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人群听到这话,个个都感到佩服,只因石轩中的侠名天下之人无有不知,但看他目下行将出手对付仇敌之前,仍然再三警诫,的确是风度磊落!
那两个绿衣人转瞬已回复原来冷漠的神情,齐齐大叱一声,分两路夹攻上去。
这两人剑上功力不同凡响,招数出手时隐隐有雷霆万钧之势。
谷中之人想是已知道这两个绿衣人武功高强,是以不露讶异之色,只紧紧瞧着石轩中,看他反击。
石轩中手中长剑一挥,青芒电射,强光耀目,登时把对方两柄“绿焰剑”的威势盖住。
那两个绿衣人剑术高强,变化极快,各各撤剑换招,两人忽而上下交袭,忽而左右合击,剑剑都有如奔雷闪电,凌厉异常。
石轩中连封了三招之后,暗忖这两人剑术不弱,如果不大展神威,出辣手即速解决,这等打法,可能甚是耗费时间!
此念一生,登时运集功力,先是一招“鼎湖龙飞”,青光划处,把左边的绿衣人震开数步。这时另一把绿光荧荧的长剑已急如星火扫将入来。石轩中剑招不变,单用剑把虚虚一撞,又把此人震开。
他一腾出地方,登时长啸一声,身随剑走,快如电光石火,圈荡冲卷,但见青虹电掣,连闪数闪。那两个绿衣人先后惨哼一声,都抛剑仰跌地上。
后面那么多的人,没有一个看得清楚石轩中用什么手法把那两个绿衣人击败。因此直到石轩中收起青冥剑,沿着道路走出十来丈之后,谷中之人方始明白是怎么一回事,都大声喝起彩来。
有人过去一看那两名绿衣人,只见他们仰卧地上,面目安详,生似是陷入熟睡中。在印堂部位,各呈一点红印。
其中有些人伸手去摸摸他们胸口,这才知道这两个武功甚高的绿衣人,竟然被石轩中一招反击,便齐齐丧命。不过看他们的样子,却可断定都死得毫无痛苦。
这时石轩中已走过一座山岭,回头已见不到谷中之人,他轻轻叹了一声,忖道:“那两个绿衣人武功甚强,我如不用杀手,可就难以脱身,目下虽然脱身,但这两人在江湖上似乎毫无恶迹,此举未免太辣了!”
他脚下甚快,因此不久已走到山深处,地势渐渐高峻难行。
石轩中自然不会放在心上,仍然电掣云飞般朝前急驰,转过一座峰脚,忽见前面一片山坡,坡上人影幢幢,都聚在一片峭壁之下。
那座峭壁大约是四丈之高,壁上甚是光滑,中间挂着一幅巨大的白布,布上写着“瑶台之路”四个大字。
在这四个大字左侧,另有好些较小的字迹。石轩中因是千里神眼,此刻相距虽遥,仍然瞧得清清楚楚。但见那布上写着:“瑶台之上,唯容拔萃之士,如未能一跃登此壁顶者务请留步,勿徒自取辱!”
石轩中微微一笑,忖道:“琼瑶公主这一手真绝,单用这一堵峭壁,就可阻止不少赴会之人。目下武林中能够一跃而上的,恐怕寥寥无几!”
他忖想之际,同时运足目力向峭壁上注视,只见上面似是有一大片平坦之地,在边缘处有两个绿衣人屹立眺望,看来已看见自己的身形。
他不再耽搁,疾驰而去,转眼间已驰上那片山坡。
峭壁下大约有二三十人,石轩中转眼一瞥,几乎都是认识的人。但见其中有峨嵋派的凌铁谷、凌红药及玄字辈的玄门高弟,少林寺智力大师等数位高僧,江北名家吕振羽,山左高手冯翅,小阎罗屈军,独臂野豺吕声,地哑星君蒋青山,雪山雕邓牧,厉魄西门渐,日月轮郭东,黑无常姜斤,还有两个腰悬长剑身穿彩衣的人,一望而知乃是东海碧螺岛的门下。
此外,还有五六个人,石轩中虽然叫不出名字,但却晓得是武当及华山门人,其中也有一两个是黑道独来独往的巨寇。
他一驰上山坡,许多人都围拢过来,纷纷向他行礼说话,厉魄西门渐率着玄阴教中几个人,却避开在一边。
石轩中迅速地和大家打过招呼,仰头向峭壁上望去,只见上面突然多出四人,一共是六个绿衣人,跟着又出现两个老妪,就是金、银两嬷。
小阎罗屈军在百忙中大声道:“金瑞兄已削发出家,特地命我向石大侠奉告!”
石轩中怔了一下,缓缓道:“他当真出家了?”跟着浮起一抹凄凉的笑容,接过小阎罗屈军递给他的一张素笺,看毕之后,仰天长吟道:“赤手屠鲸千载事,白头归佛一生心……”
众人全都静默无声,仿佛都被石轩中这种悲凉的情绪所感染。
寂然无声中,峭壁上忽然飘落一阵清劲语声,道:“别的人只须跃得上这坐峭壁,就可径赴瑶台,但石轩中你却得小心,当你身在半空之际,将遭暗器袭击,如过得这一关,算你本事!”
石轩中望一望峭壁上面的人,目光如电掠过众人面上,最后停在厉魄西门渐面上。
这一来厉魄西门渐倒不好再行避开他,狞笑一声,发话道:“石轩中你可敢上去?”
石轩中脑海中正掠过一件往事,记得当日在火狐崔伟家中,就是此人拆散了崔家,这一段血仇,似乎已不能再拖下去。
当下朗朗一笑,道:“琼瑶公主虽是千方百计,不让石某赴瑶台之会,以免破坏她屠杀天下武林高手的毒计,但石某勇往直前,决无后退之理;不过西门香主居然还留在此地,却令我大感迷惑,以西门香主的武功,这四丈峭壁自是拦阻不住,因此西门香主不跃上去,莫非是别有用心?难道香主已为琼瑶公主收买,所以退缩一隅么?”
厉魄西门渐万万想不到石轩中竟会说出这等凌厉尖刻的话,但一时无法反驳他的不是,只气得哼哈连声,光火地盯住那斗不过的情敌!
石轩中又道:“若果你当众承认被瑶琼公主收买的话,就不再追逼你!不然你就得立刻上去,别躲在一边装蒜!”
厉魄西门渐到底是天性暴烈之人,只气得大吼一声,狂叫道:“好,好,等瑶台事毕,咱们必须决一死战,看是鹿死谁手!”
他提聚真气,涌身向上跃去。只见他身形腾空飞起,直到三丈七八尺高,突然微微一顿。要知这厉魄西门渐一身武功,已尽得鬼母玄阴门嫡传;但由于天生驱体魁伟巨大,轻功方面总是最弱的一环,平常之时,最多能跃起三丈四五尺高,是以鬼母率着众人抵达此地之时,便先行下令命他留在此地。
厉魄西门渐一则奉命留此,二则万一想到瑶台之会竟能歼灭所有赴会的高手的话,他可就变成天下武林中前数名高手之一了!是以绝对不抗命,乖乖地留在当场。
这刻被石轩中相激之下,不觉触发了天生狂野之性,奋力跃起,居然跃了三丈七八尺之高。
石轩中在下面看得清清楚楚,就在他身躯上升之势一挫之时,暗暗运足玄功,一掌向空中推去。这时所有的几乎都注意空中的西门渐,是以石轩中发掌之举,竟然无人瞧见。
厉魄西门渐突觉脚底有一股潜力托上来,登时急急换口真气,借力上拔,一飘身已飞上峭壁顶的平地之上,放目一瞥,只见平地上站着四个绿衣汉子,有老有少,还有两个锦衣老妪,手持拐杖。
此外尚有一个面目清癯,装束怪异的老人,也是一身碧绿颜色,盘膝趺坐在一块丈许圆的白石之上。
西门渐心头大震,忖道:“这个怪老人面前插着五柄去鞘长剑,剑上泛出绿色的寒芒,分明是师父平生忌惮的武林二隐之一,长白山明镜崖天雷宫碧电神君。”
他虽是心中震凛,但面上并不流露出来,向那绿衣老人抱拳道:“尊驾可是武林二隐中的碧电神君么?”
那绿衣老人眼皮一翻,双眸射出冷电也似的光芒,冷冷道:“老夫正是碧电神君,你是鬼母座下第一高徒,当知老夫的五雷碧剑,例不轻易出现,必须见血之后,方可撤回!”
厉魄西门暗暗悚然,要知这碧电神君威名极盛,天雷宫飞霆十式已成为武林一绝,就算以“剑”成名的碧螺岛主于叔初那等狂横之人,对天雷宫也是持着各不相犯的态度。由于长白山天雷宫人数不多,同时又无人踏入江湖,是以多年都没有和碧螺岛主于叔初发生冲突。
西门渐凛悚之故,便因像碧电神君这等人物,最是难惹。他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定然无所不用其极。不似石轩中这等大侠剑客,时时留有余地。此所以他宁可面对比他强出许多的石轩中,也不愿惹上这个不知底蕴的怪人。
那碧电神君缓缓道:“目下你无须多虑,只要你愿意出手对付石轩中。”
厉魄西门渐万万想不到有此转变,登时面现喜色,道:“晚辈愿供神君驱遣!”
碧电神君道:“目下我手下六人虽已足够牵制石轩中无暇摄心驭剑。但此中尚乏天赋神力堪以强攻硬打的人,你正是最适当之选;但你如欲除此强仇,必须暂时受我控制心神——”
他微微一顿,接着道:“拿药给他!”
金嬷应声跃了过来,掌心已托着一颗色作碧绿的药丸。
厉魄西门渐最近已知悉琼瑶公主能以各种药物驾驭武林人物,是以声势浩大。这刻不禁略感踌躇,目光注定在那颗药丸上。
峭壁边缘一个绿衣人振吭喝道:“石轩中且候片刻!”
厉魄西门渐耳中听到石轩中大名,陡然一阵激动,伸手取过那颗丹药,吞下腹中。
碧电神君仰天冷冷笑道:“此药不同凡响,奇奥异常,目下你神智一如往日,但如若你不听命令,我用这金枚哨子发出‘无声之声’,便可催发毒性,教你尝遍天下绝惨奇苦,方始身死!”
他的身份非同小可,是以西门渐不得不依。
峭壁下传来一声清劲啸声,一个绿衣人大声禀报道:“石轩中已作势欲起。”
在峭壁边缘站着的数人,齐齐取出一个革囊,金、银两嬷都载上软皮手套,从囊中取出一大把毒蒺藜。
厉魄西门渐道:“石轩中有罡气护体,寻常暗器伤他不得!”
碧电神君道:“我天雷宫秘传绿焰钻及碧蝶针专破各种气功,就算有玄门奇功罡气护体,如若齐中三枚,罡气也不中用!”
他话声甫落,只见一道人影已超过峭壁,正是那石轩中已施展无上轻功跃了上来。金、银两嬷首先发难,一声不哼,两把毒蒺藜劲洒出去。她们手劲非同小可,激起阵阵尖锐啸风之声。石轩中身在半空,居然能够闪避,但见他横移寻丈,登时让过那一片毒蒺藜。
两个绿衣人一齐扬手,发出五道梭形碧虹和三点碧光,那五道梭形碧虹去势如电,那三点碧光则作弧形飞去。石轩中俊眼一闪,已看出这两人的暗器非同小可,当下暗运罡气护体,同时提气向上高腾七八尺。四个绿衣人暴喝一声,齐齐扬手,发出十六道碧光,罩射空中人影!
满空碧光电掣中,其中有六点体积较细,走弧形路线,最是难以防范。
众人认定石轩中既已提气横闪一次,又飘高一次,此刻定然无法再在空中转折闪避。就连厉魄西门渐这个谙知石轩中轻功绝顶佳妙之人,也以为石轩中这一会定然无法躲开,势必出手击落劲袭的暗器。他听碧电神君讲究过,得知那梭形碧虹乃是绿焰钻,威力虽大,但尚容易抵挡,只有那碧蝶针因是作弧形路线袭击,本来就难以测度来势,何况尚有十支绿焰钻掩护?因而也认定石轩中这回非伤于暗器之下不可。
石轩中神目如电,瞥视一眼那十六点碧光之后,目光便扫向西门渐及碧电神君面上,一闪即逝。
他已瞧见西门渐面上含着狞笑,那碧电神君也流露出得意之容。他本想仗着罡气护体,不理那些暗器,疾扑过去。但那两人的表情却使得他心中一动。虽则一时想不出什么道理,可是似乎有悟于心,登时长啸一声,青光暴涌,原来已拔出青冥剑。
这青冥剑一出匣,可就显出石轩中在剑术上的造诣端的已超凡入圣。只见他身剑合一,化作一道长虹,青芒闪射中,冲泻落地。那十余道绿光碧影被他剑气冲着,都炸成粉碎。
他安然屹立在碧电神君盘膝趺坐的大石之前,那方大石只有两尺高,是以碧电神君虽是坐于石上,仍然比站着的石轩中矮了一点。
石轩中神威凛凛,凝目瞧看那装束怪异的绿衣老人,只见他须发泰半灰白,身材瘦削。但面色红润得有如婴儿,双目更是精光闪烁。
两个都以“剑”称雄武林的高手互相对视,石轩中一派凛然之色,似是责怪对方不应作出种种不利自己的行为。
碧电神君突然移开目光,向手下之人扫瞥一眼,那些人连忙移动,两人一组,分据三方。
石轩中虽然知道时候无多,但面前人乃是武林二隐之一。不比等闲之辈,是以一点也不敢浮躁,暗暗运功行气,聚集真力。
碧电神君缓缓道:“老夫在此,就是专诚等候石大侠驾临,天雷宫一向以崆峒山为唯一敌手,是以今日得会石大侠,正是老夫多年心愿!”
石轩中道:“神君好说了,石某忝负微名,其实浅陋得很!”
碧电神君指一指插在石上五柄绿光闪闪长剑,道:“石大侠不必自谦乃尔,老夫这五剑的用意,不知石大侠是否识得?”
石轩中微微一笑道:“尝闻长白山天雷宫的‘五雷碧剑’乃系剑中绝学,据说每次一剑出手,宛如迅雷横击,有山崩地裂之威势,十丈以内,无坚不摧!不知是不是?”
碧电神君傲然一笑,道:“你说得一点不错。以老夫所知,天下间能接住老夫五雷碧剑的人,除了你石轩中之外,只怕已难作第二人想。”
石轩中倒想不到对方给自己这等面子,居然认为唯有自己能够抵住他的“五雷碧剑”,一时想不透他这么说有何用意,只好微微一笑,谦然道:“神君过奖了,石某只是听说长白山有这一门冠绝天下的绝艺,却没有想到自己能不能接得住!”
他仰天望一望天色,又接着说:“以石某所知,只等今日午时一到,天下武林就要遭遇浩劫,石某只是尽力挽救,并无把握。
如果神君不许石某作此挽回之举,恐怕石某心愿更难达成!”
碧电神君微微动容,凝目瞧一瞧天色,缓缓道:“石大侠虽有悲天悯人之心,但武林中群雄逐鹿,各逞神通,原本也谈不上什么浩劫!你这么一说,倒教老夫绝了劝你回头之心啦!”
石轩中凛然道:“石某虽然被对方以子女性命相胁,但一往直前,决不后退!更遑论前途荆棘遍地,险阻难越。孟子所谓‘自反而缩,虽千万人吾往矣!’正堪为石某写照!”
他的说话毫无火气,但自然流露出大义凛然,坚毅不移的风骨气度,教人不能不信。
碧电神君颔首道:“既然如此,我等各行其是,不必在此事上饶舌,老夫请问一句:衡山老猿来不来参与今日之会?”
石轩中肃然道:“衡山猿长老数年前曾作神龙一现,但自后已无踪迹,石某不知他老人家到底来不来?”
碧电神君摇头道:“可惜,可惜,老夫不必瞒你,五十年前老夫曾与他斗剑,他以秘传猿公剑法胜了老夫一招,老夫因想本门的飞霆十式尚有可乘之机,欲图雪此一招之耻,唯有施展五雷碧剑,是以五十年来,隐居天雷宫中,寸步不离。想不到今日之会,震动天下,但老猿却不来此,可惜……可惜……”
石轩中这时才知道:敢情以前有这么一段往事,是以碧电神君才会五十年不入江湖。但正因此故,又可见得这碧电神君此生并无恶迹,堪与昆仑钟先生并列武林二隐。不过就今日情势来看,碧电神君既以“五雷碧剑”之绝艺对付自己,届时自己势必要尽出全力应付,不能有丝毫疏虞,这种拼斗,双方均以绝高功力相拚,胜败之机微妙异常,败的一方多半不能保存。如果自己存有怜惜之心,只怕血染当场,尸横就地的不是对方而是自己!
他估计清楚目下情势,不觉摇头轻叹一声,道:“神君的清名威望,石某一向甚为佩服敬仰。谁知今日必须与神君作生死之斗,殊令人感到遗憾!”
厉魄西门渐狞声喝道:“石轩中你别假惺惺作态,莫非想神君放你上瑶台不成?”
石轩中转头凝目瞧他一眼,微微一笑,如有所悟,手指一伸峰顶,道:“目下你也不管你师父的安危生死了么?”
西门渐怔一下,厉声道:“家师如知道我是在对付你,定然甚为欢喜!”
碧电神君道:“石轩中小心,老夫这就下令出手!”语意森冷,流露出杀机。
石轩中明知终须一战,便不再多说,以免耽误时间。眼角方瞥见厉魄西门渐抽出白磷凿,但觉四面八方已传来金刃劈风之声。
他的身手何等高强,那消转眼去看,青冥剑一招“八骏雄飞”,青虹绕身向四下暴射。
那四个绿衣人和金、银二妪已经分为三组,此刻乃是由每组中分出一人出手猛攻。
石轩中青虹一现,虽然把三人完全震退,但另外那三人迅即上前,合力发招。石轩中的一招“八骏雄飞”变化尚多,但见青光电掣中,又把第二批敌人震退。
碧电神君见到石轩中武功这等高强,心头微凛,冷冷道:“西门渐你尚不出手,更待何时?”
厉魄西门渐应了一声,手中白磷凿抡处,疾扑上前。
石轩中使出师门“伏魔剑法”,剑光有如电掣雷奔,把轮番攻上的敌人逼开老远。就中只有一个厉魄西门渐的白磷凿强攻硬打,最具威力。
七八招之后,碧电神君眼中微露喜色,猛可吸一口气,身形暴然涨大许多,跟着缓缓伸手去取那五把插在石上的绿焰剑最右的一柄。
石轩中就是等那碧电神君发动“五雷碧剑”,他在百忙中仍然瞧见碧电神君突然伸手取剑的动作。当下潜运功力,想把那些围攻自己的对手逼退。
谁知那四个绿衣人,金、银二妪和西门渐等七人忽地一齐分头猛攻。其中除了西门渐只是仗着天生神力,凶猛进扑之外,那六个人竟是一齐发出一招,各取一处部位,时间上互有先后,六件兵器居然形成了一式凌厉无比,毒辣已极的招数。
石轩中虽是不怕,但应付之时可就感到十分棘手!疾忙施展最上乘剑法,以快打快,瞬息之间,青冥剑已向四方八面发出七八剑之多。
这一下总算把对方攻势击破,白石上的碧电神君冷嘿一声,右手一扬,手中一枝绿焰剑脱手飞出,向石轩中射去。
那绿焰剑一脱手,登时发出一阵震耳巨响,宛如迅雷忽发。
威势之强,实是骇人听闻。
石轩中疾然转身,青冥剑剑尖指着快要击到的绿焰剑。
这一着连盘坐在白石上的碧电神君也大感讶异,想不出石轩中将如何应付这一剑。
说时迟,那时快,石轩中仗着一双神目,看准了对方绿焰剑,一剑推出。
这一剑居然以自己宝剑剑尖击中对方绿焰剑的剑尖,暴响一声过处,那柄绿焰剑竟然退飞数尺,然后坠地。不过石轩中自家也被震开三四步之远。
在他四面的七人陡然又猛攻上去,石轩中运剑如风,瞬息之间,已把七人都逼出六尺以外。
直到这时,他才明白了两件事:第一件是碧电神君的五雷碧剑,确实威力极大。若果适才的一剑不是施展出奇制胜之法,只怕总得吃一点亏。第二件是目下围攻他的七人,竟是只有一种作用,那就是牵制得他无暇驭剑护身出击。
这一来碧电神君如果继续连发五雷碧剑的话,他势必因无法全力抵御,以致死伤于当场。
这个念头如闪电般掠过他心头,使得这位绝代剑客也为之面色微变。要知,如果那碧电神君正式与他交手,其中毫无一点虚假取巧的话,他纵然落败身亡,也不会稍为皱一皱眉头。但目下情势分明极不公平,那碧电神君一方面以众多手下围攻自己,一方面乘隙暗算。这等打法,自己胜了也就无所谓,但输了的话,可就十分不值。是以他虽是身经百战,屡涉奇险,此时也不由得面色微变,脑筋迅转,找寻应付之方。
那七人围攻之际,总是一齐出手,各取一处部位,这等打法虽然每个人都有极大破绽,但由于别人配合得好,石轩中已无暇伤敌。
碧电神君冷嘿一声,突然又拔起一把绿焰剑。
石轩中一看形势不妙,倏地清啸一声,青冥剑陡然射出森森寒芒,快如闪电般扫荡冲击。但听“呛呛”连响。那七人之中,倒有五人手中兵器被他青冥剑削断。
石轩中自从出道以来,身经大小数百战,都未曾仗着青冥剑削断敌人兵刃,目下这一手的确出乎意料之外。他一招得手之后,左手已运集玄门罡气,打算劈倒几个,以免到时输得冤枉。
碧电神君何等老练,就在他一剑削断五件兵器之时,挥手发出第二把绿焰剑。
一溜绿光刚刚出手,登时发出雷霆迅击的震耳响声。
石轩中头也不回,左手一掌横扫出去,同时人随剑走,疾地急旋回来。
他的罡气无坚不摧,何等厉害。谁知一掌击去,居然阻不住那五雷碧剑的来势。幸好石轩中已及时旋回来,青冥剑一招“挑星摘月”,剑光疾起,挑在那柄绿焰剑上。
碧电神君虽出手,但右手仍然遥遥作势,此时口中冷嘿一声,右手虚虚向外一推。
那柄绿焰剑似乎仍然受他控制,突然增加无穷压力,向石轩中当胸搠入。
石轩中虎目圆睁,奋起神威,大喝一声,青冥剑上运足十成功力,向上一挑。
五雷碧剑虽凌厉无匹,但终被石轩中以盖世神功挑起两尺,“砰”的一声从石轩中头顶飞过,若然低一寸的话就碰到石轩中的头顶。
那五个被削断兵器的人这刻已弃掉手中断截的兵器,另换新的,似是早已防备到兵器被削。
就在石轩中力破碧电神君第二剑时,那七人一拥而上,又展开激烈凌厉的猛攻。
石轩中暗念:自己在此处已被耽误了不少时候,若然形势不能改善,凭那碧电神君这一手五雷碧剑,当真可以教自己午时不能到达“瑶台”。
他心中虽是寻思别事,但丝毫不曾影响到他的身手。
但见青虹电掣,把那七个舍生忘死奋力进攻的武林好手,迫得只在六七尺之外。
碧电神君主要的意思便是阻止石轩中往赴瑶台之会,是以“五雷碧剑”并不轻发。此刻他虽是拔起石上第三柄绿焰剑,却一味运功聚力,等候机会。
石轩中又发了数招,深心之中微觉浮躁。只因身外这七人虽然无法赢得自己,可是由于一旁有个碧电神君虎视眈眈,以致自己也无法发动全力把他们收拾掉,而且因为他们的打法甚是奇特有效,把他牵制得不能摄心定虑施展驭剑神功!
正在不可开交之际,峭壁边缘突然出现两个人头,跟着就现出全身。
石轩中在百忙之中一眼瞥去,已瞧得出这两人:其一是大内高手胡俯,一个是独臂野豺吕声。
这两人分明是仗着轻功不弱,设法从峭壁间找到落脚之处,换力纵上来。
他们都一样是使用狼牙捧,是以不知底蕴之人,还以为他们是同门师兄弟。
碧电神君冷哼一声,左手摸出天雷宫独门暗器绿焰钻及碧蝶针。
那大内高手胡俯叫道:“石大侠,令郎及上官兰姑娘俱已无恙,系被尊夫人及史思温观主救回。目下因相距遥远,已决定不赶来瑶池!”
石轩中听到这个消息,精神大振,剑光陡然大盛,呛呛呛数声响处,已削断了三个人的兵器。
就在他大展神威之际,陡然碧光连闪,跟着听到碧电神君冷冷喝道:“下去!”
那胡俯和独臂野豺吕声两人齐齐惨哼一声,身上都中了两枚绿光荧荧的暗器。
这两人身躯摇摇摆摆,已站不稳。厉魄西门渐相距最近,蓦地隔空一拳击去。
只见那两人一齐应拳翻出峭壁之外。石轩中怒不可遏,反而不出声责骂,只冷笑连声,纵到峭壁边缘,俯首向下面望去。
胡俯、吕声两人身上已中了碧电神君独门暗器,根本就活不成,再吃西门渐拳力一冲,翻跌落去,哪里还能提气轻身?一下子摔在地面上,都僵卧不动。下面许多人都急急过来查看,有人振吭大叫道:“这两位都气绝毙命啦!”
石轩中平生从未这等愤怒仇恨过任何人,此时但觉身后这一干人完全都是死有余辜之辈,尤其是那碧电神君居然一声不响就发出暗器偷袭,这等行为实在卑鄙得令人痛恨!
他怒极反笑,突然回转身,凝望着碧电神君,缓缓道:“你们手段好毒,石某再也不能稍存怜惜之念!”
碧电神君也不回答,左手一挥,那七个人立时蓄势欲发。石轩中嗔目叱道:“你们以众击寡,手段卑鄙毒辣,可怪不得石某也用手段对付你们!”
叱声中厉魄西门渐狂吼一声,挥凿猛扑上来。石轩中左手迅快无伦地摸一摸嘴巴,只见他嘴唇上赫然出现一个金光灿然的哨子。
碧电神君一眼瞥见,不由得大惊失色。那四个绿衣人之中,倒有三个骇得转身就逃。
西门渐还不晓得,凌厉进扑。石轩中左掌发出罡气,登时把他震退五六步远。跟着暗运真力,吹动那枚金哨子。
那枚金哨子一点声音也没有,然而西门渐却立刻就有反应,只见他蓦地抛掉手中白磷凿,双手掩腹惨哼一声,就滚倒地上。
那三个转身奔逃的绿衣人也同是仆倒地上,哼声不止。只剩下一个绿衣人及金、银二嬷安然无事。
石轩中想不到一下弄倒了四人,仰天长笑一声,收起金哨子,挺剑向碧电神君缓缓逼近去。
那金、银两嬷和唯一的绿衣人一齐出手奋勇拦阻。石轩中手下更不留情,左手一招“横扫六合”,玄门罡气发出锐厉啸声猛扫过去,金嬷首当其冲,惨哼一声,身躯离地飞起,竟飞出峭壁之外,掉了下去。
石轩中左掌劈出时,右手长剑一招“鼎湖龙飞”青虹暴射出去,那绿衣人封架时,兵器尽折,当时吃那青森森的剑光射中,仰仆开寻丈以外,登时了账。
剩下银嬷一人,一见情形不妙,心中震骇已极,连忙收拐欲逃时,石轩中满腔杀机,嗔目大叱一声,青虹掣电般圈来,把这老妪扫开丈余远,拐、剑俱断,也立时身死。
碧电神君眼看石轩中这等神威凛凛,武功盖世,不由得也暗暗凛骇。
石轩中缓步上前,碧电神君冷嘿一声,手中绿焰剑电射出去,势若雷霆,光是这等声势,就足以教人心乱神摇,耳鸣目眩。
石轩中蕴聚全身功力,疾然一剑击去,但见青虹暴现,迎住那道绿龙似的剑光,硬碰上去。
两剑相触,发出一阵龙吟虎啸的金铁交鸣声。石轩中连人带剑退了五尺。但对方那柄绿焰剑竟已折为两截,跌落地上。
石轩中冷冷道:“你也接我一剑看看?”只见他倏然身剑合一,化作一道青森森的长虹,电射而去。
碧电神君名列武林二隐之内,自是武功迥异俗流之辈,早在石轩中叱喝之际,看出他要驭剑反击,已拔起石下剩下的两剑。
石轩中刚一身剑合一,化作青虹飞来,碧电神君也快逾闪电般腾身飞起,双手齐扬,手中双柄绿焰剑宛如两条蛟龙脱手射出。
这一下雷霆之声震动四山,峭壁下的人群个个骇异仰视,却瞧不见一点迹象。
石轩中全神驭剑,已与天地浑然一体,那五雷碧剑威势虽然震撼山河,但他却毫不动容。
双方剑光一触,陡然又暴响一声,但见一道青虹,破空斜斜飞起,在那青虹之下,千万点绿光纷纷洒坠,极是壮观。
碧电神君双剑出手之后,就势已拔出背上长剑,此时身形犹在空中,突然间感到体内真气大震一下,立时散开,已无法凝聚。
石轩中驭剑升高寻丈,忽见碧电神君疾向地面降落,连忙改变方向冲泻过去。
他剑光未到,一阵强劲无比的无形剑气已经涌到,碧电神君吃剑气卷着,惨哼一声,登时被那阵无形潜力撞得抛开丈许,方始坠地。
石轩中收住剑势,定睛看时,只见碧电神君仰卧地上,口角流出鲜血。
他一看而知,碧电神君乃因功力散失之际,被那阵剑气一撞,内脏完全震碎,情形正和天残、地缺两老怪一样,已经活不成了!
他本是聪明绝顶之人,心念一转,已经明白对方乃因五雷碧剑被自己驭剑绞碎,其时他本身真气能与两剑相合,是以双剑一碎,他的真气也被震散。而适好此时又被无形剑气撞上!
石轩中望一望天色,却见日正当中,竟然已届午时。
石轩中虎躯一震,登时施开脚程,向那隐现云中的山峰驰去。
早在石轩中尚未跃上峭壁,与长白山天雷宫碧电神君斗剑之前,那无名峰顶已经有许多人到达。
无名峰高出群峰之上,在那峰顶之处,云雾缭绕,又因那峰顶乃是一片十亩大的平地,地面均被一层极浓厚的白云铺住,是以上到峰顶之人,根本瞧不见这峰顶平地的地面上是何情状。
在那峰顶平地的中央,耸立一根石柱,大约有经丈之粗,高约三丈。柱上用极厚的木板铺钉成一座平台,方圆都有两丈余,因此从远处瞧看,生像是白云中长出一颗巨大的覃菌。
台上边缘处站着一位白衣飘拂的美女,天光云影中,但觉此姝风华绝代,宛如天上仙子谪降在凡尘。
最先到达的是太清真人、白灵官真人、金府真人、白云大师、铁心大师与及低一辈的勇力和尚、玄镜道人等七人。
他们在接近峰顶之时,已陷入浓厚的白云中,简直是伸手不见五指。当时众人都万分小心,一步一步探索着向上走。且喜上山的道路延绵不断,也甚是平坦,而且进入密密的云层之中后,脚下均是石阶。是以他们拾级而上,倒也不十分困难。
等到登上峰顶,陡然间发觉上半身已高出密密的白色云层,眼前但见一片茫茫云海,当中处一座覃形高台,其上站着一位白衣美女!这等景象当真是做梦也想不到,但觉壮丽、奇诡兼而有之。
他们都不敢轻易前进,因为大家早已听说峰顶有座瑶池,目下峰顶十亩大的平地均被白云铺住,看不见脚下,万一走动时跌入池中,岂不笑话。
台上的白衣美人,正是大雪山冰宫琼瑶公主,她那张绝美的脸庞上没有一丝微笑,当真是冷艳逼人。
她淡淡道:“欢迎诸位驾临瑶台!”
少林寺老方丈白云大师朗诵佛号,道:“此地形势奇绝险绝,公主找到这等地方,真不容易!”
武当派掌门金府真人微笑道:“奇就奇在这层白云高只及胸,确是天地间一大奇景!”
琼瑶公主冷冷道:“你们要不要上来?抑是都站在下面谈论就算数?”
峨嵋掌门太清真人拂髯道:“那就得看公主的意思啦!我等第一次踏上此峰,怎知地势如何?自然不便随意乱闯!”
琼瑶公主淡淡道:“此峰之上,有个面积甚大的瑶池,池水水性奇寒奇轻,鹅毛不浮。人如跌落池中,立即沉没至深处,被那奇寒之气压死。此池并曾放有毒药,屡加试验,证明只要有一点毒水溅到身上,不论有无衣服护体,也将立即溃烂,人也因而昏倒,因此可能昏跌池内!”
她的话声微微一顿,目光如电般掠过众人面上,但见这些高手们个个流露出慎重的神色,便满意地点点头,继续道:“此池到底有多大,我也不详悉;不过在这瑶台之下,那根石柱周围一丈之处,便是实地,你们只须纵到台下实地之上,然后就可跃上台来。”
她说完之后,就默然不语。白灵官性情暴躁,厉声道:“喂,你约人家来比武,又在池中下毒,到底是什么意思?”
琼瑶公主默立如同石像,并不理睬。太清真人缓缓道:“师弟不可动气,事至如今,只好设法克服。如果探出池边离那石柱相距太远,没有把握,切勿逞一时意气,以致失足池中!”
白云大师颔首道:“太清道兄说得对!如若相距太远,老衲决不中计坚持要跃过去!”他这话不过是安慰一些别的人,免得他们等会过不去,感到没有面子而逞强妄试。
当下由白云大师、铁心大师、金府真人、太清真人等四人散开缓缓向前走去,查探那天池的边缘。
这四位望重武林的高手走得甚是小心,每一步踏下去,都先发出真力,试探地面是否是坚实平坦。
他们虽是走得十分谨慎,但外表上仍然尽量保持从容之态。
白灵官真人性情躁急率直,突然跃到太清真人身边,道:“师兄,让小弟先行探路。”
太清真人心中一震,暗忖敌人既视此地为最后重地,可想而知其中埋伏之厉害,不同凡响。这位师弟心粗性急,如由他探路,定然容易罹难;可是目下当着众人面前,又不便驳回他的话,是以心中大感为难。
白灵官不等掌门师兄说话,开步就向前面走去,太清真人方自皱眉,只见白灵官已利用手中亮银棍,试探地面而走。这等走法,自是比自己或任何人都要稳妥,这才化皱眉为微笑。
白灵官有长棍试探地面,因此走起来比别人快得多,一直走到离那瑶台石柱尚有五丈六七尺之远,便突然感到已抵达那天池边缘。
白灵官估计一下距离,暗忖:“如果琼瑶公主所说在石柱周围有一丈宽的实地,则相隔尚有四丈六七,这么远的距离,恐怕所有的人都没把握纵过去。”
于是他又持棍沿着池岸向左边走去,大约走了三丈。渐渐靠近石柱那一边,再走了五六步,这时与那石柱相距只有五丈,除了石柱下面的一丈实地,则只有四丈之远,这一干人已可以跃过去。
太清真人道:“师弟不须再往前走,你用亮银棍竖立在地上,以作记号。”
白灵官高兴地大笑一声,把长棍插在地上,洋洋自得。太清真人、金府真人及白云大师、铁心大师等四人都向白灵官所站之处缓缓走去。
太清真人相距最近,首先抵达。这位老道长更不多言,吸一口真气,振衣飞起,宛如孤鹤横空,飘渡过脚底白云,直向石柱那边急堕。展眼间已落在离石柱八尺左右的地方,双脚探入白云之内。
大家都替他捏一把冷汗,生恐他这一脚踏落空,底下乃是池水,那时可就无法挽救。
但太清真人终于安然稳定,并且试出石柱下果真突出一圈寻丈之宽的实地。
铁心大师依着太清真人所走过的路线,走到白灵官身边。白灵官为了让开地方,便向后退,谁知后脚落时,却感到踏个空。
铁心大师反应何等灵敏,倏然一手捞去,恰好抓住白灵官手臂。
白灵官大吼道:“后面都是水。”
铁心大师手上一运力,把白灵官整个人举了起来,沉声道:“道兄先瞧瞧脚上情形。”
白灵官翘起退后踏空的左脚一看,鞋袜尽湿,已变一片紫黑之色。
铁心大师面色一变,突然出右手骈指如戟,施展隔空点穴绝技,眨眼间已点了白灵官全身十二处大穴。
他的手法迅快之极,而且极轻。白灵官因是玄门高手,深谙“穴道”秘学,是以知道铁心大师乃是施展少林秘传手法为自己封闭住全身经脉,以免毒气攻心;不然的话,当真不晓得铁心大师适才已出手替他封闭穴道。
白云大师和金府真人齐齐拂袖纵起,凌空飞落铁心大师身侧。
金府真人首先问道:“道兄踏在水中时,可有什么感觉?”
白灵官道:“只觉得一阵彻骨奇寒,此外别无异状——”
金府真人眉头一皱,不再说话。白云大师忖思一下,道:“铁心师弟可陪白道兄退下此峰,从速设法治疗,希望能保全这条左腿!”
白灵官一听白云大师的话,已经明白这条左腿多半难以保存,不由得心肺欲炸,厉声大喝道:“妖女既敢邀约天下高手到此,却设下这等下流陷阱,可惜贫道今日中计,不然的话,哼!哼!”
瑶台上的白衣美人一直看着下面这些人的举动,面上毫无一点表情。这时突然将眼睛移开,眺望着远方,生似是想起件什么心事,对于白灵官的恶言,不理不睬。
金府真人凝望她一阵,自个儿摇摇头,道:“此女心胸大异常人,深不可测。”
白云大师接口道:“我佛慈悲,今日之会,看起来不是群雄尽皆横尸此地,就是此女孽满之时,以此女气质之高华,寰宇罕见,实在可惜。”
铁心大师双手抄起白灵官,向那边纵去,然后偕同玄镜道人一齐离开峰顶。白云大师所以要铁心大师也偕去之故,一则铁心大师是少林寺达摩院首座,精通各种跌打刀伤及医术,二则诚恐白灵官已经中毒甚深,不能行动而为对方手下所乘。
勇力和尚跃过来,白云大师命他拔下亮银棍,在附近探测一下地面形势。不一会,勇力和尚又查出原来此地池水并非规则地环绕那中心石柱,白灵官真人适才乃是误打误撞沿着池边走入一条小径,宽只一尺,两边均是池水。不过在外面那边的池水只有七八尺宽,再过去一直到峰顶边缘,均是实地。因此这条小径等于一道短堤叉入池中。
勇力和尚在小径尽头处插上亮银棍,那儿离中心石柱实地只有三丈五尺。然后又用禅杖在小径开头处插上,以作记认。
瑶台上面的琼瑶公主,时而远眺四山,时而俯视他们的举动,一直默然不语。
白雪大师、金府真人、勇力和尚三人相继纵到瑶台下面,与太清真人会合。
众人头上的瑶台靠近石柱之处忽然有一块被揭开,露出一个三尺见方的洞口。
下面几个人谦逊一番,这才由白云大师首先涌身纵起,直向三丈高的洞口飞升。金府真人,太清真人和勇力和尚相继飞身纵上。
那瑶台上面面积不小,乃是圆形,四周都摆有蒲团,琼瑶公主见他们上来,便轻抬玉手,把这四位正派中高手让到西面的蒲团上坐下。
琼瑶公主仍然走回靠近峰顶来路的一面,并不开口与众人说话。