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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客寓斗智

这个女孩子,她是谁?

这个女孩子,她是谁?当然这不是一个人发出来的问号,而是每个人心底所发出来的问号,而这问号,大都起于爱怜,但她究竟是谁呢?这女孩子喝完了三斤白干,脸蛋儿更娇艳了,她向店伙招招手,那手白得如羊脂玉一般。

店伙眯着眼睛笑着过来,说:“姑娘有何吩咐?”

那少女道:“我想问你一件事,不知你知不知道?”

店伙躬着腰说:“只要与敝店有关的事情,小的是无有不知的,姑娘尽管问好了。”

那少女道:“今天中午你们这儿来了一辆马车,来了六个客人,三男三女,对不对?”

店伙道:“对,目下他们还在敝店中。”

少女道:“他们住在什么地方?”

店伙笑一笑说:“姑娘可问对了人,这六位客官就是小的招呼的,他们全住在西跨院中,姑娘跟他们认识?”

少女道:“不错!其中有两位姑娘跟我是姐妹,一位年纪较长你能不能替我将她叫出来?”

店伙道:“不知她们休息没有,小的去试试看。”

店伙转身去了,店门口却当地响起了一声报君知,一个身着蓝色长衫四十上下的中年算命先生走了进来,右手白白的长幡上,写着四个大字:“铁口论命。”

他一进店便叫了起来:“打卦!算命!观气色,推流年,合婚择日,营葬造屋,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不灵免费。”

他口中在叫,眼睛却向四下里溜,江湖人目光如刃,他仅仅溜了一眼,已将四周人物看得清清楚楚。

此时另一个店伙走过来道:“先生,这儿不是南京的夫子庙,更不是本地的天津桥,你还是请吧!”

那位算命先生双眼一瞪说:“什么话,算命不行,难道吃酒也不行么?”

店伙忙陪笑脸道:“你老如果要吃酒,那就是我们的衣食父母,谁敢说一个不,你老请坐,小的替你去取酒来。”

算命先生眼光又向四周扫了一下,突然身形一偏,向左边的少女桌子上走去,竟在那少女的对面坐了下来,咧嘴一笑说:“对不起,今儿客人多,只好将就地挤一下了。”

那姑娘冷哼一声,并未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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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命先生又道:“姑娘可要看看相,算算命,若果有什么疑难之事,也可替你卜上一卦,以便趋吉避凶,入大光明。”

那少女冷哼一声道:“先生习术哪座名山,何方洞府,既是挂牌开业,想来也是高明之士了。”

算命先生道:“以宇宙整体造化而言,在下算不上是个高明之士,但以个人的穷通得失来说,倒也略知一二。”

少女道:“听先生口气,谦虚中微带狂放,想来也必有一套,那么我就请相相面吧,先生看看我近来的运气如何?”

算命先生详细端详了一下才道:“姑娘眼含媚光,眉梢挑煞,性情柔中带刚,必是笑里藏刀之辈,但眉目尚算清秀,可见本性原本善良,不知何以走上了这一条路子?”

那少女柳眉一皱道:“哪一条路子?”

算命先生朗声一笑道:“姑娘自己干些什么事情,难道还要在下说出来么?”

那少女眉梢斜飞,鼻孔冒火,将桌子一拍,就要发作,突然又面色一变,恢复本来面目,轻轻一笑道:“看相算命,原本是指点迷津,怎地先生愈说我反愈糊涂了?”

算命先生笑道:“在下浪迹江湖,阅人无数,对命相之道,自信尚有几分把握,姑娘本不是糊涂人,何以会装起糊涂来了?”

那少女将两只素手一摊道:“这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先生不如往下说说看,真能说对了,我不吝重赏。”

算命先生道:“在下既称铁口论命,当然是有一句说一句,如果说话有不中听的地方,尚请多多包涵。”

那少女道:“你说吧,我不怪你便是。”

算命先生道:“姑娘原是好人家的女儿,一时为环境所迫,而走上你所不愿意走的路子,日久便习以为常,反以为是本然之性,已被权势利欲所蒙蔽,如果在下猜得不错,姑娘可能受过一种特殊训练,善察人心,而在适合的时机下,而加以运用变化,不过……”

那少女面色一寒道:“说下去!”

算命先生一笑道:“姑娘可千万别生气,在下观察姑娘面带煞光,印堂阴暗,近日可能有一场刀兵之灾。”

那少女冷冷地道:“这话从何说起?”

算命先生道:“在下是就事论事,并非信口胡言,但姑娘大可放心,在下适才已给姑娘推算了一下,虽然有刀兵之危,但可逢凶化吉,遇难呈祥,因此中有贵人搭救,姑娘想必还有一个同伴?”

少女道:“本姑娘一向独来独往,哪来的同伴?”

算命先生道:“那就奇了,这位贵人究竟是谁呢,以在下推算,这位贵人落于正西兑方,兑属少阴,想来这位贵人尚是一位年轻女子。”

少女白了他一眼,未及说话,店伙已跑过来笑嘻嘻的说:“姑娘!那位小姐已被我请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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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抬头看去,见艾华着一袭淡紫色罗衣,刻划出窈窕的身形一种天然的风韵,比以前更觉得自由而活泼了。

艾华看到那少女先是微微一愕,半晌才道:“原来是二妹。”

少女冷笑一声道:“你还认识我这个二妹么?你好大的胆子?”

艾华道:“自家姐妹相处了多少年如何不识,只是你说我胆子大,我不懂你的意思。”

那少女转眼看了算命先生一眼,压低声音道:“你目下已是智慧门的叛徒,你承认不承认?”

艾华道:“承认又怎么样?不承认又怎么样?”

那少女道:“只要你承认了就好办,你既是智慧门的叛徒,就应该隐蔽着些,竟敢大明大白地往京师中跑,你的胆子岂不是太大了?”

艾华盈盈一笑道:“但我毕竟是来了,二妹你说对不对?”

那少女道:“京师是本门的根据地,你既敢大白大明地驾着马车向京师中跑,我猜你不外两个目的。”

艾华道:“哪两个目的?”

那少女道:“一是回到老祖师的台前请罪,一是反抗本门,公然对敌。”

艾华笑道:“以二妹你看呢?”

那少女道:“如果你们诚心诚意到老祖师的台前请罪,当然不愿意中途再生出其他的枝节,当然更不会住客栈,而是直趋祖师爷的驾前。”

艾华道:“不错!”

那少女又道:“如今你们不但不直趋祖师爷的驾前请罪,反而带了几个教外人同居客栈,这种用意很明显,那就是想公然与本门对抗。”

艾华道:“是又怎么样呢?”

那少女道:“以你两人的智慧,自信能敌得过老祖师么?”

艾华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失,必有一得,安知我们就非智慧国师之敌。”

那少女冷笑一声道:“也许你以为有了外援,自认可以与本门一抗,念在多年同门份上,我可以告诉一句话,如果你真的动了此念头,那无异是自取灭亡。”

那位算命先生只顾自斟自饮,好像根本没注意她们说话,又好像在注意她们两人说话。

艾华道:“二妹你坦白地说吧,今天来此目的是什么?”

那少女道:“你还不明白么?我是来规劝你们的。”

艾华道:“是老祖师授意你来的么?”

那少女一笑道:“谁授意的都是一样,反正我是一片善意。”

艾华道:“如果我不听呢?”

那少女叹道:“咱们的情份只能到此为止了,听与不听还是你自己斟酌着办吧?”

文华道:“二妹盛情我心领就是,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得要说一声再见了。”

那少女道:“你就不想再考虑一下子么?”

那算命先生忽然发话道:“姑娘,在下认为该考虑的是你,而不是她。”

那少女听得一愕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算命先生笑道:“因为这位姑娘就是我刚才替你算命的命宫中的贵人。”

少女愤然变色地怒道:“真是见你的大头鬼!”

算命先生吃吃一笑,当地一声报君知,仰首叫道:“打卦、算命、看气色、推流年,不灵分文不取。”

他取出一块碎银,放在桌上,竟自扬长而去。

艾华向她摆一摆手,也竟自回到后院去了。

那少女娇面上泛起一道煞气,轻轻哼了一声,结了店帐,也走出店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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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已是华灯初上,在京师中,大街小巷,反而更显得热闹起来,尤其是歌楼舞榭,真是处处笙歌,宛如仙境。

这时住在长生客栈西跨院中的陈仰白等人,已先起了床,当艾华由前面回来时,夏少游迫不及待的问:“是谁?”

陈仰白道:“艾姑娘且别说出来,让我猜一猜。”

夏少游笑道:“师叔若能猜得出来,真是变成神人了。”

陈仰白道:“我只是据理而推,听说找你的也是一位姑娘?”

艾华道:“正是!”

陈仰白道:“自从我们进入京师,一直在智慧门的监视之下,因此找你的当然也是智慧门中的人。”

艾华点点头道:“不错!”

陈仰白道:“这位智慧门的姑娘既是能来找你,当然以前在智慧门中,与你比较亲近,是也不是?”

艾华道:“正是!”

陈仰白道:“智慧门中比较出名的,有无敌双卫、龙虎二护法及三才神女,你是天女,元丽是地女,其中尚有一位,从未见过,想她仍在京师,此女与你们比较亲近,莫非今日来找你的是这位人女?”

艾华笑道:“陈少侠真的是变成未卜先知了,果然被你猜着,只是你能猜出她找我的目的何在吗?”

陈仰白道:“按照常理而论,人女是与你们比较亲近,她来找你不外乎两个目的,一是劝你设法逃走,一是劝你到智慧国师面前谢罪。”

艾华道:“陈少侠凭什么这样断定?”

陈仰白道:“这还不简单么?她既是与你们很亲近,当然不会是找你大打一场,或是将你生擒回去,因为智慧国师一向机诈出名,他如果有谋害你及生擒你的决心,决不会派与你们很亲近的人女前来,如果人女果是智慧国师林修派来,她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劝你回去谢罪,若果人女不是智慧国师派来,那么她目的也只有一个,就是劝你逃避。”

艾华道:“有道理,只是以陈少侠猜测这两个目的,到底是属于哪一个呢?”

陈仰白道:“智慧国师律下极严,人女虽然与你们较为亲近,也决不敢偷送消息前来,要你逃避,因为这样无异是背叛了智慧门。因此,我敢加断定人女此次前来,是智慧国师授意前来,是毫无异议的了。”

艾华道:“有理由么?”

陈仰白道:“当然有,第一是智慧国师虽然一向以机智自傲,但自从与朱大侠及我遭遇了几次斗智的结果,使他连败了好几次,还损失了几员大将,因此不得不使他对我们另行估价,而用些和缓的手段。第二是如果你们慑于他的威淫,真的回坛请罪时,这样不独增加了他自己的力量,同时也损失了我方力量,何况他还可以从你们口中,得知我与夏兄的近况,以及此行的机密计划,这正是一举两得的事情。”

艾华叹道:“陈少侠大胆假说,细心推断如此精确,着实令人敬佩,因此使我感到与智慧门这一场的斗法,并不感到十分可怕。”

陈仰白一笑道:“我之所以要这样的推测,就是要祛除你们对智慧国师的恐惧心理,不知那位人女叫什么名字?”

元丽接道:“人女叫梅蕊,在我们三才神女中,算她的智慧最高,武功最强,手段最辣。”

陈仰白道:“除此而外,她还有什么特别长处没有?”

艾华道:“她练就了一种媚人自媚的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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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仰白道:“这种名词我倒是未曾听说过,什么叫做媚人自媚的功夫?”

艾华道:“所谓媚人自媚的功夫,简单地说起来,就叫做媚功,不过她这种媚功是由内而发至外,后又由外渗于内,进一步更能内外配合互为运用,使被媚者不自觉地坠入情网之中,不能自拔,当然!这必需配合她天生的丽质。”

陈仰白摇头道:“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这种功夫我还是第一次听你说到。”

艾华道:“智慧国师所训练的人才,稀奇古怪,花样百出,他取了各门各派之长,再加上自己的一部份,是一部洋洋大观的人间图,凡是人世间可能发生的事情,他都已早有所备。”

陈仰白摇头道:“难怪武林中人提起了智慧国师都感很头痛了。”

正说间,忽听到一陈脚步声音,众人停止讲话,半晌进来一个人,原来是店伙,他咧嘴一笑说:“诸位客官都起来了,可要吃些什么?”

陈仰白道:“现在是什么时分了?”

店伙道:“现在大约酉牌时分。”

陈仰白道:“你给我准备几斤白干,弄几个可口小菜,及一些点心来。”

店伙答应着去了。

夏少游道:“如果师叔推测得不错,今晚有变化的话,则我们的时间已经差不多了,得好好准备一下。”

陈仰白微微一笑道:“这件事我已有了整个计划,等一下你们放心吃酒便是。”

甄小苹一直在听他们谈话,半响未发一言,此时忽道:“仰白!你的机智虽高,但你的对手却不是个等闲角色,还得多加小心为是。”

陈仰白一笑说:“谢谢你的关怀,我会小心的。”

这时店伙已将酒菜点心取来,小舒帮忙摆好,六个人开怀畅饮,直到初更将尽,陈仰白方开始布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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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的夜晚,总是令人有一种凉飕飕的感觉,尤其寄身于客寓的人,更有一种落寞的意味,二更时分了,在京师长安客栈的屋檐上,突然出现一条娇小的人影。

这条人影甫一现身,便直扑西跨院,身形灵巧地隐在一处屋檐之下。

此时在长生客栈的西南方,又跃起一条人影,此人比先前那人身形大得多,而且功夫亦在那人之上,只见他刚一抬脚,身形已飞到另一重屋檐之上,他轻喝道:“下面是哪道上的朋友,请亮身。”

屋角上那条娇小的人影,又冒了上来,冷冷地道:“阁下又是哪道上的?”

那人冷哼一声道:“在下么?是黄泉道上的催命鬼,专门来侍候你这鬼丫头的。”

那娇小人影冷笑道:“你姑奶奶是阎罗殿前的活无常,是要你的命的。”

那男的冷哂一声:“鬼丫头,少狂,通上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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