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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偷龙转凤

连晓君更显得惊讶地道:“听过,据说是天下释道两门联合的最高机构,他们管的是佛教徒和道教之人,何以参与江湖之事?”

徐少龙道:“假如不是五老会议主持,天下任何一个家派都不足以与潜势力极强大的五旗帮抗衡。你大概还不知道,五旗帮在钟抚仙接任之后,势力又强了不知多少倍,一方面是财富增加无数,另一方面实力之强,亦是前所未有。”

连晓君道:“没有呀,大寨里还不是原来那些人?”

徐少龙道:“钟抚仙另外成立了一个秘密组织,其中有一个专司暗杀的部门,网罗了不知多少魔头,有些甚至是隐迹已久的邪派高手,所以如果是某一门派独力对付五旗帮的话,势必得到可怕的结果,只有五老会议,可以调用任何一个属于释、道两门中的高手,方足以与钟抚仙抗衡。”

连晓君发了一会怔,才道:“你不但是渗入本帮的间谍,同时也是主持整个行动的主脑。我不明白你为何敢把秘密告诉我?”

徐少龙伸出手,用指尖轻轻捏住她的下巴,原来连晓君的脸庞已有移近的迹象。他们本来相距只有那么一点空间,如果她再往前移,马上就会与他的面孔相触了。所以徐少龙捏托她下巴之举,其实也是避免双方面孔碰在一块的情形发生。

他微微一笑,道:“你要知道,目下五旗帮已不是当年的五旗帮了。在钟抚仙当权之后,情况大变,他成立的秘密组织,如果揭发出来,你们五旗帮将被天下之人唾骂。我深深相信,只要是尚有天良的帮众,得知这等事实之后,一定不再支持钟抚仙的。”

他停歇了一下,又道:“何况你与别人不同,在感情上道义上,你都应该帮助我。”

玉罗剎连晓君惘然道:“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你?”

徐少龙道:“请你放心相信我。”

连晓君道:“假如你是五老会议派来的人,同时各大门派的掌门人,也肯出手对付本帮,自然可以证明你的话不假啦!”

徐少龙眼中见的是柳眉玉面,鼻中嗅到带着淡淡脂香的口气,登时感到一阵意乱情迷,真想放开手,让她的朱唇沉下来。

他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晓得这个美女不会拒绝。正因如此,他才加倍的感到痛苦。而且如果他向来是拘谨守礼之人,也还罢了,但他却是个风流不羁之人,所以要他断然的不接受这等温馨,放过这种机会,实在有点像是要饿虎看守羊群。

连晓君见他眼中神色变化不定,当下道:“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

徐少龙吃一惊,忙道:“你知道就好,现下回去睡觉吧!”

连晓君讶道:“你不打算找我帮忙么?”

徐少龙道:“你替我保守秘密,已经帮了我的大忙啦!”

连晓君扭一扭娇躯,道:“不,我不想走开。”

徐少龙道:“你现在简直是在玩火,一不小心,连你在内不知有多少人遭遇到伤害。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连晓君道:“玩火的机会,一辈子能有几回?”

徐少龙叹口气,道:“世上之事并不是机会难得就必须重视的,假如这是不好的事,你一定怨问老天,为何运气这么坏,竟会降临到你身上。”

连晓君道:“好啦!我且问你,你请的救兵出了什么事,为何请不到?”

徐少龙道:“那些掌门人不是有重大之事,未克分身。就是恰恰坐关,故此不能如期赶来。”

连晓君道:“既然如此,你有何打算?”

徐少龙道:“这就是今晚我把秘密都告诉你的原故了,你须得打醒十二分精神,应付一切意外,但同时又不可泄漏行藏,以致被黄府中的几位高手看破。因为他们至今还不知道咱们的秘密。”

玉罗剎连晓君露出寻思的样子,身躯也渐渐坐直了,因而徐少龙已不须托住她的下巴。

她轻轻道:“你的意思是如果五旗帮之人不泄秘,则我的真正身份,外间无有知道的人,是也不是?”

徐少龙道:“是的,据我调查所得,五旗帮中,亦不过有限的几个人晓得。假如能把这些人通通诛杀了,那么你的秘密,永无泄漏之虞了。”

连晓君道:“这是不可能办到的事。”

徐少龙道:“我不必骗你,诛杀这一批邪人之举,不易成功。尤其是钟抚仙,我不知道谁能击败他?”

连晓君讶道:“他很厉害吗?”

徐少龙颔首道:“他是武功最厉害最高明之人,因为他已练成了一种先天真气的神功,大概就是他外号的‘太乙神指’吧!总之,我好多次在他身边时,都感到一种慑人心胆的寒气。这正是先天真气神功练成了的特征。”

连晓君身为武林高手,当然知道凡属“先天真气”的神功,有无坚不摧,无敌不败之威,当下倒抽一口冷气,忧虑地道:“若然如此,你必须找一个也练成了先天真气神功之人,才可以放手对付他呀!”

徐少龙苦笑一下,道:“据我所知,当今天下间还没有第二个练成这一类神功的人。”

连晓君更为忧虑和迷惑,问道:“既然无人可与钟抚仙匹敌,你们这次的行动,岂不是注定要失败?”

徐少龙沉吟了一下,才断然地道:“好吧,我全盘托出,但你万勿大惊小怪才好。”

连晓君急忙道:“我决不大惊小怪,你快点告诉我。”

徐少龙突然凝神聆听一下,接着向她眨眨眼睛,略略提高声音,道:“你别胡闹,这两天不许上街。”

连晓君是何等人物,马上会意,故意哼了一声,道:“天天不许出去,把人都闷死啦!”

她不但知道徐少龙发现有人潜来窃听,并且明白徐少龙还不知道来人身份,故此用这等模棱两可的话,混淆视听。

要知如果是涂嬷嬷,徐少龙说的话就不必保留着兄妹身份。但又因为可能是涂嬷嬷,所以又不能纯以兄妹口吻交谈。否则涂嬷嬷一听之下,便知他们是在说假话了。

徐少龙作个手势,玉罗剎连晓君也认为有理,起身便走,一面道:“明天再说,我真有点困啦!”

这是因为他们再说下去,就没有这许多模棱两可之言可说了,故此连晓君只好赶快离开。

第二天很忙碌,因为翌日便是连晓君出阁大喜之日。所以一直到傍晚吃饭时,连晓君挥退其它女佣,命心腹丫环迎春把守门户,边吃边向徐少龙问起昨天要说而未说的话。

徐少龙仍然不敢大意,压低声音说道:“说到对付钟抚仙之人,恐怕只有我挺身一试了。”

连晓君大吃一惊,娇艳的玉靥变成灰白,道:“这怎么行?你明知钟抚仙练成了先天真气奇功,万万难以匹敌,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事啊!”

徐少龙微微一笑,道:“你放心吃饭吧!我出手对付钟抚仙,事前自然有所安排,反倒是毒剑袁琦使人感到难以收拾。”

连晓君此时如何还吃得下,况且她还联想到一件事,那就是徐少龙坚决要她嫁给黄云文,恐怕也与这件事有关。因为徐少龙晓得对手的厉害,自家不知道能不能生还,故此向来不作成家立业之想。如果他的确有此用心,则这等情操,实在可以当得上“伟大”的评语了。

徐少龙乃是经过多少次反复考虑,才决定把这些秘密告诉她的,因此,对于她这等反应,原在算中,并不觉得奇怪。当下又道:“我一发告诉你吧!对付钟抚仙,事实不难,因为我有绝佳的机会可以暗杀他,不给他有全力出手机会。只是那样一来,五旗帮上上下下,以及其它帮派之人,将必唾骂不齿于我,并且会有很多人要替钟抚仙复仇。”

连晓君恍然大悟,道:“我知道啦!我不会误会你的。”

徐少龙道:“那么我就安心了,还有就是你杀死金四郎之事,那幽冥洞府向例有仇必报,而且通常是在三日之内见效。但直到现在三十日也不止了,还不见这一派之人出现,反而使我更为担心。”

连晓君道:“幽冥洞府虽是两大邪派之一,但说到想怎样我,只怕亦须付出莫大代价。”

徐少龙道:“据我所知,林秋波也曾杀死幽冥洞府之人,她下手的时间,比你早不了多久。因此你可以联想得到,如果你在总督府中,幽冥洞府之人来寻仇的话,人家就很难猜得出对方竟然也要找你的了。”

连晓君连忙道:“那么为何幽冥洞府之人要等到我到黄家才下手,他们知道你比别人更难对付么?”

徐少龙摇摇头,道:“我对此也觉得很不解。”

连晓君道:“假如幽冥洞府之人早点向我寻仇,有你出头,自然对他们十分不利,也许人家已查出了我们的来历。”

徐少龙断然道:“绝对不会,这一派的人物,与别人全不往来,如何能查出咱们的秘密?”

但他转念之间,已经感到这个说法大有问题,因为幽冥洞府之人并不是只有一个金四郎出现在南京,在他以前,还有尉迟旭、黄红夫妇、以及白骨箭黎平等人,可见得这一派之人,必有图谋,方会聚集南京。

他表面上不动声色,还跟连晓君讨论过应该如何对付幽冥洞府之人。又教她在出手之后,如何掩饰身份等等。因此他们这一顿饭,吃了很久。直到迎春发出暗号,他们才停止谈论。

涂嬷嬷走进来,向连晓君道:“明儿就是姑娘大喜之日,还有很多衣服要试穿,此外,还有一些在洞房之夜的事情。”

徐少龙一听,心中不禁泛起奇异的滋味,当下走出饭厅,到书房内,先静下心,把连晓君马上出嫁之事忘记,然后开始分析“幽冥洞府”所带来的新问题。

这天下午,他匆匆出去,作了若干部署安排。

到了晚上,他便接到钟抚仙的密令。在这道命令中,钟抚仙要他马上调查一些事情,那是官府方面的行动。据外地的报告,有四名大茶商被捕,虽然罪名不一,但却都是在先后数日内被捕的。

此外,还有一些驿站,骡马行,船户被封,人也抓去了不少。

徐少龙一瞧密令中列举的地方人名,心中了然,敢情这都是黑蝎阎炎所开列的“运输路线”,而由于这些人被捕,在五旗帮来说,他们贩卖人口的路线便为之中断。同时他们运茶叶、铁砂到塞外资敌的运输路线,亦告中断。

当然这是黄翰怡根据资料,拣择出重要的环节予以打击,使敌方一时不能恢复运输的能力。

徐少龙感到安慰的是照这道密令推测,黄翰怡的行动计划非常有效,却不致于使对方马上就看出了破绽。换言之,钟抚仙方面仍然怀疑是一种巧合,并非官家完全探悉了秘密。

第二天总督府中相当热闹,虽然黄翰怡决定不铺张,但贺客仍有数百之多,晚上筵开数十席。连晓君虽然是武林高手,这时竟也有点感到吃不消,但觉头上的凤冠霞帔,越来越重。

其实以那时代的繁文褥礼而言,又特别是富贵人家,一场婚事下来,新人固然筋疲力尽,双方家长和有关的人,亦大多感到吃不消。黄翰怡已经算是十分开明之士,省略了许多俗礼末节,饶是如此,连晓君还是感到头昏脑胀。

但她的内心,正如黄云文一般,既兴奋而又快乐。尤其是在济济贺客的喜筵上,那些打扮得整整齐齐的宾客,个个脸上笑容可掬,敬酒声、猜拳声、戏谑声,组成了欢乐的气氛,令人难以忘记。

黄云文平日往还甚密的一批诗酒文友,其中不少是贵介公子,同时大多数都是年轻之士。他们已虎视眈眈地等候闹新房的时刻,要着实整一整这对新婚夫妇。要知若然黄云文娶的是别的女子,倒还罢了,但连晓君与他们都见过面,还不止一次,没有一个男子不为她的风华千万而暗暗倾倒的,因此闹新房之举,一则大家熟络,平添兴趣,二则也是这些青年们的最后一个发泄机会。过了今晚,大家都不能如此肆无忌惮的闹了。

黄翰怡和夫人已晓得这群青年们不会轻易放过云文和晓君,他甚至在筵席上也告诉徐少龙这一点。

黄夫人心疼儿子媳妇,不禁微微发愁,道:“他们个个年轻力壮,这一闹说不定要到天亮才肯罢休。”

徐少龙只笑一笑,另一位贵宾,也就是南京留守的兵部尚书李大人拂髯笑道:“大嫂何须多虑,以云文世兄和新娘子的才情,这些孩子们可不大容易难得住他们。”

另一人插口道:“李大人说得是,我就听他们说过,云文世兄不但才高学富,长于应变,连新娘子也是才情敏捷得很。”

说话的人,乃是左都督陈大将军,他声若洪钟,神态不掩军人本色。当下笑了一声,又接着道:“据他们说,新娘子向来言不轻发,可是她一开口,这一群年青人都没有一个能反驳的。所以黄夫人果然是多虑啦!”

在诸女宾中,林秋波乃是大受注意的一个。她衣着淡雅,面貌秀美,自有一股出尘绝俗的风韵,许多男人暗暗注视着她,就像遥望海上神仙的仙女一般,只觉得高不可攀。

林秋波已得到警告,是以极为小心地留意宾客中,会不会有邪派高手混入来。

对于别的门派或黑道中人,林秋波不相信胆敢来总督府滋扰闹事,但目下她的对象是天下两大邪派之一的幽冥洞府,这些邪人可不管什么总督不总督的,就算大内禁宫,照样敢闹。

故此她一点也不敢大意,突然发现一个秃头老者行过她身边,袍袖飘拂间,一枚纸团落在她面前的桌上。

林秋波伸手按住,动作虽然快极,但旁人瞧起来,却一点不觉有异,她利用杯碗遮掩,展开纸团,脸色微微变了一下,显然那假罗汉段玉峰传来的消息颇为重要。

此时大厅堂内的宾客,很多人到别的席上敬酒,故此场面乱哄哄的。

林秋波向同席的官眷道声失陪,便起身走到黄翰怡夫妇这一席。

这时众宾客正纷纷来回敬黄翰怡夫妇及一对新人,是以十分热闹,林秋波站在黄夫人与新娘子连晓君之间,由于她对外是以黄夫人的妹妹的身份出现,是以她站的位置,没有人感到奇怪。

只有徐少龙和连晓君见她挨到这边来,心知有异,连晓君放心得很,因为有徐少龙以及林秋波等高手在此,她根本用不着操心。

徐少龙却暗暗高兴,因为林秋波这一站在连晓君身边,则幽冥洞府之人很可能就把连晓君的帐,一块儿记在林秋波头上。

要知林秋波对外虽说是总督夫人的妹子,但武林高手却晓得她是南海门的名家,而她又曾经杀死过幽冥洞府之人,而徐少龙又听说过幽冥洞府之人,有某种特别功夫,可以追踪查出曾经杀死他们门中之人。若然此一传说不假,则林连二女站在一起,谁都不会想到连晓君也是下手杀人者之一,定必都以为是林秋波所为。

在川流不息前来敬酒的人群中,有一对夫妇模样的男女惹起了徐少龙的注意,因为那个中年男子,体格魁梧,神态威武,举止带着粗豪意味,女的长得甚是姣美,是个二十来岁的少妇,穿得十分华丽。

他们向黄翰怡等敬酒时,徐少龙听了左都督陈大将军的介绍,方知这个中年男士,竟是战功赫赫的名将俞北海,现任提督,无怪有一股慓悍气势。

在闹哄哄的敬酒声中,与俞将军一道前来的美貌少妇,独自向林秋波举杯敬贺,两下干了一杯,那少妇不依,道:“林夫人只喝了半杯,我太吃亏啦!”

林秋波道:“俞夫人的酒量,岂是我可以相比的呢?”

俞夫人仍然不依,亲自从侍者手中取过酒壶,替林秋波斟了半杯,道:“林夫人再喝这么一点,我们就扯平啦!”

林秋波别说再喝半杯,就算再喝两壶,也不当一回事,是以不再坚持,笑着点头,举起了酒杯。

徐少龙笑眯眯地拿过酒壶,说道:“俞夫人上当啦!林夫人的酒量才称得上好呢,她应当喝一满杯才是。”

说话之时,酒壶已向林秋波手中杯子斟下去。

林秋波心中大感讶异,不明白徐少龙何以有此一说,心想:难道他想灌醉我不成?

徐少龙欲斟未斟,又道:“俞夫人当然也不好意思叫林夫人独喝,请把杯子加满,陪林夫人喝一点儿。”

那美貌少妇倒也豪爽,立时自行斟酒,一面含笑道:“是,是,我应该陪林夫人喝一点。”

她斟酒之时,自然要转眼瞧看自己的杯子。就在这一瞬间,徐少龙已经给林秋波换了一个酒杯。

席上不是没有人看见他的举动,可是都以为徐少龙存心反叫俞夫人吃点暗亏而已,不问可知他乃是换了一杯茶给林秋波。

这两个美丽的女人都干了这一杯,俞将军等人退下了,又有别的人填补空档,过来向主人们敬酒。

林秋波惊异地望着徐少龙,低声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徐少龙道:“我不想你被人灌醉。”

林秋波道:“但你换给我的那一杯,也是真酒呀!”

徐少龙道:“也许你会闹肚子──如果喝了人家斟的那一杯酒的话,因为我恰好瞧见她在指甲中,弹了一点东西在你的杯子里,你如果不相信,那就试一试,好在这杯酒还在这儿,我可不敢喝。”

林秋波讶道:“你真的看见她弄一点东西在我杯中?”

她只问了这一句,便又自言自语地道:“可是她是提督夫人呀!难道她竟会是……”

徐少龙淡淡道:“谁告诉你她是俞提督的夫人?”

林秋波一怔,道:“那么她是谁?”

徐少龙道:“我不知道。”

林秋波一问,果然从左都督陈大将军口中,探悉那美貌少妇并非俞夫人。

徐少龙微微而笑,望住这个南海门的高手。

林秋波倒不疑惑什么,但对于他刚才偷龙转凤的手法,却甚是佩服。因为他能够在剎那之间,想出了非常恰当的理由,使对方目光移开,因而得到空隙偷换酒杯,这等应变急才,实是难能可贵。

她含笑道谢一声,又问道:“你见过真正的俞夫人么?”

徐少龙道:“没有呀!”

林秋波大惑不解,追问道:“那么你从何得知这个女子不是俞夫人?”

徐少龙道:“因为一来提督大人并不是与她双双举杯敬酒的,我两三次都看见她自己往上凑,当时便感到纳闷。接着她居然从侍者手中取过酒壶,这个举动,马上拆穿了她的身份。请想想看,她如是身为提督夫人,自是给人服侍惯了,怎肯在这等场合,急急忙忙的取壶替人斟酒呢?”

林秋波听得目瞪口呆,道:“你观察力如此深微高明,真是想不到的事。”

徐少龙道:“其实当时我也没有多想,只不过心中感到有异,可是及至看到她暗暗弹了一点物事落在你杯中之时,方知她有意使你出丑。”

林秋波道:“你真了不起,那个女子已经不见影踪啦!”

徐少龙点点头,毫无惊异之色,道:“我知道。”

林秋波不是爱大惊小怪之人,但这刻又不禁讶道:“你如何知道?”

徐少龙道:“你刚才一直张望找寻,我看了你的神色,早就晓得啦!”

林秋波还待询问,可是一群贺客刚刚散开,所以她已不便再与徐少龙窃窃私语,只好转过头与黄夫人说话。

徐少龙衡情度势,晓得敌方决不止一个人混入来,此外他从那美貌女子的身上,判断定是幽冥洞府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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