心中的疑问。”

柳婷婷美目深注地问道:“表舅是认为那赌场的主持人,与您的仇家有关?”

“是的。”江世杰沉思着接道: “不过,这仅仅是原因之一。”

柳婷婷接问道:“另外还有什么原因?”

江世杰道:“目前,我不愿透露……”

柳婷婷道:“表舅,如您能将心中的疑点说出来,也许我可以替您出点主意。”

江世杰笑问道:“你是怕我自钻牛角尖?”

“婷婷怎敢!”柳婷婷也笑道:“但我认为两个人的意见,总比一个人会想得周到一点。”

江世杰笑了笑道:“你的话很有道理,如非我对自己的疑点,已有所发现,真会要……”

柳婷婷截口接问道:“表舅已发现了什么?”

江世杰道:“其实,那也还谈不上什么发现,不过是这些日子来,我静中参悟,将一些以往无法串连的蛛丝马迹,串连起来而已。”

柳婷婷美目深注着,却是欲言又止。

江世杰神色一整道:“婷婷,见到令师时,请代转告,我有紧要事,必须同令师谈谈。”

“好的。”柳婷婷接道:“但她老人家轻易不履江湖……”

江世杰截口接道:“我当专程前往衡山拜访。”

柳婷婷想了想,只好苦笑道,“表舅可否让我瞻仰一下您的本来面目,以免以后……”

江世杰截口一笑道:“当然可以……”

说着,已将头脸上的伪装除下,让柳婷婷注视少顷之后,才重行戴好。

柳婷婷略一沉思,才幽幽地一叹道:“表舅,您对先父生前的交往,是否很熟悉?”

江世杰注目反问道:“你这话,是否因查不出你的仇家而发?”

柳婷婷点点头道:“可以这么说。”

江世杰正容接道:“婷婷,对令尊生前的交往,我虽然谈不上熟悉,但大致情形,是知道的。”

柳婷婷接问道:“那么,表舅对我的仇家,是否也有猜想或假设?”

“有,”江世杰正容接道:“但我目前不会告诉你。”

“要到几时才能告诉我呢?”柳婷婷黛眉紧蹙地问道:“表舅,您知道我心中,是多么难受。”

江世杰轻轻一叹道:“我了解你的心情,但这种事情,是急不来的,而且,我想.告诉你真象的日子,也不会太久了……”

说到这里,陶然亭方向,传来一声苍劲怒喝:“什么人?”

另一个娇甜语声答道:“干吗那么凶嘛!”

此时,夜幕业已深垂,香冢与陶然亭之间,距离虽不算远,但在沉沉夜色中,凭江世杰与柳婷婷的功力,也只能看到一些模糊人影。

江世杰听到那娇甜语声,不由为之一愣。

因为他觉得那娇甜语声,有似曾相识之感,但一时之间,却又想不起是谁。

只听那苍劲语声沉声喝道:“站住!答我所问!”

那娇甜语声笑道:“别那么紧张,我不过是一个附庸风雅的游客而已。”

这回,江世杰可想起这娇甜语声的人是谁来了,原来就是“酒仙色鬼快刀王”朱志宇的女儿,也就是江世杰曾一度怀疑是柳婷婷的朱君玉。

他方自精目神光一闪,只听那苍劲语声歉意地一笑道:“姑娘,很抱歉,今宵,你来得不巧。”

朱君玉问道:“有何不巧?”

那苍劲语声道:“目前,这陶然亭附近,暂时禁止普通游客接近。”

朱君玉的语声抗声道:“这儿又不是皇宫禁地,你也不是官府中人,凭什么能禁止我?”

“你且瞧瞧这个。”

只听朱君玉的语声讶然问道:“你……你们是宁王府的侍卫?”

接着,又抗声说道:“是王府侍卫,也不能擅自将名胜区划为禁地呀?”

“姑娘说得不错。”那苍劲语声笑道:“但此刻情况不同,这儿已暂时算是皇宫禁地……”

朱君玉的语声截口问道:“此话怎讲?”

那苍劲语声道:“因为,咱们郡主,也正在这儿。”

“郡主?”朱君玉的语声讶然地道:“宁王殿下,未听说有郡主呀!”

那苍劲语声道:“是殿下新收不久的干郡主。”

“哦!”朱君玉的语声笑道:“这位干郡主,真好雅兴。”

那苍劲语声笑道:“咱们郡主,也跟姑娘你有同感,嫌白天俗人太多,所以才特地于晚间前来。”

朱君玉的语声中,充满了轻蔑意味地笑道:“我不过是一个山野草民,怎敢同金枝玉叶的郡主相提并论。”

这几句话,可听得柳婷婷黛眉一轩,美目中寒芒连闪,似乎即待有所行动。

江世杰见状之下.连忙低声沉喝:“婷婷不可造次!”

只听朱君玉的语声接道:“好!打扰你们了.告辞!”

江世杰目注柳婷婷正容说道:“婷婷,你这急性子,必须要改一改。”

柳婷婷苦笑道:“表舅,恩师也常常这样说我,我自己也知道这一缺点,可就是改不了。”

接着,又注目问道;“表舅已听出那女人是谁了?”

“是的。”江世杰点首接道:“那是朱志宇的女儿朱君玉,在你没出面之前,我本来怀疑她,可能就是你呢。”

柳婷婷方自“啊”了一声,江世杰又注目问道:“婷婷,你真是宁王殿下的干郡主?”

柳婷婷笑道:“如假包换。”

江世杰蹙眉问道:“你怎会跟皇家搭上关系的?”

柳婷婷笑了笑道:“说来,是一件很偶然的事,也算是一段皇家秘事。”

江世杰注目问道:“此话怎讲?”

柳婷婷沉思着接道: “表舅对皇家的一切,可能不太关心,但对宁王殿下,是本朝炙手可热的当权人物,当已有所闻吧?”

江世杰点点头道:“是的,我约略听说过。”

柳婷婷接道:“有道是树大招风,宁王殿下在圣眷方隆,权倾朝野的情况之下,自难免招致政敌的嫉妒,而欲暗中加以杀害而甘心……”

江世杰若有所悟地截口问道:“你是于偶然机会中,救过他的命?”

“是的。”柳婷婷点首接道: “说来,那还是一年以前的事,当时,宁王殿下微服出巡,受到政敌所派刺客的突袭,恰巧被我碰上。”

微顿话锋之后,才笑了笑道:“事情就这么简单,从此,我就成为宁王殿下的干郡主了。”

江世杰接问道:“现在,你就是住在宁王府中?”

“是的。”

“他知道你的来历吗?”

“知道。”柳婷婷接道:“目前,我是他的干郡主,也等于是他最亲信的侍卫,而我对外的一切开销,也由他全力支持。”

江世杰不由笑道: “怪不得你能有力量供应这么多的手下,原来是有这么一位后台老板。”

柳婷婷神秘地一笑道:“而且,宁王府中,所有侍卫,我都可以随时自由调遣。”

江世杰不由精目中神光一闪道:“经过你的调教,那些侍卫的身手,必然是非常高明的了。”

柳婷婷嫣然一笑道:“非常高明是谈不到,但还能勉强过得去。”

江世杰起身说道:“我耽搁得太久,必须走了,以后,一有空,我会去宁王府看你。”

“好的。”柳婷婷也站了起来递给江世杰一面金牌,含笑接道:“表舅去时,只要向大门口侍卫亮出这金牌,说明要见我就行。”

江世杰摩挲着那面金牌,笑道:“我也算是王府侍卫了。”

一整话锋,便含笑接道:“好,你多多保重,我走了。”

但他走没三步,又扭头说道: “婷婷,方才朱君玉之前来,决非偶然,回程中,你可能有麻烦,可得妥善应付。”

柳婷婷一挑黛眉道:“哼!她真要找我的麻烦,我可不会饶她……”

江世杰连忙截口接道:“不!婷婷,目前不许与朱君玉发生冲突!”

柳婷婷讶然问道:“为什么?”

江世杰道:“以后再谈,记好我的话,妥善应付,再见!”

说完,长身而起,消逝于沉沉夜色之中。

柳婷婷微一沉思,才轻轻一叹,向青衣侍婢挥了挥手道:“走!咱们回城去。”

当他们这一行人马回城途中,柳婷婷在车厢中揭下幛面丝巾,戴上一张人皮面具之后,才将丝巾重行蒙上。

奔行中的马车戛然而止,车把式一声惊“咦”道: “姑娘,夜深了,你还不回去?”

只听朱君玉的语声笑道:“我想搭搭郡主的便车……”

“不可以!”那原先发话的人,截口大喝道:“快闪开!”

“唰”地一声鞭响.划破夜空,显然,此人是在挥鞭进击。

只听朱君玉笑道:“好啊!王府中人.就可任意欺人。”

“好身手!姑娘,是你先行无理取闹。”

“我不过是要搭便车而已,怎能算无理取闹。”

“郡主的座车,岂是普通平民所能搭载的。”

对话声中,但听劲风呼啸,罡风激荡,显然已打得难解难分。

当江世杰离开香冢,绕道左安门,转向内城的正阳门时,即已察觉有人暗中跟踪他。

江世杰的修为,不用回头,已可察觉到对方是三个人,而且身手都很高。

本来,他是以普通步伐,走向回城途中的,这一察觉有人跟踪,心念一转之下,却突然加快速度,向天坛方向疾奔,那情形,就像是做贼心虚,急求摆脱后面那跟踪的人似地,而且是尽拣静僻而黑暗的道路走。

这一来,那后面跟踪的人,自然也加快速度,并逐渐缩短了距离。

当江世杰奔驰到距天坛约莫箭远处的一片荒地中时,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地,连脚步也显得踉跄不稳,好像挪不动了。

就当此时,一声怒喝,传自他的背后:“老儿站住!”

随着这喝声“嗖嗖”连响,人影闪处,江世杰身前,已一字横排,出现三个横眉怒目,手横长剑,身着玄色劲装的魁形大汉。

江世杰气喘如牛,目射凛骇光芒,身躯也簌簌颤抖着,语不成声地说道:“大……大王饶命……”

左边一个刀疤汉子,显然是那三人中的首领,闻言之后,冷笑一声道:“只要你说老实话,可以饶你一命。”

寒芒一闪,长剑已抵着江世杰的心窝,冷笑一声:“说!你是谁?”

江世杰骇然退后一步,好像是脚下被石头绊住似的,仰身栽倒,口中并惊呼—声:“我命休矣!”

他口中说得那么可怜,但行动上,却恰恰相反。

就当他仰身栽倒的刹那之间,右足一挑,那刀疤汉子已被踢飞丈外,同时,手中的长剑,也到了江世杰的手中。

那刀疤汉子—声惨号,江世杰旋身飞纵之间,寒芒飞闪,另两个彪形大汉的长剑,已成交剪状,向江世杰击来。

江世杰怒笑一声:“来得好!”

长剑一招“横扫千军”,“当,当”震响声中,两个彪形大汉长剑被震飞五丈之外,虎口破裂,双双抱腕骇然退立八尺之外。

江世杰撇唇一哂道:“如此脓包,也派出来跟踪人。”

他的话没说完,却陡地回身怒喝一声: “什么人?滚出来!”

暗影中,传来一声冷笑道:“你先滚一个给我瞧瞧!”

随着这话声,一个幽灵似的人影,由暗影中缓步而出,止于江世杰身前八尺处。

沉沉夜色中.只见那人一身黑衣,黑纱蒙面,那透过幛面纱巾的两道森寒目光,凝注着江世杰,冷冷一笑道:“能于举手投足之间,使我的手下一死二伤,并于说话同时,察觉我的行迹,阁下这一分功力,可委实足以自豪!”

江世杰淡淡地一笑道:“多承夸奖……”

黑衣怪人截口接问道:“阁下是伍南屏,还是江世杰?”

江世杰笑道:“我不问你是什么东西变的,你也别问我是谁,咱们不妨在剑法上一分离下,看看是谁逼谁现形。”

黑衣怪人呵呵大笑道:“阁下不愧是快人快语,好!请进招。”

“锵”地一声,已亮出了肩头长剑。

江世杰大喝一声:“老朽有违了!”

手中长剑,一式“笑指天南”,向对方当胸刺去。

他使的虽然是极普通的招式,但在他手中施展,却有化腐朽为神奇之妙。

“锵”地一声金铁交鸣声中,两道寒芒,一触而分。

江世杰但觉对方剑法之奇诡,与臂力之强劲,比起他自己来,只强不差,方自心头一凛间,黑衣怪人已挥剑进击,口中并撇唇一晒道:“你也接我一招!”

他说的虽然是一招,但却是“唰、唰、唰”一连三剑,有如一气呵成。

如非江世杰已于第一招硬拼时,提高了警觉,在这雷厉风行的三剑之下,非被迫退不可。

虽尽管如此,他接得可并不轻松,而且对方继三剑之后,既狠且辣的绝招,有若长江大河似地,绵绵而出,将他圈入一片绵密的剑网之中。

此情此景,不由使江世杰心头震惊。

由对方的剑法中,他已断定就是那自封为“齐天大帝”的于大钧。

对于于大钧,他虽然还没弄清其真实来历,却己深知其武功要高于自己,目前,他面对如此强敌,又要隐秘身份,无形中,使他的武功,更为相形见绌。

像如此缠斗下去,固然于必要时,他逃走还不至有多大问题,但却使他潜伏雄风赌场中的一番心血,尽付东流。

本来,他事先曾约好伍南屏在暗中接应,但不知何故,伍南屏竟失约没来,因而使他的心情,更为不宁。

江世杰本就居于下风,如今更因心情不宁静,使他不得不被迫而采取守势,而且于封拒之间,显得有点捉襟见肘。

黑衣怪人入目之下,一面长剑挥洒,绝招绵绵而出,一面冷笑道:“阁下如果技止于此,我敢夸句海口,百招之内,必然教你现出原形来!”

江世杰也冷笑道:“咱们走着瞧吧!”

话声中,他已强定心神,并将学自伍南屏的剑法.参杂于临时凑合的剑法中使出,才暂时稳住颓势。

黑衣怪人“咦”地一声之后,又呵呵大笑道:“伍南屏,你已经现出原形啦!”

江世杰没想到因自己一时情急之下、使出伍南屏“慧光剑法”中的招式,而使对方错把自己当做伍南屏,不由心中又好笑,又略为宽心,冷冷一笑道:“你自己早就现了形哩!”

黑衣怪人微微一愣道:“我不信!”

“不信,”江世杰含笑接道:“如果你不是那个自封为‘齐天大帝’的于大钧,我立即自抉双眸。”

江世杰因对方已错把自己当做了伍南屏,索性将他所会的“慧光剑法”中的绝招.源源使出。

他虽然功力要逊于对方.但在神奇剑法弥补的情况之下,居然暂时打成了平手。

突然远处传来一声长啸,正在激斗中的黑衣怪人不由招式一缓,江世杰乘这稍纵即逝之机,脱出了圈外,纵身而去。

黑衣怪人竟没有拦截。

江世杰飞射的方向,是与天桥地区相反,为的就是免得引起于大钧的怀疑。

当他绕道回到雄风赌场.正悄然长身而起,准备由后院越墙而入时,却突然若有所觉,业已腾升的身形,陡地凌空一转,向围墙外约莫五丈远处,一株合抱大树之旁,电疾下扑。

也就当他身形凌空折转的同时,大树下的阴影中,突然发出一声冷笑道:“商兴仁,你的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啦!”

话声中,两股凌厉的掌风.朝江世杰凌空飞扑的身形,兜头击下。

凭江世杰的身手,对这突然遭遇的狙击,自不至感到惊慌,何况由对方那掌风中显示,对方的功力,也并不怎么高明。

但使他微感不安的,是不知自己何处露出了破绽.更不知李娟娟是否出了什么纰漏。

他为了解决心头的疑团,存心先要问个明白,因而他仅仅以五成劲力,化解对方的劈空掌力,那飞扑的身形,竟毫无阻滞地,向对方继续飞扑。

只见一道黑影,突然踊身飘退丈外,压低语声冷笑道:“商兴仁,你上当了!”

匆促中,他只好足尖刚一点地面,准备借力再度腾升。

但他足尖一点地面时,却有若堕下万丈深渊似地,心头猛然往下一沉。

原来他足尖—点之下.不但未能再度腾起,而且还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踉跄,头脑也有晕眩之感。

他心头凛骇中.外表上却强行镇定地,向对方投过冷厉的一瞥。

此时.他才认出这暗算他的人,竟是雄风赌场中的佟六。

刀疤佟六,在十大金刚中,虽然武功是最次的一个,但却是最机警,也是最奸滑的一个。

江世杰目光一瞥之下,心中暗地自责着:“该死!平常我怎会没注意此人……”

但他口中却沉声问道:“侈六,你疯了!”

佟六笑了笑道:“我没疯,是你油蒙了心窍。”

江世杰注目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佟六冷冷地一笑道:“什么意思,你我心中都明白,商兴仁,我佟六是干什么的,你能瞒得了别人,却瞒不过我。”

江世杰蹙眉问道:“我有什么事情瞒着人的?”

佟六咧嘴一笑道:“副座.再装蒜,就不够意思啦!”

江世杰心知自己已中了对方搀杂于掌风中击出的毒粉,此刻,他是正以自己精湛的内家真力,企图将所中毒气排出,才将对话故意拖延。

但佟六是何许人,这情形,又怎能逃过他那敏锐的观察。当下,他不等江世杰开口,又立即接道:“副座,别枉费精神了,我做的手脚,是没法以真力排出的。”

这时,江世杰已看到李娟娟手持长剑,由佟六的背后,悄然欺近。

这情形,当然使江世杰禁不住暗中惊喜交迸。

喜的自然是他自己的危机.已有了转机,惊的却是深恐李娟娟沉不住气,一击不中,反而使两个人都搁在这儿。

但此时此地,已不容许他多做考虑,为了吸住佟六的注意力,以免觉察出李娟娟的行迹,只好沉声问道:“佟六,你在掌风中,搀杂了些什么?”

佟六笑道:“你想,我会告诉你吗!”

江世杰问道:“你身上有没有解药?”

他这句话,语声已略为提高,为的是深恐李娟娟不明就里,一剑将俘六杀死,才不得不间接提醒她—声。

果然,那业已欺近佟六背后丈远之内,正准备振剑飞扑的李娟娟,闻言之后,突然一蹙黛眉,又停了下来。

李娟娟虽然有着李虎代传的家传武功,造诣也委实不错,但她却缺少临敌经验。

对于一个缺少临敌经验的人,面对目前这场面,其心情的紧张.是不能避免的。

心情一紧张,自难免引起呼吸沉浊,因而当她扑近佟六时,佟六已经有所警惕地猛然向左侧横飞八尺,旋身沉声喝问:“谁?”

李娟娟眼看自己功败垂成,急怒交迸之下,不由一挫银牙,手中长剑,脱手向佟六射去。

佟六的身躯,刚刚旋过一半,当他发觉背后偷袭的,竟是李娟娟时,不由脱口怒叱:“原来是你这臭婊……”

那“臭婊子”的“子”字尚未说出,寒芒一闪,李娟娟掷出的长剑,已射中他右侧的“志堂”大穴,疼得他一声惨呼,仰身栽倒。

李娟娟方自怔得一怔,江世杰已促声说道:“小娟,快制住这厮的昏穴……”

李娟娟临敌经验虽欠缺,但头脑反应却并不差。

江世杰话没说完,她已一个箭步,飘落佟六身旁,扬指点了佟六的昏穴。

江世杰接着又催促说道:“快!快搜他身上的解药。”

此时的江世杰,不但真气没法凝聚,也感到头重脚轻,几乎连站也站不住了。

李娟娟迅快在佟六身上搜出两只玉瓶,双手递给江世杰道:“江叔叔,您看哪一只是解药?”

江世杰接过玉瓶,又促声说道:“小娟,快将这厮移到那柏林中去……”

李娟娟来不及多问,俯身提起佟六,箭似的向柏林中飞射。

江世杰也勉强挣扎着,将地面的血渍抹去。

此时,他已听到围墙内有沉重的脚步声传出。

心头一急之下,只好就地一滚,滚落丈远外的一道干涸水沟中,微微抬起头来,由杂草中,向外面注视着。

少倾,两个劲装大汉,越墙而出,他认出那正是十大金刚中的老七刘七和刘七的徒弟杜弘。

只听刘七“咦”了一声道:“怎会鬼也没见到一个?”

杜弘笑道: “师傅,方才我已说过,准是哪个过路的酒鬼,所故意装出的鬼叫声,您偏不信……”

刘七沉声喝道: “少废话,咱们分头搜搜,你去那边……”

说着,已径自向柏树林方向走去。

杜弘一面走向江世杰隐身的水沟方向,一面唠叨着:“师傅也真是,如果真有人在这儿生事,还会等着咱们去搜吗。”

说来也真巧,杜弘所走的方向.正是不偏不移地对正江世杰的隐身之处。

这情形,可使江世杰的心腔,几乎要跳出来。

也就当杜弘快要走近江世杰身边时,刘七突然回身怒叱道;“杜弘,我叫你少废话!这北京地区,目前正是多事之秋,万一出了纰漏,你我都……”

话声戛然而止,竟莫明其妙地,没了下文。

杜弘不由一愣道:“师傅,您怎么不说了?”

刘七还是没答话,沉沉夜色中,杜弘所能看到的,只不过是一道模糊人影.挺立夜风中,不言也不动。

杜弘回身向乃师走去,一面蹙眉问道: “师傅,您怎么啦?”

这回,刘七有了反应,拾起右手,向他招了招,却依然没答话。

杜弘心头纳闷之下,快步走向乃师身前,当他快要走到能看清一切的距离时,突然寒芒一闪,一道青虹,已透胸而过,连哼都不曾哼出一声,立告了账。

杜弘尸体倒地之后,刘七的身躯,也随之倒落一旁,现出满脸寒霜的李娟娟,快步向江世杰隐身的水沟方向奔去。

李娟娟走向那水沟中的江世杰身边时,江世杰正跌坐那干涸的水沟中,向她笑了笑道:“小娟,今宵,真难为你了。”

李娟娟连忙问道:“江叔叔已服下解药了?”

江世杰截口接道:“还没有,我分辨不出哪一种是解药。”

李娟娟黛眉一蹙道:“那……那怎么办?”

江世杰苦笑道:“目前,只好走一步算一步了,你先将两具尸体丢到水沟中,并将地面血渍抹去,然后再背我去柏林中,向佟六查询。”

李娟娟点点头道:“好,我马上去办……”

当她将两具尸体移开,抹去地面血渍,并将江世杰背到柏林中之时,江世杰立即向李娟娟低声说道:“小娟,快将这厮昏穴解开。”

李娟娟应声解开佟六的昏穴,沉声问道:“佟六,说,哪一瓶是解药?”

仵六翻了翻三角眼,冷笑一声道:“你想,我会说吗!”

李娟娟沉声喝道:“你是想先尝点苦头……”

“噼啪”连响,已左右开弓地揍了佟六四记火辣辣的耳光。

佟六身负重伤,尤其是那“志堂”穴上的剑伤,鲜直犹自汩汩而出,这四记耳光一揍,几乎使他又昏了过去,少顷之后,才咬牙冷笑一声道:“大爷活着也没甚意思,充其量咱们来个同归于尽而已,臭婊子,有种,你就杀了我吧!”

一声“臭婊子”,又换来四记更火辣的耳光。

江世杰突然挥挥手道:“小娟成全他吧!”

李娟娟不由一愣道:“江叔叔,还没问出话来啊!”

侈六不由截口接道:“果然不出我所料,你就是江世杰。”

江世杰冷笑道:“可惜你发觉得太迟了。”

顿住话锋,目光移注李娟娟,沉声接道:“小娟,代我问下去,先问他们的主人是谁?”

李娟娟蹙眉反问道:“不先问解药?”

江世杰笑了笑道:“我已于嗅觉中,分辨出解药来,不必问了。”

说着,拔开一只白玉瓶的瓶塞,服下一粒之后,立即闭目调息起来。

李娟娟美目凝注佟六,冷然说道:“佟六,方才的话,你都听到了?”

俘六冷笑一声道:“老子耳朵不聋,怎会听不到!”

李娟娟长剑抵着佟六的胸脯,沉声喝问:“说!你们主人是谁?”

佟六一挫钢牙道:“老子不知道!”

·

江世杰突然张目接道:“佟六,说出来,可免你一死。”

佟六冷笑道:“免我百死,或者是将我挫骨扬灰.你都问不出什么来!”

江世杰眉峰一蹙道:“这是说,你真的不知道?”

佟六冷冷一笑道:“我不妨老实告诉你,咱们这雄风赌场中,知道幕后主持人是谁的,只有一个杜总管……”

李娟娟目注江世杰问道:“江叔叔,您已经好了?”

江世杰点点头道:“是的,我已经好了,你先回去,别让人家再发现什么纰漏来。”

“是!”李娟娟恭应着,长身而起,利用围墙外的阴影掩护,悄然越墙而入。

此时,二鼓才过,赌场内叫嚣呼喝之声,远传户外。

李娟娟心头暗忖着:“平常我讨厌这些声音,但今宵,它却帮了我们很大的忙。”

她沉思未毕,却陡地吃了一惊。

原来当她戒备着走向自己的宿舍时,却发现窗内有人影在来回晃荡着,而且,那人影竟是一个女人。

她惊疑不定中,略一注视,才由纸窗上映出的影子上,判断出那人是赌场女侍之一的小菊。

这一发现,使她那紧张的心弦,为之一弛,因为小菊是她最要好的手帕交,纵然发现她有甚纰漏,也会替她设法遮盖的。

当下,她美目一转.已打好了应变的主意,飞身飘落窗口,低声喝道:“捉小偷!”

室内的小菊.打开窗门,向着她苦笑道:“小娟,你还好意思胡闹,人家可急坏了哩。”

李娟娟截口笑道:“人家急坏了,与你何干?”

小菊顿足说道:“小娟,你快进来,我有话同你说。”

李娟娟却好整以暇地问道:“小菊,你来了多久了?”

小藉苦笑道:“足有盏茶工夫啦!”

李娟娟笑道:“你知道我是去了哪儿?”

小菊白了她一眼道:“我正想问你哩!”

李娟娟讪然一笑道:“告诉你,可不许笑话。”

接着,压低语声笑道:“商爷吃坏了肚子,我正扶着他上茅坑去了哩!”

小菊“哦”了一声道:“怪不得,这儿一个人也找不到。”

微顿话锋,又“咦”地一声道:“商爷怎么还没回来?”

李娟娟笑道:“还正在‘稀里哗啦’的哩!我闻不了那气味,才先行回来的。”

小菊突然一拍自己额角道: “该死!我几乎忘了正经事啦!”

不等对方接话,又立即正容接道:“小娟,杜爷要我来告诉你,今宵咱们老板可能会来,杜爷要你先行准备一下。”

说着,做了一个鬼脸,已一溜烟似地溜了出去。

小菊一走,李娟娟才越窗而入,紧接着.江世杰也悄然而入,李娟娟悄声问道:“外面都收拾好了?”

江世杰点点头道:“小娟,赶快将衣衫换过来。”

两人刚刚收拾好,杜文才已掀帘而入,首先向着江世杰含笑拱手道:“商老弟,恭喜你啦!”

江世杰不由一愣道:“喜从何来?”

杜文才神色一整道:“老弟先瞧瞧这个。”

江世杰接过杜文才递给他的一个封柬,打开一瞧,赫然竟是一纸聘书,聘请他为雄风赌场的总管。

他本来是副总管,由副总管升任总管.应该是顺理成章的事,不过,这事情来得太突然了一点,以致使他一时之间,瞠目不知所对。

杜文才微微—笑道:“商老弟,这是不是一件喜事?”

江世杰讪然一笑道:“喜事倒委实是一件喜事,只是来得太突然了一点。”

接着又神色一整道: “东翁与小弟还谈不上认识,这事情,想必是杜兄所鼎力成全的吧?”

杜文才点点头道:“可以这么说。”

江世杰不禁苦笑道:“杜兄本来是一番好意,但对小弟而言,却等于是赶鸭子上架哩…”

杜文才截口笑道:“商老弟太谦虚了,以老弟你的才华艺业而言,总管一职,还太委屈你了哩!”

江世杰道:“杜兄别损我了,既承杜兄玉成,小弟明知不行,也只好勉力以赴,不过……”

杜文才不由含笑接问道:“老弟有问题,请尽管说。”

江世杰蹙眉接道:“杜兄,这总管一职,管理全场大小事宜,职责非轻,小弟与东翁之间,连彼此的来历,都还不知道,恐怕有点不方便吧?”

“这个,”杜文才含笑接道:“老弟尽管放心,咱们东翁用人,向来就是用人不疑,既然肯重用你老弟,就决不会对你怀疑,你老弟只管站在自己岗位上,做你职权以内的事就是。至于东翁的真实来历,不瞒你老弟说,连我也还不太清楚。”

江世杰方自讪然一笑,杜文才又正容接道:“不过,有一点我是知道的,咱们东翁是一位封刀已久的武林人物,而且武功很高。”

江世杰“哦”了一声道:“那倒是我意想不到的事。”

接着,又注目问道:“杜兄是否问过东翁的来历?”

杜文才正容接道:“当然问过,但他却顾左右而言他,商老弟,这一点,我要特别提醒你,除非东翁自动告诉你,可千万别去问他,以免自讨没趣。”

江世杰点点头道:“小弟记下了。”

杜文才沉思着接道:“东翁对你老弟,是非常器重,他今宵可能要召见你,也许他会自动告诉你来历。”

江世杰笑了笑道:“其实,东翁告不告诉我来历,都无关紧要,我只要记住杜兄所说,做我自己分内的事就行了。”

“对!对!”杜文才点首接道:“老弟贵恙,已好了吗?”

江世杰笑道:“多谢杜兄关注,不过是吃坏了东西,一点小毛病.算不了什么。”

杜文才淡淡地一笑道:“俗语说得好,病从口入,老弟可得特别当心!”

不等对方开口,又立即注目接问道:“老弟是否还有什么要问的?”

江世杰微一沉思道:“杜兄新职,可否见告?”

杜文才笑了笑道:“我是厌烦了这种生涯,才向东翁恳辞,并推荐老弟接替,当然不会再接受新职。”

江世杰笑问道:“东翁会放你走?”

杜文才接道:“老弟说对了,东翁委实是不肯放我走,他只准予我在这儿休养三个月,顺便也好替老弟你帮帮忙。”

江世杰心头冷笑着:“原来如此……”

但他口中却笑道:“只要杜兄还能在这儿呆上三个月,我就大大的放心了。”

杜文才捻须微笑道:“老弟可别对我抱什么希望,其实,我在这儿休养是真,所谓替你老弟帮忙,不过是东翁要挽留我的一个借口而已。”

江世杰微笑地道:“不论如何,有你杜兄在一旁,至少可以帮我壮壮胆子。”

杜文才截口笑道:“老弟真会说笑。”

接着,又神色一整道:“老弟,东翁也快要来了,咱们一同前往迎候如何?”

这情形,可使得江世杰连向李娟娟交待几句的机会都没有,只有含笑点首道:“小弟理当前往恭迎。”

当他们二人走到杜文才的房间时,一位目光阴冷,脸色青惨,外表年约五旬的灰衫老者,早已在凭窗凝望窗外夜色。

杜文才以手肘碰了碰江世杰,向灰衫老者躬身施札道:“东翁好。”

灰衫老者扭头笑了笑道:“二位老弟好,请坐。”

江世杰、杜文才二人分别坐下之后,杜文才又谄笑着道:“东翁,属下与商老弟,正想前来恭迎,却想不到您已经先来了。”

灰衫老者淡淡地一笑道:“其实,我也刚来不久,获悉杜老弟是前往商老弟处,才没让他们通报。”

接着,目注江世杰,含笑问道:“商老弟已接到新的聘书了?”

“是的。”江世杰正容恭应道:“属下初担重任,内心可惶恐得很。”

灰衫老者笑道:“老弟太谦了,其实,我正担心雄风赌场这小池浅水.留不住你这条大鱼哩!”

不等江世杰开口,立即向杜文才挥挥手道:“杜老弟,你先出去一下.我有话需要同商老弟单独谈谈。”

“是。”

杜文才刚刚走到门口,十大金刚中的赵大,已匆匆奔来,向着他促声说道:“禀杜爷,佟六和刘七,都被人家杀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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