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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图穷匕现

赵振飞抱刀屹立,威风八面,冷然四顾,以深沉凌厉的语音道:“赵某单刀赴会,刀下不会留情,奉劝那些不想横死的人自爱些,刀一出生死立判,千万不要以血肉之躯,轻试赵某的宝刀利否。”

有两名大汉倒在血泊中挣扎。另一名大汉右臂分了家,站在一旁握住断臂处狂叫救命。

秦道先顶门丢了一层头皮,发髻连着头皮落在花圃内,顶门鲜血淋漓而下,形如厉鬼。

雷民远在丈外,被眼前的惨象惊呆了。

赵振飞宝刀再举,向雷民厉声问道:“你是谁?雷老伯被你们弄到何处去了?把你们的阴谋从实招来!”

雷民惊魂初定,向乃妹雷芙蓉打手式。

雷芙蓉嫣然一笑,向赵振飞道:“赵爷,你认为妾身不是雷芙蓉?”

赵振飞冷冷地道:“是与不是,不久自可分晓。”

雷芙蓉笑道:“雷家与杨家帮杨府乃是姻亲,杨帮主父子,难道不认识妾身的本来面目?”

赵振飞道:“大户人家的闺女,平时甚少抛头露面,三尺小童不入内院,至亲好友也极少相见。杨帮主父子虽与雷府有姻亲之谊,但镇江太湖相距数百里,恐怕一年中也难有一次聚会之期,他们对雷芙蓉陌生,乃是意料中事。”

他的目光转向雷民,又道:“至于雷民,多年前就远至西南投师学艺,最近两三年不曾返家探亲,地方乡亲对他陌生,也是情理中事。”

雷民冷笑道:“阁下又凭什么指称在下不是雷民?”

赵振飞道:“有两个办法,可以证明你的身份。”

雷民道:“你说说看。”

赵振飞问道:“你既然知道令尊已经失踪,而雷府中令尊却又抱病拒见亲朋,你知道那人是谁?”

雷民冷笑道:“在下正在查,不久便可获得线索。”

赵振飞道:“雷府中总管袁通仍然健在,府中的长工仆妇不至于全被杀光灭口,在下带你走一趟雷府,少主人兄妹返家,谁敢拦阻?”

雷民脸色一变,神色有点紧张。

赵振飞毫不放松,接着道:“而且在下已经有了万全准备,有十余位雷老爷子的知交一同前往,甚至有官府的人随伴同行,大家一见面,真伪立判,捉住那位冒充雷老爷子的人,还怕他不招出占据雷府的阴谋?”

雷民倒抽一口凉气,硬着头皮道:“抱歉,这种打草惊蛇的办法,不啻将家父推至生死边缘,对方可能杀父灭口,在下必须暗中查访,以免误了家父与舍弟的性命。”

赵振飞道:“那么,还有另一个办法可以证明你的身份。”

雷民问道:“哪一个办法?”

赵振飞道:“阁下必须说出在下与尊府的渊源。”

雷民冷笑道:“那是家父与你之间的事,你不以为家父会将这些事告诉子女吧?”

赵振飞沉声道:“阁下,你两个办法都拒绝了。”

雷民也大声道:“事实如此,在下有拒绝的充分理由。”

赵振飞举步迫近,骇人的气势再次涌出,道:“在下再折衷的办法,你如果拒绝,在下只好将你兄妹强行带走。”

雷民不得不拉开马步戒备,问道:“你有何打算?如何折衷?”

“随在下去见尊府的亲朋好友,让他们盘诘你们的身份。即使你两人的化装易容术十分高明,化装得酷似雷民兄妹,但在亲友的盘诘下,我不信你们连儿时的往事也全部知道。说!你们去不去?”

他声色俱厉,语气极为凌厉,气势迫人,不由对方拒绝,明显地表明如果拒绝,下一步的行动将有严重的后果,必须答应随他一行。

雷民脸色大变,心中发虚。

蓦地,右后方的花树丛中,悄然射出三枚快速绝伦的暗器,闪电似的射向赵振飞的右后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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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民兄妹看到了花树中的变化,脸上突现喜色,眼神也从赵振飞身上移开,本能地注视着突然出现的暗器。

这些微的变化,瞒不了赵振飞的神目,看出了危机,猛地旋身一声低叱,刀光疾闪,劲烈的刀炁发似雷霆,护住全身并向外迸发。

花树丛中枝叶摇动,有人向外急撤。

三枚暗器被刀炁震飞丈外,劳而无功。

赵振飞身形暴起,扑向花树丛大喝道:“你走得了?留下!”

一名大汉突然大喝一声,截出就是一刀。

赵振飞如果想继续穷追,就得挨上一刀,百忙中止步沉叱,宝刀一挥,铮一声架住了大汉的钢刀,右脚飞起,噗一声踢中大汉的右胯骨。

大汉一声惊叫,钢刀脱手飞抛,人也摔倒在丈外,重重地跌入花圃内去了。

赵振飞也因此而耽搁了片刻,但仍不死心,重新冲入花树丛中追赶发射暗器的人。

可是,追了一二十步,他便知追不上了,凤凰池南端全是翠竹,发射暗器的人已踪迹不见。

他回头抢入精舍,雷民兄妹与其他的人皆失了踪,不知逃至何处去了,连死伤的人也全部失踪。

他收了宝刀,顿足苦笑自语道:“一步错全盘皆输,我失败了。”

他立即动身返城,不再作无谓的追踪。

雷家兄妹的身份,迄今仍像谜一般难解,除非他能活捉雷民兄妹,不然毫无证实对方身份的希望。

疑云重重,似乎情势愈来愈复杂了。

如果雷民兄妹是伪装的,那么,他俩必定是陶森的党羽,为何陶森伙同大批爪牙,沿途跟踪下手拦截雷民兄妹?

是否陶森只是故作姿态,虚张声势假追踪以乱人耳目,雷民兄妹并未隐起身份,返镇江时也不急于赶路,数日行程中,追踪的人尽有下手的机会,为何不见有人下手截击,直至到达地头,方在龙冈大院发起袭击?

他大感困惑,忖道:“龙冈大院的冲突,不像有假。唔!有空得再走一次龙冈大院,问问上次的结果。”

雷民兄妹是逃入精舍脱身的,精舍内建有秘室和地道足以藏身,赵振飞也知搜屋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此并未入屋搜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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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兄妹俩与秦道先重出厅堂。秦道先已裹了伤,伤巾包住了头部,状极滑稽可笑。

雷民余悸犹在,拍着茶几切齿道:“这小畜生来得出乎意料之外,在太湖我就知道他已经对我起了疑心,算定他在路上会追上来登船询问宝藏的事,却没料到沿途有人捣乱,始终不见他跟上来登船送死,而在咱们毫无准备时,突然登门兴师问罪。该死的东西!日后我决不饶他。”

秦道先摇头苦笑道:“想不到这家伙如此高明,看来咱们必须及早撤走,以免他去而复来,届时恐怕谁也走不了,也许会全部葬送在此地呢。”

雷民道:“在未接获回讯之前,谁敢离开?上面责怪下来,谁也担当不起。”

厅门外突传来一声悦耳的轻笑,冷凤偕一名侍女突然出现,踱入厅堂媚笑道:“诸位稍安毋躁,本姑娘不是因雷姑娘而来的。”

雷民倏然离座,唰一声抖开了折扇。

雷芙蓉也拔剑而起,娇叱道:“站住!你们在龙冈大院打上门来,显然不怀好意,到底为何而来?”

冷凤在堂下止步,笑道:“为保全你们的性命而来。”

雷民冷笑道:“是为了舍妹而来?是不是要舍妹将宝藏告诉你,以保全性命为交换条件?哼!你打错主意了,在下不见得怕你,不要欺人太甚,小女人。”

冷凤不在乎他的粗暴,泰然道:“本姑娘用暗器引走赵振飞,给你们争取到脱身的好机会,你们尚未谢我呢。”

雷民一怔,接着冷笑道:“刚才是你们用暗器相助?但还不至于令在下感恩图报,命舍妹将宝藏告诉你。”

冷凤格格娇笑,道:“是否真有宝藏,你们应该心中明白。”

雷芙蓉接口道:“本姑娘可以死,决不吐露半个字。”

冷凤道:“本姑娘不过问宝藏的事,你们满意了吧?”

雷民讶然问道:“那你为何而来?”

冷凤道:“你们的计谋,已被赵振飞识破,已没有再按计办事的必要,可按兵不动,在此等候贵长上传来的消息。请立即派人进入雷府求见雷远声,他会将内情奉告。”

雷民大惊,问道:“你怎知道咱们的秘密?”

冷凤笑道:“不要问为什么。其实,你与陶森皆是一家人,只因为调遣时未计及可能发生的变化,事先不曾有所联系,因此诸多误会。陶森的人不曾在途中出面拦截,难道你不感到奇怪?”

雷民意动,低头沉思。

冷凤淡淡一笑,又道:“因为陶森不断接到指示,再碰上柯万成一群闻风赶来趁火打劫的人,所以直至你们奉命至龙冈大院暂住,方奉命出面虚张声势截击。”

雷民大感困惑,道:“你……你好像真知道咱们的秘密。”

冷凤道:“你不是也奉到指示,不许向陶森的人下毒手吗?”

雷民悚然问道:“这么说来,姑娘也是自己人了,但在下似乎记得,你下毒手击毙了陶森的人。”

冷凤道:“那三个老鬼,是真正想擒令妹问宝藏下落的人,尤其那个死鬼夏法主,是反对与我们合作最力的人,因此要假手本姑娘乘机除去他。”

雷民摇头苦笑,问道:“姑娘是……”

冷凤抢着接口道:“不要问本姑娘的来历。总之,今早各方的主事人物,皆已接到指示了,不久你们便可分清敌友,各自分头办事,不再公然出面制造事端,只须神出鬼没隐身散布谣言,飘忽不定忽隐忽现,让赵振飞疑神疑鬼疲于奔命便可,不必和他硬碰硬正面冲突了。”

雷民道:“在下的长上到达,足以将赵振飞置之死地。”

冷凤摇头道:“对机未至,你们都不是他的敌手,只能智取,不可力敌。只要你们能把他缠住,拖住他让他没有机会离开镇江,你们便成功了。”

雷民正想再问,冷凤已向外退走,道:“不必多问,你们不是有权决策的人。至于柯万成那些人,相信不久便可转变态度了。雷公子,请通知令友,叫他暂时制止拜火教那些人,不可在城内玩火,上次黄叶寺他们用火攻,幸好寺僧退至太湖并未报官,万一惊动官府,他们必将无立足之地,便失去利用价值了,官府对纵火的人,决不会置之不理的。”

冷凤最后嫣然一笑,出厅飘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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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府后街卫公堂右邻的小巷,冷凤主婢进入一座大宅。不久,出来一个相貌堂堂,玉面朱唇身材高大的白衣书生,大袖飘飘出门而去。身后,跟了一位眉清目秀的小书僮,挟了一只长型的大拜匣。

两人出西门,一摇三摆过了千秋桥,向南一折,沿小径到达海岳庵。

海岳庵不是住尼姑的寺庙,而是宋朝的书法大家米芾米襄阳,经过镇江(时称润州)时爱此地江山之胜,因而买宅卜居,自书其匾额为海岳庵,目前成为当地的古迹,它与运河对岸西南城头上的万岁楼遥遥相对,是当地读书士子经常聚会的地方。

由海岳庵向西岔出一条小径,半里外果林深处,有一座四合院大宅。

书生距大宅约百十步,路旁的灌木丛中,突然传出一声呼哨。

书生站住了,背手而立目光落在远处,低声问道:“有何变化?正主儿有何异动?”

灌木丛中传出语声,一个苍老的嗓音答道:“毫无动静,仅半个时辰前,有两名大汉进入,似是派出去的眼线回报。”

书生点点头道:“好,听招呼现身。”

躲在灌木丛内的人道:“属下遵命。”

书生再问道:“罗天奇那些人怎样了?”

潜伏的人道:“半个时辰之前,已经撤离焦宅,是百灵姑娘叫他们走的。”

书生大袖一挥,从容走向果林深处的大宅。

距宅前的广场尚有二十步左右,路右的一株大树后闪出一个健壮的中年村夫,亮声问道:“站住!公子爷是否走错了地方?”

书生淡淡一笑,止步瞥了村夫一眼,道:“小生不是来游海岳庵的,是来拜会贵宅的客人。”

说拜会客人而不说拜会主人,可把村夫弄糊涂了,呆了一呆,问道:“客人!哪来的客人?”

书生道:“门神解元与柯万成,不是贵宅的宾客吗?尊驾不会说不知道吧?”

村夫一惊,恍然道:“原来是道上的,在下几乎被你这身儒衫唬住了。请问贵姓大名?来见解爷柯爷有何见教?”

书生笑道:“小生姓华,名斌。呵呵!穿了这袭儒衫,你总不能说在下不是斯文的读书人。”

村夫眼中有戒意,道:“阁下还没说明来意呢。”

华斌脸一沉,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喜怒无常变化甚快,眼中冷电四射,沉声道:“你只要通报便成,废话少说?无礼!”

村夫勃然变色,怒声道:“咦!你凶什么?”

华斌哼了一声道:“阁下,你难道要本书生打进去?”

村夫顺手抄起搁在树上的草锄,怪眼一翻,道:“你未必能通得过在下这一关,胜得了在下手中锄,再吹牛打进去并不算迟。”

华斌装腔作势撩起衣袖道:“不信何不出来试试?小生就让你开开眼界。”

村夫大踏步出到路中,冷笑道:“秀才打架,在下如不见识见识,岂不是一大憾事?你就取出拜匣里的剑,让在下开开眼界吧!”

华斌拉开马步,冷笑道:“斗你一个看门把路的小人物,犯得着用剑?你未免太瞧得起你自己了。”

村夫被激怒得火冒三千丈,草锄一抡,拦腰便扫,极为猛烈,罡风虎虎,似乎想一锄将书生扫成两段。

华斌在村夫的锄势始动的刹那间,不退反进,闪电似的撞入村夫怀中。

锄是长兵刃,如果未能取得初期的速度,劲便无法发挥,被人贴身便算是输了一半。

村夫大骇,可是,招已发不可能收拾变招了,硬着头皮在百忙中移动,力贯锄柄中段,加快地击向华斌的左臂,移动的手法相当熟练。

华斌不理会左臂,右掌贴上了村夫的胸口,冷哼一声,真力骤发。

村夫浑身一震,力道全消,踉跄连退五六步,脸色突然变得白中泛青,站立不牢,首先是草锄脱手堕地,然后哇一声喷出一口鲜血,腿一软摔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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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斌放下衣袖,冷笑道:“留你一命,区区还不想杀你。”

不远处的院门前,站着像貌威猛的柯万成,两侧是乾坤一刀叶克定和矮神荼邓风。

柯万成虎目怒睁,沉声道:“能一掌把大名鼎鼎的公冶虹击倒,阁下的身手足以挤身于一流高手之林,过来说话。”

华斌从容举步,泰然道:“好说好说,柯兄夸奖了。贵长上夏琛兄是否在家?区区华斌专诚前来拜会。”

柯万成冷笑道:“阁下的消息的确令人佩服,你带了多少人来?”

华斌已接近至两丈左右,止步笑道:“不多不多,十几个人而已。在双方未决裂前,他们不会现身打扰。”

柯万成双掌一搓,道:“敝长上正好在此,但阁下必须过得了柯某这一关,不然免谈。”

华斌仍保持风度,含笑道:“柯兄练了绝学小天罗大定真气,已练至八成火候,将臻不受外力所侵境界,华某说不得只好献丑,不自量力,以不登大雅之堂的小技,领教柯兄的无双绝学。”

柯万成脸色略变。对方一口说出他所练的奇功,当然知道他的底细,在心理上难免受到威胁。

矮神荼一双老眼,不住打量神定气闲,脸上充满自信自负神色的华斌,低声向柯万成道:“柯老弟,此人来路可疑,何不让他与副长上见面,也好知道他的来意。”

矮神荼说话的声音甚低,连在旁的乾坤一刀也没听清他说些什么。

可是,两丈外的华斌却听了个字字入耳,呵呵大笑道:“邓兄说得不错,反正区区已经来了,而且有备而来,不达目的决不罢休,早见总比晚见好,何不让区区与贵长上面对面说个一清二楚,华某不想伤了彼此的和气,能和平解决岂不皆大欢喜?贵长上也许不在,副长上仍可作主。”

柯万成意动,问道:“阁下为何而来?”

华斌道:“筵无好筵,会无好会,陈兵相见,当然不是什么愉快的事。但如果彼此皆有诚意,又当别论。”

柯万成冷笑道:“好一个陈兵相见,阁下似乎颇为自信呢。”

华斌傲然道:“如无自信,不才便不会来了。”

柯万成道:“阁下共带来十三个人,可知道阁下的人全在敝长上的监视下吗?”

华斌道:“不才并未轻估贵长上的实力,相反地,贵长上并不知区区的底细。你们的人固然武功超绝,很了不起。可是,在幻境遁甲奇阵的围困下,不才可以保证在片刻间,你们三十余名高手便可成为阶下之囚。柯兄,如果你认为区区是空言恫吓,便将后悔无及。”

语音一顿,华斌脸色一沉,目光转变为凌厉,儒衫突然外涨,衣袖袍袂无风自摇,猎猎有声,又道:“柯兄,识时务者为俊杰,不要自命不凡错过了机会,快领在下去见贵长上,领路!”

柯万成心中暗懔,大感震骇,被华斌这番软硬兼施的话所惊,也被华斌的古怪神态吓了一跳。

正在心中迟疑,左方果林深处,突传来阴森冷硬,令人悚然的女人嗓音道:“华斌,不要和他啰嗦,打进去,叫他们的主子出来迎客,任何拒绝合作的人,杀无赦!”

华斌向语音传来的方向欠身抱拳施扎,神色肃穆,恭敬地答道:“属下遵命,这就发动袭击。”

柯万成大惊失色,附近不知有多少高手隐身,可能已陷入对方的重围,大事不妙。

华斌一声低啸,大踏步向柯万成迫进,从外表看,仅是快步接近而已,不可能太快,其实一步跨出便有八尺以上,进两步便已近身,迅疾无比。

柯万成一惊,大吼一声,迎着冲来的快速人影,功行右掌攻出一招“吴刚伐桂”,掌如开山巨斧,威猛绝伦。

华斌伸出的巨灵之爪,本来抓向柯万成的五官,立即向下一沉,反抓柯万成的手腕。

双方都快,反应超人,柯万成掌不敢下落,变劈为拍移位接爪。

啪一声响,掌爪接实,凶猛的劲道八方迸发,双方一沾即走,人影倏然分开。

柯万成斜退两步,脸色一变,瞥了右小臂一眼,倒抽一口凉气。

右小臂的衣袖,出现三个指头抓裂的裂痕,每一裂痕长约寸余。按理,裂缝该是指尖割裂的,但指痕宛然,像是中指处溶化了,不是裂缝而是腐蚀似的洞孔。

柯万成见多识广,骇然道:“阁下好高明的腐骨爪,在下的小天罗大定真气,依然挡不住阁下的可怕爪劲。”

华斌傲然一笑道:“你如果不是见机用上卸力术,早一刹那撤招,你的右臂该已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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