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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是是非非

所有的人,包括元丽在内,都听得目瞪口呆,做声不得。他们不但被这等奇异复杂的暗杀手段而震惊,同时亦感到这俞百乾的智慧,实在已达到骇人的地步,使他们无不泛起了“高不可攀,深不可测”的惊骇之心。

果然在俞百乾分析后不久,外面传来三下掌声,俞百乾高声问道:“什么事?”

外面有人答道:“派出去的人,已经回来啦!”

俞百乾道:“你去瞧瞧他的生死,再来报告。”

人人都觉得他这话说得未免太那个了。不过既然现下正如他的预测,只有一个人回来,时间上亦没有出入,可见得他的推测,很有点道理。

顷刻间外面有人高声道:“属下已遵命去瞧了回来啦!”

俞百乾道:“怎么样?”

外面的人道:“他还在喘气,似乎没有异状。”

方雷脱口道:“这话可是当真?”

外面寂然无声,并不回答他的询问。

俞百乾道:“再去瞧瞧。”

那人应道:“是。”

俞百乾突然一愣,道:“不好了。”

说话之时,目光向元丽望去,恰好眼见她身子一震,也看到她面上露出惊疑之色。

大家虽然也跟着俞百乾,向元丽望去,但都不晓得是怎么回事。

俞百乾跌足道:“那只毒虫,原来就在元丽身上。”

元丽忙道:“没有,没有……”

俞百乾道:“不是没有,只是你不知道罢了。”

方雷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俞百乾还未回答,外面那名手下的声音传入来,道:“禀告大寨主,那位朋友喘息未定,没有其他意外。”

谢人愁道:“可能智慧国师想不到咱们下令是叫使者回来。”

俞百乾坚决地道:“不可能,他如果虑不及此,还能与咱们争一日之短长么?”

他再向屋外的手下道:“马上再去瞧瞧。”

外面的人应声去了,毒郎君冯不良这时才开口道:“这回使者必定死了,哪一位敢与我打赌?”

方雷开过两次口,都没有得到回答,不觉憋了一肚子气,当下厉声道:“咱跟你赌!”

冯不良道:“我若是赢了,你把元丽给我。”

方雷伸手把桌上那个小木盒,抓到手掌中,道:“你输的话,这一颗解毒灵药就归我。”

冯不良伸手道:“行,但这药先还给我。”

原来他早先腾不出手收起此药,便放在桌上。紧接着下来,俞百乾分析智慧国师的计谋,精彩万分,竟使他忘了收起这颗解毒灵丹。

方雷发出既凶恶又狡诡的笑声道:“你老兄要此物何用?咱才用得着呀!”

冯不良缩回手,冷冷道:“兄弟有法子使那药变成剧毒,你信不信?”

方雷道:“如果此药不再离开我手,我不相信。”

他们说到这里,外面那名手下已高声道:“禀告大寨主。”

俞百乾道:“说吧!”

“那位朋友忽然暴毙,属下查看不出是何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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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百乾道:“知道啦!”

他转眼扫视众人,但见人人都有震惊之色,当下道:“智慧国师实在厉害,兄弟虽然左算右算,却没想到这只毒虫,就藏在元丽身上,当然她并不知情,否则刚才毒虫突然飞出之时,她就不会露出形迹了。”

元丽忙道:“俞大寨主明见,我的确不晓得有毒虫在身上。”

冯不良道:“方兄,你已经输了,把药还我。”

方雷诡笑道:“你把元丽要去就是,兄弟不敢反悔。”

“我的药呢?”冯不良道:“方兄在众目睽睽之下,难道也能做出这等强夺之事?”

方雷道:“兄弟也是不得已的,试想连元丽修习过毒功之人,也不免中你毒手,兄弟既是取得这等珍贵解药,焉肯轻易放手?”

他把元丽推行数步,靠近冯不良,又道:“这位美人给你。”

莫问天道:“当然啦!元丽身上不知还有些什么古怪,方兄不要她,正是明哲保身之道。”

他这么一说,方雷让出元丽之举,就变成全无意义了,不过是因为怕惹祸上身而把她送给冯不良而已。

冯不良果然说道:“方兄只是不敢要她,才推给兄弟,兄弟可不领这个情。”

方雷以一种坚定的语气,道:“每一件事都可以有各种不同的解释,冯兄但看所得的价值,瞧瞧划不划算就行了,哪须理会别人闲话。”

他口气中,已明显的表示决心,他所攫得的解毒灵丹,那是一定不肯放手归还的了。

冯不良向俞百乾望去,道:“俞老哥,你可得主持公道才行。”

俞百乾笑道:“冯兄的毒功如此厉害,可怪不得方兄不择手段地攘夺灵药,你反正能够配制,这一枚灵丹,何不赠与方兄?”

冯不良道:“不是小弟小气不肯,而是此药并非一般的解毒丹,事实上乃是一种至剧之毒,方兄如是贸然吞服,纵是功力湛深,恐怕也难保性命。”

俞百乾向方雷道:“这话你也听见了,你怎么说?”

方雷道:“兄弟不相信他的话。”

俞百乾道:“那么如若你因吞服此药而丧命,可不能怪罪冯兄啦!”

方雷马上应道:“当然,当然,兄弟决不怪到冯兄头上。”

冯不良耸耸肩,道:“既是如此,兄弟便将此药奉赠。”

俞百乾道:“现在有烦冯兄前往收埋遇害者的尸休,以我想来,冯兄毒功通玄,定能从尸身上看出敌人的手法,从而悟出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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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率先走出厅外,传出命令,登对有八名劲装佩刀大汉,点上火炬,使得院子中以至那边的角门外,照得一片通明。

一具尸首横仆在院门外,冯不良过去一瞧,道:”俞老哥真了不起,对此人之死,宛如目赌。他果然是被一种含有剧毒的飞虫所伤。”

别的人也过来验看,因为这是很难得的机会,可以多长点毒物方面的知识。

谢人愁道:“兄弟瞧不出此人伤在何处,也许是伤在贴地那边的前胸腹上,冯兄没有翻动查看,如何就知是被某种毒虫所伤?”

冯不良道:“小弟一瞧此人两耳泛黑,颈子和手上露风的皮肤,俱现金紫之色,便知道他的伤处,是在头顶头发内的‘上星穴’上,哪须翻转身子查看。”

众人见他说得头头是道,可就没有人敢多嘴了。

冯不良又道:“俞老哥所虑的甚是,此人的身体,万万翻动不得。可命人用竹竿代手,将尸首弄走火化。”

但他却伸手在那尸身上摸索,不久就摸出一块银牌,仔细审视了一下,道:“瞧,此牌的两角,各有一个小孔,想是先后两次被人体体温蒸出来了药物,才留下这两个细孔的。”

莫问天道:“然则何以元丽放在身边甚久,都没有变化?”

冯不良道:“元丽收藏此牌之囊,必系特制,不会透风,须得等到这面银牌从囊中取出,见过风之后,才发生作用。”

俞百乾道:“这面银脾,只怕唯有冯兄能够送到居庸关了。”

冯不良道:“小弟甚愿走这一遭,但可惜的是见不到智慧国师。”

元丽道:“你最好不要见到他。”

冯不良道:“照俞老哥的猜测,那是一定看不到他,你不必为我担心。”

元丽啐他一口,道:“谁替你担心了!”

众人大都微微而笑,只有俞百乾,皱眉寻思。他那张面孔,在火光之下,透出令人悸慑的诡异之气。

人人心知他必是在作一个重大的决定,当下都静下来,全不作声。

过了一阵,俞百乾大概想通了,道:“冯兄,刚才我可是说过,智慧国师不会在居庸关么?”

冯不良讶道:“是呀!你敢是忘记了?”

“没有忘记,但我的猜测,可能大错特错。因为据我的猜想,乃是依情据理,层层推剥而得的。正因如此,智慧国师必定也想到了我将作这等推测。又因银牌的威力,而知道必定推派一位高手,亲自送往。”

冯不良吃一惊,道:“你意思可是说,智慧国师正在那边等着我?”

“不错,他甚至能肯定是你呢!”

冯不良有点失措之态,道:“这……便如何是好?”

莫问天淡淡一笑,道:“刚才冯兄还自恨见不到智慧国师,现下可得偿心愿啦!”

冯不良眼睛一瞪,正要反唇相讥,俞百乾已道:“冯兄,我陪你走一趟,如是得见智慧国师,好歹与他见个真章。”

他说走就走,跨过尸体,一面向别的人道:“诸位请各自回去,三日后的晚上,在此处再碰头。”

方雷、莫问天等众人,都随着俞百乾鱼贯行出。到了大门外,俞百乾命一名秘寨的手下,去备三匹长程快马。

别人都不多问,纷纷散去,只剩下毒郎君冯不良和元丽,留在大门口。

俞百乾趁等候马匹之时,向另一名手下交待了好些话,别人都听不见他说些什么。

不久,这三骑已向城门驰去,他们都不是等闲的江湖人物,故此虽是京城重地,九城严紧,但他们仍然早就有人安排好,得以顺利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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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凛冽的寒风中,冯不良已戴上护耳皮帽,整个面孔,隐藏起大半。元丽则是斗篷裹体,宛如一朵彩云。俞百乾的黑衣甚是宽大,在劲风中飘拂不已,远远望见,大是具有妖异之气。

这三人装扮特殊,却是结伴策马飞驰,个个身手矫健,到了天明之后,大受路上行人侧目注视。

中午时分,他们在一处市镇停下来。这个市镇虽然不算小,可是这一天甚是寒冷,故此道上难得看见人影。

他们找到一家饭庄,进去打尖。饭庄内虽是简陋,但甚是暖和,饭菜香气,直扑人鼻。

元丽道:“我真是饿坏啦!”

俞百乾瞧着她,道:“你好好饱餐一顿,等会还要赶路。”

元丽突然叹一口气,道:“可是我哪里吃得下去。”

俞百乾毫无感情地道:“那是你自己的事了。”

冯不良问道:“难道咱们带着她去见智慧国师么?”

俞百乾道:“现在却很难说。”

元丽惊惶地道:“你们干脆杀死我吧!”

俞百乾道:“哪有这么严重,你见到智慧国师,不见得会死。”

冯不良道:“智慧国师岂会认为元丽泄密,还亲自带领咱们前往。”

俞百乾深沉莫测地笑一下,这时饭莱端上来,大家开始进食。元丽真是愁肠百结而食不下咽。

午饭用过,俞百乾竟没有动身之意,坐了许久,直到饭庄其他的座位,客人都走光了。

冯不良问道:“俞老,咱们等人么?”

“是的,但并不是约好在这儿见面的。”

“既然没约好。”冯不良讶异不解问道:“你又怎生得知他会来此?”

俞百乾道:“我是推算时间,须得稍为等一会,也许在路上就能碰到他老兄闭关功满出来。”

冯不良眼珠,转动得很快,显然这一句话,使他感到甚为不安。

冯不良道:“这个人是谁?俞老能不能透露?”

俞百乾道:“当然可以,不过有一桩,冯兄须得先答应我。”

冯不良讶道:“俞老吩咐就是,小弟自当遵从。”

元丽眨着眼,对他们的谈话,大是感到兴趣。

俞百乾道:“这件事当然是有点过分了,所以才向冯兄请求。”

“俞老请说吧,小弟无有不从。”

元丽笑一笑,正想插口,但马上警觉自己的身份,不宜多言,故此又忍住了。

“我想瞧瞧冯兄的真面目,可使得么?”

冯不良面上毫无表情,当然这是因为他有一个面具之故,但从他转动的眼珠看来,俞百乾这个要求,使他感到相当地为难。

他停了一下,才道:“请问俞老哥,为何要这样做法?莫非你还对小弟有所怀疑?”

俞百乾摇摇头,道:“那倒不是,我自确信你不是冒牌货。正因如此,我才要瞧瞧你的真面目。”

元丽实在忍不住了,说:“哟!难道你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见过冯不良的真面目么?”

俞百乾瞪她一眼,可是仍然回答道:“我们的集会,一开始就订明可以藏起真面目。所以每次聚会,有些人的面貌,总是变来变去。”

元丽道:“所以连你也一直没有见过冯不良的真面目了?”

俞百乾道:“不错。”

“你在别处有没有碰见过他啊?”元丽又问。

“当然有啦!”

“那么你仍然是见过他的真面目呀!”

俞百乾冷冷道:“你很爱说话,是不是?我告诉你,我从前见过他,但却是以别的身份出现,他并不知道是我。所以他是不是用本来面目,我仍然不知道。现在我已确知他是冯不良兄,又因为他带了人皮面具,可见得他在面具后面的,定然是本来面目,所以我才想看一看。”

冯不良道:“俞老说得甚是,小弟取下面具就是。”

俞百乾道:“等一等,当然不必让此女看见,对不对?”

元丽道:“好,我走开就是了。但你看了他的真面目又如何呢?反正你们时时都改变本来面目出现行事的呀!”

冯不良道:“这话甚是,不过俞老要看,小弟不必多问原因。”

俞百乾道:“我们现在去见的是智慧国师,老实说,这个人智慧之高,举世无匹。所以我们对付他,实在不容易。”

他的话好像有点离题,元丽茫然而听,可是俞百乾已向她道:“请你回避一下好不好?”

元丽点点头,站起身,姗姗走出饭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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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不良道:“小心被她逃掉。”

俞百乾道:“没有关系,她无论是逃跑或趁机以暗号通知上面,都是好的。因为我正怕见不到智慧国师。”

冯不良讶道:“这话怎说?小弟一点不明白。”

俞百乾道:“当今之世,虽然奇人异士不在少数。但真正在暗斗不已的,只有三路,一是智慧国师,在暗中操纵大局,要玩弄天下才俊杰出之士于股掌之中。一是咱们这四大门派。另一路就是孤剑独行朱涛。他这一路可以把幻府一娇乔双玉算上,虽然他们并非合力,但俱是各有特点,必要时甚至可以合而为一。”

冯不良摇摇头,说道:“听说他们两人斗得最凶,朱涛行踪飘忽,正在苦苦追杀乔双玉,在这等情况之下,他们怎会合而为一?”

俞百乾道:“天下之事,有时候为形势所迫,往往会发现意料不到之事。尤其是朱乔二人,乃是一男一女,凡事如果夹杂有男女关系,就会变化无穷。”

他停歇一下,又道:“咱们暂且按下朱乔二人之事不表,且说武林中必定会冲突争杀的三路人马,依我看来,实在以智慧国师最可怕。他不但是智慧高得已不是武功所能抗拒的,而且他有官家势力,所以他不全面发动则已,如若决心动手,咱们和朱涛,都非他的对手。”

冯不良眼中透出骇然之色,道:“俞老打算要怎样做?”

“我测不透智慧国师何以至今尚不全力发动攻击?但却深信他对朱涛的坚强毅力,和他的绝世武功,加上我的神秘,必是使他头痛的原因。朱涛方面暂时不说,咱们这一方面,迟早出现逐个被击破的情况,也就是说,咱们四派,慢慢地被他消灭,最后只剩下我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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