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现在胡子总算没有问题了。
但和尚呢?
和尚究竟是谁杀的?
是不是从屋顶上伸出手来的那个人?
他为什么要杀和尚?为什么要救秦歌?
他又是谁呢?
看来这些问题并不是很快就会解决的,要解决也很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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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光满天。
田思思停下来,喘着气。
这里总算再也看不见和尚,看不见胡子了。
田思思看看秦歌的脸,忽然笑道:“幸好你没有留胡子,你运气真不错。”
秦歌道:“我运气还不错?”
田思思道:“你若留了胡子,我一定把它一根根的拔下来。”
她忽又皱起眉,道:“你认不认得那大胡子?”
秦歌道:“非但不认得,连见都没有见过。”
田思思道:“我也没见过,我见过的人里面,胡子最多的,也没有他一半那么多。”
秦歌看了看手里的刀,忍不住笑道:“幸好这把刀很快,否则还真不容易一下子把他的胡子剃下来。”
田思思也笑了,道:“想不到你除了挨打的本事外,刀法也不错。”
秦歌道:“一个人若挨了四百七十二刀,刀法怎么样也错不了的。”
田思思叹了口气,道:“但那老和尚也实在厉害,看起来就像是个皮猴子似的,想不到竟那么难对付。”
秦歌道:“少林寺上上下下,几千个和尚,连一个好对付的都没有,何况他还是那几千个和尚里面,最难对付的一个。”
田思思道:“他真的是少林第一高手?”
秦歌道:“就算不是第一,也差不远了。”
田思思叹道:“这就难怪连你都不是他对手了。”
秦歌瞪眼道:“谁说我不是他的对手?”
田思思撇了撇嘴,道:“我只知道若不是有人救你,你已经……”
秦歌抢着道:“那不能算数。”
田思思道:“为什么?”
秦歌道:“因为他用了兵刃,我却是空手的,先就已吃了亏。”
田思思道:“他用的只不过是串念珠而已。”
秦歌道:“那念珠就是他的兵器,出家人走在外面,总不好意思拿刀带剑的,尤其是他这种身份地位的和尚,所以只有用这种不像兵器的兵器。”
田思思眨眨眼,道:“他若也空手呢?你就能击败他?”
秦歌笑了笑,道:“至少总差不多。”
田思思道:“少林派是武林正宗,几百年来,还没有一派的名声能盖过他的,你的武功既然和少林的第一高手差不多,岂非已天下无敌?”
秦歌道:“嘿嘿!哈哈!”
田思思道:“嘿嘿哈哈是什么意思?”
秦歌笑道:“就是我并不是天下无敌的意思。”
田思思也笑了,道:“你总算很老实。”
秦歌叹了口气,道:“大侠不能不老实。”
田思思道:“依你自己看,世上有几个人武功比你高?”
秦歌想了想,道:“不多。”
田思思道:“不多是什么意思?”
秦歌道:“不多就是也不少的意思。”
田思思道:“究竟有几个?”
秦歌想了想,道:“听说东海碧螺岛翡翠城的城主,剑法之快,天下无双。”
田思思道:“他算不算天下第一?”
秦歌道:“不算。”
田思思道:“谁能算天下第一?”
秦歌道:“小李飞刀。”
说出这四个字时,甚至连他脸上都不禁露出景仰敬重之色。
无论谁提起“小李飞刀”这名字时,都不能不佩服的。
不佩服的人早已全都“再见”了。
田思思也不禁为之动容,道:“你说的是不是李寻欢李探花?”
秦歌叹道:“除了他还有谁?”
田思思道:“听说他归隐已久,现在难道还在人世?”
秦歌道:“当然还在,这种人永远都在的。”
他说的不错。
有种人好像永远都不会死的,因为他们已永远活在人们心里。
田思思道:“我们不算那些已归隐的人,只算现在还在江湖中走动的。”
秦歌道:“那就不太多了。”
他想了想,又接着道:“少林掌门无根,内力之深厚,无人可测。”
田思思道:“你跟他交过手?”
秦歌道:“没有,我不敢。”
田思思嫣然道:“好,算他一个。”
秦歌道:“还有武当的飞道人,巴山剑客顾道人,大漠神龙……这些人我也最好莫要跟他们交手。”
田思思道:“只有这几个?”
秦歌道:“除此之外,至少还有一个。”
田思思道:“谁?”
秦歌道:“刚才救我的人。”
田思思道:“那人你连看都没有看见,怎么知道他武功高低?”
秦歌道:“他在屋顶上,能一伸手就穿过屋顶,而且刚巧接住无色的念珠,就凭这一手,我就已比不上。”
田思思也不能不承认,点头道:“这一手实在很了不起。”
秦歌道:“还有一手。”
田思思道:“是不是打灭灯光的那一手?”
秦歌道:“不错,那样的暗器功夫,简直已无人能及。”
田思思道:“你想,无名和尚是不是他杀的?”
秦歌叹道:“我只知道,那和尚不是我杀的。”
田思思道:“那些人跟我们无冤无仇,连面都没见过,为什么一定要冤枉我们呢?”
秦歌冷冷道:“他们用的也许是嫁祸江东之计。”
田思思皱了皱眉,道:“嫁祸江东之计?”
秦歌道:“这句话的意思你不懂?”
田思思道:“我当然懂,你是说他们想要无名和尚死,却又怕少林派的人来复仇,所以才想出这法子来嫁祸给你。”
秦歌道:“差不多就是这么回事。”
田思思道:“但‘他们’究竟是些什么人呢?为什么一定要无名和尚死?”
秦歌道:“你知不知道少林派这三个字的意思?”
田思思道:“我知道。”
她应该知道。
数百年来,“少林派”这三个字在江湖人心目中,就等于是“武林正宗”的意思。
所以只要是正常的人,谁也不愿意去冒犯他们的。
秦歌道:“你知不知道无名和尚在少林寺中的地位?”
田思思道:“他地位好像不低。”
秦歌叹了口气,道:“何止不低而已。”
田思思道:“听说少林寺中地位最高的,除了掌门方丈之外,就是两大护法。”
秦歌道:“严格说来,不是两大护法,而是四大护法。”
田思思道:“究竟是两大,还是四大?”
秦歌道:“最正确的说法,是两大两小。”
田思思笑了,道:“想不到做和尚也像做官一样,还要分那么多阶级。”
秦歌道:“人本来就应该有阶级。”
田思思道:“但我却认为每个人都应该是同样平等的。否则就不公平。”
秦歌道:“好,我问你,一个人若是又笨又懒,一天到晚除了吃饭睡觉外,什么事都不做,他会变成个什么样的人?”
田思思道:“要饭的。”
秦歌道:“还有另外一个人,又勤俭,又聪明,又肯上进,他是不是也会做要饭的?”
田思思道:“当然不会。”
秦歌道:“为什么有人做要饭的?有人活得很舒服呢?”
田思思道:“因为有的人笨,有的人聪明,有的人勤快,有的人懒。”
秦歌道:“这样子是不是很公平?”
田思思释然道:“很公平。”
秦歌道:“人,是不是应该有阶级?”
田思思道:“是。”
秦歌道:“每个人站着的地方,本来都是平等的,只看你肯不肯往上爬,你若站在那里乘风凉,看着别人爬得满头大汗,等别人爬上去之后,再说这世界不平等,不公平,那才是真正的不公平。”
他慢慢地接着道:“假如每个人都能明白这道理,世上就不会有那么多仇恨和痛苦存在。”
田思思凝视着他,忽然轻轻叹了口气,道:“我忽然发现你讲话越来越像一个人了。”
秦歌道:“像谁?”
田思思摇了摇头,叹息着道:“你不会认得他的,他……”
她咬住嘴唇,没有再说下去。但却在心里问自己:“那大头鬼为什么连人影都不见了,我以后还会不会再见到他?”
秦歌忽又道:“我们刚才说到哪里了?”
田思思红着脸笑了笑,道:“我们在说少林寺的护法,有两大两小。”
秦歌道:“两大护法的意思,就是说这两人年纪都已不小,而且修为甚深,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时,绝不过问人间事。”
田思思道:“两小护法呢?”
秦歌道:“这两位护法的年纪通常都还在壮年,少林寺中真正管事的人就是他们,所以这两人非但一定极精明公平,武功也一定很高。”
田思思道:“这么样说来,原来两小护法也不一定小。”
秦歌点点头,道:“那无名和尚本来就是少林寺的护法,也就是当今掌门方丈的小师弟。”
田思思道:“看起来他倒不像有这么大来头的。”
秦歌道:“数百年来,敢杀少林护法的,只有一种人。”
田思思道:“哪种人?”
秦歌道:“疯人。”
田思思失笑道:“你难道认为那些人都疯了?”
秦歌道:“疯人也有两种。”
田思思道:“哪两种?”
秦歌道:“一种是自己要发疯,一种是被别人逼疯的。”
田思思眼珠转动着,道:“你认为他们是被无名和尚逼疯的?”
秦歌道:“一定不会错。”
田思思道:“无名和尚为什么要逼他们?”
秦歌道:“因为这和尚喜欢多事。”
田思思道:“他既然是少林寺的护法,为什么还要多事?”
秦歌道:“我只说他本来是少林寺的护法。”
田思思道:“本来是,现在可不是了?”
秦歌道:“六七年前就已不是。”
田思思道:“是不是被人家赶了出来?”
秦歌道:“也不是,是他自己要走的。”
田思思道:“好不容易才爬到那么高的地位,为什么要走呢?”
秦歌道:“因为少林寺太冷,他的心却太热。”
田思思道:“出家人是不是不能太热心?”
秦歌道:“所以他宁可下地狱。”
田思思也叹了口气,道:“我现在才总算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
秦歌道:“哦?”
田思思道:“有种人下地狱并不是被赶下去的,而是他自己愿意下去救别人。”
秦歌微笑道:“你能明白这句话,就已经长大了很多。”
田思思噘起嘴,道:“我本来就已是个大人了。”
秦歌道:“你本来只不过是位大小姐,现在才能算是个大人。”
田思思没有再说什么。
因为她自己也已经发现,这几天来她实在已长大了很多——甚至好像比以前那十几年长得还多些。
她已懂得“大小姐”和“大人”之间的距离。
这距离本是一位大小姐永远不会懂得的。
过了很久,她忽又问道:“刚才那老和尚说了句很奇怪的话,不知道你听懂了没有?”
秦歌道:“老和尚说的话,十句里总有七八句是奇奇怪怪的。”
田思思道:“但那句话特别不一样。”
秦歌道:“哪句?”
田思思道:“其实也不能算是一句,只是两个字。”
秦歌道:“两个字?”
田思思道:“山流。”
一听到这两个字,秦歌的表情果然变得有点不同了。
田思思道:“那老和尚说无名和尚应该下地狱,因为他已入了山流,你听见了没有?”
秦歌点点头。
田思思道:“山流是什么意思?”
秦歌沉默了很久,才缓缓道:“山流就是一群人。”
田思思道:“一群人?”
秦歌道:“一群朋友,他们的兴趣相同,所以就结合在一起,用‘山流’这两个字做他们的代号。”
田思思道:“他们的兴趣是什么?”
秦歌道:“下地狱。”
田思思道:“下地狱救人?”
秦歌道:“不错。”
田思思道:“在他们看来,赌场也是地狱,他们要救那些已沉沦在里面的人,所以才要把赌场改成和尚庙。”
秦歌道:“和尚庙至少不是地狱。也没有可以烧死人的毒火。”
田思思道:“但他这么样做,开赌场的人却一定会恨他入骨。”
秦歌道:“不错。”
田思思道:“所以那些人才想要他的命。”
秦歌道:“不错。”
田思思道:“江湖中的事,我也听过很多,怎么从来也没有听起过‘山流’这两个字?”
秦歌道:“因为那本来就是很秘密的组织。”
田思思道:“他们做的又不是见不得人的事,为什么要那么秘密?”
秦歌道:“做了好事后,还不愿别人知道,才是真正的做好事。”
田思思道:“但是真正要做好事,也不太容易。”
秦歌道:“的确不容易。”
田思思道:“要做好事,就要得罪很多坏人。”
秦歌道:“不错。”
田思思道:“坏人都不太好对付的。”
秦歌叹道:“所以他们无论做什么事,都要冒很大的危险,一不小心就会像无名和尚那样,不明不白的死在别人手上。”
田思思道:“但他们还是去做,明知道有危险也不管?”
秦歌道:“无论多困难,多危险,他们都全不在乎,连死都不在乎。”
田思思叹了口气,眼睛却亮了起来,道:“不知道以后我有没有机会认得他们?”
秦歌道:“机会只怕很少。”
田思思道:“为什么?”
秦歌道:“因为他们既不求名,也不求利,别人甚至连他们是些什么人都不知道,怎么去认得他们?”
田思思道:“你也不知道他们是些什么人?”
秦歌道:“到现在为止,我只知道一个无名和尚,若非他已经死了,无色只怕还不会暴露他的身份。”
田思思道:“除了他之外,至少还有个秀才,有个道士。”
秦歌点点头,道:“他们当然可能是‘山流’的人,但也可能不是,除非他们自己说出来,谁也不能确定。”
田思思沉吟着,道:“这群人里面既然有和尚,有道士,有秀才,就也可能有各种奇奇怪怪的人。”
秦歌道:“不错,听说‘山流’之中,分子之复杂,天下没有一家帮派能比得上。”
田思思道:“这些人是怎么组织起来的呢?”
秦歌道:“因为一种兴趣,一种信仰。”
田思思道:“除此之外,就没有别的?”
秦歌道:“除此之外,当然还有一个能组织他们的人。”
田思思道:“这人一定很了不起。”
秦歌道:“一定。”
田思思眼睛里又发出了光,道:“我以后一定要想法子认得他。”
秦歌道:“你没有法子。”
田思思道:“为什么?”
秦歌道:“因为根本没有人知道他是谁。”
田思思眼波流动,道:“所以,任何人都可能是他。”
秦歌道:“不错。”
田思思盯着他,道:“你也可能就是他。”
秦歌笑了,道:“我若是他,一定告诉你。”
田思思道:“真的?”
秦歌笑道:“莫忘了我们是好朋友。”
田思思叹了口气,道:“只可惜你不是。”
秦歌道:“我也不是山流中的人,因为我不够资格。”
田思思道:“为什么不够资格?”
秦歌道:“要入山流,就得完全牺牲自己,就得要有下地狱的精神,赴汤蹈火也万死不辞!”
田思思道:“你呢?”
秦歌叹道:“我不行,我太喜欢享受。”
田思思嫣然道:“而且你也太有名,无论走到哪里去,都有人注意你。”
秦歌苦笑道:“这正是我最大的毛病。”
田思思叹道:“他们选你做替死鬼,想必也正是为了你有名,既然无论什么地方都有人认得你,你就算想跑,也跑不了。”
秦歌长叹道:“人怕出名猪怕壮,这句话真他妈的对极了。”
田思思道:“现在非但少林派的人要找你,山流的人一定也要找你。”
秦歌道:“山流的人比少林派还可怕。”
田思思道:“你这么样一走,他们更认定你就是凶手了。”
秦歌只有苦笑。
田思思看着他,又忍不住长长叹息了一声,垂下头道:“我现在才知道我做错了一件事。”
秦歌道:“什么事做错了?”
田思思道:“刚才我不该叫你跑的。”
秦歌道:“的确不该。”
田思思咬着嘴唇,道:“但你为什么要跟着我走呢?”
秦歌笑了笑,道:“也许我并不是为了你而走的呢?”
田思思道:“不是为了我,是为了谁?”
秦歌道:“刚才救我的那个人。”
田思思道:“你知道他是谁?”
秦歌点点头道:“除了他之外,天下所有的人加起来,也未必能拉我走。”
田思思道:“为什么?”
秦歌道:“因为我心里真正佩服的,只有他一个人。”
田思思张大了眼睛,道:“想不到你居然也有佩服的人。”
秦歌道:“像他那样的人,你想不佩服都不行。”
田思思道:“他是个怎么样的人?”
秦歌道:“一个叫你不能不佩服的人。”
田思思道:“他究竟是谁?”
秦歌笑了笑,笑得好像很神秘。
田思思目光闪劝,道:“是不是柳风骨?”
秦歌不开腔。
田思思道:“是不是岳环山?”
秦歌还是不开腔。
田思思道:“你为什么不开腔?”
秦歌笑了,道:“你认不认得他们?”
田思思道:“现在还不认得。”
秦歌道:“我也不认得。”
田思思好像很意外,道:“你怎么会连他们都不认得?”
秦歌微笑道:“因为我很走运。”
田思思瞪了他半天,忽然撇了撇嘴,冷笑道:“现在我总算已知道你佩服的人是个怎么样的人了。”
秦歌道:“哦?”
田思思道:“他一定是个不如你的人,所以你才会佩服他。”
她不让秦歌开口,又抢着道:“男人在女人面前称赞另一个男人时,那人一定是个比不上他的人,就好像……”
秦歌也抢着道:“就好像女人在男人面前称赞另一个女人时,那女人一定比她丑,是不是?”
田思思忍不住笑道:“一点也不错。”
秦歌笑道:“你这就叫以小女人之心,度大男子之腹。”
田思思叫了起来,道:“男人有什么了不起?”
秦歌道:“男人也没什么了不起,只不过他若肯在女人面前称赞另一个男人时,那人就一定很了不起。”
(二)
男人有很多事都和女人不同——这道理无论男人也好,女人也好,只要是个人,都知道的。
这其间的分别并不太大,却很妙。
你若是男人,最好懂得一件事。
若有别的男人在你面前称赞你,不是已将你佩服得五体投地,就是将你看成个一文不值的呆子,而且通常都另有目的。
但他若在你背后称赞你,就是真的称赞了。
女人却不同。
你若是女人,也最好明白一件事。
若有别的女人在你面前称赞你也好,在你背后称赞你也好,通常都只有一种意思——
那意思就是她根本看不起你。
她若在你背后骂你,你反而应该觉得高兴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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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件事很妙。
当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单独相处时,问话的通常都是女人。
这种情况男人并不喜欢,却应该觉得高兴。
因为女人若肯不停地问一个男人各种奇奇怪怪的问题,无论她问得多愚蠢,都表示她至少并不讨厌你。
她问的问题越愚蠢,就表示她越喜欢你。
但她若连一句话都不问你,你反而在不停地问她,那就糟了。
因为那只表示你很喜欢她,她对你却没有太大的兴趣。
也许连一点兴趣都没有。
——一个女人如果连问你话的兴趣都没有了,那她对你还会有什么别的兴趣?
这情况几乎从没有例外的。
现在也不例外。
田思思是女人,她并不讨厌秦歌。
所以她还在问。
“你佩服的那个人究竟是谁?”
这问题本来很简单,很容易回答。
妙的是秦歌偏偏不肯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