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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酒店风云

甄小苹摇头道:“我不认为可笑,至少他曾经表现了他的勇气毅力,以及他的技巧!这有什么可笑的?”

陈仰白道:“请你再想想看,他把高山暂时踏在脚下,就以为是胜利了。但是这座山峰却永远默默地哂笑这些脆弱的人。山峰千千万万年都那么强大地屹立,而那些曾经以为征服它的人们,都像蜉蝣一般,朝生暮死。”

甄小苹耸耸香肩,不与他争辩。因为这只是“观点”不同而已,其中并没有绝对的真理可言。

不过她却很喜欢听他这种讽世式的议论,忖道:“也许一个人的俗与不俗,就是在这些地方区别的吧?”

他们换个话题,谈谈笑笑,看看已快到京城了。

忽见前面的戒刀头陀,停在路边,和一个人在谈话。

陈仰白道:“小苹,那人不知是谁,咱们且莫行近。”

他转眼一望,但见路边不远处,一面酒帘迎风招展,便又道:“那地方正好,我们歇一会,吃点东西。好在戒刀大师一定会回转来通知我们的。”

他们来到酒肆门前下马,甄小苹低声道:“你看见没有,戒刀大师已发出暗号,叫我们在这边等他。”

原来他们出发之时,已规定好几种暗号,是以遥遥一看,便明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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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内一个客人都没有,敢情现在吃晚饭还是稍稍早了一点。

他们在靠窗的座头落坐,要了酒菜,无非是卤牛肉,腌鸡腿之类,加上花生米豆腐干等。

两人只喝了几口白干,甄小苹向陈仰白道:“你不要转眼张望,我感到有一个人在窗外盯着我。”

陈仰白道:“如果是个男人,他不看你才是怪事!”

甄小苹道:“唉!普通人的看法和这个人不同呀!”

陈仰白惕然道:“哦?有什么不同呢?”

甄小苹道:“这个人在窗外两三丈远,可是他的目光,锐利之极,既像是迫近盯看,又像是目光能透过我的衣服似的。”

陈仰白道:“哦?他的目光当真如此锐利?哼!可恶之至,咱们得想个法子收拾他不可。”

甄小苹轻轻道:“小声点,人家若是运功查听的话,可以听到你的说话。”

陈仰白道:“他听见就最好不过,如果咱们不是奉命不许惹事,那厮不找咱们,咱们也要去找他麻烦。”

他的声音并不压低,同时还向甄小苹使个眼色。

甄小苹恍然大悟,忖道:“原来他一开始就故意恫吓对方的,他做得很对,我既穴道受制,不能动手。而他又武功有限,不堪高手一击,所以只好唬唬人家了。只不知那人是谁?”

她笑了一声,道:“我们虽是奉命不许出手惹事,但如果人家欺负到头上,就可以出手了,对不对?”

陈仰白道:“当然,这样的话,自当别论。”

甄小苹道:“你们男人没有一个不是色迷迷的,待我向他抛个媚眼,挑挑眉毛,瞧他敢不敢进来,好不好?”

陈仰白见她十分聪慧,了解自己的意思,心中甚喜。

现在他们之间的对话,句句都是假设敌人听得到而发的,亦等如是诈语一般。

陈仰白道:“你不妨试试,但却不见得每个男人都是色迷迷的。”

甄小苹道:“我试一试就知道了,包你无话可说。”她徐徐转头,望向窗外,却见窗外沓无人影,不觉一怔,道:“咦!那个人不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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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仰白笑道:“也许根本没有人。”

甄小苹道:“不会的,那人的目光那么厉害,我的感觉决不会出错。”

陈仰白沉吟道:“假如真有其人的话,便有两种可能,一是你的头转得太慢,被他及时躲起。二是这个人敢情查听到咱们的说话,是以早一步行开了。”

甄小苹道:“他为何要躲开?莫非真是个色鬼,怕我把他的魂魄勾走吗?”

陈仰白道:“如果正如你所猜测,那就好了。至少单凭你的姿色魅力,就可以制服此人。怕只怕那人功力奇佳,居然能查听到咱们的对话。”

忽见一个人走入酒肆内,往右边座头一坐,便招呼伙计取酒。

这个人年约六旬,形貌猥琐,衣服也甚是破旧。说话之时,声音显得甚是虚弱。

甄小苹仔细瞧看过这人,向陈仰白道:“决不是这位老人家。”

陈仰白道:“我瞧也不像……”

正在说话,突然一辆大车驶来,停在肆前,车中钻出一个书生打扮的男子,接着又有两个少女下车,相偕入店。

甄小苹先看男的,陈仰白先瞧女的,都同时露出惊诧之色。

甄小苹道:“啊!好漂亮。”

陈仰白道:“是呀!”

事实上甄小苹赞的是那个书生,而陈仰白认为漂亮的,却是那两个少女。

那三名年轻男女在另一座位落座,接着又进来一个书童打扮的人,亦到他们那边坐下。

陈仰白移开目光,但耳朵却伸长去听。

只听那个书生吩咐酒保,切一盘熏鸡,一盘牛肉,炒些青菜,又来一碗牛肉汤,还要一百个饺子等。

两个少女全不作声,而那书生交待好之后,亦不再说话。

陈仰白压低声者,向甄小苹道:“这几个人好像有点蹊跷!”

甄小苹问道:“什么地方觉得蹊跷?”

陈仰白道:“如果他们是一道出来游玩的,以他们的年纪,自应嘻嘻哈哈,有说有笑才对。”

甄小苹摇头道:“那可不一定,人家可能是正经之人,讲究男女礼教,大家不苟言笑。”

陈仰白道:“如果是礼法很严的人,那个书生就不该和她们坐在一起了。”

甄小苹语塞,微微颔首。

陈仰白又道:“而且你听见了没有?他们点了一百个饺子呢!”

甄小苹道:“人家叫饺子吃也有文章么?”

陈仰白道:“当然啦!他们没有叫酒,只要了四菜一汤和饺子,分明是要填饱肚子。你想想看,此处距城内市街不远,他们如果不是喝酒,为何不到城里用饭?”

经他这么一分析,果然问题丛生,这些年轻男女,来路显然大有古怪。

这时陆续又有几个酒客入肆,这些人虽是先后入来沽酒,但彼此都认得。有两个是小商人模样,四五个是庄稼人打扮。

他们显得很热络,酒保及掌柜的都跟他们相熟,所以一望而知他们均是附近居民,不是问题人物。

甄小苹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那书生和两个美女身上,她细加观察之下,发现那书生两眼神光内蕴,话声虽低,但还听得出很有内功底子,音质沉实。

至于那两个美女,更是容易瞧出不是凡俗之人。因为她们的举动优美而不软弱,流盼之际,各有一种动人风韵,亦不是寻常的女孩子所能具有的气质。

至于那个书生,乃是最明显地露出曾经修习过上乘武功的一个。举手投足之间,动力沛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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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仰白道:“你瞧出什么苗头没有?”

她摇摇头,道:“没有。”

陈仰白道:“以你猜想,这些人里面,有没有在窗外注视你的人?”

甄小苹道:“都不像,虽然他们都不是俗流。”

陈仰白道:“那么其他的人呢?”

甄小苹目光一转,在那穿着破烂的老者面上扫过,摇头道:“也都不像。”

陈仰白道:“后来才入肆的六个人,你好像不大注意他们。”

甄小苹道:“他们都是本地人,大概没有问题。”

陈仰白道:“据我所知,智慧门最擅长利用当地人做事。”

她哦了一声,转眼望去。

陈仰白又道:“你已失去观察的机会啦!”

甄小苹一面打量,一面问道:“这话怎说?”

陈仰白道:“人家已坐落,最容易掩饰行藏。你应该在他们刚进来之时查看。”

甄小苹道:“我承认你的话有理,只不知你可曾发现什么?”

陈仰白道:“先以那两个小商人为例,他们进来之时,我都盯住他们的表情,那个相貌长得有点奸狡的,一进来,向你和另外两个女的瞧个不停,相貌老实的那个,却规规矩矩望都不敢望你们。”

甄小苹恍然道:“唔!那个奸狡的必定有问题啦!”

陈仰白不答,又道:“另外那四个庄稼人,样子都还老实,其中那个双鬓微白的中年汉子,最为老实,因为他入肆之时,也不像其余三人那样,向你们女人瞧看。”

甄小苹笑道:“哼!你们男人的心里打着什么主意,有时不是在外表上看得出来的。”

陈仰白道:“现下别批评男人,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表情和心思往往背道而驰。”

他沉吟一下,又道:“但按道理说,大凡是正常的男人,遇到女性,总不免会看一看,此举并不意味着有什么邪心在内。”

甄小苹听出一点口风,道:“我意思是说,这些人当中,那两个不瞧女人的,反而有问题么?”

陈仰白笑道:“当然啦!他们身为男人,又是此肆常客。一旦发现有生客,其中又有女性,怎能不瞧瞧?”

甄小苹不能不承认他的道理,颔首道:“你说的是,除非他们发生了其他问题,例如遭受到悲惨之事,变得全无心情理会周围的情形。”

陈仰白道:“若是如此,则他们其后的表现,一定可以看得出来,对不?”

她点点头。

陈仰白又道:“就算如你说的情形,则这两个人亦是问题人物,只不过他们的问题,与咱们无关而已。换言之,他们的表现极不正常,这就是我的结论。”

甄小苹道:“现在我们怎么办?”

陈仰白道:“我们什么都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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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小苹讶道:“这话怎说?”

陈仰白道:“咱们此来京师,打的是攻其无备的主意,也就是说,敌方根本不知咱们会来,那么此地发现了智慧门的人,便不是冲着咱们来的。”

甄小苹怔了一下,才大喜道:“那太好了!”

陈仰白道:“不过咱们可能遭受池鱼之殃就是了。”

甄小苹不禁又泛起愁色道:“那如何是好?”

陈仰白道:“镇静一点,我们须得借机行事。”

他念头一转,又道:“这样好不好,你略略带着病容,不如索性装病。有人问起,我们说是夫妻,我带你来找一位隐名医师求治。”

甄小苹点头道:“这样说法好极了,我的确感到不大舒服。”

陈仰白道:“你记着,我姓李名栋,你姓陈,名莲姑,咱们住在崇文门外,还有就是……”

他一直说下去,把职业,祖籍以及家中人口等各事,都捏造了一段,一一告知甄小苹。

甄小苹听一遍就牢牢记住了,不过她认为用不着这么啰嗦,感到陈仰白未免有点小心过度了。

一会儿,那俊俏书生和两个美女以及一名书童的那一桌已经吃完,吩咐伙计算帐。

那伙计到柜台那边,和掌柜嘀咕了半天,还不曾算出数目。

俊俏书生不耐烦地敲敲桌子,道:“伙计,帐算好了没有?”

那伙计大声吆喝道:“好啦!好啦!客官请等等……”

甄小苹扶着额角,做出疲惫之态,口中却低低道:“仰白,果然有点蹊跷呢?”

陈仰白道:“那伙计正在拖延时间。”

甄小苹道:“哦!为什么?莫非还有主将未到?”

陈仰白道:“不错,若是单凭已经来到酒肆内的两个人之力,绝对动不了人家。”

话声甫歇,酒肆门口突然出现几条人影,把光线都挡住了,是以肆内稍稍一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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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肆门口出现的人共有四个之多,一个是手持禅杖的黄衣僧人,年约三旬,清秀白皙。

另外三个大汉,都穿着黑色劲装,佩着长刀。这三名黑衣大汉,个个身材高大,面貌粗横,但没有丝毫表情,看来有点呆板,却有一股森厉凶悍之气。

他们堵住门口,一言不发。

酒肆内的人无不愣住,包括那俊俏书生在内。那两个美女的神情可就不只是发愣,而是大惊失色。

黄衣僧人的目光,徐徐巡视酒肆内诸人,首先注视俊俏书生,接着看二女和书童。然后巡戈扫视其他的人,目光到了陈仰白这一边,先把陈仰白细细打量一番,继又注视甄小苹。

他的看人法毫无忌惮,哪里像是出家之人,尤其是这样子瞧看美丽的女性,若是在别处,定要被叱喝。

甄小苹除了病容之外,双颊潮红,显然正在发烧。她无精打采地望了那黄衣僧人一眼,心中暗暗诧异,忖道:“想不到这等优秀人品,也出家当了和尚?”

接着念头一转,又想道:“此人虽然身在空门,但他决不是规规矩矩的拜佛修行之辈。所以出家与否,只不过是表面上的掩饰,实质上对他全无妨碍。”

这么一想,便不觉得诧异可怪了。

只听黄衣僧人道:“这一位施主,是不是姓夏名少游?”

俊俏书生身子挺直,凝目向黄衣僧人望去,严肃地点点头,道:“是的,区区正是夏少游。”

黄衣僧人又道:“那么与夏施主同座的两位美貌姑娘,定然是艾华和元丽了。还有这个大孩子,乃是夏施主的书童小舒,对不对?”

夏少游道:“对,大师法号怎么称呼?”

黄衣僧人道:“贫僧奉敕护法山门,御封金龙神僧。”

夏少游道:“原来是御封神僧,只不知找到区区,有何见教?”

金龙僧微微一笑,露出整齐洁白的牙齿,道:“本座此来找的是艾华、元丽两位姑娘,至于夏施主,倒是另外有人想见见你。”

夏少游问道:“谁呀!在哪儿?”

金龙僧道:“酒肆之后,有一块空地,夏施主移驾前去,便可得见。”

夏少游冷笑一下,道:“叫这个人来见我,我没空去看他!”

金龙僧只微微一笑,毫无动怒之意。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双目微瞑,过了老大一会工夫,仍不作声。

夏少游站起身,道:“金龙大师,请借一借路,区区要出去啦!”

金龙僧人眼中突然精光闪射,道:“好,夏施主请。”

他口中虽是答应,但身子纹风不动,而后面的三名黑衣大汉,因是并排而立,简直就把门口去路挡得密密的,哪里能够通过。

夏少游鼻子中哼一声,正要离座行走,忽然双手都被人执住,低头一看,原来是艾华和元丽,各在一边,抓住他的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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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皱皱眉头道:“放手,我瞧瞧他们到底让不让路?”

艾华低低道:“坐下来,我有话跟你说。”

元丽也道:“别动火,先听完我们的话再作打算。”

夏少游坐了下来,道:“你们纵是认出了这金龙僧的来历,但现在告诉我也太迟啦!”

艾华道:“不,不一定太迟。”

夏少游讶道:“咱们纵是退让,也于事无补呀!”

元丽轻轻道:“这个人可能不是智慧门的。”

夏少游大为惊异,道:“吓!有这等事?”

艾华道:“刚才我和元丽,用心声密传之术谈过,这金龙僧大概不是智慧门中之人。”

夏少游道:“那么他奉了谁人之命前来?”

元丽声音放得更低了,道:“当然是奉了老祖师之命前来。”

夏少游晓得她口中的“老祖师”,就是创立智慧门的智慧国师,不禁怫然,道:“还不是一样?”

艾华忙道:“不同,不同,他如果没有奉命对付你,你不招惹他就没事。”

元丽道:“他说专为找我们而来的,你不惹他就行啦!”

夏少游道:“那么你们呢?能够应付他么?”

艾华道:“恐怕很难应付得了。”

元丽道:“如果老祖师派他来专门对付我和艾华,我们当然应付不了。”

夏少游道:“你们既然应付不了,我怎么办?难道让你们落在他手中,不加闻问么?”

艾华道:“当然不是,我们的看法是你先放心去对付别的人,至于我和元丽,一时三刻之内,不会有事。”

元丽道:“如果你应付不了另外的人,则我们纵然过得金龙僧这一关,也没有用。”

夏少游道:“你们的意思是要我先到肆后去会会另外的敌人,是不是?”

艾华和元丽一齐点头,夏少游不禁沉吟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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